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克隆人”

因为“克隆人”并未成为现实,所以,现在议论“克隆人”,只能是闲话而巳。

话题是由克隆羊“多利”引起的,这成果使全世界都为之震动了!获得1995年诺贝尔和平奖的物理学家约瑟夫·罗特布拉特说,这项技术的突破可以与制造出原子弹相提并论。

哺乳动物本来都是由受精卵发育而来的,人们原以为用克隆技术无法繁殖出另一个动物成体,但想不到这一难关现在却被英国人攻破了。英国爱丁堡罗斯林研究所的科学家们在扬·维尔穆特教授领导下,从一只成年母绵羊的乳房里取出一个乳腺细胞的细胞核,再把这个细胞核注入另一个绵羊的除掉细胞核的卵细胞中,然后通过微电流的刺激,使二者融为一体,逐渐培育成胚胎后,再植入另一头母羊的体内孕育出来,从而完全摆脱了卵子和精子结合这一传统的必经阶段。与有性繁殖出来的幼体所不同的是,克隆得来的幼体由于细胞核基因里藏有“母”体的全部DNA遗传基因“密码”,所以它是对“母”体(从严格意义上说应该叫“原体”)的“复制”,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生殖。人和羊都属于哺乳动物,克隆羊的出世,意味着“克隆人”的诞生已指日可待了。

“克隆人”的问题看似新鲜,实际上是个古老话题。人类的自我复制,实际上是人类自古至今早已有之的一种愿望。然而,就像叶公好龙一般,英国的克隆羊出生后,面对“克隆人”即将出现的现实,人们特别是西方世界,却忽然恐慌起来。美国总统克林顿首先作出反应:下令禁止政府投入资金研究克隆人,并要求国会以立法的形式干预私人机构研究克隆人;意大利卫生部则直接颁布法令,禁止对人或者动物进行任何克隆实验;法国卫生事务国务秘书说“克隆人不可取”,总统希拉克则重申1994年通过的有关法律中规定的“禁止旨在改变人类繁殖方式的科学实验”;日本文相咨询机构学术审议会决定,不许提供经费用于克隆人的试验;英国农业部也削减了对罗斯林研究所60万英镑的资助,使其下一步对克隆牛的研究陷于困境。其他如梵蒂冈、以色列、阿根廷、丹麦等国家,也纷纷表示禁止所有复制动物和人的实验,直到有妥善办法为止。阿根廷还打算这样立法:科学家如复制人类则判囚十年。1997年3月11日,联合国卫生组织也发表声明,反对进行人体克隆实验……

其实,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人类复制”也如此,既有它的负面影响,也必定存在着对人类自身有益的一面。

首先,对于没有生育能力的人有益。一对患有不孕症的夫妇,迫切想有一个孩子,克隆技术就会为他们提供帮助。不管是想要男孩还是想要女孩,他们都可以如愿以偿。绝育后的父母如果其生育能力无法再恢复,他们可以为其孩子复制一些胚胎后冷藏起来,当孩子万一不幸去世时,这个孩子则会被另一个基因相同的孩子所替代,从而解除这对夫妇的悲痛。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其次,对于患有某些疾病的人有益。从科学角度来说,克隆技术的突破使医学界为之感到振奋,因为这一技术可以促进人类了解人体生长发育的机理,发现影响生长和衰老及致病的因素,从而为寻求治疗某些人类暂时还未掌握其规律的遗传疾病以及癌症、艾滋病等疑难病症的治疗提供条件。克隆技术在医药发展方面的重要意义,已在国际上引起普遍重视。

再次,对于期望移植器官的人有益。人体的器官移植往往因器官产生排异而导致手术失败。人体的自身复制则可以解决这一难题。如果一个人使用他的复制者所献出的器官,就可以保证100%地不发生排斥反应。

克隆技术的潜在意义是显而易见的。曾经协助开发试管授精技术的英国著名生物学家罗伯特·温斯顿说,克隆技术给医学提供了机会。他在为《英国医学杂志》撰写的一篇评论中,毫不客气地批评那些克隆忧惧论者说:“对这种良好科学现象所作出的机械反应是一种判断水平不高的表现。”那么,有些人忧虑的究竟是什么呢?归纳起来,主要是这么几点:

一是悖于伦理。他们认为复制人类将会在社会上产生信仰危机、道德危机和犯罪等严重问题,会严重威胁现有的人类社会的行为模式。有人这样忧虑:如果一对夫妇有远见,为女儿无性繁殖一个胚胎后再植人女儿的体内孕育出来,那么生下来的就是和她一模一样的“妹妹”。再推断下去,就有女儿生下母亲等长辈的可怕前景!

二是用于邪恶。这主要是害怕用心不良者去复制坏人以扰乱社会。例如,复制希特勒那样的法西斯凶徒。

三是不利于控制人口。认为克隆人的技术被普及以后而失去控制,就会像工厂化那样大批地“生产”出“同一版本”的人来。

事情果真那样可怕吗?实际上并非如此。这是因为:

第一,道德规范和法制约束。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是有理智的智慧动物。在人类社会中,经过千百万年的进化发展,已经形成一种牢不可破的传统道德规范。人类复制如果真正成为现实的话,决不会允许那种“女儿生下母亲”之类有悖于人伦的事情发生。实际上,像这样的伦理问题,在前几年人工授精的试管婴儿诞生之时,就曾引起过人们的争论。在国外,也曾发生过母亲代女儿生下“外孙女”的事情。但经过一段时间的争论之后,在传统的道德规范下,加上人们思想观念的更新等因素的影响,“试管婴儿”已逐步被人类社会所接受了。这些由“代孕母亲”生出的“试管婴儿”,世界上在10年前就有500多个,现在大约更是成千上万了。另一方面,在传统道德对人类复制进行伦理规范的同时,人类还可以主动制定一些法规来对人类复制进行有关方面的强制约束。事实上,世界上已有很多国家围绕这一问题进行有关立法方面的研究了。

第二,技术复杂和费用惊人。克隆技术是尖端科技,没有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智力是无法“上马”的。拿克隆动物来说,从1938年汉斯·施佩曼提出他称为“奇异的实验”——克隆动物至今,整整60年的时间过去了,人类才成功地克隆出一只绵羊。中间经过克隆青娃、老鼠、猪、牛、羊、猴子等多种动物的无数次的失败试验,才迎来了“多利”的诞生。就拿“多利”来说,罗斯林研究所也经历了300次的失败,在277个卵细胞中才成功地育成了一个。即使是这次成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并非是100%的“成功”。根本不可能也不必要普及到“人人可为,处处可做”的程度。因而,我们也就不必担心其会处于失控状态以至于无法管理约束了。

第三,环境因素和条件影响。即使将来科学发展了,人类能够复制出100%基因相同的人来,但也只能复制出这个人的躯体,而不能复制出这个人的思维、情感、性格和行为。因为人的思维、情感、性格和行为只能取决于后天的环境因素和条件影响,而环境因素和条件影响是不可能与原先一模一样的。

科技的发展实际上是任何人也阻挡不了的。当初人们明知道原子能虽然可以造福人类,但也可能毁灭世界,可后来谁也没能阻挡住核技术的发展,人们也就只好由恐惧到认同到接受了。克隆技术的发展也不会以某些反对者的意志为转移的,人类复制自身的日子迟早总会到来。但可以预言:人类既然能够成功地控制和利用原子能技术,也一定能够成功地控制和利用“克隆人”技术。有人担心允许人的复制会像希腊神话中打开潘多拉盒子那样,从中飞出一大群“灾难”来。但我们不要忘记了,也就是这个神话还告诉我们:潘多拉盒子的底上还深藏着一个美好的东西——“希望”呢!

人类可以主宰整个世界,更能够主宰人的“克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