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震惊中外的天津教案

从 1861 年贵州首先驱逐外国传教士开始,反对外国教会侵略的怒火迅速燃遍湖南、江西、四川、江苏、安徽、河南、直隶、内蒙、云南、西藏、福建和台湾等省区。1870 年,爆发了震惊中外的天津教案。

传教士在天津建立教堂后,他们就以慈善为名,大批收容幼孩,甚至收买幼孩。一些被传教士收为教徒的地痞流氓,四处拐骗儿童,使天津丢失小孩的案件接连不断。天津有小孩的人家整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1870 年,天津连续破获了几起拐卖小孩的案件,全与教堂有关。案犯张栓、郭拐供认是修女让他们干的。另一女犯武兰珍供认是受教民王三的指使拐骗小孩的。并说共有 8 个人在拐骗小孩。人们知道此事后,极为气愤。他们要求地方官惩办案犯。6 月 19 日,天津地方官带着受害家属的呈文,找法国领事丰大业控诉,并要求搜查教堂。丰大业不仅矢口否认,且态度还极为蛮横。侵略者的嘴脸使天津人民无法忍受。他们在大街小巷里贴满了控诉侵略者罪行和要求惩办罪犯的揭帖。

1870 年 6 月 21 日早晨,天津主要官员在人民的支持下,按事先双方的约定到教堂查看对质。可是,教堂却隐藏了罪证,致使无法查看对质。在这期间,教堂里的教徒竟然仗势与前来探听结果的群众逞凶,双方发生冲突。丰大业让通商大臣崇厚派兵来驱赶百姓,但是,崇厚却只派了几名巡捕。丰大业见了十分恼怒,手提双枪与手执利剑的秘书一起去找崇厚。

当丰大业气势汹汹地来到通商署后,一边用剑朝桌子上胡劈乱砍,一边朝崇厚大喊大叫道:“乱民想要我的命,我就先要你的命。”说着举枪就向崇厚开了一枪。崇厚一闪,子弹擦肩而过。这时,已气极败坏的丰大业又朝着崇厚手下的人乱砍,并劈毁屋内设施。之后,怒气未消的丰大业准备回到领事馆,崇厚见外面百姓都满面怒容,怕再出什么事,就劝他别回去。但是, 骄横惯了的丰大业毫不在乎地说:“我不怕中国百姓。”扬长而去。此时, 正遇天津知县刘杰迎面走来,丰不由分说,抬手就向刘杰开了一枪,打死了刘杰的随从。丰大业的秘书也举枪向群众射击,猖狂到了极点。积忿已久的群众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群起攻向丰大业及其秘书,并打死了他们。紧接着,又鸣锣把群众聚集一起,火烧了侵略者侵占为领事馆的望海楼和河楼教堂,杀了里面的洋人。之后又渡过浮桥来到天津东郊,救出了仁慈堂中被教士收容和拐骗的幼孩,杀死修女,火烧了教堂。一路上,他们高喊:“杀洋鬼子,先杀法国鬼子。”天黑回来时,他们又拆毁了英美的 4 处教堂。

在这次震惊中外的天津教案中,激愤的群众共杀死了 1 名法国领事,3

名随员,法国教士和修女 12 人(内有其他国籍人员 4 人)法国居民 2 人,误

杀俄国居民 3 人,焚毁法国天主教堂 2 处,法国领事馆 1 所,并毁坏了英美

教堂 4 处。

教堂收容幼孩,也收容成人。这些幼孩和成人是“但见其入,而不见其出”,被传教士虐待而亡。教堂常常趁黑夜将死者草草掩埋。在焚烧教堂的当天,仍查出剩下的活人约有男女 150 余人,幼孩 80 余人。

天津教案发生后,驻北京的法、英、美、俄、比、德、西等 7 国联合向清政府提出抗议,并以战舰结集天津海口及烟台一带示威,逼令清政府“惩戒中国官民”。法国海军提督甚至疯狂叫嚣:“十数日内再无切实办法,定将天津郡作为焦土。”法国公使罗淑亚赶到天津,对清政府大肆进行要挟,

提出种种苛刻条件。要求赔款白银二三百万两,要求杀死天津提督陈国瑞、及天津府、县官员张文藻、刘杰 3 人以抵命。昏愦虚骄、一向媚外的清政府在列强的威胁下,急忙调派正在保定养病的直隶总督曾国藩到天津处理此案。最后,他们拟出了一个“正法之犯 20 人,军徒各犯 25 人”的名单。而这些被杀害的群众全是挺身而出保卫天津安全的无辜百姓。天津知府、知县被革职充军到黑龙江效力赎罪,赔偿抚恤费 50 万两。并派崇厚赴法国道歉。

曾国藩虽然对外妥协,惧怕列强,但他也十分清楚天津教案的真实经过。他在给朝廷的奏折中写道:“凡教中案犯,教士不问是非,曲庇教民,领事不问是非,曲庇教士。⋯⋯平民愤郁愈甚。”并说:“百姓与他们发生争斗, 实在是丰大业对官吏开枪所至。”

天津教案以清政府屈辱投降和无辜群众被杀而结束。但是,中国人民并没有沉默,他们继续进行反侵略、反洋教的斗争。在天津,百姓把侵略者的罪行和人民的反洋教斗争等印成宣传画传扬出去。还有将图画印在扇面上, 流传市面。天津人民对 20 位为教案而殉难的牺牲者,举行隆重的纪念活动。在牺牲者被害的那天,群众沿街游行,在队伍中扮有数目相等的无头鬼,从教案发生的浮桥的旧址经过,穿过天津城与望海楼之间横跨海河上的金钢桥,到牺牲者就义的刑场。人们称 10 月 19 日为“鬼节”。

天津教案以侵略者获得满意的结果而结束了。而那些封建统治阶级的上层人物,在发动了官役、兵丁、团勇等其他阶层的人们起来驱逐侵略者,反对洋教的运动后渐渐地退了出去。但反洋教运动已卷入了越来越多的下层群众,反洋教运动并没有因他们的退出而停滞,仍继续向前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