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纸桥大捷 痛歼法寇

黑旗军退出河内的这一天，河内近郊人民纷纷前来相送，他们含着眼泪， 依依不舍。刘永福频频向前来送行的人们挥手致意，高声说道，只要法国人胆敢再来侵犯，黑旗军一定再次前来，打败法军，把他们赶出越南。

不久，黑旗军撤回保胜，秣马厉兵，随时准备再次抗击法国侵略者的挑衅。

法国侵略者被黑旗军击退后，时刻寻找机会，准备发动更大规模的侵略战争，占领越南，侵入中国。他们不断挑起事端，威逼越南政府。

1878 年 10 月，越南北圻境内发生了清军将领李扬才叛乱的事件，清政府派冯子材将军率军进入越南境内平息叛乱，同时命令刘永福率黑旗军也参加平叛战争。这件事，本来是清政府与越南政府之间的事，但法国侵略者借口保护法国北圻领事馆安全，悍燃再次发动对越南北圻的侵略。

法国新任首相茹费理积极策划这次侵略越南的战争。他公开宣称：中国非常富庶，征服中国必须有通向中国的通路，这个通路就是越南。在内阁会议上，他竭力主张扩大对越南的侵略战争，督促议会为侵越法军拨款 240 万法郎军费。从此，法国侵略军开始了大规模侵略越南的战争，很快占领了越南南部和东部的大部地区。

到 1882 年 3 月，法国侵略军再次攻陷了西贡和河内。法国海军司令李威利率领“海军陆战队”，开始大举进攻越南北部地区。李威利扬言，这次我是为安邺报仇来了。悬赏一万元捉拿刘永福，悬赏十万元攻占黑旗军的根据地保胜。

越南军队在李威利的猖狂进攻面前，节节败退，大片土地陷入敌人手中。危急之中，越南阮氏政府再次让黄佐炎邀请刘永福率黑旗军前来抵挡法军的进攻。

接到黄佐炎的求援报告，刘永福立即率军昼夜兼程，赶往抗法前线——越南北部的山西地区。此时，李威利率领法军已经攻占了红河下游一带，正准备进攻山西。刘永福决定乘李威利还没有做好作战准备，首先发起攻击。李威利正在准备进攻山西，听说黑旗军已经开到，不由得吃了一惊，但

又一想，黑旗军刚刚开到，人困马乏，不会立即发动进攻。

然而，第二天清晨，李威利突然听到营房外面呐喊声、马嘶声响成一片， 慌忙窜出门去，赶到阵地前沿，只见黑旗军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冲杀过来。李威利大吃一惊，连忙命令部队迎战。法军匆匆忙排成阵形，开枪射击。但黑旗军将士以不怕死的精神，逐渐逼近了法军营房，法军被迫不断后退。刘永福见法军阵形混乱，立即拍马冲到阵前，带头向前冲锋。黑旗军将士齐声呐喊，山呼海啸一样，扑向法军。法军立即溃散，黑旗军冲到法军面前，展开激烈的肉搏战。

李威利见势不妙，传令退兵。黑旗军乘胜追击，杀进法军营房。法军弃了营房，落荒而逃。黑旗军继续追击，一路收复失地，一直把法军赶回到河内城中。

这一仗，黑旗军收复了红河下游的北宁等失地，李威利率军龟缩在河内城中，任凭黑旗军如何挑战，也不肯出城门一步。

1883 年 2 月，为了挽救法军在越南的败局，茹费理再次向议会提出，要

求增加拨款 550 万法郎，派遣铁甲舰一艘，炮艇两艘，鱼雷舰六艘，运输舰

三艘，援军 1800 人，前往越南。这一提议，被议会通过。于是，大批法军开

到了越南。

面对严峻的形势，黑旗军毫不惧怕，决心团结越南人民，狠狠打击侵略者。

5 月 10 日上午，在河内城近郊一个空旷的广场上，黑旗军举行誓师大会。只见旗帜飘扬，人头攒动，聚集在广场上的黑旗军将士和越南军民个个精神抖擞，人人斗志昂扬。

刘永福站在高台上，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说。他揭露了法军挑起侵略战争的阴谋，历数了法军的滔天罪行，最后斩钉截铁地说：“我刘永福身为中国广西人，作为中国人，我要为中国捍卫边疆；我刘永福又是越南三宣副提督， 作为越南地方长官，我要为越南消灭侵略者！”黑旗军将士和越南军民报以热烈的欢呼。

刘永福演说完毕，黑旗军将士高呼口号，表示抗法决心。“捍边疆，保家卫国，我们万死不辞！” “除法逆，并肩杀敌，我们义无反顾！”

口号声穿破天空，回荡在起伏蜿蜒的群山峻岭之中。

誓师完毕，刘永福派人向李威利投下战书，要他在 10 天之内，两军进行决战。李威利接到战书，决定孤注一掷，采用偷袭的办法，突出重围，和远方的援军汇合，并准备于 5 月 19 日清晨，倾巢出动，偷袭黑旗军，向外突围。

5 月 19 日黎明，一名越南将官骑马飞快来到刘永福军营，将李威利准备偷袭的消息报告给刘永福。事情非常紧急，刘永福立即命令集合队伍，准备应战。顿时，军营中军号嘹亮，将士们纷纷跑出营房，列队集合。

刘永福简略地向将士们讲了法军即将偷袭的紧急军情，随即命令杨著恩率领先锋营赶到河内城西的纸桥下驻扎，又派黄守忠率兵配合杨著恩，扼守从纸桥到黑旗军指挥部之间的大道。自己则率领亲兵往来指挥。

杨著恩率先锋营抵达纸桥，把先锋营分成三队，一队守庙中，一队守庙后，自己率领一队在大道上诱敌。

一会儿，法军携带洋枪洋炮冲到纸桥附近，双方接火，李威利依仗武器先进，集中炮火猛轰大庙，据守庙中和庙后的两队黑旗军主动撤出阵地。李威利指挥法军冲上纸桥，杨著恩命令士兵开炮，一枚炮弹飞去，将一个法军军官打落桥下。

李威利气急败坏，传令 10 人组成一队，交替着放排枪，步步紧逼，向前推进。杨著恩见敌人洋枪厉害，佯装败退。在退却中，命令黑旗军装死躺在地上。

李威利不知有诈，派兵追赶。突然，倒在地上装死的黑旗军将士跳起来， 挥起大刀向法军砍去，双方又展开激烈的肉搏战，杀得法军人仰马翻。

李威利急令后续部队赶上增援。黑旗军抵挡不住，逐步后退。杨著恩两腿被法军子弹打穿，坐在地上坚持指挥，不幸胸部中弹，壮烈牺牲。

法军取得小胜，气势汹汹，继续进攻，又冲向黄守忠的部队，双方展开激战。就在这时，隐蔽在大道左边村镇里的吴凤典伏兵，猛然向法军开炮， 黑旗军将士蜂拥而出，向法军背后包抄过来。与此同时，刘永福率亲兵也飞马赶到，冲向敌人。

法军遭到前后夹击，队伍大乱。刘永福见法军已经中了黑旗军的埋伏， 阵形已乱，传令黑旗军拼死冲锋，与敌人展开肉搏战。经过反复冲击，黑旗军将士终于杀入敌人阵中。刘永福手挥大刀，亲自参加肉搏战，砍倒一名敌

人，又砍倒一名敌人。黑旗军将士同仇敌忾，越战越勇，法军被打得晕头转向，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

李威利见败局已定，再也顾不得指挥，自己拼命突围，肉搏之中身负重伤，连战马都爬不上去了。一名黑旗军士兵见他要上马逃跑，提刀奔来。李威利赶忙脱帽摆手求饶，黑旗军士兵不理他这一套，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法军主帅死去，土兵更是毫无斗志，被黑旗军打得一败涂地。

这一仗，双方激战三个多小时，黑旗军击毙法军司令李威利，杀死其他军官 30 多人，杀死法军士兵 200 多人。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纸桥大捷。

纸桥大捷再次沉重打击了法国侵略者的猖狂气焰，鼓舞了中越人民的斗志。为了表彰黑旗军，越南阮氏王朝任命刘永福为三宣正提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