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代的真空:对新文学的呼唤

“愤怒的青年”的产生也有其文学自身的原因。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老一代作家如詹姆斯·乔伊斯、W·B·叶芝、弗吉尼亚·伍尔芙和 D·H·劳伦斯先后辞世,给英国文学界造成暂时的真空。其他一些二战前后就一直在创作的作家由于对时局认识不清,造成精神上的迷惘,失去了创作导向和充沛的创作才智。这一类作家的代表是奥登。

奥登是二十年代后期就在牛津崭露头角的诗人。他在政治上左倾,这使他在后来的西班牙战争中热情地站在革命派一边。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时,奥登在失望之余抛弃了共产主义理想。随后,探求成为他作品中压倒一切的主题,即追求未知的、未经探索的未来。在代表作之一《忧虑的时代》

(1947)中,他又把探求的主题扩大到包括整个人类。诗中的无休止地进行探索的流浪汉是个象征性的人物。他对上帝的信仰使他从拯救中获得了解放。总之,到五十年代初止,奥登已由当初的热情的革命诗人演变为对人类心灵、命运、未来等重大主题进行探寻的、颇具哲理意味的诗人。

长期以来,人们对乔伊斯、伍尔芙所首创并提倡的“意识流”小说由新奇、喜欢进而厌倦。英国文坛竞有一种观点,认为乔伊斯的《芬尼根的守灵夜》和伍尔芙的《海浪》给英国文学带来了灾难。由于奥登与乔伊斯等的意识流小说所探寻的主题大致相似,所以,他的作品在当时也并不为人所欣赏。以一种新的文学来刺激受“意识流”控制而形成的沉闷局面,已成为英国文学民展的趋势和要求。在此背景下,“愤怒的青年”的产生就是必然的了。

实际上,“愤怒的青年”对当时的文学创作倾向都是强烈的反驳。它以轻松、明快和现实主义子法进行创作,与“意识流”小说一味地沉溺到心灵的深渊里去相比,更容易为大众所欣赏和接受。在创作题材上,“愤怒的青年”与前代的作家有很大不同。他们表达因国家的文化不能代表他们的社会阶层和他们自己生活的经历而产生的愤怒和幻灭感。他们都强烈地反对“知识分子”文学,认为它们都是虚伪的赝品;他们嘲笑所有形式的文体探索, 认为文体太复杂则会闭塞,与实际生活脱钩。他们与“奥登一代”不同,没有强烈的政治信念,而只是因为英国新的社会体系没有给他们带来一个完美、没有阶级、他们能够生活的社会而感到不满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