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团结战斗的会议

团结战斗军号响，印支人民动刀枪； 抗美救国为己任，协作演奏新篇章。

印度支那人民会议在柬埔寨国家元首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的倡议下， 于 1965 年 3 月 1 日至 3 月 9 日在金边举行。各种派别、各个组织，本着谋求和平、独立和柬埔寨、老挝和越南三国人民团结战斗的共同愿望，在金边共聚一堂。

接受邀请前来参加会议的，有来自印度支那三国的 38 个政党和人民群众团体。他们虽然语言不同，政治信仰不同，但他们却有着共同的命运和几乎相同的经历。

在地理位置上，印度支那是帝国主义入侵亚洲其他部分的一条通道和军队运输基地，是互相对抗的帝国主义势力的一个十字路口，是有意征服印度支那的野心家们的一个战场，是不同的文化和宗教的一个汇合焦点。因此， 印支往往成为亚洲大陆纷争的一个大漩涡。不管是封建主义中国历代王朝军队的南进，西方殖民主义者的东进，还是日本法西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酋进，美国的矛头指向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北进，他们总是通过印支。令人钦佩的是印支人民永不屈服，一直是予以抵抗，而且经常是进行武装抵抗。

安南山脉把越南同老挝和柬埔寨分了开来。越南受中国文化的影响较大，部分原因是由于越南有若干世纪遭到中国封建王朝的占领，束埔寨和老挝，都曾受到印度文化的强烈影响。柬埔寨吴哥的辉煌的寺庙，就是印度教和佛教之间又斗争又和平共处的佐证。越南人也信奉佛教，但是和两个邻国的佛教不大相同，带有道教的色彩。

印度支那 3 国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有自己的语言、服装和饮食方式。越南文字采用一种拉丁字体，而柬埔寨和老挝的文字则以梵文为基础。越南人同中国人和朝鲜人一样，吃饭使用筷子；束埔寨人使用匙羹；老挝人则同印度人一样，使用双手。印支 3 国人都以米食为主，但是老挝人倾向于多吃糯米饭。所有 3 国山区居民，都把玉米和糯米作为他们的主粮。3 个国家都受过外国若干个世纪的奴役；但是，每个国家都反抗入侵者南吞并，保存了本民族的文化和风俗习惯。

3 个国家的政治、社会和经济发展水平各不相同。越南面积最大，人口

最多。它的面积为 32.9 万多平方公里，人口 4000 多万。有 60 多个民族，其中京族占 89％以上。越南地形狭长，犹如一个哑铃，两头大，中间细。山地和高原占 3/4，平原占 1/4。黄连山的番西邦峰海拔 3412 米，为最高峰。南部有湄公河三角洲平原，北部有红河三角洲平原。属热带季风气候，高温多雨，在土地改革以前，土地多掌握在地主手中，北方地主绝大部分和农民同住在乡村里，他们总是向佃农索取尽可能多的地租。在南方，地主倾向于居住城市，兼做生意，留下代理人收租。许多地主人了法国籍，把儿女送到法国留学，很像欧洲式的离乡地主。1954 年的日内瓦协议，暂时以 17 度线为界，把越南分成南北两个地区。

柬埔寨地多人少，面积 18.1 万多平方公里，人口 600 多万，有 20 多个民族，高棉占全国总人口的 80％。森林占全国总面积的 70％，有绿色王国之称，这里的小农占有自己的耕地，但是，小农往往不能真正占有辛勤耕作的收成。原因是放债者和商人总是廉价向他们收购谷物，高价向他们推销商品。

老挝面积 23.1 万多平方公里，人口 300 多万。山地和高原占全国总面积的 80％，有“印度支那屋脊”之称。解放前，根据封建制度，被指派的一批农村的头头，可以叫农民提供无偿劳动，为当地贵族的田地耕作，或做其他劳役。有时一年要做 6 个月到 8 个月，讲把最好渔获物和猎获物交给头人享用。

印度支那 3 国几乎有着同样的遭遇和苦难。

19 世纪末遭受法国殖民主义者入侵，后沦为法国殖民地，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后，1940 年又遭到日本法西斯的侵略和蹂躏。日本投降后，法国殖民主义者又卷土重来。经过艰苦的抗战，特别是 1954 年奠边府战役后，7 月 20 日日内瓦协议签订，越南北方获得解放。接着，美国取代法国控制越南南方， 越南南方人民掀起轰轰烈烈的抗美救国斗争。与此同时，美帝国主义的侵略势力，也深入到老挝和柬埔寨，它们扶植那里的亲美势力，进行颠覆和干涉活动，因此干涉与反干涉、侵略与反侵略，成了印支 3 国人民争取国家独立和民族解放的主要任务。印度支那人民会议，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召开的。

西哈努克亲王在会议上致开幕词。他说：“我对印度支那人民会议的召开表示热烈的祝贺，祝会议成功，祝越南、老挝兄弟人民以及他们中间的少数民族同胞幸福，祝他们消除重重的苦难，祝柬埔寨、老挝、越南在互相尊重主权、领土完整以及尊重各自的观念和制度的基础上友好团结。”

他说：“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悼念在强加于他们的战争中牺牲的印度支那的弟兄们，他们是为了使自己的祖国从美帝国主义和外国扶植的反人民政权的压迫下解放出来而牺牲的抗战英雄，他们是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用折磨、暗杀和用轰炸和扫射的方法对老百姓进行的大屠杀中的无辜受害者。”

他还说：“对于那些活着的英雄们，特别是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和老挝爱国战线党的英雄们，我要向他们的功绩表示兄弟般的祝贺。我对他们为了自己祖国的神圣事业作出的极其重大的牺牲表示敬意，对他们表示深深的敬仰，并且再一次保证柬埔寨全力支持他们。”

西哈努克的讲话受到与会代表的热烈欢迎。

印度支那人民会议，经过一周多的讨论，于 3 月 9 日胜利闭幕。会议通过了总决议，关于柬埔寨、老挝、越南的分决议，以及关于印度支那人民团结的决议。这是一次印度支那人民在反美斗争中加强战斗团结的会议。这次会议显示了印度支那人民面对帝国主义的干涉和侵略，展望未来而团结一致的坚强决心。会上通过的决议，反映了这一地区人民要求独立、自由、和平的共同愿望。

印度支那人民会议考虑到和平的建立和维护，是同消除一切殖民主义统治、同取得真正的独立联系在一起的。会议确认：“美帝国主义者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战争和挑衅行动破坏了国际法准则，特别是破坏了 1954 年的日内瓦协议，构成了威胁东南亚和平和安全的严重危险，可能挑起一场全面的冲突；这种破坏行为也是明明白白地同美国政府 1954 年 7 月 23 日在日内瓦发表的声明相违背的⋯⋯”

会议遗憾地注意到：“联合王国政府对于履行它作为 1954 年关于印度支那问题的日内瓦会议两主席之一的职责的国际义务，起初是采取暧昧不明的态度，后来又采取明显的敌视态度。实际上，英国从最初的时候起就追随美国的疯狂政策，牺牲了印度支那 3 国的和平事业。它一贯无理拒绝召开新的日内瓦会议，而召开新的日内瓦会议，不仅是为了承认和保证柬埔寨的中立

和领土完整，而且也是为了恢复老挝的和平；因此，作为 1954 年关于印度支

那问题的日内瓦会议和 1962 年关于老挝问题的日内瓦会议两主席之一的大下列颠与北爱尔兰联合工国是严重失职的。”

会议认为，召开关于柬埔寨问题的新的国际会议来为柬埔寨的中立和领土完整提供正当保证，召开关于老挝问题的新的国际会议来保证 1962 年日内瓦协议的严格执行，将有助于创造有利的气氛和便于恢复印度支那的和平。在越南问题的决议中，会议要求美帝国主义者立即停止一切破坏 1954

年日内瓦协议的行为，要求美国政府尊重越南的主权、独立、统一和领土完整——不干涉越南的内部事务；赞同让越南人民自己解决和平统一越南的原则；坚决要求美帝国主义者立即停止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挑衅和侵略行为， 并尊重越南民主共和国的领土、领空和领海，关于南越，会议要求停止美国的侵略战争，撤走美国及其同伙的军队、军事人员和物资，撤除他们的军事基地和恢复和平；赞同南越人民自己在独立、民主、和平和中立的基础上解决他们自己的事务。

在老挝问题的决议中，印度支那人民会议不安地注意到：“近几个月来， 由于美帝国主义者及其同伙进行干涉和侵略，以便在老挝和整个印度支那地区加紧进行战争，老挝的局势恶化了；注意到老挝目前的紧张局势是美帝国主义者造成的，美帝国主义及其同谋者和同伙协力阻挠老挝恢复和平和中立，严重地破坏了他们自己签署的 1962 年关于老挝问题的日内瓦协议。”

会议宣告，依据 1962 年关于老挝问题的日内瓦协议，尊重老挝的独立、中立、主权和领土完整；要求制止美帝国主义及同伙的侵略和干涉，恢复老挝的和平，特别是立即停止美国飞机和亲美部队对老挝爱国战线党和真正中立力量所控制的地区的轰炸、扫射和侵占；要求立即从老挝撤出美国及其同伙的军队、武器、弹药和战争物资：要求美帝国主义者及其同伙立即停上利用老挝领上来袭击越南民主共和国；坚决要求美帝国主义者及其同伙严格执行 1962 年关于老挝问题的日内瓦协议。为此，要求在没有先决条件的情况下立即召开一次新的日内瓦会议。

在柬埔寨问题的决议中，印度支那人民会议注意到柬埔寨王国是一个中立国家，在军事上或思想意识上不同外国缔结任何同盟；回顾了柬埔寨王国通过 1957 年 11 月 4 日的法律，庄严宣布柬埔寨的中立和不侵犯任何国家的和平意愿，以及一旦遭受侵略时，保留采用一切手段进行自卫的权利。

会议注意到，尽管柬埔寨政府自从 1962 年以来一再要求召开新的日内瓦会议，以使柬埔寨王国的中立和领土完整得到承认和尊重，但是，美国及其同伙却顽固地、无理地加以反对，从 1958 年以来就肆意对柬埔寨王国的领上及其和平居民进行了数百次武装侵略和挑衅，使边境居民蒙受巨大的物质损失，许多人死于非命。

会议宣告尊重束埔寨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要求 1954 年关于印度支那问题的日内瓦会议的参加国，特别是美国，承认和尊重柬埔寨的中立和领土完整，从各方面加以遵守，不采取同这些原则不相容的任何行动，并为此要求尽早召开一次新的日内瓦会议，以便向柬埔寨王国提供关于它的中立和领土完整的正当保证。

印度支那人民会议同时注意到，“印度支那人民会议预备会议和全体会议，为参加者提供了就加强印度支那人民团结运动的有效方法和手段广泛交换意见的机会”；“为了巩固印度支那各国人民之间的真诚而持久的团结”，

通过有效的讨论，与会代表一致同意建立一个机构或常设秘书处，以便顺利执行印度支那人民会议一致通过的决议。

在印度支那人民会议闭幕那天，1965 年 3 月 9 日，全体代表热烈欢呼大会所取得的成就。束埔寨国家元首西哈努克亲王，在闭幕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这次会议的两个首要目标在没有讨论，也没有异议的情况下非常顺利地达到了，即宣告印度支那人民面对帝国主义、面对美国的干涉和侵略，同时展望未来而团结一致。而且，关于这些目标的决议都是由所有代表团热情洋溢地表决通过的。”西哈努克说，“我要再说一遍，我们之间始终有这样的谅解：我们 3 国人民对于怎样计划和拟订本国的和平与独立问题的解决办法，各自应该拥有最后的发言权。”

谈到印度支那各国人民的团结时，他说：“我们的种族文化尽管不同， 我们在政治或者意识形态上的选择尽管不同，但是我们彼此还是表现了无保留的联合和团结，这就使得我们的联合和我们的团结格外可贵。”

“我们看到老挝和越南人民在美帝国主义者以及卖身投靠他们的印度支那叛徒所强加的无休无止的这场战争中受苦受难，真是感到悲痛，在对帝国主义取得了胜利之后，我们 3 国人民将严惩这些叛徒。”西哈努克指出，“我们所采取的立场，我们对美帝国主义者的毫不含糊的谴责，我们对抗战的南越，对越南民主共和国，对抗战的老挝的完全支持，是众所周知的。”

西哈努克说：“同样，越南南方民族解放战线和其他兄弟在这次会议上重申了他们对柬埔寨的支持，甚至指出，一旦我们的国家遭到美国及其仆从的武装进攻，他们将同我们站在一起，共同战斗。”

“如果帝国主义者胆敢把他们臭名远扬的‘扩大战争’的矛头指向我们， 那么他们将要看到，我们准备像我们的越南南方民族解放战线的兄弟们一样，予以迎头痛击。”他说，“美帝国主义者是花了大量的钱来唆使人们诽谤我们国家，正像他们对拒绝让他们占领和掠夺的国家和人民倾泻了几十万吨炸弹一样。”

“但是，真理和正义总是要赢得最后胜利的。”西哈努克说，“我们会议的 3 国人民今天可以把苏加诺总统几天以前就在这个讲坛上讲的话告诉给帝国主义者和新殖民主义者：‘你们怎么能够指望战胜我们呢？将被打败的是你们’。我要补充一句：‘你们将被打败，因为我们时代的法则是：归根到底，各人只能在自己的国家里生活，只能治理自己的国家。’”

西哈努克说：“我们这次会议的声音，柬埔寨、老挝和越南人民的声音， 从今以后也将被所有受殖民主义者、帝国主义者、新殖民主义者和资本主义压迫、剥削、占领和宰割的人民听见，因为这不仅是我们印度支那人民的心声，而且也是我们整个亚洲的声音。”

西哈努克亲王表示坚信：“我们这次会议所追求的各项目的一定能很快就达到——不管我们的共同敌人施展什么手段来加以阻挠或推迟。我们这次会议的呼声将使尚未获得解放的所有亚洲各国人民确信，他们必须同我们一道奋起，迫使帝国主义者和新殖民主义者把南越归还给越南人，把老挝归还给老挝人，把台湾归还给中国人⋯⋯等等。总之亚洲是属于亚洲人的。”

作为大会的执行主席，西哈努克最后说：“我敢于宣告：这次会议是一个巨大的成功。”

印度支那人民会议的召开，有力地鼓舞了越、老、柬 3 国人民的斗争， 欲知越南南方人民斗争的情况，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