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庄严神圣的审判

• 1951年8月17日下午，北京市人民检察署检察长罗瑞卿亲自宣读起诉书。
• 天桥刑场，下午5时，随着两声清脆的枪声，李安东、山口隆一结束了他们罪恶的生命。
• 包瑞德在屋子里气急败坏地踱来踱去，嘴里不停地叫喊，接着又紧握拳头，用力地将办公桌砸得“砰砰”直响。

进一步侦查和审理罪犯

李安东和山口隆一等一批阴谋炮击天安门的间谍落入法网后，北京市公安局对此案进行了进一步地侦查和审理。

在预审室里，李安东和山口隆一的神情沮丧，以往挂在他们脸上的神气劲全不见了。在预审员强有力的思想攻势下，他们不得不如实交代自己的罪行。

“你有哪些武器弹药？”预审员在掌握确凿的证据后，开门见山地问李安东。

“我有迫击炮1门，手榴弹6个，手枪1支，还有迫击炮弹和几百发子弹。”李安东知道，这些东西公安局已经掌握，自己反抗也无济于事。

“迫击炮口径是多少厘米？”

“5厘米。”

“这些武器弹药，解放后你登记过吗？”

“没有。”

“这些武器你隐藏在何处？”

“在甘雨胡同乙17号，我家里藏有迫击炮1门，手枪1支。在西兹府甲6号马迪懦住处藏有炮弹、手榴弹、子弹等。”

“这些武器做什么用？”预审员切入要害，紧追不舍。

“我计划将来有机会使用或借给别人用。”李安东在关键问题上吞吞吐吐、躲躲闪闪。

“遇到什么机会使用它？”预审员抓住李安东说的话，紧追不放。

“我和山口隆一共同说过。”李安东觉得这个说法不妥，立即改变语气说：“我说过可以在天安门那个地方试一试。”

“你是怎么说的？”预审员一脸严肃，不给李安东喘息机会，继续追问下去。

“1950年8、9月份，我和山口隆一在汽车上谈到，要等中国政府要人在天安门开会时试一试。当时，山口隆一说，这是冒险行为，我告诉他，只有冒险，才有希望，才能干出大事业来。”

李安东说完，看了一下预审员愤怒的脸，低下头来。

与李安东的老实坦白相比，山口隆一在被捕以后则显得异常顽固。在审讯中，他百般抵赖，拒不交代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他甚至于还想否认自己曾经进行的间谍活动。当公安机关拿出从他家内搜出的大量情报底稿和往来信件等证据后，他才低下了头开始供认自己的间谍活动。但对绘制天安门射击图这个重大问题，山口隆一一直闪烁其词，不敢承认。直到1951年1月20日他才完全招认。

“你把绘制天安门射击图的目的说清楚。”预审员直截了当地说。

“天安门这个图是我画的，主席台站的那个人也是我画的。”山口隆一看看预审员的脸色，吞吞吐吐地说。

“接着说下去！”

“我知道政府开大会的时候，政府要人都在天安门上站着。”

“图上的那个人指的是谁？”预审员愤怒的目光使山口隆一有些恐惧。

“图上的那个人是毛泽东主席，后边一些政府要人我没有画出来。”山口隆一又瞥了一下预审员的脸色，他说话的声音很低。

“你画的天安门射击草图，给谁寄去？”预审员继续追问。

“寄给东京盟军总部。”

“目的是什么？”

“10月1日是中国的国庆日，我想一定在这里开会。”山口隆一脸色煞白地交待道。“我给盟军总部画这张天安门射击草图，是为了指给他们天安门上毛主席所在位置的目标。”

“指出这个目标做什么？”

“看他们怎么办。”

“你还想做什么？”

“我知道李安东有迫击炮和枪。”山口隆一又抬起头，声音怯怯地说：“我想做冒险的射击。”

“怎么做？”预审员紧追不舍。

“我只是想，并没有做出来。”山口隆一一再为自己辩解。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有仇视苏联共产党的思想，对中国共产党也一样。”

李安东和山口隆一的供词，赤裸裸地暴露出这两个间谍的丑恶嘴脸和铤而走险的罪恶行径。然而，这些逆潮流而动的跳梁小丑，最终没有逃脱历史的惩罚。

1951年5月，北京市公安局将全案破获，并搜获大批罪证。

同年8月2日，北京市公安局将所捕各被告和所查获的犯罪证据移交北京市人民检察署。下列所列罪证中，充分暴露了犯罪分子的险恶用心。

（1）山口隆一测绘射击天安门图稿1幅；

（2）六○迫击炮1门；

（3）“600901”号手枪1支，炮弹和各种子弹494发，手榴弹8枚，迫击炮弹弹头和底火、兵器零件等273件；

（4）烈性毒药两件；

（5）各种情报底稿、情报材料等1642件；

（6）包瑞德的指示及其与被告有关间谍活动的来往信件38件；

（7）1948年李安东供给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白吉尔“华北建立空军计划”1份；

（8）1948年李安东供给美国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范登堡“援助中国计划”1份。

（9）山口隆一记录中央人民政府和院、会、部、署各首长、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代表、各民主党派及人民团体负责人的职衔、住址、电话号码和汽车号码的卡片210张；

（10）日本特务机关发给李安东进行特务活动的“记者证”等3件；

（11）蒋匪国防部第二厅国际问题研究所发给山口隆一委任状1件；

（12）1942年伪华北政务委员会发给山口隆一委派令1件。

从这些罪证中可以看出，外国间谍们为了置新生的共和国于死地，简直是绞尽脑汁策划各种阴谋活动。然而，无论他们怎样用尽心机，最终都难以逃脱失败的命运，因为，他们所干的一切坏事都是非正义的，不能见阳光的，而非正义的事情是注定要失败的！

起诉和审判七名罪犯

1951年8月17日下午，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军法处内，开始对李安东等7名罪犯进行审判。

作为公诉人，北京市人民检察署检察长罗瑞卿宣读起诉书：

北京市人民检察署对美国特务间谍阴谋

武装暴动危害中华人民共和国案起诉书

（京检一字第二十三号）

北京市人民政府公安局于1950年9月，侦悉充当美国政府特务间谍李安东、山口隆一等从事破坏的阴谋武装暴动罪行，乃于同年9月26日首先将李安东、山口隆一等加以逮捕，搜获军火武器、情报等大批罪证；并继续进行侦查。1951年5月，该局将全案破获，又搜获罪证一批。8月2日，该局将所捕各被告和所查获的犯罪证据移交本署。经本署加以调查，证实全案各被告李安东、山口隆一、马迪懦、魏智、哲立、甘斯纳、马新清等七名，在美国战略情报局东京驻日占领军总部、前美国驻华大使馆驻北平武官处指挥之下，分别犯有阴谋武装暴动、隐藏军火武器、刺探我国家机密等危害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重大罪行，证据确凿。本检察长根据各被告以下的犯罪事实和证据，提起公诉：

李安东……日本侵华军队和美国政府的特务间谍。1950年李安东与另一充当美国政府特务间谍的日本人山口隆一共同阴谋武装暴动，妄图于同年10月1日我国国庆大典时，炮击天安门检阅台，谋杀我国家元首和中央人民政府其他首长。李安东于1950年9月26日，在其住所就捕。

山口隆一……于1938年到中国，先后充当日本和美国政府的特务间谍，在1950年受东京美国占领军总部指挥，测绘天安门形势图，阴谋在同年10月1日我国庆大典时，炮击天安门检阅台。山口隆一于1950年9月26日在其住所就捕。

马迪懦……曾先后充当日本侵华军队、蒋介石匪帮、美国政府的间谍，在易县与国民党匪军共同组织武装便衣队，破坏解放区；在北京为充当美国政府间谍的李安东等隐藏军火武器，搜集情报。马迪懦于1951年5月12日在其住所就捕。

魏智……不仅进行间谍活动，而且窝藏阴谋武装暴动、充当美国政府特务间谍的山口隆一。魏智于1950年9月26日，在其住所就捕。

哲立……1929年参加意大利法西斯党，为美国政府充当间谍，1950年9月26日在其住所就捕。

甘斯纳……1949年为充当美国政府间谍的李安东当情报员，1950年9月26日在其住所就捕。

马新清，男，现年31岁，北京市人，住北京市第五区南池子普渡寺东巷九号，刺探传递军政情报，供给美国政府的间谍，1950年9月26日在南池子官豆腐房十五号哲立住所就捕。

在列各被告在北京解放前后，先后分别受日本侵略军、意大利法西斯政府、蒋介石匪帮、美国政府的间谍机关美国战略情报局、日本东京美国占领军总部和美国驻华大使馆驻北平武官处上校武官包瑞德指使，破坏我国人民抗日战争、人民解放战争，对人民解放区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不断地进行阴谋破坏与间谍活动。在北京解放以后，被告李安东、山口隆一等在上述美国政府间谍机关及其代理人的指使之下，不仅继续进行潜伏活动，刺探我国军事、政治、经济机密，并阴谋武装暴动，隐藏军火武器。被告李安东、山口隆一等妄图于1950年10月1日我国国庆大典时，炮击天安门检阅台，谋杀我国国家元首和中央人民政府其他首长。兹将各被告犯罪的主要事实列述如下……

起诉书长达24页，列举了李安东等人的大量犯罪事实。铁证如山，李安东等人对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并表示愿意忏悔和接受军法处的审判。

通过庭审，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军法处处长王斐然对7名罪犯进行了如下宣判：

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市军事

管制委员会军法处判决书

（一九五一年度军判字第一一四六号）

公诉人：北京市人民检察署检察长罗瑞卿

被告：

李安东……现在押。

山口隆一……现在押。

马迪懦……现在押。

魏智……现在押。

哲立……现在押。

甘斯纳……现在押。

马新清……现在押。

右列各被告因充当美国政府特务间谍、阴谋武装暴动、危害中华人民共和国等情一案，经北京市人民检察署检察长罗瑞卿以检一字第二十三号起诉书提起公诉，经本处审理终结，判决如左：

被告李安东、山口隆一为美国政府搜集我国情报，策划武装暴动、谋杀我国家元首及中央人民政府其他首长。两被告均处死刑。

被告马迪懦为国民党匪帮组织特务武装，破坏解放区，为美国政府搜集我国情报，并为阴谋暴动充当美国政府特务的李安东隐藏军火武器，处无期徒刑。

被告魏智搜集我国情报，供给美国政府，窝藏阴谋暴动充当美国政府特务的山口隆一，处徒刑十年。

被告哲立为美国政府搜集我国情报，处徒刑六年。

被告甘斯纳为美国政府刺探我国情报，处徒刑五年。

被告马新清为充当美国政府间谍的哲立供给与传递情报、隐匿财产，处徒刑九年，剥夺政治权利十五年。

事实和理由

一、被告李安东

被告李安东自一九一九年来中国后，即一贯进行危害中国人民的活动……

被告李安东对上述犯罪事实已亲口供认，并有供其犯罪之军火武器及山口隆一的供词等为证。兹依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第二条，第六条第一款，第七条第一、四两款，第二十条各规定，判处死刑。

二、被告山口隆一

被告山口隆一于一九三八年来我国青岛，历任日伪“华北航业协会”及日伪“华北航业总工会”科长等职……

被告山口隆一对上述犯罪事实均已供认，并有其所测绘的天安门射击图稿及李安东的供词等为证。兹依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第二条，第六条第一款，第七条第一、四两款，第二十条各规定，判处死刑。

三、被告马迪懦

被告马迪懦于一九二五年由“罗马教廷”派遣来中国……

被告马迪懦对上述犯罪事实已供认不讳，并有在其住所搜获的军火武器及情报稿等为证。兹依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第二条，第六条第一、三两款，第七条第一、四两款，第二十条各规定，判处无期徒刑。

四、被告魏智

被告魏智于一九二○年来中国……

被告魏智对上述犯罪事实已供认不讳，并有在其住所搜获的情报稿和山口隆一的口供为证。兹依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第二条，第六条第一款，第七条第一款，第十三条，第二十条各规定，判处徒刑十年。

五、被告哲立

被告哲立一九二一年来北京……

被告哲立对上述犯罪事实已供认不讳，有其笔录附卷可稽。兹依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第二条，第六条第一款，第七条第一、四两款，第二十条各规定，判处徒刑六年。

六、被告甘斯纳

被告甘斯纳于一九三八年来北京……

被告甘斯纳对上述犯罪事实，已供认不讳。兹依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第二条，第六条第一款，第二十条各规定，判处徒刑五年。

七、被告马新清

被告马新清曾于一九四六年至一九四七年间，两度任美军翻译。一九四九年三月间，该被告为充当美国政府间谍的哲立供给与传送情报，隐匿汽车三辆、房产十六间。

被告马新清对上述犯罪事实，已供认不讳。兹依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第二条，第六条第一款，第十七条前半段，第二十条各规定，判处徒刑九年，剥夺政治权利十五年。

处长王斐然

一九五一年八月十七日

宣判之后，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立即将李安东和山口隆一立即绑赴天桥刑场，执行枪决！

在押赴两个恶魔去天桥刑场的途中，王府井大街、前门大街一带人头攒动，万人空巷。他们高呼着“打倒帝国主义！”“坚决镇压反革命！”“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毛主席万岁！”等口号，尾随囚车到达天桥刑场。

这是中国人民近百年来，第一次在自己的国土上处决外国人！中国人民终于高举起正义之剑，斩断了帝国主义强盗的魔爪！

在天桥刑场，下午5时，随着两声清脆的枪声，结束了李安东、山口隆一两人罪恶的一生。

同一天，在大西洋的另一端，在美国战略情报局的秘室，特务头子杜诺万蜷缩在这个房间，他像被重拳击懵了，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眼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面对自己亲自参与的“借刀杀人”计划的最后结局，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而美国原驻华使馆武官处武官、中央情报局间谍包瑞德，却与杜诺万不一样，他在屋子里气急败坏地踱来踱去，嘴里还不住地喊着：“一定是疯了……中国人一定是疯了……他们居然敢当众对‘外籍商人’实施刑法……这件事，真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要去联合国控告他们！……控告他们！”

说完，包瑞德紧握拳头，用力地将办公桌砸得“砰砰”直响。

首都各界拥护正义的审判

北京天桥的两声正义枪声，激起了北京市民强烈的爱国热情。自鸦片战争以来，无数的帝国主义分子在中国的土地上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干尽了坏事和丑事，却从来不负法律责任。相反，他们倒是以各种借口审判那些反帝、反封建的爱国人士。

这次公开处决李安东和山口隆一等犯罪分子，令北京市民群情振奋。他们一致认为，这是中国人民打击帝国主义阴谋活动的一个大胜利，是中国人民真正站起来了的一个伟大标志。

北京铁路分局检车段现场800多工人，在8月18日分组进行讨论，工人们衷心地表达了对共产党、人民政府和公安人员的感激。

北京市自来水公司东水厂工厂于相声等53人召开座谈会，他们说：只有在中国共产党和人民政府领导下，才能严厉镇压帝国主义特务间谍分子的破坏活动。

电业局电工训练班的学员要求政府表扬破获这起案件的公安人员。职工们极端愤恨外国特务间谍的阴谋活动，并从这一案件中，更深刻地认清了一些国家的狰狞面目。

人民印刷厂工人在报上看到间谍山口隆一测绘的天安门图样，十分气愤。

北京市邮局职工说：“这些间谍想谋害我们的领袖，真是该千刀万剐！”

北京机器总厂工人马磷俊说：“我们不单自己要提高警惕，还应该经常向亲戚、邻居宣传警惕这些特务的破坏行为。”

北京市妇联负责人也发表谈话称：“我们北京的妇女高举双手拥护政府这个英明的正确的措施。”并表示：

我们北京市的百万妇女，一定要提高警惕，协助政府做好治安保卫工作，使这些反革命罪犯无处藏身，我们要继续开展抗美援朝运动，为反对美帝国主义的侵略，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而奋斗。

首都各校师生得知枪决美国特务间谍李安东、山口隆一的消息后，极为兴奋。

北京大学教务长张景线说：“从前帝国主义分子在中国犯了法，反动政府的法律不能加以制裁。现在不同了，该判死罪的就判死罪。这对我们是一个鼓舞和教育，增加了我们镇压反革命的力量和信心。”

18日下午，清华大学工会为此召开座谈会，与会的40余名教授一致认为，枪毙美国特务间谍，只有在人民的中国才能这样做，这是中国人民站起来的具体表现，是中国人民的又一伟大胜利。全校同学也纷纷进行座谈，一致谴责帝国主义的侵略行径。

北京师范大学、北京铁道学院、华北大学、辅仁大学等校师生在对处决李安东、山口隆一的谈话中，充满了对政府的热爱与对敌人的仇恨。

北京市立第四中学全体学生还给彭真市长写信，感谢共产党，感谢毛主席，感谢人民政府！

北京市第五区北堂区大主教革新委员会代表全区3000余名天主教徒声明拥护政府处决、判处美国特务间谍的正确措施，并表示坚决割断与帝国主义的关系，肃清教会中的帝国主义分子。

民革中央发言人、民盟主席张澜、农工民主党主席章伯钧、中国政公党发言人、九三学社主席许德珩等也在京集会，对政府的惩治外国间谍的行动表示坚决支持。他们认为，中国共产党的行动表明，中国正在走向一个繁荣富强的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