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永往直前

月亮钻进云层里，平原上一片朦胧。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冲破了夜晚的静谧，马本斋骑在跑在前面的高头大马上。

此次，马本斋心中非常兴奋，不时地抚摸着身上挎着的图囊，因为这次他去军区汇报工作，从军区首长那里要了一本朝思暮想的书——《论持久战》。

为了这本书，他可真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呢。过去他有过一本《论持久战》， 是郭政委送给他的。自从他得到那本书后，有空就学，真是爱不释手。他的文件和笔记本，每次行军打仗，都专门由文书背在身上，唯独那本《论持久战》，马本斋从得到的那天起，就装在自己的图囊里，随身背带。

“司令员，你身上的图囊可真是宝囊呀！”平时同志们总是对他开玩笑说。

而马本斋每次也总是这样回答：“我的图囊比宝囊还珍贵，是金不换！” 可是，就在一次突围战中，马司令员的“宝囊”却在战斗中被敌人的弹

片打丢了。从那以后，马本斋总是千方百计地想再找一本《论待久战》。每次到军区开会，他都要到政治部、司令部去要这本书。这次终于找到了马本斋，马本斋高兴地不知说什么好。

晚上，马本斋取出《论持久战》，又取出毛笔、砚台，一边磨墨，一边看起书来。看了一会儿；他打开《战斗札记》本，认真地写道：⋯⋯歼灭战是我军战胜敌人的基本作战方针和传统的战法，目的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

1942 年的华北战场，英勇的八路军在华北敌后战场全面出击，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敌人大为震动，惊呼：“对华北应有再认识。”他们从正面战场抽调了大量兵力回师华北，疯狂推行“强化治安”，实行所谓“军事、政治、经济三位一体的总力战”，企图全面肃清冀中平原抗日根据地的八路军、游击队。

为了打破敌人的部署，回民支队根据军区的指示，像一把钢刀插进了子牙河东的青县、沧州、交河一带。

经过一番详细的调查和周密的布置，马本斋决定，设伏地点选在交河城和东流堡之间的望江店附近。在那实行围点打援。那里一马平川，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豆子地。

第二天拂晓，担任佯攻的三大队五中队，开始在东流堡打响了第一枪。遭到突然袭击的日寇中队长雄尾着了慌，他一面拚命地抵抗，一面给他

交河城的上司星野打电话救援。

与此同时，交河城也遭到回民支队的围攻。原来，为了不使交河城派出的援敌超过我伏击的人数，造成我部队不易速决全歼敌人的局面，马本斋又派出三大队的二中队，在交河城南关进行袭扰，给星野部队造成交河城也受围攻的错觉，使其不敢倾巢而出，去援救雄尾。

星野决定小村中队长带 600 人去支援东流堡，自己带 900 人守交河城。这恰恰上了马本斋的圈套。

小村的长蛇阵毫无顾忌地行进着，当他们全部进入了回民支队伏击圈时，马本斋一声令下，回民支队如同神兵天降，霎时，枪声震天，杀声四起， 战斗的暴风雨猛烈地席卷而来。在马本斋的统一指挥下，南路斩头，西路断尾，北路从左右两翼向敌人主力纵队猛冲，把敌人拦腰截断。短兵相接，与敌人展开了激烈搏斗。

受到突然袭击的敌人，丧魂落魄，手脚失措，乱作一团。被截为数段的散兵，前队见不着后队，后队见不着中队，600 余敌人失去了统一指挥。战斗顺利地进行着，敌人大部分就地被歼。

其中有 100 多敌人，在小村的带领下，从东北角上窜出，直向望江店逃去，企图窜进村子顽抗。眼看敌人就要进村了，忽然从村边的交通沟里像冰雹似地飞出了密集的手榴弹，立足未稳的这群惊鸟困兽，立刻应声倒下了 30 多个，其余的跟着小村又拼命奔跑起来。

小村带着侥幸逃出来的残余队伍，又往东跑出了 10 多里路，在距东流堡

15 里路的地方停下来。由于战况不明，小村带着 50 多个敌人顺着清凉河河套绕回交河城。敌人顺着河套小路向前走着。就在这时，突然，高粱地里传来一声断喝：“缴枪不杀！我们是回民支队！”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如同晴

天霹雳，把敌人给吓瘫了。30 多名汉奸就像从恶梦中惊醒一样，慌乱中，身不由己，一个个丢下枪，跪在地上求饶了。但那 10 几个日本鬼子狗急跳墙， 还在负隅顽抗，但疲兵残卒不堪一击，没有挣扎几分种，就死的死，伤的伤，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马本斋巧设连环计，大环套小环，小环套大环，终于全歼了这股顽敌。战士们扛着枪，迈着整齐威武的步伐前进着，洪亮的歌声响彻了平川：

我们是三纵队的突击军，抗日烽火把我们铸成钢骨铁筋，什么地方日寇最疯狂，我们就向那里胜利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