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被教友革出教门

正当开普勒在布拉格以全付身心投入天文学研究并获得成果的时候,欧洲政局发生了重大变化。1611 年的布拉格成了大规模宗教战争血腥序曲的舞台。这场历时 30 多年的宗教战争几乎把整个欧洲投入了灾难。战争从捷克反哈布斯堡王朝的统治开始。敌对的政治派别组成了攻守同盟。新教同盟和天文教同盟相继诞生。他们为了加强权力和扩充领地而展开斗争。1611 年冬天,开普勒的拥护者鲁道尔夫二世皇帝被其大哥马蒂亚斯大公逼迫退位后死去,他的继承人马蒂亚斯虽然仍旧承认开普勒是皇家数学家,但又马上让他迁居林茨,他只打算偶尔把这位天文学家召来布拉格。

在战争中,开普勒夫妇特别宠爱的 6 岁的弗里德里希于 1611 年 2 月夭

折,接着,他又遭到了一次意外打击,他的夫人于 1611 年 7 月去世。开普勒的生活由于家庭的变故和战争的影响而变得越来越阴暗。

1611 年,开普勒到了林茨地方学校,他一面编制《道尔夫星行表》,一面教青年贵族们数学、哲学和历史,并绘制奥地利的地图。编制《鲁道尔夫星行表》的工作进展很慢,因为皇帝答应给他的薪俸一拖再拖,已经拖欠了很久,使得开普勒除维持生活外,连一个助手也雇不起。

同时,由于开普勒的宗教立场,他成了新教神学家的“眼中钉”。早在图宾根神学院学习时期,开普勒就拒绝同意路德派把加尔文派判处有罪,他表示了他对新教信条的严酷和不宽容精神的反对意见。开普勒天天和他的家人一起祈祷分裂为三派的教会统一。他认为自己掌握了基督福音的真谛,他认识到,“上帝是和平和睦的发起人”。他公开主张决不能谴责坚信旧说的人。“这并不是由于他的吹毛求疵,而是出于兄弟之爱”。只有“互相不仁

这块臭肉”才是基督教界身上的“脓肿”。

开普勒的这种宗教立场,不仅被天主教会所敌视,而且也为他所在的路德派新教教会所不容。开普勒在所有有关信仰的问题上是十分坦率正直的。他到了林茨后不久,就把他反对新教信条的立场告诉了丹尼尔·希茨勒牧师, 希茨勒因此要求开普勒必须毫无保留地承认新教信条,但开普勒拒绝了这一要求。于是,希茨勒牧师就禁止他参加圣餐仪式。开普勒为此向斯图加特宗教法庭上诉,但斯图加特宗教法庭的先生们十分明确地同意希茨勒牧师的作法。他们在答复中强调,对于想用不可靠的叮疑意见或不合理的思辩给正确学说抹黑,使自己和其他人思想混乱的人,完全有理由把它逐出圣餐仪式, 直至他改邪归正。后来,尽管开普勒一再敦促宗教法庭的精神顾问们收回他们的裁决,但宗教法庭不肯做出任何改变。被逐出圣餐仪式对开普勒来说, 就等于被完全逐出一个宗教团体,在宗教迫害最严重的年代里,他却始终忠于这个团体。他一辈子都不肯在信仰问题上采取虚伪态度。

开普勒争取让林茨的神学家和斯图加斯宗教法庭取消把他逐出圣餐仪式的决定进行了旷日持久的艰苦斗争,但一切都无济于事。1619 年 7 月 31 日, 当时任林茨地方学校校长的哈芬莱弗尔以同事的名义通知他这位昔日的朋友最终认可那项决定:“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同事们都不能同意您的荒谬无稽、亵渎神明的妄想,⋯⋯他们想给您以兄弟般的忠告,您或者谴责这种荒谬的, 完全错误的思辩,毕恭毕敬地接受上帝的真理,或者不要和我们的教堂和我们的教派来往。”从此以后,开普勒就永远地背上了异教徒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