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仔蛋　明川

鸡仔蛋？有没有什么学名？我不知道，只是近几天，教理科的朋友尽在说，才引起我的好奇。

他们买来一批受了精的鸡蛋，让学生分组解剖，观察生物胚胎成长过程。剖开的蛋，有些还是跟普通蛋没多大分别；但有些里面已是成了形的小鸡。这就是鸡仔蛋，在中学低年级的“综合科学”课程里，是重要的研究对象。

老师热烈地讨论学生的反应，诉说蛋里半成形小鸡怎样在动；伸伸趾爪，心脏跳了一会儿，然后怎样死去。我听着听着，最初像听一个科学研究报告，可是，愈听愈不是味道，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注定不是个学理科的人，到现在还忘不了念中学时，解剖白兔那一刻，看见心脏仍跳动的母体里，竟然有小兔，心情是怎样的激动。读大学时，交上几个念生物系的朋友，在他们动刀剪剖什么生物的日子里，我总远远躲开。到头来，只得人家笑我婆婆妈妈，头脑不够科学化，还教训一顿说为了科学总得有点牺牲，何况，吃牛肉鱼肉的，不是一样杀生？叫我不要自欺欺人。

何尝没想过，为了科学，它们的牺牲是有价值，是需要的。只是有时又会这样想：它们为什么要为人类牺牲？他们完全没有选择余地的被人们选中了，是不是死了也有点莫名其妙？就是他日有助科学跨进一大步，他们仍是莫名其妙“伟大”起来。

对于已经生活过一段时间的老鼠、白兔、猴子，当上了实验品，如今，我的悲哀没有对鸡仔蛋那么强烈，只因为：鸡仔蛋里的小鸡还未完全成长，说它们没有生命，又不对；说他们有过生活体验吗？又不对。身份真尴尬！但无论怎样，结果，它们就是为人们自以为合理的实验牺牲了。竟没好好为伟大的科学进步设想，只同情鸡仔蛋的牺牲，有人又要骂我“因小失大”了！

但无论怎样，结果，它们就是为人们自以为合理的实验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