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痛
那两次刻骨铭心的疼痛,让我至今难以忘记。每当回首往事时,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段往事。于是,再追问追问自己,这些天来,我有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小的时候,我的家里很穷,那种拮据似乎难以形容,可事实就摆在我的眼前:我们家有四个孩子,父母本来就是靠天吃饭的人,再加上我们这么多人口,就更让人无能为力了。
那时候,我正在长身体,家里没的吃,我却总觉得饿。开始时,我总单纯的以为,锅里有馍,可我又是常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地爬上锅台,伸出黑瘦的小手去抓时,锅里却没有馍。后来,我突然发现了地里的瓜,但瓜是有人看守的,看瓜的那个人整天坐在瓜棚里抽烟。
一天,我放学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一块瓜地没人看守。就回家叫了妹妹,说要出去玩。然后,就爬进了没有瓜棚的那块瓜地。
我们看见了那些瓜,很兴奋,猫着腰在地里乱蹿。“这瓜咋是这么小呢?”妹妹问我。
“还没长大哪!”我回答。
正在我们高兴地追找大瓜的时候,妹妹喊了一声:“人来了。”于是我们赶快逃散。一个与母亲差不多年龄的人紧紧地追在我和妹妹的后面。边跑边骂,把我和妹妹吓坏了。
翻渠的时候,妹妹个子小,被渠邦绊倒了,她哭着嚷着让我拽她。那个人此时已凶巴巴地站在了我和妹妹面前。我以为,那个人会打我们。谁知, 她并没打我们。她把我们押到母亲的面前,问母亲是怎么管我们的。让这样的孩子“在地里害人”,把她的瓜糟踏得不成样子。母亲耐心地听着,并且陪着笑睑。听那女人说完,把她送走以后。母亲问我和妹妹是谁偷瓜了,我说是我。
于是母亲再也压不住火了,她一个耳光把我打趴在地上,我还没顾得上爬起来,又被一脚踢翻了身,“妈”,我委屈得大叫,“我再也不偷了,那时,我实在是饿呀!”但母亲的第二脚又到了。我被踢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妹妹被吓得大哭起来。最后,在别人的劝解之下,母亲被拉走了,我才停止了挨打。
我哭泣着回到了家,瘦小的肩不住地一起一代,一起一伏地动着。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吃了有生以来,母亲给我们做的最香的一顿饭:有那么多的菜,有白馍!母亲在我吃饭的时候,对我说:“今后再偷别人的东西,小心着点儿。”
我赶紧“嗯”了一声,算是永远地记在幼小的心里了。
自此,我很听话。但二年以后,我又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母亲又一次的把我打了,虽然这次只打了我一巴掌,但给我的印象却比第一次更深刻, 更鲜明。
那个时候,有电视机的人家还是较少的,于是,我经常偷偷的到人家院墙外看人家的电视机。等电视的吸引力减弱时,我又发现了一块表,老师说的很奇怪,表里面有三根不停转动的针。
我由于好奇,便把表从老师那里拿了过来,盯着那三根针,却只有一根针跳的最利害。我使劲摇它,另外的那两根针还是不动弹。于是,我把他揣
回了家,想看看到底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老师找到母亲,说明原因,母亲便翻我的口袋,那块手表,自然而然地被翻了出来。母亲的脸色难看极了,我茫茫然的眼珠在她们的脸上转来转去。
我从没有见过母亲的那种脸色——她似乎要哭,但是却由于满目哀怨, 满目绝望而没有哭出来。她走到我身边,用尽力气打了我一个巴掌。我踉踉跄跄地坐在地上,半个脸被打的像开水烫了一样的痛。我双手捂着头,用一种说不清的力量忍着没哭。
母亲由于气得太厉害了,坐在床边喘着粗气,没有再准备打我的意思。我极力的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然而我知道,这是没有用的。母亲固执的性格,是没有人能改变的。况且,我也知道,我真的错了。
在那段困苦的日子,母亲呕心沥血,操持着一个清贫的大家庭。一切的艰辛没有使母亲有丝毫的屈服。但她最怕的是我们这一代没有继承她的一身骨气。或许,她当时的方式是有些粗暴,但我仍然感激我的母亲,感激我在贫困中仍然保持自己做人的情操。
那时候,在困境中被母亲这两次“打”而长大的我,比起现在顺境中“娇子”成长的过程,真不知要有多大的教育意义。
母亲打我的时候,心是颤抖的。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于是,我始终用这些经历激励自己,不断地反醒自己,使自己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