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励精图治练精兵

佟麟阁是典型的西北军将领，其一生都在追随冯玉祥。在冯玉祥麾下的众将中，佟麟阁是以善于练兵而著称的。

在冯玉祥的麾下，佟麟阁是从最初的哨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乃至军长级一步一步升上来的。在长达 27 年的军旅生涯中，佟麟阁的练兵一向是以严格著称的。

1930 年，中原大战时，佟麟阁奉冯玉祥的命令，在西安召集西北军旧部及招募新兵，以建立新一军，巩固大后方，由佟麟阁本人任军长兼第二十七师师长。佟麟阁在西安积极地练兵。他的练兵方法与众不同，比较特殊。

佟麟阁练兵首先是经常向士兵讲述中国历史上的历代民族英雄的事迹，

其目的是培养士兵的爱国爱民的思想和精神。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我们是为老百姓看家护院的。我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用老百姓的血汗换来的。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是老百姓。我们只有保护老百姓的责任，绝不能有骚扰他们的行为。老百姓的一草一木，谁也不能强取擅用，否则就是扰民，就要受到纪律的处分。尤其是在战争期间，我们需要老百姓帮助的地方很多。如有所需求，一定要和颜悦色地商量，买东西要按价付钱；借东西要打借条，用后归还，损坏赔偿，这是西北军的纪律。不能以为手中有枪，就横不讲理。‘得民者昌，失民者亡。’我们脱离了老百姓，什么事情也办不成。”

这种“爱民不扰民”的练兵思想是佟麟阁练兵的一贯方针。早在 10 年前，当时佟麟阁是一位营长，为冯玉祥所属的第十六混成旅第四团的一个营长，奉命调驻信阳。当时，由于冯玉祥所部不属于直系，而且也没有参加直皖战争，因此得不到吴佩孚的粮饷等供应和补给，全营官兵上下都只能以盐水和杂粮勉强度日。在如此困难的境况下，佟麟阁却始终如一地坚持“不扰民” 的政策。他经常对部下讲的一句话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耐心细致地给部属讲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及“真爱民、不扰民”的道理。在他的带领下，这个营在信阳地区一方面没有扰民，反而严守纪律，并且积极为老百姓服务，诸如修街道、植绿树等，深得人心。

这次训练新一军，佟麟阁不仅对上下将士严格要求，另一方面从各个方面去关心和爱护他们。这是佟麟阁练兵的另一个特点，即不仅有铁的纪律约束的一面，更有温情的一面。佟麟阁要求其手下的官兵要情同骨肉，亲如手足。他本人就是这方面的楷模。他经常与士兵接触，对于士兵的呼声和心态了解得十分清楚。一旦了解到新的情况，佟麟阁都及时地加以处理。如发现士兵有饮食减少和夜不安眠，他就要查明是士兵本身患病还是接到了家中的来信。若是前者，就及时指示加以医治；若是后者，就查明是否士兵家中有了困难。查明真相后，就及时加以救济，使士兵没有后顾之忧，从而稳定了军心。

佟麟阁对于部属的温情不仅体现在生活方面，更体现在重视士兵的文化和各种技能教育方面。他要求那些根本不识字的部下，在二至三年之内，务必达到自己能给家中写信、能读书看报的文化程度；并且要求他们要掌握一些生产技术技能，以备退役后能够有一定的生活的保障。

对于普通的部下，佟麟阁是这样的要求，而对于高级的军官，他的要求更加严格。他不仅要求高级的军官必须达到上述的程度，而且要求要精通技术，更要掌握一定的理论知识。是佟麟阁尤其要求他的手下军官必须是个顶尖的能手。这个要求看似简单，实际上是颇为不容易的。要做到这一点，军官就必须做到每次训练士兵要亲自到场。这条看似简单的要求，实际上是佟麟阁总结自己带兵的经验，纠正旧军队官老爷作风的一条行之有效的好经验。

他的旧部佟泽光回忆说：“佟将军在二十五混成旅任团长时，曾在野外召集各级军官亲自做各种示范动作。那一次我也参加了。他做了瞄准、投弹、射击、利用地形、地物等各种基本动作。他一面讲解要领一面做示范。不但动作准确，而且所讲要领，深入浅出，大家都听得懂。他做完了示范动作后，就让大家练习，然后找出各种类型的军官加以评比，效果良好。我还记得他讲评中的一段话，他说：‘只有平时把部队训练好，战时才能杀敌致胜。如

果训练时松松垮垮，到了作战的时候，无异把一群穿着军装的老百姓弄到战场上去送死。艺高胆大，一个优良的射手，遇到有 10 个敌人在距离他 200

米处向他猛扑过来，他能够毫不畏惧。因为在战地跑步，200 米的距离需要 1

分钟。1 分钟的时间内可以射出 10 发子弹。这 10 发子弹弹无虚发， 10 个敌人就可以全部消灭，还怕什么呢！’”

佟麟阁练兵更重要的一点是赏罚分明，做到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但对于如何处罚犯了错误的官兵，佟麟阁有一套他自己的处理方法。首先他取消了西北军处罚的惯例，即肉体惩罚。佟麟阁认为，肉体的惩罚不仅有违人性，更重要的是这种处罚不利于犯错误者解决思想上的问题，且容易给犯错误者带来形体和思想上的包袱。因此，佟麟阁取消了肉体惩罚，而代之以各种其它形式的教育和帮助手段。如果问题严重，但又没有触及刑律，佟麟阁便责成犯错误者在适当的场合进行检讨，并提出个人的改进措施。如果能认识错误并决心改正的，就既往不咎。对于那些一般性的错误，佟麟阁主张私下规劝，不再公开地批评。如此轻重有别的处理方式深得所属部下的拥护和支持，整个军营的气氛十分融洽。

如此练出的兵当然与众不同，对于佟麟阁练兵的成果是有目共睹的。冯玉祥称赞佟麟阁“善练兵，心极细”。在二十九军的赫赫战功中，可以说其中凝聚着佟麟阁苦心练兵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