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义的胜利

全球注目日内瓦，克服阻挠结硕果； 殖民主义遭痛斥，协议达成乐开花。

全世界人民注目的日内瓦会议，经过与会各国代表团 75 天的紧张工作， 终于克服了最后的阻挠，就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达成了协议，签订了关于在越南、老挝、柬埔寨停止敌对行动的协定。这些协议的达成，不仅将结束 8 年的印度支那战争，把和平带给印度支那人民和法国人民，而且也将进一

步缓和亚洲及世界的紧张局势。这是印度支那 3 国人民斗争的胜利，这是亚洲和全世界和平、正义力量的胜利。

日内瓦会议的结果，促进了国际紧张同势的进一步和缓，但是，会议在进行中却遇到了不少的障碍和困难。这些障碍和困难主要是从美国政府方面来的。美国政府和南朝鲜李承晚集团，对于讨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会议， 一贯采取了蛮横无理的破坏态度。最后，美国政府更操纵参加会议的一部分国家，发表了一个所谓“共同宣言”，使会议陷于中断，以致未能实现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任务。在讨论印度支那问题的会议中，由于大多数与会国家的共同努力，克服了美国方面所造成的种种阻挠，关于恢复印度支那和平的协议才得以达成。中国代表团认为，在这些协议中，虽然还有某些地方不能完全令人满意，但是，日内瓦会议关于恢复印度支那和平的成就是很大的。朝鲜问题没有达成协议并不能减低这一成就的重要性。

日内瓦会议关于恢复印度支那和平的协议，是在法国承认印度支那人民的民族权利的基础上达成的。这些协议不仅规定了印度支那 3 国停止敌对行

动的具体办法，以结束印度支那的 8 年战争，将和平带给印度支那人民和法

国人民，而且也规定了解决印度支那 3 国政治问题的原则。保证尊重越南、

老挝和柬埔寨 3 国的独立、主权、统一和领土完整，并对它们的内政不予任何干涉的原则，也获得了与会各国的承认。

根据日内瓦会议关于停止印度支那 3 国敌对行动的协定，越南、老挝和

柬埔寨 3 国在停战后将不从境外进入增援性的外国军队和军事人员以及各种武器和弹药，仅老挝和柬埔寨自卫武器不在此限。这些协议的严格实施，将保证印度支那的稳定。与会各国并一致同意邀请印度、波兰和加拿大 3 国组织国际委员会，负责监察越南、老挝和柬埔寨停止敌对行动的实施。

根据日内瓦会议关于解决印度支那政治问题的原则，越南、老挝和柬埔寨 3 国将在分别规定的期限内举行全国的自由选举，以实现各该国在民主基

础上的统一。越南将在 1956 年 7 月内举行全国自由选举；老挝和柬埔寨则将

在 1955 年内举行全国的自由选举。印度支那 3 国基于在日内瓦会议上所承担

的义务，将禁止任何国家在它们各自的领土上建立军事基地。这 3 个印度支那国家并承担义务不参加任何军事同盟，不容许被利用来恢复敌对行动或服务侵略政策。这样，印度支那 3 国的人民就有可能在他们各自的祖国的土地上过和平生活，并从事于和平建设。

1954 年 7 月 20 日，《关于在越南停止敌对行动的协定》、《关于在老挝停止敌对行动的协定》、《关于在柬埔寨停止敌对行动的协定》3 个文件签字之后，第二天，1954 年 7 月 21 日，出席日内瓦会议的各国代表团，除美国和南越没有参加外，又签署了《日内瓦会议最后宣言》，主要是向全世界各国政府和人民介绍日内瓦会议所取得的成果，以便于各国政府和人民监

督和促进各项协定的贯切和执行。现将这一文件笔录如下：

由柬埔寨、越南国、美利坚合众国、法兰西共和国、老挝、越南民主共和国、中华人民共和国、联合王国、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代表所参加的关于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的日内瓦会议 1954 年 7 月 21 目的最后宣言：一、会议注意到在柬埔寨、老挝和越南结束敌对行动的各项协定，这些

协定并建立了关于其条款之执行的国际监察和监督。

二、会议庆幸在柬埔寨、老挝和越南的敌对行动的结束。会议确信：本宣言和各项停止敌对行动协定中所规定的条款的实施，将使柬埔寨、老挝和越南从此能够完全独立自主地在国际的和平大家庭中起它们的作用。

三、会议注意到柬埔寨和老挝政府的声明，即两国政府愿意采取使全体公民均能参加全国共同生活的措施，特别是参加最近的全国选举，此项全国选举将在 1955 年内根据各该国宪法在尊重基本自由的条件下以秘密投票方式举行。

四、会议注意到越南停止敌对行动中关于禁止外国军队和军事人员以及各种武器和弹药进入越南的条款。会议同样注意到柬埔寨和老挝两国政府的声明，即两国政府决心不要求关于军事物资、人员和教官的外国援助，除非为了有效地保卫本国领土的目的，而在老挝，则更须限于老挝停止敌对行动协定所规定的范围之内。

五、会议注意到越南停止敌对行动协定中关于在双方集结区内不得建立任何外国军事基地的条款。同时，双方应注意，务使划归他们的地区不参加任何军事同盟，并不被用来恢复敌对行动或服务于侵略政策。会议同样注意到柬埔寨和老挝政府的声明，根据此项声明，两国将不与其他国家缔结任何协定，如果此项协定包括参加不符合于联合国宪章原则的，而在老挝又更不符合于老挝停止敌对行动协定原则的军事同盟的义务，或包括当他们的安全不受威胁时在柬埔寨或老挝领土上为外国军事力量建立基地的义务。

六、会议确认：关于越南的协定的主要目的是解决军事问题，以便结束敌对行动，并确认军事分界线是临时性的界线，无论如何不能被解释为政治的或领土上的边界。会议坚信：实施本宣言和停止敌对行动协定所规定的条款，将造成在最近时期内实现越南政治解决的必要前提。

七、会议声明：关于越南，在尊重独立、统一和领土完整的原则的基础上对各项政治问题的解决，应使越南人民享有经由秘密投票的自由全国选举而建立的民主机构所保证的基本自由。为使和平的恢复得到足够的进展，并使自由表现民族意志的一切必要条件得以具备，将在 1956 年 7 月内，在停止敌对行动协定中所规定的国际监察和监督委员会成员国代表所组成的国际委员会的监督下举行全国选举。自 1955 年 7 月 20 日起，双方地区有代表性的负责当局，应就此项问题进行协商。

八、停止敌对行动协定中关于保证维护生命财产的各项条款，必须最严格地予以执行，特别是必须使在越南的每一个人都能自由地选择他愿意居住的地区。

九、越南南北两地区有代表性的负责当局，以及老挝和柬埔寨的当局， 不得对战时曾以任何方式与对方合作的人员或其家属加以个别或集体的报复。

十、会议注意到法兰西共和国政府的声明：即法兰西共和国政府愿意根据有关各国政府的请求，在经双方协议规定的期限内，从柬埔寨、老挝和越

南的领土上撤退其军队；但如经双方协议，一定数量的法国军队在规定的期限内，留驻在规定的地点者不在此限。

十一、会议注意到法国政府的声明，即法国政府将在尊重柬埔寨、老挝和越南三国的独立、主权、统一和领土完整的基础上，来解决有关恢复和巩固柬埔寨、老挝和越南和平的一切问题。

十二，日内瓦会议的每个与会国家在对柬埔寨、老挝和越南三国的关系上，保证尊重上述各国的主权、独立、统一和领土完整，并对其内政不予任何干涉。

十三、与会各国同意就国际监察和监督委员会向他们提出的任何问题彼此进行协商，以便研究为保证柬埔寨、老挝和越南的停止敌对行动协定被尊重所必需的措施。

日内瓦会议有关印度支那的各项协定和宣言签字之后，7 月 21 日，苏联代表团团长莫洛托夫在最后一次会议上发言说：“今天所签订的协定对于亚洲人民说来，是具有巨大的重要性的，在那里，又一片战火被扑灭了。同时， 这些协定是朝着巩固和平和发展国际合作迈进的又一大步。”

“日内瓦会议进行了将近 3 个月。今天我们知道会议完成了什么，还有什么没有能完成。”莫洛托夫说，“在这方面，有必要追述一点，这就是朝鲜问题仍然有待根据朝鲜国家统一的利益加以解决。”

苏联外长在追述日内瓦会议历程时讲道：“这次会议上对印度支那问题进行的研究，经过两个阶段。我们大家都记得会议的第一个阶段所遭到的困难。但是这些困难被克服了。我们决不能过低估计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团和法国代表团，在会议期间为了克服这些困难而作出的贡献，谈判提供了促进彼此谅解的机会，同时有关双方在这里也表示了诚意，这个事实是具有重大意义的。在会议过程中，与会者发现有可能使他们的主张更趋接近，互相让步，从而使谈判得到成就。但是，如果说美国代表团没有和其他与会者一起充分参加这一切复杂的工作，而采取了一种特殊的立场，那末我们大家都是知道这一点的。”

“另一方面，”莫洛托夫强调指出，“日内瓦会议表明，在解决紧急的国际问题方面，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参加是有着巨大的积极的重要作用的。这次会议的进程表明，某些国家的侵略集团仍在设置的阻挠中国参加解决国际问题的人为障碍，已经被生活本身扫除了。”

莫洛托夫最后说：今天，日内瓦会议达成协议的消息将传遍全世界。日内瓦会议获得的成功是符合于一切爱好和平的人民的利益的，符合于和平和各国人民自由的利益的。我相信这些协议和日内瓦会议的重要结果将加强各国人民进一步缓和国际紧张局势、进一步巩固和平的意志和努力。

在同一天的会议上，7 月 21 日最后一次会议，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团团长范文同在发言中首先讲道：“这些协定的签订，将使印度支那的敌对行动得以结束。这是越南民主共和国人民、印度支那各国人民、法国人民和亚洲人民的一个伟大的胜利，是各国爱好和平的人民的一个伟大的胜利。这是和平的一个伟大的胜利。”

“日内瓦印度支那问题会议的圆满结束，再一次证明了，通过谈判方式解决一切国际争端——即使是最严重的国际冲突——是可能的。在承认印度支那各国人民的民族权利的基础上达成印度支那的和平，是被压迫的各国人民的一个胜利，他们高举着为民族和民主自由而斗争的旗帜。”范文同说，

“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团代表越南民主共和国人民和政府向与会各国，向所有对和平各自作了贡献的爱好和平的各国人民和政府，表示深切的感激，我们的人民 8 年以来已为和平作了英勇斗争。”

“我们已经迈进了一大步”，范文同说，“但是，还要继续努力。我们还需要通过解决各项政治问题来在印度支那建立稳定而持久的和平，在这些政治问题中，首先是通过选举，就是说通过和平与民主的道路来实现我们的人民的国家统一。”

“在另一方面，我们还需要建设长期受战争摧残的我国，继续和更进一步实现民主自由，其中包括宗教与信仰的自由，还要发展经济和文化，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提高我国人民的物质和文化生活的水平。”这位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负责人继续说，“要完成已经摆在我们面前的这些任务，我们需要我们朋友们的同情、支持和援助，而且需要和东南亚与亚洲各国人民在相互尊重领土主权、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和平共处的基础上进行合作，并且还要和全世界所有的国家建立良好的关系。”

范文同特别讲到要和法国建立正常关系。他说，法国是以伟大的自由传统著称的国家，越南民主共和国热烈地希望与它建立信任和友好的关系，这种关系对于恢复印度支那和平，对于解决有关恢复印度支那和平的一切问题，都是非常必要的。我们愿意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与法国建立经济和文化关系。

“我们需要和平来统一我们的国家，并着手建设我们的国家。”范文同说，“我们将忠实而严格地执行我们已签署的协定的一切条款。我们希望其他有关各方也将如此。我们都需要维持和巩固刚刚获得的和平。我们在激动的心情中思念我国人民，他们在战时热爱他们的祖国并为祖国奋不顾身，他们在眼前的和平时期中，也将如此。会议已为我国的统一规定了一个日期。我们将使统一实现，我们将像已经赢得和平那样赢得统一。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不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力量——能使我们离开通过和平和民主走向统一的这条道路。统一将完成我们的民族独立。”

范文同最后激情地说：“越南人民！南部的同胞们，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我们祖国的独立和统一都由我们掌握着。全世界爱好和平与正义的人们都是与我们同心一一致的。请你记住胡志明主席的话：斗争是艰苦的，但是，最后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和平万岁！我们祖国的统一万岁！”

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团长周恩来，在 7 月 21 日最后一次会议上发言指

出：印度支那和平的恢复和印度支那 3 国的独立和统一，不仅是印度支那人民和法国人民的深切愿望，同时也是亚洲及全世界爱好和平人民的共同要求。我们深信，日内瓦会议所达成的协议，必将获得世界各国、特别是密切关心印度支那停战的科伦坡会议国家的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完全同意和支持这些协议，并且声明愿意与各有关国家共同保证这些协议的彻底实现。

周恩来说，印度支那的停战再一次证明了和平的力量是阻挡不住的。世界上赞成和平共处的国家越来越多。任何制造分裂、组织对立的军事集团的实力政策，是不得人心的。亚洲人民所要求的决不是分裂和对立，而是和平和合作。

为了维护亚洲的集体和平，这位中国外长认为，亚洲国家彼此之间应该根据互相尊重领土主权、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的

原则进行协商和合作。同时，我们并愿与抱着同一目的的亚洲以外的国家共同努力维护亚洲及世界的和平和安全。最近，中印、中缅的联合声明，越南民主共和国胡志明主席支持这些声明的谈话，以及亚洲及世界舆论对于这些声明的支持，充分证明巩固亚洲和平的前途是光明的。

这次在日内瓦会议上曾经讨论了两大问题，即和平解决朝鲜问题和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周恩来说，关于和平解决朝鲜问题，虽然没有达成协议， 但是，它并没有从议程上去掉。现在，本会议对于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 不仅达成了停止敌对行动的协议，而且达成了关于解决政治问题的原则协议。这就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带来了新的希望。

最后，周恩来指出，如果有关国家具有和平诚意，国际争端是可以经过协商获得解决的。在这次会议中，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团首席代表范文同先生和法国代表团团长孟戴斯一弗朗斯先生都表现了很好的和解精神。本会议两位主席苏联代表团首席代表莫洛托夫先生和英国代表团团长艾登先生，对于推进双方和本会议达成协议的努力，是值得我们称道的。

“主席先生，印度支那敌对行动的停止就要实现了。举世渴望的印度支那的和平就要恢复了。正如在朝鲜一样，和平又一次战胜了战争。”周恩来说，“让我们更加坚定信心，继续为维护和巩固世界和平而努力。”

美国代表团，对日内瓦会议达成的有关印度支那问题的协议是沮丧的。因此，他们没有发表什么讲话，只是在 1954 年 7 月 23 日，美国副国务卿史密斯自日内瓦返抵美国时发表了如下的声明：

虽然日内瓦会议所达成的协定包含了美国所不喜欢的东西，然而我相信会议的结果是在当时情况下所能获得的最好的结果。

美国的态度已经在美国在日内瓦所作的单方的宣言①中正式说明了，并且在总统 7 月 21 日的声明中也明白他说明它的概要了。我也相信，我们在日内瓦会议将结束的紧要时刻派遣代表出席的决定，不论从时间与策略方面来说，都是明智而有效的。而且我可以指出，在我们分析和讨论日内瓦会议的结果时，要记住：在战场上得不到或保持不住的东西，很少能够用外交方法在会议桌上取得。

也许美国副国务卿史密斯先生说的是心里话。当时世界的主流是和平、民主、自由和独立，的确像史密斯所说的：“在战场上得不到或保持不住的东西，很少能够用外交方法在会议桌上取得。”人们希望美国政策制定人， 要顺应形势的发展，不要逆潮流而动。但是，美国并没有这样做，正当日内瓦协议实施贯彻的时候，它又将侵略魔掌伸向印度支那，伸向东南亚。欲知详情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附：美国代表史密斯在日内瓦会议上的声明

（1954 年 7 月 21 日） 主席先生，各位代表：

像我在我们 7 月 18 日的会议上向各位代表所说的一样，我国政府不准备参加目前所提出的这种会议宣言。但是，美国就它对这些问题的态度发表单方面的宣言如下：

美国政府决心按照联合国的原则和目的致力于加强和平，注意到了 1954

年 7 月 20 日及 21 日在日内瓦（甲）法国老挝司令部和越南人民军司令部之间；（乙）高棉王国军队司令部和越南人民军司令部之间；（丙）法越司令部和越南人民军司令部之间所缔结的协定，及 1954 年 7 月 21 日提交给日内瓦会议的宣言中所包含的第一到十二节。

关于上述各协定和各节，美国政府宣称，（一）按照联合国宪章第二条第四款关于各会员国有义务在其国际关系上不得使用威胁或武力的规定，美国将不使用威胁或武力去妨害它们；（二）美国将充分关切地注视违反上述协定的任何侵略的再起并认为这是严重威胁国际和平和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