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本长篇小说出版
妻子带着孩子离开了。这件事情对于海明威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他可以牺牲感情,但是割舍不下自己的创作。
海明威一直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只要他继续坚持创作下去,成功的果实很快就能摘到手中。
妻子离开之后,海明威在贫民区租了一间小阁楼,继续他艰苦的创作生活。
海明威的房间摆设十分简单,里只有一张破旧的床,一张陈旧的椅子,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文稿,看得出来是他工作的地方。还有一张桌子放着脸盆和大水罐。
海明威就在这样一种艰苦的环境下继续写作的,也许在局外人的想象中常常带有一种浪漫的色彩和吸引力。但是实际参与其中才能真正体会个中滋味。
难忍的饥饿,退稿的折磨。海明威咆哮起来,大骂编辑太愚蠢,出版商太混账。但他勒紧裤带继续写作,一天只吃五个法国铜币的炸土豆作为午餐,极为特殊的场合才喝一点酒。
海明威顽固地用他的头去撞击那铜墙铁壁。他认定了的路要一走到底。他一定要按照自己见到的和认识的人来刻画人物。谁要想他在风格上让步,那是绝对办不到的。
海明威博取众家之长,逐渐创新文体风格。他的短篇小说自成一家,风格独具。它们既不是欧·亨利式的,也有别于莫泊桑和契河夫的写法。
海明威删去小说中一切可有可无的东西,达到最大限度的含蓄和简炼。按照他创作的“冰山”原则,他只露出八分之一,其它让读者自行揣摩、体会。
海明威在咖啡馆、旅店的小房间里和自己的公寓中伏案写作,为了写好一小段,海明威经常花去一早晨的时间。
海明威的美学建立在两个基本原则上,第一,小说必须忠于现实,但要运用作家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加以提炼和改造,直到它比单纯事件更真实可信。
海明威一向认为知识渊博的作家都是从现实出发,最后创作出比实际阅历更引人入胜的作品。
第二,小说必须简洁。精炼,从而达到强化效果。海明威认为可以把作者取舍素材的能力作为评价小说优劣的标准。
虽然海明威精彩地发挥了他的写作技巧,按冰山的创作原则进行删节,但他有时删得太多,以致把创作原意淹没在大块冰山中。
海明威文体风格的特征是明快生动,注重每个单词的作用,着重对话体而不注重记述体。
海明威的写作技巧与他的风格相媲美,他自己也对那种纯朴的表现手法感到自豪。他的散文精练,朴实无华,是20世纪最有影响的散文。
当时,有“意识流鼻祖”之称的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正在巴黎进行他的意识流实验。他的作品《尤利西斯》和《为芬尼根守灵》很有意思,也很难理解。
在乔伊斯的影响下,一些学者就开始写起了导读的书,紧接着,另一些学者又写起指导读者读这些导读的书的文章。
斯泰因的诗也属于意识流的实验品。有人认为,这女人不是天才就是骗子。
如果你说你喜欢她的诗,那么无论你用什么样的语言来为自己辩护都没有错,但是,如果你说不喜欢,那你就会被打上无可救药的无耻之徒的烙印。
海明威无意震惊读者,而只是在人们常说下流话的时间和地点使用了下流话,在常会发生两性关系的场合描写了两性的关系,并用语言绘制出有声有色有味的图画。
海明威的味蕾是靠喝酒而变得敏感的,但他从不吸烟,定下这条戒律,是因为他需要保持他那锐敏的嗅觉。
海明威觉得跟那些冒牌的艺术家们往来十分危险。因为在那个圈子里,你可以喝酒喝得醉死,可以乱搞女人,可以喝咖啡闲聊浪费时间,也可以因为吃得过饱和空谈过多而变成懒汉。
他跟那些冒牌艺术家断绝了来往,遍访了巴黎的美育法国出版商。
就在他穷困潦倒的时候,司各特·菲兹吉拉德和舍伍德·安德森这两位朋友把海明威从穷困潦倒中救了出来。
菲兹吉拉德当时已经同查理·斯克里布纳合作写完了第五本畅销书,他写信给纽约办事处,热情称颂这位“很有潜力的”新作家,想拉他进入这个班子。不约而同,安德森也给他的两个出版商博奈和利夫莱特写了类似的信。
利夫莱特最先提出签订合同,预付200美元,附带条件是,对于海明威今后三部著作的出版有优先权。利夫莱特公司出版了海明威的短篇小说集《我们的时代》。
其中的第一篇《印第安人营地》,写的是一连两天听着妻子在临产时惨叫的一个印第安人,他最后割断了自己的喉咙。一位评论家写得好:“在海明威笔下,一个人受不了外界事物时往往以自刎了结。”
《我们的时代》出版后受到许多著名作家的好评。埃德蒙·威尔逊发现海明威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并协助他树立了真正的文学威望。
威尔逊说:“他的散文是第一流的。”并把他与安德森·斯泰因相提并论,认为海明威笔下人物所用的语言不避俚俗,能真实准确地表达人物的深沉感情和复杂的心理状态。
艾伦·泰勒、斯科特·菲茨杰拉德以及劳伦斯等作家也认为这是一部颇为惊人、独具特色的好作品。这些名家都对海明威早期作品作了扼要的评介。
评介均集中在海明威不同寻常的风格、文风、技巧与道德标准上,并把他当成文学界一支很重要的新生力量。
紧接着《我们的时代》之后,斯克里布纳出版公司出版海明威的第一本长篇小说《太阳照样升起》。这本书一出版就进入畅销书行列。海明成也因此成为众人瞩目的作家。
《太阳照样升起》故事情节惊人地简单,美国记者杰克·巴恩斯爱上了英国护士布莱特·阿什丽。战争中的一次“事故”剥夺了巴恩斯的性功能,致使他们的爱情变得残缺不全。
阿什丽人长得很美,有教养,有才智,也很倾心巴恩斯。这女人满脑子都是爱情,却又并不真正懂得爱情的含义。
她在巴恩斯那儿得不到满足,便去找别的男人鬼混,和他们在巴黎的咖啡馆里胡作非为、酗酒调情。由此又引出了其他一些人物。他们以赛车似的速度出出进进。
他们都是战后被生活的激流冲击出来的年轻人。他们流落异乡,浪迹欧洲大陆,整日里聚饮、钓鱼、看斗牛或者在三角关系中争吵斗殴。他们处于一片精神的荒漠之中,感觉到巨大的空虚和迷惆。
《太阳照样升起》成了20年代那一代人的典范之作,海明威恰如其分地把斯泰因的那句话“你们都是迷惆的一代”作为扉页题词,道出了这本书的实质,从而使它和它的作者一道被视为“迷惘的一代”的代表。
迷惘的一代指的是那些迷失方向、到处游荡、终日酗酒、学跳查尔斯顿舞和效法达达派的人……也就是熬过了一次战争,不料若干年后又卷入第二次战争的那一代人。
这是海明威发表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传播到全世界,译成许多许多种文字。
这一年,海明威30岁,他忍受住了创作的枯燥和寂寞,终于迎来属于他的辉煌成就,在人生而立之年,他站在了世界文学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