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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越美兵的故争后遗症

美国发动的侵越战争,不仅给越南人民造成了巨大的战争创伤,而且也给美国人民带来了巨大的灾难,特别是侵越美兵深受其害。据 1993 年 2 月

23 日法国《费加罗》杂志发表的文章披露,在 310 万越南战争参战士兵中, 将近 1/3 的人患有程度不同的“创伤后紧张紊乱症”,至今有的还生活在丛林里。·现将这篇文章转述如下:

【法国《费加罗》杂志 1993 年 2 月 23 日一期文章】题:他们在丛林深处继续进行战争一条小路沿着落基山脉积雪的山坡婉蜒而上。在山坡上的丛林中有一块空地,空地中央有一个破木棚。它的主人腰间别着手枪站在门口, 手里牵着 7 条狗。他焦躁不安,仔细打量着来客,好像要把他赶走似的。

这个 46 岁的怪人叫迈克·霍尔。他在躲到落基山脉里生活之前,曾带着

他的 7 条狗在汽车里过了 12 年。这个曾在越战期间被直升机空投到越南的美国伞兵在越南的丛林里呆了一年。“当我回来的时候,我只剩下一个躯壳, 一具行尸走肉。”他无法面对社会,于是逃到山里。他原以为皑皑白雪会使他忘记越南,但是没有一个夜晚他不是惊叫着醒来。

迈克·霍尔什么都不爱,不喜欢客人来访,不喜欢别人提问,也不喜欢文明的气息。他在美国蒙大拿州荒无人烟的深山里独自幽居了 5 年。陪伴他的是狗和总是纠缠他的噩梦与痛苦。20 多年前他去了越南。他在那里看到的是鲜血、装有铅砂的子弹、毁掉生物的化学毒剂和死亡⋯⋯

在美国,有一千多越战老兵选择了这种隐居生活。他们受不了梦魔的折磨,纷纷隐匿在夏威夷的丛林里、一望无际的群山中或是渺无人烟的沙漠里。人们把他们叫做“丛林老兵”。要想统计出他们的确切人数是徒劳的,他们大部分住在简陋的茅屋里,有的住在厚厚的帆布帐篷里,还有的住在山洞里。他们受一种可怕的被迫害妄想的折磨,总是保持着警惕,把自己武装到牙齿。

“在战斗中,武器就是生命。”肯·沃尔夫这位越战老兵咕哝着说。越战期间,他在美国海军服役。

1969 年从越南返回美国之后,在“威士忌酒瓶中过了 10 年”。他厌恶人类,离过婚,无法控制的施暴癖毁了他,医院的痛苦经历使他萎靡不振: 于是他来到森林边的一个木棚,照顾受伤的鹰,一住就是 10 多年。

这些退伍的越战老兵在他们生活的地方重新创造了实战条件:测定陌生人方位的监测系统,测定“敌人”距枪口距离的秘密路标,有时甚至还有埋在各处的土制地雷。他们想远离一切文明的痕迹,逃避他们记忆中的恐惧。研究这种行为错乱的美国专家最后把它定名为“创伤后紊乱性紧张”。

从这个学名,或者从更简单的别名“后期效应”就能看出战争的后遗症:它至今仍在摧残人的身心。它是罪恶的凶手:虽然有 5 万美国人倒在了越南,

但是活着回来的人中又有 30 万人在战争结束后暴死。他们死于酗酒过度、用

药过量、事故或凶杀,更糟糕的是:约有 10 万越战老兵自杀。

20 多年以来,从越南回来的老兵被不断送进美国监狱,其速度惊人:现在他们仍占蒙大拿州监狱人口的 10%。在 310 万越南战争参战士兵中,将近1/3 的人患有不同程度的创伤后紧张紊乱症。

吉米·莫里斯在另一位老兵的劝说下结束了几年的野人生活,像狼一样走出森林,来到“老兵中心”。这是政府在看到战争后遗症的严重后果之后仓淬建立的者兵接待中心之一。他在那里与他的难友们重逢,谈起炸弹的爆炸声、子弹的嗒嗒声,谈起倒下的战友和不断折磨他们的恐惧。一天,有人对他说:“你只有去华盛顿参拜刻有所有越南战争死亡者名字的黑色大理石墓碑,才能驱除纠缠你的恶魔。”他做不到,于是放弃一切,又回到山野里。

时至今日,尽管“老兵中心”网日趋完善,中心里“开小差”的现象仍时有发生:受一种无法解释的心理风暴“冲击”最大的越战老乓仍然要躲藏到丛林中去。他们在接受炮火洗礼的时候还不到 2O 岁。乔治·塔洛斯 18 岁时曾因作战勇猛而获得勋章,10 年后他却像动物一样生活在丛林中,全部家当就是一块塑料布。他习惯在夜晚点燃篝火,用机枪向灌木丛扫射,以此来放松自己。“我越来越感到不舒服,我会无缘无故地发作,我的脑子里钻进了敌人⋯⋯”43 岁的乔治·塔洛斯已在丛林中生活了 11 年,靠打猎和捕鱼为生。他偶尔离开他的木屋到当地的酒吧里打架斗殴。“我不是去喝酒的,

而是去同其他人较量。事实上我要找个能杀死我的人。”

1986 年的一天,他跑到树林外面,站在高速公路上像小孩子“一样大哭。从那天起,他几乎再也下走出他的注地。他知道他的魔鬼在时刻警戒着,随时准备控制他,“我是一颗定时炸弹。我爆炸的时候会非常可怕。”

这些被恐惧打上烙印的人从前线回来之后,都曾竭力使自己逐渐适应社会:尽管狂怒的游行者骂他们是“屠杀婴儿的刽子手”,尽管亲人不理解他们,政客背叛了他们,他们仍然想恢复正常的社会生活。他们中大多数人已经建立了家庭,娶妻生子,他们辛勤工作,逃避过去。但是过去总是纠缠着他们。结果,成千的人被送进监狱,一般都是因为轻率的暴力行为。他们靠酗酒和吸毒摆脱痛苦,直到同心爱的妻子离婚。

对韦恩·利特尔这位在越南作战近 3 年的前海军突击队成员来说,他的精神崩溃得大早了。在人们命令他向一个村子扫射的时候,他看到妇女和儿童惊慌地四处逃命。“那一天,有某种东西在我脑子里破碎了。”

回到美国以后,他做了长途卡车司机,曾因酗酒和多次伤人入狱,他结过 4 次婚。过分恶劣的情绪吓跑了所有的妻子,也毁了他的生活,使他每一次重新做人的努力都归于失败。

他在蒙大拿州依山岩而建的房子里藏有 40 件武器,还在地窖里贮备了将近一吨的干粮和几千发子弹。他还在山里修建了其他的藏匿处以防万一。他难过地说:“我知道这很荒谬。但是我身上有一部分已不属于我。没有武器我就不知所措。”过另外一种生活是不可能的,他们都已试过。每一次,迷人的森林都把他们吸引回来。迈克·霍尔低声说:“我感到一种巨大的悲哀, 当我要发泄它的时候,发出的却只是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