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亚·马尔克斯对中国文坛的影响

1982 年以前,即加西亚·马尔克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前,中国的文学界对拉丁美洲的文坛似乎比较忽略,介绍和关注这一大陆文学思想的人也不多。而当加西亚·马尔克斯在拉丁美洲第四次拿回了这项充满诱惑的世界大奖之后,中国的文坛似乎也“爆炸”了,他们马上惊异地注意到了这块神奇土地上的作家们神奇而具有魔力的创作了。

于是,像其他事物一样,中国的文学界也掀起了一股“马尔克斯热”, 这一热,就是十几年。因此,加西亚·马尔克斯在中国的文学界必然也产生了非同寻常的影响,这种影响归纳起来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是对中国作家个体的影响,即,中国当代的一些作家在接受马尔克斯时,是大胆而又果断地吸收了他的手法,又有新的突破,如,郑万隆就是用“开放性的眼光进行研究”、“对自己艺术把握世界的方式进行反省”之后,“开辟一条生路”。于是,他创作了扑朔迷离的《异乡异国》。韩少功笔下创作的《爸爸爸》的畸型儿也从加西亚·马尔克斯那里汲取了重要的养份。而莫言的《球状闪电》也带有浓重的从变幻想为现实而又不失其真的“魔幻色彩”。刘索拉给《蓝海绿天》的主人创造了一个布恩地亚式的虚虚实实的灵魂。至于王安忆的《小鲍庄》中,那七七四十七天的大雨,那侄儿和大姑不安分的情欲,更是直接地受到了《百年孤独》的影响。

莫言在谈到加西亚·马尔克斯对其创作的影响时,也曾说:“我认为,

《百年孤独》这部标志着拉美文学高峰的巨著,具有骇世惊俗的艺术力量和思想力量。它最初使我震惊的是那些颠倒时空秩序、交叉生命世界、极度渲染夸张的艺术手法。但经过认真思索之后,才发现艺术上的东西,总是表层。

《百年孤独》提供给我的,值得借鉴的,给我的视野以拓展的,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哲学思想,是他独特的认识世界、认识人类的方式。他之所以能如此潇洒地叙述,与他哲学上的深思密不可分。我认为他在用一颗悲怆的心灵, 去寻找拉美迷失的温暖的精神的家园。他认为,世界是一个轮回,在广阔无垠的宇宙中,人的位置十分渺小。他无疑受了相对论的影响,他站在一个非常的高峰,充满同情地鸟瞰着纷纷攘攘的人类世界。”

第二点,就是加西亚·马尔克斯对中国区域文学或文学流派的影响。如中国的西藏当代文学和广西的“百越境界”派等等,都打出了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旗号进行创作。尤其是西藏的一些青年作家写出了一批作品,这些作品明显地受着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也有着很明显的模仿的痕迹。这也与西藏本身的条件有关。从文化地理条件上讲,西藏有着与拉丁美洲相似的地方,这一点,在西藏的文学青年们进行吸收时,已经充分地考虑到了。他们也正是看到了这种相似之处,才尝试着使用具有“魔幻”色彩的创作手法来创作作品的。有些评论家,对西藏文学的这种现象曾经提出过尖刻的批评, 但这些作品显然不能按照评论家的说法,把它们归入“照搬”的行列,因为, 就西藏青年作家们发表的这些作品来看,他们的确在努力地传达、描述,表现他们所体验和认识到的西藏所独有的历史和文化,他们所仿效的是魔幻现实主义的观念和写作方式。在这些试验用中国式的魔幻现实主义创作文学作品的作家中,已经有人写出了相当不错的作品来了。如扎西达娃的短篇小说

《系在皮绳扣上的魂》,不仅吸收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魔幻现实主义手法而且更多地是摆脱了这种手法的束缚,成功地将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揉合在

了西藏的当代文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