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义和团的英勇战斗

义和团运动的发展，严重地威胁了帝国主义在华的侵略利益。镇压义和团，维护并扩大在华的既得利益是帝国主义列强的共同愿望。1900 年 5 月 20 日以前，列强虽然叫嚣武装镇压义和团，但主要还是把镇压义和团的希望寄托在清政府身上，威逼清政府取缔义和团。1900 年 4 月，美、英、法、德四国公使联合照会清政府，以主人的腔调，限清政府“两月以内，悉将义和团匪一律剿除，否则将派水陆各军驰入山东、直隶两省，代为剿平”。同时， 俄、美、英法等国军舰集于大沽口，进行武力恫吓。帝国主义列强在武装威胁的同时，还大造舆论，污蔑义和团为“拳匪之乱”，是中国人仇恨欧洲的文化和文明，是“黄种人敌视白种人”。与此同时，列强各国已经决定，要在大沽口进行更大规模的行动，列强各国聚集了 24 艘军舰在大沽口示威。

大沽位于天津东南、海河入海口的南岸，东临渤海，北靠京山铁路，是北京通向海洋的东大门，又是天津海防的前哨，军事地位极为重要。

大沽口自明朝起开始设防。清朝在 1812 年，在大沽口修建圆形炮台两座，分布在南北两岸。1840 年英舰威胁大沽口，清政府在南岸增建炮台两座， 北岸增建炮台一座。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英法军舰曾三次入侵大沽口，其间，清政府曾重建了 5 座炮台，又增建了 1 座，并在海口排列 3 道拦河铁链。

炮台上架设了重炮，守兵增到 3000 多人。当英、法舰队于 1859 年再次进犯时，新修和重建的炮台发挥了作用，侵略军遭到惨重的失败。第二次鸦片战争以后，清政府又对大沽炮台进行了修复和改建。1900 年八国联军进犯之前，大沽炮台共 4 座，南、北两岸各两座。但是炮台的武器装备和设施都比

以前加强了。南岸的主炮台，安设各种火炮 56 门，并有发电所、电信局各 1

处，探照灯两具。主炮台南边还建有一座新炮台，安装各种火炮 20 门。北岸

的主炮台（也叫北炮台）有各种火炮 74 门，并有电信局一处。北炮台西北还

建有西北炮台，有各种火炮 20 门。这些火炮大部分是德国制造。驻守炮台的

清军有 3000 多人及一个水雷营。除此以外，还有北洋海军的“海容”号巡洋

舰和 4 艘鱼雷艇停泊在大沽口内。大沽口守军除了加强炮台的守备外，于 6

月 16 日在海河口布设水雷，封锁航道，阻止联军舰船出入。6 月 15 日，侵略联军召开会议，决定攻占大沽。6 月 16 日，联军详细讨论了夺取炮台的具体作战方案。当天下午，联军共派出 900 多名士兵在塘沽登陆，埋伏在北炮

台的侧后方。晚上 9 点，联军向清政府守军下达最后通牒，说其时“俄、英、

德、法、意、奥、日七国约定，限令中国军队于 17 日凌晨两点钟让出大沽南北炮台营垒”。如果到时不让出炮台“定即开炮轰夺”。对于侵略联军这蛮横无理的通牒，大沽守将罗荣光义正辞严地予以拒绝。并积极备战。6 月 17

日 0 点 50 分敌舰开炮。罗荣光立即下达战斗命令，率军奋起还击。守卫大沽炮台的以罗荣光、韩照琦为首的中国将士发扬了高度的爱国精神，临危不惧， 坚守炮位，以猛烈准确的炮火重创敌军。炮战时，联军陆战队乘船渡过海河，

由海神庙船坞登陆抄袭，炮台守军腹背受敌。潜伏于北炮台的 900 多名联军也猖狂进攻。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守军伤亡激增，弹药仓库被击中起火。他们仍顽强奋战，主将罗荣光身先士卒，将士伤亡千人，经过 6 个多小时的激战，在没有援兵增援的情况下，南、北炮台相继失守，侵略军攻陷了大沽。大沽炮台的失守，使列强获得了重要的滩头阵地，源源而至的联军可陆续登岸，畅通无阻。到 6 月底，在大沽登陆的联军便增到 1.4 万人。这对于义和团全歼西摩由天津进犯北京的联军，十分不利。

还在 5 月底，列强各国就纷纷调集停泊于大沽口外军舰上的陆战队，前往天津。5 月 31 日，这些军队气势汹汹地由天津乘火车冲入北京，扬言他们的目的是“保护使馆”。列强的“使馆卫队”进京，不但没能缓和时局，反而导致中外矛盾更加激化了。

面对帝国主义的武装进犯，义和团没有丝毫的畏惧，而是把反帝的怒火烧得更旺。6 月初，义和团为了阻止侵略军继续侵犯北京，又一次掀起了破坏京津铁路的高潮。他们分段拆除陆轨，焚毁了黄村、廊坊、安定、落垡等车站，切断京津电报线。各国在京的公使们惶惶不可终日，他们由英国出面， 电告在大沽的舰队，再增派军队进驻北京。6 月 10 日，上午 9 点 30 分，由

英国的西摩中将率领英、美、奥、意的 500 名侵略军乘第一列专车，冲往北

京。上午 11 点，由英、德、日、法、俄等国组成的第二批侵略军队 600 人又

出发了。此后一两天内，联军共派出 2200 多人乘车入侵北京。

西摩联军从天津出发时，充满了胜利的信心，他们满以为“凭借联军的优良武器，随便可以从中国的这一端走到那一端而遇不到有效的反抗”。然而这次他们的美梦破灭了。

6 月 10 日上午，廊坊地区义和团首领倪赞清收到天津义和团传来的揭帖：“大批洋人登上火车，准备向北京进犯，望火速调团阻截。”倪赞清立即派出 4 股团民，骑快马传递揭帖。这些揭帖通知铁路沿线团众：“火速拆除铁路，各坛口火速到落垡参战。”落垡周围二三十里的坛口，收到揭帖后10 日下午就赶到了落堡，由于落垡车站有英兵把守，大批团民都集中到落垡东南方的东大桥一带去拆毁铁路和通讯设施。10 日夜晚，各村团民都分别住在落垡附近的大庙中。11 日拂晓，倪赞清指派大师兄田万清为先锋，率领数十个精壮团民，趁夜色摸进了站房，和据守车站的十几名英兵展开搏斗。团民们浴血奋战，手持洋枪的英国人败退了。天亮之前，义和团便占领了落垡车站。天亮之后，倪赞清指挥团民很快拆除了车站的铁路和通讯设施。他们要和侵略者西摩决一死战，决不能让西摩带兵去北京镇压义和团的兄弟。

装载联军的列车，用了 1 天多的时间，走走停停，于 6 月 11 日下午出现在落垡东南。倪赞清一声令下，团民们高喊着“杀洋鬼子”的口号，手持大刀、长矛，直向落垡东大桥扑去。正在抢修铁路的联军，慌忙应战。置于车头前敞篷车上担任警戒的连射炮和机枪立即向义和团开火，炮弹在密集的人群中爆炸，冲锋的团民们伤亡惨重。荣营义和团首领，大师兄王山舞起大刀，

奋不顾身，冲在最前面，正当他举刀向敌人指挥官砍去的时候，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王山英勇牺牲了。临死前，他还紧握着刚刚夺得的敌军指挥旗和杀敌的大刀。岳庄义和团头领刘顺和儿子刘成喜，父子齐上阵，他们在和联军的拼杀中，双双壮烈牺牲。激烈的战斗大约持续了 1 小时，义和团在洋枪和大炮的轰击下，前赴后继，奋勇杀敌。这时联军的后续部队陆续赶来参战， 面对联军的枪炮，义和团无法取胜，倪赞清下令撤出战斗。这一仗，义和团牺牲 60 多人，侵略军损失不大。

义和团撤出战斗后，敌军修好铁路，第二天上午，联军的列车驶入了落垡车站。西摩查阅了地图后意识到了此处的重要性，下令留下 30 名英军坚守。英军的指挥官是海军少校柯伦。柯伦立即率领英军抢占了附近一所坚固的院落——万喜煤栈，构筑工事，试图扼守在这里，以保持与天津的联系和铁路的畅通。

稍事休整的大队侵略联军，在西摩的鼓动后继续向西推进。由于铁路被破坏了，枕木全都没了，路面堆积如山的沙石，使西摩不得不再次停车，抢修铁路。正在这时，数千团民高呼着“为团友报仇”，从北大寺向车站冲去， 联军从车窗内向义和团射击，冲锋的义和团一排排的倒下⋯⋯。联军的副统帅是麦卡加，他用手枪射击时，义和团的一个战士已经冲到面前。可惜迟了一步，长矛已经挨到了麦卡加的身上却没有把他刺死。这个战士倒在了麦卡加的枪口下。前面的团民倒下了，后面的团民接着往上冲，几十支火枪对准车窗齐射。

狡猾的西摩为了发挥机枪大炮的威力，从火车上撤到万喜煤栈院内，据墙向涌来的义和团扫射，尽管倒下了一排排的团民，但终有一部分团民冲到了煤栈的墙下，他们用大刀挖开墙壁后才发现屋中是堆满的劈柴，人员无法进入。团民们点燃了劈柴库，霎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侵略军只好又向列车上转移。西摩组织密集的火力，向手持大刀、长矛的义和团射击。义和团损失惨重，又有 50 多位壮士英勇牺牲。倪赞清两次阻击虽然受到重大损失， 但他们把联军牵制在落垡达两天之久，使廊坊以北的团民有了充足的时间拆毁廊坊到万庄的铁路，为整个战役奠定了基础。

义和团始终监视着列车，但保持一定距离。当他们发现 5 名意大利侵略军脱离了联军队伍时，一队义和团马上冲上去，把他们消灭。

13 日傍晚，联军勉强修通了落垡车站的轨道，开始继续向北移动，经过一夜的艰难行进，第二天早晨到达廊坊以北的墩台。举目四望，没有一根枕木，没有一根铁轨。“这里是铁路吗？怎么像个坟场啊？”西摩傻眼了。

连日来联军不断受到义和团的袭击，士气低落，没有足够的食物和水。天气炎热，风沙遮天。侵略军中的伤员叫苦连天，修路的，进展缓慢。他们当然还不知道，致命的打击就在眼前。

倪赞清在这几天里彻夜不眠，他思考着歼敌大计。他在夜里组织了几次偷袭，使联军慌乱不安，草木皆兵。有一次德军和英军竟在黑暗中自相拼杀，

都把对方误认为是义和团了。

在义和团英勇斗争的感召下，部分清军纷纷把枪口转向外国侵略者，而不是再对准同胞。6 月 17 日，也就是大沽炮台陷落的当天，从北京方向驰来了清军董福祥的马队，他们见到联军便开枪射击，一扫过去那种畏缩精神。交战之后，又主动撤离。

如果说这次只是双方先头部队的接触，还算不上战斗的话，那么，18 日义和团和清军的联合进攻则真是一场硬仗。

这天，董福祥所部武卫后军 2000 人，由副统领姚旺率领到达廊坊，与义和团取得联系后，开赴墩台附近。当清军到来时，义和团已和侵略军交火。清军官兵听到枪声，立即奔赴战场。见到义和团英勇杀敌不怕牺牲，清军官兵大受鼓舞，立即开枪向敌人射击。清军用火力吸引敌人的注意力，骑兵从侧翼迂回包抄，义和团得到清军支援，如虎添翼，一次又一次猛冲，有不少人冲上站台，跟联军展开肉搏战。战场上火光四起，杀声震天，联军节节败退。战斗中清军副统领姚旺身受重伤，义和团有 500 人，清军有 200 人倒在

了他们家乡的热土之上。这场厮杀从下午 2 时一直战斗到 5 时。共打死联军

50 多人，杀伤不计其数。

侵略军沿铁路进京的企图已经完全破灭，西摩下令放弃战斗，撤回杨村。义和团连续作战追歼联军，大队人马从廊坊一直追到杨村，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当天深夜，倪赞清带领义和团趁着迷蒙的月色，偷袭了杨村车站的站房和部分列车车厢，以迅雷之势，杀死侵略军 6 人，杀伤 30 多人以后，安全返回廊坊驻地。

到 6 月 19 日，西摩联军与天津失去联系整整 6 天了，给养断绝，伤兵增多，在“进京之路，水陆俱穷”的绝境面前，西摩率领残兵败将开始了向天津的总撤退。沿途，义和团又多次偷袭，堵截联军。直到 6 月 21 日联军才退到北仓。联军经过几个小时的和清军、义和团激战，才占领北仓，英军上校泽力科身受重伤。联军心惊肉跳，以至白天不敢行动，只能利用夜晚迂回后撤。

23 日凌晨，西摩联军逃到位于天津城北 8 公里的西沽，偷袭并夺取了清军的武器库。清军为了夺回武器库，与联军展开激战，附近的义和团也都赶来助战，将联军紧紧地围困在武器库内。西摩被困在库内 1 整天，几次派人跟天津租界取得联系都被截住，甚至近百人的英国海军陆战队带信突围也遭失败。由于联军得到武器和粮食，已被义和团杀得狼狈溃逃，弹尽粮绝，奄奄待毙的西摩军队，竟又意外的获得了生机。

激烈的战斗整整进行了 3 天。直到 25 日上午，天津租界方面因为大沽有

援兵到来，才得派出 1000 多洋兵去解救西摩。这两队会合起来的侵略军，眼看就要进入租界时，却遇到了义和团首领曹福田所率大队义和团的迎头痛 击。当时清政府业已对外“宣战”，因此清军也派出 5 个营的官兵去助战。曹福田亲临指挥，义和团奋勇百倍，侵略军只有招架之力，他们从西沽仓库

抢来的武器装备，大部分又都被义和团夺回。西摩联军 26 日上午逃回天津租界。

西摩联军离开租界整整 17 天，其中 14 天是被义和团和中国军队追打。

这次战役，总计消灭侵略军 62 人，打伤 320 多人。正是由于这一辉煌胜利， 才阻止了洋兵更多的进入北京，同时也大大地坚定了天津人民抗敌的决心， 在北京和天津的保卫战中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义和团保卫天津的战斗，是在清政府对外宣战的前一周就开始了。6 月15 日，大沽口外各国海军要占领大沽炮台的消息传到天津租界——紫竹林以后，租界内联军的气焰更加嚣张。开始在租界边缘和车站袭击义和团。6 月17 日清晨 6 时左右，当各国领士们得知大沽炮台已被联军占领后，决心先发制人，出动军队进攻紧对着租界的武备学堂。

武备学堂是清政府培训军官的学校。当时仍留在学校的学生有 90 多人， 他们中有不少人支持并参加了义和团。校内储藏有大批枪支弹药。租界内的敌人害怕攻占大沽的消息会唤醒这些学生的爱国热情，又怕租界在武备学堂的炮火控制之下，因此，为了抢先解除这一威胁，他们于 17 日下午，派出由

英、德、意、奥 170 多人组成的联队偷袭学堂。守护学堂的学员们奋勇自卫， 顽强反击，同冲进校舍的敌军展开搏斗。联军对学堂久攻不下，便点燃了房屋和弹药库。在隆隆的爆炸声中学堂学员几乎全部壮烈牺牲，校舍四面起火。赶来的清军是中午才确知大沽炮台被攻占，面对眼前的惨景，他们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架起火炮，第一次对准了紫竹林租界，大炮怒吼轰鸣。俄军已架好的野战炮开始应战，闻讯赶来的义和团把租界团团围住。这是军民联合抗击八国联军的斗争，它把义和团分散的仇教抗暴斗争吸引到抗击八国联军的入侵上。

紫竹林上空的炮火封锁了界内敌人四出挑衅的通路，切断了天津联军与西摩联军及北京、大沽等地的联系，也把直隶总督裕禄逼上了抗击八国联军的战场。裕禄命令驻军分路堵截界内敌人的出击，以雪大沽之耻；他还一反往常，招集在天津的义和团首领到总督衙门开会，公开招抚义和团，开库发给刀枪，鼓励团民抵御外侮。裕禄本打算速战速决，可紫竹林内的八国联军凭借着优势火力负隅顽抗，固守待援。3 天来，中国军民伤亡很大，但始终没能占领租界。6 月 21 日，清政府发布宣战上谕。也就是这天，攻占大沽的联军得到了租界交战的消息，他们决定由俄、英、德 3 国增援天津租界，后

来又有意大利、美国、日本等国增兵租界。到 6 月下旬，租界内的侵略军已

达 18 000 多人。

援军到达以后，他们立即在界内重新部署兵力，在派兵援救西摩的同时， 分兵坚守租界，并乘机反击，在附近烧房杀人。仅 23、24 日两天，在大直沽村联军就杀死村民 200 多人。

6 月 27 日，静海团民首领张德成率领 5000 名团民赶到天津。文安、霸

州的王德成也率领团民到津，加上廊坊地区来的，义和团在天津聚集了 2 万

人。

洋兵固守租界，在通往紫竹林的各要道口埋设了地雷，以阻挡义和团的进攻。

6 月 27 日，2000 多名俄军和 800 多名美军、英军一起攻占了东局子。这个华北最大的军火工厂被占领之后，联军更加得意。

怒火填胸的曹福田当天给界内敌人下了一道战书。然而敌人没有应战， 而是全力支援俄军所占据的老龙头车站。老龙头车站在租界以北，是通往京沽的交通枢纽，也是运兵进入北京、天津的必经之地。敌人占领东局子之后， 估计天津军民不会放过车站，便向站内增兵。曹福田见此情景，决心夺回这一交通枢纽，便在 28 日联合刚刚到达天津的张德成部，散发揭帖，宣告要在

29 日和敌人决战于火车站。

曹福田和张德成这一行动，不仅得到在津团民的广泛响应，而且得到裕禄的大力支持。当他们第二天向车站发起进攻时，裕禄命令刚刚到达天津的马玉昆部队参战，又命令其他练军向车站放炮，掩护进攻的军民。进攻的义和团和爱国清军冒着枪林弹雨，曾几次冲进并占领车站，但都被死力争夺的俄军和前来增援的联军打退，未能实现夺占这一战略要地的计划。尽管如此， 守卫车站的俄军和联军还是被打死 500 多人。与此同时，直隶提督聂士成也

在 7 月 1 日黎明冒雨指挥武卫前军，将盘踞在陈家沟铁桥的俄军击退。第二天，聂军也猛轰车站，接应义和团和马玉昆部队。为防止联军从大沽增援， 聂士成派一部分军队奔赴军粮城，截住联军来路。其余部分扼守大庄一带和金钟桥，防止联军从大沽增援。当晚，义和团再次猛攻车站，血战整整进行了两天两夜，俄军逃回租界，义和团再度夺回车站。义和团和爱国官兵，士气高昂，不怕牺牲，给俄军造成重创。但最终还是没有保住车站。

围攻租界的战斗此时也十分激烈，天津军民越战越勇。为了冲破敌人的地雷封锁，张德成在租界西南摆开“火牛阵”，用几十头牛走在前面，踏响地雷，团众随后冲进租界。敌军的炮火凶猛，手持大刀、土枪的义和团又一次受挫。7 月 9 日，联军为了保住租界不惜一切代价增援，并派出日军骑兵冲出租界，扑向天津南郊的纪家庄，企图从南打通进犯天津的通道。守卫纪家庄的是韩以礼率领的义和团，他们潜伏在芦苇丛中，伏击日军马队，打退日军多次进攻，但因日军陆续增兵，团民伤亡惨重，被迫撤出纪家庄。

当日军进攻纪家庄时，6000 多名英军和俄军也向守卫天津城东的聂士成发起猛攻。聂士成率部死守。攻占纪家庄的日军骑兵开到聂军背后，聂军腹背受敌，激战两个多小时以后，聂军伤亡惨重，弹药供应中断。主将聂士成在回援天津城南门时在八里台身中数弹，仍持刀指挥战斗，最后壮烈捐躯。前来助战的义和团牺牲了 450 多人，仍顶不住联军的进攻，联军攻占了西局子，又攻占了八里台。

义和团久攻租界不下，现在又失去了纪家庄、火车站、八里台，这些战略要地，清军失去了主将，战局的发展对中国军民更加不利了。

紫竹林租界的联军从 7 月 9 日的出击中得到鼓舞，加上 10 日下午又有

1500 名俄军和 1000 名法军从大沽口开到租界，租界内的各国联军已达 18 000

多人。他们凭借众多的兵力和优良的武器，于 13 日凌晨由租界西南门出发，

分兵 3 路对天津城发动总攻。一路由租界西马家口攻击天津城东门；一路由火车站沿河出击，窜犯东北城角；一路由芦庄子过河，直扑天津城南门。

天刚蒙蒙亮，租界内土围子和织绒厂的所有的大炮都作好了战斗准备。联军集中了各种口径的大炮 40 多门，于 4 点 30 分同时发射。一时间，烟雾弥漫，响声震耳欲聋，无数碎片、砖瓦腾空而起，炮弹在城中到处乱炸，妇女老幼无一能幸免。5 点左右，芦台附近的清军弹药库被击中爆炸。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天津上空形成了一条近 200 米高的浓黑的烟柱，然后形成巨大的蘑菇状烟云，遮天蔽日，碎砖、弹片像暴雨一样倾盆而下。

冲出租界的联军，有一股约 5000 人受到炮击的鼓舞，轮番冲击东北角、三叉河口黑炮台一带。经过激烈的争夺，联军切断了曹福田的义和团和清军的联系，攻占了清军在小树林的炮台，并用夺得的清军 8 门大炮，猛烈轰击黑炮台，没有多久就攻占了天津城东郊和运河，逼近天津城。义和团被迫退出阵地。

冲击西局子的联军约有 4300 多人，他们在进攻中遇到清军的阻击，双方

用炮火对攻，战斗持续到上午 9 点。联军在付出重大代价之后，占领了西局子。

南门的情况十分危急。就在联军发起进攻之前，直隶总督裕禄看见大局难保，和守卫南门的宋庆、马玉昆率领约 4 万清兵逃到北仓。南门只留下了

聂士成军队残部约 200 多人防守，除此以外就是自觉参战的义和团和靠打雁为生的雁户。他们拼着一腔热血，利用南门外到处都是沼泽、水塘和坟丘等有利地形，打退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清军用枪炮，守城的雁户用排枪， 义和团则用大刀、长矛和联军展开战斗。冲击南门的日、美、英 3 国军队约

4000 多人。双方激战到夜间，联军始终无法攻进城里。最后，日军通过一个收买的汉奸，选中城墙薄弱部分，炸开城墙，攻入城里。守城的很多将士牺牲在城墙之上。面对冲进城的联军，义和团民们在张德成、杨寿臣的率领下， 与敌人展开巷战。义和团的武器是大刀、长矛，但他们凭着热血之躯，从一寸土地到一条街道，拼死和敌人争夺。义和团和守城清军共打死打伤联军 800 多人，这是中国军民在抗击八国联军作战中歼敌最多的一次。天津军民则为此付出了 3000 人的代价。

7 月 14 日清晨，联军攻陷天津城。义和团和爱国清军的鲜血染红了街道。

1900 年 6 月上旬，以保护使馆为名的侵略军进驻北京后，多次进行挑衅

活动，并枪杀义和团民和守城清军，激起了义和团与清军的愤怒。从 6 月 15 日起，北京义和团和清军开始围攻西什库教堂。攻打教堂的战斗时断时续。6 月 20 日，义和团和清军开始攻打东交民巷使馆区。北京军民以 10 万之众，

攻打教堂和使馆区历时几十天，竟然没能攻下只有兵力 400 人的使馆区和只

有兵力 40 多人的西什库教堂，除了因为使馆内有坚固的工事，又配备了新式枪炮，而义和团武器落后，又迷信刀枪不入，造成重大伤亡以外，主要是清政府愚弄和利用义和团，进行破坏造成的。

天津失陷后，八国联军于 8 月 14 日凌晨进攻北京城。守城的清军和义和

团进行了顽强的抵抗，战斗一直进行到晚上 9 时。义和团和清军共打死打伤

联军 400 多人。当日北京城陷落，慈禧出逃。八国联军于 16 日解救了西什库教堂。占城后，八国联军疯狂地屠杀义和团民。他们首先清洗各坛口，仅在庄王府一处，就杀害 1700 多团民。此后不管在什么时候，也不管在什么地方， 只要搜捕到义和团民，统统处死。

八国联军在北京、天津疯狂烧杀，奸淫掠夺之后，逼迫清政府与其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中国人民从此陷入更加深重的苦难之中，义和团运动基本上被镇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