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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除书签四、斗智斗勇的搜捕
- 李广祥向曹纯之透露：“现在证据已经有了，我认为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 随着一阵阵引擎发动声，一辆辆吉普车、卡车、摩托车呼啸着掠过市区街道，向目标奔去。
- 李安东吓得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公安部发出逮捕令
9月26日，从狄飞处长那里获得照片的李广祥向中南海的彭真市长请命后，又重新回到了公安部。
他一走进侦查科便向曹纯之透露：“彭真市长发话了，现在证据已经有了，他要求在国庆节前先对最危险的、阴谋炮击天安门的骨干分子李安东、山口隆一、哲立、甘斯纳等人实施逮捕。因马迪懦、魏智有较稳定的职业做掩护，也容易吸引敌人，决定对他们再侦查一段时间，以便扩大线索和获取更多的罪证。至于什么时候活捉李安东、山口隆一、哲立、甘斯纳等，我认为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曹纯之接受任务后，马上做出了如下部署：
一、通知五局，加强天安门的防卫措施，确保天安门的保安检查，增派武装暗哨守住天安门，做到防患于未然。
二、监视外国间谍的侦查员一律换成有经验的老侦查员，决不允许在关键时刻出纰漏。
三、邮检控制与“特情深入”，一个共同任务，就是继续抓证据。
任务布置下去以后，侦查科里充满了决战前的紧张气氛。
刚从外地返回北京的公安部副部长杨奇清，刚下车就到了侦查科。听了这一大案进展情况的简要汇报后很高兴，并指示李广祥处长说：“你马上集中京、津、冀、沈阳的优秀侦查员到公安部，共同参加破案，在国庆前打个歼灭战，这是训练专业侦查队伍的最好机会。我们要给那些猖狂的反革命分子一个致命的打击，让那些笑我们有能力夺取大城市而没有能力管好大城市的‘预言家’们自叹可悲吧！”
杨副部长的讲话博得大家的一阵热烈掌声。
中午12时整，一阵清脆的哨音刚落，全副武装的侦查员们已精神抖擞地集合好了。
曹纯之将公安部的侦查力量与京、津、冀、沈阳的侦查力量混合编队之后，又分别向同志们介绍了敌情。只等同志们吃过午餐，公安部便下达作战命令。
这时，公安部办公厅后勤处处长宋德贵给曹纯之打来电话：“喂，老曹吗？你那里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后勤处支持的没有？”
曹纯之老实地回答：“宋处长，我现在就是担心交通工具不够用，到时候怕调不开车耽误了任务，再说，临时出现什么问题，都要及时赶到现场，到时还需要部里支持！”
宋德贵冷静地回答：“哦！这个问题我已经为你考虑好了，你现在可以去你们的门口看看，我已将同志们带来的汽车，加上公安部所有能抽调的汽车都停在你的门前了，如果还不够用的话，我还可以帮你找找！”
曹纯之放下电话，快步走到大门口，抬头一看，好家伙！吉普车、卧车、卡车共16辆。他心里想，宋处长可真是将我的工作支持到家了。
午餐之后，院子里又响起一阵响亮的哨子声。大家迅速集合到侦查科办公室内。这时，公安部侦查处处长李广祥已经来到侦查科，准备下达公安部的破案命令，并进行决战前的动员工作。
1时，李处长与曹纯之对了一下手表，相互会意地点点头，意思是说：到点了。
会议室内笼罩着一种严峻而紧张的气氛。
李广祥处长身着戎装站在会议大厅的主席台，语调铿锵地下达如下命令：
经过侦查，美帝间谍分子企图国庆节炮轰天安门，谋害伟大领袖毛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制造国际混乱。据此，公安部命令：
依法逮捕李安东、山口隆一、甘纳斯、哲立等间谍分子！
说完，李广祥再次回头对曹纯之说：“老曹，该你了。”
曹纯之向前走了两步宣布了行动方案：
一组，逮捕李安东；二组，逮捕山口隆一；三组，逮捕甘纳斯；侦查科成副科长率领本科外勤组逮捕哲立。闲话少说，同志们都懂得向犯罪分子展示逮捕证。要说清楚，按成副科长部署，细心搜索犯罪证据，有问题及时报告，撤出战斗现场要经检验批准。行动吧，同志们！
随着轰鸣的引擎发动声，一辆辆吉普车、卡车、摩托车呼啸着掠过市区街道，向目标驶去。
多国间谍纷纷落网
当天下午4时，全副武装的侦查员们最先逮捕的是德国人甘纳斯。
在北京市第一区甘雨胡同丙十七号大院，甘纳斯刚刚从天津回来，他一进家门便感觉自己的行踪暴露了。甘纳斯着急地给李安东挂个电话，好告诉他船票的事情。
谁知李安东那边的电话却迟迟没人接，随后耳朵内传来了“嘟嘟”声音，甘纳斯突然感到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经过思索，甘纳斯决定马上返回天津，以便迅速离开北京。他匆匆穿上西装，拎起天蓝色皮箱跑到院子里大声地叫喊：“司机！司机！快点送我回天津！”
可甘纳斯哪里知道，就在他刚刚回客厅的一会儿时间里，他的“仆人”已经做通了司机工作。
司机听到了甘纳斯的叫喊，早有准备地说：“哎呀！先生，你怎么刚刚回来就要走呀！可是现在，汽车已经发动不了啦！”
甘纳斯生气地跳到司机身边，不满意地问：“怎么啦！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司机看到甘纳斯愤怒的样子，吓得直发抖：“对……对不起，先生！车子的排气管不通！”
甘纳斯见司机慌张的样子，知道事情有变，便掏出一支无声手枪对准了司机的胸膛。
只听“啪”的一声，埋伏在汽车旁的甘纳斯“仆人”，一脚踢飞了“主人”的手枪，接着又扑上去扭住了他的胳膊。
甘纳斯惊魂未定，一副冰凉的手铐已经戴了上去，“对不起！先生，你已经被捕了。”
甘纳斯吱吱哇哇地大声嚷嚷着：“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主人’动手？”
“对不起，我的先生，我的真实身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侦查员！”“仆人”大声地回答。
“你这个狗东西，最好放开我，你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说出来怕吓着你！”甘纳斯威胁“仆人”。
“哦！我的先生，我还要告诉你，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侦查员不是被你吓大的！”
正当两人扭在一起的时候，甘纳斯家的门外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汽笛声，门外的侦查员们一起冲了进来。
“喂！你们是谁？凭什么私闯外国人的住宅？”甘纳斯大声地叫着。
“对不起！甘纳斯先生，你已经被捕了，这是你的逮捕证！”走在最前的侦查员将一个证件清楚地展现在甘纳斯眼前。
“我没有罪！我是合法的侨民，你们一定是弄错了！”甘纳斯还在狡辩：“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只是一个正经的商人！你们放开我！”
“正经的商人？哼！正经的商人会有手枪吗？你还不认账！”“仆人”捡起来被踢飞的手枪在他的眼前晃了几下。
甘纳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乖乖地跟着侦查同志上了车。
再说李安东，他为什么没有接到甘纳斯打来的电话呢？原来，当时他正和情人进行着一次秘密的谈话。
卧室里，午休完毕的李安东对情人说：“时间不早了，我要赶去马迪懦的教堂，取回迫击炮零件。”
李安东刚要走，床上的情人一把拉住他的手说：“亲爱的，虽然你觉得我罗嗦，但我还是要提醒你，难道你真要现在亲自去吗？你等一下，我想起一个好主意。”
李安东回头看着情人，疑惑地问：“亲爱的，你有什么好主意？”
“先生你就听我一次吧。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让山口隆一和哲立去取。”情人向李安东暧昧地一笑说：“当然，我只是让你叫他们做一次假的行动，然后你再亲自去取。”
“不用那么麻烦吧？我还是按原计划进行！”李安东推开情人的手。
这时，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安东平时最信赖的“杂役”，即公安部门派去的侦查员小何和小陈推门进来。
“李安东先生，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侦查员，现奉命逮捕你！”
李安东一愣之间，毛茸茸的手腕被戴上了手铐。
就在李安东被捕的同时，山口隆一也在魏智“法文图书馆”成了阶下囚。
这几天来，山口隆一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断地调节情绪，祈祷神灵保佑他平安地回到日本。
此刻，他正在闭目静坐，口念经文，突然屋外响起震耳的马达声，他惊慌地睁开了眼睛。
魏智从屋外跑了进来：“不好了先生，外边来了好多中国公安！”
山口隆一下意识地迅速起身，伸手到办公桌上拿手枪，却被冲进来的侦查员小李一把按住。
“你被捕了！山口先生。”小李出示逮捕证。
山口隆一歪着头，大声吼叫：“凭什么？我犯了什么法啦？”
“你以商人的名义寄往东京的是什么信件，你自己明白！”
山口隆一恐惧地低下头，心想：中国共产党的侦查员真厉害！
小李一针见血地指出：“你们名义上购买灭火机，实际上是向东京美国盟军司令部情报处报告炮轰天安门的计划，还有精心绘制的天安门地形图，企图在‘十一’谋害毛主席和我国政府领导人，难道这不是犯罪吗？”
山口隆一低头不语，脸色发黄，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的阴谋会完全败露。
在这次行动中，侦查员们最后抓捕的是意大利人哲立。
当时，哲立正坐在自家的客厅里与中国间谍马新清谈话。侦查科成副科长带着同志们直接冲进了他的客厅。哲立楞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成润之。
成润之走到哲立的跟前，亲自向他亮出逮捕证：“哲立先生，你涉嫌一桩重大的间谍案，这是你的逮捕证明。”
哲立含糊地说：“我们仅仅只是正在策划，就被你们发现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一旁的马新清见此情况，马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说：“公安同志，我……我一点也不知道你们所说的事呀！我……我现在就走了啊，不妨碍你们的工作了。”
“哪里去，你不是刚刚还在跟哲立讨论组装大炮吗？你还不知道？！”“仆人”小刘上前一把抓住了他。
至此，侦查员们将本案的几个关键罪犯全部抓获，保证了国庆的安全。
搜查出迫击炮和炮弹
就在这个案子的几大罪犯被抓获的同一时间里，“东堂子胡同”侦查科守着值班电话的曹纯之，接二连三地收到了来自侦查现场的报告：
“曹科长，德国人甘纳斯被捕时手里正拿着一支手枪！”
“曹科长，日本人山口隆一家搜出大量情报底稿！”
“曹科长，意大利人哲立家发现有特工暗杀武器！”
……
这时，小何却从李安东家打来电话，焦急地说：“曹科长，李安东家没有查出明显的犯罪证据！”
曹纯之厉声地问道：“什么？没有查出明显的犯罪证据？你再仔细地搜查，我现在马上赶来！”
李安东是这次破案的重点，如果搜不出犯罪证据，事关重大！曹纯之心急火燎地戴上军帽，拔腿正要出发，保定市公安局的侦查科长老韩来了。
“听说曹科长又在破大案，来看看！”韩科长还是那种风风火火、爽爽快快的样子，显得特别亲热。
曹纯之一见老韩，转忧为喜地说：“老韩，你来得正好，我们先不谈别的事，我这里还要等同志们的电话，这件事你得帮我去一趟。是这样的，我们的主犯李安东家中现在还没有搜出明显的罪证，你帮我到他家去，负责现场检查！”
韩科长被突如其来的任务一惊：“噢？在什么地方？”
“有侦查员领你去，快上车，快走，快走！我这就打电话去，现场由你统一指挥！”
为了帮助老韩的工作，曹纯之又派出了英语专家小张跟韩科长一同前去。小车箭一般地驶出公安部大门。
韩科长赶到现场时，侦查员们正在打开刚搜出的三个红木雕柜子，里面装着一叠叠外文资料。
老韩拿起一叠资料敏锐地看了看，对一旁的小张说：“你赶快弄清楚材料的性质！这些英文材料需要马上翻译。”
经过抽查翻译，小张说：“这些材料大都是有关我国政治、军事的情报，其中有保密级很高的《华北空军基地资料》、《四平战役资料》、《晋东铁矿资源分析》底稿，还有中央人民政府首长、全国政协主席、委员及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负责人的履历、住址、电话和汽车号码等。”
“这完全是间谍活动！”说完，韩科长给曹纯之打电话：“果然不出所料，经过翻译检查鉴定，大都是我国的重要政治、军事机密！”
曹纯之高兴地回话：“太好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韩科长走到李安东面前，竖着两道剑眉威严地说：“你是个商人，搜集这么多中国的政治、军事情报干什么？”
“这是贵国的‘NEWS’，我们外国人向国际社会舆论提供中国的情况，是完全合法的，这是我们的新闻自由。我不明白先生所说的政治、军事情报意味着什么？”李安东高傲地昂起头。
“我们说，你发的新闻，正是我们国家的重要军事情报，没有公开发表的重要军事情报！”
“先生，我不知你是否知道情报和新闻是一样的概念和解释，在英文里是同一用语。”李安东认为韩复光不懂英文，故意狡辩为难他。
机灵的英语专家小张在一旁立刻用英语驳斥他：
“你胡说！新闻的英语是‘NEWS’，情报一词是‘INTELLIGENCE’，译成中文是‘及时的秘密的报告’，与新闻的概念不一样！”
李安东以学者的口吻讥讽小张说：“小姐，你的解释未免太肤浅了。”可他自己又说不出什么根据。
韩科长见李安东仍然不服气的样子，便温和地说：“李安东先生，我们并不否认情报和机密都含有新闻价值的成分，或者被易于当做‘最新消息’报道出去。但是，你既然说是新闻，那么你发给哪个通讯社、哪个电台了？有新闻单位的证据没有？”
李安东依然把头昂得更高了，说：“对外发布中国的新闻，这是我们的新闻自由，你们无权干涉！”
“怎么能说无权干涉呢？我们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关于发布新闻的办法规定，属于国防、军事和公安机密者，属于外交、财经机密者一律不得作为新闻发表。我想每个国家对新闻的管理都会奉行这样的原则的！”
“在西方，新闻是自由的！”李安东还是不服气。
侦查员们用机敏的眼光搜索着每一个被认为容易隐藏罪证的角落。
李安东目光流露出不屑一顾，似乎在说，你们的搜查是徒劳的。因为他知道不管怎样，还没有抓住他犯罪的证据。而中国政府一贯是笃信证据这一条的。再说，那些证据像变魔术般被巧妙地分散隐蔽起来。作为局外人，任凭你有天大本事，也难以发现这里面的秘密。
突然，前来援助破案的天津市公安局一位侦查员从李安东的接近天花板的书架上搜出一个油纸包装的小铁筒子。由于缺乏有关武器的常识，不在意地把它掷在了一边。韩科长听见书房内“当啷”一声闷响，立刻警觉地走过去。
韩科长在延安抗大学习时，专门学习过中外军械知识，对武器有特别的研究。他捡起来一看，发现上面有“Stokes”字母，立刻认出这是一个伪装了的英国“Stokes”小型迫击炮炮筒。
他立刻打电话向曹纯之汇报情况。曹纯之沉静而响亮地回答：“好！你再继续搜查，寻找证据！”
与此同时，侦查人员在迺兹府的天主教堂也展开了大规模搜查。奉命前来搜查的侦查员敲开笼罩着肃穆气氛的教堂北屋大厅。马迪懦身披主教大衣，看见几个侦查员，便立刻用生硬的中国话问道：“你们找谁？”
“你叫什么名字？”侦查员反问道。
“我叫马迪懦，是这里的主教！”
“我们是公安部的，因公务需要现在要检查一下你的住宅。”侦查员出示了搜查证。
马迪懦显得很不自然，又用生硬的中国话拒绝说：“这里是教堂，不许你们侵犯教堂的尊严！”马迪懦带着威胁的口吻，注视侦查员。
“对不起，你无权拒绝我们的检查。这里是中国的领土，你应该遵守中国的法令！”
马迪懦闭口无言，喘了喘气，斜视了对方一眼。
侦查人员在民警和两名教堂人员的陪同下，对马迪懦居住的北房西客厅进行搜查。果然，在壁炉内左侧发现藏有迫击炮炮座、炮架和手榴弹等武器。
侦查员立刻向指挥所曹纯之报告：“马迪懦教堂发现炮座、炮架等武器。”
“有没有发现炮筒？”
“没有！”
“立刻将炮座、炮架送到李安东家，当场鉴定！”
曹纯之刚放下电话，另一部电话铃声就响了。
派遣到李安东操纵的东单大街“远东消防器材公司”搜查的外勤组侦查员小沈在现场报告：“在仓库的消防器材中，发现了‘Stokes’小型迫击炮的炮座、炮架、炮弹等。”
曹纯之异常兴奋地说：“等的就是你这一句！”他又问：“有没有发现炮筒？”
“没有！该公司经理声称这是已经售出的货物，并在上面贴上了发货的标签，还准备强行运走！”
“什么？岂有此理！你们马上将武器全部送到李安东家的侦查现场，交给韩科长！”
武器随后运到了“甘雨胡同乙十七号”。
当侦查员们取出炮座、炮架，抬到院子里时，李安东惊悸地上前阻挡。韩科长把手一挥：“站住！”
随即，韩科长上前拿起炮筒、炮架，熟练地用腿一夹，用手一扭、一合，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金属撞击声，便迅速地拼成了一架产于英国的“Stokes”型迫击炮（这种迫击炮搬运方便，能达到每分钟二十发的高射速——编者注）。然后，把十几颗炮弹往旁边一字摆开，气愤地质问：“李先生，这也是‘NEWS’吗？”
“这个……这个……”李安东吓得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