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东方中国 《九章算术》标青史西域雅典 《几何原本》传百世

《几何原本》的版本竟育一千多个,在西方仅次于《圣经》。对“辗转相除”、“盈不足术”你一定感到很新奇,不过两千年前的《九章》早就有了记载。毕氏定理意和“新娘的椅子”有关系。柏拉图在门口挂了个牌牌:“不懂几何的人不准入内。”

同学们看完回目也许纳闷:上一回中说得好好的要谈谈《几何原本》, 如何又出来个《九章算术》?此两书可否相提并论?

大家有这些问题倒也并不奇怪。历来西方学界常常只提《原本》如何如何了得,忽略中国古代算术的独特成就。大家学到初中,也往往只知有《原本》,不知有《九章》,都因为咱们现在的数学体系,全以《原本》为蓝本。

其实,两篇巨著都是名标青史、流传百世的大手笔,各有千秋,各领风骚,各辟蹊径,代表了数学发展的不同方向呢!

再说,虽然《九章》不知出自何人之手,而《原本》是由自欧几里德著, 但两书成书的年代(那时不能叫出版,没出版社,都是手抄本),大约都是公元前二三百年间,《几何原本》要稍稍早一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让我分头说起。

且说古华夏文明在开始的几干年确实是灿烂,确实够辉煌。就从数学这方面说,咱们在前面已经看到,拿过好几项世界冠军:十进制位值记数法, 最早的先进计算工具算筹,《周髀》中介绍的勾股定理、日影测量以及复杂的分数运算。

《周髀算经》中分数运算已经很令我们吃惊了,在那样繁杂的分数除法中,很正确地使用了分数的基本性质,达到了熟练运算而法则也了然于胸的程度,不简单,堪称世界第一。

不过,比起《九章》中的分数运算来,《周髀》就比较逊色了。《九章算术》中的分数运算法则系统明确,除了约分等的步骤与今略有不同外,其他运算法则与如今的完全一致。

那么《九章》又是一本什么样的算书呢?起自何代?出自何人之手?内容有哪些?下面我就——道来。

我国古代数学典籍,是十分的丰富。其中尤以“算经十书”最为宝贵。这“算经十书”是几千年来,辗转相传的中国古代算术的精华本,使得中算传统一脉相承,具有自己的特征和风格。而《九章算术》正是《算经十书》中的最重要一部!后世为《九章》作注解的,学习《九章》进而研究并成正果的,把自己作的书也称为什么什么九章的,大有人在。

《九章》,标志着我们中国初等数学体系的建立,所以在隋唐那时候, 国家当时就在相当于现在的国立大学里,设立算学专业,用的教材就是《周髀算经》和《九章算术》。

说了半天,这《九章算术》到底是什么时候由什么人写成的呢?

由什么人写成的,这已经很难考证出来了,除非以后在地下挖到的什么“简”上有另外的说法。不过从这本书的情况来看,很可能是经过许多人辗转传抄,再加上批注一番,或者增加一些,才成了一本书。

那么这本大约又是什么时候写成的?这也好像不能完全肯定。有人认为

是西汉时期;有人认为与《周髀》同时。不过成为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种样子就比较晚了。

现在流传的是刘徽加了批注的本子了。刘徽“幼习九章,长再详览”, 也就是说小时候认真细致地学习《九章》,长大后更进一步详加研究,于是成为名闻中外的数家大家。

那么《九章》究竟又有些什么内容呢?

它是一本数学应用的问题集,一共收集了 246 个问题。

说到这儿,可能有些朋友会感到心烦,在学校、在家里被习题集折磨得已经够呛,想弄本演义轻松一下,不想又碰响了地雷。

要我说那《九章》里面的 246 个问题不是什么题目,咱也不敢昧着心瞎蒙。不过,那古人的意思是借题说“法”,说算理,讲述一般的原则,比如像约分通分啦,方程的解法啦等等。所以,这至多是一本通过例题来讲解方法和原则的书籍,倒根本不是那些搞题海战术的习题集。

《九章》采用的是“问——答——术”这样一种编排的方法,就是先提出问题,再给出答案,最后得出一般的算法。

这算法咱们不要简单地认为就是计算的方法,而应当把它看作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来得更得当。当然,这解决方法可以是比较具体的,也可是解决一大类问题的一般方法,自然也可以包括计算的方法。

不过这算法不能是泛泛而谈,而是要有具体的步骤,告诉人,一步一步该怎么做。

那《九章》里面的“术文”就是表示算法的,也就是一个程序,而且确实可以用计算机程序设计语言把这些程序写出来,上计算机运算。

现在还有人更想得深刻,也比喻得很生动。他们认为那在古中国时时在用的算筹就好像是计算机的硬件,而“术文”则是软件。有软有硬,形成了传统中国算学的程序化计算的风格。

这样一种与电脑的使用相映成趣的古今局面,自然引起国内外有关专家的兴趣和注意。

从《九章算术》起,中国古代数学著作大多沿用了“问——答——术” 这么一种形式,你看,影响多大!

在书中的这 246 个问题中,有的是一题一术,有的是多题一术,有的是一题多术。而且整本书都按实际应用分为九部分,这就是“九章”的来历了。

这九章分别是:方田、粟米、衰(cuī)分、少广、商功、均输、盈不足、方程及勾股。

所谓方田章,主要就是计算各种形状的田亩,有方形的,等腰三角形的

(叫“圭”田),直角梯形(“邪田”),还有什么“箕田”(等腰梯形), 圆田(圆形田地),弧田(弓形)等等。

方田章先明确方田的算法:“方田术曰:广从步数相乘得积步。”又说“广从里数相乘得积里”。方田,就是正形或长方形的田地。

这里的“广”,就是宽。“从”就是“纵”,也就是长,“广从步数相乘”所得到的就是面积的步了(平方步,那时还没有这概念)。

对于圭四(等腰三角形)的面积,是这么求的(“术”):“半广以乘正从。”“正从”,就是等腰三角形的高。“半广”,当然是指“广”的一半了。所以当然有:

1

圭形面积= 2 广×正从。

那么一般的三角形为什么就没有招“术”了呢?可能是等腰三角形沿高对称一裁,再移过去一拼,就是一个长方形了。而一般的不等腰三角形就不太好拼了。想想这些古人也真不容易,研究了半天,还只能得个等腰三角形的面积。

《九章》中对梯形的面积,给出的“术”也完全 OK。而对圆型的面积计算,有的正确,有的就不对了。

咱们现在看看《九章》方田章第 31 问。原汁原味,抄录如下:“今有圆田,周三十步,径十步。问为田几何?”“答曰:七十五步。”

这里面“问”和“答”都有了。

“问”中是说,有一块圆形的田,周长是三十步,而直径是十步,请问这块田面积多少呢?这里周长与直径之比,也就是圆周率,是 3,自然很不精确。刘徽先生在几百年后的三国时期(他是魏国人)看到这圆周率 3,自然觉得有补充、更改的必要,所以就很详细认真地进行了研究,并发表了论文(他很谦虚地用给《九章》加注的形成公布了他的光辉论著),咱们在后面会慢慢谈起他的这些伟大成就。

那么,计算圆的面积,为什么给了周长,又给直径呢?那不是多给已知条件了吗?

实际上并不是这样,而是因为随后给出的招“术”中,有四个计算公式, 都是利用圆周、直径表示的。

“术曰:半周半径的相乘得积步。又术曰:周径相乘,四而一。又术曰: 径自相乘,三之,四而一。又术曰:周自相乘,十二而一。”

瞧瞧,一下子给出了四个“术”,或者说四个解题的程序: 圆面积=半周×半径,

1

圆面积= 4 ×圆周×圆径

3

圆面积= ×圆径×圆径

4

圆面积= 1

12

×圆周×圆周

这里,都是把圆周率取为 3。你用圆周率 3,可以很方便地在这四个公式之间互推。

平面圆形面积当然好算一些。那么,体积在《九章》中又有什么“术” 呢?

体积的算法集中在商功章里。商功章里首先就给出了城墙啦,堤坝啦, 沟渠啦等等的体积,这些体积好算,大家在小学就学过,不外乎截面积乘以一个长度,而截面大多又是个等腰梯形。商功章中给出的术文是:

“并上、下广而半之,以高若深乘之,又以袤乘之,即积尺。”

那个“上、下广”,就是截面等腰梯形的上、下底;而“高、深”,就是截面的高;而“袤”、就是城墙沟渠堤坝之类的长度了。很显然,这个公式与现在的计算是分毫不差,值得赞叹。也难怪,春秋战国一直到秦始皇, 修长城筑城墙挖沟渠都成了小小老百姓每年每日的功课了,再算不好体积, 量不出土方就对不住伟大的秦始皇们的栽培了。

这个圆柱体呢,在那时叫“圆■■”(bǎodǎo),也就是一个土碉堡,

土炮楼子。刘徽说:“■⋯⋯谓以土拥木也。”也就是用木头搭个架,然后用土拥上去,成一个小土堡。

可见那时候庄圆主们的土炮楼比比皆是,使得《九章》作者的脑子里的印像,圆柱体就是土堡子了。

圆■■的计算“术”是“周自相乘,以高乘之,十二而一”,也就是:

体积= 1

12

×(周长) 2 ×高

考虑到那时候 3 是圆周率,那么这个公式是一个精确的、正确的公式。如果不准,那是因为圆周率。

《九章》中的“方亭”、“圆亭”也很有趣,大家想想,亭子这种建筑大体是什么形状呢?大体上是上面小一些,下面大一些,也就是我们所谓的台体。

所以“方亭”、“圆亭”,就是今天的正四棱台和正圆台。像这种台体的体积,算起来是很复杂的,差不多要到高二才能学到。我们在前面提到过, 古埃及曾正确地写出它的公式,那可是古埃及数学王冠上的一颗明珠。

而在商功章中,对方亭、圆亭的“术文”分别是: “上、下方相乘,又各自乘,并之,以高乘之,三而一。” “上、下周相乘,又各自乘,并之,以高乘之,三十六而一。” 第一条是说“方亭”的体积:

上方×下方 + 上方2 + 下方2

体积= 3 ×高

第二条是说“圆亭”的体积:

上周×下周 + 上周2 + 下周2

体积= 36 ×高

这其中所谓的“并之”,就是相加的意思。而上、下方指的是正四棱台

(就是一个正四棱锥截去一个尖顶)上、下底面的边长;而上、下周是正圆台上、下底面的周长。

瞧瞧,比古埃及的成就毫不逊色,而且还多一样圆台(下面我们会看到, 还有多得多的在等着)。

许多西方的学者把埃及人的公式称为“最伟大的金字塔”,“了不起的成就”。这些称赞也许都还算恰如其分。不过,好像他们没想到中国。

中华古算在体积、面积的计算方面是当之无愧地领导世界新潮流。

在上面第二个式子中,分母为什么是 36 呢?这也是因为在分子中底面面积的计算是通过周长而来的,把周长用半径换掉,并且圆周率取 3,那么就得出和现在任何一本教科书,任一本数学手册上一模一样的公式了。伟大!如果那些对古埃及的成就感到惊讶的西方学者,看到下面的公式,他们

肯定会再一次对华夏文明产生深刻印象:

下方2 × 高

方锥体积=

圆锥体积=

3 ,

下周2 × 高

36 。

这两个公式比台体体积公式自然要简单一些,但也是来之不易。不可能想象,我们的祖先都是一个一个公式通过大量的实例逐渐试出来的,肯定有某种推理和推导和过程,只不过他们认为不重要而省略了。

从以上咱们可以看出,我国几何偏重于实际运用,与希腊几何编于证明推导完全不同。但到三国时代,赵爽、刘徽两位大数学家对《周髀》和《九章》作了很多重要的补证,严密而又精巧,在我国数学的发展上起到极其辉煌的作用。

讲了这么多的《九章》中的几何,其实,《九章》中成就最辉煌的还是算术和代数,它远远超过公元 270 年左右的古希腊水平。

咱们现在学习分数,一般在小学就可以完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儿科”。但现在这一套运算法则,性质等等,欧洲的洋人们一直到 15 世纪以后才逐步形成。原因就是因为一开始,随着巴比伦人走进那六十进分数的繁杂迷宫里去了。

咱们中国人可就幸福多了,《九章算术》是全世界系统地叙述和形成分数算法的最早著作,这个“早”还不是一般的早,而是整整早了 1500 多年!

当然,那时的分数理论和算法与现在的稍稍有些不同,但这种不同决不是本质的。

《九章》中对分数是这么定义的:“实如法而一。不满法者,以法命之。”这里的“实”就是被除数,“法”呢,就是除数。上一句话也就是:“被除数除以除数,如果不能除尽,便可以用法定义一个分数。”

为什么那除数叫“法”呢?其实,“法”就法律规定下来的单位量度。除法,实际上就是看看被除数里面有多少除数,那除数不就相当于比较、度量的单位吗?

咱们在前面已经看过了,“三十六之一”,“八分之四”,等等,都是书中的分数。

所以,以分母为“法”,为标准,分母相同的分数自然归为一类;而不同的就不是一类。

异分母不能相加减,这在《九章》已有认识了。所以,要通分。当然也要有约分,这都在《九章》有清楚明白的叙述。

约分术曰:“可半者半之,不可半者,副置分母、子之数,以少减多, 更相减损,求其等也。以等数约之。”

其中所说的“等数”,就是最大公约数。求“等数”的办法是“更相减损”法,实际上就是辗转相除法。

辗转相除法求最大公约数,是一种比较好的方法,比较快。

对于 52317 和 75569 两个数,你能迅速地求出它们的最大公约数吗?一般来说你会找一找公共的使因子,这题可麻烦了,不好找,质因子大。

现在教你用辗转相除法来求最大公约数。

先用较大的 75569 除以 52317,得商 1,余数 23252,再以 52317 除以23252,得商 2,余数是 5813,再用 23252 做被除数,5813 做除数,正好除尽得商数 4。这样 5813 就是 75569 和 52317 的最大公约数。你要是用分解使因数的办法,肯定找不到。

那么,这辗转相除法为什么能得到最大公约数呢?下面我就给大伙谈谈。

比如说有要求 a、b 两个整数的最大公约数,a>b,那么我们先用 a 除以b,得到商 8,余数 r1:a÷b=q1⋯r1 我们当然也可以把上面这个式子改写成乘法式:a=bq1+r1l)

如果 r1=0,那么 b 就是 a、b 的最大公约数 3。要是 r1≠0,就继续除, 用 b 除以 r1,我们也可以有和上面一样的式子:

b=r1q2+r22)

如果余数 r2=0,那么 r1 就是所求的最大公约数 3。为什么呢?因为如果 2)式变成了 b=r1q2,那么 b1r1 的公约数就一定是 a1b 的公约数。这是因为一个数能同时除尽 b 和 r1,那么由 l)式,就一定能整除 a,从而也是 a1b 的公约数。

反过来,如果一个数 d,能同时整除 a1b,那么由 1)式,也一定能整除

r1,从而也有 d 是 b1r1 的公约数。

这样,a 和 b 的公约数与 b 和 r1 的公约数完全一样,那么这两对的最大公约数也一定相同。那 b1r1 的最大公约数,在 r1=0 时,不就是 r1 吗?所以a 和 b 的最大公约数也是 r1 了。

有人会说,那 r2 不等于 0 怎么办?那当然是继续往下做,用 r1 除以r2,⋯⋯直到余数为零为止。

在这种方法里,先做除数的,后一步就成了被除数,这就是辗转相除法名字的来历吧。

一般用辗转相除法,都列成下面的式子:

第四回 东方中国 《九章算术》标青史西域雅典 《几何原本》传百世 - 图1

这就是一开始说的那题。

不过,《九章》中的辗转相除法略有些不同,它叫“更相减损”,是辗转相减的方法。这也很好理解,除法就是一种连续地减去除数的一种简便运算,一直减到结果比除数小为止。

比如我们用“更相减损法”来求 91 和 49 的最大公约数,可以由 91 减

49 一次,得余 42;再由 49 减 42 一次,余 7;更由 42 减 7,这一回要减五次,

余的还是 7,再减,就是 0 了。那么这个 7 就是 91 和 49 的最大公约数。

这个 7 就是约分术中所谓的“等数”,因为减得结果和最后一次的减数相等了,就叫等数。

辗转相除法在小学中学都没教过,恐怕是有点难讲清其中的道理。不过, 两千多年前的古人居然有此创造,咱们后人再学不会,可就惭愧了,何况这还是一种很实用的方法。

总而言之,分数的加、减、乘、除在《九章》已有完备的“术”了,咱们上面只不过说了比较精彩的一些罢了。中国的分数这一套东酉,是对世界数学发展的重大贡献。印度人后来学了去,把筹算改为笔算,再后来阿拉伯人又传到欧洲,这才把欧洲从巴比伦六十进制分数的受苦受难中解放出来。不过那已经是十五世纪了。

此外,《九章》中还提出了正、负数运算的法则,远远比其他国家为早。且说《九章》中还有一样十分有趣、十分精巧的解题方法,后来在欧洲

被称为“双假位法”,特别受重视。在 16、17 世纪,欧洲人的代数学还未发展的时候,竟称霸数学王国,成了一种万能算法。这就是所谓“盈不足术”。

典型常见的有这么一题: “今有共买物,人出八,盈三;人出七,不足四。问人数、物价各几何?” 说的是许多人合买一件东西,每人出钱八,多出了钱三(即“盈”);

每人出钱七呢,又少钱四。那么人数和物价各是多少呢?

《九章》中给出的算法程序(“术”)确实很巧妙,而又科学精炼。两千多年前能达如此成就只能说是奇迹。它给出的方法是这样的:

首先,人数的计算很简单,每个人两次出钱,相差为 8—7=1;这是所谓“一人之差”。而“盈不足为众人之差”,也就是说由于每个人两次出钱都差一点,导致了最后有 3 个“众人之差”,大家相差的就是“盈”的三块钱和“不足”的四块钱之和,“众人之差”是七块钱。“以一人之差约众人之差,故得人数也”。咱们现在以 7 除以 1,就得到了人数是 7 人。下面再来算算买一件东西,不多不少钱正好的话,每人应该出多少钱。

古人是用比例来想这个问题的。这可以这么想,很巧妙:

如果每人出 8 块钱,买一样东西,就多出 3 块钱,那要乘以 4 倍呢?不就是出 8×4=32 块钱,买到 4 样东西,多 3×4=12 块钱了吗?为什么要乘以 4 呢?这 4 不就是那不足之数 4 吗?

所以对每人出七块钱买一件东西从而不足了 4 块,咱们当然可以让它扩大 3 倍,变成每人出 7×3=21 块钱,买 3 样东西,就少了 4×3=12 块钱。这么一处理,就让两次多的和少的钱相同了。于是通通相加,也就是每

人出 8×4+7×3=53 块钱,买 4+3 样东西,第一次多的 12 块与第二次少的12 块相抵、变成不多不少正好。

每人出钱53块,买了7件东西,所以买一件东西每人应出钱 53 。

7

上面已经算过有 7 个人,所以物价应该是 53 块了。

当然,《九章》中的盈不足术是一套简炼完整的计算程序,用下面的图示可以更清楚:

人出钱买物盈不足 x1x2 成比例 x1y2 1 1 y1(盈)y2(不足)扩大 y1y2

(盈)x2y1 合并相加 x1y2+x2y1 人数 y1y2+y(不足)(不多不少)物价

那“盈不足术”中的物价是如何推得的,相信大家不会使古人失望的。令人感到有趣的是,用这种方法还可以解一些看起来根本就不是盈不足

的问题:

“今有垣高九尺。瓜生其上,蔓日长七寸。瓠生其下,蔓日长一尺。问几何日相逢?瓜瓠各长几何?”

说的是一堵墙高九尺,墙上是瓜蔓,墙下有瓠蔓,各向中间长,速度都是已知的,何时相逢。

《九章》中是这么做的,你看绝不绝:

如果长了五天,那瓜蔓长 3.5 尺,瓠蔓长 5 尺,还不足 0.5 尺。如果六日之后呢,瓜蔓长 4.2 尺,瓠蔓长 6 尺,又多出 1 尺 2 寸。这样就转化成了盈不足问题了,再用“盈不足术”来解就会有:

6 × 0.5 + 5 × 1.2 =5 5

(日)

1.2 + 0.5 17

这“盈不足术”在那时的作用可真是算得上万能的了。后来这方程术就

进一步发展了演算程序化的传统,使古代筹算进一步达到完善的水平。

《九章》中的方程都是多元的一次方程组。这样的方程组又叫线性方程组,因为每个未知元都是一次,方程表示的曲线都是直线(或平面),所以叫线性方程。下面就是用今天的符号给出的一个线性方程组:

3x-2y+z=10

-2x+y-3z=7 9x-y+4z=8

解这个方程组不是什么难事,常用的是加减消元法。在解的过程中大家都会觉察到,对于一个线性方程组来讲,它的解是多少,有解没有解,起关键作用的,是各变元的系数和常数项,所以人们往往把这些系数、常数项按顺序排成一个“阵”——叫矩阵:

3 -2 1

10

-2

1

-3

7

9 -1 4

8

只要对这个矩阵进行适当的变换,就能知道有没有解,解是多少等等。比如说对矩阵的任意一行,都可以乘以一个不为零的数,进行变换,因为相应的方程也可以进行这样的变换。

人们利用矩阵来讨论线性方程组,可就方便多了。而且矩阵的提出使得人们能在更高更抽象的层次上研究问题,也就使得问题的解决更深刻更一般。可以说,数学概念的每一次提高和抽象,都会带给我们丰硕的果实。

不过,大家享受到矩阵带来的成果,那可是十八世纪的事了,那时才解决了线性方程组的一般理论。

但是,在《九章》中,就已经出现了矩阵的运算,矩阵的变换。《九章》中解线性方程组的“术”,就是利用矩阵的各种变换完美解决的。

当然,当时的矩阵是算筹提出来的。通过对这样一个算筹提出的矩阵进行“遍乘”、“直除”这些变换,解出线性方程组。这和现在的思想是完全一致的。

可以说,这在世界上是最早的先进数字方法。

《九章》中的第九章,就叫勾股,专门讨论勾股定理的各种应用。从此, “勾股术”成了中国数字中一个传统保留项目了。

《九章》中的勾股应用,已经相当深入了。比如有这样影响后世的趣味题:

“今有池,方一丈,葭生其中央,出水一尺。引葭赴岸,适与岸齐。问水深、葭长各几何?”

说的是有一个边长为一丈的方形池子,正中央长着一棵“葭”(jiā,初生的芦苇),水面以上部分是一尺。现在把这棵“葭”拉斜到岸边,顶正合与岸齐平。问水有多深,芦苇有多长。

《九章》中是这么教你解题的招“术”的:

第四回 东方中国 《九章算术》标青史西域雅典 《几何原本》传百世 - 图2

“半池方自乘,以出水一尺自乘,减之,余,倍出水除之,即得水深。加出水数,得葭长。”

咱们要是用今天的符号来说的话,比如设池的半个边长为 a,池深 b,葭长为 c,那么按“术”则有:

a 2 − (c − b)2 52 − 12

水深:b= = =12(尺)

2(c − b) 2 × 1

葭长:c=b+(c-b)=13 尺

同学们只要稍稍将水深公式变一下形,就会发现是完全正确的,是勾股定理 a2+b2=c2 的变形、翻版。那为什么要变成这种样子呢?那自然是因为现在 c、b 都不知道,已知条件中只有 c-b 是 1,所以就要用 a(=5)和 c

-b(=1),把未知的 b 表示出来。这就是在今天,给我们一些学过勾股定理的人来做,也未必能得出这么个公式。

给了个公式,请你证一证、推一推对不对,也许比较容易;没有公式要寻找出来,可就有难度了。

这么个有趣的题目自然引起大家的胃口,据说好像还出口过,外汇自然是没赚着了,也就是增进各国人民的友谊吧。

这出口的国家似乎是印度。印度有本古算书上写着这么一首诗: “平平湖水清可鉴,面上半尺生红莲;出泥不染亭亭立,忽被强风吹一

边。渔人观看忙向前,花离原位二尺远;能算诸君请解题,湖水如何知深浅?” 这本印度古算书迟于《九章算术》,所以有人估计是从中国传抄过去的。

这是完全可能的。说不定玄奘大和尚用它换回了两册经书也未可知。

《九章》中还有其他一些勾股互求的公式,如:

a 2 − (c − b 2 )

c= 2 − (c − b)

+(c-b)

a= 2(c − b)(c − a) +(c-b)

这里 a、b、c 分别是勾、股、弦。此外还有计算直角三角形内切圆直径、内接正方形边长的公式。对于这些正确无误的公式,我们只能除了表示佩服以后,再也不能有其他更好的评论了。两千多年前的中国人能把学问做到这份上,真能算得上超一流水平。

咱们中国古算历史上的明珠,就大致地说这么一些,现在也该欣赏一番西方数学的明珠——《几何原本》了。

且说这《几何原本》四字,现如今人人皆习以为常。而“几何”,也已成为现在研究空间形式这一重要数学分支的名称了。

岂不知那欧氏的传世之作,原只叫《原本》(Elements),“几何”原意是多少,利玛窦等在翻译《原本》的时候,认为这本书是所谓“度数之宗”, 也就是数学的老祖宗了,所以取名为《几何原本》。

要说这《原本》,虽然作者是欧几里德无疑,但他老先生的原著已经找不到。不要说原著,就是那个时代的手抄本也绝了迹。《原本》现在的版本, 都是以亚历山大里亚的泰奥恩的修订本为依据。泰奥恩,公元四世纪末人, 离欧几里德的时代有 700 多年了。泰奥恩修订本的抄本,再加上他讲课的记录,以及后来十八世纪在梵蒂冈图书馆发现的一本希腊手稿,这些就成为研究《原本》的珍贵资料了。

那欧几里德把这本书起名叫《原本》,他的本意就是写一本数学中一般原理和定理的书籍。“elements”这个词,古希腊就是指的最基础的,最重要的,就像字母是构成语言的基石那样。事实上希腊文中的“字母”,就是这个词。

所以,和平常的想法不一样,欧几里德的《原本》不是单讲几何的,它还包括相当的数论和初等代数,可以说是对希腊数学的古典时期的一个系统整理。

其实在欧几里德之前,古希腊已经有不少人写了一些数学原理之类的书。可是《原本》一出现,立即就受到最大的重视,而那些以前类似的书根本就没有流传下来。好像是大树之下的小草,那个叫做历史的老头,根本就没把它们放在眼里。

从 1482 年的第一个版本出版到现在,已出现了一千多个版本。两千多年来,它对整个数学的影响是无与伦比的。在西方,除了圣经以外,没有任何著作能像《原本》那样被广泛引用、认真研究、奉为至理。

那么这本书到底成功在什么地方呢?是不是因为包括了许许多复杂的知识,精巧的问题,从而使它有了不朽的声名呢?当然不是。要是编编习题集或是什么大全能来个流芳百世,那也太容易了点。

欧几里德的主要功绩,倒不是发现了多少定理,而是把多少世纪以来积累下来的所有几何知识组成一个体系,一个由逻辑规律排列整理得井井有条、从简到繁的定理系列。命题和定理在《原本》里,不是没有联系地杂乱地堆在一起,而是有一种前后的逻辑顺序,清晰而又严谨。

好在咱们都学过平面几何,都熟悉这么一种井然有序、前后一致的风格。当然,某条定理是怎么证出来的,根据是什么,一般都可以追溯到;但是这么一直地往前头追源头,追到最后必定有一些“根据”,有一些理由是不能再往前追了,或者说,我们追到源头、起源了。

这些不用再证明的东西就把它们作为不成问题的真理接受下来,就叫做公理。

由几条不多的公理出发,就可以推出许许多多的定理,构筑起几何的宏伟而又严谨的大厦,欧几里德是这么做的第一个人。

把思想用公理形式确立起来,表达出来,就叫做公理化的方法。也许, 它是古希腊数学的最伟大的成就。所以有人说了,《原本》的内容固然重要, 但那些内容借以表现的形式更为重要。“公理的方法”在今天已经渗透到数学的每个领域了,而世界上第一个公理体系,当然就是《原本》了。

欧几里德作为公理化的老祖宗,自然也是著作颇丰,起码写了十部书, 而且保留下来的也不下五部。比如说,他写过《二次曲线》,是讲椭圆、抛物线等圆锥曲线的;还有两本,一本叫《辨伪术》,包括一些正确的和错误的证明;还有一本《数据》。这两本可能都是练习题和训练手册,是教育学生用的。也有人说,《原本》也是一本最早的教科书。

但是欧几里德的《原本》真有点太那个了,太有点光芒四射了,不但使得周围的人相形失色,也使得他自己的其他成就被掩藏得看不清楚。其实, 他的其他著作,如果是别人写的,也足够辉煌和炫耀一番的。他甚至还写了

《光学》和《镜面反射》这样的物理著作呢!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从《原本》中接受到教益,接受到伟大的启示,或者很可能改变了他人生的道路。不过我们可以肯定,没有一位自然科学家没学习过《原本》,没有为《原本》那严密的逻辑体系,那逻辑美所陶醉。就是个社会科学家吧,如果没有学过那《原本》,甚至中学时对几何就厌恶, 看见几何证明就想吐,恐怕绝对成不了大哲学家,或者咱们可以直截了当地说,他简直不够一个家,即便是什么研究社会科学的。看看那二十世纪有名的英国哲学家罗素,他不但是一位大哲学家,简直还是一位大数学家呢!恐怕正因为有后者,才成就了前者。

要说对《原本》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恐怕还得算爱因斯坦了。他老人家小时候八九岁时看到了《原本》,被它那逻辑体系镇得直吐舌头,一直到老都难以忘怀。他是一位被《原本》深深震撼,深深影响的人物。

他多次赞叹过这本著作,他老人家说过这样一段话: “世界第一次目睹了一个逻辑体系的奇迹,这个逻辑体系如此精密地一

步一步推进,以致它的每一个命题都是绝对不容置疑的——我这里说的是欧几里德几何。

推理的这种可赞叹的胜利,使人类理智获得了为取得以后的成就所必需的信心。”

爱因斯坦老先生的这番话,自然是把评价推到了高峰。不过,这样一种严格的一步一步推导的数学书,使人感到好像数学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感到似乎数学家仅仅用用演绎推理就能搞出发明创造。

其实,证明之前必先有猜想,综合之前必先有分析。希腊人坚持要有准确的概念和证明,这个美德从数学的创造发明来说却是一个缺点。

说起来也挺有趣,希腊人自己把从定理直接推出的结果称作系,不是很看得起的,他们甚至把这些结果叫做横财或红利。

当然啦,建立一个公理体系毕竟是一项创世纪的伟大成就,但不能把它绝对化。

咱们在这说了半天,还不知道欧几里德是何许人也。

这欧几里德,约为公元前 330 年到公元前 275 年人,籍贯古希腊,职业数学家兼教育家。在古埃及托勒密王时代,曾到亚历山大城(即亚历山大里亚)办学,好像是当过亚历山大大学的数学系主任,在那里建立了以他为首的数学学派。

话说到这,可能有朋友发话了,那欧几里德乃希腊人氏,他到古埃及去走的是哪门子亲戚?要么是托勒密大王引进外国人才,请他去凑一份?实际并非如此,其中原委还容一一细说。

欧几里德和以后要提到的另一位大数学家阿波罗尼斯(能和欧氏相提并论的不多),都属于希腊历史上第二个大分期,即亚历山大时期。第一个时期就是毕达哥拉斯们生活过的希腊古典时期。

且说公元前 400 年左右,那希腊的北邻马其顿王国渐渐壮大,经过改革,

兵多将广。国王腓力普自然想把南面的邻居吃进来。到了公元前 337 年,腓力普征服了希腊。

过不了几年,他的儿子亚历山大(公元前 336——323 年)继位,发动了空前的侵略战争,把巴比伦、埃及等等统通收入名下,形成了一个横跨欧、亚、非洲的大帝国。他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亚历山大大帝。

那马其顿深受希腊文化之影响,大量的希腊人移居到埃及和东方。希腊的经济文化在这些地方产生了较大影响。所以希腊文明就进入了亚历山大时期。

亚历山大大帝在埃及得手后,就在那里建筑了亚历山大城。在极短的时间里,亚历山大城便奇迹般地成为富有壮丽的世界性大都市。

到了公元前 323 年,那个有点像成吉思汗的大帝死了,他的大帝国就分裂成了三个,但仍然在希腊文的笼罩之下。

那埃及这一块,就由托协密统治。他把亚历山大城定为首都,便立即建立了著名的亚历山大大学。那规模,那建筑,不但当时首屈一指,就是现代大学也敢比试比试,不相上下。教室、实验室、花园、博物馆应有尽有。尤其是那大图书馆,号称拥有六十万卷纸草书。在很长时间内被当作是世界各地学术著作最多的宝库。

这么个名牌大学,使亚历山大城成了希腊文明的首府,并且足足延续了一千年。

那么好的条件,自然是饱学人士心心向往的地方,于是欧几里德也从雅典来到了这里,主持数学系。

欧几里德曾经师从柏拉图。这柏拉图可是个不同凡响的人物,他写过一本著名的书《理想国》。

柏拉图(公元前 427—347)出生名门,少有壮志。后来他在雅典开办了著名的柏拉图学园,实际上是有史以来第一座大学。

柏拉图是那时代最有学问的人,虽然不是数学家,但他深信其对哲学和了解宇宙的作用。在他的学园门口挂着这么个牌子:不懂几何学的人不准入内。

有位仁兄很想研究研究哲学,可是数学却是不咋的。柏拉图毫不客气地说:走开!你没有哲学工具。

在这么一位老师的教导下,再加上他大师兄亚里士多德创立的逻辑学, 给欧几里德写《原本》准备了沃土。

那亚里士多德也是个赫赫有名名垂青史的大学者,是柏拉图的弟子,后来自己另立门户,叫吕园学派。吕园里有个花园,一个课堂和艺术之神谬斯的祭坛。柏拉图对他这位高足那是大加赞赏;什么“学园的精英”,“智慧的化身”,等等。

亚里士多德自己也收了一位高徒。这位徒弟是高得不能再高了,就是亚历山大大帝。所以“亚先生”曾贵为帝师。虽然是伴君如伴虎,不过也得了不少利,建立了最大的动物园和最大的图书馆。

且不说这位欧几里德的大师兄如何博学——确实是博古通今,集诸子百家于一身——单道他创立的逻辑学,就是学术界了不起的大事。

从亚里士多德的著作中,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出,他是从数学得出逻辑来的。他的基本逻辑原理——矛盾律,就是说的一个命题不能既是真的又是假的;排中律,它指出一个命题必然是真的或者是假的。而这,就是数学间接证法的根据呢!亚里士多德用当时课本中的数学例子来说明他的逻辑推理。亚里士多德的逻辑一直到 19 世纪还没有能挑出它的毛病。就是今天,也

是我们一直使用着的规律。

有了这么些准备,有了这么一种创造的氛围,那《原本》当然应该是呼之欲出,没有欧几里德,也会有其他里德把它写出来,传下去。

这《原本》共分 13 篇,共包含 467 个命题。

第一篇到第四篇讲直边形和圆的基本性质;第五篇是比例论;第六篇是相似形;第七、八、九篇是数论;第十篇是不可度量的分类;第 11 到第 13 篇是立体几何和穷竭法。

那第一篇自然从必要的初步的定义和公理开始,逐步展开完整的体系。它包括 48 个命题。第 47 年命题就是毕氏定理,不过给出了一个一直到现在都经常在引用的巧妙证明:

这个图不知为什么在西方叫新娘的椅子。主要是通过等积来证明。比如,

(AC)2=Z△JAB=Z△CAD=ADKL,同理还有(BC)2=BEKL,如此一来,毕氏定理自然是顺势得出,小菜一碟。

第四回 东方中国 《九章算术》标青史西域雅典 《几何原本》传百世 - 图3

第一篇里的两个命题 12 和 13,合起来就是我们今天的余弦定理,那余弦定理也就是勾股定理的推广。

至于第七、八、九三篇,共有 102 个命题,主要是初等数论。其中亦有大名鼎鼎的辗转相除法,所以在西方,它又被叫作欧几里德算法。

第九篇的第 14 个命题是所谓算术基本定理。既然称为基本,当然价值连

城。它是说任何大于 1 的整数都唯一地表示成质数的连乘积。

那第 20 个命题的证明,更被数学家们津津乐道,公认为数学的典范,证明的楷模。

这条命题是说,质数有无限多个,欧老先生是用间接证明即归谬法得出的:

假设只有有限个质数,不好用 a、b、⋯⋯、k 表示之。再设 p=ab⋯k, 也就是这若干个有限质数的乘积。则 p+1 要么是质数,要么是合数。倘若是质数,那 a、b、⋯⋯、k 已经是全部质数了,而 p+l 比它们都大,所以,依假设不是质数;如果 p+1 是合数,那么必有质因数,而这质因数必不是 a、b、⋯⋯、k 中的一个,因为这些数除 p+1,都得余数 1。而 p+l 既有不同于 a、b、⋯⋯、k 的质因数,与假设又生矛盾。种种矛盾都是因为假设的不对,假设的错误,所以必有无限个质数。

要是说到第五篇比例理论的话,那就一定要提到另一位大家——欧多克斯。这位欧先生自然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比例理论全是他精彩而严密的创造。欧几里德老兄看到了当然是爱不释手,立马收入自己的著作。事关

知识产权问题,在下不得不絮叨清楚。

那欧多克斯的比例理论深刻在什么地方?为何被各路神仙纷纷看中?却

原来毕氏学派发现了烦。

、 这样的无理数后,立刻给比例理论带来很大麻

原来的比例理论是建立在整数之比这个基础上的。比如 A、B、C、D 四个同类型的量,如果 A:B=m:n,而 C:D 亦有 m∶n,那么 A∶B=C∶D。现在A 与 B 之比很可能不是个整数之比了,这比例就遇到了麻烦。紧接着,相似形理论也会遇到大麻烦。

欧多克斯敏锐地觉察到问题,用巧妙的方法提出了两个比相等的新的定义。他的比例理论和定义,为以后实数系统的理论提供了发展的基础。

有人认为,在 17 世纪中叶以前,数学上再也没有出现可以和欧老先生(欧多克斯)所具有的洞察力相提并论的事了。

“穷竭法”也是欧多克斯的一项创造。在《原本》的最后一篇有着这种方法的应用。

其实“穷竭法”计算面积,和中国大数学家刘徽用的“割圆术”差不多。比如说要算圆面积,就先用内接正方形面积近似;再在内接正方形的基础上改成内接八边形;接着再改为内接正十六边形,等等。这样,就越来越逼近了圆的面积。这实际上是一种极限的思想。

《原本》曾用这种方法和反证法,得出了两个圆面积的比等于它们的半径平方之比。就是用今天的眼光来看这些证明,也是非常的优美、严格,超过了牛顿、莱布尼兹在微积分初创阶段所做的同样工作。

《原本》的高妙之处自然还有不少,但是我们也该提一提欧几里德同时代的另一位大师,著名的阿波罗尼斯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