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限责任制、股份制、合并和合作

在八十年代早期，观察家们谈论到继 1844 年至 1862 年这十八年的股份制和有限责任制立法之后而来的工商业生活方面的变革，总不免强调过分。① 终于制订为成文法的 1862 年条例，维多利亚，第 25 年和第 26 年，第 89 章， 现在支配了每一股金额固定和金额不固定的股份证书。自从“有效的一般有限责任制”刚刚由 1856 条例建立之后的 1857 年这个繁荣年份所登记的三百四十八家有限公司，②或相继而来的那个股票大跌的年份的二百七十六家起， 直到 1881—1883 年这三个活跃年份的平均一千六百多家止，变革的确是很大

的。甚至那令人非常兴奋的 1863 年的六百九十一家的登记，也被经济方面的

暗淡和毫无生气比之十九世纪中所得而知的任何一年都不相上下的 1879 年的一千零三十四家远远抛在后面。但是只要浏览一下年度登记册以及公司登记官对于据他认为在同年 4 月底仍继续营业的公司所作的估计数，就可以看出在股份公司变成企业组织的主导的，以至有代表性的形式以前，所要跋涉的路程还如何遥远。“据认为［在 1887 年］继续营业的”一万多家公司之中， 大多数所占业务的比重都很小，但毫无疑问，登记官对于某些方面所持的看法也是没有充分根据的。①对于公司登记和残存公司作一极其约略的比较就可以看出大多数公司的寿命向来是如何短暂。在截至 1887 年为止的这十年之

中，登记的公司共有一万五千一百六十五家。在 1888 年 4 月 30 日，继续营业的公司，甚至据料也不过一万一千零一家，其中还包括前几十年公司登记遗留下来的很多重要残存。据知在直到 1883 年为止登记的所有公司之中，大约有三分之一不是流产，即在登记册上虽已存案但并未正式成立，就是规模如此之小，以致无足轻重。另有很多公司——就 1875—1883 年而论，约占公司登记的 20％——不到五年的工夫就由于管理失当或单纯舞弊而陷于破产。②1878 年格拉斯哥市银行的破产及其后果既暴露了公司大规模舞弊的可能性，也扩大了由于不幸或由于不一定构成为舞弊的管理失当所造成的破产

① 中卷，第 382 页。

② 香农：《一般有限责任制的出现》，《经济季刊》（经济史），1913 年，和《最早的五千个有限公司》，

《经济季刊》（经济史），1932 年，都单单着重于 1862 年条例的制订为成文法的性质：一切要件都载于

1856 年条例（维多利亚，第 19 年和第 20 年，第 47 章）。引文录自后一篇论文，第 399 页。

③ 这些是联合王国的数字。香农的论文是以向来占极大多数的伦敦公司登记为依据的。统计方面的困难自然是有的，这里无法加以讨论。另参阅香农，前引文；麦克雷戈：《股份公司和这个危险因素》（Macgregor， D.H.，“Joint-Stock Companies andthe Risk Factor”）《经济季刊》，1929 年 12 月号；托德：《1844—1900 年股份公司的某些方面》（Todd，G.，“Some Aspects of Joint-Stock Companies，1844—1900”），《经济史评论》，1932 年 10 月号。

① 麦克戈雷：《企业，宗旨和利润》（Macgregor，D.H.，Enterprise，PurposeandProfit）（1934 年版）， 第 89 页及以下。

② 香农：《1866—1883 年的有限公司》（Shannon，H.A.，“TheLimitedCompa-nies of 1866—1883”），《经济史评论》，1933 年 10 月号。也是以不止于是一个适当的样板的伦敦公司登记为依据的。讨论极其详尽而周密。参阅《贸易部根据 1890 年的公司［解散］条例第 9 节的第四次年度报告书》（Fourth Ann， Rep.of the Board of Trade under §9 of the Companies （Winding-Up）Act of 1890）（1895 年，第 88 卷，第 371 页）， 附件第 1 号，据估计，登记的公司残存下来的约仅三分之一。

的数字。但是自 1856 年以来，破产的比例在最初五年中一直是很高的；③不幸，舞弊的百分比也一直不低。

无疑，甚至在 1879 年，小的和流产的公司登记也占相当比例。但是在肖条的波谷中，异想天开的或不健全的公司发起却不太多。鉴于尽管萧条而公司登记的数目仍然不低这一事实，可知有限责任的习惯是怎样随着时日的推移而逐渐风行起来。

在 1886—1887 年以前，这种习惯在工业中表现得最为突出，而在煤、铁和重工业中或许也最为健全。自埃布-佛尔公司和博耳科·伏恩公司到惠特沃思厂和坦吉厂，相当数目的较大企业已“改为有限责任”；而在这类工业中， 小的、流产的和欺骗性的公司登记所占比例却很低。①（有问题的发起人还不容易把握住这样令人注目的企业，现在依然如此。）除开煤、铁和机械工程业之外，几乎没有一种大大小小的工业没有至少进行过公司登记；但是在1886—1887 年全国极大多数的制造业企业是家庭企业②——所有或差不多所有的毛纺织企业；在奥尔德姆以外，几乎所有棉纺织企业，在亚麻、蚕丝、黄麻、花边和针织业方面亦复如此。大多数较小的，和一些最大的机械工程企业，以及几乎全部刀具和陶器企业，仍然是私营的。啤酒酿制业一般是家庭企业。除开某些突出的例外，伯明翰各行各业以及造船业的多数，甚或大多数，亦复如此。在房屋建筑和有关各业中，有限公司很少；在衣着业和食品业中则各有少数。虽然股份银行为数既多而实力又雄厚，但各种各类商人把他们现有企业“改成有限责任的”既属罕见，而新创商业公司的募股，也并不容易。此外，数以万计的零售商业，几乎直到商店，都是“无限责任的”。

③

没有任何令人满意的企业统计数字可用来和有限公司的统计数字进行比较；但是工厂的统计数字却提供了一个饶有兴趣的对照。在 1885 年 4 月，据认为在联合王国继续营业的所有各种公司共计九千三百四十四家。数百个这类的公司只设有伦敦办事处，而它们的真正业务却在海外。另有数百个是无足轻重的，远比任何纺织厂要小。在同一年计有纺织厂七千四百六十五家。在联合王国进行有效经营的公司，数目也许和纺织工厂不相上下，重要性也许能和它们相比拟；但事实上很不象。在整个英国工商业范围内，甚至不包括零售业务，自成一单位的企业肯定不下几十万家，而每一家都是一个潜在的公司。

这些数字没有一个包括铁路公司在内。既然是据国会条例创立的，所以都归属于一个不同的正式类别。在 1885 年，就联合王国而论，它们已缴的资本总额是八亿一千六百万镑。登记一览表上所有其他公司的总额是四亿九千五百万镑。①到 1912 年，铁路资本已增加到十三亿三千五百万镑；而登记一览表上的资本则已增加到二十三亿三千五百万镑。供作精密统计或经济之用，这些数字需要批评之处，不一而足；但是它们的广泛重要性是显而易见

③ 在 1875—1883 年事实上高过正常数字不多。香农：前引文，第 295 页。

① 中卷，第 184—185 页，和香农：前引文，第 310 页，图表乙，其中对不同类别的公司的命运进行了分析。

② 中卷，第 186—187 页。

① 联合王国；但是不包括爱尔兰在内也不会有多大差异。在 1885 年，爱尔兰已缴的铁路资本是三千六百万镑；在都柏林登记的所有股份公司已缴的资本是一千三百万镑。

的。铁路资本增长了 63％，而非铁路资本增长了将近五倍。②

在公司登记表上，对私营企业和公司之间所作的区分，由于，就现在所知，负责制订早期公司条例——即私营公司条例——的政治家所难逆料的一种发展，而远不如初看上去那样斩截。③这种组织很早就出现了，这个名称随即见诸通用；但是英国的法律直到 1907 年方始予以承认。早期私营企业的比较显著的“有限责任制”往往需要建立真正的公共公司并将股票正式上市—

—如帕麦尔氏造船公司或博耳科·伏恩公司——但较小的公司却通常是私营的。号召公众认股的呼吁是没有的。股东的人数很少，而且公司章程会加以限制。股份的转让权也会受到限制。即使没有这些已成照例文章的正式限制， 也会是真正私营性质的，或暂时是私营性质的，因为核心集团有足够的资本使公开呼吁成为多余。①1878 年，丘纳德轮船公司变成有限公司。直到 1880 年，它方始将股票在公开市场上出售。甚至在这之后，大部分资本，从而管理权，依然掌握在仅仅三个家族的手里。②直到二十世纪开始很久以后，哈兰·沃尔夫公司、亨特利·帕麦尔公司、克罗斯·布莱克韦尔公司以及科尔曼公司还都是私营公司。③

因为在 1907 年以前私营公司没有法律上的定义，所以这个名称的使用， 可能略有异同；但不论怎样使用，其共同要点乃是缺乏对一般投资公众的呼吁。在 1875—1883 年期间，根据广义解释的私营公司，在每五个实际组织成

立而不是单单登记的公司之中，大约占一个。就 1890 年而论，据登记官按照严格的定义计算，它们占所登记公司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实际成立的公司一半左右。④那时有限责任的习惯正迅速蔓延，正如该年度所登记的二千七百一十一家公司所表明的那样。私营企业的登记，不同于发起人的登记，会相当有把握地产生一个真正的公司，因为照例早已有了营业。①但能否产生一个健全而持久的公司，却无把握，因为既可能是象丘纳德公司或亨特利·帕麦尔公司那样一个信誉昭著的老牌家族企业的一个合理措施，也可能是负债超过资产的一个摇摇欲坠的企业的一种靠不住的手法。就所得而知的事实而论，八十年代的私营公司的寿命比之公共公司要长些。这原是不出所料的。通常的私营公司，股东很少。为了满足法律上的要求，要组织公司就不

能不凑满七人之数。但是在签署章程的那些人之中，可能有四个、五个、甚至六个是徒有其名的。1890 年上半年就四百一十五起“私营或家族”公司登记所作的分析，对于那一年前后的情况无疑是相当有代表性的。（其中之一是利华兄弟公司那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初初成立的公司。）最大的有二十个股东。极大多数（82％）不满十人；三分之一以上（35％）各有股东三至一人

② 其所以取 1912 年而不取 1913 年或 1914 年，是因为自 1913 年 1 月 1 日起，铁路帐目报告已经编制成这样一种形式，致使这种比较成为无关重要的事了。

③ 参阅中卷，第 184—185、459—460 页，和香农的论文，《经济史评论》，第 290、302 页。

① 参阅《公司法修正案委员会报告书》（Report of Company Law Amend- ment Committee），1906 年（第

97 卷，第 199 号），第 17 页。

② 中卷，第 186 页。

③ 前引 1906 年的《报告书》。

④ 前引香农的论文，第 302 页。

① “照例”，但并不是一成不变：私营公司可任意用来将创造发明在市场上出售并进行各种不同的“冒险事业”。1906 年的《报告书》，第 17 页。

不等。②

在哪些业务部门中组织私营公司最为自由，则因时间的不同而不同。在七十年代，应首推铁、机械工程和各有关工业部门。在这些工业中，私营和公共公司的组织在那段期间一直是接连不断的。八十年代为数或许最多，而谈论肯定最多的那种类型的私营公司就是仅有一艘船的轮船公司。在这十年之初，这类的船公司大量涌现，当时“属于同一个公司的整个船队，是有多少船就登记为多少个公司的”。③1885—1886 年的贸易萧条调查委员会曾经予以比较详尽的讨论；但是在 1890 年拥有多艘船的公司或拥有仅仅一艘船的公司仍然在进行着登记。① 虽然当时它们遭到很多批评，此后也一直受到批评，但是在一艘普通现代船只上所投的资本却比许多取得登记的小企业要多，而且海上风险的分担也是一个非常悠久而又可尊敬的习惯。自古以来船舶就一直是分股主有的。人们所以称之为“六十四股”，就是因为无论对于船舶或是对于煤矿而言，那都是标准的股数——以半数为基础的分而再分， 各分成四分之一和八分之一——东北海岸的人特别熟习的一种股数。②六十四股的责任自然向来是无限的。七十年代一位叫作沃尔特·朗西曼的船长的第一艘蒸气操纵的船就是这样主有的一艘船。在使他得以一、两艘旧船开始并得出售其中的一些六十四分之一股的这样一种制度的帮助下，这位船长后来变成一个船舶所有主。在他于 1889 年创办了每股十镑的南希尔茲航运公司很久以后，他还保有若干六十四股船——“这类无限责任船”——的股权；虽则到 1899—1890 年这种六十四股的制度已经被“认为是过时”了。③习惯于六十四股的航海业者和他们的邻人，已经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法律削减他们对股份所负的责任的建议，当这项建议提交他们考虑的时候。对他们来说，一艘船分为若干股并不是什么新奇事物；虽则它的新技巧给一些摇身一变而成为公司发起人的航运业职员和其他投机青年的欺诈行为大开方便之门。

在 1877—1887 年这十年之中，公司发起和募股的技术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1877 年以前，一个现存企业在仅负有限责任时所实行的最体面的方法， 曾经戴威·查德韦克向那一年的委员会予以说明，查德韦克是一位有经验而又负责的投资经纪人，擅长煤炭和铁公司的募股，并曾任议员。据他说，倡议总是来自企业的卖方。经纪人物色愿意出资并愿签署公司章程的资本家； 然后再给其他可能的投资人传阅。“在登记之前我们就认为很有把握”，他这样说，“能把全部余额〔即超过卖方和签字人所准备招募之数〕认齐”。在这个基础上，无论公共公司或私营公司都不难成立。①倡议是否总是真正来自卖方，即使在查德韦克时代，也是大可怀疑的。比较年轻一代的经纪人解释说，照他的经验，投资经纪人，或金融家“试行劝请所有主⋯⋯让他来组

② 《贸易部部门委员会公司条例报告书》（Report of Departmental Committeeof the Board of Trade on the Company Acts） ， 1895 年（第 88 卷，第 151 号），第 56 页。

③ 《贸易萧条皇家调查委员会第一次报告书》，询问案第 670 号；珀塞尔，股份公司登记官。

① 前引 1895 年的《报告书》，第 56 页。

② 关于矿山，参阅上卷，第 534 页，关于早期的分股所有制，参阅内夫：《英国煤矿工业的兴起》（Nef，

J.U.，The Rise of the British Coal Industry）（1932 年），第 2 卷，第 44—60 页。

③ 朗西曼，沃尔特爵士（朗西曼勋爵），《作水手以前——和以后》（Runciman，Sir Walter（Lord Runciman）， Before the Mast—and After）（1924 年版），第 250—256 页。

① 中卷，第 459 页，和香农的论文，见《经济史评论》，第 296 页。

织一个公司”。②无疑这两种情况都是有的，但是随着时日推移，第二种情况会越来越多，会有更多的经纪人谋求更多的业务。在为一种真正的新事业发起一个公司时，所必须劝请的不是所有主，而是可能有用的地方人士，以及除他们以外的一般投资公众。奥哈根那位年轻的经纪人说明他如何在 1880 年前后设香滨酒宴，招待兰开郡某城镇的自治团体，以蒸汽街车对他们那一区的功用进行游说。这是一个生动的故事。③ 既经说通所有主或有关各方之后，这位经纪人就必须在公开市场上发售。如果公开市场不吸进，这个冒险事业就失败了：街车就建不成了，或者已经答应出售的那个人不得不将他的企业收回。现在既打算“把有利可图而又殷实的企业出售”而又打算去冒这种风险“的所有主，实寥寥无几”。④为应付这种困难，于是设计了一种股份保证承受的制度；那就是付给保证承受的某人或某公司一笔规费，在万一公开市场不能吸收全部股份时，即承受一个议定的比例数。

这种办法第一次真正付诸实行是在什么时候，并没有很大关系。承办外国借款或保证承购其中一部分的辛迪加出现于六十年代后期。①在 1888 年出现了第一件涉诉的股份保证承受案。那时应传唤出庭的两位投资经纪人对“多年来”众所周知的例行办法作了说明。②因为这两位经纪人之中有一位是奥哈根，而据奥哈根后来声称他是股份保证承受制的“倡议人之一”，③又是在1873 年作为一个青年而开始经营的，所以股份保证承受制全然作为一种普通

例行办法而涌现出来，可能是开始于 1877—1887 年这十年期间。到 1895 年， 这个例行办法已完全确立了：来自交易所的一个证人正在贸易部的一个委员会上为从资本中支付股份保证承受费这个仍然比较新的办法进行辩护。“我不希望予以禁止。很多已经建立起来的最有利可图和有用的事业，如果没有股份的保证承受，就未必会存在”。④到 1900 年，股份保证承受费的支付， 由国会条例予以规定。保证承受自始就既适用于股份也适用于债券。虽然公司法的重要权威在 1909 年仍然写道“没有一个人似乎确知‘债券’是什么”，

①但是在将有限责任一般化的条例颁行以前，铁路公司就有它们的债券；而且

在它们的财产上创造后来划归债券类的各式各样抵押费的权力也是后来公司的法人性质所固有的。这一点已经在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的立法中得到承

② 奥哈根：《我的生活片断》（O’Hagan ，H.O.，LeavesfrommyLife） （1929 年版），第 1 卷，第 149 页。

③ 《生活片断》，第 1 卷，第 68 页。

④ 同上书，第 149 页。

① 1868 年的一笔埃及借款和 1869 年的一笔土耳其借款就是这样处理的。凯恩克罗斯：《1870—1913 年的

大不列颠的国内外投资》（剑桥大学未刊行的论文），第 146 页。

② 《关于领有执照的自酿酒店业者互相贸易协会》（Re Licensed VictuallersMutual Trading Association）［英国法律报告书，第 42 章，大法官部分（L.R.42 Ch.D.），第 1 页］。关于这项引证，承蒙格特里奇教授指教，铭感实深。

③ 前引书，另一位专家是哈里·马克斯。

④ 普赖斯的证词，见 1895 年《公司条例委员会》，第 83 页。在 1890 年巴林危机时，《经济学家周刊》写道（第 23 号）：“股份保证承受人等金融机构已经买进 证券。”

⑤ 根据那一年的公司条例第 8 节（维多利亚，第 63 年和第 64 年，第 48 章）。参阅巴克利：《论公司和有限责任合伙条例》（Buckley，On the Companies and LimitedPartnership Acts）（第 9 版），第 216 页。

① 巴克利：前引书，第 242 页。

认；②虽则债券的惯行办法以及从而产生的案例和成文法的后来那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错综复杂的情形却不是始料所及的。

声称自己是股份保证承受制“倡议人之一”的这个人也声称他着手这项工作是极其慎重的。他会劝说投资公司和“有资产的人”同意有条件地承购他的企业的一些债券和股份；并会付给他们一笔规费，以求应允在紧急关头多承购一些。但是他自己总是保证承受一部分无人认购的股份，以作为他的信誉的证明。随着募股的成功，他得到了一大批看到规费可以轻而易举地稳赚到手的保证承受人，虽则——这仍然是他的陈述——银行家和较大的金融行号起初对这种业务还多少有点畏避。他的惯行办法是付给未来的卖主一笔酬金，以取得就他的企业组织成一个公司的特权；如果甚至在股份保证承受办法的帮助下，募股仍告失败，他也有牺牲他的特权买卖酬金的准备。③

当奥哈根初次开始利用投资公司的时候，投资公司既不很多，也不都是很成功的。④但是八十年代后期的贸易和公司的创立活动，连同从 1885 年一

千四百四十六起上升到 1899 年二千六百六十一起的公司登记，已使投资公司

蓬勃一时。金融记者正描述 1888—1889 年投资公司的突趋繁荣。这类股票的

“一个十分重要的市场”①已经成长起来。在 1888 年初期，已有十九家拥有

名义资本九百五十万镑；到 1889 年 4 月，计有十九家，资本二千五百万镑； 而且将有更多的出现。戈申将整理公债从 3％改为 2.5％已使银根松动，投资人则寻求较高的利率。公司既办理投资，又帮同建立它们所会将它们顾客的资金投放上去的那些证券——一种匿名的部署。它们对于证券的建立非常热心，因为有吸引力的证券的供应是如此相对之少，以致异常昂贵。投资公司如果在标准股息是 6％的时候，按照通常一百八十八的价格购买伦敦西北铁路的股票就不会为它们的顾客得到多少收益。所以它们在南非和南美，尤其是在南美四处寻找机会；在国内它们对于个体发起人也是有帮助的——事先应允在他发行股票时承受一部分股份，并保证承受无人认购的股份。股份保证承受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得到报酬。如果你消息灵通而公众耳目闭塞，这也是容易取得好股票的一个方法，正如一位公司的辩护人所解释的。①但情况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以致投资公司甚至有时相互保证承受无人认购的股份， 而单单以经营它们的正当业务为限，倒成为稀奇的事情；因为有竞争性业务的公司不会见到初出茅庐的竞争者步履蹒跚而假以援手的。料想它们所以这样是为了要谋取否则得不到的利润——至于未来的竞争则只有事到临头再说了。②

1880—1890 年这些如火如荼的投资年的很多公司发起和投资都是在资

② 参阅例如维多利亚，第 25 年和第 26 年，第 43 章（1862 年），第 89 节。

③ 奥哈根：《生活片断》，第 1 卷，第 150—151 页。就我所知，奥哈根是他那个阶级和那段时期写有回忆录的唯一的一个人。他是靠记忆写出的，但凡是能核对的地方，他的记忆，正如他所声称的，是非常准确的。关于方法和政策的问题，他说不定也记得不错，虽则多少有点涂脂抹粉。

④ 关于它们的早期历史，参阅中卷，第 456—457 页。里普利：《投资简史》（Rip-ley，P.，AShort History of Investment） （1934 年版），关于早期，没有什么补充。由于 1873 年苏格兰美国投资公司的成功和他的创办人罗伯特·弗莱明在后来运动中所起的突出作用，致有对它的历史重要性的一些夸大。

① 《经济学家周刊》的一位通信员，1890 年 11 月 29 日号。

② 《经济学家周刊》，1890 年 8 月 9 日。

本输出帐上的。①最为显著，或许也最为重要的，在国内新创立的公司之中是投资公司本身，而在现存的“有限责任制”企业之中则是啤酒厂。1886 年吉尼斯号的改成吉尼斯有限公司，实开风气之先。这项工作是由巴林公司经手的，并且是“银行家进入公司发起领域的第一个尝试”。②这是一个伟大的成功，使公众的胃口大开。这正是在巴林公司开始以 1890 年 10 月为终点的那

次比较高级的活动的时候。在 1887 年，威斯敏斯特银行发起了奥尔索普斯有

限公司；此后，啤酒酿制公司在 1888—1898 年以最大的生殖率在全国各地以至国外迅速地纷纷诞生。③

在 1889 年新金融和工业公司创立方面的这种“史无前例的活跃”④一直

继续到 1890 年——直到巴林公司破产时为止。巴林公司曾经在国内帮助曼彻斯特轮船运河公司募股，在国外帮助缅甸红宝石矿募股；但终于把它拖垮并使股份保证承受整个业务的信誉暂时蒙垢的却是他们在南美的活动。不过象其他各种形式的保险一样，它也是一种合理的业务；而且在危机及其后果已经使海外公司和政府的募股，从而使资本的输出急剧下降的时候，股份保证承受办法就显得比以往更加有必要，纵使要比近年来慎重一些。

单纯根据登记的公司数目来考查，1889—1890 年的“募股方面的史无前例的活跃情形”，到 1891—1893 年期间方始减缓下来。⑤在 1890 年的数字和

1892 年的数字之间，最大限度的下降也在 8％以下。陡然下降的乃是新公司的名义股份资本。1888—1890 年这三年平均是二亿七千八百万镑，随后两年的平均数则仅仅是一亿一千一百万镑。①海外募股和国内比较有野心的计划的截然中断，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出。数字从每个登记公司的十万六千镑缩减到四万三千镑。所“创立”的名义资本与其说是投资人的现金支付的一种测验，毋宁说是卖方和发起人的希望的一种测验。在名义上创立了八亿三千八百万镑资本的 1888—1890 年这三年期间之末，股份公司登记官报告说，登记表上所有现存新、旧公司的实收资本比这个数目并不太多，事实上是八亿九千一百五十万磅。②但是每年创立的名义资本的缩减仍不失为意义深远的—— 无异是发起人和卖方落空了的希望的缩减。规模宏伟的计划已经罕见了，虽则有限公司的习惯已经如此牢固地确立，以致巴林公司的危机尽管会遏制登记数字而不会把数字颠倒过来。它也不会使登记官权限所及的现存公司实收资本数字的增长停止下来。在 1892 年 4 月繁荣年代的最后一批催缴的股款收

齐之后，增长缓慢了；但始终没有绝对停顿，在 1895 年 4 月以后，又开始了

非常显著的加速。③联系到这一点，就令人回忆起 1890 年的风潮绝不是一次

① 参阅本卷，第 39 页曲线图和第 37 页。

② 奥哈根这样说。《生活片断》，第 1 卷，第 240 页。它至少是很早的尝试之一。

③ 本卷，第 316 页。

④ 《经济学家周刊》，《1889 年的商业史》。

⑤ 参阅本卷，第 274 页曲线图。

① 取材于《经济学家周刊》的年度估计数。

② 其中有一些，也许有不少已经缴入不复存在的公司。不幸香农先生对公司史的详尽的研究，还没有进行到 1883 年以后。

③ 《统计摘要》上所列登记官的数字是：——按百万镑计——1892 年，九八九点三；1893 年，一零一三点一；1899 年，一零三五点零；1895 年，一零六二点七；1896 年，一一四五点四；1897 年，一二八五点零。

生产危机。④没有发生任何情况来遏制在国内进行必要工作的公司的正常创立，或削弱导致贸易商和制造商将他们的企业“改为有限公司”的那种动机。何况在企业合并时，公司的形式早已证明了它的功用。

铁路股份资本一直是非常有展性和焊接性的。当四十年代和五十年代在董事和股东的内部既得利益和团结心的发展还没有因年久而僵化之前，铁路公司仍然是未加工的和可塑造的时候，占支配地位的人物一直不难把大量的匿名资本一一撮合起来。国家的经济容器是坚牢的，大可供作合并之用，的确可供作比国家最终容许的更多的合并之用：①股东收益的未来展望总可以说得天花乱坠，而且也几乎总是说得合情合理的：把伦敦西北铁路的白黑色同米德兰铁路的橙红色混合起来，把尤斯顿铁路接在圣潘克拉斯铁路上面，或把金茲克罗斯铁路接在利物浦街铁路上面，都没有什么强烈的抵触情绪，象八十年代或九十年代未始不会有的情形那样。②实则吉耳伯特·斯科特的圣潘克拉斯铁路并不存在，而利物浦街铁路已经是一条不象样子的支线了。

在工商业方面，家庭企业和私人合伙的合并，虽则不是无所闻，但在八十年代以前一直是罕见的，在九十年代中依然罕见。大企业可以收买小企业， 但在自由而公开的竞争中把它挤垮却更加简单。批评竞争的人往往指出垄断是它的逻辑的和无可避免的结果。但是在私人制造业企业的时代中，这种情况，纵有，也很少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事情并不是那么太合乎逻辑的。但是在缝纫用棉线业中却已经有了接近于这种逻辑发展的事物，在这个行业中， 培斯利的科茨号经过三代手法高明而又勤勤恳恳的经营之后，已经是实力异常雄厚和卓著成效了。③但是当 1890 年他们的企业以五百七十五万镑的资本作为一个公共有限公司而创立的时候，虽然它的棉线已行销全世界，却仍有若干重要的英国竞争者。当时所取得的公共公司的组织以及从而产生的对投资市场的掌握，有助于日后向垄断方面的发展，是没有多大疑问的。

只要一个公司依然真正是私营的，如果它的董事打算同其他某私营公司或合伙组织合并，其情况和两个企业都是合伙组织的情况基本上是相同的。家族或持有股票的小集团尚有待说服；私人和企业不分的观念也有待消除。也许只有对于维多利亚时代的实业界，或对于后来世界中比较恬静的行业的维多利亚时代遗风记忆犹新的人，才能理解何以小约翰·斯密，在仍然活跃的时候，极不情愿把老斯密或累代斯密所体体面面地建立的企业合并进鲁宾逊的企业。但是合并还是办得到的，而且如果两个企业都是有限公司的话—

—尽管是私营的——股份和董事会的设置还会使合并的财政、家族和个人问题简单许多。

在某些行业和某些地区中，私营企业一直是非但不愿合并，而且不愿合作。非正式的断续的合作，在它们之间也随时随处有一点点，尤其是在困难

④ 《经济学家周刊》，《1892 年的商业史》和本卷，第 37 页。

① 参阅中卷，第 242 页。

② 所想的不是伦敦西北铁路和米德兰铁路而是已经通达圣潘克拉斯铁路上面的尤斯顿铁路的那一代人，也许把这些着色的木栅早已忘记了；但是这些着色的木栅在它们那个时代却是实有其物的。

③ 这段时期的公司合并的大多数事实都列述于麦克罗斯提：《英国工业中的托拉斯运动》（1907 年版）和累维：《垄断，卡特尔和托拉斯》（Levy，H，，Monopole，Kartelle und Trusts）（1909 年版）。关于科茨，参阅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126 页。

时期；但它们在货物销售和工人雇佣方面比在生产方面有更多的共同行动。它们曾为反对枢密院令而有过请愿，曾支持过自由贸易；也曾对铁路和航线政策共同提出过控诉；而重要的是它们曾集体地应付突然出现的斗志昂扬的工会。十九世纪第三个三十五年的繁荣和经济前景已经减少了这种合作的机会；并且有理由认为在七十年代中期比 1850 年以前机会更少了。自从大规模

价格下跌开始以来，肯定已经多了一些。①但是在 1890 年却可以说，在一项重要工业中，即在西莱定的毛纺织工业中，雇主之间“没有一星半点”①的组织。约克郡，以及纺织业，尤其是个人主义的；但是对其他一些重要工业也未始不可作差不多同样的描述，虽则到八十年代中期，多少有点正式、多少有点有效的一个同业公会网已经遍布于大部分工业领域。②而且除开公开的公会外，在不引人注意的办公室的文卷里，也许只是一群群商人的记忆中还存在着不打算公开的安排、谅解和君子协定。“过去三十年在〔肥皂〕业中曾经有过一个关于〔价格〕的工作协定”，后来封为莱弗赫尔姆勋爵的那个人在 1906 年这样写道；但是要查明自七十年代以来这种协定的令人满意的纪录，却未必是容易的。在拥有地理上所决定的潜在垄断权的采掘工业以及在冶金工业中，公会和价格管制的尝试或许是最为悠久，而肯定是最为人所猜疑和最受人注意的。太恩河和维尔河的煤厂主曾经在他们那个时代“限制〔煤炭〕的销售”。若不是因为 1850 年以后铁路运煤的竞争，他们未始不会继续下去。④ 在二十年代柴郡岩盐坑主的一个委员会曾经认为“加价必须极其谨慎”；后来规定食盐产量或价格或兼及两者的尝试，一直若断若续。⑤在 1882

—1886 年，新式钢轨制造商组织过第一个国际轨条联营，后又解散了。这个联营曾经试图瓜分市场，规定生产者的限额，并对世界钢轨制造和钢轨销售进行经济设计。但是世界还没有接受这个办法的准备。价格下跌是它的主要原因。自 1873 年以来，盐价，一如其他价格，一直在下跌；正象英国比较陈旧的冶金工业已经感到比、德、法日益增长的力量并已暂时向它屈服的那样， 在座落于土地丈量册编制以前就已经获得食盐的那些地区中的柴郡和伍斯特郡的企业自 1882 年以来也感到了提茲河口的新兴制盐工厂的竞争。②在 1885

年另一个售货协定已经把价格稍稍推开了一点，但是在 1887—1888 年重又渐渐回跌。当时伦敦方面的一个发起中的辛迪加抓住了这个机会，轻而易举地说动了很多心灰气馁的生产者出售给它；对于比较顽固的人则许以“高价”，

① 中卷，第 191 页及以下。

① 《劳工皇家调查委员会》（1895 年，第 35 卷），丙节，询问案第 5705 号；特纳（爵士）的证词。

② 中卷，第 201—202 页。

③ 引证见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203 页。在《工商业效率的因素》 （Factors in Industrial and Commercial Efficiency）（工商业委员会编， 1927 年），第 86 页，据称，“规定家庭用肥皂价格的一个组合早在 1867 年就已经成立”。无疑这就是利弗先生所提到的那一个。

④ 中卷，第 200 页。

⑤ 上卷，第 257 页，中卷，第 196 页和卡尔弗特：《盐业同盟史》（Calvert，A.F.，A History of the Salt union）

（1913 年版），第 15 页。众所周知的德国最早的卡特尔也是在制盐工业方面；利夫曼：《企业家的结社》

（Liefmann，R.， Die Unternehmer- verb(nde）（1897 年版），第 139 页。

① 中卷，第 199—200 页。

② 中卷，第 648 页。

③并创立了盐业联合公司，英国的第一个股份工业组合——“大盐业托拉斯”，

照《泰晤士报》所给它的称呼。④对于这样的一些试验，其条件究竟成熟到了怎样的程度，从一直保持其独立性的企业当中这类组合两代以来流产的历史中，可以清楚地看出。

1888 年的盐业联合公司囊括了柴郡的所有企业，米德耳茲布勒的一家企业和爱尔兰方面的少数企业。它声称控制了联合王国食盐产量的 91％。一些组成公司是以三百七十万四千五百一十九镑这样一个高出它们价值很多的价格购买下来的，并且变成拥有名义资本四百万的一个巨型公司。⑤投资公众争先恐后地参加进来。原有股东约有四千人，在 1888 年的金融温室中，股票在分配红利以前已超过票面价格。①（这正是发起人过去和现在所喜欢的现象： 他们通过“非交易所会员的股票经纪人”的买卖哄抬到票面价格以上，从而使公众如饥似渴地抢购。）1889 年联合公司又收购了其他一些重要工厂。它的地位似乎是很牢固的，无论是在它的资方看来——它通告第一次股息为 10

％——或是在对它抱批评态度的观察家看来。资方表面上否认有任何垄断的想法；但是滥用托拉斯这字眼的批评家却要大家看看西面，看一看约翰·洛克菲勒和他的美孚煤油公司。②《经济学家周刊》曾劝国会备加警惕地注意这项将“真正是国家财产的东西”垄断化的企图。③就《经济学家周刊》而论， 话虽说得很硬，但并不是一种新态度；它是穆勒和白哲特一脉相传的。但是联合公司非特不是有效到了危险的地步，而且的确无能到了使工业联合一时名誉扫地的程度，甚至对于垄断并没有任何顾虑的人也抱这种看法。1890 年盐价已经推升到 1888 年水平以上近 70％，非常接近于 1873 年的繁荣水平。

⑤相对于一般价格趋势而言，这是荒谬的。它招来了国内的竞争者，并且破坏

了一些出口市场。1891 年，联合公司的董事长为德国岩盐的装运加尔各答表示遗憾并说明价格何以必须削减。① 价格经过一再削减方接近于开始时的水平。自 1894 年到十九世纪之末，厂价相当稳定地保持在 1888 年平均价格的

8％或 9％以上。所以在 1896 年以后普通股股息仅仅放发过一次。自 1898 年起，优先股股息即一再无力支付；1901 年《经济学家周刊》以毫不掩饰的满

③ 这家公司后来的一位董事长的用语，1905 年 3 月 15 日他的演讲，见卡尔弗特：前引书，第 228 页。

④ 《泰晤士报》，1888 年 9 月 15 日。

⑤ 价值七十万三千五百镑的七笔财产卖给发起人一百零八万五千四百镑；卡尔弗特：前引书，第 11 页。另参阅卡特：《走向工业联营的倾向》（Carter，G.R.，The Tendency towards Industrial Combination） （1913 年版），第 250 页。

① 《经济学家周刊》，1888 年 10 月 13 日。

② 在真正所谓的托拉斯中，董事会以各种不同的方法握有各自成为一个公司的“个别财产的经营管理的绝对控制权”，这是多德的发明，并于 1882 年经洛克菲勒集团加以利用。〔美国〕《工业调查委员会最后报告书》（Final Report of the IndustrialCommission），1902 年，第 598 页。另参阅塔贝尔：《美孚煤油托拉斯史》（Tarbell，I.M.，The History of the Standard Oil Trust）（1905 年版）。

③ 《1888 年的商业史》，第 3 页。

④ 中卷，第 246—248 页、第 495—496 页。

⑤ 在厂中申报的价值和平均出口价值：《批发和零售价格报告书》（1902 年），第 189—190 页。1888 年的价格异常之低。20％到 30％的上升是可以辩护的。

① 卡尔弗特，前引书，第 47 页：卡尔弗特几乎引证了董事长致词的全文。

意态度描述刚刚建议摊提一半资本的这个“被舍弃的组合”的凄惨状况。② 到 1905 年，盐业联合公司本身的董事所组织的一个清理委员会的一个委员以外界评论家所能希望的那种严厉的态度总结它的早期历史说——在各自独立经营时，制盐企业中间曾经有贪婪的竞争：“为了自救，它们组成了这个联合公司”；“它们力图建立一个完全的垄断权”；这个联合公司“资本化太过分了”；它同盐田所有主缔订了“极其苛刻的租约”；“使他们所有的董事都享受到加价的巨大利益”。③

在盐业联合公司还不太失其为投资公众的一个救苦救难者以前，一个更大的联营已经在一个类似的行业中创立起来——硷业联合公司；四十九个用盐的企业变成了资本八百五十万镑的一个企业。④在巴林公司危机之前，计划已经拟订，公司也已经登记；但是无论危机或《泰晤士报》的郑重警告⑤都没有能制止它在 1891 年春季的创立。正如在制盐工业中一样，硷业企业中间向有不顾前后的竞争——尤其是在漂白粉的销售方面。大多数有关企业都使用勒布兰法。这种方法就苏打制造而言，不如它的竞争办法苏尔维法（阿摩尼亚法）那样有效，但是它却保存了阿摩尼亚法所浪费掉的氯化物。所以用勒布兰法的企业是靠“漂白”维持的，而它们用这种方法所产生的漂白粉数量却超过了平均需求。①剧烈竞争自所难免；“限制销售”的协定既然无效，联营的金融发起人也就有了现成的有说服力的论据。

巴林公司危机虽然没有陷联营的创立于破产，却使它受害不浅，外界投资公众所投资本总额不到一百五十万镑。卖方的企业不能不认购下余之数。但是并没有作任何超额的估价，所以似乎没有任何真正的过度资本化。然而各组成厂极其困难的技术处境自始就是繁荣的一个严重拖累；并且在 1896 年以后，普通股十年没有发放股息，虽则净利润照例可以支应债券利息和三百万镑的 7％优先股的股息。鉴于国内对氯化物的需求随着造纸工业对于用硫酸漂白的纸浆的使用的日益增加而逐渐降低；鉴于美国和欧洲大陆化学品关税的愈益提高；并鉴于在这十年之末，生产“漂白粉”的电解方法的输入， 这个公司的财政成绩并不是不光彩的。它的技术成绩大体上也不是不光彩的；虽则所有当代人士或许会公认它远落后于它的德国竞争者。靠了多方适应，勒布兰法总算保存下来，在 1904 年英国 82％的氯化物是用它生产的。② 化学企业所组成的一个大公司的其他许多“方针”都运行得相当有效；并且在国际价格规定方面也进行了一些试验，虽则不太成功。③但是在九十年代中期作为工业病的一种治疗方法的工业股份联营，稍稍受到一点污辱，原是不足为奇的。

② 《经济学家周刊》，1901 年 11 月 18 日。

③ 1905 年 3 月 15 日的致词，见卡尔弗特：前引书，第 228 页。

④ 在卡特：《走向工业联营的倾向》，第 25 页中有一个企业数目和所投资本的简便一览表。另参阅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187 页及以下。

⑤ 1891 年 2 月 5 日。

① 本卷，第 215 页。布伦纳·蒙德公司这个大企业使用苏尔维法。1890 年硷业视察员（《报告书》，1890 年，第 18 卷，第 13 页）曾认为“这个斗争已毫无问题”，也就是说苏尔维法将取得胜利。

② 《硷业报告书》，1905 年（第 9 卷），第 11 页。参阅本卷，第 215—216 页。《硷业报告书》充满了这些方法和它们的竞争。

③ 利夫曼：《企业家的结社》，第 141—142 页；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192 页。

但是联营和股份公司正分别地或相伴地昂首阔步于工业世界。在美国， 在八十年代初期洛克菲勒将美孚煤油逐渐组织完备的时候，制造业的公司组织还很不普通。铁路和其他各种运输，连同自来水、煤气和电气这类公用事业却是公司活动的主要领域。石油提炼是一个例外，但洛克菲勒的成功与其说是奠定在对炼油厂的控制上，毋宁说是奠定在对石油运输的控制上，先是靠了铁路，继而是靠了输油管。到九十年代中期，制造业的公司组织常见了， 甚至普遍了；虽则在 1890 年洛克菲勒为一批公司的集中化管理所使用的那种特别方法，即真正所谓的托拉斯，被纽约州宣布为非法，此后也被普遍放弃， 但是公司律师是不难应付这种局面的。通常不过是将这个托拉斯——洛克菲勒已经为食糖提炼业者、威士忌酒蒸馏业者等各式各样制造业集团所取法—

—改成一个单一的、多少带点垄断性质的公司，改成一个符合世界普通习惯用语的那种托拉斯。①

在这期间，英国发起人已横跨大西洋去给股份联营以援手，甚至帮同把它组成为国际性质的了。其中之一，在以伦敦筹募的现金把阿尔瓦雷斯·冈萨雷斯和博克这两个哈瓦那的雪茄烟企业联合起来（1883 年）之后，已经进而将纽约的牲畜和肉类商贩伊斯门的一些行号同伦敦和格拉斯哥的贝尔号， 连同它们在英国的貯藏和分配经理商，合并组成了伊斯门国际肉类有限公司。②但是在八十年代利用英国资本的最引人兴趣的国际企业就是 1886 年的诺贝尔炸药托拉斯公司；因为它纵使不是真正控制公司的第一个事例，至少也是第一个重要的事例。①正如它的董事长在十三年以后所说，它是“按照今天虽然司空见惯但在当时看来却是性质新奇的方法”设计的。② 洛克菲勒在1882 年通过董事会所建立的那种中央控制权，诺贝尔以新的方法取得了。若干年来在运用诺贝尔专利权的英国和德国公司之间曾经有“激烈的竞争”。这位瑞典的发明人不能不对这种竞争加以限制。但是在新章程采纳之前，他一直没有多大成功。根据新章程，各制造公司仍保有各种技术上的独立性， 但托拉斯公司却拥有所有各该公司的股份。它的董事是由现在各附属公司的董事选出的，并且能以控制它们的商业政策和策略，虽则在向公众讲话时， 他们往往尽量缩小这种控制权。据他们说，“每一个公司⋯⋯保有各自的独立性，而它所进行的业务在各方面都仿佛没有托拉斯公司存在一样”，“乃是这项协定的基本部分之一”。③果真“在各方面”都是这样，那么又为什么要不惮其烦建立这样一个多余的公司呢？而且这个公司果真是多余的，那么在 1886 年以前一直遭到“激烈竞争”影响的业务又怎么会在此后二十年给以每年将近 10％的平均股息呢？

① 《工业调查委员会报告书》，第 1、2 卷，和《最后报告书》，第 595 页及以下。詹克斯：《托拉斯问题》

（Jenks，J.w.， The Trust Problem）（第 2 版），1901 年。

② 奥哈根：《生活片断》，第 1 卷，第 157、329 页。奥哈根是发起人。参阅本卷，第 296—297 页。

① 利夫曼：《卡特尔，康采恩和托拉斯》 （1930 年版：他的《企业家的结社》的第八次修正版），第 352 页，一般地提到美国少数早期的案例，但是补充说：“erstin denneunziger Jahren wurde dieses Mittel h(ufiger angewendet”〔早在十九世纪这些方法就常常加以运用的〕。这个名词不见于 1890 年的《政治经济学词典》。甚至在 1923 年，加塞·吉耳伯特爵士的《控制公司及其公布的帐目》（Garnsey， Sir Gilbert， Hold- ing Companies and their Published Accounts），第 1 页，还说它们“直到近年在这个国家还不大为人所悉知”。

② 董事长的致词，1899 年 6 月 3 日，转引于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200 页。

③ 前引 1899 年的致词。

除开盐业联合公司的建立和硷业联合公司的拟议外，在巴林公司危机以前的繁荣年月中，还有几个次要的股份合并和至少一个终归失败的出乎寻常的、野心勃勃的计划。这就是要把恒比尔河和特威德河之间的所有磨粉厂合并成为一个东北面粉厂的 1888 年的计划。①虽然磨粉业者对于维护磨粉业的利益以及象规定销货条件这类事物的同业公会是熟习的，但是他们在磨粉业的集中还没有达到这个地步的时候，对于这项计划并无准备。在这个地区， 磨粉厂总不下一千家，所以失败是事先注定的。在巴林公司危机三年之后， 在另一项工业中一个同样野心勃勃但比较有希望的计划之所以失败，是同样不难理解的。价格仍不断下跌。在 1893 年有澳大利亚的银行危机、美国的货

币危机、和失业的高峰数字。②在那一年比 1880 年和 1914 年之间任何一年流入公共投资的款项都少得多；而这第二项计划却非有大量的现款不可。

以如火如荼的削价竞争为先导的，是乔治·埃利奥特爵士一度著名而且仍然有益的一个煤炭大规模合并计划；而这项计划又是以一次煤炭大罢工为契机。近四十年来充满于连篇累幅的报告书中的英国采煤业结构方面的种种技术和经济缺点，埃利奥特是深深了解的。他是煤矿工人出身，并且已经成为最大的煤矿主之一。由于地面产权的分割而造成的地下采煤的浪费情形； 采掘方法的浪费；竞销习惯的既浪费而又愚蠢；矿工的劳动和善意方面的浪费——所有这一切都一一列举于他在 1893 年 9 月 20 日致《泰晤士报》的一封信中。应该有一个半公共性质的巨型煤业公司，他这样论证说。煤矿主应该根据地区和煤的质量类聚在这个公司之下。这个公司应该为各个矿厂规定适当的工资。它应该为年老和残废的工人建立一项矿工福利基金——虽则埃利奥特并没有用这个名称。而如果红利超过一定的水平，超过之数应在贸易部的监督下分配给股东、矿工和消费者。①但是正如一卷又一卷的连篇累幅的报告书所表明的那样，1893 年的英国采煤工业，连同它成千上万的既倔强而又往往多疑的各别单位以及它难以驾驭的地理上的多样化，还远没有为公用事业全国性组织这样一个宏伟计划作好准备。更何况款项原也无法筹足。

在美国已经发展了托拉斯而英国也已经进行了它的工业股份联合的第一次大规模试验时，卡特尔网，限制竞争的各式各样的协定已经以惊人的速度遍布于八十年代的德国。②这些协定所不同于英国为了同一目的的许多现代或较老协定的唯一之点，就是对于所要达成的目标的定义和进行的方法更加正式，更加严谨，更加精细而确切，正如原可期待于德国人的那样。卡特尔可以由股份公司组成，并且随着时日之推移而所组成的也愈来愈多；但是公司的形式和有限责任同它的本质无干。这正是前此竞争性的企业中间同意在某

① 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225 页和论“磨粉业”整个这一章。在次要的合并之中有巴斯采石工业七个企业的联合和那个类似的利兹耐火土公司。参阅麦克罗斯提和卡特的一览表。

② 本卷，第 41、43 页。

① 所有论“托拉斯”的书籍都提到了这封信。关于罢工，参阅本卷，第 593 页。

② 关于卡特尔的文献是浩若烟海的。除开官方的《卡特尔性质报告书》（Berichtü ber Kartellwesen ） （1905 年版）外，关于十九世纪情况最优秀的书籍，计有利夫曼：前引书（1897 年版），波勒：《手工业雇主的卡特尔》（Pohle，L.， Die Kartelle derGewerblichen Unternehmer）（1898 年版）；和格林策尔：《论卡特尔》（Grunzel，J.，Ueber Kartelle）（1902 年版）。马歇尔：《工业和贸易》（Marshall，A.， Industry and Trade）（1919 年版），第 544—576 页中有详尽的讨论。

一方面或某几方面减少竞争的一种协定。英国为规定价格和限制产量的较老的煤、盐、铁方面的协定，是纯粹的卡特尔，虽则——正如一个德国人未始不会论辩的那样——是一些杂乱无章的，不科学的卡特尔。英国所尝试的1882 年的国际轨条联营，无论就它的严谨或就它的弱点来说，都是一个典型的卡特尔。八十年代的自由贸易主义者常常论证说，德国的大量反竞争性组合不过是保护政策的一个副产品。自 1879 年德国回到保护政策之后，它们的确发展得很快；但它们和关税的主要联系是德国实业界体会到：单单凭靠关税来防止过分竞争的种种后果是靠不住的，虽则如果国内价格是由一个卡特尔订定的，那么，显而易见，关税可保证它维持得比所能指望于自由贸易世界的久一些。①英国的贸易协定和联营本身就是充分的证据，证明关税并不是“所有这一切的根源”，一如所说美国托拉斯的那样。但是不管对西方的托拉斯和东方的卡特尔的迅速繁衍怎样去解释，介于东西之间的不列颠群岛无疑是受到了它的影响的。在这些事物之中必有其价值，对于旧有的个人主义已经失去了一些信心的这一代商人在懂得了托拉斯和卡特尔之后开始这样论证说。

早在 1894 年就开始了一连两年的那段利息非常之低的时期，这时价格的大规模下跌已告一结束。②新公司每年登记数的剧烈上升也随之开始，把数字从 1893 年的二千五百一十五家提高到了 1897 年的五千一百四十八家。发起人可以轻而易举地筹募基金了。投资人渐渐地恢复了信心；并且因为直到进入二十世纪，资本输出虽则有起有伏，却继续趋于下降，而在 1899 年以前中央政府的借款又不多，所以每年可供公共投资之用的当时日益增长的储蓄总额的大部分都流入了本国的股份公司或市营企业。一部分为铁路和正在扩充设备的其他现存公司所吸收，大部分则为新创立的企业所吸取。私营企业的“有限责任化”一直在稳步进行，虽则无正式纪录可查。而很多行业中的第一流企业，在本身已经采用公共和私营有限责任制之后，进而认识到为扩张、商战和合并计，实以有限公司的形式最为方便。因此分别通过 1890 年和 1894 年的两个阶段，科特布里季四个制管商的企业把它们的业务合并成为一个斯图尔特·孟希斯公司而在地方上停止了竞争并加强了它们在外面的竞争力。

（八年之后，他们的主要英国竞争者伯明翰的劳埃德公司也如法炮制，从而有斯图尔特·劳埃德公司的出现。）①在 1895 年，柴郡的布伦纳·蒙德公司那个以苏尔维法制造苏打并制造其他许多东西的有效制造商——其经营方法和股息始终为盐业联合公司和硷业联合公司所不及的一个企业——以购买穆加特罗埃的氨苏打盐辛迪加而开始了一长串的兼并，其成功正不亚于他们的制造方法。①

{ewc MVIMAGE,MVIMAGE, !13602424_0274_1.bmp}

在 1896 年秋季，伦敦的八个煤炭商、煤炭代理人、驳船夫和蒸汽煤船主的企业在其中最大和历史最久的威廉·科里父子公司的牌号下组织了起来， 威廉·科里父子公司曾经是第一批用轮船运煤到泰晤士河的商号之一。在1893—1895 年，联合起来的企业已经掌握了伦敦煤炭的大约三分之一；因

① 利夫曼：《企业家的结社》，第 67 页。

② 本卷，第 28 页；以及第 24 页和第 30 页的曲线图。

① 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46 页及以下。

① 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193 页。

此，虽不是一个垄断组织，却形成了一个异常强大的贸易单位。它们不过是把它们国内的商业经营联合起来，其中象原来的科里公司那些同煤矿厂和煤炭出口有关的企业仍然保留对这类业务的管理权。②

这种向来所谓的有效联营——斯图尔特·劳埃德、布伦纳·蒙德和科里都毫无问题是有效的——不过是（但在方便的有限责任制的形式下）强手对有用的邻号或可能的竞争者的那种收买的引伸，那种在竞争性社会中早为众所周知的工商业财产的不断增益而已。在竞争剧烈的情况下，强手在决定购买他的邻号以前，照例先在斗争中予以削弱。在他不太强的时候，他未始不会同他们缔结关于价格等等的协定，即卡特尔，从而为更密切的联合铺平道路。但不论他是怎样的强有力，这时他对于竞争的紧张不可能无所察觉。价格已经下跌；关税已经提高；外国工商业的效率已经增加。③有一些相当强有力的人曾经试图解决出口的困难，正如普雷斯顿的一个棉纺织业者在 1885 年以前所作过的那样；他发现他的业务是“那样异乎寻常的清淡”，以致他不得不“抛开商人并绕过他去”。①他的邻号，霍罗克斯的老号也曾经试行合并：在 1885 年他盘进了普雷斯顿的另一家企业；在 1887 年，又盘进了博耳顿的克鲁森号那个十年前已改为有限责任制的行号；大约同时并把他们的上等棉布和白洋布直接卖给布店。象布伦纳·蒙德公司和科里公司一样，他们也经营得非常出色。培斯利的科茨公司那个有效合并的突出事例当时也是如此，并且始终都是如此。在 1890 年改组成为公共有限公司之后，它付给它的新股东以非常令人满意的股息。它在美国的关税藩篱以内有一个棉线厂，并且同英格兰和苏格兰的一些国内最强大的竞争者筹划了一个中央棉线经销处这样的联合推销的卡特尔。在 1895 年它买下了苏格兰的一个企业。其余三

个，苏格兰一个和英格兰两个，则参加了 1896 年的大联营。这时它计有资本七百五十万镑，控制了这个行业的十六个最杰出的工厂，其中包括在美国的那个厂以及在加拿大的一个厂和在俄国的一个厂。旧科茨公司刚刚发放它的普通股 20％的股息，新公司非但继续发给，而且有过此数。在十年之末，它赚取净利（按 1906 年计）三百万镑，但主要是得自它在联合王国以外所拥有和所控制的工厂的，而这类工厂的数目一直有增无已。③它的经销处则到处是排除了中间商而直接同零售商和广大消费者进行交易的；并且它的效力保持在如此之高的水平上，以致虽则总有竞争者存在，而它们始终不能威胁科茨的地位。它的力量是否把价格保持得比他们所可能想象的还高，谁也不知道。这家公司所幸的是供应这样一种商品，它的价格只占它所构成的货物的价格的极小部分，而且它又是家庭广泛使用的。如果这样一种商品的质量能保持

② 在 1899 年，这个企业的零售部分已经同里基特·斯密公司合并，在里基特·斯密公司中，威廉·科里父子公司握有十六万三千镑股款全部缴讫的股份。《证券交易所年鉴》（Stock Exchange Year Book）， 1901 年。

③ 关于美国方面的叙述，参阅杰罗姆：《工业中的机械化》（Jerome，H.，Mechani-sation in Industry）（1934

年版），和伯恩的评论，载《经济史评论》，1935 年 10 月号。

① 中卷，第 49 页。

② 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125 页和《证券交易所年鉴》。

③ 到 1907 年，除上述的那些之外，在德国、奥国和匈牙利也都有工厂，并且在其他各地的工厂中拥有股权。参阅《经济学家周刊》，1908 年 11 月 14 日，对该公司的一篇研究论文。它的历史也论述于麦克罗斯提： 前引书，第 13、121 页及以下。

不变——没有一个人怀疑科茨的质量——而它的售价又能保持稳定，那么消费者对于那个价格中可能有的一点额外利润，是不大会太挑剔的。科茨总是辩称，他们在生产和分配方面的节约可以使消费者得到低廉的价格，并使他们本身得到有词可解的利润。①利润是很大的。消费者的代言人，虽非消费者本人，自然常常想对这种论据提出异议。但是没有查看科茨的帐册，他就无法反驳科茨所持的一切都是由于真正的效率和质量，而利润乃是组织能力的代价的那种说法。正如他们的董事长一度所指出，世界各地还另有一百八十个棉线制造商，如果他们能够的话，他们早就会不胜其高兴地进行廉价竞销并制造比科茨更好的棉线了。②他的论证是有道理的；虽然这一百八十个或许是一支比较窳败和缺乏训练的队伍。

在 1896 年科茨扩充以前，英国棉线制造商就已经有了一个同业公会，但

是没有任何企业联营。翌年 12 月，其中十一家，连同少数几家丝线和麻线行号，为了自保和效法起见也联合成为英国棉线公司，资本二百二十五万镑。甚至计划书中也承认“过去几年平均利润比较小”。③对于构成公司的企业所给付的代价确实太高，这些收益有限的企业的商誉算来就占它们资产的大约四分之一。所有这些企业都允许作为分公司而保持它们的独立存在，照例由一个原有的合伙人或董事负责。①所以经过两年表面上的成功之后总公司就陷于困境，是不足为奇的。到 1901—1902 年，它已赔累不堪。因为不是一个有效的联合公司，所以它没有砍掉它的朽木。一上来它同科茨公司的关系就是密切的和不平常的。科茨公司掌握了一个对科茨公司来说的普通股的小小集团（二十万镑），用来——有人这样设想——了解发展的情况。关于市场的分配有一个经营协定，但是运行得不很圆满。英国棉线公司对于科茨公司所组织的中央经销处曾有所利用。不久就出现了科茨应终于兼并英国棉线公司的建议；但培斯利方面的人却不是那样具有公共精神，或那样愚蠢，去干那样的事情。

“公认的缺乏有效管理”，阿奇博尔德·科茨在几年之后解释说，已使英国棉线公司濒临“清理的边缘。我们曾一再被敦请去接管这个企业，但是谢绝了，因为我们不愿以一万多名股东的不幸进行渔利。”②作为代替的是， 他们给以忠告，甚至给以财政支援来完成其 1902 年的一次行政上的全面改组。③后来，通过关闭分公司和取消起初发给卖方企业的债券而砍掉了英国棉线公司的一些朽木；到 1906 年阿奇博尔德·科茨致词时，这家公司已经清偿了优先股的欠息，并且公布了令人满意的普通股的股息。科茨仍然握有的十

① 参阅《棉线贸易》（The Trade in sewing Cotton），《泰晤士报》，金融副刊，1908 年 11 月 14 日，这篇论文读起来象是受有关方面的授意而撰写的，麦克罗斯提曾加以利用。

② 1906 年年会上的致词，《经济学家周刊》，1906 年 12 月 1 日。这个企业中的强大家庭因素从 1901 年

董事会的构成中可以看出：科茨家十一人，克拉克家四人，其他五人，包括菲利皮在内（参阅本卷，第 285

页）。

③ 转引于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129 页。

① 《经济学家周刊》，1900 年 3 月 14 日。

② 前引 1906 年 12 月的致词。

③ 《美国工业调查委员会》（U.S.Industrial Commission），第 18 卷，1901 年；《欧洲的工业联营》（Industrial Combinations in Europe），第 31 页。这项报告（詹克斯编）中载有截至那个日期为止英国联营最好的一篇简述。编纂人提出了一些金融记者和经济作家所不易得到的材料。

万镑的普通股——他们已经在他们对英国棉线公司不太满意时卖出了十万镑

——已值十七万五千镑。这是令人满意的，因为在 1902 年秋季未必能卖得到四万镑。④

英国棉线公司最初的两张资产负债表（1898—1899 年）上所以出现了虚假的好景乃是由于一种小小的手法，并由于这两年，尤其是 1899 年的商业大活跃，那时工会的失业数字是 2％，而这一年棉纺织工业是处于二十五年来最繁荣的一个年份。①正是在天朗气清，没有任何风暴压力的这个季节，北部的一些棉纺织工业以转向工业股份联营来作为保持气压计于良好状态的一个著名的手段。1894—1896 年的低利已经起了它的作用。价格正在上涨。有说服力的发起人就在眼前。会计事务所已作好了充当助产士的准备。②外界的投资公众重又鼓起勇气，而且依然是偏听的。各式各样工业中优秀的领袖人物是欣赏计划完善和管理精明的企业联合的真正经济和优越性的。拙劣的领袖则被他们从发起人和会计师那里所听到的一切弄得神魂颠倒，自以为看出企业联合是利用 1899 年繁荣的一个方法，因为当时毛纺业在布莱德福的成功正和棉纺业在曼彻斯特的成功不相上下。③约克郡有这样一些故事，说工人拿着加油罐站在运转过度的机器背后，而出售给“这个联合企业”的各该纺织厂就是以这些机器的产量为依据来进行估价的。

那些机器都是梳毛机，这个联合企业就是名义资本二百五十万镑的 1899 年的约克郡梳毛商联合公司。它是由三十八个企业，或这些企业的梳毛部门组成的，但是不到五年就瓦解了。1899 年的其他几个纺织业的合并是约克郡靛青染商和天鹅绒及灯心绒染商这两个染业的小联营以及拥有五十九个企业、资本达九百二十万镑的那个大棉布印花商联合公司。在 1898 年创立的计有：仅仅由三家企业组成的那个规模很小的秘密经营的土耳其红布公司；同棉线联营有些接触，从而科茨公司的一个成员在它的董事会中占有一席的麻线公司那个由爱尔兰、苏格兰和美国九家公司组成的国际联营；由约克郡和兰开郡二十二家染坊所组成、拥有资本四百七十五万镑的强大的布莱德福染坊业者联合公司；以及拥有开办资本六百七十五万镑，由四十家企业组合的那个更加强大的细纱纺绩业者和复纺业者联合公司，那四十家企业是纺绩超等埃及棉并供应包括棉线制造商在内的最善于挑剔的棉纱使用者的。

这一类的纺织业大合并的最后两个，一个是 1900 年的英国棉毛染商联合公司，这个公司是由共有资本二百七十五万镑的四十六家因其不染匹头而只染纱、半制纱（“初纺纱”）以至更粗的原料而通称作条卷染商的企业组成的；另一个是也在 1900 年成立的漂白业者联合公司。漂白业者联合公司的组合企业比任何一个联合公司的都更多，计有五十三家，名义资本也更大，计有八百二十五万镑；虽则没有几年的工夫，科茨公司的资本就更大了，而且据我们所知，科茨公司的资本中是没有任何虚股的。在漂白业者联合公司中却有一些；但是因为卖方企业本身承受了所有普通股，又因为前六年股息平均只有 2％，所以单纯的外界投资人能够得到虚股的为数不多。①

① 本卷，第 47 页。

② 作出最重要成绩的会计师是曼彻斯特的琼斯、克鲁森和尤埃特。最杰出的发起人是斯科特·林斯先生。

③ 《经济学家周刊》，《1899 年的商业史》。

① 日期，企业和资本估价见各式各样企业联合的计划书、《证券交易所年鉴》和卡特的《走向工业联营的倾向》；股息，见金融报刊；董事长的致词，见《曼彻斯特卫报》、《布莱德福观察家报》、《约克郡邮

合并成为 1897—1900 年的这些纺织业联营的企业几乎都是家族企业、普通合伙、或私营有限公司。②甚至这些联合企业也还有少数仍保持半私营的性质：没有公开的认股，也没有正式报告书或所发股息的记录公布。①但是其中所有最最大的确实是很具有公共性质的。它们的活动在约克郡和兰开郡的日报以及伦敦每周金融评论中都有长篇刊载。通过研究和评论，得知它们的创立既不是出于单单一个惑人的动机，它们的经济情况也不完全相同；虽则限制过分自由竞争的困苦这一普遍愿望是存在的。虽然在某些情况下，魄力和兴趣日益衰减的一个工业家族的第二代或第三代，在发起人的计划书中注意

到久已和家族的单纯有限责任发生联想的那种吸引力，②但是在很多情况下， 管理企业的那些家族和董事在合并时却热衷于保留管理权，以至于独立性， 而这种独立性却是和非有一个令出必行的坚实的指挥部不可的大规模联营互不相容的。导致英国棉线联合公司、漂白业者联合公司、棉布印花商联合公司和英国棉毛染商联合公司于困难之境的，莫过于这种既想遏制竞争又想保有独立性的愿望，这种想把不可得兼的两者兼而有之的愿望。在所有这些之中，累赘的董事会、过度的各自为政、以及无效率的单位拒不同意撤销，是不通过改组加以克服无法达到一差强人意的繁荣水平的。③

在大家都试图限制竞争的时候，纺织业的企业联营也注意到提防任何有危害性的垄断的观念。事实上其中没有一个拥有严格的垄断权，有一些根本没有任何接近于垄断的事物；但是也有几个一开始就控制了它们那一类企业的现有生产力的 80％至 90％。①漂白业者联合公司在他们的计划书中指出， 大部分漂白厂最理想的厂址都在他们手里，而取缔淡水污染的法律又是那样严格，所以出现新竞争者的风险不多。这种风险在其他几个行业中也不很大。在奔宁山两侧的工业条件和城市条件既已固定和僵化，那么要面临着一个经营良好的企业联营而成立一个重要的新染厂、印花厂或细纱厂将会是不容易的。来自外部的严重困难很少出现，除非是这个企业联营没有能把现有的实力雄厚的企业吸收进去。约克郡梳毛业者联合公司就是在这方面和其他各方面遭到无可救药的失败而瓦解的。②棉布印花商联合公司号称已获有英国印花潜力的 85％，但在外面却有斯坦纳公司这样一个劲敌。这对他们或许是有好

报》、《泰晤士报》、《经济学家周刊》等等。四个典型的计划书刊印于《欧洲的工业联营》，第 39 页及以下。大多数重要的插曲在《经济学家周刊》中都有所讨论。关于所有这些不难核实的事实似乎无须提出参考材料。

② 例如棉布印花商联合公司包括有二十八个有限公司和三十一个其他的企业；布莱德福染坊业者联合公司包括有十一个有限公司和十一个其他的企业。有限公司几乎都是属于私营类型的。

① 参阅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124 页中的一览表，连同五个纺织业联营的“无报告书可供利用”栏。

② 艾伦：《伯明翰和黑乡的工业发展》（Allen，G.G.，The Industrial Develop-ment of Birmingham and the Black Country） （1929 年版），第 355 页，对于联营运动中这一重要因素曾有所讨论。关于它在“有限责任” 方面的影响，参阅中卷，第 459 页。

③ 参阅《纺织业“企业联合”的瓦解》（“The Textile‘Combine’Collapse” ）。《经济学家周刊》，1901 年3 月 31 日。我认识两家纺织业“企业联营”的董事长，并在另一家中握有一笔小股权，以便和这个运动保持接触。

① 《欧洲的工业联营》，第 34—35 页。

② 《约克郡梳毛业者联合公司的瓦解》（“The Yorkshire Woolcombers’Collap-se” ），《经济学家周刊》，

1902 年 11 月 29 日，和《布莱德福观察家报》（即后来的《约克郡观察家报》）合订本。

处的，也可能因而加速了 1902 年完成的全面改组，通过这次改组，以一个由六人组成的董事会和三人组成的经理部门，连同一些顾问委员会以及为统计和研究部门，为今后职员的选用、训练和奖励而制订的计划，取代了为数达七、八十名的这样一批乌合之众的董事。③翌年，棉布印花商联合公司发放了普通股的第一次股息。六年之后，对于工业联营并无好感的一位评论家承认新董事会“的确是一个很大的成功”，④正如理所当然的那样。它是由国内最有头脑的企业家所设计并且是由精明强干和廉洁公正的人员所领导的。

这种类型的适当组织自始就为细纱纺绩业者联合公司和布莱德福染坊业者联合公司这两个最强大和最彻头彻尾成功的纺织联营所采用。①这两个联合公司都是由有效单位组成的，需要关闭掉的单位不多。没有一个公司的资本似乎真正估价过高。细纱纺绩业者联合公司只以三年核实的利润作为商誉的估价；②虽然染坊业者联合公司公布说商誉占他们资本估价的四分之一，③在专利、操作方法和商业联系方面的商誉的信实不诬，可以由甚至在不景气年份还能有支付普通股以 5％股息的持续力这一点表现出来，虽则没有能维持1899—1900 年的 8％和 9％④细纱纺绩业者联合公司的成绩甚至更为出色：自

1899—1913 年这十五年股息平均在 8％以上。⑤这两个企业都大体是，虽则有时是间接地为一个自由贸易国的出口市场而经营的，所以不可能以消费者为牺牲而牟取不正常的利益。要说它们拥有任何垄断权，那大体上就是出自有效率的垄断权。细纱纺绩业者联合公司并没有向公众说明在仅仅担任分支机构的经理人员和总管理处的常务董事之间如何保持严格的权力平衡；但是这种平衡显然是和他们的环境相适应的。他们是以一上来就对未来干部的训练作好安排而著名的。⑥染坊业者联合公司的方法，在他们的计划书中，以及在他们的常务董事，后来任董事长的米尔顿·谢里登·夏普著名的年度致词中， 都有充分的披露。①常务董事都离开自己的企业而集中于总管理处。他们的报酬完全以利润为依归。分支机构的经理人员则按成绩给以津贴。染料和其他供应品的购进一律集中化。所有开给消费者的单价一律通过总管理处，以保证政策的一致性。为建立共同的和优厚的工资和劳动条件以及同工会进行合作，更特别费了一番气力。②

大多数纺织业的企业联营都是得利于不妨称之为生产过程的联合。它的

③ 改组前的那件调查委员会报告书，是具有头等重要性的一项文件，见麦克罗斯提：前引书，附录四。

④ 《经济学家周刊》，1909 年 9 月 18 日。

① 对于历史学家来说，不幸的是一个联合公司愈成功，公众对它就愈不了解。参阅麦克罗斯提：前引书， 第 104 页。

② 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137 页。

③ 重刊于《欧洲的工业联营》，第 48 页，它们的计划书中。

④ 参阅《经济学家周刊》，1913 年2 月22 日的评论。染坊业者联合公司在1903—1907 年发放7％；1908—1910

年，5％；1911—1912 年，6％。

⑤ 《经济学家周刊》，1913 年 2 月 22 日。

⑥ 在斯科特·林斯先生的致词中曾经提及，见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140 页。

① 他的响亮的名字是值得笔之于书的。

② 《欧洲的工业联营》，第 50 页（计划书），第 30、32 页（政策要点）和夏普的致词。参阅克拉潘：《羊毛和毛丝工业》（1907 年版），第 151 页及以下。

成员只参加生产的单单一个阶段。梳毛业者联合公司、漂白业者联合公司、染坊业者联合公司和棉布印花商联合公司恰恰都是这种类型的。几乎他们的全部工作都是受委托进行的。那就是说，它的市场是一个比较松动的市场。它们没有存货，因而它们的风险是有限的。在少数场合下，合并的过程加剧了生产过程的专业化，进行不止一种工序的企业，可能把它的梳毛或染布部门卖给适当的联合企业，并可能把其余各部门卖给另一个。从工会史中可以看出，只和单单一种主要工序有关而其劳动所得在成品的售阶中并不占一重要部分的任何一种生产者都有了通过合并而取得对他们来说似乎是合理的报酬的特殊机会。设菲尔德最专横的工会之一就是把刀身装进刀柄的那类工人的工会。③

但是细纱纺绩业者联合公司却处于一个不同地位，而棉线联合公司则处于一个非常不同的地位。纺绩只是一道工序，虽则是由很多阶段构成的一道复杂工序。但纺绩业者并不是受委托的工人。他负有买进棉花和卖出棉纱所易于发生的风险；虽然他们的纱是作为洋纱、细洋布、花边或棉线而进入最终消费者的手中，但它也是作为一种各别商品而进入商业，特别是进入国际商业的，并且具有它本身的高度有组织、高度敏感的市场。（三十年后兰开郡遭到困难的时候，漂白业者、印花业者和染坊业者保持他们的阵地，比纺绩业者，甚至比细纱纺绩业者为时都更久一些：他们的战略地位是比较坚强的。）①棉线，虽则它的生产者象其他生产者一样地得利于它在成品价格中所占份额的微乎其微，但在零售商中间却也有一特别错综复杂而又令人不胜其烦的市场。它的生产者必须了解那个市场。科茨是了解的。一位美国调查人员在 1901 年写道：“公认科茨棉线公司的伟大成功主要是由于他们的推销主任菲利皮先生所表现的非凡的技巧。”②（现在菲利皮先生不是一位苏格兰人了。）遇有同样困难市场的一个企业联合如能物色到一位菲利皮先生并加以信任，那么就会万事亨通；但是在企业联合本身之中却未必就能找到或保证给以信任。英国棉线公司若不是能得到菲利皮先生的劝告③和后来又利用他所参加的那个推销机构，它早就瓦解了，那个推销机构也被另一个独立的纺织企业，座落于曼宁汉的那个规模宏大的碎丝厂利用过，这个碎丝厂经塞缪尔·坎利夫·利斯特于 1899 年以大于几个小规模的纺织企业联合的全部资本价值的一笔价款卖给了一个有限公司。④科茨始终了解如何兼取出类拔萃的企业联合和个体企业这两者之所长而一并加以利用。地方化和得自于处理同一的和为数为限的一批制造业问题的长期经验，对于企业联合起了助长作用， 这是毫无疑问的。虽然大多数纺织业企业联合都拥有孤悬在外的单位——苏格兰的以至于爱尔兰的——但都有一个占交配地位的地方性集团；而最有效的企业联合则是最严格地方化的，象布莱德福染坊业者联合公司那样。在另一方面，地方化却抹煞了联合的一个有力的论证，即乔治·埃利奥特爵士用

③ 这个工会的一位会员有一次向著者简单扼要地说明了他们的情况以及如何每周末他都可以到距离设菲尔德相当远的地方去钓鱼。

① 《经济顾问委员会棉纺织工业委员会报告书》（Report of the Committee ofthe Economic Advisory council on the Cotton Industry） （1930 年版），第 15 页。

② 《欧洲的工业联营》，第 31 页。

③ 他是 1902 年的改组委员会的主席；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135 页。

④ 中卷，第 122 页，和利斯特的一个董事在 1903 年给予著者的材料。

之于煤矿主和一般也用之于幅员辽阔的美国的那个论证①——交叉运输费用的节省和给予各制造单位以各该所在地作为保留市场的经济节约。把绒布从织绒机房车到布莱德福染坊业者联合公司的任何一个合适的染厂，通常最多不过半日的路程。下一阶段的运输则是商人的事了。染坊业者联合公司所以认为在一定距离内没有一个企业会是危险的竞争者，甚至把这种地方化也列为理由之一。②

再者，还有几个企业联合，象盐业联合公司那样，是先已有了卡特尔型的组合的。英国棉线公司即其一例。在曼彻斯特的漂白业中，“很多年来为了规定价格⋯⋯和其他种种目的”曾经有过一些自愿的组合。③西莱定染匠师傅联合会曾经是八十年代的一个强有力的团体，并且在 1894 年曾经试图依据可望对双方有利的新工资政策同工会进行合作。未能争取到少数染匠师傅的合作，无疑地影响了一些染匠师傅在此后四年间为组织具有纪律性的更加严密的联合而作出的努力。这次失败的确有助于说明布莱德福染坊业者联合公司的早期的、有效的权力集中。但是这些组合不一定就产生股份的合并。整整一代之后，漂白业者、染坊业者和印花业者都各有其规定价格的强有力的组合，而 1898—1900 年的一些企业联合也的确正是在这些组合中“起了支配作用”；①但在整个这段期间，企业联合并没有垄断各该行业；如果它们根本不曾存在，那么有效的组合会很早就建立起来。

总之，在九十年代后期，为纺织业股份合并的制造已经准备了大量原料； 但是在它们的实际制造上，却多有赖于偶然性、风尚、摹仿以及发起人的意志力和游说的手腕等，而发起人，至少在纺织业区域内，则往往是见闻广博的领有特许证的会计师。“在制造业者本身大概不会采取主动的时候”，据向美国国会报告说，“发起人就见机而作，并且通过他的说服力已成功地使制造业者确信联合对他们是有利的。”又据补充说，“就证词而言”，发起人的取费一直比美国少得多，但仍足以使发起人得到“很优厚的报酬”，从而也足可作为联合的一个真正的重要原因。②

在募股的财政方法方面是没有什么可报怨的。资本中包含有一些虚股； 但是总起来说，美国人对于虚股之少是深为诧异的。③正如上文所述，卖方往往承受普通股，连同它的风险，而把比较安全的优先股和债券留给一般投资人。外界的保证股份承受和股份保证承受人的规费都为数不多。如果在公开市场出售的总额没有全部认足，卖方往往同意承受额外数量的股票。卖方的大量持有新股票，既有助于认股工作，又可以把有关企业富有经验的所有主束缚于新公司。他们在善于投机的国家中难以卖出和买进职位，而把工厂留给生手或单纯有资财的人去监督。（把一些技巧靠不住的老手这样保留下来并给所有留用人员以过分的自由，④并不足以使这种方法丧失信誉。）纺织业比较规矩的发起人也不是把他们所希望合并的每一个企业的特权买卖都私下

① 《欧洲的工业联营》，第 17 页。

② 在他们的计划中，同上书。

③ 漂白业者联合公司计划书，转引于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141 页。

① 1930 年的《报告书》，第 15 页。

② 《欧洲的工业联营》，第 17、19 页。

③ 同上书，第 29 页。

④ 本卷，第 281 页。

据为自有，然后再以他们认为公众所肯担负的最高资本估价来创立一个新公司。这个方法在英国是常见的，在美国则更加常见。①这些纺织业发起人的那位大名鼎鼎的同时代人，欧内斯特·特拉·胡利就使用过这个方法，胡利在1896 年所以为邓禄普车胎公司进行重新募股——“一种最最出乎寻常的冒险”，正如它的关系人之一不胜赞叹地写道②——就在于以三百万镑买进而于不到六个星期的工夫又以五百万镑在公开市场上卖出。③纺织业的企业通常要末是作为营业中的企业按照选定的评价人所作的估价出售，要末是以有会计师证明的一段时期的利润为依据而出售。在这些方法上，正如在所有方法上一样，风险是有的。在估价期间，传说中的那些拿着加油罐的工人可能正在为了帮助以其产量作为依据的那些运转过度的机器而不停地工作。④照会计师现在的习惯，他们可能对于所公布的利润究竟是怎样得出的，未作仔细调查就承认了帐册。⑤但是为确定一个公平价格至少是作了一些努力的。价格一经确定，在下一阶段很少有多大缩减——至少不是普通发起人和美国人所估量的那种缩减。⑥

在纺织业以外，企业联合如雨后春笋般的 1900 年的两个重要的工业股份联合，说明了在合并运动中发生的作用的力量是多种多样的。它们也证明了在事实上价格已经上升的时候对低物价的印象的迟迟不能磨灭如何酿成了合并，以期作为防止其重新出现的一种手段。何况这还是通往任何一个企业联合所造成的真正垄断地位的捷径。这两个企业联合就是人造水泥制造业者联营和糊墙纸制造业者联营。

在水泥方面有一种天然垄断的因素，但是这种垄断证明比利害关系人所希冀的要软弱得多。几乎所有大水泥厂都位于泰晤士河和梅德韦河河畔。① 在那里它们有物美价廉的原料的大量蕴藏和伦敦市场的近在咫尺。据认为它们的产量可占英国水泥的全部产量的 80％以上。在 1895—1896 年水泥价格正和其他价格一并处于波谷的时候，限制产量的计划正在讨论之中——低于1886—1890 年的平均数 17％，低于 1898—1900 年所达到的水平 14％。年来

岁往，在 1900 年，泰晤士河和梅德韦河的二十四家企业连同其他三家一并参加了一个企业联合，这个企业联合的名义资本定为八百万镑，其中包括对商誉的极高的作价，而商誉的作价则是以因物价高涨而来的利润看好的趋势为依据的。②

这个企业联合一上来就进行得很糟。有些企业先已答应出售，嗣又收回原议。因为是战时成立的，所以缺乏公共支持，从而卖方不得不承担比原所情愿的更多的资本。在 1901 年，价格虽保持未动，但继而又开始下降。建筑

① 《欧洲的工业联营》，第 23 页，另参阅奥哈根：《生活片断》，第 1 卷，第 149—150 页。

② 韦斯顿——韦伯：《一个英国棉纱商人的自传》（Weston-Webb，W.F.M.，TheAutobiography of a British Yarn Merchant）（1929 年版），第 167 页。

③ 奥哈根：《生活片断》，第 1 卷，第 410 页；《经济学家周刊》，《1896 年的商业史》，第 6 页；《劳生公司集团》（“The Lawson group of companies”） ， 1897 年 10 月 2 日；《胡利财政制度的结果》（Results of Hooley system of finance） ，1898 年 8 月 20 日。

④ 本卷，第 279 页。

⑤ “会计师 并不认为是应邀覆查帐册。”《欧洲的工业联营》，第 27 页。

① 中卷，第 67—68 页。

② 奥哈根：《生活片断》，第 2 卷，第 39—59 页；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109 页。

业既业务清淡，而泰晤士河和梅德韦河对于胶泥和白垩事实上又不具有任何有效的垄断；而且各口岸对于德国和比利时的水泥还是开放的。①到 1905 年，

价格已低于 1895—1896 年的水平，而且 1905 年还不是最低点。这样，直到

1910 年，普通股才第一次上升到废纸的价值以上，到 1913 年的繁荣时期才第一次发放了普通股的股息。②

人造水泥联营几乎可以称为生产过程的联合；因为水泥的使用不过是任何建筑工程上的一道工序，而且通常是一道辅助工序。同染色和纺绩相比， 水泥制造乃是一道单一的和简单的工序。联营对于企业的专业化并不能有多大帮助。另一方面，糊墙纸的生产却是充满了专业性的一种完整制造，只有最简单的制造可与棉布印花相比拟。它并不太地方化，虽则在原来联营的三十一个企业中大约有一半是兰开郡的。所追求和所要达到的目标是垄断（虽则这一点自然是被否认的）和一套非常合理的节约办法。联营之后，在竞争性商业旋行方面的花费减少。专业化又推进了一步。呆帐大为减少，正如大多数企业联合的情形那样。这个企业联合，连同它的子公司，占了这个行业的 98％。③一个支付能力差的付款人在其他地方就不大能得到他的订货；因为付款人，不论支付能力强弱，如果购买其他任何纸张的话，就会买不到企业联合的出品。甚至在它发出它的计划书以前，它已经“为它的货物分配缔订了一些在一定年限内有效的合同。”它强大到了足以提高少数几种价格；④ 但是后来它却总是声称，一般的价格水平，如果说有什么变动的话，那就是已经降低了。⑤

它的普通股、红利扣存股和一些优先股都落到了卖方手中。这些股份五年内不得出售的协议，将卖方的利益同公司束缚在一起了。估价一直是按照科学方法予以处理的。发起人费或股份保证承受费，概不给付，而公司发起的一切费用，则统由卖方承担。①早期的股息政策是非常审慎的。由于这种审慎的、有条不紊的经营管理以及它的接近于垄断，这个公司在财政上是完全成功的。②在九十年代的企业合并之中，它是和细纱纺绩业者联合公司和布莱德福染坊业者联合公司处于同等地位的。

工业企业合并运动本身不过是 1894—1896 年钱贱利低气氛中开始的那次股份公司组织的显著推广的一个插曲或一方面而已。有限公司登记数字的曲线在 1894 年陡然上升，直到 1897 年攀升得都很快，并且在 1899 年被战争及其对国民储蓄的需求阻断以前，一直保持在这样达到的这个水平附近。③ 起初，在 1894—1895 年，征求新资本的广告相当均匀地遍及于工商各领域—

① 奥哈根：《生活片断》，第 2 卷，第 58 页；《陷于困难中的另一个企业联合》（“Another Combine in difficulties”），《经济学家周刊》，1902 年 10 月 18 日。

② 《经济学家周刊》，1909 年 9 月 18 日；1913 年 9 月 27 日。

③ 计划书，见《欧洲的工业联营》，第 53 页及以下。这个联合企业和几个非正式吸收进来的企业订有经营协定；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309 页。

④ 《欧洲的工业联营》，第 34、36、53 页。

① 计划书。

② 前七年，不论商情好坏，年息 8％。在它成立三十五年之后（1935 年 1 月 22 日），它的一镑股票挂牌四十五先令。

③ 本卷，第 274 页，曲线图。

—诸如银行、剧院、“获取专利权的公司”、铁路、电气、煤气和自来水—

—而比较大量集中于啤酒酿制厂和蒸馏酿酒厂这项 1888—1890 年颇为风行的计划（五百六十万镑）和“百货商店及贸易公司”这项新型计划（五百一十万镑）。④在 1896 年这项新计划又得到了大量的肥料；但是在那个如饥似渴的公司发起年，除开连同科茨公司大规模扩张的纺织业合并运动的发端外，主要大事就是有限责任的啤酒酿制厂和蒸馏酿酒厂的比较老的业务的大规模恢复以及脚踏车和脚踏车零件公司方面的一种崭新的业务，而胡利的邓禄普轮胎的暴涨则构成这种新业务的一部分。啤酒和烧酒需要一千八百多万镑，而列于“脚踏车和用具”项下的公司则要求一千七百多万镑。如果在脚踏车类再加上“不需马力的车辆或汽车”那一类别（把这个类别加上去是合适的），数字会变得比啤酒和烧酒类大。意义最为深长的是，它比整个铁路类——包括本土、印度、殖民地和外国的铁路在内——还要大些，虽则无轨交通工具重又比维多利亚时代欢喜称之为铁马的东西吸取更多的资本，还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产量不丰就毫无价值的公司制造商”，《经济学家周刊》的批评家严肃地写道，已经从西澳大利亚的金矿转移到米德兰的脚踏车和汽车公司方面来了。①警告投资人不要忘记“汽车本身在从伦敦到布赖顿的历史性试车中所取得的非常有限的成功”，②并且提醒他们注意公司资本是如何的膨胀过头，以及联合起来的机车工业的发展又是如何因所谓“总专利证”持有人为让与权和特许所要求的“不合理的款项”而耽延下来。

五年之后，这位严格但见闻广博的批评家看到了繁荣时期创立的脚踏车和汽车公司的残存者“终于”有了“奠定在一健全而又有利可图的基础上并给予所使用的资本以相当报酬的机会”。③

对于啤酒酿制厂的资本主并没有提出这样的警告和令人忧郁的回顾。但当时啤酒酿制厂通常是新改为有限责任制的陈年老号，拥有一些经验丰富的啤酒酿制业者和或许一些特约酒店网。啤酒酿制厂的创立向来大抵是由比较可靠的那一类发起人进行的。①在这个行业中，趋时尚或趁一时之兴的风险不大。脚踏车，象汽车一样，还是一种供娱乐之用的车辆；并且在脚踏车和汽车公司的创立方面，曾表现出高度的不负责任——诸如亨伯脚踏车公司、戴姆勒公司、比斯顿轮胎公司、比斯顿外胎公司、新比斯顿脚踏车公司等等。在他们之中，胡利和哈利·劳森这两位当日最知名的发起人是以惊人迅速的计算和决定来行动的。不到三年的工夫，胡利发起了二十六个公司——并不都是脚踏车公司——资本一千八百六十万镑，其中五百万镑是他的毛利。他由于“争取到有头衔的人物和其他人等充任董事而〔赚到〕大量报酬”，并且他是一个给报刊定调子的专家。②这都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到 1898 年，

④ 录自《经济学家周刊》年度评论中的分析。来自海外的征求，这里从略。关于啤酒酿制厂比较详尽的叙述，参阅本卷，第 316—319 页。

① 《经济学家周刊》，1897 年 2 月 20 日。

② 1896 年的环行，为庆祝汽车不受电车章程的限制。本卷，第 174 页。

③ 《经济学家周刊》，1902 年 11 月 8 日；到 1907 年 11 月 16 日，调子就已经改变了。

① 奥哈根：《生活片断》，第 1 卷，第 240 页，以及本卷，第 259 页提到的各强有力的银行和金融行号所进行的创立。

② 《贸易部破产企业年度报告书》（Annual Report on Bankruptcy of theBoard of Trade），1899 年（第 88

卷），第 105 号，第 5 页。《劳森公司集团》，《经济学家周刊》，1897 年 10 月 2 日。关于胡利和报刊，

这位烟酒不沾的胡利也倒掉了四十九万一千镑，他们的那些公司也都陷入相当困难的处境。他的破产，据贸易部官员以他们冷静的言语说，是自从 1883 年条例公布以来在很多方面最最值得注意的。在公众看来，他失败的恰得其当，正如他过去的乘风破浪一样。③

1895—1896 年“百货商店和贸易公司”的大量资本化（一千四百四十万镑）无异是泛滥于分配和零售业务的广大平原的股份公司洪水中的一个浪头。这不是第一个浪头，但却是最大的浪头之一。在六十年代已经开始有了中等阶级供应商店和根据合作法组织的公务人员供应社。④这种供应社和它的代替物，不论在法律上是合作性质的还是股份性质的，都是——象工资劳动者为它们所树立的样板一样——针对常见于某些小商店中的价格昂贵而质量又无保证的情况所组织的。在六十年代，那家后来变成伦敦第一个连锁商店股份企业的无酵母面包公司也建立起来了。它起步很慢，资本起初也很小；①但是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竞争还不尖锐的时候，它在宛如独裁者的一位董事长的管理下，经营得很顺利。②在 1888—1889 年这个公司繁殖的时候，曾经有过以它为蓝本而组织约克郡无酵母面包公司和米德兰各郡无酵母面包公司等等尝试；但由于这些工业区的业务和社会条件不利，致计划归于流产。③无酵母面包公司是作为一个公司而创始的。它的面包原来是如何“搅拌

酵母”现在无关重要。它是一个适合长久存在的计划。但大多数连锁商店和大多数百货公司却不是这样开始的：它们都是某一孜孜不倦、出类拔萃和扩张成性的人物或集团的派生物。随着 1894 年浪头的到来，举例来说，拥有十二万镑这样一笔比较适度股本的一家公司盘进了约瑟夫·莱昂斯所开设的一个九十年代所谓的甜面包店和一个承办茶点订货的企业。既保留下原有的这个人又有其他几个类似人物参加，④这家公司在六、七年的工夫就远超过了甜面包店的规模；并且在 1902 年净利恰恰超过了原有的股本。①无酵母面包店虽继续经营，而且利润也不错，但是相比之下，已经黯然无光了。它一直是以经营面包和甜面包为限的。

在 1895 年，另一个连锁食品商店的企业，利普号，仍然是一个私营企业。

托马斯·利普顿在 1876 年以格拉斯哥的一个没有伙友的食品商起家，十四年

后他在伦敦有了七十个商店。但一直拖延到 1898 年才成为公共有限公司。当

参阅《经济学家周刊》，1898 年 6 月 11 日，和前引《报告书》。《胡利财政制度的结果》（“Results of the Hooley System of Finan-ce”），《经济学家周刊》，1898 年 8 月 20 日。

③ 关于个人品质，参阅前引韦斯顿——韦伯：《自传》，第 162 页。

④ 中卷，第 399 页。

① 在 1862 年登记的这个公司是乘 1869 年法律所提供的缩减资本之便的少数公司之一。《公司条例审查委员会》（S.C.on Companies Acts），1877 年（第 8 卷，第 419 号），附录，第 175 页。

② 参阅《经济学家周刊》，1909 年 12 月 25 日及 1910 年 6 月 4 日，载有饶有兴趣的追述。

③ 《经济学家周刊》，1890 年 10 月 23 日。

④ 莱昂斯是第一任常务董事：1901 年的董事会中计有萨蒙家一人，格卢克斯坦家二人和马克斯家一人。萨蒙和格卢克斯坦这两家过去在烟草业都有经营连锁商店的经验。他们的烟草企业直到 1895 年才变成一个有限公司。《证券交易所年鉴》。

① 约瑟夫·莱昂斯先生的董事长致词，附有全面的财政回顾，1905 年 6 月 6 日（《经济学家周刊》，1905 年 6 月 10 日）；《莱昂斯有限公司的进步》 （The Progress of J.Lyons and Co.Ltd.），《经济学家周刊》， 1906 年 6 月 2 日。

时共有商店二百四十五处（其中在苏格兰的仅仅二十七处）和利普顿茶叶经销处三千八百处。在原来的股东之中计有阿斯奎斯、罗思柴耳德勋爵和法夫公爵——一个出奇地具有象征性的集团——而资本，在稍后一些时间，则是二百五十万镑。②八十年代的另两家食品商，甚尔斯利和汤奇，步趋利普顿的后尘，但稍稍顾及他们本身的优点，在推销成包的茶叶上已取得很大的成功

——对其他食品商的批发和通过连锁商店的零售。基尔利二十岁已开始经商。举凡茶叶的采办、搀合和跑街，他都一身兼任。他和汤奇抓住了 1894—

1895 年的浪头，或者也许是浪头抓住了他们：他们的国际茶叶公司变成了国际茶叶有限公司商店。十五年之后，这家公司已经拥有三百四、五十个商店。筹划创立公司的那位富有经验的发起人发现基尔利异常难以掌握——他那一集团的人很少是容易掌握的——但是他在第二年就取得了成就。③

在晚得多的一个日期，有些食品杂货业者仍然是宁愿以私营方式经营连锁商店的业务。在 1910 年，这一类的企业至少有四家，它们各有商店数十个。其中之一有七十八个之多，但当时最大的企业却毫无例外都是有限责任制的。①

其中有一两家已经在匿名阶段完成了它们的全部，或几近全部的发展； 虽则这并不是说在幕后没有任何个人的推动力。在无酵母面包公司之后的极端案例是本土殖民地贸易公司。这个公司的经历暗示出这类力量的一种再接再厉，一种向高潮的发展。在 1885 年它是作为“将它所有各分支机构都办成合作商店”②这样的一个公司而创办起来的。它的三千镑的创办资本可以表明它是怎样一类的商店。在 1888 年的繁荣时期，一个新公司盘进了它的资财， 现有的十六个店面，并且定资本为二十万镑。在九十年代，这个过程又两度重演；在 1895 年的浪头上第四个本土殖民地贸易公司以一百万镑的资本创立起来。它以经营小商店为专业，设计和布置完全是划一的，各有一短短的、内容相同的货物一览表。这是经济的。它对于某一种典型的消费者的标准心理特性的诊断是显然正确的；因为不到十五年的工夫它就有了将近六百个这类的商店。梅波尔牛奶厂公司的历史也多少有点相似，虽则它不曾一再重起炉灶。③在 1893 年作为一个小买卖建立起来，它利用了相继而来的低利贷款和投资信心的浪头——以及进口乳制品的巨额增加所给予大规模集中购买的便利——不断地扩大它的资本和经营，直到它也在十六、七年之后有了一百万镑资本和整整六百个商店时为止。

伊斯门公司这个连锁肉店企业的情况则又当别论。原来是在 1889 年由纽约的出口商和英国的分配商合并而成，盘下了贝尔父子公司这个分配商自1879 年以来所建立的一系列的连锁商店。它们是“连锁冻肉店的先驱”。①

② 里斯：《食品杂货业的历史和故事》（Rees，J.A.The Grocery Trade，its His-tory and Romance）（1910

年版），第 2 卷，第 245—249 页。

③ 《证券交易所年鉴》；奥哈根：《生活片断》，第 1 卷，第 397 页；《泰晤士报》，德文波特勋爵（基

尔利）的讣闻，1934 年 9 月 6 日。

① 里斯：前引书，第 2 卷，第 255 页。

② 同上书，第 2 卷，第 251 页。

③ 同上书，第 2 卷，第 253 页。

① 雷蒙德和克里切尔：《冻肉贸易史》（Raymond and Critchell，History of theFrozen Meat Trade），第 209

页；奥哈根：《生活片断》，第 1 卷，第 329 页。

虽然一时成功，但是这个合并而成的企业在 1891—1894 年期间在美国牛只和牛肉的装运上遭到了重大损失，而且多年未能恢复元气。普通股股东十三年没有领到分文股息，优先股股东有时也不能不翘首以待。这时美国已经逐渐把牛肉和牛只的装运贸易丧失给阿根廷。结果，这家公司完全放弃了批发装运业务，而集中于冷藏和零售，并扩大了它的连锁商店网。继而在 1904 年它开始稍稍赚钱了；但伊斯门公司的普通股股票始终不是一种财产。②其他许多食品商店公司也都不是；虽然在 1912—1914 年无酵母面包公司的一张一镑股票通常值三镑以上，而莱昂斯公司的一张一镑股票却非五、六镑买不到。

直到 1908—1909 年戈登·塞尔弗里奇在二十年前创立哈罗德公司的那个人认为十分不相宜的一个地址上，③“以最大速度〔进行〕创办大百货商店的试验”④时止，百货商店一直都是按照主有或管理商店的那些好大喜功的人物的意志，逐渐一个售货部又一个售货部地增加上去的，正如连锁商店一个商店又一个商店增加上去一样。为应付新需求的售货部有增无已。幽默家们相信八十年代有一家百货商店设有供应主妇以临时招待客人吃饭所需一切的售货部。①但是在百货商店制度中并没有什么新颖的东西。在第一次选举改革法案以前，“凡是零售商出售的品目”“无一不可一举而购办齐全”的“地方” 在伦敦就有“八处或十处”；在格拉斯哥，坎贝尔公司的六十四个店员，虽不象伦敦那样货色齐全，却至少可以拿出“各种织物”供顾客挑选；②在其他几十个城市中，绸缎商和布商正采取一些新的“方针”。通常作为某种绸缎店、食品杂货店或装修店创办起来的一个十九世纪后期发展中的商店，可能从衣料的供应过渡到服装的供应，或者从装修原料的供应过渡到家具的供应，或者反转过来。有时它自行加以限制，而始终不变成为一个各货齐全的供应者。有时则仿效公务员合作商店和海陆军合作商店这类非个体的竞争者而不承认任何限制；也许从“织物”过渡到器皿，并从而过渡到食品；变成为花商、家禽贩、酒商，随心所欲。或者反转过来，它可以从食品转到盘盏， 并从而转到织物。虽然直到进入二十世纪很久以后，伦敦少数这类的企业和各郡很多这类的企业依然是普通合伙，但大多数认为至少私营股份组织对于它们的工作是比较方便的；并且伦敦的重要企业都走上了它们要走的那条通往公共股份公司的几乎注定了的道路，并号召早已非常熟习它们的牌号的投资人踊跃投资。

这类股份组织的发起和创立开始于 1889 年的繁荣时期。在食品杂货业方面，哈罗德公司就在那一年从发起人的船坞里下水了。③在家具业方面，梅普尔公司在 1891 年步趋它的后尘。资本起初并不是真正大的，虽则以所可希望于一个甚至规模宏大的单一商店所使用之数那个陈旧的标准来衡量，却为数至巨。二十年后哈罗德公司的名义资本约等同于梅波尔牛奶厂，梅普尔公司的资本则大于它两倍半。在资本估价的基础上，同梅波尔公司相比，一个可

② 《伊斯门的恢复》（“Eastman’s Recuperation” ），《经济学家周刊》，1904 年 3 月 12 日。

③ 奥哈根：《生活片断》，第 2 卷，第 7、15 页。

④ 《经济学家周刊》，1910 年 6 月 4 日。

① 安斯蒂：《来自布兰克利家的这个人》（The Man from Blan kley’s ）（1893 年版）；初刊于《笨拙周刊》。

② 上卷，第 285 页。

③ 奥哈根的船坞：《生活片断》，第 2 卷，第 7 页。

以称为六百个商店的单位，另一个可以称为一千五百个商店的单位。事实上哈罗德公司远不止于此；因为普通股的股息不久就达到了 10％以上，到 1897 年已达 20％，而在二十世纪的前十年平均差不多是 23％，所以它的销货能力和商誉是远远大于 1909—1910 年它的一百万镑不到的名义资本所能提示的。①原来的哈罗德先生是一个扩张有术但用人无能，出身于店员而仍保持身着衬衫在店中服务的习惯的人，曾经有人对他说：“如果他不学习穿着上装， 他不久就会发现自己陷于破产之境”，②说这种话的日子似乎早已成为过去了。在 1909—1910 年，破产同哈罗德公司的任何创办人都是挨不上边的了。梅普尔先生在几年以前已经身故——一位自有其经营特色的大亨。

破产之所以挨不上边是因为哈罗德公司已经采用了通称为创办人股份的十九世纪后期公司发起人的那项发明。事实上它正是运用这项发明的“典型事例之一”。③虽然创办人股份在英国从来不是全部股份的很大一部分，但是在股份公司制度的通史上却具有相当重要性。哈罗德公司有创办人股一千四百镑，分配给和公司创立有关的核心组织。这些都是作为一个既独立而又有关联的公司登记的，名义资本十四万镑，并规定创办人所占利润的比例也随着总公司利润的增长而增长。在最初几年之后究竟有多少红利归诸普通股股东，已见上文。结果，创办人股变得几乎不可能地那样珍贵。在 1911 年它们的总价值估计为一百四十七万镑。但是若说 1910 年分配到 29％的普通股股东遭到了掠夺却是不公平的。百货商店的地位和效率已经把他们养肥了，不过创办人股东的持有人更加不胜其肥而已。而贪图安适的消费者看上去却是欢喜通过哈罗德公司进行消费的。

在 1909 年，当戈登·塞尔弗里奇正在牛津街它的未必适宜的地址上建造新的百货商店（这是和平的最后几年期间资产阶级和零售商业界的一件大事）；当始终保守和抱怀疑态度的《经济学家周刊》对“不是一步步建立起来的巨型商店的前途”正表示怀疑时，①乌里治皇家空军合作社正以年度销货额平均五十万九千镑和会员二万六千人结束着它那五个年头。就皇家空军合作社来说，这个成绩是不错的。刚刚在伦敦辖区之外，西哈姆的斯特腊特福合作社经营得甚至更好：它的销货额从 1904 年的三十五万八千镑上升到1909

年的五十二万六千镑。但是在 1910—1911 年在伦敦郡辖区内贸易部劳动司所能得到统计数字的，除空军外，只有十九个合作社，其社员总数刚刚不到一万一千人，销货额不到十七万五千镑。②包括斯特腊特福和在经济上成为伦敦组成部分的其他少数地方在内，1909 年伦敦全部合作商店的销货额不到一百

① 《证券交易所年鉴》；董事长的致词，见《经济学家周刊》；《大商店的财政》（“The Finance of the Big Shop”），《经济学家周刊》，1909 年 3 月 20 日。

② 《哈罗德公司的成长》（“The Growth of Harrods”），《经济学家周刊》，1911 年 2 月 25 日。

③ 同上书。在年会上（例如 1904 年年会，《经济学家周刊》，1904 年 3 月 5 日），通常只提到分配给创办人股份的总数，而不及利率。创办人股份是完全合法的［巴克利：《公司》（Buckley，Companies）（第9 版），第 175 页］。在另一个大百货商店惠特利公司中，它采取了“资方”股份的形式，其中一半分配给董事，一半分配给各部门的负责人。

① 1909 年 3 月 20 日。

② 《合作社报告书》（Report on…Co-operativeSocieties），1912 年（枢密今第 6045 号），续 1901 年的同一《报告书》（枢密院令第 698 号）。

四十万镑，在这总数之中斯特腊特福和空军占一百万镑以上。而那一年单单哈罗德公司的净利就有二十一万镑。

哈罗德公司的顾客很多是富有的；工资劳动者纵有也寥寥无几。空军合作社和斯特腊特福合作社的挣工资的社员增长得很快。到 1913 年它们的销货额已经比 1909 年增加了将近 50％。①但即使如此，合作运动对首都工资劳动者的支配力依然是薄弱的。②除开在这两个大合作社的势力范围内，绝大多数的工资劳动者不是在各个连锁商店数以千计的支店中进行购买，就是在数以万计的私营商店中进行购买。试与西莱定的白斯塔尔那个小小的，半农村的， 虽则污浊的呢绒城的“合作社”作一比较，这个呢绒城的“合作社”社员比那里的户数还要多；或与完全按照连锁商店制组织起来的利兹合作社作一比较，这个合作社在每两户之中就拥有一个社员，而且是座落在这样一个城市里，它既拥有一个广大的资产阶级的郊区，又有一个非合作组织的著有成效的大公共市场。③在 1909—1910 年，利兹合作社是北部，也就是地方上最大的单一式的单位。它的资本堪与哈罗德公司相比似，虽则这比较是泛泛的。它的社员人数已超过社员总数的 70％，它的销售额比大伦敦所有合作社的总销售额要大 16％。只有在 1912—1913 年伦敦销售额赶过了它。

主要是工资劳动者的城镇，而更主要是采矿业的城镇的巴恩斯利作出了更加显著的成绩。1911 年这个人口调查年的确凿数字——人口，五万零六百一十四；户数，一万零六百二十；合作社社员，三万四千二百六十六；合作社销售额，一百零六万四千二百二十七镑。即使假定，正如我们所应该假定的那样，并非所有社员都定居在这个举行人口调查的市区中，这也是比甚至先锋社的罗奇德耳合作社好得多的一种现象，罗奇德耳合作社在九万一千四百二十八人的人口之中，它的两个大合作社和邻近一些小的马铃薯切片合作社总共只有社员三万一千三百零九人，总销售额六十三万零三百七十镑。当巴恩斯利的平均社员每年在合作商店花用三十一镑的时候，罗奇德耳是二十镑。先锋社和节俭社之间的分裂对于罗奇德耳合作信念和惯行办法是有一点影响的；①罗奇德耳私营商店的厨窗也比巴恩斯利的好些。这是很可能的。

其他任何同等大小的城镇都一直没有能达到巴恩斯利合作社饱和点的标准；但是从达拉姆到格拉摩根这一带地方的一些更小更纯粹的采矿业社会中有些却已经超过了它。在其中的某些社会里，如果把社员的平均收入加以考虑，每个社员的销售额是惊人之高的。和巴恩斯利的三十一镑相比，更接近于纯采矿业社会一步的比夏普·奥克兰的数字是三十七镑，至于南威尔士的康巴奇和费达尔这两个纯采矿业社会，前一个的数字是六十七镑，后一个则不下七十九镑。在巴恩斯利，虽然一定有很多家庭的几乎全部购买都是在合作商店进行的，但是给私营小店主仍留有很大的余地。在那些坑口社会中这种余地却所留无几了。合作社常常“差不多垄断了这一地区的贸易”。②

从它在南兰开郡、西莱定和中苏格兰的主要扩张中心起，合作商店已经

① 《1914 年友谊会登记处处长报告书》 （Report of the Chief Registrar ofFriendly Societies for 1914）

（1914—1916 年，第 59 卷），第 24 页。

② 参阅上卷，第 731 页；中卷，第 396 页。

③ 这是 1911 年《人口调查》的租用房屋统计表的私人住宅中的“户口或独立住户”。

① 关于分裂，参阅中卷，第 397—398 页。节俭社建立于 1870 年。

② 1912 年的《报告书》，第 18 页。

逐步推广到整个不列颠工业区；但是在极其多样化和不妨称之为个人主义的工业区中，正如在所有以商业为主的邻近地带一样，推广工作不但进行缓慢， 而且是零零星星的。伦敦正是一个适当的例子；但是在各扩张中心本身之中还有其他一些事例。①在利物浦，合作商店是力量薄弱的，甚至在曼彻斯特本地也是力量比较薄弱的，虽则批发合作社的总社设在那里；但是在大曼彻斯特和索耳福德的边缘上开采煤层的所在地却非常强大。②煤矿工和纺织工人已经几乎到处都变成良好的合作社社员。在所有的煤田上，甚至在象德安森林的那些小小的孤悬在外的煤田上，也可以找到合作商店的踪迹，散布既密， 业务也很兴隆。在合作运动先驱时代曾经是高度个人主义的伯明翰区的手工业和制造业中，合作商店虽则几乎比比皆是，却始终没有取得象只有单单一种工业或少数几种大规模工业的那些地方同样的优势地位。沃里克只有五个合作社，都是在 1870 年以前创立的，虽则其中之一，洛克赫斯特巷合作社，

比罗奇德耳先锋社还要悠久；二十世纪的伯明翰合作社创始于 1881 年；在

1909 年伯明翰和考文垂合作社的销售额加在一起只微微超过巴恩斯利合作社的半数，而沃里克郡所有合作社的销售额也超过利兹合作社的半数不多。这不是约克郡人对沃里克郡人，一个天生合作主义者对一个天生非合作主义者的仅有的事例，这一点可以由设菲尔德合作运动的显然薄弱予以证明，设菲尔德正是小师傅这种非常有代表性的约克郡人之乡。在 1865 年创立的设菲

尔德合作社在八十年代已逐渐走下坡路了。它的社员人数始终不多，到 1899 年已降至一千零八十人。几年之后就荡然无存了。在这期间，1874 年在艾克勒萨耳，在城的西北面创立的一个合作社正蒸蒸日上。到 1909 年，它已经征求到一万二千六百五十一名社员——同山北十二英里的巴恩斯利相比，这批新征社员的人数是微不足道的。后来合作社一览表中的“设菲尔德（见艾克勒萨耳）”栏，读来倒真是令人莫名其妙。一个成功的合作商店的诞生和成长并不比一个著名的私营零售企业的成长更取决于经济铁律。其要素一个是占支配地位的人物，另一个则是少数热心人士的集团。②这些要素并不是很平均地分配于各城镇和各行业之间。缺乏这种热心集团的城镇固然不多，但是数目和热心的程度却各有不同。而且证据表明：不论怎样为数众多，也不论怎样热心，看来在煤井或纺织厂的阡陌相连的划一的社会土壤中要比在设菲尔德的小作坊和分租工厂，伯明翰附近各式各样的小企业，或考文垂各种变化无常的工业中支离破碎的小块土地上更适合于这类集团的种籽的萌发和成长。

内地合作社发展的缓慢是无需说明的。赫列福德郡仅有一个合作社，既小而且又是设在郡城中；腊特兰也仅有一个，而且更小；多尔塞特有三个； 杭廷顿有三个；高原地区纵有也为数寥寥——这种情况是不足为奇的。但是由于这种情况，更由于在英格兰中部工业区、在一切所谓居民区以及在伦敦的合作运动的相对薄弱，结果是合作运动强有力地集中于英格兰北部、苏格兰中部、苏格兰中央盆地和邻近的海岸。在 1913 年英国的销售额之中，英格

① 但爱丁堡是一个例外。到 1913 年，创立于 1859 年的大圣卡思伯特合作社所经营的业务比利兹合作社还要多。

② 在彭德耳顿和艾克勒斯。

① 正如在 1912 年的《报告书》中。

② 关于“热心人士”一词引自一项正式报告书，但是这项参考材料遗失了。

兰北部占整整一半，苏格兰中部约占五分之一。英格兰北部也拥有社员人数的一半。

合作商店并不是永生的，但是平均说来它们的寿命比股份公司长得多； 而且到十九世纪之末，合成合作机构已经变得异常巩固。在早期，死胎和死亡自然都非常之多。继而这两种情形都很少见了，虽则甚至在二十世纪，友谊社登记处处长还年年报告有少数倒闭和——更加有趣的是——少数合并。一些小的地方合作社可能认为合并于象其他任何成长中的有机体一样地向外探索着的较强大的邻近合作社为有利。因为到 1887—1890 年每一个重要的地方以及苏格兰和北部的许多最无关重要的地方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合作社，所以此后二十年的自然发展——在合作社一如在私营零售商业方面——乃是分支机构的开办。新合作社的创立已几乎停止。在 1909 年以后，新合作社的创立甚至不足以抵补每年少数的歇业和合并。所以英国独立合作社的总数，经过多年来微微波动于一千四百个上下之后，终于稍有下降——而社员人数却逐渐攀升，销售额也扶摇直上。

{ewc MVIMAGE,MVIMAGE, !13602424_0306_1.bmp}

1910 年兰开郡现有合作社创立年月的记录可以证明建社工作在六十年代以后的不断减缓以及兰开郡一般“合作社”历史的相当悠久。

1910 年兰开郡的合作社

建立于 1850 年以前 5 建立于 1870—1879 年 35

建立于 1850—1859 年 40 建立于 1880—1889 年 18

建立于 1860—1869 年 61 建立于 1889 年以后 15

参加这个运动较晚的各郡自然会有较多挽近创立的合作社；但是所有这些都可以证明一般合作社生命力之强。

自从八十年代以来在合作组织的原则方面没有任何重要变革，无论是立法的或行政的；但是合作社的繁荣却大为增进。①全部资本仍然是社员供给的，并且现在老社所积累的资本往往远比它们所能用于普通业务的为多。② 这项资本的大部分投入了英格兰和苏格兰的两个批发合作社以及各式各样的生产合作社；余额的大部分则投入房产，不是租给社员就是持作抵押品来担保社员购买房屋而进行的垫款；有一些后来则投资到“运动”以外——投资于政府证券、铁路或兰开郡棉纺厂。①根据法律，每人持有的股份，价值不得超过二百镑。根据社章，限额往往更低，或一百镑，或五十镑，甚或十镑。最后一个数字是罕见的，并且照一般的情形来讲也未必行得通；因为在整个合作运动中每个社员的平均持有额到 1910—1913 年已上升到十二至十四镑。因为社员经常利用他们的股份作为自动储蓄的一种手段，把利息，或许还有他们以购买额为依据的“红利”都留在他们的股本帐上去积累，所以有了很多在法定或地方限额上满额的第二代或第三代的小合作资本家。限额既满，新的积累可留存在合作社作为贷款。关于社员的借贷资本持有额，法无明文限制，但合作社得自行规定。幸运的社员可以把这两类资本保持在最高极限上，把从而增殖的新利润领回。但是这类人是极少数；因为在全国之中，

① 参阅中卷，第 396—399 页。

② 1912 年的《报告书》，第 14—17 页。另参阅霍夫：《以合作社的购买额为依据的红利》（Hough，J.A.，

Dividend onCo-operativePurchases）（1936 年版）一书中对最近的合作社史和合作政策的有价值的新综述。

① 霍夫：前引书，第 43 页是指目前而言；但是在外界投资的政策却比较悠久。

整个说来社员借贷资本的平均持有额不到两镑。②

任由资本积累的办法一直是作为人们借以变成股东的一个方法而予以鼓励的。股份通常是一镑，③但是社员资格照例是以往往低至一先令的预付款而取得的。然后这个社员可再分期付足，照例是每星期三便士；其余额也可留待从他随时根据购买所得的利润份额，亦即红利中扣除。①

“红利”，即比例于购买额的消费者的剩余，始终是合作财政和合作信念的核心。股息和贷款利息保持得很低，通常为五厘、四厘，甚或更少。在合作信念强烈的社中，凡购买不足额的社员，可能完全拒不发给利息，甚或要求他们退社。合作社不能变成一个单纯的储蓄银行。根据同样的精神，具有信念的人要求以低廉价格来吸取贫穷的消费者，而不是要求这样一种价格，以期留给老合作社员一笔相当数目的款项去进行积累，或者提取出来供作前往布拉克普耳、布里德林顿或马恩岛的夏季旅行的费用。②当 1896 年每镑购买额的“红利”平均为二先余八又二分之一便士时，已经达到了最高额。此后则徐徐下降，但在 1909—1910 年只降到二先令五又四分之三便士。而红利领受人的主要集团，占整个团体的 32.8％，却仍按照自二先令六便士至三先令的利率取息。把平均数拉低的乃是不大成功和比较幼稚的合作社。合作运动的评论家，连同一些最热心的赞助者都认为太过份地“追求红利”了， 而对于真正穷人的关心却嫌不足，大多数穷人到处依然处于消费合作社以外，而认为赊帐的私人小商店更投合他们或许败坏了的口味。他们没有力量先对货真价实的商品付出全价，然后再等待六个月去领取“红利”，象决定合作政策和义务并管理合作社的宽裕工资劳动者和小薪水阶级那样。①

在合作运动中是有薪水阶级的，也有一些虽不是社员而在消费合作社购买物品的其他阶级，但广大社员却是宽裕的工资劳动者，而购买物品的非社员则是微弱的少数。②在八十年代中期，花费在消费合作社的款项在全国工资总数中仍只占微不足道的部分，四亿八千万镑之中的二千万镑。③到 1911—

② 1912 年零售合作社股份资本的总额约为借贷资本的七倍（三千四百七十四万五千镑对五百零七万二千镑）。

③ 虽然其他和较小的票面金额是可能的：“合作社可以并且曾经以每股一便士登记”。法伊：《国内外的合作社》（Fay.C.R.，Co-operationatHomeandAbroad）（1908 年版），第 363 页注。

① 前引 1912 年的《报告书》。关于这段时期的一般情况，参阅韦伯编：《工业合作，和平革命的故事》（Industrial Co-operation，theStoryofaPeacefulRevolution，ed.C.Webb）（1904 年版）；艾维斯：《合作工业》（Aves， E.，Co-operativeIndustry ）（1907 年版）；法伊：《国内外的合作社》（1908 年版）。这个故事的梗概见1901 年和 1912 年的《报告书》以及《友谊社登记处处长（年度）报告书》（the annualReturnsoftheRegistrar ofFriendlySocieties）。另参阅《合作新闻》（Co-operativeNews）（周刊）、《批发合作社年报》（Co- operativeWholesaleSociety’sAnnual ）和《合作社社员大会报告书》。

② 或是相应的苏格兰报告书。据认为人们不失为正确地相信广大的“老合作社员”都是正文中所提到的那

些地方的顾客。

① 合作价格和非合作价格问题是最困难的问题，因为质量和信贷有种种不同。目前大宗食品商品的合作价格，就所知道的来说，非但绝不低于竞争性商业的价格，而且还有时略高。“有充分可供利用的证据证明： 在合作贸易中，就广义来说，高物价和高红利之间是有连带关系的”。霍夫：前引书，第 178 页；另参阅

本卷，第 141 页。

② 今天仍然是这样的：霍夫，前引书，第 80—81 页。

③ 中卷，第 396 页。

1913 年，英国工资总数已颇超过七亿镑；但消费合作社的销售额方逐渐攀升到八千万镑以上。④用工资来开销的很多重要项目，它们还不出售——诸如房租、报纸、啤酒、赛马密闻、足球比赛的门票、度假、医药费，以及工会、友谊社、教堂和礼拜堂的捐款等；虽则毫无疑问“红利”供应了这些项目的一部分开支。或许这些项目就是为争取约值五亿镑的工资开销的潜在竞争者。果真如此，它们在先驱者所着手征服的那个占领区中已取得了显著的进展。

虽然消费合作社基本上是分配机构，但其中有五分之四也兼营生产。⑤ 一般是采取显见的形式，其中以面包店最为显见。此外还可以加上一个皮靴修理部门，继而再加上一个皮靴制造部门等等。以生产作为原来的宗旨是非常偶然的：大利兹合作社是作为面粉厂创办起来的；但通常的发展却是走另一条路。虽然这种商店生产的价值似乎给人以深刻的印象，但是以雇佣的人数来衡量，却是微不足道的——1909 年在全英国共有二万二千三百名工人， 其中二万零四百名是屠夫、面包匠、皮靴匠、女服童装裁缝和男装裁缝。

在消费合作社背后有两个大批发合作社，现在已非常强大。①在 1880 年，

加入英格兰批发合作社的英格兰消费合作社不到半数。到 1910 年已有七分之六；而且大不列颠批发合作社的销售额对消费合作社的销售额的比率表明， 消费合作社所售出的货物的三分之二至四分之三，都是先由批发合作社经办的。对批发合作社的依存以鲜肉、牛奶和地方生产的其他食品为最少，而以它们现在直接进口的食品杂货和外国奶油为最多——如来自希腊的葡萄干； 来自锡兰它们自己种植园的一些茶叶；来自爱尔兰、法国和丹麦以及后来来自西伯利亚的奶油。在制造品方面，一个积极和热心的消费合作社之尽可能出售批发合作社所经营或制造的物品，乃是体面攸关的事情。这就使它们的生产企业有了稳步的增加，所以到 1913 年英格兰合作社已经有四、五十个生产企业——计有面粉厂、纺织厂、靴鞋厂、被服厂、饼干厂、烟草厂、铁器厂、胸衣厂、毛刷厂、印刷厂、肥皂厂、铁工厂和水果厂。它们散布于全国各地；但是有三分之一是在批发合作社曼彻斯特总社的十英里方圆以内。既然它们所雇佣的人数平均为三百左右，所以它们是相当大的工业单位；但是它们的一万三、四千职工，连同苏格兰批发合作社同样雇佣的五千五百至六千人却不过是不列颠工资劳动者百分之小数点几而已。②

它们的职工（职工是没有任何资格限制的）以及 1911 年的合作社职工联合工会建立了一项罢工基金。罢工一直是罕见的，因为批发合作社是一个好雇主，总是照工会工资率给付工资；但是罢工也并非全无所闻。①一个批发合作社工厂的工资劳动者，如果是一个消费合作社社员的话，就会象其他工资劳动者一样，不怕没有作为一个合作社社员的整个发展前途。指挥棒就在自

④ 关于工资，参阅博利：《工业产品的分配》（Bowley，A.L.，The Division of theProduct of Industry）（1919

年版），第 14、30 页。

⑤ 1912 年的《报告书》，第 21 页。

① 来源同上，另参阅雷德芬：《批发合作社的故事》（1913 年版），根据合作社记录编写的。

① 谈到消费合作社而不是谈到批发合作社的工厂时，韦伯（前引书，第 100 页）在 1904 年写道：它们的职

工“显然〔是〕合作组织中的一个弱点”，并且引据 1893 年的一篇社员代表大会的发言说，在零售合作社的职员之中“你们难得看到对合作的兴趣或热诚。”这未必是一个公平的概括，但在它的背后一定有一些事实。

己的被包里，他可以及时地帮同指挥自己在其中挣取工资的那支队伍。但是， 尽管有老合作社卫士中间发出的抗议，批发合作社却有意违反生产合作社不雇佣社外人员的概念。有几个生产企业——几个面粉厂、一个皮鞋厂、一个毛刷厂和一个针织厂——已经由它们从生产合作社手里接过来，②但是在二十世纪却是按照抱敌意的评论家所谓的资本主义方式用普通工资工人来经营的。“1891 年 6 月 20 日。利润分配终于遭到拒绝”，批发合作社正式编年

摘要中的一项记载这样写道。③这正是在 1887 年老卫士派的托姆·休斯所提的问题已经遭到否决的时候。休斯曾经主张批发合作社应以在自办工厂中分担损益为目标。工人供给一定资本，分担损益，并自行推选经理人员。在事实上，这个计划却撞碎在这种选举和分担损失的礁石上。在思想和文字上， 计划的反对者则强调消费在合作社和合作史上所占的首要地位；强调在有利润孳生时把一些利润归还给供给资本和甘冒风险的合作社的公平合理；以及消费合作社的节制适度，满足于批发合作社对于它们所征募的任何资本在固定五厘息以外异乎寻常之低的平均“红利”——在九十年代每购买一镑货物为三又二分之一便士，后来则是四便士。①在竞争性的世界中，在股份公司之间，这的确不能不说是菲薄的报酬。

英格兰批发合作社政策实施的案例是很有力的。它不可能是完完全全的证据，因为苏格兰批发合作社经营得很成功，纵然不是完全分担损益的休斯方案，至少也是一种工资奖金制。②但是英格兰政策的辩护者很可以不失公平地问道，是否在九十年代每镑工资照例外加几乎固定的八便士的苏格兰奖金，就算是合作美德的一个充分标志，而没有这八便士，正如评论家往往意在言外所说的那样，就算是争多论少，贪心不足的一个迹象呢？他们对于对单纯的工资奖金那种“无聊的观念”，③那种同理想的合作相去天壤的东西大肆赞扬，殊不耐烦。他们也许认为苏格兰具体化的每镑八便士不可能是真正的分红，而它所以既少而又具体化则多半是由于不愿面临分担损失的苦恼和失望的一个金蝉脱壳之计。

毫无疑问，批发合作社和较大的消费合作社的令人慰籍的成功并不能免于侧面受到抨击。要区分合作购买者、店员或经理同他的这一类其他人等， 是很不容易的。“我们担心朴实的先锋社社员⋯⋯在一个批发合作社的绸布展览会上处身于女帽泛滥和绸缎皮货山积之中，会感到侷促不安”，1913 年的史学家这样写道。④这的确是可担心的；但是合作社既着手要使工人们舒适，它就不应该因成功而受到责备。不论为供应任何社员、或为供应所有社员或比所有社员更多的人而备有丝绸皮货，只要这类货物的供应不妨害为合作社社员供备低于丝绸水平的通常货物的供应，就不是放弃合作原则。没有任何理由认为它妨害了这种供应。对于年鉴中一项早期记录的怀疑，是比较可以原谅的。它提到批发合作社委员会中人们的薪给如何菲薄以及如何在

② 1912 年的《报告书》，第 29 页。

③ 雷德芬：前引书，第 427 页。

① 这个案例经阐述或提出于雷德芬：前引书，第 317 页，并散见各页。

② 参阅 1912 年的《报告书》，第 25 页和韦伯：前引书，第 133 页。

③ 雷德芬：前引书，第 183 页。

④ 同上书，第 259 页。

1897 年稍有提高。“头等火车票终于准许了。”①这也并无大害；然而三等车已经够舒适了；声称为公司的信誉而乘头等车旅行的人，正是最显然具有竞争性的那类商人。对于这一点，一个稍稍有点愤世嫉俗的合作社辩护者未始不会这样回答——但是合作社也是竞争性的：它要同竞争相竞争。

时势所趋以及消费合作社和批发合作社的政策方针，已经使基督教社会主义者所认为脆弱和不足取的那种形式的合作生产保存了下来。在 1910—

1913 年有几十个生产合作社，连同六、七千名工人，这些合作社表面上不是为消费者的利益而是为那六、七千人的利益而经营的。在靴鞋之乡，它们是最强大和最有效的自治组织。但是在十年之中它们几乎没有任何发展；在三分之二的生产合作社中，工人在管理委员会都不占多数；而且约有 40％的工人甚至不是雇佣他们的那个合作社的社员。好也罢，坏也罢，在二十世纪初期的不列颠，这显然是既不适合于合作的环境也不适合于竞争的环境的一种组织形式。②

同股份公司相似，合作社的财政是稳定的，畅流无阻的。失败和亏损是有的，尤其是合作社处于幼稚和挣扎图存的时期。但是开创阶段一旦克服， 它们就不难稳健地活动和经营了。虽然创立往往是艰难的，但是却没有因浪费的危险和发起时的弊端而复杂化。它和一个大胆的先驱者创立一个公司不同，却和一个节俭的人设立一个小小的私营企业相似。资本帐的永远公开和坚持同股份公司债券相比拟的固定低利的原则，使股票的价值几乎完全保持稳定。①把储蓄放在合作社中的工资劳动者不会看到他的储蓄不翼而飞。资本帐的公开和具有吸引力，正如上文所述，在一个老牌合作社中有助于使资本充溢。过剩之数的用途之一，就是存放在批发合作社的银行部中。这个银行部是在 1872 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克服了反对意见而创办起来的。在早期，

它遭到过一些亏损。②但是到 1887 年，它已经吸引了二百一十个合作社的户

头；到 1912 年已经吸引了九百八十七个。它是拥有大量剩余的一个合作社的当然银行家。依照标准合作方式，它付给存款以低额利率，而把剩余利润按它们和它进行业务的比例归还给顾客。它以按照比伦敦金融市场更加划一、纵非平均更低的利润为批发合作社的大量购买和为消费合作社进行垫付的政策，提高了整个合作运动已有的显著稳定性。一个小小的消费合作社从而能象一个大自治市一样进行低利借款，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合作社社员辩称，事实上它只能按低一点点的利率借款，虽则这种说法不太令人信服。③

① 雷德芬：前引书，第 206 页。

② 1912 年的《报告书》，第 31—32 页；1901 年的《报告书》，第 28—30 页；《关于政府机关发给工人社团的合同的报告书》（Report onContractsgivenoutby PublicAnthorities to Associations of Workmen），1896 年（第 80 卷）。关于英国农业合作社的有限进展，参阅本卷，第 142 页。

① 参阅中卷，第 397 页。

② 在合作社社员中反对 1872 年政策的占一强大的少数。在银行部开业之后不久，一个独立的“实业银行” 就创办起来了。这是一个失败，在七十年代的不景气中消失了；这时批发合作社的银行也遭到赔损。1912 年的《报告书》，第 41 页；雷德芬：前引书，散见各页；韦伯：前引书，第 166—170 页。

③ 雷德芬：前引书，第 326 页。1907 年 11 月雷德芬以批发银行的三又二分之一对英格兰银行的 7％所起的作用是不显著的。参阅本卷，第 30 页的曲线图。但是稳定的三又二分之一或不到三又二分之一对于一个小

借款人来说却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利润。在 1907 年 11 月大多数市的三又二分之一的证券都微微高于票面价格。

在八十年代的早期，主张批发合作社的这个银行部应该象一家普通银行一样握有投资的种种建议，曾经为有存款的消费合作社的代表所拒绝。他们觉得或认为这有点不是合作性质的东西。但是在 1885 年对统一公债解禁了。

①结果在 1892 年投资达十九万五千镑，二十年后达二百九十一万一千镑，这个数字比批发合作社邻近的股份公司兰开郡·约克郡银行连同它的一百二十九个分支行在同一年所握有的投资的数字还高一些。②兰开郡·约克郡银行是一家重要的银行，但不是英格兰较大的银行之一。

标准银行方法的采用并不比连锁商店制的采用有什么同合作原则更加不调和之处。就后一种情况而论，合作社社员曾经是先驱者，一个中央消费合作社的分社往往在任何非合作性质的连锁商店的分店出现之前，就在一个城镇或地区的边远地方开创起来同私营商店进行竞争了。但是组织的相似，无可避免地产生了一 些相似的结果，其中在社会上最重要的是零售店经理的出现。在这方面，合作社社员，连同象无酵母面包公司这样的少数几家公司， 又是开风气之先。在他们的历史中，很早就有雇佣人员在消费合作社中服务了：③而在大多数店主，甚至第一流店主管理别无分号的个别企业时，在利普顿号还没有雇用一个助手而哈罗德仍然不穿着上衣的时候，合作社经理已经是一个特殊的社会类型了。现在，无论在竞争性贸易中的老板或董事会之下， 还是在合作贸易中的贸易委员会之下，经理几乎到处都可以看到。在合作贸易中，经理支取一个熟练技工的报酬。④至于其他各种贸易，却没有合用的统计数字；但是凡是可以比拟的工作，报酬无疑是属于同一等级的。一个大百货公司的部门经理却是全然另一类的一个职员。

合作社发展的健康的连续性和不同种类的合作社数目稳定于九十年代初期所达到的水平，在合作社的故事和股份公司的故事之间画了一条斩截的分界线。合作社的故事所以在这里夹在比较令人兴奋的股份公司故事当中一口气讲完，就是这个缘故。贸易循环虽然触及到合作社社员，但无伤要害。① 消费合作社尽管有它们的丝绸和皮货，却是靠了供应继续不断的那些人类基本需要而存在的。它们所供应的需求是无弹性的。战争和金融市场的波动对它们的影响很小；新发明、新的社会和经营方式以及海外的经济变动对它们简直没有什么影响。这些却恰恰是影响股份公司创立的曲线和股份公司寿命的事情；虽则在公司创立曲线那条参差不齐的上升线的下面有一条虚线，表明所有各种企业都慢慢转换到股份和有限责任的基础上去。②

① 雷德芬：前引书，第 158 页，和《银行统计》，第 417 页。

② 《经济学家周刊》，1912 年 10 月 12 日，银行专号的数字。

③ 虽则甚至在 1910—1911 年，“在初成立的小合作社中”委员轮流在傍晚义务服务的办法也不是“无所闻的”；1912 年的《报告书》，第 20 页。

④ 1912 年的《报告书》，第 20 页。在 1909—1910 年，总社经理平均是三十八先令二又四分之一便士；分社经理的最低额（在二百二十个合作社之中）是三十一先令十又四分之三便士。曼彻斯特的一个机械工的标准工资是三十八先令。关于食品杂货业连锁商店中“经理阶层的建立”，参阅里斯：《食品杂货业》， 第 2 卷，第 256 页。

① 这些恰恰是在合作销售额的曲线上有证迹可寻的，例如在 1893 年和 1907—1909 年各点附近。参阅本卷，

第 305 页曲线图。

② 本卷，第 274 页曲线图。

如何在九十年代中期低利贷款的条件下，公司创立的曲线转趋急剧上升，已见诸上文，这条曲线表明了举凡新公司的发起、已经成为有限责任和实力雄厚的企业的重新改组、大小相若的企业单位的合并，以及最重要的， 很多先此私营的企业在股份基础上的组织成立等等方面的一切活跃情形。③ 八十年代中期以来，转向股份组织的变革以在啤酒酿制业最为常见。这种变革以吉内斯啤酒厂和英德·库普公司的设立而在 1886 年大规模地开始。④在

这个行业的成千上万的企业之中“有限公司”没有二十家。①在 1887 年，奥

尔索普号又步趋吉内斯的后尘；在 1888 年又有穆克斯号；在同一年，已于

1880 年改为有限责任的巴斯啤酒厂已经登记并扩大；在 1889 年惠特布雷德啤酒厂和杜鲁门·汉伯里·巴克斯顿啤酒厂改组成为有限公司。这些不过是就较大的牌号所举的几个实例而已。②

在九十年代初的衰退期中稍稍放慢下来的这种从合伙到有限责任制的变革，连同企业合并，后来又如火如荼地继续下去。只有在 1893 年和 1901 年

之间的一两个凶歉年份为啤酒厂筹募的资本不过区区五百万镑之数。在 1896

—1898 年，登记额平均在一千八百万镑以上。③这固然包括蒸馏酿酒厂在内， 但它们是居于相当次要地位的。1896 年的数字包括巴克利·珀金斯公司在内；1898 年的数字则包括连同股票和债券约达资本一千五百万镑的一个巨型企业合并——沃特尼号和库姆斯·里德号的合并在内。在这三年中还有若干其他的合并，但都是地方性的，合并的单位既不多，而且不是促进甚至地方性垄断的那种合并。由四个单位合并而成的布里斯托尔联合啤酒酿制厂不得不面对布里斯托尔啤酒酿制厂和其他六个行号。也是由四个单位合并而成的曼彻斯特啤酒酿制厂有三十多个曼彻斯特竞争者。八个单位组成的纽卡斯耳啤酒酿制厂是接近于垄断的；但是在纽卡斯耳还有其他九个啤酒酿制厂，而且一个纽卡斯耳人也未始不会去买巴斯啤酒。④价格协定自然是有的，而且啤酒酿制业还有对付绝对戒酒主义者和立法威胁的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但是这并没有防止啤酒酿制厂中间一场激烈而又愚蠢的竞争，这种竞争主要表现在九十年代后期啤酒畅销期间啤酒酿制厂所给予领有执照的酒店的高度竞争性的价格上。①五、六年之后，“以差不多原来所付的那种价格⋯⋯同一家酒店也什么都买不到了，即使还有货出售的话”。②这种以夺尽对方手中的牌为目的的愚蠢把戏，既是驰名全国的巨型股份啤酒酿制厂和地方联合企业所干的，也是仍然具有代表性并在数量上占优势的那类公司，即单一啤酒酿制厂那一类型的企业所干的。尽管有酒业巨擘的全国势力和联合企业的合理的

③ 本卷，第 273 页。

④ 本卷，第 260 页。

① 其中有 1860 年的伦敦城公司；1865 年的奥尔顿·考特公司，伯肯黑德公司和查林·克罗斯对面的莱昂公司；1872 年的阿尔比恩公司；1873 年的伊尔克利公司，1875 年的布朗公司和普雷斯顿公司；1876 年的得文波特·提佛顿公司和其他少数几家公司。

② 录自《贸易年鉴》。

③ 取材于《经济学家周刊》对“资本申请书”的分析。

① 《酒类特许法皇家调查委员会》（R.C.on LiquorLicensingLaws），1897—1899 年；这时四分之三的酒店都或多或少是特约性质的：在前二十年中这个运动一直非常迅速：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特约”多就意味着酒喝得多；《最后报告书》（1899 年，第 34—35 卷），第 7 章。

② 《统计学家周刊》，1903 年 6 月 13 日。

地方性力量，在二十世纪之初投资于啤酒酿制公司的已知资本的四分之一以上还是在这类单一单位的企业中。

在 1885 年和 1901 年之间，股份啤酒酿制厂已经从不到二十家发展到三百多家。登记的原不止此数，但是其中有兼并、联合和少数——很少数—— 的倒闭。③在 1901 年的大约三百家之中，包括有一些虽是有限责任、但法律如果许可就会正式加上私营的标签的行号。它们不公布任何正式报告书，并且对于它们的财政状况也闭口不谈。但是因为公众欢喜啤酒酿制厂股票，所以所有或几乎所有各种规模的企业都有公众参加，虽则不是和发起人享受同等的权利。筹款是毫不费事的。甚至在 1901 年还筹募了很多。那时确切的总数是多少很难断定；或许不会少于一亿七千五百万镑。①

我们可以有把握地说，到二十世纪之初啤酒酿制资本的绝大部分是在有限公司方面；但是有限公司尽管是那样既多而又实力雄厚，在数量上却仍然远不及私营啤酒酿制厂。虽然每几个月——或每几个星期——就有一家私营啤酒酿制企业懂得了重视有限责任和公开或半公开性质的优点，而在 1902

年开始的那十年之中流入股份啤酒酿制方面的资本还不到 1896 年单单那一

年的半数之多。②所以在股份啤酒畅销终止的 1901 年的情况是值得记载的—

—而啤酒酿制业（连同蒸馏酿制业）既是现在存有完备的连续性企业统计数字的英国唯一工业，这就更加值得了。③在英格兰和威尔士“不在厂内经营零售业务或不在啤酒酿制的主要业务以外另领执照兼营酒店业务的普通啤酒酿制商”④，其数目已从 1853 年的二千四百七十人和 1886 年的二千二百四十二人降到一千六百八十八人，其中有九十九人在伦敦。（领有啤酒酿制执照的酒店业者仍然有二千六百三十八人；但是这个一度重要的类别已经丧失了全国重要性。）⑤在一些大城镇中有很多私营企业——在曼彻斯特的三十七家啤酒酿制厂中有十五家是私营——但是使总数增大到将近一千四百家的却是英格兰农业区的较小城镇和大村庄上的成千上百的私营啤酒酿制厂。在剑桥郡和艾累岛，包括两个大城镇在内，共有二十三个“普通啤酒酿制业者”。其中只有两个是有限公司。在沃里克郡的三十四家啤酒酿制厂之中，有十五家是有限责任的；在康沃耳的十家之中有两家；在多尔塞特的十六家之中有六家；而在靠伦敦那样近的赫列福德郡的三十四家之中只有十三家。无疑一个巴斯或者一个惠特布雷德会比充满了这类小企业的整个郡酿制的数量还要多，但是它们仍然在那里经营——其中大多数还有待于此后一代之中，虽则不是十年之中，改组成为有限公司或被有限公司盘去。

③ 《证券交易所年鉴》所引 1901 年的数字，如果计算无误的话，是三百二十五家。至于 1906 年，伯德特的《官方情报》（Burdett’s Official Intelligence ）（转引于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241 页）则列为三百零七家。

① 1894 年 10 月 20 日的《统计学家周刊》把资本估计为一亿零四百万镑：1906 年的《啤酒商年鉴》（第

131 页）认为那个时候，资本“至少”是一亿八千五百万镑。在 1901 年和 1906 年之间没有募到多少新资本——根据《经济学家周刊》中资本申请书的分析为六百三十万镑。

② 资本申请书，啤酒酿制厂；1896 年，一千八百二十万镑：1902—1911 年，七百六十万镑。

③ 参阅上卷，第 220—221 页；中卷，第 165 页。

④ 《1901 年啤酒酿制业者执照报告书》（Return’s of Brewers’Licenses ）（1902 年，第 93 卷，第 87 号）。

⑤ 在苏格兰有啤酒酿制业者一百二十一人，但领有啤酒酿制执照的酒店业者只有两人。

正是在钢、铁和重机械工程业中，股份有限公司——在工业的这一方面比其他任何方面都采用得更早——被最自由地用来建立或扩大自原料至成品的所谓纵的联合，这种联合对于这些行业来说非特不是什么新颖事物，而且正是原所固有的。铁厂兼有煤炭和铁矿石的所有权，在黑乡和西莱定，在苏格兰和南威尔士都是由来已久了。在克利夫兰，实力雄厚的厂几乎自始就控制了它们矿石的供应。如果当地矿石短缺，或不合用，可以在其他地方购买矿山，虽则不一定总能买到。自从七十年代的萧条，自从钢业勃兴和铁工厂向海口迁移以来，部分由于购买矿山的困难，这种合成一体的企业在黑乡衰落了。①炼铁，一度是它的主要支柱，已在不断衰退之中。②辗钢的取代锻铁会使一个制铁业者变成一个“钢铁再辗业者”；供再辗之用的短钢条可能， 并且照例，是来自黑乡以外的，往往是来自比利时或德国。所有这一切都导向解体。只有南斯塔福德郡的少数企业因变成钢制造业者而得以幸免。①有一些完全歇业了，正如高斯波尔·奥克铁厂在九十年代的情形那样。有一些则迁移到南威尔士和河口，在那里利用外国或坎布连山区的矿石，正如一度在默尔瑟附近开采自用矿石和煤炭的威尔士老铁厂现在的作法一样。

在这期间，在克利夫兰，扩张和股份组织续有进展。博耳科·伏恩公司， 这个利用克利夫兰矿石的先驱者和 1865 年以来的一个有限公司，②只是在它原有的位置上进行扩张。为了它的贝塞默尔钢，它在西班牙买下了几座矿山。它在十九世纪唯一的兼并，就是在 1899 年以利润买下了邻近的一个较小的铁公司。在太恩河上，帕麦尔造船公司，作为博耳科·伏恩公司同时代的一个公司，“没有任何同盟而凭由本身力量的累进发展”已经“包含有自生产生铁至制造战舰的整个生产范畴”。③但是在那个范畴中，老公司的缔结同盟已经变得比这种在原址上的扩张更加常见，这部分地是因为很多公司没有象帕麦尔公司当时那样一个座落适宜的厂址。大力神厂的约翰·布朗公司这个对贝塞默尔法确信不疑的第一个设菲尔德企业和甲板的早期制造业者，在七十年代已经买下了煤矿和铁矿。在 1899 年他们因承购克来德班克机械工程和造船公司而跻身于帕麦尔公司之列。④设菲尔德的凯麦尔公司——象布朗公司和帕麦尔公司一样，是一个六十年代的公司——按照类似的路线发展。他们因为控制了坎伯兰的赤铁旷，在八十年代早期就已经把他们的铁轨业务迁移到沃尔金顿。在那里和其他各地，他们兼并各式各样的辅助性企业；但是终于使他们厕身于布朗公司和帕麦尔公司之列的那个同盟在 1903 年方始出现，在

那一年他们和伯肯黑德的铁船建造企业的先驱者莱尔德公司联合起来。

后来通称作武器集团的其他大企业的故事是大同小异的。阿姆斯特朗厂和惠特沃思厂从很早的时期起就制造大炮和其他几十种东西。随着军舰年复一年地变成为一种更加复杂的相互关联的机械装置的庞然大物，要末就必须

① 艾伦：《伯明翰和黑乡的工业发展》，第 286 页。

② 中卷，第 76—79 页。

① 其中有达德利伯爵的工厂；艾伦：前引书，第 287 页。

② 中卷，第 184 页。

③ 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40 页。

④ 购自汤姆森号；《更多的铁业联合》（“More Iron and Steel Combines”）《经济学家周刊》，1902 年 11 月 1 日；一个截至那时为止的联合企业的总结；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2 章，《钢铁工业的联合》，散见各页；关于日期和资本估价，参阅《证券交易所年鉴》。

将许多专门化企业的产品进行精细装配，要末就必须有一个多边型的企业能独力承担大部分主要工作，正如官营造船照例的情形那样。一个供应大炮和甲板的企业不能不了解有关钢材的一切；而一个能对整个船无所不晓的人在同本国和外国海军部接洽时是可以得心应手的。（自从甲板和钢的时代以来， 军舰已经成为英国出口的一个项目。）这些考虑鼓励了武器生产方面广泛的纵的联合。但是只有少数几个企业仍保持它们自己的鼓风炉。阿姆斯特朗厂曾一度保持过；但是在它的鼎盛时代，它的工作却从炼钢开始。在 1882 年现代军舰正采取它的骇人的形式时，它兼并了一个造船厂。①十五年之后，实现了同惠特沃思厂的合并。在 1899 年，通过购买股票而取得了对罗伯特·斯蒂

芬公司在太恩河上的于船坞的控制权；在 1900 年又和惠特沃思共同在曼彻斯特设立了甲板车间。

维克尔厂，一如布朗厂，沿着钢的道路进入了这个集团：它原来是设菲尔德制钢业者的一个企业，在六十年代变成一个有限公司。从钢到铸件和锻件，进而到大炮和甲板，是一个自然的过程。在九十年代后期股份组织和企业联合的高潮期间，又一次跨出了最后的一步。在 1897 年阿姆斯特朗厂和惠特沃思厂合并的那一年，维克尔厂买下了巴罗的海军工程和军械公司和埃里斯的马克西姆·诺登费尔特枪炮公司。到 1902 年，他们已经兼并了罗伯特·内皮尔公司造船和海事工程的典型业务，①并且取得了也是制钢兼造船业者的格拉斯哥的比德莫尔公司的一半股权。在大约这个时候还有其他一些较小的扩展。

不直接迎合海军部需要的钢铁企业所受完全纵式企业组合的吸引就不那么强烈；虽则不到企业联合程度的每一种程度的股份联合都是有的。贝尔兄弟公司，1873 年以来的一个私营有限公司，在 1895 年重新改组，在 1899 年变成一个公共公司。迄这时为止它只是以自采的矿石、煤和石灰石炼铁。后来它一直对钢进行试验；而这时它公开筹募的资本的一部分将为生产成品钢而投入一个工厂了——这个工厂是和迟至 1889 年方始改为有限责任的多尔曼·朗公司共同建立的。多尔曼曾经以生产钢梁和建筑钢为专业；但是在它和贝尔兄弟公司缔结联合协定的那一年，它已经兼并了一个钢板厂和一个钢丝厂。协定使它可以取给于贝尔兄弟公司的原料储备。过去它是在市场波动的条件下从市场购买生铁来制钢的。象达拉姆和其他各地的其他许多企业一样，它正努力退回到钢时代以前使用煤层上的煤层铁矿石的铁匠师傅所自动享有的那种对原料的控制。股份组织的伸缩性使代表贝尔公司和多尔曼公司利益集团的董事会得以对 1899 年的这个合成企业进行监督。

到那时有限公司对制铁业的征服已几近完成了。在 1900 年这一年，不列颠共有六百零四个鼓风炉——并非全部开工。其中有五百零六个是公共或私营股份公司所拥有的。①现在占优势地位的制铁区——苏格兰、坎伯兰和福内斯，达拉姆和北莱定，蒙默思和南威尔士——在三百八十三个鼓风炉之中只有三十一个为旧式合伙企业所拥有。（在 1901 年这个数字降到二十一。）在斯塔福德、希罗普和伍斯特，不出所料，比例却高得多——九十个之中有三十五个——但是那里无论合伙企业或公司的鼓风炉停工的数目都异常之大。

① 中卷，第 114 页。

① 中卷，第 91—92 页。

① 《矿产报告书》，1902 年（第 116 卷，第 2 号）。

在达拉姆、福内斯和蒙默思，合伙企业的鼓风炉已经一个不剩了。

在采煤业中，情况则完全不同。煤矿远比鼓风炉为多。其中靠近外露矿苗的无关重要的小规模开采，数以百计。这就使英国矿场的正式数字扩大到三千左右。②但是具有相当重要性的计有二千左右；这是据说乔治·埃利奥特爵士在 1893 年计划全国煤炭公司时所发出的通知单的数目。③可是在 1901 年，伦敦证券交易所所得而知的纯粹采煤的有限公司只有七、八十家。在威尔士西南部的小小无烟煤田上个别经营的“无限责任的”煤矿厂却为数不相上下。诚然，公司占总产量的一大部分。其中牌号既老而实力又雄厚，并且控制了若干分别经营的煤矿厂和很多真正矿井的公司，寥寥无几。在威尔士， 鲍威尔·达弗林公司可远溯自 1864 年；在约克郡，亨利·布里格斯父子公司

可远溯自 1865 年；在兰开郡，安德鲁·诺尔斯公司可远溯自 1873 年；在德

安森林，特腊法耳加公司则可远溯自 1883 年。但大多数，正如在其他很多工业中一样，都是八十年代后期和九十年代期间所筹划的有限责任的私营企业。公司还多半保留了私营企业的牌号，并且在它的经营管理和财务方面也还有很大程度的保密性。往往全部资本都是卖方筹募的。当 1899 年伦敦德里勋爵的达拉姆煤矿厂改组成为冠以他的姓名的公司时，证券交易所无法得到任何有关的消息。①它是硕果仅存的一个贵族煤矿企业。达德利伯爵的煤矿厂是附属于他的钢铁厂的；达拉姆勋爵则早在三年前已经把他的一切卖给了早已成为大规模煤炭所有者的詹姆斯·乔伊西爵士，乔伊西爵士通过购买已经控制了四百万吨以上的产量。②

达拉姆勋爵的各煤矿厂形成为一个大型单位。另外还有其他一些。南威尔士的大部分蒸汽煤是由大约二十家公司开采的，其中包括坎布连煤矿厂， 拥有托马斯所控制的四十万镑资本的那个 1895 年的新建机构。一个公司有时是由于邻近煤矿厂的联合而创立的，也有时是成立之后再买进一、两家邻厂的。在不止一个煤田上拥有产权的煤业巨子寥寥无几。乔治·埃利奥特爵士就是这样一个人：因而他对于这个行业的情况有精密的知识。③但是甚至最小的煤田上也没有甚至近似于地方性垄断权的东西。价格是竞争性的。自从产销限额办法老早崩溃以来，就没有过任何控制产量的真正试图。④埃利奥特计划的完全失败非特是自然的而且是意义深远的。股份组织和公用事业原则的这样一种巧妙的应用，条件尚未成熟。随着十九世纪的告终，私营企业、商战和卡尔·马克思所说的资本主义，仍然是煤炭工业的特征。

撇开其他的考虑不谈，单单地质本身已经使煤炭开采甚至对于象埃利奥

② 甚至在 1925 年还有“大约一千四百家煤矿厂企业拥有二千五百个矿场”，《煤炭工业皇家调查委员会》，

1926 年（敕令第 2600 号），第 45 页。

③ 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87 页。

① 参阅《证券交易所年鉴》中各式各样公司的通报。另参阅威廉斯：《煤炭工业中的资本主义企业联合》

（Williams，D.J.，Capitalistic Combination in the CoalIndustry）（1924 年版）。

② 刚刚在一次煤炭畅销之前。在 1911—1912 年的贸易繁荣刚刚开始，他在 1911 年买下黑顿煤矿时，他又重施这一妙计。参阅杰文斯：《英国的煤炭贸易》（Jevons，H.S.，The British Coal Trade）（1915 年版）， 第 318 页。

③ 本卷，第 271 页。

④ 上卷，第 259—260 页；中卷，第 387 页。

特和托马斯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都大非易事。①新行业以及旧行业的新形势给予这类人以更多施展的机会。八十年代后期和九十年代的突出事例是利弗当植物油在肥皂工业中刚刚见诸通用时经营肥皂制造以及杰西·布特将药品的制造和分配作为新连锁商店制的一部分来经营。两人都临终有封爵之荣。所获得的关于普通消费者的知识、巨大的决心和广告术的天才使利弗这个在沃临顿改营肥皂制造业的来自威根的食品杂货批发商在 1890 年跻身于私营公

司首屈一指的地位，并于 1901 年在拥有已收资本一百万镑以上的大国际公共

公司之中领袖群伦。②在 1901 年它的扩张只不过刚刚开始。但是它已经建造了日光港，在悉尼创办了一个椰子核榨油厂，在维克斯堡建立了一个棉籽厂， 并分别在德国和瑞士各建立了一个肥皂厂。在 1899 年它又兼并了一个特别慎重挑选出来的企业，不是竞争性的而是辅助性的。利弗的主要肥皂是供洗涤日之用的。“既然操劳家务的主妇不甘为洗衣盆而牺牲，⋯⋯因而渐渐感到缺之一种能使洗涤日缩短的肥皂。”利弗“看到这个机会，生产了一种应需的肥皂，并用一种迎合每一位忙于家务的妇女心理的词句刊出广告，因而抓住了这项需求”。③在九十年代下述的这些词句是家喻户晓的——“为什么一位妇女比一个男子见老得更快呢？”利弗公司④一年到头地广告不断，但也生产这种肥皂。1899 年慎重挑选出来的那项兼并，给了他们的“日光皂”一个配偶，即布鲁克公司这个美国企业的“猴牌皂”，“猴牌皂”是靠这样一种广告运动而赢得它的地位的，这种广告运动不让一个人忘记，“猴牌皂”唯一不要洗的就是利弗的“日光皂”设计要洗的衣服。

在 1901 年，利弗公司并不拥有垄断权。在这个行业中还存在有另一家牌

号既老而又著名的企业，已收资本也不相上下；①而且在 1888 年以后全都改成股份公司的五家最大企业的资本总额已达利弗公司的两倍半。此外还有很多较小的企业。但是利弗公司，在成立不久之后，纵不比它们都高出一肩， 至少也高出一头了。它在同业公会中亟力说服它们限定价格，并且取得了同它们随时都可以导致更密切关系的友好关系。但是迄那时为止它也不过是肥皂制造业者的一个年轻国王而已。

自十七世纪以来，肥皂制造业就间或是大规模组织起来的。股份公司对它非常相宜。药品制造已经随着十九世纪的到来而发展起来，有几家制药厂的改为有限责任制还要多少早一些。但是药品零售则依然是单一商店、合格药剂师、高价格和长期赊欠的一种业务。在这种各具特色的组织之中有一些继续存在下去，不是不需要的。对于不是照方配制而是标准化和按牌子出售的越来越多的药品来说，这种组织却是多余的了。布茨公司是以现钱买卖、以低于旧式药房的价格进行销售的一种药房而开始经营的。在八十年代，他们的药店正从诺丁汉的总店一一分设出去。在 1888 年，以成药供应药店的这

个私营制造公司已经登记为布茨纯药公司。在 1892 年，药店既经相当普遍地设立之后，跟着登出了“布茨即将开业”的一项通告，随后分配公司就依次

① 未来的朗达勋爵；参阅本卷，第 334 页。

② 里斯：《食品杂货业》，第 2 卷，第 283 页。

③ 雷德芬：《消费者在社会中的地位》（Redfern，P.，The Consumer’s Place in Society ）（1920 年版）， 第 41 页。

④ 这家公司过去所用的中文名称是利华公司。——译者

① 皮尔斯兄弟公司。

登记了。九年之后，为了便于广泛展开业务起见，它已经一分为四，以 1897

年的布茨西号为开始，而以 1901 年的布茨南号为终结，南号包括南部的布茨各分店以及过去是竞争企业的戴伊氏首都药品公司和戴伊氏南方药品公司。控制权则在纯药公司这个母公司手中，它握有——举例来说——南号的全部资本。到这时实际的药店已经越出了药品的范围。它们正逐渐取得它们后来那种百货商店的性质，连同出借书籍的图书馆和其他附带业务。象所有连锁商店一样，也和合作运动如出一辙，它们加速了社会中以经理制取代小店主制的那个过程。①

南非战争的那段时期（1899 年 10 月至 1902 年 3 月）助长了紧接着 1896

—1899 年的如火如荼的活动之后无论如何不能不相继而来的公司发起的减

缓。②但是公司发起的减缓却因 1900 年的国会条例——维多利亚，第 63 年和

第 64 年，第 48 章：《公司条例修正条例》——而推迟，尽管战争是需要资本的。在胡利的时代之后，法律的某种修正原在意料之中。根据这项条例， 对于无论发起人或董事都作了更加严格的规定。举凡计划书的发行、股份的分配、业务的开始以及以公司财产进行的抵押，也都规定得更加细密了。虽则对于股份保证承受的规费予以合法化，但是却加以这样的限制，以致股份保证承受人的工作更加繁重。③一年前，公司登记税已经提高。公司创办人和经理人员的这些新的繁重的责任增加了发起方面的困难，尤其是在需要公开募股的时候。发起人赶在新法律于 1901 年 1 月 1 日随着新世纪的到来而生效

之前，迅速将手续办妥，是非常自然的。①因而在 1900 年出现了四千八百五十九个新设立的有限公司，名义股本共达二亿二千一百多万镑。翌年登记数降低了将近三分之一；到 1904 年，数字虽稍有恢复，但名义上创立的资本总额已缩减到九千二百万镑。在此后十年中只有一次重又上升到二亿镑以上，②而 1896—1897 年却平均为三亿镑。对于这种情况，法律只能负一部分责任。经过了九十年代后期的蓬勃活动，要作的事情也所余无几了——在改为有限责任、扩大和合并等方面。那次蓬勃景象是在英格兰银行保持 2％的贴现率达两年有余的一段时期之末到来的。在 1904—1914 年这段期间从来不曾到过2％，而且连 2.5％也是罕见的。在 1908—1909 年的一段八个月的 2.5％之后，公司创立的数目就立即猛升了。③

猛升的只是公司创立的数目；而不是所创立的平均公司的规模。在 1896 年新公司的名义资本总额处于最高峰的那一年，平均每个公司是六万五千镑。1909—1910 年则不过是二万六千五百镑。这种计划的平均规模的减退及时地说明了真正成立并存在下去的那些公司已收资本的平均数额。1885 年这

① 这一段的资料来源是《证券交易所年鉴》、金融报刊和著者的记忆。关于这段时期中央纯药公司的情况和政策的资料无法取得；所知道的只是表面上的事实。

② 本卷，第 274 页，曲线图。

③ 《公司法修正案委员会报告书》（Report of the Company Law AmendmentCommittee），1906 年（第 47

卷，第 199 号），第 5 页。

① 《公司法修正案委员会报告书》（Report of the company Law AmendmentCommitee），1906 年（第 47

卷，第 199 号），第 5 页。

② 1910 年是二亿一千三百万镑。

③ 请与本卷第 30 页和第 274 页上的曲线图作一比较。

类公司的数字是五万四千镑。1896 年仍然是五万四千镑。1906 年是四万九千镑。到 1914 年，则是四万镑略弱。④以有效规模乘现存公司的一条曲线和它们的单纯数字的曲线会是一样地平滑，而并不是很陡峭的。

规模日益减退的这种显然矛盾的情形，既可以由有限责任制的普及于十九世纪中依然保持普通合伙形式的那些越来越小的企业来解释，也同样可以由 1900 年的法律所加诸轻率的公开募股方面的新的和大部分可取的限制来解释。发起人发现“通俗所谓的”① 私营的公司，对他们是合用的。甚至在1890 年，真正组成的公司大约有一半都不曾公开募股。②在 1906 年，地方上一些最大的企业仍然是私营公司；而这种公司的形式——“最现成和最安全的”③形式——多供作推销创造发明和创办新商业冒险的主要工作之用。这种公司的形式终于在 1907 年经由 1908 年 7 月 1 日生效的那项公司条例（爱德

华七世，第 7 年，第 50 章）第 37 节予以承认和规定。④那一年年底在大不列颠作为合法的私营公司而登记的计有一万八千五百五十四家。⑤其中一部分是新成立的，一部分是公司章程已经和新法律定义相吻合的现存公司。⑥此后， 名义上为公共而实质即私营的数以千计的公司，修订了它们的章程，以符合法律规定；私营公司从而变成为希望得到有限责任制利益的中型企业的正规组织形式。1913 年在联合王国登记的七千三百二十一个新有限公司之中，私营的不下六千三百二十八家；在 1913 年公司登记一览表上的所有公司之中， 有四分之三是私营的。几乎所有希奇古怪的东西都在这一类——诸如巴黎的美国蟑螂公司和警钟辛迪加，通用牛轭公司和蔡罗食品公司。⑦

当小公司倍增的时候，大公司变得更大了，而且公共有限责任制的成立和合并也没有停止。但是象九十年代后期那样的任何普通合并运动却没有再出现。在新世纪之初，工业合并正学习着如何经营，其中有一些则改正着它们的错误。在这些合并之外还要加上作为美国侵略（美国侵略一词，虽涵有一定真理，但在 1900 年和 1901 年已变成一句时髦用语）结果的帝国烟草公

司和它的混血儿英美烟草公司。①在 1900 年和 1901 年，约翰·杜克的美国烟草公司和它的同盟者已开始征服世界。美国钢铁公司这个亿万金元的大托拉斯也开始征服世界，但是却远没有那样好的前景。②为了对付 约翰·杜克那个危险的对手，在 1901 年英国烟草业的几乎所有最著名的牌号都参加了帝国

④ 《工商业效率中的因素》（Factors in Industrial and Commercial Efficiency），1927 年版，第 125 页的图表中列举了一些这类的数字。

① 1906 年的《报告书》，第 17 页。

② 本卷，第 253 页。

③ 1906 年的《报告书》，第 17 页。另参阅本卷，第 254 页注。

④ 翌年有一伟大的统一公司条例，爱德华七世，第 8 年，第 69 章。参阅《公司统一法案两院联合审查委员会报告书》（Report of Joint S.C. of Lords and Commonson the Companies Consolidation Bill），1908 年（第7 卷，第 1 号）。

⑤ 《工商业效率中的因素》，第 126 页。

⑥ 此后私营公司是这样一种公司，以本身的章程（甲）限制股份转让的权利；（乙）限制股东的数目不超过五十人；（丙）禁止以任何方法在市场上求售任何股票或债券。

① 本卷，第 61—62 页。

② 《经济学家周刊》，1902 年 10 月 11 日；《我国对外贸易》（“Our Foreign Tra-de”）。另参阅 1901 年的《商业史》，第 1 页。

烟草公司——诸如威尔斯·普莱耶公司、米切耳·希特内特公司以及格拉斯哥混合的巴特勒·史密斯公司等等。翌年奥格登·丘奇曼公司和另一些公司也参加进去。“真正的竞争者”已不复存在。③估计到这个组织的力量以及它的各种牌号对于英国吸烟者的吸引力，美国人让步了，总算让英国市场宁静下来；帝国烟草公司也离开了美国市场。1902 年的英美烟草公司接办了帝国烟草公司和美国烟草公司以及美国烟草公司的联号新泽西的大陆烟草公司、美国雪茄公司和统一烟草公司对联合王国和美国以外所有各地的出口业务。杜克担任了英美烟草公司的董事长，而希格内特家、奥格登家和丘奇曼家则都在董事会中占有席位。

凭借它们保险无虞的市场和莫大的实力，帝国烟草公司和英美烟草公司是完全成功的。到 1914 年，帝国烟草公司已有核定资本一千八百万镑；英美烟草公司则拥有资本一千四百五十万镑；甚至帝国烟草公司的红利扣存普通股票也超过票面价额将近 100％。它是英国最近似真正垄断权的东西。

在重工业，尤其是在兵工企业中，在南非战争时期和以后，股份集中的过程都一直在进行。在维克斯公司并入克来德的比德莫尔（1902 年）和伯肯黑德的坎梅尔斯·莫尔德公司（1903 年）之后，在 1904—1905 年期间有一段停顿。随着 1906—1907 年的活跃，行动重又恢复起来，并且在 1908—1909

年新资本因利率低而易于筹募的时候，仍继续不已。在 1907 年，原为克来德班克造船商的约翰·布朗公司，承受了贝尔法斯特的哈兰·沃尔夫公司的 一部分资本。他们在自己的原料资源之外又在北林肯郡增置了一个铁产地和一对鼓风炉。他们早已同西班牙的铁矿有了利益关系。在 1909 年，他们又买进了一个重要的煤矿，①并且购进了考文垂军械厂的一半股权。同年，坎梅尔斯以二百二十万镑的资本，组织了沃尔金顿钢铁公司，把他们的坎伯兰财产同那些地区的其他三个铁公司合并起来。之后，这时已相当完备并已成定型的大兵工企业，虽在从属性的子弹、枪炮安装和军械公司的包围下，为通过军备竞争而日益接近于战争的这个世界的事务而忙忙碌碌，但只作了一些不重要的增益或添置，正如在维克斯承购电气和军械附件有限公司的全部股票时的情形那样。②

在兵工企业的圈圈以外，在这个世纪初期重工业方面的主要大事就是鲍德温有限公司的创立和内特尔福德公司这个螺钉公司同格拉斯特·基恩公司的合并。两者都发生于 1902 年。鲍德温公司是黑乡和蒙默思的一些铁器和镀锌板制造公司同在格拉摩根拥有煤矿厂、铁矿和鼓风炉的一些企业的一个联合组织。它的所有重要组成单位都早已是有限责任的。在大合并进行时，兼并它们的这个新公司，规模并不大，资本仅仅一百万镑。在另一方面，格斯特·基恩·内特尔福德公司却比布朗公司或坎梅尔·莱尔德公司大些，同阿姆斯特朗·惠特沃思公司以至维克斯公司都相去不远。在 1900 年，道莱斯和加的夫的两个老牌企业，格斯特公司和道莱斯铁公司已经同伯明翰、西布腊

③ 《经济学家周刊》，1902 年 12 月 12 日；《托拉斯制度是贸易上的一个束缚吗？》（“Is the Trust System a Restraint on Trade？”）。

① 多尔顿煤矿总厂的大部分资本。

② 卡特尔：《走上工业联合的倾向》（Carter，The Tendency towards IndustrialCombination），第 81 页中载有使约翰·布朗公司能以在 1913 年生产整艘军舰的那种公司集团的一个完备的说明表。另参阅麦克罗斯

提：《托拉斯运动》，第 2 章。

米季和蒙默思的康布兰的纳特·博尔特特许公司合并，组成为格斯特·基恩公司。①博尔特公司拥有煤矿厂和鼓风炉，并生产多种铁路用材料。道莱斯各公司也有煤矿厂并在西班牙的铁矿中拥有股权。内特尔福德公司生产并出售纯钢，它所生产的螺钉之中有一些是螺栓。所以在某几方面是有竞争的。因而有 1902 年的合并。紧接着则是对另一个著名的煤、铁、钢老牌企业默尔瑟提的克罗谢公司的兼并；在这次兼并之后，进行兼并的这家公司的资本已达四百万镑以上。②

这些各式各样的合并都是在贸易曲线各个不同的点上完成的——在1902 年借款利息并不很低而就业情况日益恶化的时候；在 1907 年国内和国

际活动极其蓬勃的时候；以及在 1909 年借款利息低廉和大量失业的死气沉沉的月份中。在下面发生作用的力量比把表层激成波浪的那些力量更加强大。而在 1910—1913 年最后一次贸易繁荣期间，在失业数字几乎微不足道，现款又因有这样的需要而借息并不低廉，加之资本更源源外流的一个时候，合并计划自然和其他计划一并恢复起来。在南威尔士煤炭业中，托马斯（朗达勋爵）多少年来一直孜孜不倦，先是为了成立一个对各种不同企业限以配额的蒸气煤所有主的卡特尔而努力，既未能达成必要的协议，于是又转而为促成一些合并而努力——始终是为了某种合理化而努力的。既然牢固地奠定在坎布连煤矿厂上，又有遍布在格拉摩根郡各煤谷中的权益，他早在 1913 年就兼并了其他三个重要的煤矿厂而把坎布连变成了一个统一坎布连公司。核定资本是二百万镑。①

一年前，为统一苏格兰制铁和制钢而进行的一系列尝试的最后一次，在面临英格兰和外国竞争的情况下，已经产生了苏格兰钢铁公司。它“行将自1912 年 1 月 1 日起取得十三家韧铁和韧钢制造公司和行号的业务”。②“行号”这个字眼本身和新公司比较小的资本（七百五十万镑和三百万镑的债券） 表明了情况。这项工业，在组织上，比之东北海岸公司和鲁尔公司，举例来说，既多少有点落后，而为进行生产，苏格兰又已丧失它一度拥有的某些地理和地质上的有利条件，现在正试图以合并这种公认的方法来加强工业本身。就这个实例而论，这种方法的效率如何，在 1914 年把冶金工业的整个环境打乱之前，还来不及予以彻底检查。

再稍稍早一点，在 1911 年曾经进行过一次尝试，试图把股份合并和价格管制的原则重新应用到迄今运行得不很好的一种重工业——水泥工业的领

① 纳特·博尔特特许公司是铁加工业最古老的股份公司之一，创立于五十年代。

② 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37—53 页。

① 关于卡特尔计划，参阅托马斯：《煤炭业现状杂记 附为防止过度的竞争并为把价格维持在有利的水平上的一项计划》（Thomas，D.A.，Some Notes on the Pre-Sent Situation of the Coal Trade…with a Plan for the Prevention of Undue Compe- tition and for maintaining Prices at a Remunerative Level） （1896 年版）。在卡特：

《走向工业联合的趋势》，第 288 页中有截至 1913 年为止的情况的一般叙述。参阅杰文斯：《英国煤炭业》， 第 322 页，和纽曼：《英国煤炭工业的经济组织》（Neuman，C.，TheEconomic Organisation of the British Coal Industry）（1934 年版），第 145 页及以下。

② 《证券交易所年鉴》。十年前通过一个苏格兰钢铁制造业者卡特尔来谋求企业联合管制价格的利益的一次尝试已经成为泡影：《一个失败的联合企业》（“A Com- bine that failed”），《经济学家周刊》，1903 年 4 月 25 日。协议是在 1902 年达成的。1903 年初它已不再有效。至于可追溯到 1885 年的前几次尝试， 参阅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66—72 页，和《煤铁业评论》（Iron and Coal Trades Review）的合订本。

域。联合人造水泥公司，这个泰晤士河和米德成的股份合并，自从 1900 年建立以来就没有发给过普通股分文红利。①诚然，普通股在它的资本总额中占不到四分之一；因为它买进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的社债。情况需要救治。在 1910

—1911 年这个公司是由一个非水泥出身的财务主席主持的。②现在他又担任了一个新公司——为把前此同联合水泥相竞争的若干企业合并起来而成立的英国水泥公司（核定资本二百八十万镑）——的董事长。它们不仅仅有一个共同的主持人，而且联合水泥在英国水泥公司中还有“颇为不少的股权”。③ 这种交易关系的建立，无疑部分地说明了联合水泥的普通股何以在 1919 年第

一次上升到了“废纸价格”以上，以及何以在 1913 年发付了第一次普通股的股息。从钢筋混凝上的使用的慢慢发展之中也得到了助益。这项工业的困难之一，一直是既没有象第一次合并时原所希望的那样迅速扩大的需求，而在象 1908—1909 年那样暗淡的年月中更且有缩减之虞。现在却在需求方面展开着一个新的前景。④

在纺织业，在 1902 年棉布即花业者联合公司改组之后，除开在 1904 年一个叫作梳毛业者有限公司的打捞公司承受了约克郡梳毛业者联合公司这只失事船舶的残骸之外，在股份组织方面没有任何重要的发展。这些企业联合学习或练习它们的业务；有时吸收进新的企业或成批的企业。其他纺织企业间或，但难得地采用了有限责任制。在兰开郡，象“奥尔德姆有限公司”那一类的新股份纺绩厂，在贸易兴隆的时候是经常孵化出来的；①但是除开棉纺绩之外，“私营企业对公共公司的比例，在纺织业”“恐怕比在其他任何大行业集团都更高”。②大股份企业和有效的企业联合——诸如科茨公司和曼宁厄姆纺绩之类——得到了扩充，并且在实力方面也有了增长。在二十世纪， 在它们之外又加上了考陶尔德公司，即已经了解如何将纯丝制造的传统经验同人造丝前途的评价混合起来的那个企业。③在 1904 年首先以塞缪尔·考陶

尔德公司的个人名义问世，在 1913 年又稍稍非个人化为考陶尔德有限公司的这个“黑绉纱、女服料和人造丝线”的制造商，核定资本二百五十万镑。因为对丝的喜爱，或看上去象是喜爱之情的力量，比死亡更强大，所以那段死亡的年月将无害于它的前景。

除开二十世纪早期的那个最具有扩张性的公司——利弗兄弟公司——不断扩张的资本外，考陶尔德的二百五十万镑，以及一些纺织和钢铁企业联合的资本，似乎都是适度的。④利弗兄弟公司惯于给自己以财政上的回旋余地。在 1901 年它接收了猴牌皂的布鲁克公司之后，它的核定资本是四百万镑；它

① 本卷，第 289 页。

② 圣·戴维勋爵。

③ 《证券交易所年鉴》。

④ 公司记略，《经济学家周刊》，1909 年 9 月 18 日，那里称之为“失败的企业联合”并且讨论了需求； 在 1913 年 9 月 27 日号中对于如何从“废纸价格”中恢复起来有所评论。

① 中卷，第 187 页及以下。查普曼：《兰开郡的棉纺工业》（1904 年版），第 171 页以下。

② 《战后纺织业报告书》（1918 年），第 113 页。

③ 本卷，第 224 页。查普曼和艾什顿：《主要是纺织工业中的企业的规模》（Chap- man，S.J.and Ashton， T.，“Sizes of businesses mainly in the textile industries”），《统计学报》，1914 年。

④ 本卷，第 327 页。

的认定的资本是一百九十八万五千镑；其中已收的只有一百零七十七万镑。在 1906 年同其他十个肥皂制造业者缔结经营合同时，它受到了一点挫折，至少受到了一点阻碍。肥皂价格应提高到食品杂货零售商的水平。供应消费者的肥皂条应予减轻。浪费在竞争性报纸广告上的款项应该（这是非常正当的） 节省下来。但是这三项建议招致了坚强的反对，而且是如此的坚强，甚至利弗和他的卡特尔都无法招架。何况，它的成员只不过控制了这个行业的三分之二；并且还有一些可以很容易参加进去的潜在竞争者。所以这个经营协定经过三个星期的试验就放弃了。①

在不忽视那些不太公开和不太有挑衅性的协议的机会之下，利弗公司继而重又转向兼并方面。在 1907 年和 1913 年之间，他们买下了维诺利亚公司；

“无敌皂”的赫德森公司；碱业联合公司的肥皂制造部门等等。在 1908—1909 年的贸易清淡时期，他们的进展是“真正惊人的”；②广告又恢复了，人民总是要洗涤的。在 1911 年他们为采伐刚果的棕榈森林，组织了一个辅助企业。

每隔两、三年核定资本就有所提高，最后在 1913 年以一次一千万镑一跃而达到了三千万镑。依照他们的例行方法，他们以不到认定和已收之数的三分之一进行经营；但当时他们还没有对最近核定额的任何部分加以利用。自从这个企业最初作为私营公司登记之日起，至今不过二十三年。利弗象很多较大的实业公司一样，已经变成国际性质的。科茨公司到处皆是。阿姆斯特朗在波朱欧利有一自设的工厂，并自 1904 年起在热那亚的安萨尔杜厂拥有股权。这不过是自有限公司时代以来一种前此已经著名的运筹谋划的两个突出的实例而已。威金逊那位十八世纪的披荆斩棘的铁匠师傅，在法国设有工厂，霍尔登公司那个十九世纪中叶的机器梳毛业者亦复如此。至于一个公司在财政上以英格兰为基地，而其主要活动，自修建铁路直到经营锡矿或种植园，则在其他各地，这却是一个非常古老而又习听惯见的故事。如果不是这样，英国资本的输出就会少得多。但是自从世纪更始前后美国经济大扩张的时候起，国际公司的各种活动都有了肯定的增加。石油与此大有关系；因为石油的运输、貯藏和分配——和煤炭不同——是需要巨额资本的一种业务，并且在这种业务中以经营炼油和或许油井的那些人的联合控制所具有的利益和收益为最大。自八十年代以来，约翰·洛克菲勒一直教导世人以一些这类的东西。但远洋运输不是他的业务；而且在八十年代石油的远洋运输才刚刚采取它的现代形式。阿姆斯特朗公司以一艘附有由船身构成的油槽的船舶下水的那一年是 1886 年，这艘船是“现代油船的直接先驱”；①又过了十年左右，

公司方开始自备正式的油船舰队。在 1896 年和 1902 年之间，在自备油船舰

队的公司之中，有与美孚油公司关系密切的英美油公司和 1897 年的壳牌运输贸易公司，后者是在东方海面从事于石油——当时是照明用油——的运输， 貯藏和销售的企业的一个联合组织。②壳牌火油公司早已在荷属婆罗洲取得了

① 大部分是由于“报纸上可耻的攻击”，其动机是无需说明的，《经济学家周刊》，1910 年 2 月 26 日， 一项回顾过去的引证；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203 页及以下，有在这段插曲发生时所写的一篇极好的叙述。

② 前引《经济学家周刊》。

③ 本卷，第 253 页。

① 哈迪：《散舱货》（Hardy，A.C.， Bulk Cargoes）（1926 年版），第 36 页。

② 哈迪：《油船和海上运输》（Hardy，A.C.，OilShipsand Sea Transport）（1931 年版），第 37 页并散见

石油让与权，并且是也在东方进行生产和分配的英荷石油公司的一个劲敌。因为壳牌火油公司也从黑海装运俄国石油并从加勒比海装运得克萨斯石油， 这就和石油界的所有巨头发生了接触，对于一个石油公司而言就无异是说发生了冲突。①在俄国油田上有不少英法资本，因而那里原来只是生产者的企业也变成了炼油商和出口商。②

到 1902 年，经过一段长期的商战之后——“为期差不多十年的一次价格战”③——壳牌火油公司、英荷石油公司和代表高加索利益集团的罗思柴耳德的巴黎办事处签订了一项合同，这项合同导致了这三个集团所共同建立的亚细亚煤油公司，来执行这项合同的销售协定。四年之后，英荷石油公司和壳牌火油公司的结合甚至更加密切了，而英荷石油公司取得了“实际的业务控制权”。④旧公司依然存在，两家新公司又复成立；于是开始了错综复杂的协议和再协议、股份交换和控制公司的一段时期。以英格兰为所在地的那个实力雄厚的小小英荷石油公司集团，其势力基本上已经遍及于用油世界的大部分地区——以在近东和远东的势力为最大，虽则并不以这两个地区为限。

在 1901 年，威特门·皮尔逊这位承继十九世纪英国大承包商衣钵的最后一人，由于一个偶然的机会同他的企业正进行铁路修筑的所在地墨西哥油田发生了接触。他也因而和在墨西哥垄断石油零售业务达三十年之久的一家美国公司发生了冲突。真正的斗争有十年之久，而且据说手段极其卑鄙。为了赢得胜利，皮尔逊发现非自行掌握石油的生产、精炼和分配不可。他担负了拓荒者所付的代价：他的墨西哥鹰牌石油公司在 1910 年问世。在 1912 年鹰牌石油运输公司和进行分配工作的英墨煤油公司相继出现。翌年他以他的企业求售于英国海军部，索价五百万耪；海军部予以拒绝。①除价格方面的考虑外，对于英国在墨西哥维持一个石油基地的作法，不但有基于战略原因的严重反对意见，而且有基于政治原因的更加严重的反对意见。而一个比较安全的、在政治上的吸引力大得多的可采择的基地已经在望了。

在 1909 年，经过为谋求一个外国的，在目前场合下一个东方国家的让与权而照例有的长期谈判和预备公司的组织之后，英波石油公司创办了起来。根据海军部的一项大胆决定，英国政府依照乔治五世，第 4 年和第 5 年，第

37 章，1914 年的《英波石油公司（资本取得）条例》的规定变成这家公司的股东。②海军部得到了远离任何大国海军基地的一个石油基地，并且取得了对油价的某种控制权。这只是自从伊丽莎白女王投资于德雷克捕掠商船的出航

各页。在 1897 年壳牌公司有了蒸气油船；但是在 1902 年英美油公司还在订购“油帆船”，直到 1911 年才开始把它们卖掉。

① 参阅马克斯·塞缪尔爵士在 1903 年公司股东大会上的致词，《经济学家周刊》，1903 年 12 月 26 日。

② 即如俄国石油和液体燃料公司和巴库俄国煤油公司。

③ 马克斯·塞缪尔语，前引《经济学家周刊》。

④ 录自壳牌公司的记述，1914 年的《证券交易所年鉴》。

① 斯彭德：《威特门·皮尔逊，第一代考德雷子爵》（Spender，J.A.，WeetmanPe-arson，First Viscount Cowdray）

（1930 年版），第 149—204 页；亨德里克：《沃尔特·佩奇生平和函札》（Hendrick，B.J.，

TheLifeandLettersofWalterH.Page），第 1 卷，第 175 页及以下；阿累维：《英国人民史》，结论（1932 年

版），第 2 卷，第 588 页。

② 丘吉尔，温斯顿：《世界危机》（Churchill，Winston，S.，TheWorldCrisis），第 1 卷，第 132—134、172

页（1923 年版）；阿累维：前引书。

和她臣民的其他事业，或英王查尔斯一世投资于对华商业冒险以来，英王第二次或第三次在一个股份公司中取得了股权。③最适当不过的是，由泛世界公司具体表现出来的泛世界石油势力同一个帝国政府发生了密切的接触。

除开迪斯雷利购买苏彝士运河股票的先例外，还有一个比较近的半先例。当 1902 年新泽西国际商轮公司收买英美各航运公司时①——当时所有这些航运公司都是股份公司——4 月间所公布的白星轮船公司虽不改为美国旗号但将移交美国人管理的通告，使公众和政府都为之惶惶不安。同邱纳德轮船公司在进行交涉，原是知道的；但是向他们提出了高出他们股票市价 80％ 的给价，当时也许并不知道。政府决定制止出售；结果是给予邱纳德一笔著名的二百六十万镑的贷款，以供建造两艘快速邮船之用，并应允每年给予十五万镑的一笔补贴。这是普通邮船补贴以外的额外补贴，是为了换取其英国性质得到了保障的这家公司承允不使英国人民担负过高的运费或受到不利的差别待遇，并承允在紧急关头将邱纳德全部船队交由政府任意支配而给予的。②这样，已经终止的一次战争的闪光和地平线上的另一次战争的闪光，就使得公司和国家的界线难以认清了。

经营主要食品的国际公司还没有引起政府的公开注意，这或许是因为大多数经营食品的贸易——最重要的是粮食贸易——直到十九世纪之末还显见是个人主义的。但是在食品必须作加工处理时，却有了一个大规模经营的明显范畴——正如芝加哥肉类罐头行所表明的那样。冷藏的发展和自八十年代以来英国肉类市场从美国支配势力下的解放，是和实力雄厚的英国肉类加工公司的兴起恰好同时，这类公司可以联合冷藏公司为代表。③以相当适中的一笔资本，作为利物浦联合冷藏公司而创立于 1897 年以争取维斯蒂兄弟公司的

业务的这家公司，到 1903 年已经在它的名称上删去了利物浦一词。经过

1906、1911 年和 1913 年的兼并和扩张，在 1914 年它已经拥有一百六十万镑的核定资本，连同它的发祥地阿根廷至阿斯特拉罕和汉口的一系列冷藏设备或冷藏计划。①

除开啤酒酿制业之外，只有一种类型的业务，其股份组织的发展，可以丝毫不爽地追踪溯迹——一直到底。这就是历史上联合起来的银行业务。在这方面国家很早就给股份组织以鼓励；而且到了如此程度，以致在 1862 年有

③ 关于伊丽莎白女王，参阅斯科特：《截至 1720 年为止的股份公司》（Scott，W.R.，Joint- stockCompaniesto1720），第 1 卷，第 30、60、70、74 页及以下；关于查尔斯一世，参阅马士：《东印度公司的对华贸易》，第 1 卷，第 15 页。

① 本卷，第 61 页。

② 奥哈根：《生活片断》，第 1 卷，第 386 页中写道，他“被要求设法”按照牌价“收购丘纳德”。他未能作到，后来发现是政府把他击败了。故事的其余部分在道格拉斯：《远洋贸易和航运》（Douglas，O.， Ocean Trade and shipping）（ 1914 年版），第 57 页及以下，和麦克罗斯提：前引书，第 307 页等处可以看到。既然公司的资本增加了二十镑，而以新股票指定给政府，那么这或许可以视为政府持有股票的一个十足的先例，而不仅仅是一个半先例。这笔交易是由 1904 年的丘纳德合同条例（爱德华七世，第 4 年，第

22 章）给以法律效力的。

③ 参阅本卷，第 231 页和中卷，第 125 页。

① 1897 年的核定资本是十万镑。汉口的冷藏工厂是和国际出口公司一起购买的；阿斯特拉罕的冷藏工厂在

1914 年却还是一个方案。事实取材于《证券交易所年鉴》。

限责任法立为法典不到两三年的工夫，有远见的人就认为所有现行私营银行同实力雄厚的股份银行合并已经成为“一个单纯的时间问题”。②这种预测是合理的，因为在作这种预测的时候，私营银行在苏格兰早已绝迹；③并在英格兰和威尔士的股份银行合法化以后的四十年中，它们已经兼并了一百二十九个私营银行。④恰巧在此后二十年中（1865—1885 年），兼并率减缓到了仅仅每年二又四分之一的平均数；而在 1885—1886 年这两年中只有一家私营银行被一个股份银行合并。但是私营银行始终同私营银行进行着合并，股份银行始终同股份银行进行着合并。在截至 1885 年为止的二十年中，所有各种合并平均为大约每年五起。然而在八十年代中期，英格兰和威尔士的银行体系中仍包含有个别的股份银行大约一百二十家和各种不同的私营银行大约二百五十家，其中根据皮尔的银行握有纸币发行权的在八、九十家之间。

在 1886—1887 年，这三百七十家左右个别企业共总有二千五百至二千七百个银行机构，包括总行和最小的代理机构在内。①其中两个拥有分支机构一百五十个以上，另七个在五十和一百之间。当时这些数字似乎很高。二十八年之后则存在有整整七千个银行机构。有二十家股份银行各拥有分支机构一百个以上；其中有三家各拥有五百个以上。最大的一家，伦敦城·米德兰银行则拥有七百多个。有十二家依照分行制经营的较小的纯地方性股份银行残存下来——这些，连同英格兰银行，就构成了英格兰股份银行的整个名单； 虽然还有八、九家列为无分支机构的股份银行的企业。最后这几家则是一个大杂烩，自巴林兄弟公司为打捞失事船货而在 1890 年创立的那个企业，经由从旧式私营银行变成无限公司的库茨公司和格林·米尔斯·柯里公司，直到少数几个无关重要的资力薄弱的或靠不住的公司。②

八十年代的二百五十家私营银行（其中至少有五分之四曾经是普通的存款银行）已经缩减到一打多一点点。就整个地方而言，私营存款银行已经绝迹；伦敦私营银行制度的这些少数古老的、光荣的残余不过等待着现已毫无疑问的为期不远的寿终正寝而已。在此后不到十年的工夫，其中几乎无一幸免。

在苏格兰，除开银行机构数目的增长比它们所服务的人口的增长稍稍快一点，以及很小规模的合并之外，情况全然不同。远在 1872 年，当英格兰每一万二千八百人只有一个银行机构时，苏格兰就每四千一百三十七人有一个。在 1901 年，苏格兰是四千零八十八人一个，1911 年是三千八百八十人一个。英格兰从未接近到这样的数字；但是由于它为苏格兰的例行办法所同化，以致到 1914 年已经为它的人口每五千一百五十人供备一个机构了。至于

苏格兰的银行，在 1864 年计有十三家，全部是股份组织，在 1886 年计有十

家，在 1914 年共有九家。唯一的变化就是在 1886 年的一览表上有两家银行

② 马丁书（1865 年版），第 186 页，转引于赛克斯，《1825—1924 年英国银行业务的合并运动》（Sykes，

J.，TheAmalgamationMovementinBritishBanking，1825—1924）（1926 年版），第 32 页。

③ 上卷，第 336 页；中卷，第 435 页。

④ 兼并的统计数字见赛克斯：前引书，附录 1。

① 我计算 1887 年的数字是二千五百三十三（中卷，第 342 页注①）；赛克斯计算 1886 年的数字是二千七百一十六；《经济学家周刊》大概是因为略去了代理机构而所举的数字更低。但是因为数字逐月变动，所以绝对的准确性是不重要的。

② 数字取材于《银行家年鉴》，《经济学家周刊》的年度银行数字和赛克斯：前引书。

被邻号合并，两家实力最薄弱的银行——一家是已收资本二十五万二千镑的城郡银行，一家是资本十五万镑的卡利多尼亚银行。此外则是一个无所谓的机构的诞生。1886 年的十家现存银行平均各有分支机构刚刚不到一百个， 1914 年的八家刚刚不到一百五十个。概括地说，这些银行无论是就分支行的数目、已付资本或资产总额来衡量，都是在同等的水平上；并且多少年来一直是在异常密切的联系之中经营的。“可庆幸的是那种没有年鉴的银行制度”，它们的历史家在 1902 年谈到过去十八年曾经这样写道。在 1914 年他也会用同一调子来写的。①

照苏格兰的眼光来看，也许照历史的眼光来看，英格兰只不过是把一种无可避免的、健全的发展推向更接近于完善的阶段，而那种发展却被它无可救药的保守主义一直拖延到了八十年代。但即使这种发展是无可避免的（虽则绝对无可避免的事物甚至在经济史上也不多见），它的确切的日期也不是。首先它肯定是受到了巴林危机的影响，而巴林危机却没有什么无可避免之可言。巴林公司不是普通的银行家，但是却没有一个银行的牌号更为人所熟知。如果他们不可靠还有谁可靠呢？政治家兼实业家的戈申对公众说，私营银行是在储备不充分的基础上经营的。①因为其中仍然有很多不公布它们的帐目， 这就使它们的顾客很容易往最坏方面设想了。虽然没有挤兑，没有恐慌—— 顾客并没有抛弃它们；但是私营银行家却对自己渐渐失去信心。“公众对一切银行机构的批评已经激烈得多了”，他们的协会会长在 1891 年对他们这样说。业务“已经大大地改变了旧日轻松愉快的性质：私营银行颇有黄金时代已成过去之威。它毗邻的大股份银行夺去了它的光辉，并使它惴惴不安⋯⋯”：“公众心理上所产生的要求巨额储备和公布贷借对照表的愿望将驱使一些私营银行家去采用股份银行的习惯，并将另一些魄力差的人驱进合并的避难港中。”②

很多私营银行家似乎都缺乏这种魄力。所以那一年有二十四起私营银行的合并，不是彼此合并就是同股份银行合并。在仅仅一年之内商妥的合并有如此之多是空前绝后的。

股份银行同股份银行的合并也有三起；因为小的地方银行已日暮途穷， 而不论它的组织形式如何；而且伦敦的银行，不论是股份的还是私营的，也逐渐并入地方银行的更大野心和更积极的创立之中。①其分支机构早已遍布于

① 克尔：《苏格兰银行史》（Kerr，A.W.，History of Bankingin Scotland）（1902 年，第 2 版），第 321 页。关于统计数字，见《银行年鉴》；《经济学家周刊》，银行数字；赛克斯：前引书，第 113 页（英格兰和威尔士）；雅菲：《英国银行的性质》（Joffé， DieEnglischen Bankwesen）〔施默勒：《研究》

（Schmoller'sForshungen），1904 年版〕，第 235 页。城郡银行和卡利多尼亚银行是在 1902 年以后被吞并的。

① 戈申：《论文和演讲集》（Goschen，Essaysand Addresses），第 106 页。另参阅雅菲：前引书，第 45—46、196 页。

② 国会议员托马斯·索尔特语，见《银行家协会杂志》（J.oftheInst.ofBan-kers），1891 年 12 月；也转引赛克斯：前引书，第 51 页。雅菲：前引书：“Von nun an wardas Vertrauen des Publikums in die Privatbanken v(llig geschwunden”（从这时起公众对私营银行的信任已渐渐消失）（第 192 页）云云却是条顿式的过分强调。

① 格雷戈里：《历经一个世纪之久的威斯敏斯特银行》（Gregory，T.E.，TheWest-minster Bank through a Century）（1936 年版），第 1 卷，第 235 页；威瑟斯： 《1833—1933 年的国民地方银行》（Withers，H.，

米德兰以外很多地区的伯明翰·米德兰银行接办伦敦中央银行而变成伦敦·米德兰银行，恰恰是在 1891 年。②七年之后，它重又取得了伦敦城银行，因而

在它的名称上在伦敦一词之后又加了一个城字。一年前，在 1897 年，它的一般经营管理已经由霍尔登接手，对于此后二十五年银行业的竞争和合并的步调以及往往产生的轻率，霍尔登比任何一个人都负责独多。

来自米德兰的另一家银行，扩张性的、管理着很多分支机构的劳埃德银行，早已开设于伦敦：在 1884 年已经吞并了博赞克特·索尔特公司和巴内特·霍尔公司这些伦敦的陈年老号。劳埃德银行不过是仿效远在二十年前牺牲本身的发行权来获致一个伦敦办事处时的国民地方银行以及苏格兰国民银行所树立的那个先例而已。到了 1883 年既然苏格兰的所有重要银行都在伦敦设有机构，那么地方银行也就不乏先例了。③

撇开私营银行家的缺乏魄力，撇开野心勃勃的总经理缺乏对规模的贪求不谈，在工商业单位及其业务上的需要随着股份组织的发展而日益扩大的时候，反对小银行单位的继续存在是有明确的经济论据的。“我们不得不拒绝力有未逮的许多业务”，一家小银行的董事长在 1901 年向他的股东证明合并有正当理由时这样说。①这是一个有充分理由的辩解。十九世纪后期的银行需要一定的规模和各式各样的客户——农业的和工业的；长期存户和周期的但经认可的透支户；以及不大会在财政上同时受到同样影响的来自各种不同行业、职业和地方的人们。一个苏格兰人也许早已认识到了健全的银行业非具备这些条件不可，并且苏格兰银行业也已经具备了这些条件。

在 1891 年至 1902 年这十一年之中，计有银行合并一百一十四起，恰与工业中的大合并同在一个时期。银行已经作出了榜样。现在它们正在当令。伦敦股份机构已向外推广，以抵销地方企业的所谓向内推广。这些银行互争势力，互争地盘；无疑对单纯的名望的考虑和浅薄的好大喜功的心理开始发生了影响。

在这期间私营银行家最最有企业心的都在进行托马斯·索尔特在 1891 年所期待的那两件事情；他们既“采取股份银行的习惯”，也投身于“合并的避难港”。其中一个比较小的集团是在那一年的当年采取行动的。伦敦、南部和西南部的七个银行家集合起来——依然是私营的——并立即开始公布资产负债表。②但这段故事中的突出的插曲是 1896 年巴克利银行的创立和

1902 年伦敦联合·斯密银行的创立。巴克利银行及时地把教友派银行业一百年来的几乎全部光荣传统都汇集在自己身上。③它的十五个原有组成行号（全部是私营的）沿着英格兰的东侧，自布赖顿，经由伦敦城，进入东安格利亚

TheNationalProvincialBank，1833—1933）（1933 年版），第 79—80 页；克里克和沃兹沃思：《一百年来的股份银行》（Crick，w.F.and Wadsworth，J.E.，AHundredYearsofJoint-StockBanking）（1936 年版），第313 页及以下；《劳埃德有限银行的历史和进展》 （Lloyds Bank Limited，its Historyand Progress）（1914 年版）；和赛克斯：前引书，散见各页。

② 米德兰银行想进入伦敦之心是如此之切，以致“强加条件的”是——小得多的——中央银行。克里克和沃兹沃思：前引书，第 312 页。

③ 中卷，第 437—438 页。但是苏格兰人并没有吞并伦敦的任何银行。

① 巴金汉郡·牛津郡银行的董事长，转引于赛克斯：前引书，第 59 页。

② 赛克斯：前引书，第 51 页。

③ 马修斯和塔克：《巴克利银行史》（1926 年版）。

——在那里它们以格尼银行为基础，实力特别雄厚——而直抵斯卡尔布勒和达林敦，并在这里同其他地方比较缺少的纯粹十九世纪的工业制度发生了接触。但是保护本乡农村区域不受工业制度中繁殖起来的“■鱼似的”①股份公司侵犯的意愿，对于巴克利银行的组织者来说，比资助工业以渔利的任何渴望都更为重要。不同于他们的先辈，他们登记作为一个股份公司；并且由于他们大多数的组成银行已经采取了分支行制度，而且其中有一些是由来已久的，②所以他们一上来就拥有分支机构不下一百八十处。共姓氏在十五个联号的牌号上常常出现的巴克利家、贝文家、戈斯林家、格尼家和塔克家当中一连串的互相联姻，无疑是有助于这次合并的。

到 1902 年，几个比较殷实的教友派人物和若干地方性股份银行已经参加了巴克利银行。他们的分支机构增加到了三百一十一处，这是只低于伦敦城·米德兰银行的四百三十二处和劳埃德银行的三百九十二处的一个数字， 后两个银行都一直进行着疯狂的扩张和合并。

伦敦联合·斯密银行起初并不是这样广泛分布的。它只有五十三个分支机构。但是它的单位都是资力非常雄厚的。伦巴街的斯密·佩恩·斯密银行拥有银行清算所隔壁的行址。③联合银行是在 1839 年作为一个无限银行创办

起来的，但是象其他银行一样，已经在 1882 年无限责任的格拉斯哥城银行遭到灾祸之后登记为有限公司。④诺丁汉、德尔比、纽瓦克、林肯和赫尔各地的斯密银行拥有一个农工商业巧妙混合起来的势力范围。联合银行——迄当时为止——“一个纯粹的伦敦机构”①——现在买下了所有的这一切，连同它们的二十五个分支机构。“起初存在于地方银行的主动权”，一位外国观察家这样指出，已经部分地转移到伦敦的银行手里。在全国范围内，合并和“有限责任化”的过程已经进展到这样的程度，以致在 1902—1903 年他可以说英格兰银行制度的基础已经“完全改变”。②他说在此后几年之中在大银行之间将有一场斗争，然后在少数大致势均力敌的机构之间才会有象苏格兰那样的某种均衡，或地域性的划分。

他说得不错，并且在业务推行区域彼此重叠的银行合并时，或者在一个大征服者只是因为另一个大征服者已经这样作而认为在银行原已很多的煤城或棉市开业是事关声誉的问题时，斗争导致了不少叠床架屋的浪费情形。但是只有在棉市——在曼彻斯特和利物浦——才遭到任何积极有效的反对。后来知名的五大银行没有一家是从兰开郡勃兴起来的。所以他们都是外行。更

① 菲利普斯：《诺桑伯兰、达拉姆和北约克郡的银行史》（1894 年版），第 117 页用于国民地方银行的字眼。

② 参阅中卷，第 435 页。

③ 参阅伊斯顿：《一家银行的历史》，斯密·佩恩·斯密银行（1903 年版），和上卷，第 354 页；《国家货币调查委员会》（National Monetary Commission）（美国）；《银行业访问记》 （Banking Interviews）

（1910 年版）；同伦敦联合·斯密银行的费利克斯·舒斯特爵士的会见。 （1918 年联合银行同国民地方银行合并。）

④ 中卷，第 486 页。

① 《银行业访问记》，第 35 页。

② 雅菲：前引书，第 191 页。

③ 关于这种竞争的浪费程度，参阅《财政部银行合并委员会报告书》（Report ofthe Treasury Committee on Bank Amalgamations），1918 年（第 6 卷，第 333 号），第 3 页。

糟的是，如今他们都是伦敦人。他们不可能了解棉业。（但他们似乎正在弄懂毛纺和钢铁。）在 1904 年兰开郡的两家股份银行合并时，董事们向公众保证，负责人员将完全是当地人士，也就是说熟习情况的。而同一年在第三家商定并入劳埃德银行时，反对是如此激烈，以致不久之后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六年之后，一个类似的方案，寿命却更要短些。私营银行在兰开郡早已绝迹；但是一批拥有约克郡和其他联系的兰开郡特殊股份银行却残存下来了，其中有五个实力非常雄厚并且配备有适当的分支机构。①其中有一个是在英格兰设立分支机构的先驱。②也许兰开郡是对的；但是它以英格兰昨天所考虑的来考虑今天的银行却多少有一点不祥之兆。③

兰开郡所以反对，不但是由于担心来自不了解棉业情况的伦敦方面的经营管理，而且是——或许更加是——由于担心可能太官僚主义和太死板的一种经营管理，并担心可能终于变成为，用业务上的用语来说，非竞争性的一种银行制度，象在苏格兰一样。在苏格兰，一位公正的英格兰观察家写道， “银行寥寥几家，团结得象一个水泼不进的集团；它们对于它们所许给存户的利息，它们所凭以进行垫付和贴现的利率，以及它们为客户办理业务所订的条件和所取的佣金，都是绝对而武断地一致照办的”。他认为这种一致性“从英格兰的观点来看几乎是难以置信的”。④兰开郡想两有取舍。它不欢喜苏格兰银行机构的售价标准化，却很欢喜苏格兰银行家“宁愿考虑申请人的个人地位而不考虑他提交作为垫款抵押品的动产或票据”的作法。⑤这种习惯在苏格兰自从凭正式保结进行私人垫付的早年起一直残存至今；在北英格兰的银行业务中也曾经以一种基于私人担保的透支的形式风行一时，而“特别是曼彻斯特”。①

合并运动迄今还没有产生出一致性或是一个“水泼不进的集团”，象英格兰人所“难以置信”和英格兰各银行为业务进行的奋斗所表明的那样。两、三年前，一个外国人对于合并后的地方银行特性的残存获有深刻即象。② 在1909—1910 年地方惯例“的确不胜其”花样繁多。③但不妨称之为伦敦惯例的事物确有蔓延的倾向——即对往来存款的结余不计利息和只凭慎审考虑的附属担保品进行垫付。“要求和取得凭以进行垫款的抵押品在这个地方更加习以为常得多了”，伦敦联合·斯密银行的董事长在 1909 年这样说。④而其所以然的主要原因，他不但举出了大银行的“更加严格的章程”，兰开郡非常厌恶的这种东西，而且举出了“无限责任合伙⋯⋯的一变⋯⋯而为在外界

① 其中原为沃临顿的私营银行而在 1865 年改为有限公司的帕尔银行在 1918 年并入威斯敏斯特银行。格雷戈里：《威斯敏斯特银行》 （Gregory，The WestminsterBank），第 2 卷，第 24 页及以下。

② 曼彻斯特·利物浦区银行。参阅上卷，第 349—350 页；中卷，第 434—435 页。

③ 兰开郡的故事扼述于赛克斯：前引书，第 65—66 页。另参阅《曼彻斯特卫报》合订本。

④ 威瑟斯，哈特利：《英格兰银行制度》（Withers，Hartley，The English BankingSystem）（国家货币调查委员会），第 49 页；另参阅苏格兰皇家银行的亚当·泰特的谈话，见《银行业访问记》，第 137 页。

⑤ 威瑟斯论苏格兰，《英格兰银行制度》，第 43 页。

① 费利克斯，舒斯特语，《银行业访问记》，第 43 页。著者所认识的曼彻斯特商人对于这类透支的任何减损都很会感到愤慨。参阅中卷，第 421 页。

② 雅菲：前引书，第 41 页。

③ 费利克斯，舒斯特语，前引书，第 43 页。

④ 同上书。

往往发行债券的有限责任公司”。“银行家或其他任何债权人的地位”，他补充说，“变得全然不同了”。这是对于拥有债券发行权的股份有限公司的推广在银行业和工业中所造成的新情况的一个内行的总结。

各大银行正从它们的伦敦总行起逐渐扩大它们的职能。股份银行办理承兑业务已有多年，苏格兰人在这方面正如在其他大多数新设施方面一样一直是开风气之先的。⑤现在银行所承办的这种业务更加多了；因为它们“地位之高⋯⋯和它们以未收股款的形式所握有的储备资源之巨，”使“它们的承兑票据〔成为〕一种异常良好的信用工具”。⑥它们在票据承兑领域中的势力有了进一步增长，这是多少有点畸形的，因为通过充当它们相与竞争的私营承兑行号的银行家的角色，它们帮同决定了这些竞争者的业务的总量。

一种完全新颖的职能，经营外汇的职能，是以 1905 年伦敦城·米德兰银行外汇部的开幕为嚆矢。1907 年伦敦郡银行步其后尘。1913 年劳埃德银行更迈进一步，在巴黎开设了一个分行。①外汇经营迄当时为止一直是委诸金融行号和六、七十家外国银行的驻伦敦机构，自里昂银行和德意志银行的驻伦敦机构起直至等而下之的机构。英国股份银行为染指这项业务而同外国人展开的竞争是一个显著的、诚然为时已晚的活力的象征；但是在金融业的保守分子之中也还有人不以为然。据认为笨工匠还是以墨守英国老法，莫调新花样为是。②

在这期间，英国股份银行制度很慢很慢地变得比较有凝聚力了。英格兰银行总裁号召全体金融界共同商讨巴林危机的作法已经指出了方向。③我们不能再象在 1879 年所说的那样，在恐慌的时候，伦巴街上没有一家“会拿手头的现款去支持它的邻号或以消息给以帮助”了④。在九十年代后期，二十五年前使白哲特大伤脑筋的那个银行储备问题，重又表面化了。难道这些新的巨型银行——现在是全国性机构——甚至使英格兰银行都多少有点暗然失色吗？难道它们永远依存于一个现金和黄金的薄弱的单一储备吗？①反应是迟缓的，但终于到来了，虽则就迄今所知道的来说，只是见诸 1907 年的美国危机以后，在危机时期美国在不到六十天的工夫就从伦敦提去一千七百万镑黄金，而英格兰银行不到两个星期的工夫就把贴现率从 4.5％提高到 7％。②到1911 年某大银行的董事长提醒他的股东说，在前一年中，英格兰银行所持有

的黄金比 1896 年以来的任何一年都多。在他讲话的时候，持有额已经降低了二百万镑。所以他补充说——“应该知道，所有大银行都一直在大幅度地增加它们的黄金储存⋯⋯以致⋯⋯我们持有的黄金和纸币超过零星需要好几百

⑤ 中卷，第 443 页。

⑥ 威瑟斯：前引书，第 40 页；另参阅中卷，第 449 页。

① 赛克斯：前引书，第 170 页；克里克和沃兹沃思：《一百年来的股份银行》，第 338 页。

② 威瑟斯：前引书，第 40 页。

③ 本卷，第 17—18 页；第 30 页曲线图；另参阅鲍威尔：《伦敦金融市场的演进》（Powell，E.T.，The evolution of the London Money Market） （1915 年版），第 637 页。金：《伦敦贴现市场的历史》（King，W.T.C.， HistoryoftheLondonDiscountMarket）（1936 年版），第 310 页及以下。

④ 艾利斯：《市场波动的说明》，转引于中卷，第 440 页。

① 参阅波纳尔：《银行储备》（Pownall，G.H.，“BankReserves”）《经济季刊》， 1899 年。

② 本卷，第 75 页。

万之多，在任何重大紧急关头，除英格兰银行持有的黄金外，还将有股份银行所持有的这若干百万黄金可供利用。”③大多数银行都非常谨慎而不说出究竟有若干百万，但是在 1914 年，米德兰银行的爱德华·霍尔顿透露出在他的

钱柜和保险库中共有八百万。几年之前，在 1905 年 12 月，英格兰银行曾经采取一个非常的步骤。在由于法汇下跌，黄金向大陆的流失已岌岌可危的时候，董事们曾“就商于参加清算的主要银行，要求它们合作⋯⋯把剩余的货币从市场中抽出，按抵利率存放在英格兰银行”。⑤它们照办了，低利贷款从而受到遏制。英格兰银行继而提高了它的垫款的利率，“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在 1906 年 1 月，又如法炮制了一次。“英格兰银行同重要银行家愈合作，对每个人就愈为有利”，说明这些措施的这位董事长补充说。紧接着这项合作措施之后，在 1911 年 7 月 21 日，英格兰银行总裁在刚刚发表了“艾加迪尔” 谈话的财政大臣面前发言时，宣布英格兰银行董事和清算银行代表季度会议的协定已经圆满达成。他认为这种会议是有用的，虽则“也许难得有一次有重要性的问题需要讨论”。①差一个月不到三年之后，在银行家之间出现了一些需要讨论的重要问题。所好的是它们的关系已经变得更加密切而英国银行制度也变得更加有凝聚性了。

渐渐占领了几乎整个银行领域的股份公司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它对工商业日常活动的经济领域的征服——除开土地本身和公共机关所主有的街道及其他事物。举凡运河、铁路和很多的电车；船坞和港口——除非它们象某些电车那样，现在还是公共或半公共财产——大部分的往来船舶和最大的航运公司；海底电线和马科尼的新无线电台；不属于地方当局的煤气厂、自来水厂和电力供应厂的那个非常重要的类别，以及直到 1911 年为止的整个电话系统；连同除劳埃德私营海上保险以外的各种形式的银行和保险；甚至国家已开始试办的社会保险的大部分②——举凡这些主要的资本财产和公用事业都是以股份和有限责任的形式所主有或经营管理的。没有这个制度，没有在英国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条件下所想象不到的普遍的国营企业制度，其中大部分是不可能存在的。它们所以能存在和成长，是经过了一番设计和发展，并且一直是很合用的。

在这期间在工商业日常活动的整个背景上占主导地位的这个制度，已经一年比一年广泛地应用于那种活动本身的单位了。到 1914 年，大多数比较大的工业单位和很多比较小的工业单位都是有限公司。大商号，特别是出口商号，即装货人，则比较常常保有旧式的合伙组织形式。但是部分地因为巨型工业公司和企业联合以及连锁商店的勃兴，单纯商人的相对重要性已不复旧观了。连锁商店直接同生产者接头。有些生产者，象科茨公司和利斯特公司

③ 巴克利银行董事长在 1911 年 7 月 20 日举行的股东大会上的讲话（股东大会的《报告书》）。

④ 克里克和沃兹沃思：《一百年来的股份银行》，第 442 页。在 1910—1914 年英格兰银行自三千万镑提高

到四千万镑。在 1914 年 7 月它拥有三千八、九百万镑。

⑤ 菲利普斯，1906 年 1 月 26 日对劳埃德银行股东的致词，转引于鲍威尔：前引书，第 651—652 页；塞耶斯：《英格兰银行的业务，1890—1913 年》（Sayers，R.S.，Bankof England Operations，1890—1913）（1936 年版），第 37 页，和本卷，第 72 页。

① 《泰晤士报》，7 月 22 日；另参阅丘吉尔，温斯顿：《世界危机》，第 1 卷，第 47 页。

② 作为核定的社团，其中有一些是股份公司，见本卷，第 517 页。

之类，则甚至直接同小商店交往；而且在某些行业或某些行业的某些部门中， 生产和分配是正式联系起来的。甚至就出口而论，科茨公司、利斯特公司、阿姆斯特朗公司或帝国烟草公司都不大利用装货人；虽则细纱纺绩者联合公司和布莱德福染坊业者联合公司还是利用的。

英国究竟变成为怎样程度的一个股东的国家，实无法断定。如果把合作社股东也包括在内，象未始不可以的那样，尽管他们的平均持有额是那样小而形式又那样特殊，程度就很可观了；因为合作社社员有大约三百万之多。个别的铁路持有权恐怕有九十万上下，银行持有权或许有三十万。①十二年之后，在 1914 年所有依然存在的最大的工业和商业公司之中有七家共有股东三十八万五千五百人。自拥有股东十万零七千名的帝国烟草公司，股东七万名的维克斯公司，到股东一万四千名的丘纳德公司各不等。②在合作社股东和真正股份公司股东之间没有多少重叠，虽则在合作社和奥尔德姆有限公司的发祥地南兰开郡无疑是有一些的。在股份公司股东之中重叠却很多：巴克利银行或米德兰铁路这两个单位的股东不身兼其他任何单位股东的，人数一定是无足轻重的。名副其实的股东的人数也许不会比 1913—1914 年的一百多万所得税纳税人更多；①虽则铁路股东的数字，尽管其中有重叠——因为很多人兼有米德兰铁路和大西铁路的股票——也足以表明持有任何一种股票的人或多少享有一些股息的人的数字可能大得多。所有这些都不过是揣测之词，都是不肯定的。②我们所能有相当把握说的至多只是股票持有集团比合作社社员集团要小些，也许小得多。

缺席股东的合法所有权和董事、经理及其他领薪人员的有效管理之间的逐渐扩大的鸿沟，是人人注意并且是很多人引以为憾的。创立大企业、甚至创立大企业联合的具有行政才干的人，偶或也能使他们的个性得到彻底的发扬。这种情况必然是例外。一般有限责任时代的巨型企业，象它以前的铁路公司一样，通常使官僚主义的组织得到发扬；如果想要不陷于官僚主义的僵硬状态的话，它就不能不以政府为借鉴，并技巧地避免政府所犯的错误，而学习如何招募和训练它的经理人员。有一些学会了，有一些却没有学习。

所有这一切是如此真实，如此明显，以致在回顾自一切企业都可以实行有限责任制以来的这半个世纪中，私营组织向股份组织转变的经济社会重要性时，有张大其词的危险。私营公司直到 1907 年终于为法律所承认以前的涌现和继续存在以及被承认以后的非常广泛的应用，可以表明它是如何适合英国的商业习惯和条件；①而在私营公司中，所有权同经营管理的分离和对于一种非个人的及官僚主义的经营管理的需要，纵非完全不存在，也是微乎其微的。私营公司同旧式私人合伙基本上是非常相似的，它常常利用合伙人的亲友而不是本人与公司有关系的人所出借的款项。将近一百年来，法律改革家

① 这里所提出的数字是以工商业委员会在 1926—1927 年所编制的数字为依据的，见《工商业效率的因素》

（1927 年），第 127 页及以下。当时铁路的股东共有八十九万五千人，五个最大银行的股东共有二十七万五千人。

② 同上书，第 128 页。

① 关于联合王国 1913—1914 年一百一十九万的这个估计数，是在议会中提出的。斯坦普：《英国的收入和财产》，第 449 页。某种不明其究竟的扣除一定是就爱尔兰方面作出的。

② 有一些股票是国外持有的。

① 本卷，第 253 页。

为使这种类型的组织正规化和有所改进起见，一直赞扬负责合伙人负无限责任而隐名合伙人负有限责任的那种大陆式两合公司；②并终于在 1907 年以有

限合伙条例（爱德华七世，第 7 年，第 24 章）而订入法典。但私营公司虽则是在同一年方始获得法律上的承认，却久已见诸通用。这种情况是司空见惯的。它对隐名股东来说，如果有的话，既具有有限合伙的优点，而对全体股东来说，它又以它的有限责任吸引了想要继续管理业务的核心负责股东。到1909 年年底，全国共有私营公司二万四千家，到 1914 年约有五万家。③纵有任何有限合伙组织值得一提，谁也不费事去公布它们的统计数字了。私营公司可能，并且往往也确是一变而成为公共公司，如果它扩大到超出了那个至少有可能是团结一致和熟悉情况的原有的小股东团体的资力限度的话。但是在 1914 年的五万个私营公司之中，团结一致、熟悉情况、所有权和经营管理的结合以及非个人的经营管理仍然是有可能的。它们平均已收资本究竟是多少，现在不得而知；但是包括巨型公司在内的所有公司的平均数既然随着私营公司的倍长增多而已经降低到四万镑，它很可能少于而绝不会多于英国平均合作社那一年的二万一千七百镑。

② 中卷，第 181—182 页。

③ 到 1914 年 4 月 30 日是四万八千四百九十二家：这个数目以每年几千家的速度增长着：《工商业效率中

的因素》，第 125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