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

刘三清,西北人氏。出身官宦世家,幼承祖训,为官清廉,刚直有才,深得上官赏识,力荐于朝廷,外放循州为官。三清循州履新,励精图治,大兴民利,严惩贪腐,一时万民雀跃,官场清肃。

然三清性直刚烈,疾恶如仇,严于律己,苛责下人。恶棍贼徒,多有棒杀。下官及仆从稍有小错,亦严加责罚,至施以杖刑。日久,恶贼恨绝,官员心生怨气,下人小厮串通逃匿,百姓民众敬而远之,一众施政之策,竟无从得行。三清本西北人,不惯南方湿热,水土难服,身生红点,痕痒难忍。此时急怒攻心,更是红斑狼起,心烦焦躁,遍寻名医,竟不能治。

一日,管家带进一白发老者,自称姓朱,是循州山野草医,长于祛除热毒邪气,自荐为大人治疗。老者身材矮小,其貌不扬。老者与三清对面而坐,望闻问切之后,开中药数服,徐徐道:“此药也无甚特别处,无非解湿毒,舒肝火,去郁结之物,只可缓解症状。要想根治,去心病方是根本。请大人服药三日之后,务请亲至宾悦客栈,自当为大人疗治。医资一并结算。”言毕长袍飘飘,施施然而去,如有仙风相送。

三清用药三日,果然痕痒大减,然红斑仍未消。于是袖银两若干,微服前往宾悦客栈。小二见三清形容,问是否刘先生。

三清应是。小二取出一包裹并画轴一幅,道:“老先生已离去,留下药数服与画轴一幅予刘先生。”

三清取过画轴,展开一看:真好画!笔势强劲,寥寥数笔,大漠黄沙满目,孤烟一线直上云霄,极是苍凉孤独。落款为“霍山老朽为三清先生写”。画中景象,正与眼下心境相吻合,三清不禁大呼神人。然三清细读画中古篆所题,曰“孤烟无风长且直,当谢拾柴者”,又似另有深意。

谢过小二,三清出门而去,一路思忖,若有所悟。回府中慢慢品读,三清自觉画中苍凉之意渐减,和谐之意日生,不禁抚案道:“老先生点化我也。”

自此行事转温和,对下多有包容。于是上下渐成合力,谋事多有所成,为官民称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