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肉汤有毒
像平常一样,12时整,皮埃帕奥利寄读学校全体26个学生都坐到了餐桌旁,等待着开饭。
突然,来啦!我们都伸着脖子,以好奇的神色注视着瘦肉汤,当汤盛到盘子里时,所有的嘴巴都不约而同发出“哦”的声音。由于惊奇,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汤是红的!”
巴罗佐站了起来,环视了一下同学,然后用响亮的声音说:“同学们!大家不要喝这红色的汤,它有毒!”
同学们听了这话后都放下了匙子,非常惊讶地把目光集中到巴罗佐的脸上。
校长老婆的脸涨得比汤还要红。她跑过来抓住巴罗佐的胳膊,尖声地对他吼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这汤不是甜菜染红的,而是我放的苯胺染红的!”巴罗佐回答说。
“一人为大家,大家为一人”秘密组织的主席、勇敢的巴罗佐语气是那样的明确和坚定,以至杰特鲁苔夫人都愣了好几分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她怒气冲冲地威胁巴罗佐:“你!你!你!你疯了吗?”
“不,我没有疯!”巴罗佐反驳说,“我再说一遍,这汤所以是红色,是因为我在里面放了苯胺;而你将会以种种理由解释这汤怎么变成这可耻的红色!”
最后,她推开了巴罗佐的椅子,尖声地叫着:“走,到校长那儿去,你必须把一切都讲清楚!”
她向当差的做了一个手势,让当差的陪他去。
事态的发展来得如此突然,以至巴罗佐从食堂走后,大家仍然呆头呆脑地望着巴罗佐的空位子发愣。
晚上吃饭时巴罗佐来了,但是,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他眼睛通红,情绪低沉,总是避开同学好奇的目光,特别是我们秘密组织伙伴们的目光。
“怎么回事?”我轻声问他。
“不要说话。”
“你怎么了?”
“如果你是我朋友的话,就不要跟我说话。”
他的举动使我迷惑不解,他的声音为什么又是那样的低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着,一时却得不到答案。
昨天晚上,当同伴们刚一睡着,我马上就钻进了壁橱中,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写下白天这些非常重要的事。为了知道敌人的秘密,现在是观察的最好时刻。
结果,我没有白等。刚钻进我的观察哨,就听见杰特鲁苔夫人的说话声:“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我马上就知道她是在骂她丈夫。于是我把眼睛更贴近这个寄读学校已故创始人的画像。我看见校长和他老婆在房间里面对面地站着。校长老婆两手叉着腰,鼻子几乎变成了绛紫色,一脸凶相;校长面对她站着,长长的躯干挺得笔直,像是一个正准备抵抗进攻的将军。
“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杰特鲁苔夫人接着骂,“当然全怪你,要是我们还留着那个那不勒斯穷要饭的,那么,他将会毁掉我们的学校!”
“你安静一下,杰特鲁苔,”斯塔尼斯拉奥先生回答说,“你把事情看得过于严重了。首先,巴罗佐曾经同他的保护人达成特的协议,我会从他身上设法找到另外3个同谋者的。”
“协议?哼!收起你那套东西吧!”
“别这么说,杰特鲁苔,你冷静一下,听我说。你将看到,巴罗佐再也不会提苯胺的事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斯塔尼斯拉奥先生,请原谅我,现在我知道我在寄读学校里是没有任何权利的,你可以相信,我将再也不会以任何行动或言语来反对寄读学校了,我向你起誓。’”
“你这个笨蛋!你就相信他起誓?”
“当然。巴罗佐是个认真的人。我讲起他家庭的情况,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可以担保,我们一点也不用担心他还会出什么事。”
“斯托帕尼呢?他不是这件事的起因吗?瘦肉汤事件不正是他挑起来的吗?”
“斯托帕尼最好还是让他留在这儿,他是另外一回事。他还只是个孩子,他的话不可能损害我们寄读学校的声誉。”
“什么,你不想惩罚他?”
“不行,亲爱的,如果惩罚他的话,反而会大大地把他激怒的。再说,巴罗佐对我承认说苯胺放在盘子里的事是他一个人干的。”
这时,杰特鲁苔夫人突然发作了。当她咬牙切齿地说这话时,我非常惊讶地看到,校长乌黑的头发全都捏在了他老婆的手里。
她挥动着假发愤怒地说:“噢,你也想来吓唬我!你,我……”
突然,她扔掉手中的假发,在桌子上抓起一把掸土用的蒲草掸子,追着非常沮丧的秃顶的斯塔尼斯拉奥先生;而斯塔尼斯拉奥先生为了躲避他老婆的打,围着桌子直转。
这情景是如此的滑稽,我强忍了半天,最后还是笑出了一小声。
这一声救了斯塔尼斯拉奥先生,他们俩吃惊地站到画像前,杰特鲁苔夫人的怒气变成了恐惧,喃喃地说:“哎呀!皮埃帕奥罗叔叔显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