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揭开我们地球早期状况的真实面目,需要所有地球科学提供证据, 而真相只有通过综合所有这些迹象才能获得,这种认识仍未象所期望那样, 成为所有研究家的共同愿望。

因此著名的南部非洲地质学家迪托埃不久前写道[78]:“同时象上面已经说过的,对于这种假说(大陆移动)的可能性的决定,几乎完全应落到地质学证据上,因为基于动物分布的那些论据对此是无能为力的,原因是虽然不那么顺当,一般仍可同样根据正统的观点,即假设存在过于宽阔的、后来沉没于大洋的陆地通道加以解释。”

而古生物学家冯·依赫令[122]则简明扼要地认为:“关心地球物理事件不是我的任务。”他“深信,只有地球上生命的历史能使人理解过去的地理变迁。”

我自己有一次在意志软弱的时刻,对大陆移动论也曾写过[121]:“我仍然相信,对这一学说的最终决断只能由地球物理学作出,因为只有它拥有足够精确的方法。如果地球物理学得出大陆移动论是错误的这种结论,则即或在系统的地球科学中得到完全的证实也不得不舍弃它,而必须为这些事实寻找另外的解释。”

每个学者只把自己的专业领域看作是最具有或者甚至唯一具有权威的这种成见,还可以举出大量例子。

但是事实显然并非如此。在某一个时刻,地球只能有一种外貌。对它我们并无直接的信息。在它面前,我们就好象一个法官面对着拒绝透露任何情况的被告,从而承担着依靠间接证据揭示真相的任务。我们能够提出的任何证据,都具有间接证明的假象。如果那位法官只依靠一部分存在的间接证明就作出判决,我们会怎样去评论他呢?

我们只有通过综合所有地球科学的研究成果,才能指望获得“真相”, 也就是说要找到那个以最好的体系阐述已知事实的整体,因而有权要求被看作最大可能的概念;但即使那样,我们仍需随时记住,每一项新的发现,不管它产生于那一门科学,都可能改变上述结果。

这一信念,每当我在改写本书中偶尔丧失勇气时都激励着我。因为毫不遗漏地博览全部各个不同学科领域中关于大陆移动论的、象滚雪球似地在增长的文献,实在超越了一个人的工作精力,所以尽管尽了最大努力,本书的引述仍会出现大量的甚至是严重的缺陷。我仍然能够以现在的规模引述文献,完全由于收到来自一切有关专业领域的寄赠,在此谨对捐赠者致衷心谢意。

本书在同等程度上以大地测量学家、地球物理学家、地质学家、古生物学家、动物地理学家、植物地理学家和古气象学家为对象。它不仅希望对这些领域的学者们,简略的阐明大陆移动论对他们本身领域的意义和作用;而且更重要的是,介绍他们了解这种理论在其它领域得到的应用和证实。

这本书的历史同时也就是大陆移动论的历史,读者可以在第一章中读到在这方面所有值得了解的东西。

在校对清样时,1927 年进行的新的经度测量,关于北美洲移动的证实才公之于世,故在附录中加以介绍,以供读者了解。

阿尔弗雷德·魏根纳 1928 年 11 月于格拉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