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于动荡年代

如果一个人成为他母亲无可否认的宝贝儿子,那么他一生都会拥有胜利的感觉。对于成功的自信心也一定很坚定,很少不能达到真正的成功。——弗洛伊德

生活在犹太家庭

1856年5月6日,在奥地利摩拉维亚的弗莱堡市的一个犹太家庭里,毛织品商人雅各布的妻子阿美丽生下一个男婴。雅各布给新生儿取名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刚出生的小弗洛伊德长着一头长长的黑发,于是小弗洛伊德便得了个“小黑鬼”的绰号。

据说,他母亲生他的时候带出了胎衣。按当时犹太人的说法,这个征兆意味着弗洛伊德的前途将是光明的,必有一番不凡的成就。凑巧的是,这和弗洛伊德最喜欢的小说——狄更斯的《大卫·科波菲尔》的男主角一样,弗洛伊德成年以后,便常常以此自豪。

19世纪的欧洲,各国之间战争不断。歧视、驱逐和迫害犹太人的种族主义此起彼伏。这对于弗洛伊德的犹太家庭来说更是雪上加霜,他们一家从小弗洛伊德3岁起就颠沛流离,辗转于维也纳、弗莱堡等地,寻找能够安身立命的避风港。这种压抑的生活气息养成了小弗洛伊德内向、倔强和坚强的性格。

但是,无论生活怎样地艰辛,小弗洛伊德的父母都尽心呵护、教育子女,给他们创造良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避免他们过早地品味生活的艰难和社会的黑暗。弗洛伊德是家中同父同母兄妹中的长子,他比最小的弟弟亚历山大大10岁,他还有5个妹妹。母亲对他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希望这个大儿子能在事业上获得成就。一句话,弗洛伊德成了母亲的掌上明珠。

由于母亲的特别宠爱和自身的勤奋好学,弗洛伊德很快就出类拔萃,经常能够对他的妹妹们发表长篇大论。再加上自己是长子,处于最受宠爱的地位,所以他在家里享有很多的权利,而他也很享受这些权利。弗洛伊德是母亲心目中的好儿子,也是弟弟与妹妹的好兄长。家里很多事情都以他的想法为标准,尤其是他以最高的荣誉从中学毕业以后。作为母亲最钟爱的儿子,他在家里的好处相当多。

弗洛伊德后来在他的《自传》里这样写道:

如果一个人成为他母亲无可否认的宝贝儿子,那么他一生都会拥有胜利的感觉。对于成功的自信心也一定很坚定,很少不能达到真正的成功。

弗洛伊德在幼年时期,是由一位信奉天主教的保姆服侍的。这位保姆给小弗洛伊德留下很深的印象,以致弗洛伊德在成人后还对她的形象记忆犹新。弗洛伊德在《精神分析学的起源》一书中说,这位天主教教徒保姆长得“难看、年岁较老些,但很聪明”。她教给弗洛伊德“生活和生存的手段”,并使他从小就“对自我能力有足够的认识和估计”。她经常抱着弗洛伊德到教堂去,并给他讲天主教的故事。

弗洛伊德从懂事的时候起就从这位保姆的嘴里听到有关天堂、地狱和《圣经》里的许多动人的故事。因此,弗洛伊德的妈妈后来也说,弗洛伊德刚刚会说话的时候,就对家里人说到“上帝怎样指导他做事”。弗洛伊德很喜爱这位保姆。她也许是弗洛伊德一生中最初向他提供《圣经》教育的一个人。但这位保姆未能长期与弗洛伊德生活在一起。据说在弗洛伊德两岁半的时候,这位保姆因偷东西而被辞退了。后来,弗洛伊德曾在自己的著述中多次为此事表示遗憾和惋惜。

关于童年生活,弗洛伊德只能回想起几件事情。有一次,弗洛伊德弄脏了一张椅子。弗洛伊德便安慰他母亲说,他长大以后要买一张新椅子来赔偿。弗洛伊德从小就很善良、有志气。他把侵害别人看作是自己的耻辱。

还有一次,他5岁的时候,他父亲给他和他妹妹每人一本关于波斯旅行的书,并纵容他们撕下书中的彩图。显然,他父亲这样做是很不严肃的,尽管它带有游戏的性质,但这是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教育儿童的方式。这件事使弗洛伊德产生了逆反心理。从那以后,弗洛伊德反而产生了收集书籍的爱好。

6岁的时候,他记得妈妈告诉他说:“人是由泥土做成的,所以,人必须回到泥土之中。”

弗洛伊德不相信这句话。他母亲为了证明这句话,在他面前用双手擦来擦去,接着,她指着双手擦下的皮屑说:“这就是和泥土一样的东西。”

弗洛伊德不禁吃了一惊。从此以后,他就在自己的耳边经常听到这样的回音:“你必定会死。”

也就是说,母亲所说的“必定要回到泥土里去”的话,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弗洛伊德七八岁的时候,在父母的卧室里撒尿。他爸爸为此叹息道:“这孩子一点出息也没有!”这是对弗洛伊德精神上的一次打击。弗洛伊德后来说:“这对我的抱负肯定是很大的打击;所以关于当时的情景的幻影,后来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我的梦里。而且,在梦中,它们始终都同我的累累成果联系在一起,好像我想说:‘你看,我已经做出了成果!’”

据弗洛伊德的朋友荣格说,弗洛伊德直至成年还患有遗尿症。所以,他幼年时在父母卧室和自己的床上的遗尿并非他的有意识的行为。他父亲对他的遗尿的两次批评确实给了他沉重的精神打击。而且,弗洛伊德由这件事感到父亲不如母亲那样和蔼。

小弗洛伊德把父母对他智商的疑虑当作是自己的耻辱,他决心刻苦学习,拿出成绩证明给他们看。他很小就阅读各种书籍,并把内容讲给妹妹们听。还不到10岁的弗洛伊德已经能够把《圣经》中的很多故事倒背如流了。

受到良好家庭教育

犹太民族非常重视知识,从孩子一岁半开始就对他们进行记忆训练。同时,在孩子刚会说话时就开始教他们读《旧约》,也就是犹太人的《圣经》,孩子到了5岁时就要记住全部《旧约》。这是犹太民族在教育孩子方面不同于其他民族的地方,说明早期教育更有助于儿童记忆力的巩固。弗洛伊德则全盘接受了这种教育。

在10岁以前,弗洛伊德是在家里接受教育的。自从弗洛伊德离开母亲以后,负责对他进行教育的一直是他父亲。他父亲的文化水平很低;他的知识,一部分来自犹太教法典,一部分来自自己的生活经验。这就决定了他知识的有限性和狭隘性。

但弗洛伊德很有天赋,他对父亲教给他的每一种知识都能加以理解,他有很强的分析能力。在这种家庭教育中,弗洛伊德与父亲的关系比以往更深了。如果说,在此之前他们之间只有父子之情,那么,此后他们又增加了师生之情。

父母为了给喜爱学习的弗洛伊德创造条件,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个小房间。这所小房间里的那个小阁室是比较狭长的,有一扇窗户开向大街,弗洛伊德就在这里住。小阁室里堆满了弗洛伊德买来和借来的书籍。里面还有一张床、书架、书桌和几把椅子。

弗洛伊德除了在这里看书和思考问题外,还经常与自己的同学讨论问题。弗洛伊德看书达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经常是自己在小阁室里看书。

当时,这间房子里还没有装上电灯。全家各个房间,一到晚上都点上蜡烛,唯独弗洛伊德的这个小阁室里装上了一盏油灯。这个油灯是弗洛伊德的父母为他创造一个好的学习条件的明证,也体现了父母对他的期望和关怀。弗洛伊德经常点着这盏灯看书到深夜。

父母对弗洛伊德学习的特殊照顾,却给他妹妹带来了不愉快。那是在他妹妹8岁的时候,弗洛伊德热爱音乐的妈妈给女儿安娜买来一架钢琴,并让她学弹钢琴。这架钢琴虽然放在离小阁室较远的地方,但琴声仍然干扰了弗洛伊德的学习。

这让弗洛伊德无法忍受,他对母亲提出抗议说:“妈妈,如果你明天再不把安娜的钢琴搬走的话,那么我就离家出走!”

父母为了照顾弗洛伊德,到了第二天,果然将钢琴从家里搬走了。这样,弗洛伊德的妹妹就失去了学弹钢琴的机会。

弗洛伊德在成长的过程中,始终受到反犹太主义的威胁。这种环境使弗洛伊德很疑惑,排犹分子野蛮的行径和他平时所接受的、充满道德仁爱的教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看到了现实生活和道德理想的差距,慢慢地形成了坚强的反抗性格。他看不惯这种歧视,内心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有一次,弗洛伊德回忆了他少年时代对于排犹分子的仇恨。

他在《自传》里这样写道:

大约是在我10岁或12岁的时候,我父亲开始带我去散步,并在闲谈中对我表示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在这样的场合,他对我讲了一件事情,借此表明现在的社会比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个时代好多了。他说:“当我年轻的时候,有一个星期六,我在你的出生地的大街上散步。我穿得很讲究,头上还戴一顶新的皮帽。一位基督徒走到我跟前,并打了我一顿,把我的帽子打在地上。他喊道:‘犹太鬼!滚出人行道!’”

我听完后,问道:“你当时怎么办?”

他静静地回答说:“我走到马路上,并捡起我的帽子。”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没想到这位高大而健壮的、牵着小孩子的男人竟做出这样毫无骨气的行为。我把这种状况同很合我的口味的另一件事加以对照——那就是汉尼拔的父亲在祭坛前让他的儿子发誓要对罗马人复仇的动人场面。自那以后,汉尼拔……在我的幻想中占据了一个应有的位置。

由此可见,在弗洛伊德幼小的心灵中,早已有了发愤图强的决心。弗洛伊德一方面继承了父亲的善良和乐观性格;另一方面又滋长着他父亲所没有的斗争精神。这种斗争精神和善良德行相结合,使弗洛伊德具备了比较完备的人格,足以应对在艰辛而复杂的岁月里所遭遇的一切挑战。

从学会读书的时候起,弗洛伊德就对学习历史和文学很感兴趣。弗洛伊德能很自然地把历史同现实生活联系在一起,表达出自己对现实生活的态度。他善于从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中,抓住自己要学的重点,然后牢牢地记在心中。前面曾经提到他对迦太基名将汉尼拔的崇敬,就是最明显的例证。在他对汉尼拔的态度中,既体现出他对历史人物特质的深刻了解,也表现出他对当代反犹太主义的憎恶,也表达了他个人立志锻炼自己成为改造现实的英雄的坚强决心。

这种对历史的崇高精神的深刻了解,使弗洛伊德从小就能比他的同龄人更敏锐地揭示事物的症结所在。在他的家庭生活中,弗洛伊德的这种异乎寻常的眼光,使他的父母都不得不由衷地感到欣慰。

弗洛伊德的家庭经常召开“家庭会议”。依据犹太教的规定,父亲是当然的“会议主席”。这些“家庭会议”要讨论家中遇到的一切难题和重要事务。家中的每一个成员,包括年幼的、未成年的孩子都要参加,并可以发表意见或举手表决。在这些会上,弗洛伊德往往发表令人信服的意见,以致连他的父母也不得不放弃自己原来的主张,而采纳弗洛伊德的意见。

有一次,“家庭会议”研究给弗洛伊德的小弟弟取什么名字的问题。弗洛伊德主张给这位比他小10岁的弟弟取名亚历山大。他解释说,亚历山大大帝是一位见义勇为的英雄。他还向大家滔滔不绝地引述了与此有关的一大段关于亚历山大向马其顿进军的故事。最后,全家人都接受了他的意见,给小弟弟取名亚历山大。

尽管弗洛伊德有超人的智慧,但弗洛伊德的父亲始终要在他面前保持做父亲的尊严。据钢琴教师莫利兹·罗森塔尔说,有一次弗洛伊德与他的父亲在街上争论,雅各布竟说:“怎么?你跟你父亲对立?我的西格蒙德的小蹄子虽然比我的头脑更机智,但你休想同我对立!”

由于弗洛伊德的父亲的知识较多地来自犹太教法典和他的犹太教生活经验,所以,他给弗洛伊德的教育多半是与犹太教有关的历史、地理和其他知识。弗洛伊德从小打下的犹太教宗教教育基础,使他对犹太教的习俗、典礼、节日的内容、历史来源及演变过程非常熟悉。

用散步代替体育锻炼

父亲抓住一切机会向他传授基本知识和生活经验。从12岁起,弗洛伊德经常陪同爸爸在维也纳街边的人行道上散步。

当时,由于经济条件有限,弗洛伊德父子不能进行其他形式的体育运动。实际上,在那个时候,中欧各国的中产阶级以上的居民都喜欢在闲暇时间和工作之余进行各种球类活动和体操,夏天去游泳,冬天去滑雪。而弗洛伊德只能在街边散步,有时也同父亲一起登山。

有一天清晨,弗洛伊德和父亲徒步去登山。哈尔茨是座郁郁葱葱的山脉,绿树山花,遍布山坡,清澈的山泉弹奏着清脆悦耳的“交响曲”流过沟壑。其中,布罗肯山是哈尔茨山区内的最高峰,海拔1000多米。布罗肯山是当地人们十分喜爱的山峰,弗洛伊德的父亲兴致所至,给他讲述关于布罗肯山的各种古老传说。

传说布罗肯山上居住着“布罗肯女妖”,这些女妖被描绘成骑着长柄扫帚和粪叉飞来飞去,披散着头发的女巫形象,她们常常恶作剧或者帮助人们做些好事,在德国,女妖们深受德国人民的喜爱,几乎家喻户晓。德国民间流传着女妖们的故事,还说女妖们每年4月底的一天都要聚集在布罗肯山上跳舞狂欢。女妖们拖着长长的裙裾,疯狂地跳着舞,魔鬼则饮酒作乐,发出可怕的笑声。

弗洛伊德被父亲所讲述的故事深深吸引了,他不知不觉已经随着父亲到达了从未到达的高度。他想象着传说里那些顽皮、活泼和美丽的女妖们,怀着崇敬和期盼的心情,仰望着云雾缭绕的布罗肯山峰,他希望传说中的那些女妖们依旧生活在那些若隐若现的山峰中。至少,在现实生活的苦闷中,可以憧憬她们的自由、幸福和美妙的生活。

弗洛伊德的凝视和沉思引起了父亲的注意,他对弗洛伊德说:“孩子,传说只是娱乐、安慰人的东西,和现实生活相比,简直是另一个世界,不可当真。”

“我真的希望世界上存在这样的仙境。”弗洛伊德喃喃地说。他们交谈着,继续向布罗肯山峰方向攀登。

这种散步和登山的体育运动锻炼了弗洛伊德健壮的体魄,他的好友钟士回忆说,记得当弗洛伊德65岁的时候,曾同六七个年轻的同事一起爬哈尔茨山,这些年轻人都是身体健壮的20多岁的小伙子。但不论是在爬山速度还是在持久力方面,弗洛伊德都是首屈一指的。

散步活动后来就成了弗洛伊德的生活习惯,他经常单独散步。在维也纳大学学医时,散步仍然是他的最主要的锻炼方式。他还养成了在散步时思考的习惯,他所从事的研究人的心理、精神等抽象的概念很适合在幽静的环境中单独思考。

弗洛伊德也慢慢学会了游泳和滑冰。他一旦学会,就反复地抓紧时间进行实践。弗洛伊德说,他只要有机会,就到游泳池和河中去游泳。弗洛伊德的朋友钟士说,弗洛伊德很喜欢到江河湖海游泳,而且,弗洛伊德每次去游泳都表现出异常的兴奋,真可以用“如鱼得水”这个词来形容。

初显好学的天赋

弗洛伊德不仅在家里的表现远远超出弟弟妹妹,在学校的表现更是令同学们望尘莫及。

当弗洛伊德9岁时,由于智力过人,加上平时的努力自修,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中学入学考试,比标准的中学入学时间提早了一年。

德国和奥地利的中学是八年制。它包括了中学的全部课程和大学预科的基本知识。因此,它比一般的中学多学了专业性知识。在德国和奥地利,这种学校被称为“吉姆那森”。弗洛伊德从入学开始到毕业都是优秀生。

弗洛伊德受的完全是严格的古典文化教育。拉丁文和希腊文的学习开阔了他的眼界,同时也让他更加了解古代的世界,因而他对考古学产生了兴趣。他善于用简单的句子来表达复杂观念,同学大都难以望其项背。

同时,弗洛伊德也学习法文和英文,抽空还自修了西班牙文和意大利文。他对自然科学的兴趣可能是由《动物的生命史》这本书引发的,那是他在11岁时从学校得来的奖品。每次他到城郊树林里独自散步,他都常会收集许多植物和花卉的标本带回家中。

弗洛伊德孜孜不倦地看书,他的求知欲很强。他不仅认真地学好所有的功课,而且喜爱课外读物。读书对他来说从来不是负担。看书和思索成了他生活中的主要内容。他也经常和自己的同学讨论问题,探讨书中的真理,有时还会为此发生激烈的争吵。为了不妨碍妹妹们的学习,每当在家里与同学讨论问题时,他总是把房门关得紧紧的。

在妹妹安娜的回忆里,她哥哥带回家的男孩子,都是喜欢切磋功课的朋友而非玩伴。由此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少年弗洛伊德是一个用功、执着、决心想要成功的孩子。

他很少满足于课文的浅显的内容,总是愿意以课文作为线索,更深入和更全面地探索其他与此有关的问题。他所钻研的读物很多很广,包括历史、文学、地理、数学、物理、化学、外国语言等各门科学。除了老师留下的作业,他还会做更多的练习。

他爱解析难题,他善于从那些好像没有解决希望的难题中发现突破口,他常常顺着问题本身所固有的逻辑去进行有条不紊的解析;他也善于创造问题本身所没有的、有利于解题的条件,借助这些新条件,那些起初看起来令人望而生畏的难题会在他手中迎刃而解。

在中学时期,弗洛伊德不仅自己勤奋地学习,还经常主动指导自己妹妹们的功课,帮助她们复习,使她们能克服许多障碍逐步地掌握有效的学习方法。他甚至充当了妹妹们的阅读导师。他时常告诫她们不要过早地看一些不适宜的读物。有一次,妹妹安娜在15岁时看巴尔扎克的小说,弗洛伊德劝她别看。

后来他在自己的《自传》中说:

在中学时期,我的成绩连续7年名列前茅,每次班里考试总是第一名,成绩在全校里也是很稳定。所以我有特别待遇,甚至可以不用参加班里的考试。

由于弗洛伊德的学习成绩出色,他被保送到维也纳大学就读。维也纳是欧洲最著名的文化中心之一,而且从19世纪中叶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也是维也纳文化发展的全盛期。

维也纳的光荣而悠久的文化传统为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的形成和发展提供了丰富的“养料”。维也纳是弗洛伊德的科学创见和伟大学说的摇篮。

由于以上复杂的历史原因,当弗洛伊德进入大学时,他感到明显的失望。在他的《自传》中写道:

我发现别人指望我该自认为低人一等,是个外人,就因为我是犹太人。我绝对不承认我是劣等人,我一直不懂我为什么要为我的血统,或者如人们那时开始说的“种族”而感到耻辱。

我容忍了对我的排斥,并不感到懊悔。因为在我看来,尽管受孤立,但一个积极同大家一起工作的人是能够从这个人类的组织中找到某些慰藉或安身之地的。

弗洛伊德为不知走哪一条路,犹豫过很长一段时间。经过3年犹豫徘徊和动荡不定地选课,一般人通常只花5年时间就可以读完的大学,他却花了足足8年的时间。最后,当自己没什么选择时,他才把精力投入到医学上面。

早在1872年9月,弗洛伊德16岁的时候,为了准备升大学的考试,他花了1年的时间苦读。他把法律作为自己的主攻科目,主要是因为它能带他走进政界的大门,因为政界是一个犹太人可能发挥影响力的少数场所之一,尤其在中产阶级“布格”政府的掌权期间,犹太人的前途更为看好。

弗洛伊德的父亲曾经将一些他很尊敬的布格党人带回家,他们之中包括许多犹太人。在弗洛伊德看来,似乎每个犹太学生都有可能得到部长的职务。

他想读法律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与后来成为社会主义的政治家的漠里克·布伦的同窗之谊。在莫逆之交布伦的影响下,弗洛伊德打算进入大学后选读法律。

但在1873年年初,一次演讲又动摇了弗洛伊德。

确切地说,那次演讲其实是弗洛伊德的老师艾内斯特·布吕克教授为同学们上的一堂很普通的课。只不过,在那堂课结束前,布吕克教授为同学们朗诵了一首著名作家歌德写的《谈大自然》的诗。

这首诗这样写道:

啊!大自然,

这包含着我们又控制着我们的大自然啊,

谁也跳不出她的掌握,更无法猜透她的心意;

而她,

却往往一下拽住了我们,把我们扔进她那狂舞的旋涡,

在她的手中晕头转向,精疲力竭。

她容忍一个个稚子在她面前卖弄才智,

也允许一个个傻瓜对她妄加评议。

无数的人在她面前走过,

却从来没有人看清过她的面目,

而她却在观赏周围发生的一切,

对一切作出她自己的估计;

即使你不同意,也得服从她的规律,

即使你想反对,却也得把她的意志奉为法律;

她举止从容,是为了等待你;

她行动匆匆,你就不会发腻。

她没有语言,没有文字,却创造了那么多嘴巴来说话,

那么多心灵来感受,来识别。

……

弗洛伊德立即被诗文中的“大自然”深深吸引,他决定了解“大自然”,而了解“大自然”就需要先了解科学。

当时,达尔文的学说是一个很热门的话题,这些理论使人们觉得,人类对世界的认识渴望产生一个重大的飞跃,所以科学把弗洛伊德深深地吸引住了,于是,他下定决心在医学院专心学习。当弗洛伊德作最后决定时,他一度认为科学是帮助他赢得名声的一条路,甚至他或许能像达尔文一样创造出改变世界的理论。他相信自己会有一天也一定会在某一领域有一番成就。

最让弗洛伊德不能忍受的,就是很多无知的人不重视他。他想要让别人从里至外毫无保留地认可他。他希望他的工作被人记住,他的名字挂在人们嘴边;他喜欢众人跟随,喜欢带给追随者奖赏,但是他的抱怨却几乎近于虚假。

弗洛伊德十分肯定天将降大任于他,他有做领袖的一切资质。虽然还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是怎样,但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了经由法庭引至政府机关的路途,尽管这样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然而,弗洛伊德所决定的不是放弃医学,只不过是放弃法律而选择自然科学。在这一段时间里,他曾经写道:“我在那个时候,或者在我往后的日子里,都不曾特别钟情于医生这种工作。”但他后来却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医生,这似乎不符合他最初的想法。

很多人认为他放弃法律和政治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很快这些人就发现是自己错了。早在高中时期,弗洛伊德就认识到一个寄人篱下的民族要承受巨大的不公。

现在,在大学里,他发现反对闪族的浪潮更高涨了,但是这情况却给他有用的教训。先前,他叙述道:“我已经习惯了别人的反对以及被置于‘团结的大多数’限制的情况下,我已经有了某种程度的独立判断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