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血案
1970年,哥伦比亚举行了4年一次的总统选举。保守党总统候选人巴斯特拉达仅以4万张选票的微弱优势战胜了当时执政呼声最高的全国公众联盟的总统候选人海梅·贝德曼,登上了总统的宝座。全国公众指责保守党在大选中做了手脚,拒绝承认大选结果。由于全国公众联盟的申诉未能得到国会的支持,加之美英等西方国家对保守党政府的承认,斯巴特拉达成为合法总统。同年4月19日,公众联盟领导人海梅·贝德曼和卡洛斯·托雷多医生等人纠集联盟党内的极端分子,建立了后来令世人生畏的“四一九”运动组织,走上了以武力对抗保守党的道路。1972年,该组织派出一个行动小组,潜入以南美独立之父西蒙·玻利瓦尔命名的博物馆,盗走了玻利瓦尔的长剑,声称要以此剑惩罚邪恶,匡扶正义。从此“四一九”运动开始了它的恐怖活动史。
2月28日是多米尼加共和国的独立日,1980年的这一天,多国驻哥伦比亚大使馆举行招待会,庆祝独立日。“四一九”运动组织得到这个情报后,立即派出了一个行动小组。当晚,由16名敢死队员组成的行动小组乔装打扮,混入了多米尼加大使馆。将前来参加招待会的40多名外交官扣留当作人质,其中包括美国、委内瑞拉等国的大使,世界舆论为之大哗。当时的哥伦比亚总统图尔瓦略断然拒绝同该组织进行谈判,致使恐怖分子占领使馆长达两个月之久。最后在美国斡旋下得以政治解决。此后,哥伦比亚政府加紧了对“四一九”运动组织的清剿,同时对其同情者进行打击。
由于军警的多次围歼行动,“四一九”运动的力量受到很大打击,仅一年内就有600多名成员丧生,其核心领导人也都死的死、逃的逃,如1984年4月28日,海梅·贝德曼死于一次“飞行事故”;同年8月11日,卡洛斯·托雷多在布卡拉曼加遭人暗害;1985年5月,在与政府军的一次武装冲突中,安东尼奥·那瓦罗在腿部中弹并做了截肢手术后迁居哈瓦那。
为了保护残存,“四一九”运动按兵不动,伺机报复。1985年11月6日,“四一九”运动的一支由35人组成的突击队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然武装占领了坐落在市中心广场、离总统府仅200米的哥伦比亚国务和司法大厦,包括最高法院大法官在内的110名人质全部死于恐怖分子的枪口之下,酿成了本世纪以来哥伦比亚历史上最惨痛的恐怖事件。事件发生后,哥伦比亚总统在电视讲话中声称,政府将采取一切手段镇压恐怖活动和惩办凶手,并命令哥伦比亚情报和保安机构采取行动,不惜一切代价彻底铲除“四一九”运动。
总统一声令下,哥伦比亚的情报网加速运转起来,不久之后,情报部门查明这次流血事件的元凶是“四一九”运动创始人之一、该组织的理论家兼最高军事首脑阿尔瓦罗·法拉第。全国保安及情报机构立即加紧行动,制订了追杀阿尔瓦罗的“讨债行动计划”,发誓要不惜任何代价讨还司法大厦血债。
这时,在哥第二大城市加里市郊,哥伦比亚保安部队同一伙“四一九”运动组织成员发生了武装冲突,20多恐怖分子被打死,其余3人生俘。经严酷审讯,一名化名“阿利托”的家伙承认自己是“四一九”运动最高领导人的联络员,有机会接近各地领导人。哥情报机构如获至宝,为达到诱歼“四一九”运动领导人阿尔瓦罗·法拉第的目的,他们派人将“阿利托”全家“请”到保安机构的某个基地保护起来,同时也把“阿利托”从监狱送回家中团聚。几天后,在哥伦比亚情报机构的精心安排下,“阿利托”率3名“同监”“杀死”了监狱的看守,逃回了“四一九”运动的一个据点。从此,哥伦比亚情报机关对“四一九”运动领导人的一切行踪都了如指掌,具备了实施“讨债行动计划”的条件。
司法大厦血案发生后,哥伦比亚军警对“四一九”运动各活动地区实行了军事管制,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四一化”运动各控制区之间的联系。阿尔瓦罗急于想了解其他各活动区的情况,可又不敢冒险使用电台,心情十分焦急。正在此时,“阿利托”领着3名同监的恐怖分子来到这里,称狱中同党帮助他越狱,特来通知阿尔瓦罗,加里地区“四一九”运动领导人约他在波哥大见面,商议准备在加里再搞一次比司法大厦规模更大的行动。尽管阿尔瓦罗对“阿利托”越狱有些猜疑,但拟议中的大规模突袭行动却强烈地吸引了他。14日一早,阿尔瓦罗对基地的工作做了布置后便离开了。与此同时,一封有关他的行踪的密电传到了哥伦比亚情报局。
阿尔瓦罗不断地更换出租汽车,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从他离开秘密据点起便一直处在情报机构的监视之下,甚至他还乘坐了一段情报局的出租车,车上的秘密电眼将他的面貌和声音全部录了下来,送到有关部门去做技术鉴定。阿尔瓦罗先是在首都闹市区里闲逛,时而钻进一家商店,时而坐下来喝杯咖啡,以此来断定是否有人跟踪。当他来到一处街口回头朝身后张望时,脸上突然浮现出惊异的神色,接着便转身钻进了一条小胡同。后来据情报部门的估计,阿尔瓦罗可能认出了跟在他身后的某个便衣警察。阿尔瓦罗慌慌张张地来到一幢住宅楼,向守门人打了招呼便径直奔上了二楼。
这幢住宅楼的二楼上住着拉乌尔·罗塞罗一家。拉乌尔是一位作曲家,每天除了在学校讲课外,有时也参加外出的演出团体。这天下午四点多,拉乌尔从外面打来电话,告诉妻子他可能要晚些时候回去,让妻子和孩子先吃晚饭。妻子放下电话不久,便听到有人敲门。开门让阿尔瓦罗进了屋。阿尔瓦罗自称是拉乌尔的朋友,已和拉乌尔约好要在家里见面。妻子从未见过拉乌尔的这位“朋友”,但还是热情地接待了他,给他端上了咖啡,并同他一块谈论起昨天晚上的一场国内足球赛。将近5点40分时,阿尔瓦罗从临街的窗口看到有两名工人爬到齐窗高的电杆上作业,住宅楼门口的电话亭也有人在修理电话。其实,这几名身着哥伦比亚电话公司工作服的电工都是由情报部门特工乔装的,他们奉命继续监视躲在屋里的阿尔瓦罗。这时,住宅楼已完全被保安部队包围了,反恐怖特种部队也奉命出动,控制了各楼口和楼顶,该地区的所有路口都被封锁了。
5点45分,住宅楼和附近地区街道突然变得一片漆黑。阿尔瓦罗还以为是修电线的工人临时拉掉电闸,忙从沙发上站起身,准备去窗口看个究竟。几乎就在这时,房门猛地被从外面撞开,几道强烈的光柱同时射向了阿尔瓦罗,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排子弹狠狠地钻进了他的胸膛。
这次司法大厦流血事件的元凶和“四一九”运动的最高领导人阿尔瓦罗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这次突袭行动也干的非常漂亮,整个过程历时仅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成功讨还了这次血案的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