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个工业国中的农业

在维多利亚即位六十周年庆典以前，有远见的人已经知道英国农场主在一种又一种的农产品上正很快地失去十九世纪自由贸易主义者所当然指望， 而詹姆斯·克尔德在 1878 年当时仍毫无根据地指望着的那种靠距离得到的天然保护。①就不容易变质和比例于体积而言价值很高的那些东西来说，没有多少天然保护可丧失。装运在伦敦市场上通常值一先令多一磅的新锡兰含脂羊毛，早已可能以一便士或一便士不到的运费环行半个世界了。在 1886 年以后

的二十七年间，费用从来没有降低到二分之一便士以下多少；所以自 1877—

1886 年这十年到 1887—1896 年这十年进口羊毛平均费用 26％的降低，不能

以距离的障碍作用的降低来解释。②但是按 1868—1879 年这十二年的平均数

计从芝加哥运到利物浦需十一先令一夸特，在 1880 年仍需九先令一又二分之

一便士的小麦，在 1886 年以六先令二又二分之一便士就可以运到了。到 1892 年，这个数字将是四先令三便士，1902 年则是二先令十又二分之一便士。③ 在组织同等完善的贸易路线上各种粮食的运输费都已经降低，并且还会同样地降低。如果经得起运输早就和羊毛居于同一个类别的鲜肉，目前已经经得起运输并居于同一个类别了；虽然冰肉和冻肉的处理方法已逐渐解决，但在八十年代这两者的进口增长还是比较慢的。所以直到 1886 年为止，腌猪肉在肉类进口中仍占支配地位，在那一年，猪肉的进口所值比牛羊肉加在一起还要大些。①二十年后——方法既臻完善，而在美国和大洋洲之外又增加了阿根廷这样一个鲜肉的重要供应来源——猪肉不过占总额的三分之一了。

既然洲际运费已经比一度的郡际运费相去无几，剩在国际竞争范围以外的，也就只有最笨重最容易变质的农产品了——大部分在农场消费的块根； 作为主要农作物的马铃薯；②鲜牛奶、秣草和其他少数几种次要的东西。甚至这些东西也容易受到与运输无关的任何一种可能发生作用的降低价格的力量的影响，尤其容易受到从不受保护的谷物生产到受保护的制酪业方面不断变化的影响。就农场主而言所可庆幸的是，牛奶业方面任何这种降低价格的力量都几乎为日益增长的需求所抵消，因为人口既日益增长而每人消费也日益

① 参阅中卷，第 262 页。

② 关于价格，参阅《批发和零售价格报告书》（Return of WholesaleandRetail Prices）（第 321 号），第 39 页；关于羊毛的运费，参阅《英国国内外贸易备忘录第二集》（Second Series of Memoranda〔on〕 British and Foreign Trade），1904 年（敕令第 2337 号），第 261 页。

③ 《英国国内外贸易备忘录第一集》，1903 年（敕令第 1761 号），第 13O 页；参阅《九十年代小麦价格的下跌和恢复》（Decline andRecoveryofWheat Prices inthe‘Nineties ）〔《斯坦福大学小麦研究》（Stanford UniversityWheatStudies），1934 年，6—7 月号〕，第 293—294 页；克劳福德：《小麦价格的调查》（Crawford， R.F.，“AnInquiry intoWheatPrices”），《统计学报》，1895 年，第 75 页及以下。

① 克 雷 吉 ， 《 英 国 二 十 年 来 外 国 肉 类 供 应 的 变 化 》 （Craigie，P.G.， “TwentyYears’ChangesinourForeignMeatSupply” ），《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87 年，第 465 页及以下。胡克：《联合王国的肉类供应》（The MeatSuppliesoftheU.K.），《统计学报》，1909 年，第 304 页及以下。

② 马铃薯的进口是无足轻重的：克劳福德：《联合王国、比利时、法国和德国食品供应记略》（Crawford， R.F.，“Noteson the Food Suppliesofthe U.K.，Belgium’France andGermany”），《统计学报》，1899 年，第600 页。

增长。圣托马斯医院在 1871—1880 年这十年是按每加仑十先令二便士，1881

—1890 年按每加仑九便士，1891—1900 年按每加仑八先令六便士的平均价格缔订合同的。如果不是最后几个不景气季节非常之高的价格，七十年代的平均数本来会多少低一些。①秣草价格就平均数来说，似乎一点没有降低。②这原是不出所料的。在八十年代没有值得纪录的秣草进口，除南非战争期间外， 也始终没有真正大量的进口。直到进入二十世纪以后很久，市镇马厩的需求仍不断扩大；甚至在田间，马的数目以及牛的数目都在上升。秣草的供应始终是不可靠的；虽然随着时日推移，用来生产秣草的土地已经有了相当的扩展，但扩展并非到处都是轻而易举的。③

马铃薯种植虽然受到环境的适当保护，但是价格的情况却不象制酪业和秣草业那样有利。人口虽已增长，每人对马铃薯的需求却并未增加。而且几乎肯定是降低了，虽然没有满意的统计数字予以证明；因为现代人口既然生活更加舒适，马铃薯在他们的饮食之中一定不占什么重要地位了。在这期间英国马铃薯的种植面积变化也很小。1906—1910 年这五年的面积比 1886—

1890 年稍稍少一些——价格史的一种反映，而这一反映本身就突出地反映出需求的减退。④姑且再以圣托马斯的合同为例，六十年代每英担的十年平均价格是六先令八又二分之一便士，七十年代是七先令十一便士，八十年代是六先令一便士，九十年代是五先令一又二分之一便士，这些合同虽不一定可以表明城市价格的确切水平，但无疑可以表明它的曲线。在九十年代后期马铃薯价格还在不断下降。①

在八十年代以前，洲际竞争简直没有对肉类价格发生什么影响。美洲和大洋洲的潜在生产力尽管是那样大，却没有（而且一直没有）象小麦发展得那样快。饮食的改善虽然对马铃薯种植起了不利的作用，但对牲畜贩和牧畜业者却起了有利的影响。在 1883 年，羊肉价格之高是向所未有的，牛肉的价

格只比 1873 年的最高额稍稍低一点。从 1883 年到 1887 年两者都陡降，羊肉

的价格降低了约百分之二十八，牛肉的价格下降得比较少些；虽则在 1887

年牛肉比 1851 年以来的任何时候都更低廉。但 1883 年的价格是不正常的，

1887 年的价格也不正常。无论对农业或对工业来说，年景都不错的 1871 年

和另一个年景很好的 1888 年的价格却比较有代表性。在这两年之间下降是微乎其微的；牛肉 8.5％；羊肉 1.4％。比较不景气的年头是在未来。迟至 1898 年，牛肉的价格仅低于 1871 年的水平 20％强；在 1893 年以及再度在 1896

年，羊肉价格低于 1871 年水平 8.5％；但是在 1887—1896 年这十年——对农业来说最艰难的十年，牛肉的平均价格低于 1871 年水平不到 13％，牛皮价格 20％，羊肉价格不到 3％。②试以此与大麦 29％，燕麦 30.8％和小麦 48.6

① 伦敦零售价格的趋势和这些合同价格相同。前引《批发和零售价格》，第 136—137、279 页。

② 数字是不完全的，但是所提示的结果却如所述。《批发和零售价格》，第 202—203 页，以及总结于《联合王国统计摘要》中的年度贸易报表。

③ 农业部的年度《亩数和牲畜报告》（Acreage and Live Stock Returns）中的秣草统计数字当然不是一套最好的数字，但是这套数字却足以证明这种说法是不无理由的。

④ 1886—1890 年的平均数是五十六万一千英亩：1905 年的最高额是六十万八千英亩：1906—1910 年的平均亩是五十五万八千英亩。

① 《批发和零售价格》，第 24 页及以下。

② 《批发和零售价格》，第 43 页，数字，第 26 页，曲线图；牛皮，第 45 页。另参阅胡克：《1890—1910

％的相应降低作一比较。

除马铃薯的价格曲线外，所有国内种植的重要粮食的价格曲线在 1895

年和 1899 年之间的某一点上都微微趋于上升。就小麦和一般谷物而言，这种

转变开始于 1896 年。羊毛的价格一直延迟到 1903 年才转趋上升；但一经上

升，却是非常显著的：①十年之后就达到了和五十年代初期、1870 年或 1881

—1882 年相等的水平，虽则还低于棉荒和七十年代贸易繁荣时期那两个最高峰很多。从来没有降低很多的动物食品——各种肉类和干酪——的指数，到1913 年已差不多把它过去的一切损害弥补起来。②吃亏最大的小麦价格恢复

得最少。在这段时期中，价格再没有降到过 1894 年二十二先令十便士一夸特

这个灾害性的低水平。在 1897—1898 年芝加哥小麦市场上那次著名的屯积居奇之风——它本身就是建立在美国的歉收上——盛行一时的时候，有过先后上升到三十先令二便士和三十四先令的一次虚假复苏；接着又回降到二十五先令和三十先令之间的水平。③但是自 1907 年起，水平经常保持在三十先令

以上。在 1909 年，小麦种植者甚至为收割前几个月的四十先令以上和全年三

十六先令十一便士的平均价格那个自 1891 年（三十七先令）以来和前此自

1883 年（四十一先令七便士）以来的最高价格而欢欣鼓舞。但是，即使在 1897

—1898 年的虚假复苏时期，英国科学促进会会长就已经在口头和书面上大肆讨论他那项“在目前漫不经心的耕作情况下，小麦的匮乏已为期不远”的高见了，①可是他所逆睹的那个不远之期却越来越远。纵使美国和印度供作出口的剩余稍有减少，加拿大和阿根廷的剩余却有了增加。到 1912—1913 年，加拿大已被认作是“我们最可靠的”粮食供应者。②所以甚至在最后七年和平之中，当小麦种植者从三十先令开外的价格中得到他们所能得到的快慰时，小麦的平均价格仍比 1871 年低 40％，伦敦的四磅重面包仍便宜 35％。

由于这些不同的和相继的价格变化，英国农业，象整个欧洲农业一样， 不得不在 1895—1899 年以后那段期间的比较稳定、比较有利的情况开始以前的那将近二十年的艰难岁月中自行调整。④在欧洲的大国之中只有英国没有利

年国内外价格的趋势》（Hooker，R.H.，“The Course of Prices atHome and Abroad，1890—1910”），《统计学报》，1911—1912 年，第 1 页及以下。

① 关于 1903 年以前的这段时期，参阅特纳：《羊毛贸易的情况》（Turner，J.W.，“The Position of the Wool Trade”），《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96 年，第 67 页及以下。汤普森：《大不列颠的羊毛价格》（Thompson， R.J.， “ Wool Prices in Great Bri-tain” ），《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902 年，第 395 页及以下。另参阅克拉潘：《羊毛和毛丝工业》，（1907 年版），第 276 页。

② 参阅佩什，索尔贝克动物食品指数续编，载《统计学报》，1913—1914 年，第 556 页。

③ 莱顿：《小麦价格和世界生产》，《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909 年，第 99 页及以下，《九十年代小麦价格的下跌和复苏》，第 334 页讨论了 1897 年小麦的高峰价格和利特的屯积居奇。

① 克鲁克斯：《小麦问题》（Crookes，Sir Wm.，TheWheatProblem）（1889 年版），第 6 页。

② 鲁：《国家的食品供应》（Rew，R.H.，“The Nation’sFoodSupply” ），《统计学报》，1912—1913 年， 第 98 页。

③ 这是以当前劳动部所使用的 1871—1911 年的数字为依据的一个粗枝大叶的结论。四磅重面包同时有很多价格。鲁：《农业方面的中间商》（Rew，R，H.，“The Mid-dle man in Agriculture”），《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93 年，第 63 页；贝尔：《曼彻斯特的食品供应》（Bear，W.E.，“The Food Supply of Mancbester”），

《皇家农学会学报》，1897 年，第 207 页。另参阅本卷第 24 页的曲线图。

④ 此节一般可参考恩内尔勋爵的名著：《英国农业的今昔》（Lord Ernle，EnglishFarming Past and Present）

用保护关税来缓和这种调整，虽然善于辨味的人在它的这一种或那一种农业政策上也不时尝出一点隐隐约约的保护政策的味道。例如在 1892 年，禁止外国牲畜进口以免包括世界上最良畜种在内的英国牛羊以及经常予以补充的新大陆的牛羊感染疾病。以极其充分的理由创制的这项禁令一直维持到这些理由至少不那么迫切时为止，而这项禁令，据某些评论家论证说，是作为一项一般的农业保护措施而予以维持的，或者，据另一些评论家辩称，是单单为了爱尔兰牧畜者的利益——使他们的牛群可以得到一条进入英国市场的有庇护的通路。①在 1902 年加征而于翌年取消的所谓一先令谷物登记税是稍有一点保护色彩的。②同格拉德斯通财政的严格办法的偶有些微偏差以及从而导致的尖锐争论，适足以说明这种色彩整个说来是如何出之于有意识的。在不同时期曾有由国家给予农业以救济或支援的各式各样的建议提出，其中有一些也曾予以试办；③但是直截了当的关税保护却没有试办过，虽则不乏稍加掩蔽的关税保护的主张，并且还间或有赤裸裸的关税保护的主张。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有很多老年事务家把谷物法的废止看作是一个生动的幸福回忆；有很多年轻人则一直视为天经地义。正因为农业萧条首次表现为小麦和小麦面包方面的一个问题，所以用税则予以处理的政治机会也就微乎其微了。

在 1881 年组织皇家调查委员会来进行调查的那次萧条，是和谷物以外的

许多事物有关的——直到 1883 年为止，羊毛的价格下跌比小麦更快，更剧—

—但是仔细加以研究，就可以从这些调查中看出，除调查委员本身在他们的诊断中过分予以重视的不可抗力——指七十年代后期的淫雨季节——外，最深和最持久的萧条似乎在谷物价格方面。①牲畜饲养业和牲畜肥育业，牛奶和制酪业所受淫雨之害和农业的其他部门一样；但是以这类行业占突出地位的地区——有时是整个整个的郡——却不是真正萧条的。随着温和季节的来临，损害到处都得到了部分的补偿。乐观的人开始希望灾害随着雨歇云收而成为过去，并且认为调整不妨有待。从证据中可以看出，无论在萧条的这一个阶段或下一个阶段上，农场主的损失基本上没有因减租而得到足够及时、宽厚的补救。②那是自然的：人人都总归希望长期的困境能立刻扭转过来。所得税表甲（土地税）的税收到 1888—1889 年已经从 1879—1880 年五千九百八十一万镑的最高纪录下降了 18％；而且没有在几乎是停滞不动的那二十世

（1912 年版），此书在最后两章中触及到了这里所讨论的大部分主题，并可参考弗莱维尼：《英国农业制度》（Flavigny， Le ré gime agraire enAngle terre ）（1933 年版）。

① 在贝西：《自 1875 年至今英国农业的危机和演进》（Besse，P.，La Crise etl’é-volution del'agriculture en Angleterre de 1875 ànos jours ）（1910 年版），第 134 页中有公平的讨论。另参阅霍尔，丹尼尔爵士：《英国农业的巡礼》（Hall，Sir Daniel，APilgrimage of British Farming）（1913 年版），第 383 页。

② 参阅本卷，第 496 页。

③ 1896 年的《农业税条例》（维多利亚，第 59 和第 60 年，第 16 章）将农地占有人的地方税减免了一半。在真正萧条的时候开始采纳而只以五年为期的这项条例，经予不断展期。土地税也有所减轻。参阅马利特：

《1887—1913 年的英国预算》（Malet，B.，British Budgets，1887—1913）（1913 年版），第 107 页及以下、第 283 页及以下。

① 参阅中卷，第 262 页。

② 莱维：《英国农业大企业的形成和衰退》（Levy，H.，Entstehung und Rü ck- gang des landwirtschaftlichen Grossbetriebes in England）（1904 年版），第 95 页。〔英译本《大持有地和小持有地》 （Large and Small Holdings），1911 年版，系经过更订并补续到现在为止。〕

纪最初十四年的水平上，在低于 1879—1880 年的那个直到十九世纪末为止的最高额大约 30％的水平上稳定下来。③

八十年代后期倾向于推延按照新情况进行剧烈调整的那种希望，在价格趋势方面也证明是不无理由的。1883 年以来继谷物价格方面较早的不断下跌而来的所有各种肉类的猛跌，自 1887 年某一时日起已经有了恢复。谷物价格本身的下降亦复如此。甚至羊毛的价格至少也正趋于稳定。牛奶价格从来没有降低多少。据报对空闲农庄的需求已大有起色，关于农业的前景，在全国经济生活的综览中出现了谨慎的乐观。牛津大学某学院的会计员凭着对九个郡的农地的第一手知识向皇家统计学会汇报了他的乐观展望。①三年之后，他向皇家统计学会承认这些希望已成一场“美梦”。②由于对前一年达到了最低点的小麦深感失望，农场主就把越来越多的土地用来种植燕麦和大麦——以致产生了这个令人沮丧的结果。自 1891 年起肉价也转趋下跌，从羊毛方面也

得不到什么补益。到 1894 年，一个新成立的农业萧条皇家调查委员会的第一次报告书开始胪列这些事实。

有一项事实是天气方面，即不可抗力方面的，正如十五年前的情形那样。直接来自田间的见证人谈论 1894 年的干旱几乎和他们前辈谈论 1879 年的淫雨无异。③但是把天气认作为主要原因的这种错误，现在没有人再犯了。对地主方面过份的怨言也没有了。例如在萨福克那个灾情很重的郡中，租地农场主“常常认为地主对待他们还不错”。④“为什么谈论地租呢”，英格兰的一个农业见证人这样说。“这是一个价格问题而不是一个地租问题。我的价格每亩降低了三镑十先令。我怎么能要求地主少收我那么多的地租呢？”⑤到这时，大多数地主已经作出很大的牺牲，虽则没有一个人牺牲得起那么多。在哈尔弗德郡，据说他们手上有 20％的田；这些就是现在经济学家所谓的无租地。①在艾塞克斯，从八个大地产上可以看出在十三年之中地租有了 52.6％ 的净减少；而那幅黑斑密布的可怕的地图则表明了在布拉克沃特和马普林沙地之间田地已经变成为“野草丛生的粗放牧场”。②林肯郡的十一处大产业表

③ 斯坦普爵士：《英国的收入和财产》（1927 年版）；和汤普森：《十九世纪英格兰和威尔士田租的调查》

（Thompson，R.J.，“An inquiry into the rent of agricultulral landin England and Wales during the nineteenth century”），《统计学报》，1907 年，对财产的类别有详尽的讨论，并且证实了在 1878—1879 年和九十年代后期之间这些类别的平均地租自二十五先令六便士降到了十六先令九便士。

① 普莱斯：《1876—1890 年在牛津大学某学院的帐册上表现出来的最近的农业萧条》（Price，L.L.，“The recent depression in agriculture as shown in the accounts of an Oxford College）”，《统计学报》，1892 年，第2 页及以下。

② 普莱斯：《牛津大学各学院和农业萧条》（Price，L.L.，“The Colleges of Ox-ford and the agricultural depression”），《统计学报》，1895 年，第 49 页，另参阅维恩：《农业经济学的基础》（Venn，J.A.，Foundations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1933 年版），第 378—379 页。

③ 参阅例如助理调查委员特纳的报告书，见《农业萧条皇家调查委员会第一次报告书》，1894 年，第 16

卷。

④ 《威尔逊—福克斯的萨福克报告书》（Report of A. Wilson-Fox on Suf- folk），第 43 页（1895 年，第 16

卷）。

⑤ 迪基，询问案第 52404 号（1896 年，第 17 卷）。

① 《斯潘塞报告书》（Report of A.Spencer），第 22 页（1895 年，第 16 卷）。

② 《普林格尔报告书》（Report of R.H.Pringle），第 51 页（1894 年，第 16 卷）及地图。

明了地租有 48％的平均下降。其中安卡斯特的地租降低了 67.5％。③在萨福克，六处同样的产业表明有 55％的下降。④无怪萨福克的佃户一致认为地主已经尽其分所应为了。

凡是没有地主给予帮助的地方，情况就会是无可救药的。在艾克斯霍姆， 在九十年代没有历史眼光的专家们对散在其间的“垅头地”迷惑不解的那些敞地上，小地主一直是过分地依存于小麦和马铃薯，虽则其中比较聪明的人正种植芹菜和其他特殊农作物。他们自然是有抵押权的；而“他们大多数人都陷于极端失望之中”，正如一位抱不必要悲观态度的新闻记者所说的那样。事实上失望并不是那样普遍。⑤再往南去——在斯波耳丁附近及其他各地—— “常常”用“家里的钱”买地的许多小地主却处于极端悲惨之境。据认为他们二十个当中的十九个作为农场主的工头，景况倒会好一些。虽说如此，这些坚强的人们之中有一些却补充说，“但是我们可以自己作主”，或者说“处境较好”。①他们理应存在下去，并且也的确存在下去了。

所有这些地主和农场主都是在可耕的东部，都是在因其地租大幅度降低而将使全国“土地收入”减少大约 30％的各郡之中。稍稍往西一点，情况则好一些——北安普敦肥美草地上的佃农依然屹立，虽则受了暗伤②——但是即使远至得免于八十年代初期的萧条的西部各郡县，现在也萧条了，虽则不是一败涂地。地租几乎到处下跌；凡是下跌的地方，佃农总是首先遭到损失， 从而有理由向地主呼吁。在切达尔和“蓝色的多塞特”这干酪之乡，据报地租的最高缩减额不到 21％的在八千多英亩以上。在佃户之间并没有不正常的变更率，破产者也寥寥无几；虽则据补充解释说，多尔塞特的农场主很少被逼到法庭上去。当他“经营失败”的时候，照例能同债权人达成和解。③在得文郡以养牛为主的那些地区，情况大同小异。损失、减租、减成一直是常见的，但是破产的情况和租不出去的田庄却很少。④在威尔士最西部的六个郡中，租不出去的田庄简直闻所未闻，而地租——根据所得税的报表来判断—

—在 1878—1879 年和 1893—1894 年之间不过降低了 2％强。⑤这六个郡的农业大部分都不是为市场而经营的。

在恒比尔河以北，甚至在岛的东侧，破败的情况也没有象更往南去那样严重。东莱定山地的可耕地农场主据说总算没有瓦解就拖过来了，虽则他们遭到巨大的损失。至于北莱定和达拉姆，则谷物少些，牲畜多些，萧条也轻

③ 但是亚布罗的地租“只”降低了二十八。《威尔逊—福克斯的林肯郡报告书》，第 55 页（1895 年，第

16 卷）。

④ 《威尔逊—福克斯的萨福克报告书》，第 41 页（1895 年，第 16 卷）。

⑤ 《普林格尔的艾克斯霍尔报告书》（Report of Pringle on Axholme），第 6、12、15 页（1894 年，第 16

卷）。关于对普林格尔报告书的批评，参阅哈格德·里德：《英格兰的农村》（Haggard.H.Rider，Rural England）

（1902 年版），第 2 卷，第 191 页。它被说成是“整个看来是不正确的”并且证明是过分悲观的。

① 《威尔逊—福克斯的林肯郡报告书》，第 59、75 页。

② 《普林格尔的贝德弗德、杭廷顿和北安普敦报告书》 （Report of Pringle onBedford，Huntingdon and Northampton），第 12 页（1895 年，第 17 卷）。

③ 《鲁的多尔塞特报告书》（Report of R.H. Rew on Dorset），第 13、19 页（1895 年，第 17 卷）。

④ 《鲁的北得文郡报告书》（Rew on N.Devon），散见各页（1895 年，第 16 卷）；短语录自哈格德：前引书，第 1 卷，第 113 页。

⑤ 参阅中卷，第 363 页所引证的证词。

些。一个助理调查委员从来没有看到过象他在那个地方所看到的牛马一般那样肥壮。①直到牲畜价格踵随谷物价格下跌而来时为止，诺森伯兰一直是不屈不挠地坚撑下去。当前，据计算，在一个有代表性的区中，地租已经有了大约 25％的降低。②在坎伯兰，没有什么表面上看得见的萧条迹象。没有租不出去的田庄，欠租寥寥无几，虽则农场主在牲畜方面有所损失。他们和他们的地主在简直不是为国家利益而节约的地方厉行节约，他们和他们的家属都劳动和生活得比较勤苦。那里人人都劳动，最大的农场主就象工人中的工头一样。专家们这样报告说，并且得出了不太悲观的结论。③

往南去，同一位专家发现兰开郡也是不错的。它越来越转向牛奶业—— 以牛奶取代谷物，以牛奶取代干酪。城镇似乎随时可以吸取“无限的供应”。牛奶业者是所有人们之中”在钱袋方面所受打击”最轻微的，他们的人数自然有增无已。”地租的收入很不错⋯⋯没有一个田庄是租不出去的”。④至于柴郡，既有它久经确立的养牛和制酪业、马铃薯种植业、市场园圃业和它那个几乎完整的工商业消费者的圈圈——从伯肯黑德经由利物浦到曼彻斯特、斯托克波特和麦克耳斯菲尔德，并从而到五镇——它比任何郡受害都轻，所收地租在一个东安格利亚的地主看来似乎是不可能的。①

苏格兰种植小麦是如此之少，以致它对于一种损失来源有了保险，从而也省去了一番调整的必要；但是它的燕麦和大麦却跌进了 1895 的价格波谷，

而提维厄特德耳的羊毛价格直到 1901 年还没有达到最低点。②它一直是得利于农场主和地主的聪明智慧的。在东南部，沿边各郡和洛蒂昂，萧条是有的， 但并非不可收拾。地主竟有这样的见识，在“几乎普遍的”③十九年期的农业契约中，同意以五年为一期实行减租。租金的“全面”裁减估计为自 25％至30％，而在这个水平上，对田地的需求是强烈的。再往北去，在佩思、法夫、福法尔和阿伯丁，据说萧条非常严重，然而佃权也并没有不正常的变化。虽然对无法遵守的严格的农业规约的那种在苏格兰司空见惯的怨言不一而足， 但是已经缓和了许多。更加重要的是，在减租方面地主行动得很快，总是赶在佃户按照现已办不到的旧租率缴租而把资金浪费掉之前。减租的程度因区而迥异。在阿伯丁养牛之乡就不象在可耕地较多的南佩思郡和法夫那样必要。有时不过是 10％；但是 1883—1893 年这十年的估计平均数却是 30％。④

真正高原的农业问题则是另一件事，因为它们是和生存线上的农业密切

① 《普林格尔的南达拉姆和北莱丁及东莱丁各区报告书》（1895 年，第 16 卷）。

② 格冷德耳联合教区；《威尔逊—福克斯的加尔斯坦和格冷德耳报告书》（Wilson-Fox on Garstang and Glendale），第 82 页（1894 年，第 16 卷）。

③ 《威尔逊—福克斯的坎伯兰报告书》 （Wilson-Fox on Cumberland）（1895 年，第 17 卷）。关于“小地主”的没有那种照例的议论是有的，这里则归因于他们在受到高地价的诱惑时出售土地；放荡的生活和他们土地所担负的寡妇定产；以及把土地租给佃农。并非所有这些情况都意味着真正的衰微。

④ 《威尔逊—福克斯的加尔斯坦报告书》，第 7、14 页。

① 见于《农业萧条报告书》（Report of Agricultural Depression），询问案第 26114 号（帕顿）和贝尔：《曼彻斯特的食品供应》，《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97 年，第 190 页。

② 《价格报告书》（Return of…Prices） ，1903 年，第 53 页。

③ 霍普的有关这些郡的报告书（1895 年，第 17 卷），第 19 页。

④ 《霍普的佩思、法夫、福法尔和阿伯丁报告书》（Hope on Perth，Fife，Forfarand Aberdeen）（1894 年， 第 16 卷）。

相关的。远在北部和群岛上，在 1884 年为了对往往导致小农场佃户“公开不

法行为”的不满原因进行调查而成立的一个调查委员会，自 1887 年以来就一直在进行工作，厘定了“公平地租”，取消了积欠，建立了租佃权的保证， 扩大了持有地并规定泥炭沼泽、“海草”和牧地的公用权。在这里，国家正为这一类佃农做着应在其他方面为苏格兰其余各地所有各类佃农做到的事情。①在西南部，自埃尔至加洛韦，这个附有集约耕作的小块土地的制酪业、饲养业、放牧业和山地牛羊之乡，在 1894—1896 年并“没有任何”原所预料的“崩溃的迹象”；但是银行家对于“在地租未经调整的长期租佃契约下耕作的”佃农的经济地位提出了严峻的报告书，从这些报告书中可以看出，地主凭靠他们的地产的相对繁荣的情况，而并没有象东部地主那样敏于行动。地租的一定调整是必要的，虽则通常稍稍调整就够了；而佃农，就大多数来说，仍然是欢喜十五年或十九年期的租佃契约的。②

通过见证人和自己的助理人员对英国农业技术上的缺点深知其详，并为减轻农业负担和改良土地法的计划费了不少心思的 1894—1896 年的调查委员们，并没有误以为无论不完善的技术、租税的负担、法律的现状，还是气候的演变是它的困难的主要原因。贯穿在多数报告书和少数报告书以及各该报告书上所签署的保留条件这一团乱丝之中，有一点是显然公认的，即症结所在是价格问题，是世界价格问题。作为调查委员会委员之一的罗伯特·吉芬爵士以世界黄金价格回升已为期不远的预测来鼓舞他的同事。他们多半是抱怀疑态度的；因为其他专家既表示异议，而价格又一直下降了那样久。然而在这两年之中，形势有了转变，但却是那样悄悄地——正如潮水之来的情形一样——以致起初简直察觉不出。①

价格的微微上涨并没有带动地租的上升。的确还继续有徐徐的下降。地主已习于减免。应完的成数在某些地方仍有拖欠。残存的旧佃农必须更置他们损失掉的资本：新佃农则不愿冒任何风险。“得自土地的收入”在 1901—

1902 年比 1896—1897 年的减少百分之五。在 1911—1912 年又比 1901—1902 年微微低一点。农场主在新世纪之初又有了信心，田地的出租到处都比较方便了；在 1891 年曾事非其时地贸然提出希望的牛津大学的会计员到 1903 年还不愿意向统计学会承认“农业萧条的势头”已经有了转变。他只承认“一个持续的运动有了明显的减缓之势”。②身兼诺福克绅粮的一个浪漫主义作家在 1900—1901 年周游英格兰时在任何地方都看不出什么希望；并且当苏格兰人和约克人并不首肯时，奇怪他们何以会如此。他把英格兰行将变成粗放牧

① 《高原和群岛小农场佃农和公权农状况皇家调查委员会》（R.C. onThecondition of the Crofters and Cottars in the Highlands and Isles），1884 年（第 32 卷）。《小农场佃农调查委员会〔年度〕报告书》（Annual Reports of the Crofters’Commission ），例如，《第七次报告书》， 1894 年（第 69 卷）。《第二十五次和最后报告书》（Twenty-Fifth and Final Report），1913 年（第 19 卷，第 213 号）。以 1911—1912 年的《第十四次报告书》为结束的《人口稠密地区委员会（苏格兰）年度报告书》〔Annual Reports of the Congested District Board（Scotland）〕（1912—1913 年，第 17 卷，第 489 号）。

② 《斯皮尔的埃尔等郡报告书》（Report of J.Speir on Ayr，etc.）（1895 年，第 13 卷），第 4、5 页。

① 参阅本卷，第 31 页。

② 普莱斯的论文，《统计学报》，1905 年，第 585 页。

场和森林的各种悲观预测都一一笔之于书。③但是在 1903—1904 年一个研究英国农业的外国学者却注意到人民不再谈论危机了。他认为“一切象征都表明农业已开始好转。”④他的看法并不一定和牛津大学会计员的看法矛盾；但是却比较接近于后来披露的历史事实。在 1903 年那一年，正如上文所述，① 在最重要的农业价格曲线之中最呆滞的一条，那条羊毛的价格曲线，有了明显的上升趋势。

在全国各地，价格大跌的最初、最明显和往往最令人不如意的反应就是节约。地主停止了建筑和排水工程。农场主经营和清除土地也不那么彻底了。筑篱开沟和铲锄荆棘的工作都延宕下来，在肥料方面也厉行节省，所有这一切，纵不普遍，也是很普通的。凡是土地没有“退化”成为三等牧场的地方， 正如在艾塞克斯“用三匹马耕的”粘土地上那样①——就整个这一带地方来说，就不如所传之甚——但却往往另受一种损失。例如在萨福克，在 1894—

1895 年大家一致认为在前此十五年期间土地有了退化。②最成功地渡过萧条的人不是懂得如何使整个耕作制度适应新情况，就是懂得如何“进行简便耕作”，以便以最小的代价从土地上取得他们所能取得的一切。“二十五年来所费不赀的高度科学耕作将不合用。”③简便耕作法并不总是反社会性质的。有时不过是对旧式浪费办法的节约。但是对于经济学家所谓“土壤的那种自然性和不可毁性”，那种也许是自然但并非不可毁的性能的竭泽而渔，总归是有使土地“降等”的危险。

苏格兰农场主大量迁入艾塞克斯、哈尔弗德郡和萨福克的故事说明了萧条史上的这些和其他各点。在 1880 年第一位到达艾塞克斯的似乎是一个威格敦人。① 但是继他而来的大多数人却是来自埃尔郡的制酪区。他们之所以前来，是因为本乡本土对于田地的竞争既非常尖锐——一个意义深远的事实—

—而加诸佃户的条件又依然非常严格。在艾塞克斯，一个地主根据任何条件得到一个佃户都是喜不自胜的。苏格兰人把他们的埃尔郡乳牛带去饲养。在艾塞克斯，他们看到了一种单纯休闲期间很多的不规则四年轮作制的农业， 但予以放弃。他们也看到了一些陈旧的工具以及人和马的许多浪费性劳动。这些他们也放弃了。取消了块根作物，因为所费劳动太多。苏格兰人用为期短暂的临时草类种植以为代替，照例是用一种多年生的牧草。他们懂得艾塞克斯粘土地绝不是供作良好永久牧场的一个地方。他们的轮作是七年或八年一轮，其中有三、五次是种“草类”。他们的主要谷物是燕麦而不是小麦。他们中间最优越的则在他们的土地上使用伦敦制造煤气用的石灰。②他们自己

③ 哈格德，里德：《英格兰的农村》，散见各页，特别是第 2 卷，第 282 页。

④ 莱维：前引书，第 109 页：他的原用语是“eine Gesundung”〔健康的面貌〕。

① 前引《普林格尔的报告书》，第 36—37 页。

② 前引《威尔逊—福克斯的报告书》，第 30 页。参阅哈格德：前引书，第 1 卷，第 63 页（汉普郡），第 2

卷，第 59 页（杭廷顿）。

③ 布鲁斯：《东安格利亚的一些典型农庄》（Bruce，R.，“Some typical Farmsin East Anglia”），《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94 年，第 529 页。

① 前引《普林格尔的报告书》，第 43 页。

② 《苏格兰人在艾塞克斯粘土地上的经验》（“Experiences of a Scotsman onthe Essex Clays”），《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91 年，第 311 页及以下。

既辛勤劳动，也让妻子儿女参加劳动——这是他们所可利用的劳动力；因为这到处是自耕农场主最简便的节约办法。在萨福克，“工人的妻子和女儿” 已经“不再在田间劳动有一些年了”；但是一个苏格兰妇女却要“打扫猪圈的粪便”。“他们吃萨福克人碰都不愿碰的麦片粥和黑面包。”③总之这是两种生活标准的竞争。

苏格兰人和东安格利亚人一致认为制酪业是苏格兰人成功的基础。萨福克对于制酪一无所知，据迁入者这样说。萨福克谈到这些迁入者，则说他们是要不得的耕地农场主；说他们很少能维持五年以上；又说一个苏格兰人将不会接另一个苏格兰人的手：因为他肯定会发现地力耗竭。这些话里无疑是有一点恶意的，正如一位老派萨福克农场主的那种比较客气的说法——“对， 他们是占用土地，而不是经营土地”——中不无恶意一样。①但是人人都同意有一些移民是“单纯的冒险家”，也同意其中最优秀的也不能不“学习如何利用粘土地”。不过在艾塞克斯失败的人始终不多，而且所有并未完全失败的人在 1894—1895 年都认为南移是值得的，尽管是粘土地。②无疑是值得的； 但是其中有一些人也许是任由地力衰竭来使自己不虚此行，正如他们的批评者所说的那样。

英格兰的其他许多地区都有苏格兰农场主的移入，但是没有一个地区有艾塞克斯那样多，而哈尔弗德郡是一个可能的例外。③在西部一个类似的运动是从康沃耳和得文进入东萨默塞特的那些具有制酪业知识的自耕农场主的运动。在一般认为苏格兰人经营不了费力的土地——威尔士人更是任何土地都经营不了——的那些地区，据说他们居然站住了。④

苏格兰人在艾塞克斯放弃小麦，是全国各地所发生的仅有的一个特殊情况。小麦价格并不仅仅是象其他价格一样地下跌。自从七十年代以来，它们的下跌已经超出，并且低于工农业价格的整个幅度。几乎任何农作物的报酬都要好一些。所以，虽然在 1874 年大不列颠有三百六十三万英亩种植小麦，

在 1887 年仍然有二百三十一万七千英亩，到 1900 年却只有一百八十四万五千英亩了。1901—1914 年的最高额和最低额是 1912 年的一百九十二万六千英亩和 1904 年的一百三十七万五千英亩。最后的复苏表明，只要对它的价格给以微微的鼓励，农场主是如何乐意种植这种旧有的大宗作物。但鼓励一直是如此之少，以致在全国消费的小麦之中本国产的不到五分之一；而且英国消费者已经习惯于纯国产小麦所制造不出的一种面包。①

谷物种植总面积之所以从 1874 年的九百四十三万一千英亩降至 1887 年的八百一十四万六千英亩，1904 年的六百九十五万三千英亩或 1912 年的七百一十五万二千英亩，就是因为小麦种植面积的减少。在七十年代，总面积还没有降到九百万英亩以下：在 1904—1913 年这十年，平均数是整整七百万

③ 前引《威尔逊—福克斯的报告书》，第 66、70 页。

① 《威尔逊—福克斯的报告书》，第 70 页。

② 《普林格尔的报告书》，第 44—45 页。

③ 关于哈尔弗德的苏格兰人，参阅哈格德：前引书，第 1 卷，第 511 页。

④ 《特纳的弗罗姆和斯特腊特福报告书》（Report of J.Turner on Frome andStratford），1894 年（第 16 卷）， 第 29 页。

① 莱顿的论文，《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909 年，第 99 页和伍德：《面包的成分和营养价值》（Wocd，

T.B.， “The Composition and Food Value of Bread” ），《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911 年。

英亩。大麦和燕麦的价格并没有和其他的价格失调：因过剩而使小麦价格失调的一些麦田并没有大量地输出其他谷物。何况，比供作制造麦芽之用的英格兰最上等大麦更好的大麦是没有的，而次等大麦，连同大量燕麦则可以在乡间消费掉。

直到 1888—1890 年为止，种植绿色作物——甜菜根、马铃薯、洋白菜和

紫花苜蓿等等——的面积一直波动于三百五十万英亩上下。在 1904—1913 年，几乎绝对地稳定于三百万英亩。亩数的减少几乎完全是由于芜青或芸苔那些作物的缩减，而苏格兰人一直认为这类作物的栽培对于他们在艾塞克斯的规划来说代价太大。在 1901—1903 年当情况差不多稳定下来的时候，种植苏格兰人所偏爱的那些比较经济的作物——无论是割下作刍秣之用还是任由牛羊吃掉的三叶苜蓿、驴喜豆和“轮作草类”——有了和块根作物种植面积的减少几乎相应的增加。

如果国家统计数字可资信赖的话——别无其他任何数字可资信赖了—— 在把全国作为一个整体来看的时候，这些变化同当代记载所提示的相比，是比较小的。几乎到处都把轮作物中为期较长的“草类”这种廉价的权宜办法作为适应新情况的一种主要的调整。①但显然事实是一种早已陈旧的办法不过多少得到了一点推广并成了一个问题，尤其是在迄今未常常予以试用的艾塞克斯之类少数因循守旧的地区。甚至在五十年代，雷昂斯·德·拉维尼就已注意到“近来”“例行办法因为让人工植草占用土地两年，已经给〔诺福克〕的轮作增加了一年，从而使轮作变成五年”；②并且因为踵随萧条而来的轮作制伸缩性的加大，这种例行办法的推广乃是渡过难关的唯一的一条出路。另一条出路，非常普通的一条，就是接连两轮“白色作物”，而第二轮作物—

—多半是燕麦——用在田庄上作饲料，正如“人工植草”未始不会有的情形那样。③

甚至英国永久牧场的增加这项真正重要的变化也不过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故事的一个迟迟其来的结局。受到影响的实际面积又比许多当代记载所提示的少得多。一直总是这样的。在十六世纪为牧羊场进行圈地时亦复如此。在十九世纪六十年代末和七十年代初，英国耕地用作永久牧场的百分比是四十二左右；在 1874 年是四十二点一。经过一次温和的和几乎无间断的上升之后，1904 年是五十二点九，1914 年是五十五点二，增长的速度在结尾时已减缓下来。诚然，撇开 1775—1815 年的圈地不谈，在以前的四十年之中从未有过这样大的变化。但是这个新变化也不过影响到耕地面积的大约 13％。在五

① 参阅例如默里：《四年轮作制的变化》（Murray，G.，“Variations of the four－course System”），《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92 年，第 291 页及以下：四年轮作已经一般地变成六年轮作，其中有两年是“草类” 轮作，而在六年轮作之中只有一轮块根作物；马尔登：《最近田间实践方面的变革》（Malden，W.J.，“Recent Changes in FarmPractices”），《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96 年，第 30 页及以下。麦康内尔：《轮作》（Mc- Connell.P.，“ Rotations”），《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908 年，第 17 页及以下；附新轮作的实例，其中“草类”轮作期的较长是非常显著的。

② 拉维尼：《大不列颠和爱尔兰的农村经济》（Lavergne，The rural economy ofGreat Britain and Ireland）（1855

年版），第 51 页。

③ 杜格代尔：《达林顿区挑选出来的田庄》（Dugdale，J.H.，“SelectfarmsintheDarlington district”）《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95 年，第 488 页和前引麦康内尔的论文中的轮作实例。

十年代早期，雷昂斯·德·拉维尼就已猜想“有将近一半的耕地”①成为永久牧场。如果六十年代后得以故地重游，并获有比较准确的事实的话，他恐怕不能不说“一半还多”了。

戏曲性的变化也不多：整片整片的一度可耕的土地还没有基本上变化成为牧场。在可供耕作的东部，土壤和气候通常不许可这种大规模的转化。在青葱的西部，则没有转化的余地。在七十年代初期，种植谷物的耕地面积， 在得文只占 30％，在康沃耳只占 31％，而整个英国则是大约 58％。由于到处都多少有点微微的转变，早在 1890 年得文的谷物面积就已缩减到整个面积

的二十一，康沃耳已缩减到二十二。到 1910 年，谷物的百分比在康沃耳是十九，在得文不过十七。②在坎伯兰，弃绝谷物种植也是同样轻而易举的：雨量和土壤使农场主能以在七年或不到七年的时间造成良好的永久牧场。③有时在区划东部和西部的那条摇摆不定的分界线附近，有一座地产改变了性质；但这类情况是罕见的。因为这非把田庄重新装备，也许非再分割不可，而这在萧条时期是只有比较幸运的地主才能够办到的。①

虽然没有一个故事可以作为不列颠地质和气候的多样性十足有代表性的故事，但是索尔茲布里平原之乡的故事却是典型性的。那里的田庄过去—— 以及现在——都是长条形的，自白垩溪流附近珍贵的积水草地，上升到随着地势的增高而土壤较松的坡地，直至在克里米亚战争或法国战争期间由牧羊场开辟出来的砂丘的顶端，莫不如此。那里只是白垩石上面覆盖了几英寸的土壤，而运肥料的车辆又很少走到这样远。这些田庄的“顶点”，真正的耕作边际，正逐渐退回到它们的旧有用途并返诸自然。比较有决心而又殷实的农场主已经播种并且把黑面羊放牧在上面。另一些人则任由它们，正如索尔茲布里的成语所说，去“作云雀出没之所”。（在那里云雀嘤鸣婉啭，“山上则狂风劲吹”。）在下面，农耕还象以往一样地继续进行；虽则乳牛常常有了增加。②

在被迫实施而往往不免愚蠢的节约的时期，农业机械化进展得很慢。各处都有倒退：在 1894 年据报蒸汽耕作已见衰退，特别是在艾塞克斯的粘土地上。③这也许是出于对工人的照顾，在同一年一位有代表性的东安格利亚的农场主，剑桥郡霍尔斯黑思的帕森斯先生有“大量的谷物”还是“用打禾棒” 脱粒的；④但是在蒸汽脱粒久已有了良好基础的一个地区中要这样应付同世界机械进步有连带关系的一次价格下跌，似乎并不是办法。肯特郡有一种旧式的木制弯头犁，犁嘴“不过是一个平平的尖头⋯⋯用以翻土，犁成一个容易破碎的苗床”，①这种犁一直到 1899 年还继续使用，在中肯特和苏塞克斯·威

① 前引书，第 51 页。百分比系得自《作物和牲畜》（Crops and Live Stock）的年度统计数字。

② 《作物和牲畜》以及庞查德：《得文和康沃耳的农业》（Punchard，F.，“Farming in Devon and Cornwall”）

《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90 年，第 511 页及以下。

③ 前引《威尔逊—福克斯的坎伯兰报告书》，1895 年，第 6 页。

① 著者也占一小份的那个地主（剑桥大学英王学院）在威尔特郡作了这样一种沉重的工作。

② 《鲁的索尔兹布里平原报告书》 （Report of R.H.Rew on Salisbury Plain），第 4、15 页，《农业萧条皇家调查委员会》（1895 年，第 16 卷）。

③ 《普林格尔的艾塞克斯报告书》，第 57 页和斯科特的证词，询问案第 30034—30035 号。

④ 布鲁斯：《东安格利亚的一些典型田庄》，《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99 年，第 506 页。

① 怀特黑德：《肯特农业概略》（Whitehead，C.，“A sketch of the argriculture ofKent”），《皇家农业学会

尔德则继续使用到更晚得多的时候，这究竟是地方上的明智呢还是地方上的愚蠢呢？1887 年在象彭布鲁克那样一个与世隔绝的郡中，“犁的种类不胜繁多”原是不足奇的；但是看到那里所有的那一点谷物连同大量的干草仍然是用大镰刈割，则不禁令人想起那些行动迟缓地区的广阔边缘，这些地区都是座落在英国农业照例根据其惯行办法而得出概论的那些地区的周围和中间地带的。②

在后一些地区中，收割卷扎机已踵随单纯的收割机自美国源源而来，而且自从 1878—1880 年使用麻绳以代替英国农场主向不欢喜的铁丝的那种卷

扎机开始上市以来，流入更加迅速了。到 1895 年，提茲河上游附近一带有效

农庄的整整三分之二都使用卷扎机了；但是从 1900 年一位农业作家的那项不太有信心的声明——“我们⋯⋯都充分认识到，凡是要刈割谷物的人，如果可能，都应该用卷扎机”③——中，可以体会到，这个世纪之末，旧法收割， 还是不胜其多的。在农场主到处都不愿种植谷物的一个时代里，在谷物生产的机械方面似乎是不会看到多少企业心的。如果在旧收割机坏掉之前就买一部卷扎机，是不是可以保证谷物收成会划算呢？但是自八十年代以来，卷扎机使得对收割工的需求显见减少了，并且在新世纪中将会进一步减少。因为虽然在八十年代充分使用“节省劳动的机器”——各种各类的，而不是单单卷扎机一种——的人数较少，但是到 1906 年，“在一切具有充分规模的持有地上，机器的实际使用却几乎是普遍的了”。①

在萧条之前，那种比较旧式的蒸汽耕作已经达到了极限，在那个限度以外似乎决不能再推广了。②关于“供田间操作之用的拖拉机的潜力”的正式试验，直到 1910 年还没有进行。最具备试验所规定的条件的机器就是一种压道机式但备有特殊车轮的蒸汽拖拉机。但是评判员却预言“石油机将终于最适合农场主的需要”，一如通用的马达一样。③

在萧条开始时，制酪业还不是一个利用机械的场所。在皇家农业展览会上第一次正式展出奶油分离器的那一年正是雨水过多的 1879 年。这部机器是瑞典货，一部拉瓦尔牌分离机。④再九年之后还没有任何英国产品展出。这种分离器既经牛奶分配商首先采用，才逐渐进入一些设备完善的制酪场，这类

学报》，1899 年，第 456 页。亨尼尔：《田庄方面的变革》（Hen-nell，T.，Change in the Farm）（1934 年版），第 74 页曾予以辩护，并且说它“非常合用”。亨尼尔对于旧法的喜爱可能影响了他的判断。他也注意到（第 24 页）1914 年苏塞克斯“一打以上”的牛队（久已绝迹的）以及把注意力集中于东部可耕地的许多农业作家很容易视为绝迹的那种撒播在西部和北部的普遍残存（第 87 页）。

② 沃尔：《彭布鲁克郡的农业》（Wall，W.B.，“The Agriculture of Pembro-keshire”），《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87 年，第 83、86 页。

③ 爱德华兹：《收割机的今昔》（Edwards，J.，“Reaping machines，past andpresent”），《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900 年，第 299 页。关于提兹河的田庄，参阅杜格代尔：《达林顿区挑选出来的田庄》，《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95 年，第 494 页。

① 鲁：《大不列颠农业人口衰落报告书》（Rew，R.H.，Rep.on the decline inthe Ag. Population of G.B.）， 1906 年（第 96 卷，第 583 号），第 14 页。

② 参阅中卷，第 344 页。

③ 《农业马达试验报告书》（Report on Trials of Agricultural Motors），《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910 年。

④ 《奶油分离器试验报告书》（Reports on Trials of Cream Separators），《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79、1891

年。

制酪场从 1890 年左右起才能以发现它的用途。但是一般的牛奶场主，无论是自行分配的还是出售给分配商的，概不需用。它依然是专家的一种工具。① 至于挤奶机，在二十世纪发明人已在研究之中，但是皇家展览会中的第一次试验在 1913 年方始出现。十一部机器相互竞争，而奖金又归诸一个瑞典人。

②所以这个时代在大不列颠是以空口讨论而告终的。

“水果工业”，一个官方委员会经过十八个月的调查之后，在 1905 年 6 月这样报告说，“似乎是一种最进步的工业；事实上，这是近年来表现出任何进步迹象的唯一的一种形式的农业。”③这项裁定中极端否定性的条款是可争议的：肯定性的条款却无可置辩。自 1873 年以来果园的面积已经增加了将近一百万英亩，或 63.9％，自那个日期以后的短短时间内，小水果的种植面积——在 1897 年以前历年的数字不准确知道——已经增加了 11.7％。果园增长的一半左右是在 1886 年以前，另一半左右是在那一年以后。在 1904 年达到的亩数在此后十年几乎一直是稳定的。单单以面积作为一个测验标准来说，在萧条严重以前开始的那个变革，随着严重阶段的来临而停止了。④

但是面积并不是一种全面的测验标准；因为无论在 1904 年以前或以后， 在质量和方法方面都有了进步，在面积最无关重要的那种形式的水果种植—

—温室工业——方面也有了重大的进步。最不令人满意的故事就是西部苹果园的故事。其中很多是十七世纪栽种的，并且已经败落。在 1890 年，据说得文的苹果园往往是处于骇人的状况中；①1905 年在很多地区已经“失于管理到可怕地步”，“而以得文郡为尤著”。在 1895—1905 年间，兴趣已经恢复起来，并且有了大量的新种植，主要是在赫列福德；到了后一个年份，进步和失于管理的情形大概是差不多扯平了。改良的主要刺激是来自蒸蒸日上的工厂苹果汁工业。②

在另一方面，肯特郡的进步却一直是最令人满意。到 1904—1905 年，就已经有人对那里种植过量表示担心了，因为还有很大一片种植区尚未开始结出果实。鉴于后来英国果园面积的停滞，可以看出当时这种担心也许是正当的。在肯特可以看到“各种等级的种植业和各种等级的种植园”，“自拥有旧式草园的普通农场主到可能在混合种植园中拥有五百到一千英亩果树的高度专门化的⋯⋯种植业者”。③专家自然是进步的，但是——和西部相形之下

——在肯特典型樱桃园的管理方面，几年前就已经据传有了“很大的改进”。

④诚然，肯特人有伦敦在他们家门口，又有进口的大陆果品源源过境而使他们

经常保持清醒，不过在十九世纪苹果汁市场已逐渐萎缩，没有人再从诺曼底

① “在过去六、七年期间〔1895—1901 年〕〔霍尔菲地产上〕有几个农场主已经买了手摇分离机。”哈格德：前引书，第 2 卷，第 305 页。

② 《挤奶机试验报告书》（Report on Trials of Milking Machines），《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913 年。

③ 《水果工业部门委员会报告书》（Report of the Departmental Committee onthe Fruit Industry ）（1905 年敕令第 2589 号），第 2 页。

④ 《作物和牲畜》年度报告书中的数字。

① 庞查德的论文，《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90 年，第 524 页。

② 《1905 年的报告书》，第 2、5、6 页。

③ 同上书，第 6 页。

④ 怀特黑德的论文，《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99 年，第 440 页。

运输进口了。

肯特拥有重要的温室中心，诸如埃里思和贝克斯克欧石南灌木丛中心， 在伦敦以西还有其他一些中心；但最大的中心却在北面。芬奇利的彼得·凯在 1874 年已开始经营：到 1899 年他有了十九英亩半的温室，培育萄葡和番茄。在整个利河流域一带，自米多塞克斯的庞德尔·恩德到哈尔弗德郡的切沙姆，玻璃屋顶一直有增无已。在 1869 年，切沙姆只有一个温室：在 1899 年已经有了一百二十五英亩的温室。据想在那时纯粹商业温室所占用的土地在全国范围内已经从一个无足轻重的面积增长到一千一、二百英亩。增长正方兴未艾，虽则利润微薄，折损很大，并且大陆方面的竞争既咄咄逼人而又从无间断。①

在肯特以外的旧水果种植区中，伊夫夏姆这个佩秀尔种洋李之乡附近一带曾表现出最大的活力，那里有“几千英亩的一个地区，从城镇展向四面八方”，“专门用于种植果木、花卉和菜蔬，并且大部分是分成二至二十英亩不等的小持有地。②伊夫夏姆大多数持有人是佃农。在威茲比奇的新花果区中，他们却往往是地主。在这里和在剑桥郡的其余地方，正如在艾塞克斯的提普特里和肯特的很多地区那样，每亩所雇工人比市场园圃业这个类似经营以外的其他任何经营都为数更多的这种农业所受的刺激，主要是来自果酱工厂的，而果酱工厂自从八十年代以来在低廉到荒谬程度的蔗糖和消费者习惯的改变的助长下，一直是蒸蒸日上的。③

林业一直是象以往一样地停滞不前，虽则没有遭到严重的萧条。固然木材的价格也是随着其他价格一起下跌，但是英国大部分林地都不是以照顾到市场的眼光加以管理的。“人造林的条件”，按照怀特黑德的说法，“必须合乎射猎之用”，“甚至在被认为拥有英格兰管理得最好的一些林木的地产上”也不例外。①1884—1885 年的一次调查曾经提供一些资料，但是关于国家措施的材料却一点没有，而没有国家的措施，则造林方面的真正进步，纵属梦寐以求，也是绝对不可能的。②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几乎不可能指望私人地主为今后一两代计而牺牲目前利益来制定大规模的计划，虽则其中有很少数人确实是这样做的。在他的小小德安森林中，英王也作了一些有益的工作。为把它作为一种生产木料的地产来经营而进行了认真的尝试并且在 1897 年拟订了一项二十年规划。当时——并且这是甚至英格兰最好森林的早期失于管理的特征——除八十英亩不错的笔直的橡树之外，全部是发育不完善

① 贝尔：《温室中的花果》（Bear，W.E.，“Fruit and Flowers umder Glass”），史，《皇家农业学会学报》， 1899 年，第 267 页及以下。关于果品栽培和温室的其他地方历参阅《维多利亚地方志》，贝德弗德志，第

2 卷，第 139 页；康沃耳志，第 2 卷，第 578—582 页；肯特志，第 2 卷，第 460 页。

② 《1905 年的报告书》，第 6 页。

③ 参阅例如 1895 年《农业萧条皇家调查委员会》（第 17 卷）的《威尔逊—福克斯的剑桥郡报告书》。普

提特里的果酱工业是 1885 年从威尔金先生的果品场中发展出来的。《维多利亚地方志》，艾塞克斯志，第

2 卷，第 478 页。

① 《海岸浸蚀和造林皇家调查委员会第二次报告书》 （Second Report of the R.C.on Coast Erosion and Afforestation），1909 年（第 14 卷，第 125 号），第 4 页。

② 参阅中卷，第 631 页。

的。③几年之后（在 1902 年）对于林务人员的教育有过一次调查④，至于哪里

——在不列颠——最好多雇佣一些林务人员却没有提出任何建议。继而，在1906—1909 年，一个皇家调查委员会又重申了以前所有各调查委员会和审查委员会所讲的一切——诸如：同其他各国相比，英国确乎没有森林；“一般说来”，它所生产的木材并“不是质量最好的”；虽然，如果管理得当，无论硬木或软木都可以在这里生长得非常完美；目前还有很多可以植林的地方没有利用或仅仅稍加利用；世界木材荒纵非无可避免，至少也是相当可能的， 虽则时日不能肯定；以及造林是国家的一项任务等等。⑤

翌年，新的林业发展委员会设置了林业的地区顾问并建议发给津贴，帮助地主造林。①这并不是调查委员会所建议的一切；但是对林业的兴趣的恢复使人民梦想到丘陵和荒地再一次为林木所复被，梦想到拥有至少按面积的比例和荷兰或丹麦的森林相若的一个未来的不列颠。在这个时刻，它只有一半有奇。要想有法国那么多，则几乎是梦想所不能及的。②

这些新政策的喧哄闹忙都是在公认农业按照严格的意义说并非萧条的一个时期出现的。地主的收益虽然恢复无多，但是他们已经完成了身当其冲者所承担的职能，现在已复苏在望。在大战开始的那一年，英格兰和威尔士的应税土地收益（三千七百万镑）事实上恰恰和滑铁卢战役那一年一样：最坏不过少几十万镑：最好（1879—1880 年）也不过多一千五百万镑。③地租的收入很好。争租田地的竞争很活跃。地产簿上的欠租栏一片空白，自从大约1907—1908 年按照当时通行的低租“在大不列颠任何地区出租田庄都没有任何困难”④的那个时候起，预行再出租一直是可能的。但是整个说来，1900

—1913 年的地租差不多是稳定在 1900 年降到的水平上，而价格却不是。在一般价格史上，1900 年是一个为期不久的高峰年。①但是农业价格并未从当时达到的水平有任何显著的下降，而且从 1906 年起重又回升。到 1913 年，

某些占支配地位的价格自 1900 年以来上涨的情况如下：

进口粮食（小麦、燕麦和大麦合计） 20％

进口鲜肉（牛肉、羊肉和猪肉） 3.5％

进口奶油和干酪合计 15％

进口牛皮 65％

出口英国羊毛②100％

③ 《维多利亚地方志》，格拉斯特志，第 2 卷，第 278 页。（笔直的橡树在 1914—1918 年已经砍伐掉。这多半是在特腊法耳时代前后种植的。

④ 是农业部的一个委员会进行的。参阅维恩：前引书，第 410 页。

① 维恩：前引书，第 410 页。关于发展委员会，参阅本卷，第 454 页。

② 森林所占面积的百分比：英格兰，五点三；苏格兰，四点六；威尔士，三点九；丹麦，七点二；荷兰， 七点九；法国，十七点零；德国，二十五点九。《皇家调查委员会第二次报告书》，第 3 页注。

③ 斯坦普：《英国的收入和财产》，第 49 页：1814—1815 年，三千七百零六万三千镑；1913—1914 年， 三千七百零七万一千镑。苏格兰的收入已经从五百零七万五千镑增长到五百七十一万三千镑。

④ 埃弗斯利勋爵：《大不列颠农业工人数目的下降》 （Eversley， Lord，“TheDecline in numbers of the agricultural labourers in Great Britain”），《统计学报》，1907 年，第 293 页。这一点经剑桥大学英王学院予以证实，该学院在十三个郡中持有土地，而其中大多数郡都受到萧条的严重打击。参阅中卷，第 364 页。

① 参阅第 12 页的曲线图。

或者使用包括其他某些重要产品的类别，则粮食、马铃薯和忽布实的批发价归总计算已上升 18.6％，而肉类、蛋类和乳制品的批发价格合计还要更多一些。③在这个限度内，农场主的命运虽各有不同；但如在 1913 年他没有

在他得自田庄的一定产量上比 1900 年时他本人或他的现已破产的前辈多得20％，他就是一个弱者或非常不幸的人。但是如果他是一个保有租佃权的佃户，他的地主似乎绝不会提高他的地租。

在 1910—1912 年期间，在亲身所作的观察之一——继克尔德、拉维尼和阿瑟·杨格之后所作的一次观察中，对这种情况作了评论，并且把概括的情况剖析成为具体的情况，给统计数字的骨胳上加上了血肉。丹尼尔·霍尔爵士“再者不到一度是英格兰农业没落典型事例的那种荒芜的艾塞克斯了”。对土地“加以简便的经营，并且⋯⋯不象以往那样干干净净了”，但是却可赖以为生。①如果艾塞克斯是这样，那么可供耕作的东部其余地方肯定更是这样。林肯欧石南灌木丛的现代大农庄，举例来说，全部出佃了，空下来的也很快被人租去。②在九十年代那样不幸的艾克斯霍姆岛已经“相当繁荣”，抵押权人，大多数是当地人，都有“扮演地主角色”的见识（对地主阶级理所应有的一句恭维话），在年景不好的时候，对小所有者并不过分压榨。③在伊夫夏姆一带，卢笋是果园和市场园圃许多成功的作物中最近的一种，而且整个这个行业“一直在迅速地推广”。④在这个岛的另一端，大部分用养肥了的爱尔兰牛制成供应伦敦市场的苏格兰牛肉的阿伯丁制造商，都是安闲自在的；虽则他们由于忽视在田间施加所需要的石灰而“凭靠他们祖先连同土地一并遗赠的⋯⋯牲畜为生”。⑤威尔士人也出口他们那个地方的亚磷酸——以畜仔和牛奶的形式——并且已经出口了“几世纪之久⋯⋯直到近年来使用硷性熔渣的办法变得更加普遍时为止”。⑥

但是在很多地区中，人工肥料和饲料用途的增加有助于好的农场主去作否则会有害于农作的事情——在五种轮作物之中种植三种可以在农庄外面出售的农作物使用“现在是诺克福轮作制的英格兰通常变种的那种轮作制，即甜菜根、大麦、人工植草、小麦和燕麦或其他春季谷物的一种五年轮作”。

⑦

地力是有一些浪费的。浪费掉的机会不一而足——为全世界繁殖纯种牲畜的不列颠仍充满其牲畜质量一点不高的农庄：北威尔士每年既有夏季游客蜂涌而至，又有南兰开郡在它的家门口，而且土壤和气候更令人羡慕不置， 以致过分得意而不去为市场生产水果、菜蔬和早熟马铃薯——“我们听说威

③ 这些是贸易部旧（1920 年以前）批发价格指数。索尔贝克指数的佩什续编（统计学报》，1913—1914 年，第 556 页）表明在 1899 年和 1913 年之间动物食品（肉和奶油）有从七十九到九十九的上涨以及植物食品（各种谷类，加上马铃薯和面粉）有从六十到六十九的上涨。

① 《英国农业的巡礼》，第 69 页。为了所列举的理由，丹尼尔·霍尔的书在这里曾广泛地加以引用。它是以《泰晤士报》上的来函为依据的。十年前的哈格德的书却不在这同一精选的类别中。

② 霍尔：前引书，第 98 页。

③ 同上书，第 106 页，另参阅维恩：前引书，第 42 页。

④ 同上书，第 176 页。

⑤ 同上书，第 377—387 页。

⑥ 同上书，第 316 页。

尔士的农场主不屑种植包心菜，怕贬低自己作为一个农场主的社会地位”。① 暴风雨的破坏到处都记忆犹新——曾经使“东洛蒂昂的农业成为⋯⋯世界模范”的那些农场主已所余无几；南林肯郡的一些小持有者一败涂地，变卖一空，已为新人所取代。②但结论是明确的。在环境压迫之下，人们懂得了“如何降低生产成本，在某些场合下靠了改良的机器⋯⋯在另一些场合下则靠了改变目的物”。1900 年以前，“能以在现有的情况下谋生的农场主之间已经展开了新的竞争”。从那时起，价格的不断上涨已经是“非常明显的收获”。特别是自 1909 年以来，这个行业已逐渐“健全和繁荣”起来，并且“在全国各地”，能干的人“都从他们开办时所投放的资本上确实获取着很大的收益”。

③

农地所有者，自从他们的鼎盛时代以来，每年要损失一千五百万镑左右。作为一个阶级的农场主损失了多少则不得而知。直到前几个好年头为止，除开在暴风雨中冲刷掉的资本不计，就每年的价值而论很可能是不相上下的； 既然确定“农场主的平均收入是⋯⋯一项原非统计学家力所能及的任务”， 所能谈说的也就止此而已。④而在英国农业冒险中农业工人这个第三类的伙伴又如何呢？萧条的第一个阶段就已在他们的货币工资方面带来了剧烈的下降。但是在八十年代后期第二个阶段开始时，肉价随着谷物价格趋于下跌之后，工资开始上升。这个上升的趋势起初是轻微的，不确定的，并且不是到处可以察觉的。到九十年代初期，则以过去下跌幅度最大的东部各郡最为显著，但是就全国范围来说，却无关宏旨：恐怕每星期最多不过六便士，虽然计算各有不同。

到 1900—1902 年，这个趋势已无可怀疑了。根据最坏的估计数，英格兰

平均每周工资已经从 1887—1888 年的最低点上升了大约一先令八便士，东部各郡的平均工资大约上升了二先令四便士。①因为就全国来说，工资已上升到十四、五先令之间，就东部各郡来说，也上升到十三先令强，所以这项增益远不是无足轻重的，尽管所有这些数字看上去都是异常之小。每周工资低于每周平均劳动收入很多，正如向来的情形一样。收割和其他特殊工作的额外报酬，连同各种不同多少不等的实物津贴的估计货币价值，使东安格利亚的数字，举例来说，达到了大约十六先令。一郡和另一郡的劳动收入差别之大依然是令人吃惊的。主要的区分同劳动效率约略相符。苏格兰农场主在南来艾塞克斯之后，发现劳动质量很差，而工资只“或许”比埃尔郡低一些，虽则埃尔郡和艾塞克斯劳动收入之间的差额大约是每星期四先令。②但是效率上的差异却很难解释牛津郡的十四先令六便士（英格兰的最低数字）、巴金汉的十六先令四便士、艾塞克斯的十六先令十一便士和萨里的二十先令之间的

① 霍尔：前引书，第 317 页。

② 同上书，第 132、92 页。

③ 同上书，第 431 页：总结。

① 1880—1914 年的农业工资指数在 1915 年公布于年度《劳动统计摘要》中。这项数字暗示在 1886 年和 1892

年之间比中卷第 367 页的曲线图（以博利对劳动收入总额，即工资加收割报酬、津贴等等的估计数为依据）

所表明的微有上升。直至 1903 年的货币工资，见威尔逊—福克斯：《联合王国农业工人的工资、劳动收入等报告书》 （1905 年，敕令第 2376 号），第 68 页。

② 前引《普林格尔的艾塞克斯报告书》，第 46 页。本节的其他数字是录自威尔逊—福克斯的《1905 年的报告书》，第 126 页后的地图也是取自该报告书。

这样一种差距。萨里无疑是楔入伦敦的；但艾塞克斯也是一样，而且巴金汉和牛津的边界都相去不远。和流动性有关的某种解释倒更加近似些——萨里的工人可说是很容易在他们的郊区沙土地上四处流动的；艾塞克斯的工人却胶着在东伦敦以外的深厚粘土地或藏身于白垩土的褶曲中；巴金汉工人在山谷和掬树林里寸步不移，牛津郡工人则肯定不是被惰性而是被情感束缚在温德拉希河和厄温洛德河流域。一般说来，在 1900—1902 年，劳动收入在串特河以北超过了十九先令，而以达拉姆的二十二先令以上为最高额。在林肯、诺丁汉和西北米德兰已超过十八先令：在康沃耳、得文和萨默塞特平均为十七先令略强：在肯特凭由位置、土壤和多样化农业这一切有利条件，上升到了十九先令七便士；在米多塞克斯则上升到了二十先令四便士。在牛津上面有诺福克、格拉斯特、多尔塞特和萨福克，都是十五先令六便士或不到此数。其余各郡则列在萨福克和萨默塞特之间。在威尔士，劳动收入是自铁路不便的卡尔迪根的十五先令八便士到格拉摩根煤谷的二十一先令三便士不等。

在苏格兰，凡是在萧条期间下跌比较少的地方，幅度也比较小，如果把极北部、真正高原和群岛不包括在内的话。只不过是从威格顿的十七先令八便士和埃耳京的十七先令十便士到斯特林的二十二先令和拉纳克的二十二先令二便士。这就是新世纪之初劳动收入的情况。直到 1912 年为止，工资继续

有所改善，虽则是缓慢的。在 1913 年有急剧上升，从而使一般水平高出 1900

年水平大约 11％。上升一直继续到 1914 年，到 7 月间已高出 1900 年水平 14

％左右。①这次最后的上升是和英国食品和零售价格的临时上升相终始的，并且几乎恰恰予以抵销。要证明在每一个农村地区价格都完全遵循其具体证据得自城市来源的这个总趋势，自然是不可能的。事实上无可怀疑，由于农村的缺乏流动性，价格并不是遵循这个总趋势的。但是因为到那个时候甚至乡下人都成了进口食品的大消费者，所以他们所支付的价格已一年比一年更接近于城市人所支付的价格；百分比的变化可能是差不多的。在 1892 年，乡下工人主要由于地主和农场主的萧条而在实际工资上得到的确凿利益，②还没有丧失：在九十年代中期和后期当食品价格降至最低点而工资缓缓上升时，还稍有增加。但是自从 1900 年以来，农场主这种最接近市场的人，一直是因价格上升而首先获得利益的，正如在价格下跌时他一直是首先受到损失的一样。但是从证据中可以看出——由于农业工人的相对缺少——工资落后于生活费的上涨是异常之小，虽则没有超过生活费的上涨，所以在农村福利方面， 经过维多利亚朝后期的急剧提高之后，是有一定的停滞的。

以 1900 年为指数的基准年，这段叙述的统计轮廓如下：①

① 一般参阅阿希比：《牛津郡的份地和小持有地》（Ashby ，A.W.，Allotmentsand Small Holdings in Oxfordshire）

（1917 年版）。哈格德：《英国农村》，第 1 卷，第 437 页注意到了艾塞克斯工人的安土重迁。他认为他们非常了解伦敦，以致不到那里去。

① 这些都是前引劳资协商委员会（劳动部）的指教。其中爱尔兰和苏格兰的数字很少是包括劳动收入和津贴在内的。主要数字是英格兰的货币工资率。1912—1914 年的劳动收入简直没有象威尔逊—福克斯对 1902 年所进行的那样精密的计算；但是不论工资率还是劳动收入总额的一般趋势同本节所陈述的数字无疑是非常相近的。参阅博利：《1914—1920 年联合王国的物价和工资》（Bowley，A.L.， Prices andWages in the U.K.1914—1920）（1921 年版），第 169 页。

② 参阅中卷，第 366、380 页。

① 劳资协商委员会的零售价格和工资指数。值得注意的是，在农业中，“包括实物报酬等在内的工资似乎

衣着栏居于次要地位，因为农业工资大部分用于食品。

农场工人，在对他们劳务的需求清淡时，不但可以在园艺业者、市场园圃业者和果木栽培业者手下找到工作，甚至可以自行经营；可以在城市中利用他们所掌握的关于马的知识；可以让他们眼前已受过教育的孩子去学手艺，或者自己登上移民船，找出路的方便很可以说明他们的工资史上这段比较有利的趋势。英国从事于农业的人的整个集团——就最广泛的意义来说—

—在 1911 年只比 1881 年减少 6％；虽则单单在苏格兰一地就减少了 17％。在这期间，狭义的农业工资劳动者——帐房、工头、牧羊人、工人和农场佣仆——的数目减少了将近 25％。农场主和牧畜业者却一直稳定在二十七万九千人之数，在苏格兰稍有下降，在英格兰和威尔士略有上升；但是园艺业者， 苗圃业者、种子商、花贩和“其他”等等在三十年之中已增加了十三万九千人，将近 77％。①

“园艺业者”的增加主要是在英格兰方面，这一事实说明了苏格兰人口何以有不成比例的减退。在 1881 年，英格兰农业工人和农场佣仆超过“园艺

业者”集团之数约为八比一：到 1911 年则不到二又二分之一比一了。这是意义非常深长的。

在 1911 年，除开大多数无疑是孀妇的一些女农场主外，妇女的数字是无足轻重的——在英格兰和威尔士有一万三千名“农业工人和农场佣仆”以及四千七百名“园艺业者”和“其他”：在苏格兰有一万五千名“农业工人和农场佣仆”以及七百名“园艺业者和其他”。三十年前约有三倍之多。在 1911 年，英格兰农场主的妻子在农舍和制酪场中担任比较轻的活计，在苏格兰则有时担任较重的工作。其他妇女则帮助收割；从事制酪工作；参加摘忽布实。摘水果和挖马铃薯的工作；正式雇佣的农场女工已几乎绝迹。甚至在具有以妇女从事田间劳动的传统的诺森伯兰，甚至在全国其他各地的制酪工作方面，据说早在 1895 年就“一年比一年更难找到妇女了”。②当可记得在那个时候英格兰没有任何妇女会“清除猪圈的粪便”了，在萨福克则工人的妻女

高达产量”，工业的全部产量的“三分之一左右”。博利：《工业产品的分配，战前国力增长的分析》（Bowley，

A.L.‘TheDivisionoftheProductofIndustryAnAnalysisofNationalIncreaseBeforetheWar ）（1919 年版），第 24 页。

① 三十年来联合王国职业集团的变动扼述于《1911 年英格兰和威尔士人口调查总报告书》（General Report of the Census of England and Wales，1911） （1917 年，敕令第 8491 号），附录丙，表九。另参阅维恩：前引书，第 238 页。鲁：《1906 年大不列颠农业人口减退报告书》中遗漏了向“园艺业者”集团的转移，这一点埃弗斯利勋爵在《农业工人数目的减退》一文中曾予以讨论，《统计学报》，1907 年。

② 《威尔逊—福克斯的萨福克报告书》，第 66 页。

已经“退出农场工作好几年”。有人为此而慨叹。不论是否可叹，这却反映出工人及其家属经济地位的加强。

直到最近几年，这个力量在工会组织的复苏方面却丝毫没有反映出来。除非是在这最后几年之前有些雇主因担心工会组织的复苏而更有在工资方面作出让步的准备（但看来也未必），工会运动对于七十年工会瓦解以来可能的任何改进都不能居功。在九十年代初期，在劳工皇家调查委员会委员所调查的六个地区没有一个有任何工会；而在有工会的那些地区，会员人数也微不足道。①

在九十年代后期全国各地工会和工会会员的数目虽增长很快，但是农业工会却有进一步的衰颓。在 1900 年，贸易部劳工司只能找到两个工会，各有会员数十人；虽则在普通工人工会中有一些农业工人。②此后有了复苏，起初很慢，继而很快，这是新世纪的物价上涨和工资落后所刺激起来的一次复苏。在农业工会本身会员从 1911 年的七千人上升到 1914 年的三万二千人同 1912

—1914 年解决了工资落后于物价上涨问题的最后工资上升这两者之间无疑

是有关联的，至少是有地方性关联的；虽则这三万二千人不到农业工人的 5

％，虽则在大多数地区中工会的直接影响是微不足道的。③

相反地，工人经济社会地位的加强，其影响却不是无足轻重的。既然不再是文盲，更因为有了文化而比较机警比较活动；既然是在郡和国家政治中有了一席之地的选民而为所有各政党逢迎讨好；既然通常是一个友谊会的会员，虽则很少是议会的议员；既然在十个教区的九个之中，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成为份地持有者；④既然现在有了疾病保险，并且由于养老金制度的建立而得免于他们祖辈的那种老死于习艺所的前景；既然自从萧条以来在许多村庄中同工人出身或至少出身于工人家庭的农场主相交好①——他们能为自己的利益而反抗一个雇主了，而一个雇主则现在不大能够挑精拣肥，总是乐意给一个合用的工人以农场财政所能担负的那样高的工资。

在十九世纪大部分期间一直在发展中的工人和农场主之间的差距的缓缓扩大，由于平均农场规模增长的缓慢而停止下来。诚然，这个差距还有了微微的缩小。从地主和资本家农场主的观点来看，三百英亩以上的持有地不再象以往那样显然有利。所以，非但没有更多的小持有地合并起来，一些大持有地反而进行了再分割。如果农业报告书可以按它们的字面来理解的话，在1885 年和1910 年这二十五年之间不列颠三百英亩以上的持有地已经减少了9

％②。这些报告书是需要审慎掌握的，虽则不可忽视。在人口调查时自认为是

① 中卷，第 380 页注③。

② 《工会报告书》（Report of Trade Unions） ，1902—1904 年（1906 年，敕令第 2838 号），第 64 页。

③ 数字取自劳资协商委员会（劳工部）：《劳工统计摘要》。

④ “仅就份地而论 需要照例是可以充分满足的。可供利用的份地不足的郡 不过半打左右。”鲁：《农业人口的减退》，第 16 页。

① 关于这一点，参阅哈格德：前引书，第 2 卷，第 412 页（萨福克的一个教区）。在剑桥郡可以看到很多这样的情况。另一方面，伦纳德在二十四个郡中进行的调查却表明：在所调查的五百九十七个农场主之中， 71％不是农场主的儿子，工人的儿子更寥寥无几。《1914 年英格兰的农业工资》（English Agricultural Wages in 1914）（1915 年版）第 57—59 页。

② 参阅中卷，第 337—343 页中的讨论。这个问题是莱维所著《大小持有地》（1911 年版）一书的主题，

“农场主和牧畜者”的人数并未增加这一事实，不能不加以考虑。关于英国大规模农业总退却的说法是不会有的。然而它的进展肯定已经受到遏制：在农场主把资本渐渐损失掉的时候，要出租最大的田庄是困难的。何况人口调查中无所增减的“农场主”集团是和人口调查中日益增长的“园艺业者”集团相联系的。虽然全国农业统计补行纪录的几十处一至五十英亩的小“持有地”大部分是房产，或是村庄小商小贩的职业用地，也有时是村庄酒店老板和那类人所持有的“土地”，①但其中也包括伊夫夏姆和威茲比奇的“园艺业者”的持有地和康沃耳、贝德弗德以及所有郊区的菜农的持有地——这是一个非常健康的愈益扩大的农业阶级。

自从“持有地”数字在 1885 年和 1890 年之间首次加以搜集和讨论以来， 数字往往是和许许多多想要让城市人“重返田间”，或如何给乡下人以更大的一份土地的社会农业改革家相背驰的。就任何合理的需要和政策而言，据暗示，难道不是已经有了足够的小持有地吗？因为统计上的小持有地的异常庞杂和大部分非农业的性质而总是引人误解的这项论证，使得大多数改革家为之寒心，尤其是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的那些改革家。既然一般是在急进的传统中培养出来的；既然是穆勒的那章辩才无碍和证据异常充分的“论自耕农”的孜孜不倦的读者；既然对“财产不可思议的魔力”存有幻想；既然习知爱尔兰方面的土地占有热；既然注意到不管统计上的英国小持有者怎样而他们并不是一个自耕农阶级；既然也许不完全了解在他们之中真正有少数这类的自耕农，这些改革家感到迄今仍未得其门而入。②他们之中比较内行的评论家要他们对于坎伯兰自耕农的自然没落或者南林肯郡或艾克斯霍姆或威尔士的小所有主在萧条期间的艰难困苦——即东部的或恳求彭顿恩爵士收买土地的那些威尔士破产小所有主的抵押权的负担——加以考虑。①如果你设法制造了更多的自耕农，除非是在少数专门化的农业部门中——论证这样说，或意在言外地这样说——那你不过是要建立一些不经济的农业单位，陷它们的所有主于悲惨之境，让他们的持有地在下一次物价波动时再并进较大的单位而已。②因为八十年代或九十年代的英国急进改革家没有一个人考虑到大陆上已出现的情形，以关税壁垒来保护小农阶级的情形，论证这样讽刺地说；或者原会这样讽刺地说。

把所有权放在一边，在萧条的过程中，最成功地渡过了风暴的究竟是本

然而该书对于《农业统计》（Agricultural Statistics）和（自 1903 年起的年度）《大不列颠各郡农业持有地报告书》（Returns of The Agric. Holdings ineach County of Great Britain）未免过于信赖。亚当斯：《联合王国小持有者的地位》（Adams.W.G. S.，“The Position of the Small Holder in the U. K. ”），《统计学报》， 1907 年，第 411 页及以下，亦复如此。

① 埃弗利斯的论文，《统计学报》，1907 年，第 438 页，批评了亚当斯。克雷吉在《小持有者在英格兰农业中的地位》（Craigie，P.G. ，“The Place of the Small Holderin English Agriculture”）一文中（《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906 年），对于统计数字和过分以它们为依据的结论提出重要的批评。

② 在这个阶级之中，杰西·科林斯是一个代表人物。参阅他的证词，见《小持有地审查委员会》（S.C.on Small Holdings）， 1889 年（第 12 卷），询问案第 553 页及以下。他拒绝签署《1906 年小持有地部门委员会》

（第 55 卷，第 411 号）的报告书，因为它的建议“给自耕农的恢复造成一道明显的障碍”（第 59 页）。

① 本卷，第 102 页，和中卷，第 335 页。

② 参阅例如克雷吉的证词，尤其是斯夸里那位富有经验的地产经理人的证词，见《小持有地审查委员会》，

1889 年。

人参加劳动的小农场主还是负责经营管理的大农场主，议论纷纭。③凡是土地要供应农场主和地主两个乡绅的生活的地方，破产肯定最多。但这却不是大规模农业的一种经济必然性。本人参加劳动的小农场主，西部比东部多，而萧条的情况在西部却要好一些：威尔士和柴郡的地租一直下降得较少。究竟小制酪场是不是基本上比后来在美国得到发展的那种形式的制酪工厂更加经济的一种单位，殊可怀疑；但是为了在那个时期挣扎图存，它却具有特殊有利之点。其一就是本人参加劳动的农场主和大陆农民所共同享有的一个机会

——利用本人家属的无给劳动。最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上学的就是坎伯兰的自耕农和六十年代的小农场主：关于农场主的子女比他的土地受害更大的报告，正是一个助理调查委员在 1894 年从兰开郡完全由本人参加劳动的小农场主所持有的那部分地方提出来的。①

在讨论耕作和一般混合农业时，小持有地的赞助者们从来没有进而论证亩与亩相比小持有地的产量肯定比大持有地多些；而不过是说它们在经济上是可能的，就社会意义而言是最可取的。这是 1888 年下院为调查“建立小持有地⋯⋯在不列颠所存在的便利”而指派的一个审查委员会所持的观点。虽然整个报告书在语调上是保守的，但是没有一个人怀疑——无论见证人或审查委员会委员——以增加小持有地为可取；也没有一个人证明它们在经济上比大持有地更为有效。这项报告书对很多类型的持有地都一一加以讨论—— 诸如份地；庐舍园圃；一个优秀工人在工资劳 动之余同时耕种的那少数几亩地；自十英亩至五十英亩的真正小农场等。据认为，在全国各地，即使不是在每一个教区，都已有了在这种水平以上的可供利用的持有地，而这种看法是十分正确的。②

一个工人逐渐上升到所有主（“姑不论怎样去称呼”）的地位，③正是委员会的理想；他们只愿承认租佃制是一个过渡阶段，虽则大多数见证人事实上是赞成这个制度的。从而产生的 1892 年 10 月生效的那项条例（维多利亚，

第 55 年和第 56 年，第 31 章）授权新郡议会购买土地，以适应小持有地的需要。这些小持有地可以按分期付款的办法重新出售，而由购买者先付一笔保证金；但是对于付不出保证金的人得租给不超过十五英亩的土地。

这项条例是一个完全的失败。评论家往往论证说，如果郡议会获有强制收购的权力，未始不会比较成功。①这种说法可能是对的，但是失败的更加重要的原因却在于法律本身的性质，连同它对所有权的偏见；郡议会对它的冷淡以至敌对态度；以及缺乏任何把它们鼓动起来的中央机构。不管怎样解释， 在这项条例公布十四年之后，大不列颠各郡的议会已经取得了八百一十二英

③ 参阅例如里德：《大持有地和小持有地》（Read，C.S.，“Large and small hold- ings”），《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87 年，第 1 页及以下和维恩：前引书，第 79 页。

① 《农业中儿童就业 皇家调查委员会》，1868—1869 年（第 13 号），第 2 卷，第 142 页。《特里门黑尔的坎伯兰和韦斯特木兰报告书》（Tremenheere’s Report onCumberland and Westmorland ）；《威尔逊— 福克斯的加尔斯坦报告书》（ Wilson－Fox's Report on Garstang），第 14 页。

② 证词和报告书，见《报告和文件》，1889 年，第 12 卷和 1890 年，第 17 卷，第 183 页。参阅杰布：《英格兰的小持有地》（Jebb，L.，The Small Holdings of England）（1907 年），第 317 页及以下，《报告书》的摘要和评论。

③ 《报告书》，1890 年，第 17 页。

① 正如地方当局根据 1887 年的份地条例（维多利亚，第 50 和第 51 年，第 48 章）所获得的那样。

亩，而其中出售给农民作为产业的不到三百英亩。在历来有很多小持有者和小地主的斯波耳丁一带的平原上，霍兰的议会取得的成绩最大；但是甚至霍兰议会所取得的土地也不到二百英亩，而且寸地没有卖出。②

在这期间，在单单伊夫夏姆一区，由非计划的发展所作出的成绩比所有各郡加在一起的官方措施所取得的成绩还大得多。“在这个地区，在一至八英亩的小持有地中辟为园圃的面积有一万多英亩”，一位观察家在 1907 年这

样写道，“为这个目的而开垦的田地自 1865 年以来有增无已。”而且，据认为伊夫夏姆 75％的园艺业者都是“工人出身的”。③

在散迪和比格耳茲韦德一带，土地也已经变成了无计划地流动的，虽则各处教区议会最近为补充份地的现有供应所采取的措施有时曾给渴望占有土地的人以机会。这些贝德弗德郡人以他们的一、两英亩轻沙质地开始，兼为他们的邻人作些活计，直至能以得到足够赖以为生的大地时为止，所谓足够的土地，在这个盛产包菜、胡罗卜、秧豆、芽甘蓝之乡是七至十英亩。可是当他们有了这么多土地的时候，他们往往又想要更多的土地了。①

在这些无计划发展的地区中，在所有这些具有宜于小规模和非耕作农业的土壤、地点或气候的特殊性质的地区中，地租——或者在象威兹比奇之类所有权很分散的地方的地价——同全国的平均数相比是高的。伊夫夏姆的好果园的地租是四镑至十镑一英亩：在威茲比奇，一英亩自由持有的土地售价不会少于四、五十镑。②按照这个价钱，发展一旦开始，土地肯定会变成为可供利用的。改革家抱怨的是，凡是大地主统治的地方，开始总是或可能是困难的；但是凡宜于园艺农业而园艺业尚未出现的地区倒不容易找到。伊夫夏姆无疑是受惠于“伊夫夏姆的习惯”的，按照伊夫夏姆的习惯，已经下种而要退佃的佃户得自行同新佃户议价，地主必须承认，否则即须按照议定的价格给付“价款”。既然有了这样的保障，伊夫夏姆人尽管大多数是“强烈的个人主义者”，③对于所有权也就没有什么兴趣了。威茲比奇和斯波耳丁人却是有的。就沼泽地来说，这种兴趣则是天生的。但是在没有伊夫夏姆的习惯和威茲比奇的所有权的条件下，园艺业已经成长起来。而且还在继续发展， 纵使根据 1895 年的一项市场园艺者补偿条例④将那种习惯予以一般化的企图为其他地区那样一些地主所挫败，那些地主为避免双层所有权和由佃户选择佃户，在他们的合同中加进一项条款，订明出租的土地不看作是适用该条例的市场园圃。这是改革家所要用法律去对付的那种地主势力——依然是现实的，而且依然是变革的一个可能的障碍——的一个事例。这种势力对于可耕的混合小持有地的试验比对于园艺业或其他专门农业的地方性创始无疑是一

② 杰布：前引书，第 331—333 页。莱维，前引书（1911 年版），第 126 页。关于斯波耳丁区的小持有者， 参阅中卷，第 336 页。

③ 杰布：前引书，第 57 页。

① 杰布：前引书，第 85、387 页；斯特尔顿：《小持有地》（Stirton，T.，“SmallHoldings”），《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94 年，第 84 页及以下。维恩，前引书，第 120 页。

② 杰布：前引书，第 72、105 页。

③ 霍尔：前引书，第 178 页。

④ 并入 1900 年农业持有地条例（维多利亚，第 63 年和第 64 年，第 50 章）。

① 《大不列颠水果工业报告书》 （Report on the Fruit Industry in GreatBritain），1905 年，第 13—14 页。霍尔：前引书，第 179 页。

个更顽强的阻力。对后者的阻挠全然是愚蠢行为；但是，最后，非但聪明的地主而且大多数公平无私的专家也怀疑前者是否明智了。曾经有过试验，或是慈善性质的，或是经济性质的，但很少是令人鼓舞的。无论是所有主还是承租私人地主或郡议会或国家土地的佃户是否能年复一年地从三十至五十英亩的可耕或混合持有地中获得足够的收益，来维持多数英国人可以接受的那样一种而非任何一种的生活，是极可怀疑的。②凡是农业以这样的面积专业化到了足可维持一种英国人的生活的地方，真正的大农庄从来没有占过支配地位。往往为农场主所有的那种农庄，连同四十至六十英亩的草地和牧地，外加一个沼地上的饲羊场，在约克郡达尔斯是司空见惯的。在西莱丁、兰开郡、柴郡、德尔比郡、北威尔士和康沃耳，一个持有地的面积约为全国平均数的三分之二。所有这些郡都是以改革家的那种理想持有地，也就是一个家庭可以很少或不靠外人的帮助而进行耕作的那种持有地而闻名的。这种持有地始终没有绝迹。

认为必须强制地主售地的那种份地和小持有地坚决主张者总归是有的。就份地来说，新的教区议会已经以一种修正的形式获得了在 1887 年赋予地方当局而现在已适用于面积在四英亩以下的份地供应的强制权。但是这种权力却很少加以利用。农业工人对于小持有地、对于主要供作种植马铃薯之用的零星土地的需求，已近饱和；三、四英亩的一个持有地供工人之用则不是太大就是太小。

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的这些条例的应用一直取决于申请人的创议和郡议会及教区的反映。在这时候，这两方面都不积极。在 1907 年（根据爱德华七世，第 7 年，第 56 章）制定了一个新的和最有深远意义的程序。郡议会获得了为供作小持有地之用而获取土地的强制权。但这是比较小的变革：在这个场合下，这种权力是比较起来不大使用的。比较大的变革是，现已发展为中央政府一个强大部门的农业部已奉命指派一些专门调查委员去调查发展小持有地的地方需要和便利，鼓励有抵触情绪的郡议会采取措施，并于必要时给它们做出榜样。几年之后，观察家对于“在很大程度上由不同意其原则的人所组成的郡议会⋯⋯执行条例的忠实”感到愕然。①统计的结果给人以深刻的印象。到 1914 年年底，根据这项条例已经建立了平均面积约十四英亩的小持有地一万四千处。②在英格兰和威尔士既然有新持有地所列入的那一类持有地

（即一至五十英亩的持有地）二十九万二千处，而在这二十九万二千处之中不是真正农业持有地的又是那样多，那么七年来所取得的这种行政成绩也就不可忽视了。

但是作为土地史上的一个插曲，这一成就也不可给以过高的估价。第一， 因为计划的持有地虽有增加，但全国一至五十英亩的持有地总数实际上已经减少；虽则一些计划持有地所列入的自二十至五十英亩的那个重要类别已有增长。第二，因为主要成就一直是在小持有地原已成功并已在稳步发展中的

② 参阅在这种意义上的尖锐评论，连同奥温在给托马斯的《小持有地的经济》（Thomas，E.，The Economics of Small Holdings）一书所写的序中对莱维的《大持有地和小持有地》的批判。

① 霍尔：前引书，第 25 页。

② 维恩：前引书，第 132—133 页。在郡议会根据这项条例购买和租借的二十万英亩之中，使用强制手段取得的只有三万五千英亩。

全国各区——福恩、贝德弗德郡、伍斯特郡①——和专门化农业或园艺业那些类别方面取得的。如果没有条例，没有善于鼓吹的调查委员，建立起来的持有地无疑会少一些。但是，尽管有些地主是非哄骗或强迫就不会卖地的，在1907 年以前久已建立了小持有地的伊夫夏姆、散迪、威茲比奇和斯波耳丁， 纵使没有这项条例，根据该条例处理的二十万英亩中的很大一部分——即使未必是同样大的面积——也肯定会相继变成为小持有地。但是郡议会和农业部的机器却迅速地、有效地、甚而至于经济地推动了工作。靠了公共工程贷款委员方面低利贷款的帮助，这个计划“始终是具有偿付能力的”。②

但是这项工作是不是会持久呢？在小持有地并非创举而只不过是死灰复燃的那些地方，一如西部很多郡中的情形，它们的竞争效率往往很低，持有人及其眷属的生活标准也随之而降低。几年之后，可以说卡马曾小持有地的耕作仍然“常常是大农业经营惯行办法的一个单纯具体而微的翻版，而小持有者的真正利益却在于某种程度的专门化”。③在 1907—1914 年，远在卡马曾以至威尔士以外，这项批评也未始不适用。在工业城镇附近有很多三等的小牛奶场；而甚至新的专门化的持有地在土地自由买卖的竞争中也会维持不住。在散迪，到了 1907 年，对小农来说，创业就日益艰难了，因为出入方便的好地”都被成功的种植园主买去并进各自的持有地”。①伊夫夏姆，那个“强烈的自由主义者之乡”，在 1911 年被说成是“并非严格来讲的小持有地地区； 种植园的规模大小俱全，并且拥有五英亩土地的人并不自认为是平等身份的社会中的一员，而只认为是向他的某一位高邻的地位跨出了第一步”。②这种想法并不只限于伊夫夏姆谷一地。容易耕作并有地力耗竭之虞的福恩黑土壤，对于小持有地来说是合乎理想的：“在这个地方没有其他东西以无论在肥料还是劳动方面这样少的支出而能有这样大的收获的”。③它担负了很多的人，而它的马铃薯、胡罗卜、芹菜和芦笋仍然可以使他们靠几英亩地获得生计。但是所有的人都想多有几亩地，因为大持有者也可以栽培这类作物。有些最成功的种植园主是大亨。有一些小持有者在大萧条时期取代了另一些小持有者。芹菜和芦笋的需求是有限度的。如要避免重蹈萧条时期破产者的覆辙，据说“需要更多适合于小持有者的作物”④——以同样方法经营农业并相互减低生活边际的小生产者太多了。幸而沼泽地的人是坚强而又富有适应性的，需求的专门化似乎是经济进步的规律。所以，如果有进步，他们的展望就不是暗淡的。

在把产品拿到市场上去出售时，真正的小持有者通常是处于不利的地位，除非他是为一个象兰开郡的送牛奶人那样全不挑精拣肥的地方市场，或是为一个尚未饱和的地方市场而工作的。“在某些地区”，1907 年条例的内行评论这样说，“小持有者过分地密集在一个地方，以致他们不能不大大超

① 阿比什：《牛津郡的份地和小持有地》，第 98 页指出，根据 1907 年条例的小持有地足够供应劳动人口百分之四以上的郡只有四个。这四个郡是剑桥、亨廷顿、贝德弗德和伍斯特。

② 维恩：前引书，第 133 页。这项条例在小持有地已经成功的地方获得成功的论点，自然是维恩提出的。

③ 托马斯：前引书（1927 年版），第 97—98 页。

① 杰布：前引书，第 85 页。

② 霍尔：前引书，第 178 页。

③ 同上书，第 76 页。

④ 同上书，第 77 页。

过”对家禽、菜蔬和其他特殊产品的“严格地方性需求”。“自然”，评论继续写道，“这个运动的赞助人指望每一个小持有者社会都变成为合作性质的，把它的成员的产品集拢起来，整批出售”——“但是这样一种制度在英国迄未见诸实行。”①

诚然，这样一种制度在这里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在任何地方都不是。凡是已见萌芽的地方——而在欧洲大多数国家到 1900 年已多少有了萌芽—— 都是故意播种下去的。只有在英格兰播种者迟迟没有动手，而且土地条件也比大多数地方更加不利。在爱尔兰，自 1889 年以来，霍勒斯·普龙克特一直

是一个孜孜不倦的播种者。到 1902 年，他已有了数百个各种各类合作社的这样一个收获，主要是制酪场和银行，社员达六、七万人。这时贸易部已经可以在大不列颠就每一种农业合作社找到四千名不足的社员：其中大部分是新加入的。②因为在 1901 年农业组织协会已经公然地和令人不胜赞佩地仿照普

龙克特的爱尔兰社创办起来，以进行宣传和顾问工作。在 1905 年，一个苏格

兰社相继成立。在 1901 年以前，虽然有过很多有关合作社的讨论以及少数试验，但是在英国农业的任何部分都还没有真正的合作运动。③

一般的解释是简单的。自罗伯特·欧文以来就没有出现过任何先觉者， 而欧文主义在农场主方面又不曾奏功；在这方面也是理应不会奏功的。甚至小农场主现在也照例有一个银行户头了；所以，他虽往往对一个商贩负有债务，但是却不存在对于其他各国合作银行的倡导人凭以进行这种有力说教的犹太籍农村高利贷者，或“Gombeen man”［重利盘剥者］，或“Kulak”［富农］的完全依存。在小自耕农几乎平等的那些社会，宣传合作总是最为成功： 英国农业社会的面貌几乎到处都是不平等的，而且它的最低层也高过大多数国家的最高层。德国一个普通 Grossbauer［大农民］的土地将只构成一个英格兰的小农庄。在自耕农大多数为一个共同市场作同一种工作——如养牛和制酪：养猪和家禽——的地方，宣传最为容易；而在英国这种地方却是罕见的。①值得注意的是，在发动宣传之后所取得的第一批成就之中有一些是出现于和大陆农民在类型上相去不远，或者和所有农场主所共有的单纯需求（诸如对购买纯肥料、饲料、种籽和上好铁砂等等的需求）有关的威尔士农场主之间的。②

无疑，个人主义的英格兰人的气质和英格兰人的传统有很大的关系—— 其中包括民谣中的那个姑娘的利禄薰心的传统，那个姑娘离开了割大麦的父

① 霍尔：前引书，第 25 页。

② 《工业和农业合作社报告书》（Report on Industrial and Agricultural Co- operative Societies），1912 年，（敕令第 6045 号）。关于普龙克特有大量的文献。参阅他的《新世纪中的爱尔兰》（Ireland in theNew Century）

（普及版，附跋，1905 年）；普 拉特：《农业组织》（Pratt，E. A.，The Organization of Agriculture）（1904 年版）；关于文献，参阅法伊：《国内外的合作组织》（Fay，C. R.，Co-operation at Home andAbroad）（1908年和嗣后各版）。

③ 关于 1901 年以后的那些年，除官方出版物之外还有《农业组织协会年度报告书》（Annual Reports of the

A.O.S.）。

① 在丹麦是常见的。维恩：前引书，第 338 页。

② 普拉特：前引书，第 307 页。贝西：《英格兰的农业危机》，第 219 页及以下。托马斯，前引书，指出卡马曾的小农场主之所以未能实行合作以及未能过到相当好的生活，是由于他们忽视专业化和亦步亦趋地模仿大农业经营的惯行办法。

亲，嫁给了律师，去过“远高于自己地位的幸福生活”。认为自己是“向他的某一位高邻的地位跨出了第一步”的那种类型的小持有者，两眼盯着“远高于他的地位”的这个人，不大会是一个合作社的好社员。事实上他常常不参加合作社。关于艾克斯霍姆的小持有者，据 1913 年写道，如果说他们对于未来提供了任何迹象的话，那就是“要去教导英格兰农场主如何实行合作的人必将面临一艰巨任务”。③在 1911 年，伊夫夏姆谷的大多数栽培业者都“渴望寻找一个特殊的私人市场，或满足于通过一位已经开始作生意的朋友去经营”；①虽则佩尔秀尔的普通分配合作社是受人拥护的。当时伊夫夏姆人是如此偏狭地自私自利，以致在他们同铁路公司的关系上甚至都始终没有超过初步的共同行动，铁路公司对于栽培业者对运输费用高昂的抨击所作的反应， 往往是抱怨他们简直无法诱使伊夫夏姆或其他任何地方的小持有者或大持有者进行充分的合作来保证对小商品货运索取低廉的运费。②1914—1916 年， 在牛津郡虽然还有几处小持有者的殖民区——其中包括明斯特·洛维耳的宪章村（Charterville），弗格斯·奥康纳所支持的地产企业这一残迹③——但在所有这些地方都“完全缺乏为集体制度形成一有力论证的那种合作”。④

农业组织协会和在它背后的农业部所播的种籽并非全都落在路旁。在1914 年，大不列颠共有“必需品合作社”二百七十四个，以购办农场主的供应品和工具为宗旨，会员三万人，业务计值一百八十万镑：其中有一些除购办供应品外，还代社员出售产品。有“产品合作社”一百二十九个，其主要业务是出售社员的产品，虽则也购办供应品。共有社员一万人和价值九十万镑的业务。在官方列为“劳务合作社”的那个类别中，另有社员三万人。⑤ 其中半数以上（一万七千人）属于根据 1907 年和 1908 年条例成立的新小持有地和份地合作社。⑥这些大多是志愿小持有者的团体，集体地同郡议会进行交涉，并且在得到持有地之后，集体地准备场址，购办供应品，以至出售产品。在 1914 年，它们处于各种不同的发展阶段上。其余的一万三千名“劳务合作社”社员则是合作打谷者、合作牛群保险者和园艺合作社社员等的一个混合团体。

在这个大约七万人的社员总数中也许有一些跨社的情况。其中包括很多会不自认为是农场主的人。但是自认为是农场主的人也一定不少于四万，虽则恐怕不会有五万之多。在 1911 年人口调查时，在英国自报或列为“农场主和畜牧者”的共有二十七万九千人。显然在每六、七个农场之中总有一个触及到了某种形式的合作，无疑往往是一种薄弱形式的合作，在个体销售方面所作的牺牲微乎其微，正如产品合作社社员数字之低所证明的那样。无疑它所触及的耕地面积或农产品只占全国的很小一部分，而这个国家却是由大部分不需要合作的大农场主支配的。正是这个事实使得一些自然而然把目光转向数量和高度效率的农业专家们倾向于低估实际上取得的进步。既然在不到

③ 霍尔：前引书，第 107 页。

① 霍尔：前引书，第 178 页。

② 普拉特：前引书，第 335 页及以下；站在公司的立场。

③ 参阅中卷，第 611 页。

④ 阿什比：前引书，第 139 页。

⑤ 这些统计数字见年度《劳动统计摘要》，例如关于 1912—1914 年的统计数字，见 1926 年，第 194 页。

⑥ 《1912 年报告书》，第 39 卷。

半代之中每六、七个农场主就有一个被触及，纵使是轻轻地触及，而且在最需要触及的小农场主之中占一较高比例，这就总不能不说是一个成就，也不能不说是农业经营心理上适应性日益增长的一个证明。诺克福的寇克实行谷物条播十六年之后，邻居们才开始有人仿行。但是现代世界却经不起在寇克时代纵使已经危险但毕竟无可避免的那种延宕了。到 1910—1914 年，普通农场主虽然没有受过学校教育，但是也已经不象“二十年前在农场主中间常见” 的“那样对技术教育痛加斥责”了。①在 1851 年克尔德曾经注意到②并且在这以前和以后别人也注意到的最好和最差的农业经营的长期并存，与其说是表明正式技术训练的缺乏，毋宁说是表明有训练的常识的缺乏。“人们大多数是靠示范，靠对树篱外面的观察来学习的”①；但是太多的农场主却没有足够的想象力去从树篱外面吸取教训。自 1890 年以来，农学院和郡议会主办的讲习班到处都倍长增多，而一些最优秀的年轻农场主不是大学出身就是从大学得到启发的。但是农场主的善意愿望者却对于“乡间中等学校的普遍调整”② 比对于专门训练期待更殷，而不问后者是如何必要和尽善尽美。就一个训练有素并富于好奇心的人所具有的灵活性和适应能力来说，英国农场主——我们总是就一般的来说——肯定不如他的丹麦同行，多半也不如他的荷兰和德国同行。所以，尽管他的善意愿望者对方向正确的运动比二十年前的步调看上去快一点感到高兴，但是对不能不有的加速度却不抱乐观。“英国农场主的惊人的顽固”③使他们感到不胜沮丧。

教育、小持有地、牛疫预防措施以及其他有关农村利益问题，新农业部现在无不加以注意。这个国家机关凭以专门化、发展和扩大其职能的方法正是维多利亚朝后期的英国和维多利亚朝以后的早期英国的特色。这种特色， 我们不妨说，是从十九世纪中叶边沁学派所提出的搜集迫切需要的统计材料的建议中产生出来的。在 1866 年搜集作物和牲畜的第一批统计数字以前，关于国民的无知和落后状态的照例怨言，私人统计学家和学会的照例试验，以及农场主对于拟议的“干涉”的照例怀疑，一直是有的。④在 1866 年，贸易部通过关税和国内消费税官员来办理这项工作。后来则将国会不时创制的监督农业的各种职责一并委托给枢密院的一个委员会。这个委员会在 1889 年改组成为农业部，把统计工作从贸易部接管过来；并开始了英国政府的一个现代部会二十五年的典型生活——首先搜集对国家有用的资料；继而散发认为对农业社会有用的资料；管理政府对各种用途的赠款；作为推行象 1907 年小持有地政策之类的新政策的经办机关；设立由视察员和各式各样专家组成的一个团体；并充作土地法的制造所。到了 1914 年，农业部大臣已不再仅仅是“编纂劳动统计，执行牛疫章程，传播关于甲虫的有用的资料和在农业展览

① 霍尔：前引书，第 355 页。

② 上卷，第 563 页。

① 霍尔：前引书，第 441 页。

② 同上书，第 152 页。

③ 哈格德：前引书，第 2 卷，第 470 页。参阅哈格德：《丹麦农村和它的教训》（Haggard’s Rural Denmark and its Lessons） （1911 年版）。

④ 维恩：前引书，第 427 页。从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詹姆斯·克尔德对于英国农业统计的可悲情况，啧有烦言：而他并不是唯一的一个。

会进行巡回演讲的一个人了”。①

在 1883 年的农业持有地条例（英格兰和苏格兰的）和 1914 年的条例（乔

治五世，第 4 年和第 5 年，第 7 章）——持有地条例、小持有地条例和市场园圃等条例——之间，公布了大量的土地法。其中最具有一般重要性的是1900 年的持有地条例（维多利亚，第 63 年和第 64 年，第 50 章）和在 1909

年 1 月 1 日生效的 1906 年条例（爱德华七世，第 6 年，第 56 章）。②前者改

进了 1883 年条例所规定的佃户改良设施补偿法，并须联系那些条例来予以理解：它规定了申诉和反诉权并列有仲裁条款。后者正如与其说是持有地条例毋宁说是租佃条例的前几项条例一样，把仲裁法推进了一步；并对佃户所进行的修理的补偿，地主所加诸佃户的不合理的干扰和败猎所加诸佃户的损害都一一加以规定。它修改了 1895 年的市场园圃业者赔偿条例（维多利亚，第

58 年和第 59 年，第 27 章）；和——最为重要的是——以法律奠定了作物播

种的自由（第 3 节），“而不管有无［相反的］习惯⋯⋯或［相反的］契约规定”。只要保持土地整洁并“妥加当心”，播种就是自由的这样一项限制条件，给了地主同耗竭地力的农场主进行交涉的一个机会，如果他愿意这么作的话。这也给不少争诉开了一个方便之门。

农场主虽然受到了重重保护，但与其说是防范地主本人所会试图去作的，毋宁说是防范一个二十世纪地主的祖辈所能去作的。想要支配作物播种的人已寥寥无几，而佃户未耗竭的改良设施的公平补偿，在七十年代虽然是一个可争议的新设施①，现在却得到了普遍的承认。

在这样的保护之下，新时代的英国农场主甚至比他的父辈和祖辈更加坚决地墨守逐年租佃的制度。如果是一个好农场主，他了解自己是完全有保障的；即使是不好的，他也不大会接到撤佃的通知。在 1879—1906 年不稳定的农业世界中，如有必要的话，一年届满一定可以脱身的办法对于无论好的或不好的农场主都越来越有吸引力了。终身租佃、凭券持有或简单租佃，在得文和康沃耳虽然常见，到 1890 年已几近绝迹，除非是凭券庐舍和在康沃耳泽地中圈围的小块土地。②在艾塞克斯，在八十年代以前七年或十四年的租约曾经是普遍的；到九十年代中期已很少残存。①在林肯郡亦复如此，那里早年间也曾经有过一些长期的租约。②诚然，苏格兰人坚持他的租约，当他们来到艾塞克斯时，有时甚至还坚持这种办法。但是甚至苏格兰人，在未离开本乡本

① 哈格德：前引书，第 2 卷，第 553 页。二十年前他的传播活动不尽然是和甲虫有关的，这可以由 1893 年

农业部发行的小册子（1894 年，第 69 卷，第 671 号）的题目予以说明：红醋栗黑螨——农场主和所得税

——柳树的栽培——果树虫——饲料恭菜蝇——田鼠和它的 敌人——秋季中耕和饲料供应——农场主和地方税的估价——秣草保藏法——带状脚的谷虫——炭疽——醋栗锯蝇——橡实中毒——复盆子蛾—— 苹果花姑■——苹果寄生虫——公用地的保全——1893 年的肥料和饲料条例。自 1895 年起，这个部通常列为内阁级。詹宁斯：《内阁政府》（Jennings，W.J.，Cabinet Govern-ment）（1936 年版），第 175 页。

② 关于 1883 年条例和它以前的几项条例，参阅中卷，第 330 页。关于 1906 年条例，参阅波利的论文，《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907 年。

① 中卷，第 329 页。

② 庞查德的论文，《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890 年，第 516 页。

① 前引《1894 年普林格尔的艾塞克斯报告书》，第 46 页。

② 《威尔逊—福克斯的林肯郡报告书》，第 49 页：“现有的租约已不多。”

土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在艰难年月中毁约的机会是一种便利。③英格兰农场主则似乎对此向来不甚关心。④

他们对于买地也不感兴趣，毫不热心于成为所有主。有人曾经按照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已经增长的价格买进过土地，而结果则往往是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抵押出去或遭到破产。他们的后辈不会再蹈他们的故辙；当国家试图劝诱诸如退职工人之类的其他人购买小块土地时，他们一般是敬谢不敏。耕者“所拥有或基本上所拥有的”持有地的比重变化很小。在九十年代和二十世纪最初十年中——在九十年代以前没有数字公布⑤ ——就整个不列颠来说——它波动于 12％上下，以英格兰为最高而以苏格兰为最低。并没有上升的趋势，而且在最后几年中，在 1909—1913 年，还有轻微下降。⑥在五十至三百英亩的持有地，即英国普通农庄这个广大的中间层类别中，所有权最为罕见；在不包含真正田庄的五英亩以下的那个类别中，最为普通，虽则仍不很通常。在福恩，有一些小所有主的老聚点依然残存，并有少数自耕农散处于全国各地，其中有一些是自耕的乡绅。但是在所有地和租佃地不相称的平衡方面没有重要变化。

溯自萧条开始以来，先知先觉者就一直大喊大叫说英国农业已经衰颓并将继续衰颓下去，不但是在为农场主生产利润和为地主生产地租的能力方面，而且在纯效率方面，除非不列颠全心全意信仰他们的信条——耕者有其田、教育、合作、小持有地和关税、临机应变。虽然对于全岛作出概括的泛论始终是不容易的，但是直到二十世纪的悄悄复苏时为止，衰颓的证据却足够填满先知先觉者的笔记簿。而且普遍承认推销农产品的效率是缺乏的，虽然不是降低。甚至在复苏已经开始之后，这样令人伤心的事实也是肯定的， 尽管英国仍然为世界各地培育了不少纯种牲畜，但是观光者不再来学习农业实务，一如维多利亚时代早期曾经有过的情形那样了。①诚然，小麦的亩产量正不断上升，而且在 1905—1914 年，其产量之高，为大好维多利亚朝鼎盛时代所不及；但是这时却只有最好的地亩才种植小麦。自八十年代早期以来， 牛的头数增加了大约一百万，或 16％；②但是这个幅度肯定没有超过所要求的谷物种植相应减少的幅度。在另一方面，平均乳牛的产乳量和平均菜牛的产肉量，两俱上升。③头数起伏不定的羊群，肯定没有增长，但是英国养羊的规模为欧洲其他国家向所未有——这是它的评论家往往忽视的一点。④至于猪，这另一种头数起伏不定的牲畜，曾略有增加，但是为数甚微。每十五个

③ 《普林格尔报告书》，第 44 页；本卷，第 105 页。

④ 到 1901—1902 年，据说在哈尔弗德郡没有任何租约。哈格德：前引书，第 1 卷，第 541 页。

⑤ “我们的持有地有多少是由所有主自耕的，不得而知。”克雷吉：《英格兰和海外的农业持有地》，《统计学报》，1887 年，第 87 页。

⑥ 维恩：前引书，第 113 页，仅仅指英格兰和威尔士而言。

① 对于这个问题加以讨论的贝西，前引书，第 290—291 页，也许过分悲观，因为他太凭信约瑟夫·张伯伦的关税委员会并不完全公正的报告书；但这个事实是不容置疑的。

② 大约从六百万增加到七百万。

③ 维恩：前引书，第 475 页；对小麦产量有充分讨论，第 450 页及以下。

④ 参阅克拉潘：《法国和德国的经济发展》（1921 年版），第 220 页。贝西认为羊群的保持多少是一种衰颓的象征的那个看法，足可表明对于羊群在英国农业实践中的地位一无所知。

英国人只合到一头，成绩殊属可怜。

在最后这些年中，同德国进行比较是恰当的，虽则事实上是常常同丹麦进行比较。举凡教育、小持有者、耕者有其田、以及合作等等，德国无不俱备——而且还没有关税。在 1883 年至 1912 年这三十年中，在世界农业价格有最大幅度的下跌和部分恢复的这段期间，它种植各种粮食作物的面积都保持住了，其中有几种还显有增加。种植马铃薯的面积也有了增长。马铃薯和四种主粮的总种植面积增加了大约四百万英亩。（和英国不同，它有很大的面积种植稞麦。）固然它的羊群减少了一千三百万头以上，自一千九百二十万头减至五百八十万头，而英国没有出现过任何这样灾害性的情况；但是它的马增多一百万匹，或将近 30％；牛四百四十万头，或将近 22％，而且质量也有改进；山羊，英国表上见不到的那种动物，一百万头；猪一千二百七十万头，或 138％，而且只只都肥壮。合计每三个德国人有一只猪，并且每三个人有将近一只法国统计学家所谓的 espèce bovine［牛类］；而在英国， 人与牛之比几乎是六比一。此外，德国还有它的葡萄园，它的果木，它的忽布实，它的森林，一些亚麻和一个规模宏伟的甜菜工业。

德国人有更多回转余地。而在 1883 年，英国的可耕地区已经比德国的可耕地区更加彻底地利用了。要给英国的播种面积增加四百万英亩，不论它的耕作是怎样技巧和勤勉；或者要以任何方法建立英国的葡萄园、或英国的大森林而不在养羊方面作出一定的牺牲，恐怕简直是不可能的。德国有系统地保护了它的农业，并且付出了高于世界价格的代价。但是交代过这一切，再充分打掉关税作用这个折扣，并充分评价英国在养羊方面的成就之后，那就不能不确信——假使多一点思考，多一点努力和多一点适应性的话——它未始不会作出更好的成绩，纵使不是在它自由进口制度下的粮食方面，至少也是在它的牛、猪、水果和家禽方面。关于家禽是没有统计数字的；但是据估计，在英国所吃的蛋的 35％是进口的，进口的牛油占 60％，酪干 80％，猪肉 44％。①没有一个合理的人认为英国竟会再能自给自足，除非它的人口有所减少，而不论有无关税；但是甚至没有关税，它也未始不会作到比较接近于自给自足。毕竟，据评论家这样说，②丹麦人——现在有很多人目光转向丹麦——就是在没有关税的条件下经管的，而他们却给我们运来了所有那些奶油和咸肉以及所有那些鸡蛋。鼓励小生产，实行合作，进行教育，和实行产品分等③，开始组织你们的商品销售，那你们就会见到奇迹。纵使评论家的想象不全然真实，他们的论证却不失为健全的。

在这期间，有益的知识正在日积月累之中，以备乡间决心加以利用的时期的到来。在 1904 年的《农业杂志》中——究竟有多少农场主阅读呢？—— 有一位剑桥大学的讲师指出：门德尔的再发现的原则已经“开辟了一些研究的途径，大有希望给我们以比大约五年前饲养员所敢于梦想的掌握自然的更大的力量”。在小麦方面已经进行的试验指出了“最近将来有价值的发现的

① 维恩：前引书，“战前的”平均数字。其他是：小麦和面粉 21％，大麦 58％，燕麦 79％，菜豆 72％， 豌豆 56％，牛肉和小牛肉 61％，羊肉和羔羊 54％，牛奶 95％。

② 例如，哈格德：前引书，第 2 卷，第 570 页。

③ 参阅例如农业组织协会代理人哈里斯：《羊毛工业的组织》（Harris，J.N. ，“TheOrganisation of the Wool Industry”），《皇家农业学会学报》， 1913 年，附有弗林特农场主所进行的第一次合作社羊毛分等记述。

另两个集体——卡那封集体及布兰德利和莫尔顿集体——在 1913 年也仿照办理。

必然性”。④这类的发现果如所期望的那样取得了。新培育的可赞赏的自由民种和小菩萨种的小麦，都已经上市，并已慢慢地进入田间。但这不过是一个开端。英国农业，以它将近三千二百万英亩的面积中不到一百九十万英亩的小麦，单靠祈告于小菩萨是不会得救的。但是在有作为的学院培育出来的这个小神祗乃是在准备一个新神龛的社会中所曾作出和所能作出的成绩——在小麦、燕麦和甜菜根以及鸡、牛甚至人的方面——的一个象征。

④ 比芬的论文，《皇家农业学会学报》，1909 年，第 337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