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娑十三剧
1909 年,在南印度先后发现十三部佚名作者的梵语戏剧抄本。它们都是用马拉雅拉姆字体刻写在贝叶上的。经一些学者考证,确认这十三部剧本是久已失传的古典梵语戏剧跋娑( Bhāsa)的作品。
跋娑大约生于公元二、三世纪。他的十三部剧本按题材可以分成五组:
①取材于史诗《摩诃婆罗多》的六部——《仲儿》、《五夜》、《黑天出使》、
《使者瓶首》、《迦尔纳出任》和《断股》;②取材于史诗《罗摩衍那》的两部《雕像》和《灌顶》;③取材于黑天传说的一部《神童传》;④取材于
优填王传说的两部《负轭氏的誓言》和《惊梦记》;⑤取材于其他传说的两部——《善施》和《宰羊》。
《仲儿》是独幕剧,描写瓶首在森林里巧遇父亲怖军。一天,瓶首奉母亲(罗刹女希丁巴)之命,出来捕捉活人。被瓶首截获的婆罗门一家人出于无奈,献出名叫“仲儿”的二儿子。这个婆罗门青年经瓶首许可,去附近池塘喝水。瓶首等候了许久,不耐烦地大声叫“仲儿,仲儿!快回来!”当时, 怖军(他在般度族五兄弟中排行第三,也是“仲儿”)恰好就在附近,闻声前来,怖军希望瓶首释放仲儿。瓶首不答应。于是怖军与瓶首交战并打败了瓶首。二人去见希丁巴,希丁巴认出了丈夫怖军,父子相认。这部戏着重宣传孝顺母亲,尊敬婆罗门和自我牺牲的伦理道德。
《五夜》是三幕剧,描写在般度族兄弟乔装流亡摩差国期间,难敌举行大祭。大祭结束时,难敌慨然许诺教师爷德罗纳挑选一个恩惠。德罗纳表示希望般度族和俱卢族分享王国,难敌虽感为难,但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条件是德罗纳必须在五夜之内获得般度五兄弟的消息。在老族长毗湿摩的协助下,德罗纳终于如愿以偿,难敌只好分一半国土给般度族。这部戏剧取材于
《摩诃婆罗多》,但情节改动很大。
《黑天出使》是独幕剧,描写黑天作为般度族使者,前往俱卢族,与难敌谈判,挫败难敌的故事。
《使者瓶首》是独幕剧,描写阿周那的儿子阵亡后,瓶首奉黑天之命前往俱卢族,忠告持国作好思想准备,以承受他的一百个儿子即将灭亡的事实。剧情不见于《摩诃婆罗多》,是剧作者的独创。
《迦尔纳出任》是独幕剧,描写迦尔纳和沙利耶前往战场,准备与阿周那决战,尽管在决战前,迦尔纳被天神因陀罗骗去了护身的盔甲和身环,他依然勇敢地奔赴战场。
《断股》是独幕剧,描写大战最后一天,怖军和难敌决战。难敌将怖军击倒而不杀。怖军重新投入战斗,却违反战斗规则,用铁杵打断难敌的双腿。难敌拖着断腿爬行,竭力劝阻忿怒的大力罗摩,他同父母妻儿诀别,并嘱咐亲人们与般度族和解。难敌死后,持国宣告结束尘世生活,前往净修林,而马勇前去夜袭般度族。
《断股》是古典梵语戏剧中绝无仅有的一部悲剧,受到梵文学界高度评价和重视。
《雕像》是七幕剧,描写罗摩从流亡森林直到登基为王的故事。基本情节与《罗摩衍那》相同,只是细节上有所创新。
《灌顶》是六幕剧,描写罗摩协助猴国须羯哩婆灌顶为王,又在须羯哩婆的帮助下,夺回悉多灌顶为王的故事。
《神童传》是五幕剧,描写黑天从诞生直至杀死暴君刚沙的神奇事迹, 是一部以政治斗争为主题的戏剧。
《负轭氏的誓言》是四幕剧,描写犊子国优填王中计被阿般提国大军王俘获后,代填王的宰相负轭氏发誓要救出优填王。由于优填王受到大军王优待,并且爱上了大军王的女儿仙赐,致使负轭氏第一次计划失败。于是负轭氏再次发誓,救出了优填王和仙赐,而他自己被俘。最后大军王同意优填王和仙赐成婚。
《惊梦记》是跋娑的代表作,从剧情上看,它是《负轭氏的誓言》的续集。全剧共分六幕。剧中描写犊子国遭到阿鲁尼王入侵,负轭氏施展计谋,
促成优填王与强大的摩揭陀国联姻结盟,击败阿鲁尼王,收复国土。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负轭氏故意造成仙赐后已死的假象,让优填王与摩揭陀国公主莲花公主联姻。仙赐虽理解负轭氏的苦心,但仍不能割舍对优填王的感情, 而优填王虽娶了莲花公主也忘不了“已死”的仙赐,在梦中呼唤仙赐的名字。最后负轭氏计划成功,犊子国国土收复,而优填与仙赐又重新团圆。
《善施》是四幕剧,描写妓女春军与一个穷婆罗门商人善施相爱的故事。它的内容相当于《小泥车》的前半部,而这个剧的后半部却被删掉了。
《宰羊》是六幕剧。宰羊是主人公绍维罗国王子毗湿奴犀那的浑名。由于一位大仙的诅咒,他和父亲变成贱民。一次,巧遇公主古伦吉,二人相爱, 却受到国王的横加阻拦。在宰羊绝望时,得一对小神仙救助,与公主团聚。最后,大仙的诅咒期满,宰羊恢复王子身份,与公主正式成婚。这出戏颂扬了突破门第观念的自由恋爱。
跋娑的十三部剧代表了古典梵语戏剧的早期成就。它们具有如下艺术特色:
1、戏剧性强。虽说这些戏剧大多取材于两大史诗和现成的传说,但作者并不拘泥旧说,而是进行创造性的艺术加工,使剧情更曲折跌宕。
2、人物性格鲜明。十三剧中的二百多个角色,大多具有鲜明的个性。如
《惊梦记》。
3、场景描写生动。通过人物语言对周围场景进行生动描写,用自然景色烘托人物的心情,做到情景交融。
4、语言朴素自然。
跋娑十三剧以丰富多样的题材和简朴有力的表现手法,奠定了古典梵语戏剧发展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