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劳的大舅妈

妈妈要去北京进修,临行前领我到姥姥家,让我在姥姥家寄居一段时间。姥姥为了给我这初次见面的外孙子接风,晚餐的菜肴特别丰盛。开饭了,

姥姥、大舅、表姐、妈妈和我都上了桌。姥姥一个劲地催我说:“翔翔,吃吧,快吃吧,趁热吃了。”妈妈对姥姥说:“妈,等等大嫂吧。”大舅叹了口气,有点抱怨地说:“等她?要是等她,我们早饿扁了。”表姐在旁插话了:“我妈今年又教小学毕业班的语文,经常不能按时回家吃饭,反正我们也习惯不等她了。”

我听着大家的议论,心里猜想:这位废寝忘食的大舅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呢?

我正在沉思,忽然听到姥姥在楼下喊我:“翔翔,你大舅妈回来了。” “走,快接去。”妈说着就拉起我的手冲下楼去。刚到楼梯口,就看见一位中年妇女朝我们急步走来。妈连忙上前叫了声“大嫂”,顺手接过她手中那一叠尺把厚的作文本,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说:“翔翔,快叫大舅妈。”我迟疑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叫了声:“舅妈。”

舅妈上楼很吃力,步子迈得很慢,喘得厉害。她脸色灰白,脸上有明显的浮肿,特别是眼睛底下那两个浮肿的大泪泡,就像是两个挂着的袋子。

“大嫂,几年不见,怎么就变成⋯⋯”没等妈妈说完,大舅就抢着说: “别提了!前几年,她得了急性肾炎,医生叫她全休,可她偏要逞能,非去上课不可,结果拖成慢性的了。喏,弄成这副模样。”

晚上,我们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只有大舅妈躲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批改那叠尺把厚的作文本。

电视节目结束后,表姐打了一盆热水,放在大舅妈的跟前说:“妈,不早了,洗脚睡觉吧!”这时,我看到大舅妈用左手捶着腰,右手使劲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动作显得很吃力。

“大嫂,有病要抓紧治疗呀!” “没啥,老病号了,等暑假再说吧!” “又等暑假?!姑姑,你看我妈的脚都肿成什么样了。”表姐说着蹲了

下去,把大舅妈泡在盆里的脚按了一下。 “呀!肉坑,那么深!”我惊叫起来,两眼直盯着大舅妈脚上那好半天

也没有平复过来的肉坑。 “死丫头,又拿我来开心!” “大嫂,你还是老脾气。有病可不能当儿戏呀!”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深深陷进去的肉坑”、“尺把厚的作文本”,在我眼前时隐时现。“勤奋”、“尽职”、“献身”,这些抽象的词儿在我心里却越来越具体了。

劳动是社会中每个人不可避免的义务。[卢梭]

在人的生活中最主要的是劳动训练。没有劳动就不可能有正常人的生活。

[卢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