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ALKH
这是希腊字,意思是命运、命定或者命数。如果你以为这部小说的中心主题就是命运观念,那就错了。它是巴黎一个副主教放纵欲念,戕害良善的罪恶记录。随着小说篇页一页一页地翻过,你将为这个悲惨而动人的故事深深地激动。
故事发生在一四八年一月六日。这一天,格雷勿广场上按照惯例要放焰火,布拉格小礼拜堂要用花和彩带扎成五月桂,法院大厅要上演宗教剧。头一天晚上,市政府里的人们就穿着胸前带白色十字的紫红羽缎短衣在各公共场所用喇叭通知大家一个消息:法国王太子与佛兰德的公主玛格丽特联姻。佛兰德使臣们要观看宗教剧的演出和愚人之主的选举。巴黎的男女市民们在那天把房屋和店铺关闭起来,从四面八方涌向格雷勿广场、布拉格礼拜堂和法院大厅。人群不断地增加,形成巨大的人的浪潮,川流不息,正像瀑布流向湖泊一样。笑声、叫声、千万人的脚步声,形成一片巨大的声浪。像潮水似的汹涌着的人群中有手艺人、卖艺女、牧师、商人、大学生、流浪汉和乞丐等。在嬉笑怒骂中不时夹着“行行好”的乞讨声。每个大门口、窗户上、小窗洞和屋顶上,密集着成千的面孔,尤其是妇女们娴静的面孔,他(她) 们不断地向流动的人群观看着,努力地搜寻着,耳朵里一阵阵轰鸣,眼睛里
一阵阵眩晕。巴黎的民众正在热闹非凡地庆祝“主显节”和“愚人节”①。法院大厅按着一向的惯例在正午十二点上演戏剧。今天上演的是宗教讽
刺剧《圣母玛丽亚之审判》。由于主教先生和贵族老爷迟迟不到而使戏剧不能按时开场。观众发出怨愤声,学生喊出,如果再不开演宗教剧,就要吊死四个法院执事,把四个法院执事的脸都吓白了。群众等了许久,最后在主教和贵族未到之前将帷幕拉开了。舞台上的朱庇特②装束得很美,穿一件有镀金钮扣的黑天鹅绒铠甲,头上戴一顶饰着镀银钮扣的头盔,手里拿着钉了铁钉并且饰有长长短短的金箔条儿的一卷镀金硬币,双足穿着希腊式的绳鞋。这华丽的服装,异样的打扮,激起观众一阵热情,但它不能持久,很快地消失在乏味的内容中。舞台上四个花面文身的人物,他们是农妇与牧师,商女和工人。两对快活的夫妇想把一只金海豚判给女人中最美的一个。于是,他们走遍全世界寻找这美人。海豚比喻王太子昂布瓦斯。剧情被容貌俊美而顽皮的青年惹昂·孚罗诺的喊声所打断,原来乞丐王国的“国王”克罗班·徒意福装成病鬼模样,半闭着眼睛,用凄惨的声音在行乞:“请慈悲呀!”被打断的剧情续上还不久,又被奥地利公爵马克西米良的四十八个使臣的到来所打断。贵宾进来,乞丐王克罗班大胆地把两条腿在轩椽上架成十字,露出少有的傲慢举动。人们对宗教剧不感兴趣,刚城的袜店商人加克·戈勃洛尔提议选举愚人之王。每个人轮流从窗口伸出头去向别人怪笑,哪个笑得最丑, 就在群众的欢呼声中当选为王。这个提议得到热烈的拥护。于是窗口出现了一个个绝妙的怪笑,其中尤以巴黎圣母院敲钟人加西莫多的怪笑最使观众叫绝,赢得了热烈的喝彩。
这个愚人之王的当选者有一个四面体的鼻子,马蹄形的嘴,猪鬃似的赤红色眉毛下面有一个小小的左眼,还有一个大瘤遮没了的右眼,像城垛样参差不齐的牙齿,坚硬的嘴唇,一颗牙齿如象牙一样从唇上突伸出来,那弯曲的下巴,那布满全脸的轻蔑、惊奇和悲哀混合的表情,引起全场欢呼。只见一个巨大的头颅长满红头发,两肩之间隆起一个驼背,当他摇摆时,两股和两腿像两把镰刀,刀柄同刀柄相联起来,两脚肥大,两手粗壮,在种种畸形之中,有一种不容怀疑的紧张、严肃、勇敢的态度。这个愚人之王的当选者是一个女人和孩子见了害怕的人。他头上戴着纸糊的冠冕,身上穿着可笑的袍子,乘着绘有花纹的轿子,由十一个愚人之友会的会员把他抬在肩膀上, 穿过法院走廊,到一些大街和公共场所游行起来。
一眨眼间,法院大厅空了。宗教剧没有观众,演不下去了。一个青年喊道:“拉·爱斯梅哈尔达来了!拉·爱斯梅哈尔达在广场上!”这名字有奇异的效果,所有大厅里的人通通跑到窗口上,爬到墙上去看,有的甚至搬走了演员上场的梯子。
格雷勿广场的中央燃着焰火,四周围了一圈人,人们对吉卜赛女郎拉·爱斯梅哈尔达的舞姿心向神往,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小说一开始,就揭示了神性与人性的冲突,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和中心人物。这是小说故事情节的开端。一场惊心动魄的悲剧就从这里展开了。
① 主显节和愚人节,是基督教的节日,传说六月六日为耶稣受洗的日子,人们称这一天为主显节。四月一日为愚人节,人们在这一天可以尽情笑闹。由于两个节日相距很近,当时的人们往往把这两个节日边在一起庆祝。
② 朱庇特,罗马人称宙斯为朱庇特。宙斯是希腊神话中众神之父,是掌管雷电之神。
由于宗教剧的观众一哄而散,遭到失败的剧作者甘果瓦信步来到广场, 不料他也被眼前的灿烂景象迷住了。但见身边有只小山羊的一个身材细长、皮肤略带棕色的姑娘轻快地舞动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一闪一闪。这姑娘在人群中一边舞,一边敲着小鼓。甘果瓦不由自主地发出“是人?是仙?是天使?”的惊叹。
所有在她周围的人们都目不转睛,大张着嘴。当她这样伴着鼓声跳舞时, 她两只圆圆的结实的手臂把一面小小的鼓高举在她小巧玲珑的头上。还有她的没有绉褶的金色紧身衣,她的舞动时膨胀起来的带小班点的袍子,她的裸袒的肩膀,她的时时从裙子里露出来的两腿,她的黑头发,她的光亮的眼睛: 看起来她简直是个超自然的生物。甘果瓦想:“这是一条蛇,这是一个森林女仙,这是一个女神,这是一个女酒神!”在光亮照耀下的成千个面孔中间, 有一个严肃、平静而阴沉的面孔。这个人约有三十五岁,秃头顶上只有几根灰白的头发。在他深湛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奇异的青春,狂热的生命,深沉的热情。他不停地把这种目光投向那个吉卜赛女郎。在人们为姑娘和小山羊的精彩表演而发出的阵阵喝彩声中,却混杂了一个阴沉的声音:“这里头有邪法!”“这是亵渎神圣的!”“这是侮辱神圣的!”但雷鸣般的喝彩声盖过了那个阴沉的声音。这阴沉的声音是那个秃头的人发出的,女郎战栗了一下。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广场的暗角里发出来;“你还不走开吗?你这只埃及的蟋蟀!”这是关在荷兰塔里的女修士居第尔发出来的喊声。十六年前,她惟一的独生女儿被吉卜赛人偷走了,为此,她发了疯;为此,她憎恨一切吉卜赛人。
夜深了,姑娘带着小鼓,牵着小山羊得加里从人群中走出去。甘果瓦紧紧尾随在后,走进窄巷,穿过弄堂,到了十字路,愈走街道愈加黑暗和荒凉。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喊,借着街角上圣母像的铁笼里燃着的一支蜡烛的光亮,甘果瓦看见吉卜赛女郎被两个黑影抢走,可怜的小山羊吓得咩咩地叫。甘果瓦大喊:“救命!救命!”少女喊:“捉凶手啊!捉凶手啊!”正在这时,皇家卫队长带来十五六个弓箭手,将抢人的加西莫多包围了,抓住了, 绑上了。甘果瓦在昏乱中奔跑一阵之后,几次掉到阴沟里,跨过许多街道, 穿过不少胡同,误入了乞丐王国。这里蜷缩着一堆堆跛子、独眼、疯瘫病患者,聚集着乞丐、扒手、卖艺人、诈骗犯,他们生活在脏污的市区角落,他们代表着巴黎社会的最底层。与此相对照的是,市区中心高耸的建筑物中住着衣饰华丽的贵族和操纵生杀大权的僧侣。甘果瓦闯入“怪厅”;“怪厅” 里的“国王”克罗班·徒意福,就是白天在法院大厅要钱的叫化子。按照“奇迹王朝”的“法律”,对误入“怪厅”的“上等人”就得像帝王政府绞死流浪人那样地绞死,除非有一个乞丐王国的女人肯嫁给他;如果没有女人嫁给他,就得活活被绞死。乞丐王国的女乞丐没有一个愿意要他做丈夫。爱斯梅哈尔达为了从绞刑架上救出这个无辜的人,她用轻快的脚步走向甘果瓦,宣布同他结婚了,以四年为期。但在爱斯美哈尔达的心中却深深地印上了救她脱险的法比。
作者绘形绘色地介绍了故事发生的场所——巴黎圣母院。这是一所明丽而又庄严、崇高的建筑物。是法兰西艺术家和劳动者的杰作。作者热情地赞美它说,“很少能找到有比这个圣母院的正面更漂亮的建筑术的篇页了!”作者赞美巴黎圣母院建筑雄伟壮观,并且介绍了十五世纪巴黎的风俗、
人情和行政区划。那时的巴黎分做三个镇:即城区、市区和大学区。城区在
岛上;市区深入郊野;大学区在塞纳河左岸。巴黎圣母院在城区。
巴黎圣母院的副主教克罗德出身于高等市民家庭,从小被父母定为牧师职业。他在弥撒书和辞典之中长大起来,从小就学会低着眼睛轻声说话。他性格忧郁,学习热忱。他学完了宗教法规课程,又致力于法典的研究,还学医学和高等文艺;懂得拉丁文、希腊文和希伯莱文。他和国王路易十一有来往。他十八岁时,父母在瘟疫中死去。他爱怜襁褓中的弟弟惹昂。他以极大的悲悯抚养被弃于圣母院钟楼前廊木床上,装在麻袋里的残废儿加西莫多。由于弟弟长大后的堕落和放荡行为,他的人性受到挫折,因而专心致力于科学,常常独自一人钻进破屋炼金石。他远离人群,企图以天主教提倡的禁欲主义去抑制人类的本能对他的侵扰。“无论老少,已婚与未婚的一切女人”, 就是国王的女儿来探访,他也加以拒绝。他禁止吉卜赛女郎到教堂空地来舞蹈。但他始终排除不了欲念对他的侵扰,他像影子一样紧紧追随美丽的少女拉·爱斯梅哈尔达。他还指使加西莫多在夜深人静时抢走她。由于加西莫多抢人时被卫队抓住了(而他却偷偷地溜走了),在节日的第二天早上,加西莫多被带到法庭上受审判。负责审理加西莫多的检查官孚罗韩是一个不关心百姓痛痒,草管人命的赃官。他还是一个装腔作势,强不知以为知的聋子。孚罗韩是聋的,又一点不知道犯人也是聋的。检查官在提了三个问题之后, 不耐烦地说道:“够了!”“我们当面宣告:第一,因为你在夜间所做的骚扰;第二,因为你殴打了一个疯女人;第三,因为你背叛和反抗国王陛下的巡队。对于这点你有什么辩护吗?书记官,你把这个犯人所说的一切都记录下来没有?”这句自作聪明的问话,在听众和书记们中引起一阵哄笑。因为加西莫多一句也听不懂,一句话也没有说。然而聋子检查官先生以为犯人作了无礼答辩,愤怒地说道:“恶棍,为了你的回答,你就该处绞刑。你知道你是在同谁讲话吗?”连接待室的卫士们都跟着一起哄笑了。市长先生接着审问。可怜的敲钟人听不到对方问的是什么,在所答非所问的情形下,遭到了不公正的判决。加西莫多被武装的军警带到格雷勿广场的绞台上去挨皮鞭的抽打,并且要转磨一个钟头。当书记官向检查官说明“这人是个聋子”时, 想不到检查官竟然说出:“呵!呵!那太困难了。我还不知道这回事。照这样说来,应该多转磨他一个钟头。”居然被加判一个钟头。加西莫多由于检查官和他一样的耳聋,要在绞台上被转磨两个钟头。
当这个昨天被人崇奉为愚人之王的加西莫多被绳子和皮带绑在绞台的轮盘上的时候,他的衬衣被人剥到胸脯,跪在绞台的板上。刽子手用脚把绞盘的轮子转动,皮鞭在空中发出尖厉的响声,像阵雨似地落在可怜的敲钟人的肩膀上,一下接着一下,又是一下,又一下⋯⋯轮子一直不停地转动,鞭子落下,血迸溅出来,成千条血流在肩膀上流淌。加西莫多眼里冒着怒火,拚命挣扎着,筋疲力尽地垂下他的头。加西莫多为不白之冤所受的酷刑在看客中不仅没赢得丝毫同情,反而遭到咒骂、嘲笑,甚至有人向他投石子。处在野蛮的中世纪的人“是没有怜悯心的”。加西莫多在受刑中看到一个牧师骑着一头骡子走近他;在他愤怒、悔恨和失望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充满了难以形容的甜蜜的温柔。牧师愈走近他,他的笑容就愈加明显,愈加清晰,愈加光辉。然而当那牧师认出犯人之后,便低下眼睛,急忙回头就走。这个牧师正是唆使加西莫多抢劫吉卜赛女郎的副主教多姆·克罗德·孚罗诺。在一个半钟头的鞭刑中,加西奠多突然打破沉默,用一种不像人声而更像动物咆哮的声音嗥叫道:“给我水喝!”这悲惨的呼叫没有激起人们的同情,
反倒引起市民们的笑乐。加西莫多的脸涨得紫红,淌着汗,眼里闪着狂野的光,嘴里因愤怒的痛苦而吐着泡沫,舌头一半伸出在嘴唇外面。儿分钟之后, 他又用更愤怒的声音叫道:“给我水喝!”仍然只有哄笑声。有的抛出浸过阴沟污水的海绵,有的投去一块石头,还有的扔出一个破碗。加西莫多第三次发出“给我水喝”的喘息声。这时只见一个装束奇特的少女,带着她那雪白的小山羊,手里拿着一个小鼓,分开众人,走向绞台来。加西莫多见到来的正是自己昨夜想要背走的那个少女;他害怕了,以为要对他报复。没有想到,女郎一句话也不说地走向那弯着身子躲避她的犯人,从胸衣下取出一个葫芦,温柔地拿到加西莫多干裂的嘴边让他喝。这个代别人作恶而受刑的人, 被感动得一大颗眼泪沿着脸颊往下流。这是那个可怜的人有生以来第一次流下的一滴眼泪。喝完了,那可怜的人用一种带有自责和悲哀的眼光注视着少女。作者赞叹这个漂亮、新鲜、纯洁、妩媚而又纤弱的少女垂怜于可怜、难看和凶恶的人。由于这个善良的举动,台下的观众也被感动了,大家拍手叫好。然而,住在“老鼠洞”里的女修士居第尔却恶狠狠地咒诅道:“可恶的吉卜赛女儿!可恶!可恶!”
上册完。
下册从第七卷开始。
三月上旬,一个阳光照耀的春天的日子,一群漂亮的贵族妇女在富丽的哥特式建筑的拱顶上,在石头露台上狂欢。她们在谈着、笑着、嬉戏着。这些妇女从外省来到巴黎,聚会在国王的前刀箭手的寡妇家里,等待着陪伴佛兰德公主的荣幸。
寡妇的女儿贡得罗西耶·佛勒赫·得·李,是侍卫长法比·得·夏多倍赫的未婚妻。这个惯于玩弄女性,喜新厌旧的花花公子法比,心神不定,另有所图。佛勒赫·得·李疑心法比和卖艺的吉卜赛女郎有暧昧关系。他们把爱斯梅哈尔达从卖艺的广场叫到贵族的府邸。这些自以为美如天仙的女人被吉卜赛女郎容光照人的美貌惊呆了。她们从头到脚打量姑娘,面面相觑。接着,她们又用毒辣的、尖利的舌头围攻姑娘,对她进行尖刻的讽刺和恶毒的讥诮,表现出贵族阶级的傲慢与残忍。小姑娘噙着热泪,带着她那颗受到伤害的心,牵着她那可爱的小山羊离开这个讨厌的地方。法比为爱斯梅哈尔达的美貌所吸引,出于玩弄女性的恶习,他要爱斯梅哈尔达深夜到指定的地点同他相会。法比在赴爱斯梅哈尔达的约会中被巴黎圣母院的副主教克罗德发现、跟踪。克罗德被天主教禁欲主义的精神枷锁折磨成了一种可怕的情欲的俘虏,每天从圣母院的塔楼顶端监视着少女的行动。他投向女郎的目光是阴沉、可怖的。他对爱斯梅哈尔达的垂涎达到不能容忍任何人去亲近她的程度, 他要是不能将她据为己有,他就要不顾一切地使出罪恶手段将她毁灭。他甚至找出这样一种“理由”为自己辩护:“谁叫她生得这样美”,并且准备叫皇家检查官逮捕吉卜赛女郎。就在爱斯梅哈尔达同法比在法洛代尔旅店幽会的时刻,克罗德像一个黑色的幽灵从阴暗的角落窜出来,用匕首将法比刺伤。结果,爱斯梅哈尔达竟被指控为女巫、杀人犯,在法庭上受审,而真正的杀人凶手克罗德却高坐在审判席上诬陷爱斯梅哈尔达是以巫术害人的杀人凶手。不管爱斯梅哈尔达怎样申诉,怎样呼天号地大叫冤枉,教廷和法庭仍然串通一气,用酷刑逼使爱斯梅哈尔达招供。爱斯梅哈尔达被丢进死囚监狱, 克罗德窜进监狱企图诱使爱斯梅哈尔达满足他的兽欲,被爱斯梅哈尔达拒绝了。克罗德自称他对女郎的欲念是一种永劫的爱。传说中有一个达斯特被美
丽的女巫迷住了,他烧死了女巫,自己也就除掉了邪念。克罗德决意要尝试一下这种祓除法,他利用副主教的权势通过法庭判了爱斯梅哈尔达绞刑。
执刑这一天,广场上聚集了数不清的人群。副主教克罗德借口听犯人忏悔,接近女郎并且对她说,只要答应爱他就可以把她从死刑上救下来。爱斯梅哈尔达拒绝了;她一心想着法比。当她两手被绑,仰面朝天,临刑时无意中见到了法比,女郎的心为之快乐得忘记了死的悲哀,喊出了:“法比!我的法比!”可是站在露台上冷眼观看执刑的法比队长,却皱了皱眉头,同身旁的贵族小姐一起躲进露台上的丝绒帷幔后面去了。女郎的心碎了,跌倒在铺道上。刽子手要执刑了,就在这千钩一发的时刻,敲钟人迅速地跨过花缕栏杆,用双脚、两膝和两手攀住绳子,滑到教堂正面,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飞快地跑向行刑的地方,用拳头打倒刽子手,抱起吉卜赛女郎,把女郎高举在肩上,用可怕的声音叫道:“圣地!圣地!”像闪电一般跑进了巴黎圣母院。这时,布满在刑场上的人们也重复地大声叫道:“圣地!圣地!”成千的人冲着教堂大拱门下紧抱着爱斯梅哈尔达的加西莫多鼓掌欢呼。
加西莫多将爱斯梅哈尔达安置在巴黎圣母院的钟楼上。圣母院是中世纪的禁区,只准圣职人员出入。这里是不受任何法律管辖的。这个外貌租野、丑陋的下等人加西莫多,却是最诚挚、最富有感情的人。他对爱斯梅哈尔达说出了最甜蜜最体贴人的话。他说:“我使你害怕。我很丑,不是吗?决不要向我看。只听我讲话好了。——白天,你留在这儿;晚上,你可以在整个教堂里散步。但是不管白天黑夜,不要走出教堂。出去就要毁了,人家将杀掉你,而我也会死。”他对爱斯梅哈尔达的爱是一种崇敬的仰慕的爱。他将爱斯梅哈尔达对照自己,觉得自惭形秽。他用他思想范围内的美好事物来比喻女郎,结结巴巴地对爱斯梅哈尔达说:“你是一道阳光,一颗露珠,一只鸟儿的歌声!——我,我是可怕的东西,不像人不像兽,不知是一种什么比岩石还坚硬、皱缩和难看的东西。”他对爱斯梅哈尔达的爱达到了无私、忘我、崇高的地步。当他知道爱斯梅哈尔达思念卫队长法比而郁郁寡欢时,他设法通知法比,要他同姑娘会面。当他见到爱斯梅哈尔达因法比不来而流泪时,他设法安慰她。他每天给爱斯梅哈尔达送食物,深夜蜷伏在吉卜赛女郎的住屋外面小心地保护她。副主教克罗德在钟楼上发现了女郎藏身的地方, 半夜里企图强奸女郎,被加西莫多知道了,坚决阻止了他。加西莫多从来就把克罗德当做自己的救命恩主那样顶礼膜拜,俯首贴耳,甚至“比一切犬马对它们主人的爱更深”。但为了爱斯梅哈尔达,他违拗他,反抗他。
爱斯梅哈尔达在加西奠多的保护下,在圣母院的钟楼上生活着。然而, 国王已经做了决定,要在三天后绞死这个无辜的姑娘。克罗德为了满足自己的淫欲,又施展新的阴谋。他要甘果瓦替换爱斯梅哈尔达,要甘果瓦穿裙子, 女郎穿红黄色衣服。“奇迹王朝”的下层人民得知爱斯梅哈尔达要被处绞刑, 为了救出他们的姊妹——吉卜赛女郎,他们聚集在圣母院门前。只见一道亮光,有七八支火炬在黑夜中燃起。一大群衣服破烂的男男女女,他们高举着镰刀、枪矛、尖锄和尖戟向巴黎圣母院广场前进。一个一手持火炬,一手持短棍的人,爬到一个木桩上演讲。这个人就是乞丐王国的国王克罗班·徒意福,他称吉卜赛女郎为妹妹,他是她的保护人。他激动地大声说:“巴黎的大主教、国会议员听了,被错判了巫术罪的姊妹躲在圣地教堂,而国会又想重新逮捕,你却同意他们这一作法,我们的姊妹明天就要被绞死。如果你教堂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们的姊妹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把我们的姊妹还给
我们,不然我们就要将她带走,我们将要抢劫教堂。”克罗班的话音刚停, 三十个强壮的弟兄就冲上去敲打巴黎圣母院的大门。圣母院门前十一级石阶上站满了手持武器的群众。正当大家伙儿齐心协力向前冲时,突然,空中掉下来又粗又长的梁柱,一下子就砸死了十二个人,人们吓得四处逃开。不一会儿,克罗班又指挥人群用弓箭、火枪向教堂前墙射去。巴黎的居民被喊杀声惊醒,他他打开窗子伸出头向外看;被激怒了的战士用弓箭、火枪向窗子射击,骇怕的市民赶快将窗子关上了。克罗班思考着对策,指挥强壮的弟兄扛着柱子往圣母院的门上撞,不料,空中又掉下许多石子,像雨点似的落在战士们的身上,成堆的弟兄被打死,成百的人被打出血。大家更加劲捶打大门,嵌板破裂,雕刻四散迸飞,大门动摇了,雨点一样落下的石头不足以打退人们的进攻。正当大家齐心合力向大门猛攻的时候,两道铅的熔液从顶上倾注到稠密的人群中,有的来不及叫喊就被烫死,有的发出撕裂人心的嚎叫声。克罗班派人四处寻找梯子。副主教的弟弟惹昂·孚罗诺搬来了大梯,并争先第一个爬上梯子到了钟楼上。然而大梯被加西莫多推开了;加西莫多误认为这些人是来“抢劫”爱斯梅哈尔达的,所以独自一人在“抵抗”。十六岁的惹昂被加西莫多倒提双脚摔死在教堂下面的人丛中。流浪者们为救出他们的姊妹,为救援他们理想中美与善的象征,他们奋不顾身,前仆后继地向巴黎圣母院这块禁地冲去。广场上一片喊杀声,火光冲天,烈焰滚滚。统治者见此情景慌作一团,皇家侍卫官将六千平民攻打圣母院的消息上报国王, 国王路易十一恶狼狠地下令:“把平民杀尽,把女巫绞死。”皇家卫队出动了,千万支火把照耀如同白昼,卫队长法比带领着马队前来攻打起义的人们。流浪人拚死抵抗,勇敢的克罗班被罪恶的子弹打倒,王军的炮弹不停地射向失去首领的人群,大批的平民百姓倒在血泊中,圣母院门前的广场上留下大批的尸体,其余的人只得四散逃命。聋耳独眼的加西莫多以为“抢劫”女郎的人群被他“打垮”了,他愚蠢地以为受他保护的吉卜赛女郎安然无事了。当他怀着胜利者的快乐心情走进爱斯梅哈尔达住的小屋,他愣住了,惊呆了, 原来室内已空无一人。他拚死命保护的女郎到哪里去了呢?原来爱斯梅哈尔达被克罗德趁纷乱之时骗走了。爱斯梅哈尔达对前来“援救”她的蒙面黑衣人出于本能地有反感,但同他一道来的有女郎的同伴甘果瓦。爱斯梅哈尔达随同他们走下塔楼,穿过荒地,向岸边走去。他们上了小船,小山羊也紧跟在后。岸上火把齐明,皇家卫队在搜寻吉卜赛女郎和他的小羊。甘果瓦紧抱着小羊,他一人不能同时救两个;女郎不愿跟随黑衣人。当他们来到广场绞架下,蒙面人露出克罗德的真面目向女郎求爱时,女郎拒绝了。爱斯梅哈尔达跪倒在绞架下,她沉痛而又绝望地对克罗德说:“它(指绞架)还没有你使我害怕。”不管克罗德怎样哭泣、威吓,爱斯梅哈尔达就是不能爱他,并且拒绝从克罗德手中获救。克罗德狠毒地将爱斯梅哈尔达交与已经疯狂了的女修士居第尔。居第尔在十六年前被吉卜赛人偷走了她的独生女儿;她仇恨吉卜赛人到了疯狂的程度。她在小破屋里见克罗德交给她一个吉卜赛姑娘, 顿时眼里露出了凶光,她使出了全身力气要将这个无辜的女孩子撕碎。正当她死命地撕扯时,突然从爱斯梅哈尔达的胸前掉下来一只绣花小鞋;这只小鞋同她紧握在手里的那一只恰好是一对。装鞋的小袋里还有一张羊皮纸片, 上面写着:“此鞋若成对,汝母抱汝臂。”这是一个奇迹,这奇迹使她母女俩在危难中相认。母亲使出平生力气,用石头捶断窗上的铁条,把女儿藏在仅能容身一人的斗室中。可是追兵来了,克罗德指明爱斯梅哈尔达藏在这里。
不顾已经为女儿疯狂的母亲的哀告,克罗德指使皇家卫队将爱斯梅哈尔达从母亲手中强抢走了。爱斯梅哈尔达被绑赴刑场,一个心已破碎的母亲眼见亲生女儿失而复得,得而又失,惨痛失望到极点。她呼唤女儿,她女儿不是吉卜赛人,是从小被人偷走的基督徒的女儿;她不是巫女,她是一个好姑娘。可是罪恶的教廷和封建统治者没有丝毫的慈悲心,爱斯梅哈尔达终于被处死了。母亲咬住刽子手的手,绝望地将头碰地,倒在地下死去。
杀死爱斯梅哈尔达的元凶克罗德,高踞巴黎圣母院的钟楼,亲眼看着他欲取而不得的爱斯梅哈尔达被绞死,露出了魔鬼般的微笑。处在无比的悲痛中的加西莫多见到克罗德脸上露出魔鬼的笑容,他伸出两只大手,将克罗德一推,克罗德从圣母院的钟楼跌下去,吊在水槽上挣扎了一会儿,很快掉进深渊去了。加西莫多哭泣着,万分痛楚地说:“呵,所有我曾经爱过的人!” 傍晚,圣母院的敲钟人加西莫多失踪了。
甘果瓦救出了小山羊,法比队长结婚了。
十八个月之后,有人在埋葬爱斯梅哈尔达的蒙特佛贡地窖发现一男一女两具尸首,男尸将女尸紧紧抱住。男尸是驼背,瘸腿,颈骨无断痕,显然是加西莫多;那一具女尸,有珠链,颈上挂有袋子,显然是爱斯梅哈尔达。
《巴黎圣母院》这部浪漫主义的长篇小说,通过以爱斯梅哈尔达为代表的善良无辜的平民百姓受到教会和封建专制制度的摧残、迫害直至死亡的悲惨故事,有力地揭露和控诉了教会和封建专制制度的罪行。
小说中令人深切同情的正面主人公爱斯梅哈尔达是个诚挚、善良、美丽的少女。她还在襁褓中就被吉卜赛人偷走。长大了,流浪街头,以卖艺为生, 与流民为伍,饱尝了人生的苦难与辛酸。她富有同情心,肯于帮助不幸者。当穷诗人甘果瓦误入“乞丐王国”,乞丐们要吊死他的时候,爱斯梅哈尔达并不爱他,但为了救出他的生命,她公开宣称愿意同甘果瓦结婚;当加西莫多被鞭打,烈日下口渴难忍之际,她不顾舆论讥笑,在大庭广众之下送水给他喝;她把辛苦卖艺得来的钱,分散给穷人家的孩子。她感情真挚,她厌恶表里不一的副主教克罗德,她憎恨一切伪善者和残害他人的人。这个洁白无瑕的姑娘在黑暗的中世纪引起强烈的爱和憎:下层人民喜爱她,他们在爱斯梅哈尔达身上寄托了希望与理想;上层社会却容纳不下她,他们栽赃、诬陷, 指控她是杀人犯、是巫女,黑暗的封建专制教会势力活活地将她杀害了。通过爱斯梅哈尔达一生的悲惨遭遇,有力地揭露与控诉了僧侣与贵族阶级的罪恶,突出了反封建、反教会的主题思想。
这部小说中令人同情的另一形象是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加西莫多。他相貌奇丑。他还在褪褓中就被不知名姓的父母抛弃在修道院中,这个残废儿被副主教克罗德捡来抚养,长大成人后,他成了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他把他对于生的欢乐和希望全部注入洪亮悦耳的钟声中。只有钟声能给他无上的安慰和快乐。他崇拜克罗德,感戴他的养育之恩。因此当克罗德要他去抢劫爱斯梅哈尔达时,他像平常做其它事情一样习惯地服从了。但当他在烈日下被拷打得口干欲裂得到爱斯梅哈尔达的救助之后,他被爱斯梅哈尔达美与善的人格所感化,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当爱斯梅哈尔达被害受刑时,他从刑场上将无辜的爱斯梅哈尔达背走。他深深地爱上这个美丽、纯洁得像天使般的姑娘。他对爱斯梅哈尔达的爱是谦卑的,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崇高的爱。他为了保护爱斯梅哈尔达不致被克罗德玷污,日夜不停地守卫在门外。为了爱斯梅哈尔达不被“抢走”,他赤手空拳“抗击”愤怒的人山人海。爱斯梅哈尔
达被害了,当他一旦认清自己一向尊崇、爱戴的副主教克罗德竞是谋杀美与善的理想的化身爱斯梅哈尔达的元凶时,他毫不犹豫地除掉了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加西莫多是雨果笔下最初的下层人物形象之一。加西莫多思想性格的变化体现了作者一贯主张的以道德感化为中心的人道主义思想,这是雨果长篇小说的基本思想。他力图使人们相信爱情、善良、仁慈等 道德力量能够战胜邪恶,挽救人类。
与爱斯梅哈尔达、加西莫多这两个正面人物相对照的是克罗德·孚洛诺和法比·得·夏多倍赫这两个反面人物。
克罗德副主教是一个在宗教桎梏下性格畸形发展的反面人物。他的性格的基本特征是天主教倡导的禁欲主义同他本质上的纵欲主义之间的矛盾。他外表道貌岸然、仪表堂堂,实则自私、虚伪、极端残忍。宗教的教条要求他摒弃世俗的享乐生活以换取魂灵得救。因此,他表面上装着躲避女性,远离人群,厌弃生活中的一切乐趣,实际上他忍受不了禁欲主义的枷锁。他对美丽的吉卜赛女郎产生了疯狂的淫邪念头。他像一个幽灵似的在爱斯梅哈尔达周围忽隐忽现。他对爱斯梅哈尔达的渴望不是出于爱情,而是出于一种变态的、可怕的欲念。他为了占有爱斯梅哈尔达,施展了一切恶毒阴谋的手段: 先是引诱,引诱不成就假手加西莫多去抢,抢不到就诬陷。本来是他亲手刺伤了法比,却诬陷爱斯梅哈尔达。当爱斯梅哈尔达被加西莫多从刑场救出并藏身于圣母院的钟楼,克罗德发现之后,深夜入室,又是祈求,又是恫吓, 又是欺骗。克罗德的逻辑是:“我要得到你,否则我就把你交出去!你或者死去,或者属于我!”这是极端利己主义者的逻辑。爱斯梅哈尔达宁可死去, 也不屈从于他。咎由自取,克罗德害死了爱斯梅哈尔达之后,自己也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真是大快人心。
法比·得·夏多倍赫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军官,他具有贵族子弟奢侈、放荡、轻浮等一切恶德败行。他被爱斯梅哈尔达的美貌所吸引,但是他对爱斯梅哈尔达的爱情只不过是玩弄女性,逢场作戏而已。当爱斯梅哈尔达被诬受刑也不能忘情于他时,他不但不替她洗清“罪名”,却反而同贵族小姐贡得罗西耶·佛勒赫·得·李打得火热,早已把爱斯梅哈尔达忘到了九霄云外。爱斯梅哈尔达被处死,他竟然心安理得地同富家小姐结婚了。
雨果通过加西莫多、克罗德和法比三个不同身份、地位、品质和外貌的男人对爱斯梅哈尔达的渴求,热情地歌颂了爱情方面的真、善、美的道德情操,着力地鞭挞了假、恶、丑的不道德欲念。
小说中还出现了法王路易十一的形象。作者根据历史事实,没有简单地将他处理成反面人物,而是肯定了路易十一统一法国,为专制王权奠定基础这一历史功绩。作品中的路易十一穿着普通的市民服装,戴着粗呢缝制的旧而脏的帽子。这个国王身体瘦小多病,但勤于国事,国家的大小事情,他都爱过问。平时,他住在自己的城堡中,很少到巴黎来;只要到巴黎来,他总是住在阴森可怖的巴士底监狱的房间中,因为他觉得这样要安全些。他同封建领主有矛盾,他为了扩大国王的权力而同他们明争暗斗着。他利用人民的力量,但又害怕人民的力量强大起来危及他自身的利益。他对人民的反抗斗争则进行血腥的镇压。小说中对这个像老狐狸一样狡猾的国王有过一段成功的描写。
当路易十一得到密报,说巴黎的民众袭击了法院大厅的审判官,他欣喜若狂,高举着帽子喊道:“好啊!我的百姓们做得好!打倒这些冒充的君主,
打倒他们,杀他们,绞死他们,推翻他们!”突然间他不做声了,咬着嘴唇, 仿佛想阻止已经说出一半的思想,目光炯炯地轮流扫视一眼他周围五个人中的每一个。忽然又用双手从头上摘下帽子捧着,凝神看着它,说道:“我要烧掉你这顶帽子,要是你知道我脑子里转什么念头。”以后当他弄明白起义群众不是针对法院大厅的审判官,而是攻打封建势力的支柱巴黎圣母院,危及王权的安全时,他不再笑了,脸色狰狞可怕,走来走去,狐狸一变而为吃人的狼了。他深陷的眼里凶焰逼人,声音响亮像一只喇叭,发出:“砍碎他们,杀!杀!”,“把平民杀尽,把女巫绞死”的命令。小说里的路易十一就是这样一个一手惩治封建贵族,一手镇压平民的封建专制君王。
《巴黎圣母院》这部小说人物众多,但泾渭分明。作者笔下的下层人民, 衣衫破烂,甚至外形奇丑,但人格高尚;而上层社会中的人,尽管他们衣冠整洁,外貌俊雅,但内心丑恶,精神卑下。两种人物形成鲜明的对照。
《巴黎圣母院》在艺术手法上是浪漫主义的。它有奇异曲折的情节,不同寻常的环境,个性鲜明的人物,华丽活泼的语言。它的描述是夸张的,采取了真与假、善与恶、美与丑、正义与非正义的对照写法,构成小说绮丽多姿、色彩绚烂的艺术特色。
《巴黎圣母院》这部扣人心弦的浪漫主义长篇小说,早在清朝乾隆年间, 就以《活冤孽》为书名被介绍到我国。后来有译作《钟楼怪人》和《巴黎圣母院》的。这部誉满全世界的文学作品,曾多次被改编为电影、歌剧和芭蕾舞剧而搬上许多国家的银幕和舞台。迄今一百多年,它的艺术青春经久不衰, 可见它确是一部脍炙人口的艺术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