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克斯
第一章 童年·家教·家族
传记作家们都这样认为,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传记不应该从他的出生写起,而应该从 1908 年 10 月 19 日那天写起。因为那一天,居住在拉瓜希拉州巴兰卡斯的尼科拉斯·里卡多·马尔克斯上校,即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外祖父在一次决斗中杀死了梅达多·帕切科。这一事件迫使尼科拉斯·马尔克斯上校开始了长达两年的大迁移,直到 1910 年,他才来到马格达莱纳省的阿拉卡塔卡。这便决定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个人和文学命运。
当时的阿拉卡塔卡是一个很不显眼的普通的地方。尼科拉斯·马尔克斯上校在这里定居下来,建起了自己的房屋。他的宝贝女儿掌上明珠路易莎·圣地亚加,出落得婷婷玉立,越来越漂亮。于是,他认真地研究了周围的环境和女儿的条件后,就决定让女儿和阿拉卡塔卡的报务员加夫列尔·埃利希奥结婚。这样才生育了 20 世纪哥伦比亚最重要的人物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
马尔克斯于 1928 年 3 月 6 日出生于阿拉卡塔卡,即如今闻名于世的马孔多,《百年孤独》里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启蒙老师,即他的第一位教师是罗莎·埃伦娜女士。是这位慈祥的女教师教他读书识字,也是她为他的诗歌启蒙。加西亚·马尔克斯自己曾经说过,这位老师教给他的那些诗歌将永远留在他的脑海里。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双重助产士”是胡安娜·德弗雷伊特斯。因为是她为加西亚·马尔克斯接生,让他顺利地来到人间;又是她鼓励他长大后要成为一名作家。她曾给幼年的加西亚·马尔克斯朗读过几十本发生在加拉加斯的故事,还告诉过他,当时的独裁者胡安·维森特·戈麦斯永远是个“坏蛋”。
加西亚·马尔克斯童年时期最要好的朋友是路易斯·卡梅洛·科雷亚。他俩是“胎儿期”的朋友,两家是邻居,他们的母亲怀孕的时候还经常往来。当他们该上幼稚园和小学时,两人还是在一块儿。美好的童年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值得一提的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童年是在外祖父母家度过的。那里充满和谐与温暖,他被外祖父母、阿姨、表姐及友人的爱抚和关怀的气氛包围着,他就是那个世界的中心。
外祖母的文史知识相当丰富,经常跟他讲些生动而离奇的故事,培养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想像力。实际上,这位作家是由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抚养大的。
加西亚·马尔克斯自己也曾说过,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对他的成长和文学创作起过颇大的作用。他说,是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养育了他。当他出生以后,他的妈妈和当报务员的爸爸把他留在外祖父母家里,一道外出工作了。他在那里,一直长到 8 岁,到他的外祖父去世为止。因此,对他走向文学之路真正产生影响的是外祖父和外祖母。
外祖父家有幽静而宽敞的住宅,室内的家具和陈设都带有点儿魔术家惯用的道具的特点,充满一种魔幻色彩。每当夜晚来临以后,房间内就成了一个奇怪的世界。那里的祭坛供着众多神像,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光,使人觉得它们都活了起来。而他那慈祥的外祖母又每每在
夜间给他讲述可怕的故事,一种恐怖的感觉给他留下极为难忘的深刻印象。而外祖母讲述故事使用的句子既生动又简练,仿佛碑文似的,十分巧妙。
由于外祖母讲故事对加西亚·马尔克斯影响之深,使他成为大作家以后还得出这样的结论。他说:外祖母确实说出如碑文那么简练的句子, 我得出的结论是,人物应该这样讲话,我笔下的人物注定这样讲话。在我写作之前,我外祖母的话就使我很着迷。她说的事又是不寻常的,并用一种我现在回忆起来仿佛是古语那样的词语。在那个时候,即 60 多年以前,当时还使用古语。后来,我对她说的那些话进行过考察,结果发现,那些话的含义和当时听到时我所想像的有点儿不同。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外祖父对他非常疼爱,那慈祥的形象给他的童年留下最珍贵、最令人怀念的记忆。加西亚·马尔克斯 8 岁的时候,外祖父去世了。这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使他好长一段时间闷闷不乐,对周围的一切感到兴味索然。外祖父是上世纪末期内战中的一名上校,加西亚·马尔克斯认为,他的突出特点是勇敢和果断。
外祖父是家长,又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家里的上校。他是这个充满女人之家的惟一男人。加西亚·马尔克斯来到外祖父家里后,是第二个男人。外祖父既慈祥,又有权威,尽管好像大家都不太理他。
当然,在一个满是女人的世界里,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外祖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是众人绕着转的太阳。外祖母的名字叫特兰基利娜。她既德高望重,又最爱动。加西亚·马尔克斯后来得出结论:从那时起, 我形成的印象是,女人的权利实际上是转动世界的权利,这好像在我的书里可以看得出来。
然而,当时加西亚·马尔克斯并不是这样认为的,直到一位文学批评家在分析他的书时得出上述结论为止。加西亚·马尔克斯说,批评家分析他的女性人物得出的结论是:女人是世界的中心,她们保持着人类的连续性,而男人则在做着历史的疯狂事。
加西亚·马尔克斯对批评家的这一结论给予了肯定。
总之,加西亚·马尔克斯童年时期受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影响颇深, 他在那个温暖的家里度过了人生的最初岁月。外祖母给他讲的那些生动可爱的神话故事和民间传说,成了他日后进行文学创作的丰富素材;外祖母讲故事时使用的语言甚至成为他日后创作的人物的道白。
童年生活环境的奇特,亲人潜移默化的影响,对加西亚·马尔克斯认识现实生活思维的形成,发生了颇大的作用。在他的思维领域,虚构与真实之间、幻想与感知之间,并不是对立的,似乎不存在绝对清晰的界限。这一点在他的魔幻现实主义巨著中随处可见。
随着岁月的流逝,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朋友渐渐不再喊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姓名,而喜欢叫他卡博或者卡维托。这一称谓便成了他的著名绰号。如今这个绰号也出现在报端,因为人们都喜欢这样爱称他。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父亲是镇上的报务员,他会弹小提琴,琴声优美动听;同时他的文学造诣也不浅,会写些不发表的诗歌。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母亲在家里既慈祥又很有权威,因为她有 12 个子女,使她成为权威的中心。可以这样说,她创造出一种行星的体系: 她的 12 个子女遍布本国和世界各处。她是一位很称职的女家长,她的子
女都处在围绕着她转的轨道上。
卡博的母亲身体健康,这位 90 岁高龄的老人,不仅养育了这位伟大的作家,而且还是他写作最好的老师之一,因为卡博写作的某些素材是他母亲提供的;同时他的父亲也对他的写作有所帮助。
加西亚·马尔克斯曾经说过,他的小说《霍乱时期的爱情》的男女主人公的身上,就有他父母的影子。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家系图告诉人们,加夫列尔·埃利西奥和路易莎共有 12 个子女,或者说,他们是阿拉卡塔卡的 12 个孩子。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故居仅留下尼古拉斯·阿里亚斯,他是继续忠于阿拉卡塔卡的这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惟一亲属。作为卡博的表兄, 他始终维护着加西亚·马尔克斯。一旦有人提出“卡维托对于看着出生并赋予他灵感的村庄缺少管理”时,他就出面解释,摆脱僵局。
对于前去参观的吉卜赛人、市长和艺术家们提出的质疑,尼古拉斯总是保留同样的答复:
“耶稣对耶稣诞生情景模型是怎么对待的?把它放在水里?把它放到街上?谁没听说过议论耶稣诞生情景模型的?”
加西亚·马尔克斯们怀着梦想从故土阿拉卡塔卡来到巴兰基亚,又像那一次从阿波利纳尔·莫斯科特来到马孔多一样,他们怀着梦想来到苏克雷。加夫列尔·埃利希奥是带着 7 个孩子到那里的。在那里,孩子
的数目变成 11 个,实际上是 12 个。接着,慢慢地每个人都在自己的领域寻找自己的发芽生根之地。
海梅起到了两代人之间的桥梁作用。作为行走在最不安全地区的向导,这位住在圣玛尔塔的土木工程师,深入到了加西亚·马尔克斯兄妹们最隐秘的历史里。
路易斯·恩里克是家中的老二。人们从他的身上能隐约地看到一种放荡不羁与冒险的精神。但是,随着时光的流逝,摄影占据了他的岁月, 他企图摄取他看到的所有人的魂魄。他的大部分时光是钻进暗房,在“人物”和“风景”中度过的,他发现那里充满生活。而吉他占据了他的另一半时间,他弹奏的是那些感人的昔日之歌。到目前为止,谁也不可否认,他的和声使人着迷。
光阴荏苒,路易斯·恩里克的思想感情人不知鬼不觉地发生了变化。他的室内充满了书籍,他竟成了一位电脑体系专家。海梅说:“他如今住在巴兰基亚,他的时间都用在电脑上,还给他 18 岁的女儿指出摄影的秘密。”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妹妹艾达·罗莎希望成为传教士,家庭慢慢看着她如何接近上帝,一天,她终于进了修道院,仅仅带个手提箱。她迈着坚定的步子,腋下夹着一部《圣经》,连头也不回地向麦德林走去。她用去 25 年时间,才渐渐认识到她的才能是在另一方面:教育。这时她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活泼愉快的姑娘了,生活使她变了。她不吭不响地定居在巴兰基亚,尽管她从未结过婚,可人们都喊她“草帽大妈”,因为她活着是为了教育侄儿们。
利贾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另一个妹妹。当卡博任《旁观者报》驻外记者,在欧洲继续企图打开文学世界之门的时候,在他另一边的利贾却随着时光的流逝,成了家庭的档案员。她让钢琴的音韵悄悄消逝,整
个下午坐着不动,决意整理出加西亚·马尔克斯们的历史。她边作记录边寻找照片,从各个方面积累资料,一直工作到感觉疲惫不堪和犯起了愁病,才终于绘制出一幅家系图来。
尽管从她十分幼小时人们就对她说,道路就是一部天主教的教义, 可利贾却决心从摩门教的一边打开缺口。母亲也曾劝她小心谨慎,以免出事,可她只是微微一笑,仍坚持己见。据说,在她一生中只有一次爱情。她和安赫拉·比卡里奥结婚数年又分居了,但当报道他死的消息后, 她仍继续想着他。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家庭之所以发生这些变化,是因为他们的性格十分不同。虽然他们当中的几个人之间的联系点是音乐,但各自的爱好使他们的性格各异。
当海梅钻研工程学时,其弟古斯塔沃却在电台上寻找机遇。多年以来,卡塔赫纳米拉马尔广播电台是古斯塔沃的躲避所。他幻想到一个遥远的娱乐中心去,在那里度过美好的年华。然而,一天,现实把他从音乐之网拖了出来,让他去当地形测绘员,走遍了当地的山山水水。尽管阳光灼热到他的骨头缝里,可他的第一批文学作品竟问世了,写作成了他的另一种爱好。
古斯塔沃童年最新鲜的回忆,也许是他用难以怀疑的幸福感塑造了几尊小小的雕塑艺术品。有人说,他是加西亚·马尔克斯们当中最慷慨的人。他现在定居在委内瑞拉,正领导着一个纺织厂。
生活使埃尔南多转了很多圈子。在他的计划里,没有当消防队员的打算,而是从事漫画创作,讲述故事,或仅仅将自己的才智献给生活, 但他不得不一天又一天的穿上消防队员的服装。从第一天起,他就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出现在每一场熄灭的大火里。他的最大幻想是成为一个创造伟大奇迹的英雄,所以他总希望大规模的火灾到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消逝,埃尔南多只能看着这种可能性如何远去,卡塔赫纳港口从未发生过令人悲伤的不幸。
阿尔弗雷多是家庭的幸运儿。他外表上最像加夫列尔,他解决问题的方式是以事物的本来面目来对待事物。自幼年起,他就拿兄弟们如何摆脱困境来取乐,他们都不需要他最低限度的帮助,因此听到他说得意话时并不稀奇,因为他毕业于生活的大学。
玛格丽塔也许是最具加西亚·马尔克斯们的人格素质者。她自小时候起,就扮演着妈妈的角色。她关注着兄弟们担忧的每件事,又是和卡博的成长有关的人物之一,因而特别为这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所关心。她和母亲住在卡塔赫纳,曾在卡塔赫纳司库办公室工作过。
埃米仿佛是以蕾维卡到布恩迪亚家里一样的方式来到这个家庭的。一天下午。当加·马尔克斯们正在打点家什,准备去卡塔赫纳时,路易莎决定,带那个女孩——不是她的女儿——跟他们一道旅行,因为她丈夫的骨肉不能散落。自那时起,埃米便成了家庭中的成员。
丽塔是家中最沉默寡言的人。她和妈妈一样不做无根据的评论。她在卡塔赫纳阿古斯丁学校工作过。但现在她把全部时间都用来关心她的五个子女和其中的两个孙子上。
埃利西奥和老埃利西奥的性格十分不同。他是一位作家、新闻记者和一个健谈者。他对新闻很感兴趣。他怀着这种兴趣,从精神分析的角
度来看待人。他是在首都圣菲波哥大的大街上成长起来的。他现在哥伦比亚有名的杂志《万花筒》工作,负责有关政治报道、新闻和通讯方面的编辑。
以加西亚·马尔克斯为长兄,由兄弟姊妹 12 人为骨干组成的这个大家庭,正像棵根深叶茂的大树一样成长壮大。而他们的故居阿拉卡塔卡将继续是人们的热门话题。
如今功成名就著作等身的加西亚·马尔克斯居住在卡塔赫纳。卡城是加勒比海上的一颗明珠,由诸岛组成。它不但有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和现代化的设施,而且有殖民地时期的城堡和欧式建筑物。卡塔赫纳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旅游城市之一,很多重要的国际会议都在这里举行。它风光秀丽,气候宜人,被誉为哥伦比亚的窗口,不到卡塔赫纳就不算真正到了哥伦比亚。
当加西亚·马尔克斯在此间回首往事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他除受到外祖父母的影响外,加勒比地区对他的影响也颇大,因为他的家乡北邻加勒比海的偏僻热带小城阿拉卡塔卡。由于波涛万顷、浩瀚无垠大海的恩赐,这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他正是沐浴着加勒比海的阳光雨露和风暴长大的。正如加西亚·马尔克斯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不仅受到这个地区的文化的熏陶,而且还受到生态环境的影响。
特定的地域和历史条件造成了阿拉卡塔卡奇特的文化结构。这里先是受西班牙殖民主义者的残酷掠夺和压榨,后是长时间的内战与党派之争,接着是美国香蕉公司由盛而衰。这些在加西亚·马尔克斯的著作里都有体现。
在谈到生态环境的影响时,加西亚·马尔克斯这样说:“当我来到加勒比地区时,我的生物体便开始以一种最好的方式活动,仿佛我又一次把它置于它的生态环境中。当我把它从它的生态环境中拉出去,去地处海拔两千多米的圣菲波哥大或墨西哥城,或去欧洲时,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当我回到卡塔赫纳后,一切又使我正常了,我便开始良好地思索。我没有写过一本它的根不是扎在加勒比地区的书。这是为什么?因为我不会看别的世界。我的任何经验,我对任何事物的看法,如若不跟加勒比地区和我的加勒比出生地联系起来,我就不理解。因为这里是我起步的世界,是我活动的世界,是我理解的惟一世界。”
从加西亚·马尔克斯的诸多著作中,不难看出,他笔下的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是生长在加勒比海地区。因为加西亚·马尔克斯熟悉加勒比海中的每一个岛屿,也对加勒比地区的各种人物了如指掌,把他们写得形象逼真,栩栩如生。也因为他是在阿拉卡塔卡这个拉美缩影的世界里泡大的。
加西亚·马尔克斯曾经在巴黎、罗马和瑞士生活过许多年,这对他的写作爱好,或者说对他成为一位著名作家,有何益处呢?
对于这个问题还请加西亚·马尔克斯自己来回答。加西亚·马尔克斯在谈到这个问题时这样说:我认为,如果当时我不曾生活在欧洲的话, 那么,我的拉美观念,尤其是我的加勒比观念,将是另外一种。是欧洲首先告诉我,我是拉丁美洲人,因为当时去欧洲之前,我只认识哥伦比亚。那时我二十四五岁,我仅仅了解哥伦比亚。当时我没有去拉丁美洲其他地方旅行的可能,所以我既没有拉美地区上、感情上的概念,也没
有拉美文化上的概念。但是,我在巴黎的咖啡馆里,认识了阿根廷人、认识了墨西哥人、危地马拉人、玻利维亚人、巴西人,因此我才意识到, 我属于这个世界,我不仅是哥伦比亚人,而且是拉丁美洲人。
根扎在拉丁美洲的加西亚·马尔克斯是从哥伦比亚他的祖国发现他与欧洲人的区别的,因为他是哥伦比亚人。他所认为的区别,不是因为一些人比另外一些人好或者坏,而是因为二者是完全不同的。
加西亚·马尔克斯说:我认为,文化上是不相容的,在这个意义上来说,是不能合为一体的。拉丁美洲能够一体化,但是,拉丁美洲不能和德国一体化,这一点是非常清楚的。我以此引发出一个十分健康的观点,这个观点有助于使我发现我成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而不是一种违背这个世界的因素。因此,我很感谢欧洲,它教给我有关拉丁美洲,有关哥伦比亚,具体地说有助于我了解加勒比的一切。
加西亚·马尔克斯不愧是一位现实主义作家,他的作品是来源于现实生活的,即加勒比的现实,当然也高于现实生活。他说:我生长在加勒比。我逐国逐岛了解它⋯⋯我从来没有想到也未能做到任何比现实更为惊人的事,我能做的最多也只是借助于诗把现实改变一下位置,但我的任何一本书中没有任何一个字是没有事实根据的。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根扎在加勒比,他不愧是一位最虔诚地反映拉丁美洲和加勒比现实的最好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