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不堪回首的会见

1940 年 12 月底，在美国科学促进协会的一次会议上，莫奇利宣读了一篇名为《气象预报的数据分析》的论文，叙述了本人如何利用自己的电子分析仪得出结果的。当莫奇利的论文宣读完后，有一个人立即走上前去，并作了自我介绍。这个人就是阿塔纳索夫。

阿塔纳索夫对莫奇利说，他自己也正在用电子管制造计算设备。两人化了几分钟时间在一起讨论了电子计算机的潜力和研制的可行性。在约定继续通信后握手告别。

这一年 6 月中旬，莫奇利驾驶汽车上千公里前往衣阿华州，在那里作为阿塔纳索夫的客人参观了主人的实验室，看见了他早已向往的 ABC 计算机。莫奇利原来预料在他面前将会出现一台全电子式的，能广泛应用的通用

计算机。但是呈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用一些电子管与其他部件拼装起来的小机器，他感到很失望。

这时，莫奇利想起，在他们两人初次见面时，阿塔纳索夫并未提起他的ABC 机不是全电子式的啊！

莫奇利认为，ABC 机做得尽管很巧妙，但是由于其中有一部分是机械部件，因此无论如何也不是原来他心目中的那种电子式机器。

但是，曾经长期使莫奇利困惑不解的“一位数字两个美元”之谜，这次， 总算被揭开了。

原来，阿塔纳索夫所用的电子元件不全是电子管，他是用了一些很小的电容器代替了电子管，通过把这些小电容装在旋转的圆筒上，从而做成了一个半机械、半电子的混合体。此外 ABC 机的功能也很有限。因此，莫奇利认为，ABC 机只解决了一类特殊的问题，而并没有解决一般的问题。

使莫奇利感到失望的另一个原因是，ABC 机尚未完工。阿塔纳索夫本人在后来也承认，在莫奇利去参观时，ABC 机还不能正常演示，为了使它正常运行，许多问题有待解决。当时只对莫奇利介绍了机器的功能，而没有详细

说明机器的结构。

第二天，莫奇利再次到实验室去参观 ABC 机，阿塔纳索夫要助手贝利设法启动计算机，以便让客人莫奇利能看到它的运行。但由于 ABC 机的许多部件尚未安装，有的甚至还没有设计出来，所以演示不怎么成功。当时只有一个圆筒已安装在转轴上，穿孔卡阅读器也不能工作，因此数据必须通过让电刷同电容器接触这样的方式，才能输入到电容器中去。而 ABC 机上又没有定时控制装置，所以一次只能运行一个周期。

莫奇利当时就认为，阿塔纳索夫的再生存贮是一个令人叫绝的概念。虽然他本人也曾考虑过用电容器作存贮器的问题，但仍很乐意详细了解阿塔纳索夫是如何处理这个问题的。

在阿塔纳索夫那里，莫奇利有机会看过阿塔纳索夫所写的，关于 ABC 机及其操作的说明书。

在莫奇利作客期间，两人花了大部分时间讨论有关计算机技术方面的问题，在几天时间内双方建立起真挚的友谊。

在临走前，莫奇利接到通知，宾夕法尼亚大学莫尔式学院同意他去进修一门与国防有关的电子学课程，这样他就有机会进一步提高电子学的实际技能，这正是他研制先进计算设备所需要的本领。

在约定以后继续保持通信联系后，两人握手告别。

在以后的许多年里，阿塔纳索夫确实接二连三地听到莫奇利的声音。两人通过通信或面谈互相沟通思想。但是令人沮丧的是，最后由于 ENIAC 专利权的归属之争，结果发展到联邦法庭的传讯中，莫奇利和阿塔纳索夫这两位以往的朋友，竟然对薄公堂，这绝不是两人始料所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