杨文会和金陵刻经处

杨仁山(1837—1911 年)原名文会,安徽石埭(今安徽石台)人,自幼聪慧过人。他自称 26 岁起即开始学佛,这是指他开始接触佛教经典,还并不是已经信仰佛教,当时他对佛学还没有什么兴趣。27 岁(1863 年)时,他生了一场大病,由此开始信仰佛教,后来一心学佛,成了一个十分虔诚的佛教信仰者。在多年的学佛弘法过程中,他对中国近代佛教的复兴和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其中最突出的贡献是创办了我国近代佛教文化机构——金陵刻经处。

杨仁山自病后读《大乘起信论》,从而下决心学佛以后,就遍求佛经, 认真诵读。由于连年战争,很多佛书被焚,连明刻书本藏经《嘉兴藏》也毁于兵火。唯一留下的北京《龙藏》又是梵夹本,不便阅读。为此,他“发心刻书本藏经”,以广流传。当即约志同道合者十余人,募捐集资,于公元 1866 年(同治五年)在南京创立金陵刻经处,从事刻经事业,他刻印的第一部书是“净土四经”。此时的杨仁山,一面深研佛学,勤刻佛经,一面诵经念佛, 静坐作观,俨然成为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了。1897 年他将自己所建的南京延龄巷住宅捐献给金陵刻经处,作为永久流通经典之所。

自创办金陵刻经处后,杨仁山更是热心搜求佛教亡佚经典。他先是在国内寻访古刹,搜求佛典。1878 年他随曾纪泽出使英、法,一个偶然的机会, 在伦敦结识了日本著名佛教学者南条文雄。此后更加注意收集藏经之外的“古德逸书”,以便刻印流通。后又托人给南条文雄,广求中国失散的古本佛经。后果然陆续由日本寻回多种我国久已佚失的隋、唐古德注疏,总数达 300 余种。从这些佛书中,他挑选出一部分刊行,编入《大藏辑要目录》。

杨仁山学佛以后,感到当时的僧人大都没有佛学知识,需要创办一些佛学学堂以培养佛学人才,并提出了自己的设想。为了办好僧人教育,杨仁山还制订了种种规章制度。规定僧人一定要受教育,没有受过教育的一定要令其入释氏学堂,不能入释氏学堂就学的,则令其还俗,不得进入僧人行列。

② 德龄:《清宫禁二年记》。

③ 德龄:《御香缥缈录》。

他还将佛教的基本教义和教史,通过“三字经”的形式编写了《佛学初学课本》并详作注解。经过多年筹备,杨仁山终于在 1907 年秋,在刻经处开佛学

学堂,取名为“祗洹精舍”,就学者僧俗兼收,共 20 余人。一代佛学大师太虚和知名佛教居士谢无量等都是这个学堂的学员。学堂规定要学习佛学、语文和外语,讲课的人都是尽义务,不收修金,学生和老师一律平等。1910 年, 杨仁山还和他人在金陵刻经处办了一个佛学研究会,自任会长,每月开会一次,每周讲经一次,深受听讲者的欢迎,这是培养佛学人才的一种办法。他还鼓励动员别人也举办僧人学堂,由于他的提倡,寺庙自己办学培养僧才的风气大开,各地僧学堂办起了很多,从而培养了一大批僧才。杨仁山本人通过祗洹精舍和佛学研究会培养出来的佛学人才,比较有名的有谭嗣同,桂伯华、黎端甫以及释太虚,章太炎、谢无量、欧阳竟无等等。这些人后来在佛学研究方面作出了一定的成绩,成为中国近代佛教发展史上的知名人物。

杨仁山注重注释经典,弘杨佛教思想。他在金陵刻经处一边讲学,一边校勘佛经,注释了不少经典,此外,还用佛教教义对儒、道经典作了注释。他注释经典有两个比较明显的特点:首先,他对印度佛教学者马鸣的著作以及与此有关的净土宗思想十分重视;其次,他善于运用佛教教义来注释儒、道经典,目的还是为了崇杨佛教。

杨仁山的佛学思想,据他给日本南条文雄的信中讲:“大乘之机,启自马鸣,净土之缘,因于莲池;学华严则遵循方山;参祖印则景仰高峰。他如明之憨山,亦素所钦佩。”①他强调只有弄通了唯识思想,才能使人“不致颟顸侗,走入外道而不自觉”。并把它看作是“振兴佛法之要门”,因此他在重兴法相之学,开一代佛教义理研究之风方面,有其不可磨灭的贡献。

总说起来,杨仁山在近代佛学上的贡献,主要是搜求亡佚经典,刻印流通,提倡义学。对于佛学理论的研究,没有更多的建树,这是因为金陵刻经处的刻经事业,耗尽了他毕生的精力,使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深入钻研佛学理论。对佛学理论进一步研究与发挥,则是由他的弟子辈去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