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荣誉

1965 年 1 月,丹麦工程师协会授予卡皮察以尼尔斯·玻尔奖章。卡皮察非常高兴,但他不愿去哥本哈根领奖,因为要张罗成百上千件琐碎事,包括他自己的所有衣服在内,而他对这一切早已生疏,宛如隔世。

卡皮察已经 30 多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祖国了。虽说邀请接踵而来,极为繁多,西方进步的科学家们都记得年轻的俄国实验家、卢瑟福才华洋溢的学生和朋友。

其实,从青年时代起,卡皮察就喜欢旅行。在旅行中,他注意观察生活, 并获得许多发现,而不仅仅是科学方面的。卡皮察 19 岁时,他在大学生假期中到北方白海沿岸去旅行。那时,他已表现出一种实用主义精神,他注意力集中在沿海居民从鳕鱼肝脏中所提取的鱼肝油上面,并写了一篇随笔《鱼肝油》,1913 年刊登在《守卫者》杂志上。他在自己这第一次旅行中,还拍了很多照片,即使现在,他还喜欢摄影。

卡皮察推辞不过,丹麦之行定在 1965 年 5 月 22 日,临行前的主要麻烦是燕尾服引起的。晋见丹麦国王要穿燕尾服,必须是燕尾服。但找不到裁缝定做,卡皮察只好把在剑桥时穿过的燕尾服修整一番。

在哥本哈根,卡皮察作为先进苏联科学的使者,受到热烈欢迎。他会见了许多科学家,其中包括已故尼尔斯·玻尔教授的儿子艾吉·玻尔,参观了著名的理论物理研究所,做了几次演讲。

在授奖仪式上,理论物理研究所所长艾吉·玻尔讲了话,介绍了卡皮察杰出的成绩和贡献。

“卡皮察是俄国科学界伟大和悠久传统的、功勋卓绝的代表。他属于这样一些伟大的科学家之列,他们利用在苏联为科学创立的新条件,为苏联科学家现代的卓越研究奠定了基础。卡皮察科学工作的特点是在实验方面的高超技巧和实验研究技术方面的满腔热忱。他开始时,受过工程师的教育,并树立了一个新型专家——物理学家——工程师的榜样⋯⋯卡皮察是一位罕见的人材,他把物理科学和工程科学结合在一起⋯⋯为了科学与工业之间的联系,他正付出巨大努力。我们也知道,他为自己国家作出重大功绩所获得的崇高评价,因而授予他本人和他的研究所许多奖赏和光荣称号。”

“卡皮察不仅是一位难得的科学家,而且每一个和他有机会接触的人都知道,他还是一位深深忠诚于科学的杰出人物。他才华洋溢,以新颖独特的眼光看待一切生活表现,并热情对待它们。这种能力使与他并肩共事和听他讲述并经常发现新前景的人激动不已。他不回避热烈的辩论,并能由于接受一些不平常的观点而满怀喜悦。在他的讲话中永远能感到一种对真理的追求,他的勇气无穷无尽,从不枯竭。”

1966 年 1 月,英国物理联合研究所和物理学学会授予卡皮察 1966 年卢瑟福奖章和奖金,以表彰他在物理学上所作的诸多贡献,其中包括在卢瑟福勋爵实验室所作的贡献。卡皮察对这一奖章非常珍视。

卡皮察从英国返回莫斯科之后,在物理问题研究所的讨论会上,报告了自己英国之行的情况,并展示了自己所摄下的相片。当银幕上刚一出现二位身穿燕尾服的上年纪绅士时,礼堂中响起了一个犹豫不决的声音:

“还应该有小帽子吧?” “不,不应该戴帽子,这可是燕尾服,而绝不是教授袍。穿教授袍时才

要戴小帽子。现在我就给你们讲一个教授袍的故事。”

就这样,一个不平常的博士服的故事就载入研究所座谈会的记录之中。这是卡皮察精彩的幕间曲,类似的插话是他报告和讲话时的特点。这种插话使听众心理上放松,得到暂时休息,以便更能集中精力地接受重要的内容。卡皮察讲到,有一次他和自己的老同事阿德里安勋爵及其他科学家在三

一学院吃午餐。学院里一切还和 30 多年前一模一样,墙上到处悬挂着卡皮察熟知的图画,但是他总感到有些发窘。突然间他想到了:周围的人全都穿着博士袍,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穿。他记得,他过去曾把自己的博士袍挂在三一学院过道的衣钩上。卡皮察把服务员招呼过来,对他说:“我把自己的博士袍留在过道里了。您能否在那里替我找一找?”服务员彬彬有礼地问道: “您是什么时候把它留在那里的,先生?”卡皮察回答:“32 年前。”服务员并无任何惊奇的表示,只是说:“是的,先生,当然我会去看一看的。” “你们猜,怎么着,他竟找到了我的博士袍。”卡皮察笑了起来。

“是那件博士袍吗?”礼堂里有人发问。 “您未免也过于精细了。长袍正合我的身,看上去和我的一模一样。”

卡皮察回答。

“袍子正合适,这就证明,这并非原来的那件长袍。”卡皮察的儿子插话说。

对这个意见,卡皮察回答:“不过在那里,谁也不怀疑,这就是我的博士袍。在英国没有人向我提过类似的问题。”

多么有趣的故事。

1966 年 9 月,卡皮察应“鲍里斯·基德里奇”核物理研究所的邀请,访问了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受到铁托的接见,并被隆重授予一枚南斯拉夫最高级勋章——“南斯拉夫之旗”绦带花结勋章。人们还把一本译成匈牙利文的他的著作《为科学而生活》赠送给他。

1967 年 10 月,卡皮察在华沙参加纪念玛丽·居里诞生 100 周年的国际

科学讨论会。对于卡皮察来说,玛丽·居里不仅是 20 世纪人类智慧在科学上惊人成就的象征,她还是一位令人神往的女性,而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

3 年前,卡皮察前往克拉科夫参加著名的雅吉隆大学成立 60 周年的隆重纪念活动,这一天,卡皮察被授予雅吉隆大学荣誉博士学位的证书。以表彰他在低温物理学领域中卓越的科学成就。

1968 年,荷兰制冷技术协会授予卡皮察以卡曼林——昂尼斯金质奖章。

1970 年 9 月,76 岁高龄的卡皮察,作为以苏联科学院院长为首的代表团成员乘机飞往马德里,参加第十三届国际科学协会理事大会。

1971—1972 年间,卡皮察接到国外许多邀请书,邀请他去瑞士讲学,去哥本哈根物理研究所等等。1972 年 4 月,卡皮察飞往波兰,参加授予他弗罗茨瓦夫大学荣誉教授博士学位的仪式。一年后他重访英国。

1974 年 1 月,卡皮察飞往印度,他是应印度政府邀请作为印度政府的客人访问的,他与英迪拉·甘地夫人及其他印度领导人进行了几次谈话:“为了与一个国家友好相处,应该了解居住在这个国家的人们,应该使人们之间的交往更加广泛和具有群众性。我深信,各个不同国家人民之间的接触是发展文化和科学的方式。”卡皮察这样说。

同年 2 月,卡皮察前往瑞士,洛桑大学授予他荣誉博士的学位。这是他

的第 32 个外国学位。

无论是英国之行,波兰之行,还是印度之行,卡皮察都会拍摄许多照片, 在研究所的讨论会上放映,并做精彩而有趣的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