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周恩来对新中国统一战线所作的贡献

社会主义时期统一战线的特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立，标志着中国民主革命的完成，民主革命时期的统一战线己完成了历史使命。但是，统一战线始终是中国革命和建设的法宝，在新的历史时期，统一战线仍然要发挥巨大的作用。但随着历史的发展变化，统一战线的根本特点也发生了变化。

社会主义时期，统一战线的根本特点是什么呢？周恩来指出，这就是最大的广泛性。他说：“进入了社会主义建设阶段，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的任务就更重了，就要负起新的任务（当然，同时还有社会主义改造的任务），就要有新的发展。”“现在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动员更多可以动员的因素，来参加社会主义建设，扩大我们的民主生活。”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不仅需要统一战线，而且需要最广泛的统一战线。周恩来具体阐述了在社会主义改造时期建立两个联盟，从而建立最广泛的社会主义统一战线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首先，要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无产阶级必须和其他劳动者建立巩因的联盟。周恩来引证列宁的话说：“无产阶级专政是劳动者的先锋队—— 无产阶级同人数众多的非无产阶级的劳动阶层（小资产阶级、小业主、农民、知识分子等等）或同他们的大多数结成的特种形式的团结联盟，⋯⋯

是为最终建成并巩固社会主义而成立的联盟。”①社会主义是极其伟大而艰巨的事业，必须要有很大的力量才能完成，而中国无产阶级的人数在全社会人口中所占比例很小，如果不和其他劳动阶级联合起来、团结起来、建立联盟，这个任务是根本不能完成的。无产阶级和其他劳动者阶级的联盟，最核心的是工农联盟。农民中蕴藏着极大的社会主义的积极性，农民阶级又是中国最基本的社会生产力之一；无产阶级必须帮助农民组织大规模的社会生产，向生产的深度和广度进军，实现农业现代化。所以工农联盟是劳动者联盟中的“一个很重要的关系”，处理好这个关系，无产阶级和整个劳动者的联盟才能得到巩固。在劳动者联盟中，有一个工人阶级内部的统一战线问题。周恩来指出：第一，中国的工会历来就具有统一战线的性质，民主革命时期如此，社会主义时期也是如此。1950 年，在全国第一次统战工作会议上，与会者曾发生过工会是否具有统一战线性质的争论。周恩来指出：“工会是工人阶级的群众性组织。但有没有统一战线性质呢？应该说有。季米特洛夫同志在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上就讲过这个问题。欧洲有许多工会其本身也就是统一战线的组织，它把很多不同政治主张的党派及其分子组织在一起，使他们统一行动。中国情况较为复杂，早期的工会甚至有宗教性和落后性的派系组织。全国解放以后，中国工会强调阶级教育，不同政治主张的差别并不大，但这里仍有统一战线性质。如劳协也包括在工会之内，同时工会中也有不同政治主张的分子，现在还把知识分子组织进来，民主党派分子也会参加进去。”①因此，中国工会既是工人阶级的群众组织，同时也带有统一战线的性质。第二，由于新中国社会阶级关系的变化，在工人阶级内部，存在着党和非党的联盟，虽然政治主张的差别不大，但仍然有统一战线的关系。周恩来指出：“团结广大人民群众一道前进的问题，对党来说，就是党与非党

① 《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431—432 页。

① 《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173 页。

人士合作的问题；对青年团来说，就是团员与非团员合作的问题。”“我们要带动全国人民前进，如果不同广大党外团外的人士合作，如何能做好呢！”

①通过工人阶级内部的联盟和工人阶级与劳动者最广泛的联盟的建立和巩

固，就首先使社会主义时期的统一战线具有了更为广泛的特点。其次，周恩来论述了社会主义时期劳动者和非劳动者的联盟的问题。他指出，在社会主义时期，不仅建立了无产阶级和其他劳动者的联盟，而且“中国又扩大了联盟，一直扩大到同民族资产阶级的联盟。”“同民族资产阶级联盟是无产阶级同非劳动者的联盟。坚持这两种联盟是我们的战略方针和长期的历史任务，在我国的统一战线中将长期起作用。”②和民族资产阶级结成非劳动者的联盟，是由中国国情决定了的，也是实现和平地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一个伟大战略措施。周恩来指出：中国民族资产阶级是产生于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的资产阶级，“中国民族资产阶级不同于帝国主义国家的垄断资产阶级，也不同于东欧各国的资产阶级。虽然资产阶级的本质相同，但面目不同。”“中国民族资产阶级除极少数人跟随蒋介石外，许多代表人物站到了人民方面。在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期间，中国民族资产阶级一般地是参加革命或保持中立的。全国解放后，在三年来的合作中，是和我们共过患难的，特别是在维持生产、医治战争的创伤、改造旧的社会经济方面，尽过一定的力量，对国家建设也有一份贡献。”③中国民族资产阶级和它的历史，决定它不仅

在民主革命中，就是在民主革命胜利之后也是无产阶级的朋友；应当团结它，肯定它拥护新政权的积极作用，和它建立统一故线。它的代表人物“参加全国和地方的政治协商会议，参加各级人民代表会议，成为我们的朋友，这是历史发展而来的。”① 然而，社会主义革命必须消灭资产阶级。因此，中国民族资产阶级处于这样一个地位：“它既是我们的朋友，又是要被消灭的阶级。”②共产党从民族资产阶级的历史和现状出发，把同民族资产阶级建立统一战线，作为兼顾二者，完成社会主义革命的有效途径。这是中国共产党的一个创举，是统一战线的实践和理论的一个创举。周恩来指出：“整个社会主义改造的过程就是消灭资产阶级的过程，也是改造资本家个人的过程。阶级消灭，个人改造，最后都变成工人，得到一个愉快的前途。”“这样做，马克思主义是允许的。马克思曾经说过，如果资产阶级能够向工人阶级和平屈服，那是最便宜不过的了。”③

周恩来关于社会主义时期统一战线具有广泛性的根本特点的论断，具有重大的实践意义；把统一战线尽可能地扩大到一切领域，对于调动最大多数人的积极性，对于实现对资产阶级的和平改造，对于社会主义建设事业，都产生了极其重大的作用。

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的今天，中国共产党充分发展社会主义时期的统一战线的广泛性这个根本特点，使我国各族人民、各阶层、各方面人民的团结出现了一个空前宏大的局面。邓小平指出：“在社会主义新时期，革命的爱国的统一战线具有空前的广泛性，它在社会主义和爱国主义的基

① 《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120 页。

② 同上书第 413 页。

③ 同上书第 235—236 页。

① 、②《周思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225 页，第 222 页。

③ 同上书，第 296、267 页。

础上更加巩固和发展了。”新时期的统一特战线同历史上任何时期的统一战线相比较，其对象和范围更加广泛了。这种广泛性表现在新时期的统一战线，已经不是阶级间的联盟，而是一种崭新的政抬联盟。它是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和拥护祖国统一的爱国者之间的联盟，也是在工人阶级内部，在劳动人民内部建立的政治联盟。根本利益的一致性，成为这种政治联盟的牢固基础，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成为统一线线中的总题目。因此，新时期的统一线线把全国最大多数的人团结起来了。新时期统一战线的广泛性，成为实现祖国统一大业，加速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可靠保证。

实现祖国统一的设想大陆与香港、台湾存在着两种不同的社会制度，实现祖国统一，采取什么方式？这是周恩来早就思考和探索的问题。周恩来在香港问题的处理上，提出了如下重要决策：第一，香港在目前和将来较长的时间里，“都不能社会主义化，也不应该社会主义化。香港要完全按资本主义制度办事，才能存在和发展，这对我们是有利的。”①应当把香港化为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港口，作为我们同国外进行经济联系的基地，可以通过它吸收外资，争取外汇等等。第二，同香港的企业家、资本家长期合作，和他们建立统一战线。“香港的企业家是我们的朋友，他们搞的是资本主义，不是帝国主义。过去我们同民族资产阶级合作过，将来同香港的企业家还是可以合作的。”①不能把内地的政策不加分析地搬到香港去，不在香港开展内地那样的运动。“我们不会来个七反八反的，不会象‘三反’、‘五反’那样的搞法。”②应当在香港实行适合实际情况的政策。第三，应该允许香港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长期存在，允许来去自由，这是实现香港的稳定和繁荣的重要保证。周恩来指出：“香港的生活方式，当然是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带有腐化性。有些朋友想要出去过一阵也可以，我们不要抓得那么紧，但也不去主动去号召。不要强留一些人在内地，有些人在外面过一阵还会回来的。凡有爱国心的人，我们就欢迎。对他们不要强劝回来，也不强留。”③第四，对香港的政策要长期稳定不变，使香港各界人士和人民对香港的前途和个人的前途充满信心。“可以让他们再看一看，看一二十年都可以。”④周恩来关于处理香港问题的决策具有远见卓识，包含了马克思主义者对社会实际问题的创造性探索，对于解决香港问题具有指导意义。

在社会主义建设新时期，周恩来关于解决香港问题的思想，得到了创造性的发展和实现。经过中英双方两年的谈判， 1984 年 9 月中英双方就香港问题签定了联合声明协议。这个联合声明和它的几个附件在同年十二月由中英两国政府首脑正式签署。联合声明规定，中国将在 1997 年恢复对香港地区

行使主权；双方保证在 1997 年以前及以后维持香港的长期繁荣和稳定，香港的资本主义制度将在五十年内维持不变。预计五十年后，中国的经济发展将赶上世界先进水平，大陆和香港的生活水平不在存在什么差距，那时，两种制度的问题就解决了。邓小平说：“到了五十年以后，大陆发展起来了，那时还会小里小气地处理这些问题吗？所以不要担心变，变不了。如果有什么

① 《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353 页。

① 《周思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354 页。

② 《周思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354 页。

③ 、④《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354 页。

要变，一定是变得更好，更有利于香港的繁荣和发展，而不会损害香港人的利益。”①

关于台湾问题，早在五十年代周恩来就代表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提出了和平解决的方案。他在 1956 年 6 月 28 日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上的报告中指出：“我国政府曾经再三指出：中国人民解放台湾有两种可能的方式，即战争的方式和和平的方式；中国人民愿意在可能的条件下，争取用和平的方式解放台湾。毫无疑问，如果台湾能够和平解放，那么，对于我们国家，对于我们全体中国人民，对于亚洲和世界的和平，都将是最为有利的。”②

周恩来关于香港问题和台湾问题的思想，在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得到巨大发展。中共中央和邓小平在解决香港和台湾问题上正式提出了“一国两制”的伟大战略构想，从而提出了组成包括赞成祖国统一大业的一千九百万台湾同胞、五百多万港澳同胞和三千多万海外侨胞在内的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实现祖国统一的思想。“一国两制”的伟大战略构想，是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对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对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伟大发展，也是对具有中国特色的党的统一战线理论的伟大发展。“一国两制”的基本方针就是通过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来实现祖国的和平统一大业。邓小平说：“问题的核心是祖国统一。”①“实行‘一个国家两种制度’的构想是我们从中国自己的情况出发考虑的”，“中国有香港、台湾问题，解决这一问题的出路何在呢？是社会主义吞掉台湾，还是台湾宣扬的‘三民主义’吞掉大陆？谁也不好吞掉谁。如果不能和平解决，只有用武力收回，这对各方都是不利的。实现国家统一是民族的愿望，一百年不统一，一千年也要统一的。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看只有实行‘一个国家，两种制度’”。②“一国两制”的战略构想，把建立最广泛的爱国统一伐线作为最基本的方针，以承认和准备与台湾、香港的资产阶级长期合作为前提，来实现祖国的和平统一大业，这个战略构想，反映共产党人宏伟广阔的胸怀，并且从实际出发，赋予了统一战线新的内容和新的历史任务，在新的时期突出了统一战线的地位和作用。这正是周恩来的统一战线思想的逻辑发展，是中国共产党人贡献于马克思主义统一战线理论的重要地方。

社会主义时期共产党和民主党派的统一战线关系中国共产党历来重视、并和民主党派建立了长期的亲密合作。在民主革命时期，周恩来是代表中国共产党和民主党派亲密合作的模范；到了社会主义时期，周恩来进一步在实践中和理论上发展了共产党和民主党派的合作共事关系的思想。

第一，周恩来分析了中国民主党派的特点。周恩来指出，在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历史条件下，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由于先天不足，后天畸形，因此不可能形成一个单一的阶级政党。在社会主义改造时期，一般说来，各民主党派既是一个阶级联盟的组织，又是一个政治联盟的组织，而不是一个单一的阶级的政党。例如：“民盟是一部分知识分子的集团，在阶级关系上有阶级联盟性质，包括小资产阶级分子，一部分资产阶级分子，还有极少数劳动

① 邓小平：《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第 46 页。

② 《周思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318 页。

① 邓小平：《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第 17 页。

② 同上书第 30 页。

阶级分子和一部分封建分子，而以小资产阶级分子为主。”①在“中国具体历史条件下，民族资产阶级必须走今天这样的路，民主党派也必定是今天这样的类型，这是历史的必然。”②

第二，随着社会主义改造的完成，民主党派的性质有了根本转变。这些政党中的绝大多数原来的资产阶级分子和其他爱国分子已被改造成社会主义的劳动者或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而原来的上层小资产阶级分子也变成了社会主义公有制的劳动者。这样，原来的民主党派其性质也就发生了根本变化。但是，它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呢？当然是有必要的。

周恩来指出，这时“各民主党派都是为社会主义事业服务的。”③它们转变成了社会主义的政党。“既然我们在民主革命时期和社会主义改造时期，都能和民族资产阶级、各民主党派共同合作，团结在一起，那么，怎么能够设想进入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就不能同民主党派、党外人士继续合作下去呢？”④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和民主党派合作的必要性在于：“各民主党派联系群众的方面不同，可以听到一些不同意见，对中国革命和建设是有利的。”①周恩来举例说，民革能跟原国民党出生的一些人发生密切联系，民盟在知识分子圈里可以听到更多的意见，九三学社联系的科学家比较多，民建主要联系资产阶级工商业者，民进联系中小学教员方面，都有各自不同的对象。周恩来指出：“不仅在现在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就是在社会主义建成以后，由于成分来源的不同，人们的思想动态还会有不同的。”②“我们这样的大国，多一点党派去联系各个方面的群众，对国家，对人民的事业，有好处”。“认为只要有一个共产党，问题就都可以解决了，这是一个简单化的想法。”③

周恩来关于民主党派在社会主义时期其性质已转变为社会主义政党的论断，曾经被“左”倾错误思潮否定。中国共产党的第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后，邓小平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五届全国委员会第二次会议上的开幕词中，恢复和肯定了周恩来的正确论断。他指出：“我国各民主党派在民主革命中有过光荣的历史，在社会主义改造中也作了重要的贡献。这些都是中国人民所不会忘记的。现在它们都已经成为各自所联系的一部分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的政治联盟，都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政治力量。”④把民主党派看做是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的政治联盟，是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处理共产党和民主党派关系的根本出发点。第三，共产党在处理和民主党派的关系时，必须实行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方针。

周恩来指出：“一个阶级，一个政党都有自己发生、发展和消亡的过程。共产党到共产主义社会也是要消亡的。”①“民主党派究竟存在多长时间呢？能不能说共产党多活几年，其他党派少活几年？如果这样想，就是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了。”“我们没有理由说谁先结束，谁后结束。”“我们党的寿命有多长，民主党派的寿命就有多长，一直要共存到将来社会的发展不需要

① 、②《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171 页，第 179 页。

③ 、④《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438 页，第 348 页。

① 、②、③《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349 页，第 349 页，第 350 页。

④ 《三中全会以来》上，第 154—155 页。

① 《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178 页。

政党的时候为止。”②共产党和民主党派一起努力，为完成消灭阶级、国家、政党的任务，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

既然共产党和民主党派将长期共同存在，就有一个处理相互关系的方针问题。“长期共存，互相监督”，就是处理中国共产党和其他民主党派的根本方针。周恩来指出，长期共存，必然就有一个互相监督问题，共产党是执政的大党，因此首先应该由共产党请人家监督。“当然，共产党员首先要党的监督，可是整个党的工作，也还要其他党派来监督。同样，每个党员也要其他民主党派监督。因为，多一个监督，做起事来总要小心一点，谨慎一点。”

③

周恩来指出：“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方针，实际上是扩大民主。”④ “因此，互相监督的面还要扩大，不能缩小。我们要加强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委会对政府工作的监督，并且使下级对上级也能够有监督的责任。”

⑤民主党派对共产党实行监督，就是承认民主党派的民主权利，就是共产党实行民主的真正表现。当然，监督是互相的，共产党也有帮助和提醒民主党派的责任。周恩来指出，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要互相成为“诤友”，“畏友”，不能成为“癖友”，“佞友”，互相都应当尽到批评帮助监督的责任。共产党在原则问题上也决不能迁就党外的朋友，必须进行说服、批评和帮助。就是要运用“团结—批评—团结”的方法来帮助民主党派克服某些不正确的东西。

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中国共产党进一步发展了毛泽东、周恩来制定的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政策。邓小平突出强调了加强人民政协和民主党派对党和政府的监督，从而扩大和发扬人民民主的重大意义。胡耀邦指出，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我们要进一步发展和民主党派长期形成的患难与共的亲密关系，这种关系就是“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关系，这已成为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处理相互关系的根本准则。

第四，周恩来论述了共产党的领导和民主党派的关系问题。

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必须要有共产党对各方面的领导，包括对民主党派的领导。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地位是在长期革命实践中被肯定下来并为广大人民群众公认的。社会主义改造完成后，民主党派成为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政党，但它并不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工人阶级的先锋队仍然还是共产党，从这个意义上说，民主党派一方面和共产党有平等的关系，并且是相互独立的，但是仍然必须接受共产党的领导。

周恩来指出：“各民主党派应该以‘承认工人阶级为领导’的思想作为领导思想。”①但是，共产党的领导，不是部一个人来领导，“共产党的领导是指党的集体领导，党的中央和党的各级领导机构（省、市、县委员会等）的领导。起着领导作用的，主要是党的方针政策，而不是个人。”②个人的意见不能代表政策，必须制定成政策，才能算为集体的意见，领导的意见。因此，在个别党员和民主党派成员之间，不存在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大家都是平等的，彼此之间只存在互相交换意见的关系，共产党员不能以领导者自

② ③④⑤《周思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350 页，第 351 页。

① 《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247 页。

② 同上第 436 页。

居。为了要实现共产党的正确的集体领导，共产党的领导机关必须制定正确的政策。为此，共产党员必须广泛地和党外人士交朋友。虚心向他们学习，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把这些意见集中到共产党的领导机关来，才能帮助党制定正确的政策。周恩来特别强调：“民主党汲的政治自由、组织独立，在社会主义的范围内，按社会发展规律办事，天地很大，可做的事情很多，个人的活动范围也很大。”③强调尊重民主党派的组织独立，放手让它们开展工作，这是周恩来坚持的一贯方针。

人民政协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统一战线组织形式周恩来指出，人民政协组织是历史的产物，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人民统一战线的总部。周恩来说：“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是负有伟大的建国责任的。建设新中国，必须经过参加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国内少数民族、海外华侨和一切爱国人士共同努力，必须动员全国人民共同参加。我们要很好地组织起来，团结起来，团结一切人民力量，来完成这一伟大使命。”①人民政协不能搞清一色的人物，要通过这个组织团结各方面的人士。所以，“政协名单里面什么人都有，我觉得好处就在这里。政协不是一盆清水，如果是一盆清水就没有意思了。政协就是要团结各方面的人，只要他拥护宪法，立场站过来，我们就欢迎。”②要充分发挥民主协商的精神。早在第一届政协会议召开以前，周恩来就强调民主协商是人民政协的重要特点。“新民主主义议事的特点之一，就是会前经过多方协商和酝酿，使大家都对要讨论决定的东西事先有个认识和了解，然后再拿到会议上去讨论决定，达成共同的协议。”③以后，他多次强调民主协商的重要性：“我们要吸收不同意见的人在一起，要善于和这些人一起协商，团结他们。这样政治协商会议才能前进，才能有利于国家建设。”④协商是以民主为前提的，要真正实行协商，就必须广开言路，大力发扬民主。所以政协的精神就是民主协商的精神。只有充分发扬民主协商的精神、动员广大的力量来发扬民主，才能极大地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为搞好国家建设服务。

周恩来还为政协发挥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作用提出两项具体的经常工作。首先，“政协要多组织一些调查研究工作。要使我们的建设搞得更好，首先就要实地调查，才能知道实际情况，如实反映情况，才有具体材料、具体经验可供讨论和研究。”⑤其次，要搜集近代文史资料，敌我友三方面的材料都要有。

关于共产党在人民政协中起领导作用问题，周恩来指出，这就是要善于把共产党的方针政策通过政治协商的方式使各方面的人士认识和接受，要通过发扬民主，广交朋友，多方听取不同意见，经常交换意见，把各种意见集中起来，使共产党的政策更切合实际；共产党员在政协中要成为大家的知心朋友，边当学生，边当先生，要“严于责己，宽于责人”。

周恩来关于人民政协的思想，在新时期得到了新的发展。中共中央指出，新时期的人民政协工作，要进一步发扬统一战线的民主传统和作风，要加强政治协商、实行民主监督、搞好合作共事、广交朋友、实行自我教育等等。这就把我国人民政协工作推进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③ 《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390 页，第 137—138 页，第 262 页。

① .②、③《周思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390 页，第 137—138 页，第 262 页。

④ 、⑤《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第 126 页，第 262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