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初入戎马

马本斋离开学校后，就帮助家里干些零碎活。马本斋 16 岁那年，河间发生了一场特大的水灾。子牙河的洪水波涛滚滚，席卷着田野、村庄。洪峰过后，子牙河两岸一片凄凉。难民们纷纷背井离乡，出外谋生，由于生活所迫， 马本斋也只好跟着父亲出去找活路。

初秋，瑟瑟的寒风，吹动着子牙河边被洪水泡黄了的芦苇。马本斋的父亲肩挑着一对土筐，土筐的一头放着一床破棉被，另一头放着几只粗瓷大碗和破麻袋片儿。马本斋左胳膊挟着一件破棉袄，右手拿着一个枣木棍儿，这就是他们逃荒度日的全部家产。

他们父子俩先到了北京，后又经过半个多月的奔波，流落到了张家口。常言说：“穷回回，干三行，烧饼馃子宰牛羊”。他们爷俩在穷回回弟兄们的帮助下，在上埠营城子，辘辘把胡同开了一个名叫“永庆奎”的小小馃子铺。由于他们的勤劳，买卖总算过得去。马本斋除了每天帮父亲干活外，还提着篮子到边路街、通桥、洋河边，火车站去卖馃子和烧饼。

时间长了，马本斋家的馃子铺生意越来越兴隆，永庆奎馃子铺远近有了点“名气”，但这就招来了一场灾祸，被当地的恶霸敲榨勒索。张家口呆不下去了。马本斋爷俩在好心人刘沛然的帮助下，悄悄地逃出了张家口，来到内蒙古一个叫喇嘛庙的地方，被人雇佣干起赶马的营生来。两年多的贩马生涯，马本斋走过了山山水水，经历了风风雨雨，受尽了人间的艰辛沧桑，但是他也从中受到了锻炼。马本斋已经出落成了一个棒小伙子。长得高大魁梧，

英俊洒脱，国字形脸上那对不大的眼睛明亮有神，使人感到他是一个精明而又成熟的青年了。他学会了骑马，骑术挺捧，在内蒙古草原上，可以与当地牧民驰骋争雄。这为他以后的军旅生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一次赶马的过程中，恰好碰上一场大风雪，马群被风雪吹散了。为了找回跑散的马群，马本斋父子分头寻找。他们找了三天三夜，不但没有找到马，父子俩却由此失散了。

马本斋已经和父亲失散三天了。三天来，他忍饥挨饿，到处寻找自己的老父亲。这一天，他饥饿难耐，走进了镇子，恰好遇见上次帮助他父子俩逃离张家口的刘沛然。两人走进一个名叫“一分利”的偏僻的回民小饭馆，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边吃边谈。刘沛然说：“我去找我叔叔当兵，当了兵，手里拿着七斤半，那些恶霸就不敢欺负你了。”一提起这些，马本斋的旧恨又涌上心头，他摹地站起来气愤地说，“我也要去当兵，用枪崩了那恶霸。” 刘沛然说：“只崩一个恶霸还不够，咱们要脚踢地头蛇，拳打坏政府，枪毙害人虫！”刘沛然这几句话，说得马本斋浑身好像增添了一股子使不完的劲。他高兴地说：“刘大哥，我听你的，咱们都当兵去！”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酒像一团火，滚烫滚烫的，直通到他的心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