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归德歼敌 丹凤大捷

纸桥大捷之后，法国侵略者不甘心失败，大批海军陆军开到越南。法国首相茹费理委任波滑为侵越陆军统帅，进攻黑旗军；委任孤拔为海军统帅， 进攻越南首都顺化。黑旗军奋勇抗击，挡住了波滑率领的陆军的进攻。而越南顺化守军却一败涂地，使法国海军轻而易举地攻下了顺化，强迫越南阮氏王朝签订了《顺化条约》，使越南进一步沦为法国的殖民地。

当时，法国侵略军一部，已经攻占了河内。刘永福决心给法军以痛击， 煞一煞法军的嚣张气焰。1883 年 8 月，刘永福率黑旗军开赴离河内有一百余里的怀德府，准备向河内进军。不巧，天下大雨，红河水暴涨，狂风呼啸， 电闪雷呜，黑旗军暂住怀德府，待天气好转，再向前推进。

狠毒的法国侵略军，阴谋决开红河河堤，让河水灌进怀德府，同时又组织了 1800 多人的精锐部队，企图在洪水冲乱黑旗军之后，发起猛烈攻击，一举将黑旗军歼灭。

怀德府位于红河平原，地势低洼潮湿，法国阴谋一旦得逞，后果不堪设想，黑旗军很可能全军覆灭。然而，法国侵略者这一阴谋，被混入法军中的一名越南伪军探知。这名伪军不顾风狂雨猛，艰苦跋涉 100 多里，赶到怀德府，向刘永福报告了法军的这一狠毒计划。刘永福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连表示衷心的感谢。

刘永福立即制定作战计划：一、全军撤出低洼地，二，黑旗军分成两队， 把守城厢大路两旁，布下口袋阵，准备与敌大战。

果然，法军决开红河堤坝，河水灌淹了怀德府低洼地区。同时，第二天拂晓，法军派出 9 艘兵船，靠近怀德府，炮轰黑旗军兵营。只见炮弹轰轰爆炸，兵营中却毫无动静，原来黑旗军早已撤走，正在大路两旁埋伏着。

法军登陆，顺利地来到了大路。突然，两旁黑旗军向法军猛烈射击，火枪、洋枪、弓箭，雨点般射来，法军立刻一团混乱。黑旗军乘势发起冲锋， 杀得法军大败。

法军一看上了大当，赶紧撤兵。黑旗军一路追击，把敌人赶回兵船上。但是，敌人兵舰炮火猛烈，黑旗军不敢迫近，只好退回。这一仗，双方激战14 个小时，黑旗军给法军以重大打击，但因法军炮火猛烈，黑旗军伤亡也很严重。

法军溃败后，刘永福考虑了对策，为了避免接触法军的海上火力，决定

移军驻扎在丹凤地区，寻找时机，与敌再战。

黑旗军刚刚移到丹凤，忽然有一名从河内城里逃出的越军战士向他报告说，法军正在策划水陆并进，攻击黑旗军。刘永福赶紧率领将士们勘察地形， 布下阵势，准备迎战。

9 月 1 日，法军动用了 11 艘兵船，9 条板船，3000 名陆军，气势汹汹， 朝黑旗军猛扑过来。刘永福命令黄守忠部为先锋，自己率兵断后，同法军决一死战。

战斗打响后，黄守忠部坚守堤坝，抗击法军。由于法军枪械精良，刚一交锋，法军一阵排枪射来，黑旗军士兵就死伤了 10 多人。黄守忠紧握长刀， 坚守阵地，鼓励士兵，决不后退。

法军见黑旗军被火力压住，发起了冲锋。黄守忠令黑旗军射击，一排枪弹射出，法军纷纷倒下。

法军见黄守忠部黑旗军坚守不退，改变策略，分兵迂回，抄后路袭击黄守忠。黄守忠见法军正面进攻的势头缓了下来，知道其中有诈。率一部分黑旗军到阵地后面布防，正奔跑时，忽然和从后面偷袭的法军遭遇，双方立即交火，顿时枪声大作，两军相隔仅仅是一道五尺宽的长堤，双方卧倒对射， 任何一方，只要一抬头，就会被对方射死。

双方正在激烈紧张的对峙，彼此伤亡都很大，法军舰船又开炮轰击。由于双方相距太近，炮弹不长眼睛，把法军也炸死不少。长堤两侧，硝烟四起， 尘土漫天，对面看不见人，法军乘此时机，仓皇撤退。黄守忠部也暂时退却下来，整顿军队。

不久，法军又来进攻，黑旗军再次布阵抗击。法军舰船开炮，轰击黑旗军阵地。黑旗军腹背受敌，伤亡很大。但是，刘永福镇定沉着，不断调度指挥，黑旗军的阵地始终巍然屹立，顽强地抗击敌人。

就这样，黑旗军将士和法军连续战斗了整整两天两夜。虽然黑旗军伤亡很大，但法军没有丝毫动摇黑旗军的阵地。敌人完全没有料到，他们遇到了这样英勇顽强，决不后退的英勇的部队。

到了第三天清晨，法军的斗志消退了。黑旗军乘机发动进攻。法军终于抵挡不住黑旗军排山倒海般的猛攻，阵地逐渐动摇。恰在这时，下起大雨， 风狂雨猛，连眼都睁不开，法军指挥官下令部队趁机撤离战场。敌人认为， 这样大的风，这样大的雨，黑旗军是不会追击的。

但是，敌人想错了。黑旗军的广大将士，都是穷苦百姓出身，最能吃苦耐劳，善于打硬仗。敌疲我追，敌退我打，正是刘永福一贯的制胜歼敌法宝。

刘永福一声令下，率领部队向敌人发起冲锋。狂风暴雨中，刘永福扬鞭策马，身先士卒。全体黑旗军将士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敌人冲去。

法军仓皇撤退，阵形早已混乱不堪。在黑旗军的穷追猛打之下，只顾狼狈逃窜，毫无还手之力。在追击作战中，黑旗军斩杀法军 80 余人，打伤法兵

近 200 人，取得了重大胜利。

丹凤大战，使法军真正领略到了黑旗军顽强的作战作风，他们惊叹“这些人的英勇气概，实在是太神奇了”。法国侵略者知道，在整个越南战场上， 最令人丧胆的就是黑旗军，但要用武力消灭黑旗军，简直是不可能的。于是， 法军司令部决定诱降刘永福。

1884 年 2 月，法军司令部给刘永福送去一封信，信中说： “我法兰西大军虽然与你作战，但也欣赏你带兵有方，你所带军队能征

善战，如果你肯归顺我大法兰西，一定给你加官晋爵，使你名利双收。”

刘永福接到劝降书，满腔怒火，立刻给法军司令回信，大义凛然地写道： “停止战争，保护百姓，各国之间和平相处，才是正理。你们以名利诱

降，是痴心妄想。如果你们还要恃强逞凶，我一定要让你们象安邺、李威利那样，死无葬身之地。”

刘永福回绝了敌人的劝降，估计到敌人不会善罢甘休，来日大战，不可避免。于是，他火速赶赴广西，招募军队，补充了黑旗军的兵源，加紧训练。

刘永福回到越南后，又派出将领返回广西和云南，招募军队。广西和云南人民深深为黑旗军保家卫国的壮举所感动，纷纷自筹路费，打起行装，前来投军。黑旗军很快又恢复了数千人的编制，兵源问题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