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的地位和影响
《圣经》在世界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对东西方文学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
《圣经》是东方文学的瑰宝。希伯来地处亚洲的西南部,《旧约》以及
《新约》、《次经》、《伪经》和《死海古卷》等宗教典籍,广泛地吸收了这一地区各古国文学的精华,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是这一地区各古国文学的结晶。《旧约》等典籍对东方各国文学的影响大致可以分为近代以前和近代以后两个历史阶段,前者主要表现在对拜占庭文化和伊斯兰教文化的影响上,后者则广泛涉及东方各国文学。
在中古时代,以君士坦丁堡为中心的拜占庭帝国曾经地跨亚、欧、非三洲,长期为基督教文化所支配。拜占庭文学深受《旧约》等典籍的影响,风格力求完美、和谐、统一。拜占庭帝国于 15 世纪中叶崩溃后,学者们将其文学带到欧洲,对欧洲文艺复兴运动起了推动作用。
公元 7 世纪时,阿拉伯人穆罕默德创立了伊斯兰教。伊斯兰教以《旧约》的亚伯拉罕和摩西等人为教祖,并在其经典《古兰经》中吸收许多《旧约》等典籍的材料。这不仅是因为阿拉伯人和希伯来人所处地域相近,而且是因为他们都属于闪族,在语言、思想、风土、人情等方面颇多相似之处。其后, 随着伊斯兰教及其经典《古兰经》的广泛传播,《旧约》等典籍的影响也不胫而走,流传于各伊斯兰教国家。
近代以后,由于西方资本主义和殖民主义势力侵入东方,由于基督教自西方传回东方,《旧约》等典籍也在亚非各国广 泛传播开来。以日本为例。基督教思想家植村正久和内村鉴三的文学活动,对于日本文学产生了显而易见的影响,成为基督教及其经典与日本文学发生关系的媒介。《旧约》等典美对《文学界》杂志的影响在该刊核心人物、诗人和评论家北村透谷的身上得到了集中体现。《旧约》等典籍对自然主义文学的影响,则在岛崎藤村、国木田独步和正宗白鸟等人的思想和创作中表现出来。
由于基督教在西方各国广泛传播的关系,《旧约》对西方文学的影响远甚于对东方文学的影响。这种影响不仅体现在题材、结构、技巧和语言等浅层次方面,而且体现在思想和精神(如人性、理性、罪恶和救赎)等深层次方面。就总体而言,近现代西方文学继承了两个传统,一是希腊和罗马的古代传统,即所谓“二希”。《旧约》等希伯来典籍对西方文学的影响大致可分为中世纪、近代和现代三个历史阶段。
中世纪西方文化是以希伯来和基督教文化为中心,吸收希腊和罗马古代文化以及日耳曼文化而成的。中世纪欧洲文学,如《尼贝龙根之歌》、《贝奥武甫》、《埃达》、《罗兰之歌》、《熙德之歌》、《英雄国》、《伊戈尔远征记》等民族史诗和民间史诗都或多或少地受到基督教和《旧约》等典籍的影响。《亚瑟王传奇》等骑士文学宣传的是基督教思想。作为中世纪文学之总结和新时代文学之起点的但丁的《神曲》,也随处可见基督教及其经
典思想的痕迹。
从文艺复兴到 19 世纪的西方近代文学大量使用《旧约》等典籍的材料和典故,甚至于可以说不了解《旧约》等典籍就难以深入了解西方近代文学作品。举其要者如下:莎士比亚经常引用《圣经》典故,据有人统计平均一出戏 14 次。弥尔顿用《旧约》神话写了史诗《失乐园》,用《旧约》故事写了诗剧《斗士参孙》。拉辛用《旧约》题材写了悲剧《以斯帖记》。歌德的
《浮士德》模仿《旧约·约伯记》写了“天上序曲”,结尾处又借用了《圣经》的场景。拜伦的诗剧《该隐》,采用《旧约》中的故事。雪莱经常研读
《旧约》中的《雅歌》、《约伯记》和《以赛亚书》等卷,往往为其瑰丽诗意而欣喜异常。雨果说过,正如整个大海都是盐一样,整部《圣经》都是诗。列夫·托尔斯泰极口称赞《旧约·创世纪》中约瑟的故事,说它写得朴素、简洁、生动、真实,是近代作家写不出来的。
从 19 世纪末到 20 世纪的西方现代文学作家创作同样与《旧约》等典籍保持着密切联系。在现实主义文学方面,托马斯·曼的长篇小说《约瑟和他的兄弟们》四部曲,取材于《旧约·创世纪》。在无产阶级文学方面,如高尔基爱读《旧约》等典籍,并从《诗篇》等卷中学习写作方法;又如马雅可夫斯基的《宗教滑稽剧》,取材于《旧约·创世纪》。在现代派文学方面, 乔伊斯、叶芝、艾略特、帕斯捷尔纳克、福克纳、海明威、卡夫卡、奥尼尔等人都喜欢利用《旧约》等典籍的材料充实自己的创作,如乔伊斯出身于天主教家庭,一生深受基督教思想熏陶;艾略特在《荒原》里表示忧虑,认为西方失去宗教信仰的支持将会变成一片荒凉的原野;福克纳的《押沙龙,押沙龙》,取材于《旧约·撒母耳记(下)》;卡夫卡的《变形记》与《旧约·约伯记》在思想上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人甚至认为卡夫卡的作品是《约伯记》的注释。
总而言之,以《旧约》等典籍为代表的希伯来文学对世界文学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希伯来文学可以毫无愧色地与中国文学、印度文学和希腊文学并列为古代世界四大文学宝库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