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忆仲良
中原形势,壮东南、梦里谯城秋色。万水千山收拾就,一片空梁落月。烟雨松楸,风尘泪眼,滴尽青青血。平生不信,人间更有别离。旧约把臂燕南,乘槎天上,曾对河山说。前日后期今日近,怅望转添愁绝。双阙红云,三江白浪,应负肝肠铁。旧游新恨,一时都付长铗。
作者刘因(1249~1293),字梦吉,号静修,初名驷,字梦骥。保定容城)今属河北)人。著有《静修集》、《樵庵词》。词风淡宕清逸,多山林味。
从“忆仲良”三字就可以得知这是一首记亡故有时之友仲良的词。交友贵在交心,只有知心朋友才能心灵沟通,哀乐与共,从这首词作我们可以看到刘因和仲良是相知心的朋友。友情词主要是情真意切,词情要厚实特重,这首词可谓此类词中的佳品,其写之友之情深,长忆之哀恸,词情极得厚实之美力,且笔致虚灵,非常难得。此词具有以上的优点,自然就有其动人之处。词人成功地写出了仲良的性格才能、际遇生涯。仲良是个肝肠如铁的男儿,可是“万水千山”,飘泊湖海,寄幕乞食,“一生都付长铗”。身后又萧条之甚,“空梁落月”,凄凉满目。词人和仲良真可谓交心之友,他对仲良的了解及肯定在这首词中展现无疑,此乃动人之一处。词人和仲良二友志趣相投,对世间尘俗均极厌倦和蔑视。相约同作乘槎游,用的正是“物处游”、超脱尘俗的意象。上下片交错展开忆念情,未作板实地区划。起首所以“梦”去谯城,是因为“前日后期今日近,怅望转添愁绝”!“万水千山”二句又正是“一生都付长铗”的终结形态。松楸的烟雨,是仲良生前“风尘”泪血的魂化。当年两人都不信会是生离死别,现今这种“旧约”期近,人却化去的“新恨”难道又不是“都付长铗”的后果吗?词人在忆之友的同时还叙述了两人的交往,增添了词作的现实感,尤其是以“旧约”作为两人相交的往事,让人深感生死离别之痛,此乃动人之二处。至于把仲良视为未亡之友,则势必难贯通词情,从而枝枝节节诠解之。另一面,更见他们二人的情谊,此乃动人之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