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上火线

1949 年 1 月 14 日上午 9 时 30 分，正当海滨城市天津上空的浓雾渐渐散去时，“轰轰轰”几百门大炮一齐怒吼，上千发炮弹呼啸着划空飞去，倾泻在城墙上、保垒上、暗堡上。顿时，浓烟滚滚，泥土飞扬，揭开了人民解放军向天津国民党守军发起总攻的序幕。

猛烈的炮火持续了十几分钟后，突击部队迅即跃出阵地，潮水般涌过护城河，直奔突破口。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很快打开了突破口，尖刀连的红旗插上了天津城头。不料，担任这次攻打天津的 1 纵各部队，在突破敌人第二道防线，向纵深推进的时候，前进受阻。

原来，先头部队 1 师和 2 师，在进至永明街、邢家胡同、清化寺街东口

一带时，因地形不熟，都挤在了不到 1 公里的正面上。有的战士迷了路，有的插乱了建制。而此时的敌人则凭借其坚固的工事、地堡进行顽抗，向我军反击，先头部队前进受阻。与此同时，被人民解放军炮火炸昏了头的国民党守军，一清醒过来，马上组织炮火向突破口猛轰，致使沟通纵队和攻击部队的电话线时常中断。面对如此严重情况，纵队首长有些担心。

在这关键时刻，纵队副司令员兼参谋长的曹里怀，果敢地向李天佑司令员和梁必业政委请求，由他进城到一线指挥。考虑到整个作战部署，李、梁二位纵队首长同意了他的请求，在报请天津总指挥部同意后，曹里怀立刻带2 名警卫员 1 名参谋奔向第一线去。在奔向城区的途中，周围不时地落下敌人的炮弹爆炸，曹里怀冒着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的危险，疾速前进。

赶到城内 1 师指挥所，曹里怀了解到，前面的部队序列完全乱了，电话兵架线跟不上，情况不明，师的指挥员甚至团的指挥员已不能全部掌握部队， 他们只能分头跟上 1 个团或 1 个营，在枪林弹雨中指挥部队继续前进。“看来，在师指挥所也不能解决问题。”曹里怀心想：“必须到火线上去！”于是，曹里怀叫上师长贺东生，坐上配属的装甲车，奔向火线。一路上，枪声炮声爆炸声不断，流弹乱飞，不时地击中装甲车“叮当”乱响。坐在装甲车里的曹里怀风趣地对贺东生说：“老贺，真没想到这玩艺儿还管点儿用，这可比你光膀子冲锋强多了。”

装甲车沿着横竖不齐，道路狭窄的天津街道行进着，突然，装甲车在一个胡同口停下了。一打听，原来在前面的丁字形路口，敌人的一个地堡，正发疯似地用机枪封锁着光秃秃的街面，受阻的战士们躲在胡同口气得嗷嗷叫。曹里怀迅速察看了周围地形，感到硬冲不行。忽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何不在这里发挥一下装甲车的作用！主意已定，曹里怀对战士们大声说：“我来给你们开路！”随后，他跳上装甲车钻进车里，指挥着装甲车朝街中心敌人的地堡冲去。

倾刻，地堡里敌人的机枪失去了刚才的威风，受阻的战士们紧随装甲车其后，在装甲车火力的掩护下，迅速发起冲锋，非常利索地消灭了这股顽敌。

战斗结束后，当战士们欢呼着，从装甲车旁走过继续向前冲去时，无不向它投去感激的目光。有几个调皮的战士还用枪托敲着车身喊道：“同志们， 该让你们指导员给你们记一功。”

坐在车里的参谋和警卫员都被逗乐了。

一个警卫员跳下车，笑着对他们说：“什么指导员？车里坐的是 203 首长。”周围的战士们一听，“啊！”不由地惊讶起来。

随后，边追赶前面的队伍边喊道：“同志们，刚才坐装甲车的是 203 首长。快冲呀！”

这时，深受鼓舞的指战员杀敌劲头倍增，更加勇猛地循着枪声激烈的方向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