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艺术和建筑学
西班牙的阿拉伯人,差不多把其他地方穆斯林所发展的所有小的实用工艺都加以发扬光大了。在金属制造方面,如金属装饰、浮雕、雕刻、镶嵌金银和雕刻铭文等,西班牙—摩尔学派都是卓越的。最早的样品之一,是希沙木二世(976—1009 年在位)的一件遗物,保存在赫罗纳城大教堂的高祭坛上。这件遗物是一个木质的首饰盒,外面加一个银质镀金的套盒,这套盒是一个冲压细工品,具有漩涡花样的施叶饰。套盒上面有阿拉伯语铭文,说明这个首饰盒是两位手艺人伯德尔和泰利夫的作品,是替哈克木二世(961—976 年在位)的一位廷臣制造的,他要把这件礼物献给太子希沙木。在利器、刃具和星盘等金属制造方面,托莱多和塞维利亚是特别著名的。除大马士革的刀剑外,托莱多的刀剑,具有最优的性能和最大的弹力。星盘这种古天文仪器,是希腊人发明的,由穆斯林加以改良,并在十世纪时经他们传入欧洲。星盘的用途,是确定礼拜的时间和麦加的地理位置,除此而外,星盘在海上的观测方面,对于海员是无价宝,而且是占星家仪器中的一件必需的附件。
《天方夜谭》(第 29 夜)里有一个故事,是成衣匠讲的,他说那个唠叨的理发师,企图用一个星盘,测出适于理发的、丝毫不差的吉时,因此激怒了顾客。精制的星盘,是一件优美的艺术品。
穆斯林的金属制造者,不喜欢给金属器上釉,却喜欢在陶器上使用彩釉, 自早期以来,穆斯林们在这方面已经成了能手。巴伦西亚是穆斯林们在西方的陶器业中心。巴伦西亚产品的输入,给普瓦蒂埃的陶器业奠定了基础。在十五世纪时,我们发现,甚至荷兰那样辽远的北方也仿制过穆斯林的陶器。在这个期间,这种工业,从西班牙传入意大利。这种陶器的影响,在后期西班牙的容器上,是显而易见的,那种容器上有摹拟的阿拉伯铭文和基督教的纹章图案。在别种形式的陶器和镶嵌细工上,别特是在瓷砖和蓝色瓷器上, 西班牙穆斯林学派是出名的。各种彩色的瓷砖,在西班牙和葡萄牙,至今还受人欢迎,这是从阿拉伯人获得的文化遗产,这种彩色瓷砖的名称 azulejo, 就说明这一点。在现代的收藏家看来,穆迪扎尔人的光瓷,仅次于中国瓷器。远在十一世纪中叶,精美的陶器已在托莱多和科尔多瓦制造出来,随后,卡拉塔尤、马拉加,特别是巴伦西亚的马尼塞斯,变成了以陶器业著名的城市。但是,在玻璃器的制造和着色方面,西班牙未能与叙利亚竞争。
华丽的织品工艺,曾经使说阿拉伯话的人民在中世纪变成了第一流的织品制造者和丝绸贩卖者。在这种工艺的发展方面,西班牙的阿拉伯人是有份儿的;但是,在地毯制造方面,西班牙跟东方市场,别特是波斯市场,没有作过什么重大的竞争。科尔多瓦曾经是织造工业的一个中心。阿尔梅里亚, 据说曾有过四千八百张织布机。毛绥勒向意大利输出细洋布,意大利人就把那种细洋布叫做 rmussolina,这是英语的“muslin”的根源;巴格达以丝绸供应同一市场,意大利人就把那种丝绢叫做 baldacco;巴格达还输出丝质的华盖,西方的许多教堂的祭坛上,悬挂那种华盖,这是“balda-chin”(华盖)这个名称的由来;格拉纳达在晚期以薄纱供应欧洲的衣服商店,那种薄纱也就叫做 grenadines。这种东方的丝织品,具有绚烂的色彩和各种花草的和几何的图案,只用来做教会的法衣,收殓圣徒的遗骸,缝制贵族和王室的长袍,所以需要量是有限的。随着从穆斯林国家输入欧洲的精制衣料数量的
增加,西方的企业家看到,这种工业里有潜在的财源,于是在法兰西和意大利的各中心城市,开始设置许多织布机。在这些早期的工厂里,最初一定雇用过一些穆斯林工人,这是无可置疑的。
象在金属制造品、玻璃制造品、陶器、建筑和其他装饰美术的部门一样, 在织造品中,我们也有许多样品,是十四世纪和十六世纪之间的欧洲制造品, 这些样品都具有伊斯兰风格的标记。事实上,远在十二世纪时,欧洲的织造工人就常常采用伊斯兰的图案,从那时起,我们有许多例证,可以说明,模仿阿拉伯铭文,只是为了装饰,并无其他意义。我们还要记住,在西班牙, 特别是在西西里岛,伊斯兰教退却之后,东方的工人还逗留了一个很长的时期,因此,在以穆迪扎尔式著称的艺术和建筑形式中,基督教的和伊斯兰教的成分就互相结合起来,而且也正因为如此,在西西里岛的艺术和诺曼人时代的建筑中,才保存了伊斯兰教的特征。在木器、陶器和织品等工艺方面, 穆迪扎尔工人是精巧的。直到现在,西班牙木匠所用的行话,大半是阿拉伯语。在浮雕装饰品方面,西班牙阿拉伯人的雕刻师和造型者所遵循的设计体系,跟他们在平面装饰和其他工艺方面所惯用的体系,是完全一致的。十世纪时,有一个象牙雕刻学派集中在科尔多瓦,制造了许多精美的小盒子和小匣子,有的是全部用象牙制成,有的是部分用象牙制成,外部的装饰,有雕刻、镶嵌、彩画三种。装饰画有音乐演奏图,有狩猎图,说明动物被用作装饰的花样。这种小盒子和小匣子,往往用作珠宝和香料或糖果的容器。这些容器上面的铭文表明,制作的目的是送礼。这种制造品的最精巧的样品之一, 是一个圆柱形的小盒子,回历 353 年(公元 964 年)制造,穹形盖子周围的铭文,表明这是哈里发哈克木二世赠给他的妻子的礼物。小盒子的周身雕满了棕榈树,还有孔雀和其它鸟儿。
西班牙宗教艺术古迹,全都毁灭了,只剩下最早的和最壮丽的一件古迹, 即科尔多瓦的清真大寺。这所清真大寺,是阿卜杜勒·赖哈曼一世,于 786 年奠基的,建筑在一所基督教教堂的遗址上,那教堂原是一所罗马人的庙宇。清真大寺的主要部分,是他的儿子希沙木一世于 793 年完成的,他增加了那座方形的尖塔。西班牙的尖塔,是非洲式的,非洲的尖塔,又是模仿叙利亚的。希沙木的继任者们,扩建了科尔多瓦清真大寺。一千二百九十三根柱子, 象真实的树林一样,支撑着清真大寺的房顶。用基督教教堂的铜钟为材料而制成的铜吊灯,照明了这座建筑物。“每个枝形灯架上,点一千支烛;最小的灯架上,点十二支烛。”拜占廷的技工,被雇用来装修这座建筑物,正如他们可能被雇用去装修伍麦叶人在叙利亚的各清真寺一样。从哥特人手中缴获的战利品八万枚金币,被奠基者用作这所清真大寺的建筑费。扩建和修缮的工程,历代都在进行,直到曼苏尔侍从长(977—1000 年执政)的时代。现在这座建筑早已改为升天圣母大教堂。
塞维利亚的艾勒卡扎尔(堡宫)和格拉纳达的艾勒哈卜拉宫(红宫), 都具有豪华而且庄严的装饰,这两座非宗教性古迹,是保存下来的最壮丽的建筑物。宰海拉城,现在叫做草原的科尔多瓦,是阿卜杜勒·赖哈曼三世和他的继任者们建筑的,石柱子是从罗马、君士坦丁堡和迦太基运来的,这座名城已荡然无存,当年的壮丽无法窥见了。这座名城,是以哈里发的嬖妾宰海拉(花容)命名的,值得指出的是,他曾把她的雕像安置在城门口。据说
他还从君士坦丁堡运来一个喷水器,上面雕刻着人物的形象。1010 年,柏柏尔人叛乱的时期,全城被劫掠一空,并付之一炬,烧个干净。大约在同一个时期,位于科尔多瓦东面的曼苏尔有名的别墅扎希赖城,也被柏柏尔人破坏得无影无踪了。
塞维利亚的艾勒卡扎尔宫中最古老的部分,是托莱多的建筑师在 1199—
1200 年间,替穆瓦希德王朝的长官建筑的。1353 年,穆迪扎尔的工人们,又按照穆斯林风格,替暴君彼得加以重建,直到几年以前,这座古建筑物都还是用作王室的公馆。科尔多瓦、托莱多等西班牙大城市,到处都有艾勒卡扎尔宫,而塞维利亚的这一座,却是最著名的,而且是唯一保存到现在的。塞维利亚引以自豪的另一个穆瓦希德朝的古迹,是风信塔,原来是清真大寺里的尖塔。这座尖塔建立于 1184 年,以尖头的拱廊为装饰,这是后来哥特式花饰窗格的先声。
在奈斯尔朝的宫殿艾勒哈卜拉宫(红宫)里,西班牙穆斯林的装饰艺术的体系,已登峰造极了。格拉纳达的这座卫城,具有镶嵌细工、钟乳状饰、铭文等丰富多彩的装饰,设计和结构得十分壮丽辉煌,以致被认为是此类工艺的极品。约在 1248 年,穆罕默德一世开始兴建,然后由艾卜勒·哈查智·优素福(1333—1354 年在位)和他的继任者穆罕默德五世(1354—1359 年在位) 继续修建,以至于竣工。根据墙上铭文的说明,内部的装饰,大部分要归功于艾卜勒·哈查智。最有名的部分,是群狮厅。这所大厅的中央,有十二只石狮子,排列成一个圆周,每只狮子的口里都会喷水。这所大厅,装饰得富丽堂煌,放在这个环境里的这群狮子和附近的所谓审判厅的天花板,是最重要的艺术遗迹。天花板上的彩画,是画在皮子上的,内容是骑士和狩猎的故事,还画着十位官吏,坐在一个椭圆的凳子上面。有一行铭文,写着加里卜的箴言:wa-la ghālibilla Allāh(除真主外,绝无战胜者);别的一些铭文,只是用作点缀,是写给参观者看的,起着装饰的作用。
马掌形的弓架结构,变成了西方穆斯林建筑物的特征,这种形式,远在伊斯兰教之前,已出现于北部叙利亚、泰西封和其他地方了。尖头的弓架结构,后来变成西方哥特式建筑物的特点,这种形式,在伍麦叶清真大寺和阿木赖小宫里初次出现于伊斯兰教建筑中。各种圆马掌形的弓架结构,被用于大马士革的伍麦叶清真大寺。最后的这种式样,在西方以摩尔式弓架结构著称,在阿拉伯人征服之前,无疑地早已存在于西班牙,但是,西班牙的穆斯林,特别是科尔多瓦的穆斯林,把这种式样用于建筑和装饰,而且加以广泛的采用。阿拉伯人的科尔多瓦,还有一件真正新颖的贡献,就是以交叉的弓架结构和可见的、交叉的弯梁为基础的圆顶体系。
在科尔多瓦发展起来的这些建筑特征和其他的建筑特征,由穆扎赖卜人传布到半岛北部的托莱多等中心城市。在这儿,基督教徒的传统和穆斯林的传统融合起来,产生了一种确定的风格,其特征是几乎定规地采用马掌形的弓架结构和圆顶。在穆迪扎尔工人的手中,这种融合的艺术,达到了很完美的程度,而且变成了西班牙的民族风格。穆迪扎尔人的作品,遍布全国,现在还到处可以看到。西班牙语里保存了几个建筑学上的术语,可以证明是来源于阿拉伯语的。
西班牙音乐艺术的基石,是由齐尔雅卜奠定的,他是巴格达城毛绥里学派的一个学生。齐尔雅卜于 822 年来到科尔多瓦,在那里,他所懂得的歌曲,
比其他任何艺术家都要多,他又精通物理科学,具有魅力的人品、优雅的风度和高度的机智,所有这些使他成为社会的楷模。齐尔雅卜,在科尔多瓦, 在阿卜杜勒·赖哈曼二世的庇护之下,以鹰爪代替木质的拨子,在琵琶上增加了第五弦,还创办了一所音乐学校。这所学校后来变成安达卢西亚音乐的温室。在塞维利亚、托莱多、巴伦西亚和格拉纳达,跟着也成立了其他音乐学校。
在齐尔雅卜之后,把东方音乐介绍到西班牙,而加以普及的最大功劳, 应归于伊本·菲尔纳斯(888 卒)。据说他有发明的才能。他曾发明用石头制造玻璃的方法,他还在自己家里设置假天馆,在那里面可以看到星辰、云彩和电光。在阿拉伯人的历史上,伊本·菲尔纳斯,是用科学的方法尝试飞行的第一人。他的飞行装备,包括一套带羽毛的翅膀,据说这种装备曾使他在空中飞行了一段距离。但是,在降落的时候,他受伤了,因为他的装备上没有安装一条尾巴。齐尔雅卜和伊本·菲尔纳斯所介绍的音乐理论和实践, 自然是波斯—阿拉伯体系的;但是,随着希腊语的著作译成阿拉伯语,这种体系就逐渐让位给希腊的和华达哥拉斯的理论体系了。
一般地说来,西方的穆斯林证明,他们比自己东方的同教人更热爱悦耳的艺术。在十一世纪的时代,安达卢西亚的音乐,几乎使巴格达的声望失色。阿巴德人在一个短时期内,不但统治塞维利亚,而且统治科尔多瓦,他们统治下的塞维利亚,当时已变成了音乐、诗歌和其他娱乐的中心,我们在谈到安达卢西亚明媚的平原上的摩尔人的时候,通常都是提到这些娱乐的。阿巴德王朝的国王之一,穆耳台米德(1068—1091 年在位),不但是一位有天才的诗人,而且是一位歌唱家和琵琶的演奏者。阿巴德人的首都,因制造乐器而驰名,后来乐器发展成为一种出口品。在穆拉比兑人的时代,活跃于塞维利亚和法斯的哲学家伊本·巴哲(1138 年卒),给我们写作了一篇关于乐理的论文,这篇论文在西方获得很高的评价,正如法拉比的音乐著作在东方获得的评价一样,这篇论文,没有留传到现在。穆瓦希德人时代的另一位哲学家,伊本·赛卜耳因(1269 年卒),写过一本书,论成比例的乐音,叫做 Kit āb al-Ad-wār al-Mansūb,还有一个孤本,保存在开罗。伊本·鲁世德和伊本·左胡尔,曾在穆瓦希德王朝第三位国王曼苏尔(1184—1199 年在位)的面前举行过一次辩论会,争辩塞维利亚与科尔多瓦两城孰优孰劣,伊本·鲁世德是为科尔多瓦辩护的,他讲过这样一段很能说明问题的话:“你所谈的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件事:当一位学者死于塞维利亚,而他的继承者需要变卖他的藏书的时候,要把那些书运到科尔多瓦,才能找到市场。当一位音乐家死于科尔多瓦的时候,他的乐器要运到塞维利亚去变卖。”
由于基督教的居民接受了穆斯林的抒情诗,阿拉伯人的歌曲,逐渐普及于整个半岛。穆斯林的乐师,活跃于卡斯提尔和阿拉贡的各位国王的宫廷之中。在格拉纳达陷落后很长的期间,摩尔的舞女和歌手,继续给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土著们助兴。里伯拉(Ri-bera)新近的研究,倾向于说明,西班牙的通俗音乐(musica fic-ta),事实上是整个西南欧洲的通俗音乐,在十三世纪和以后的年代里,正如那个地区的抒情的和历史的骑士故事一样,都可以回溯到安达卢西亚,然后再通过阿拉伯语,而溯源于波斯、拜占廷和希腊。哲学、数学和医学,从希腊、罗马传到拜占廷、波斯和巴格达,然后传到西班牙,再传遍整个欧洲,音乐的理论和实践的某些方面,也是那样传布的。早期的西班牙采饰画里所描绘的许多乐器,甚至一些演奏者,显然是来源于
穆斯林的。
某些早期的西班牙采饰画,描绘了阿拉伯乐师下象棋的情景。西班牙语是首先描写这种游戏的欧洲语言,这种描写出现在阿尔封索十世的一本著作里,他是卡斯提尔和莱昂的国王(1252—1282 年在位),而且是穆斯林学术在基督教西班牙的最大的传播者。伟大的诗集《圣玛利亚赞美诗集》(Cantigas de SantaMaria)的集成就应该归功于他,这部诗集的乐谱,据里伯拉的考据, 是来源于穆斯林的安达卢西亚的。陈这部诗集和阿尔封索历表外,这位国王还编纂了一部法典,这部法典具有伊斯兰教影响的痕迹,而且变成西班牙法律学的基础。
我们已经提到过阿拉伯诗在行吟诗人中间的影响,他们不但在情绪和性格方面象阿拉伯的歌唱家,而且在他们的吟游诗的形式方面,也象阿拉伯的歌唱家。在这些普罗旺斯的歌唱家给自己的歌曲取的名称中,有些只是阿拉伯名称的译名。巴斯人阿德拉曾在巴黎学习音乐,大概就是他翻译了花拉子密的数学论文,叫做 Liber Ysagogarum Alchorismi,这篇论文里有一部分是论音乐的。因此,这篇论文是首先把阿拉伯音乐传入拉丁世界的论文之一。在阿德拉的时代,即十二世纪的前半期,阿拉伯人已经有了几篇论音乐的古代希腊的论文,还有几本最重要的新颖的著作,是肯迪、法拉比、伊本·西那、伊本·巴哲等人写作的。十二世纪末期以前,这些论文,通过在托莱多译成的拉丁语译本,而普及于欧洲。意味深长的是,在这同一时代,基督教欧洲的音乐里,出现了一条新的原理:各乐音,都有一个精确的时值,或者说各个乐音之间有一个比率。首先阐释这种有定律的音乐,或者有节奏的歌曲的,是科隆人弗兰科(约在 1190 年卒)。他的记谱法,叫做弗兰科记谱法, 跟我们的记谱法本质上没有什么差别。在伊嘎耳(iqā‘,节奏)的名称之下,这种有节奏的音乐,最少在弗兰科的时代之前四百年的期间,就构成了阿拉伯音乐的组织部分,而且由肯迪(约在 870 年享盛名,参阅本书第 370 页) 加以充分的描写。在弗兰科的时代之后,出现了一篇论文,据说是加兰人约翰所作,其中论述的是 ochetus,即节奏的调式。ochetus 这个术语,可能是阿拉伯语 iqā‘āt(iqā‘的复数式)的译名。
有节奏的音乐,是阿拉伯人在这个知识领域中的最伟大的贡献,但不是唯一的贡献。对于音乐艺术的进步帮助最大的两种乐器,琵琶(阿拉伯语的al-‘ūd,通过西班牙语的 laúd,变成英语的 lute)和三弦琴(阿拉伯语的 rabāb,通过西班牙语的 rabel,变成英语的 rebec),是由阿拉伯人传入西欧的。乔叟所喜爱的乐器三弦琴(rebec 或 ribibe),可以算作小提琴的一种前驱。在葡萄牙语里,rabeca 仍然被用作小提琴的普通名称。这个半岛上的乐器,其名称来源于阿拉伯语的,还有这几种,如旧式的喇叭 aabil(法语的 anafin,从阿语的 al-nafir 得来),小手鼓 pandero(阿拉伯方言bandayr),叫做 sonajas 的铙钹(阿语的复数式是 sunūj,单数式是 sinj,得自波斯语的 sanj),这种铙钹的周围装有小铃子。由穆斯林们传入欧洲的乐器,还有吉他(原来是一个希腊名称,阿语的 qi-tārah,通过西班牙语的 guitarra,变成英语的 guitar),号角(从阿语的 al-būq,变成西班牙语的 alboque)、铜鼓(从阿语的 al-tabl,通过西班牙语的 atambal,变成英语的 timbal)、竖琴(从阿语的 qānūn,变成英语的 kanoon)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