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召开声讨大会

  • 农民队伍沿途不断壮大,经过昌珠、占当、等地几次向高利贷债主说理斗争,到达乃东县时,已汇合成千人的大军。
  • 拉萨广场周围还贴满了“天下穷人是一家”、“废除封建特权”、“解放娃子”等巨幅标。
  • 大脚女人说:“三反双减运动搞得好啊,现在我们一不出差,二不还贷,干活是给自己干了,糌粑可以敞开吃!”

农民队伍向大债主庄园进发

1959年7月份的一天,由250人的组成农民队伍,在锣鼓声和口号声中,沿着商定的路线向大债主的庄园进发。这些农民都是叛乱头子、大农奴主索康和凯墨庄园的农奴。

农民队伍沿途不断壮大,他们经过昌珠、占当、泽当等地几次向高利贷债主说理斗争,当到达乃东县时,他们已汇合成一支1500人的农民大军。

农民队伍来自20多个路卡,其中不仅有农奴,而且还有几百个贫苦喇嘛。他们按照党的政策,经过说理斗争,讨回了高利贷借据,收回了抵押物,废除了永世还不清的高利贷债务……

原来,农民协会成立后,西藏各地掀起了“三反双减”运动。

在开始阶段,西藏工委和分工委都派出工作组先行试点,取得经验,然后全面铺开。

“三反双减”的内容如下:

“三反双减”即反叛乱、反乌拉差役、反人身奴役与减租减息。

反叛乱,即抓住参加叛乱(公开或隐藏)的上层分子(含二地主)的参叛罪恶事实,坚决予以打击。对叛乱农奴主的耕地当年实行“谁种谁收”,保证及时春耕播种,不荒芜土地,参加叛乱的三大领主及其代理人放给劳动人民的债务,一律废除。

反乌拉就是彻底废除乌拉差役问题。凡领主“自营地”所有之乌拉改为雇佣关系,发给合理工资。

反奴役,主要是对朗生而言。一是要取消人身依附,二是要转为雇工。不准解雇,不准虐待。一般可规定日工资为1斤左右青棵。至于米拉(类似雇工)可酌情调整工资。

减租减息是对未叛农奴主的一项政策。对未叛农奴主及其代理人占有而由农奴耕种的土地,1959年实行收获物二八分成(扣除种子后,农奴主及其代理人得2成,农奴得8成);1958年以前的欠租一律免交。未叛农奴主及其代理人1958年底前放给劳动人民的旧债一律废除,1959年内所放的债,一律按月利1分计息(每元每月付息1分)。

同时,解放奴隶,给奴隶安家,废除奴隶对主人的人身依附关系,改为雇工关系,从1959年1月1日起计算工资,工资标准由各地农民协会根据当地具体情况,合理商定,但商业债务不废,农民间相互的债务不废。1959年内借的债实行减息,月息按1分计算……

拉萨和山南地区是开展“三反双减”运动较早的地区,早在四五月间就派出工作组进行试点,7月份全面铺开。劳动人民在这场自己解放自己的伟大斗争中,一开始就爆发出从未有过的革命热情。

他们在党的政策的指引下,犹如不可遏止的怒潮,向着千百年来压迫、剥削他们的封建制度冲去,气势无法阻挡。

当天晚上,新当选的农民协会在凯松乡开会,他们首先商量怎样处理过去作恶多端的根保和平措占堆二人。这两个人是庄园主的狗腿子、地头蛇,多年来一直为索康忠实服务,农奴稍一怠慢,就会遭到毒打。

叛乱期间,平措占堆带着一个叛乱小头目闯进一户农奴的家,把年老的父母关起来,让小头目强奸了这家的姑娘……

一个农奴气愤地说:“这两个家伙干的坏事太多,现在逮在我们手里,是杀,是砍腿剁手,大家说吧!”

农奴们纷纷说:“好,一定要好好惩罚他们!”

在民主改革前,很多农奴长期受到农奴主的压迫,有改变现状的强烈要求,但他们却没有地方去伸冤。当中央政府开展“三反双减”运动时,很多农奴都不敢响应,加之反动分子造谣欺骗,很多农奴对民主改革不理解,心存疑虑甚至误解。

为此,西藏工委要求工作组人员同广大农奴群众实行同吃、同住、同劳动的“三同”,以实际行动拉近和农奴的距离,并告诉他说:“中央政府实行民主改革是为了废除农奴制!”。

当广大农奴看到工作组干部一进村便搬到最穷苦农奴家,并与他们实行“三同”时,很快就明白了,共产党才是他们的救星!

农奴们对干部说:“这证明你们是为群众办事来的。我们原认为你们是住楼房的人,哪会想到你们也要和我们一起住低房子。”

在干部的鼓励下,农奴们站了起来,他们决定和农奴主做斗争,为自己的自由斗争。他们纷纷成立农民协会,开展了轰轰烈烈的“三反双减”运动。

在凯松庄园举行批斗大会

7月2日,经过准备,农民协会在凯松庄园举行批斗叛乱分子、农奴主的群众大会。

协会主任次仁尼玛发言说:“过去贵族索康、根保在上面,把我们踩在下面,现在我们站起来啦!我们第一次举行这样的大会,斗争坏人。”

乌金上来说:“今天,就是要斗争平措占堆和根保这两个坏蛋!过去我们有苦有冤不敢说,现自由了,我们可以尽情的诉苦。”

一个农民站起来说:“平措占堆和根保帮助叛乱分子抢东西,叛乱武装逃跑时,他们又帮助将炮弹箱藏在草里,还把溪卡仓库里的贵重东西、粮食偷运到自已家里,那都是我们的血汗啊!”

大家气愤地说:“一定要惩罚他们!”

这时,一个老阿妈站起来揭发:“他们还藏了许多枪,准备让反动派打回来……”

一个13岁孤儿白玛玉珍站起来呜呜哭诉说:“我父亲是个穷差巴,因为劳差病死在外,从小妈妈背着她支差种地。有一次妈妈在割草时与平措占堆发生争吵,这个恶霸把妈妈打得死去活来,妈妈流着血爬回家,第二天就死了!”

白玛玉珍的外婆也在现场,她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此时泪水布满她的枯瘦脸庞,而她眼睛却直直地瞪着平措占堆,她太恨这个坏蛋了。

老人伏在地上哭着喊:“我请共产党、人民政府、诸位乡亲替我们作主,我那两个可怜的外孙女没有妈妈了,她们的妈妈让野兽吃掉了!野兽就是索康,就是狗腿子平措占堆!”

两个孙女也跟着哭:“妈妈,你死的好惨啊!”

面对这种场景,全场男女老少都哭了。会场上响起了春雷般的呼声:“打倒万恶的农奴制度!”

还有的高喊:“为死去的人主持公道!”

一个农奴激动地说:“消灭剥削压迫!”

这个时候,农会会员乌金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根棒子,朝半跪半坐的平措占堆走过来。

一些农奴就气愤地说:“打死他!”

乌金拿着木棒怒视着平措占堆,他真的想一棒子打死他,但他只大声质问:“你知道错了吗?!”

平措占堆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用双手紧紧抱住头说:“饶命,我以后会好好做人的!”

次仁尼玛主任把乌金拉到一边,请大家继续控诉。怒潮继续在会场上激荡……

“三反双减”运动中,政府以回忆诉苦、以苦引苦等方式,来启发群众觉悟。这不仅使广大农奴群众政治觉悟迅速提高,而且也使农奴看清了应当依靠团结,孤立和打击的农奴主。

接着,政府开始领导群众进行反叛乱、反恶霸斗争,将长期压在农民头上的盖子揭开。在群众斗志增强,农奴主也开始主动承担错误。

在农奴力量壮大的基础上,又进行反高利贷、反乌拉差役、反人身奴役等斗争,并落实减租减息政策。最后,引导农奴认识农奴制度。

广大农奴纷纷认识到:“只有改革农奴主阶级的生产资料所有制,才能获得解放的道理!”

“三反双减”运动提高了农奴的阶级觉悟,为民主改革第二步分配土地做好准备。这时大批农民协会纷纷建立起来,使之成为团结农奴和进行阶级斗争的基本组织形式。

拉萨市召开万人声讨大会

7月10日,拉萨市召开万人大会,声讨三大领主发动叛乱和进行封建剥削的滔天罪行。参加大会的群众,一大早就从四面八方向广场汇合。

出于对农奴主的极度愤恨,农奴纷纷在衣服的袖子里和腰间装着石头,准备打那些坏蛋,发泄心中的恨。但在工作人员的一再劝阻下,他们才扔掉石头。

人们愤怒高呼:“打倒三大领主,推翻旧社会,请政府依法严惩罪大恶极的农奴主!”

在大会上,群众展出的各种农奴主残害劳动人民的刑具,纷纷要求彻底废除封建特权,解放受苦受难的西藏人们。

广场上摆着叛乱分子、农奴主家调锻面子的皮袄、官印、残害农奴的脚筑……

周围还贴满了“天下穷人是一家”、“废除封建特权”、“解放娃子”等巨幅标,以及有关农奴主鞭打差民“科巴”、“娃子”佣人、强奸妇女、放高利算盘剥劳动人民的漫画等。

会议开始前,到会群众小声地念着标语,看着一幅幅漫画唾骂。当农奴阿仁曲珍看到画上自己的丈夫被农奴主打了100棒和300皮鞭后残废致死的画面时,放声痛哭起未,其他好几个妇女也跟着哭起来了。

当主席土登宣布大会开始的时候,会场上顿时变的寂静无声。领导讲完,下面的人群争着上台倾吐积在心里的苦水。

第一个上台发言的是63岁的“娃子”泽旺仁真。他激动地税:“我的主人刀登扎巴把我家的财产弄光后,强迫我三兄弟到他家当娃子。我哥哥给他当了50年的娃子,一辈子吃不饱、穿不暖,连个老婆也没有!后来,我哥哥被累倒在床上,刀登扎巴看到我哥哥不能为他干活,就整天骂。有一次,刀登扎巴一脚踢在我哥哥的胸口上,不久我的哥哥便死去了。”

泽旺仁真接着说:“我从20岁起就到他家当娃子,一年四季起早睡晚,白天种地、打柴、磨糌粑,晚上还要给刀登扎巴父亲倒尿壶。可是刀登扎巴每天只给我3碗糌粑和一些剩汤吃。”

“我没有衣服、鞋子穿,只能从一天3碗糌粑里省下一点来,去换取衣服。自我当娃子后,刀登扎巴就不准我回去看妻子。我妻子没吃的也没穿的,她忧虑成病,3年后就死去了。”

泽旺仁真哭了一会儿,又说道:“有一天,刀登扎巴家的青稞被人偷去了,当时我听见狗叫,就向他父亲报告情况。谁知他们却把我当做了偷青裸的人,他们不由分说,就把我捆梆起来,还抽打了我100皮鞭,打得我几天不能动弹。我60岁后因重活干不动了,刀登扎巴就说‘牛老了还可以杀了吃肉,人老了连牛都不如,你给我滚上山去套獐子’。从此后。他家每天只发能我一碗半糌粑,每天都是饿着肚子干活。”

说到这里,泽旺仁真痛哭起来了。会场上立刻响起了“废除封建特权”、“解放娃子”的怒吼声。

这时,给刀登扎巴当了四代家奴的四郎曲贞上台边哭边诉说起来:“从我老爷爷起,每一代人都得给刀登扎巴家交租。到我儿子这一代,交租的数目数也数不清。我每天都要饿着肚子拼命地干,可是还少不了挨刀登扎巴家的打骂,我的丈夫就是被他家打死的。我22岁时,刀登扎巴的父亲强迫我给他的朋友得扎当娃子,到得扎家后,常被得扎和他的哥哥、父亲强奸。后来,他们又狠心把我捆起来丢到河里,幸亏邻居把我救了,没被河水淹死……”

四郎曲贞继续说:“如今,得扎看我年老了,干活不行,就又强迫把我的女儿弄去给他家当娃子,还把我赶出了门。今年,刀登扎巴又强迫我的儿子泽旺扎西上山当叛匪,我儿子啼啼哭哭的被逼上了山。我儿子走后,刀登扎巴又看上了我的儿媳妇四郎拉姆,就又起了坏心……”

被刀登扎巴威胁欺骗上山的农奴那布扎尔握着拳头愤怒地说:“今年3月,刀登扎巴威逼着我上山当叛匪,当时我不愿去,向他求请。他不但给我扣上了个‘投降汉人‘的罪名,同时还说‘你若不去,我回来就把你全家杀光’!”

说着说着,那布扎尔哭了,他继续说:“没办法,我只得带着一家老小上了山。因迟去了一天,刀登扎巴就打了我50鞭子,并把我一家人赶到岩洞里去住。这些叛乱分子还强迫我给他们站岗,若有一次不站,就得挨50皮鞭……”

诉苦会达到了高潮,参加大会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倾吐苦水,都要求早日实行民主改革。他们再也不想被农奴主统治了,他们要自由!

次仁欧珠讲述自己的故事

大会继续进行,一个叫次仁欧珠的农奴哭着说:“哪个农奴没有辛酸史!”

次仁欧珠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在他20岁那年,就为可恶达拉·洛桑三旦无偿地劳动。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下来就是农奴,为了生活,他天不亮就得去拉萨河边背一块块沉重的石头,给洛桑三旦盖房、修堰。

这是他父母生前欠下来的差役,他必须用干活来偿还。他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经常是边背石头边吃豌豆糌粑。这样的日子,他苦苦熬了一年!

有一次,他不知是喝了河里的冷水,还是吃进了喂牲口的马料,他肚子像炸裂似的痛起来,重重地跌倒在河岸。他还没有站起来,管家的棍棒就落了下来。

他不知道这样的苦难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在几个好心人劝解后,他选择了逃跑的道路。

可是,在那布满乌云的封建农奴制度统治下,他能逃到哪里去呢?像他一样逃跑出来的农奴,也是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总是逃不出封建统治的魔爪。次仁欧珠从官府的差地逃走后就落入了贵族的手里,从贵族的庄园里逃出来又落入了寺院的手里,到哪里也没有自由的生活。

后来,他逃到乃乌宗,遇到了一个有爱心的劳动妇女索郎卓玛,他们结了婚,但是妻子租种的是差地,他又承担起妻子的担子。

因为他是由德庆宗逃到乃乌宗,可恶的宗本强巴旦增要他每年多做15天的差役。次仁欧珠为了和妻子过日子,就答应了强巴旦增苛刻的要求。

实际上不是15天的差役,而是整整1个月的时间啊,即便这样,他们的生活也得不到安宁。一次,强巴旦增的大管家东保,派人把次仁欧珠捆绑起来就是一顿毒打。

次仁欧珠被打成了重伤,在床上躺了上10天。最后,他托人向那个大管家送礼、求情、写了个所谓“保证书”才算了事。

由于次仁欧珠和索郎卓玛结婚,每年又要交8秤银子的“乌拉”,加上每年5秤银子的地租和其他名目繁多的16秤银子,共29秤银子。

为了和妻子好好活下去,担子再重,次仁欧珠还是想办法,抽农闲帮人缝帐篷、补衣服挣点钱。

不久,妻子怀孕了,那时正是春耕的季节,她拖着个大肚子,还得为强巴旦增支差去,无论是上山砍柴,还是下河背沙都得干。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们的孩子一出生次仁欧珠必须到宗本那里交“出生税”和为妻子“请假”。穷人生小孩也要补差,孩子出生后的第5天,没人性的强巴旦增就强迫他们补差。妻子只得把刚出生5天的小格桑布泽抱出来,放在地头上任她哭,自己和丈夫流着泪为强巴旦增锄地、割草。

有一次,索郎卓玛因病不能干活的时候,次仁欧珠就去求情说:“我的妻子病倒了,实在不能干活,求求你就让我妻子休息几天吧!”

强巴旦增就冷冷地说:“她可以不去支差,但你们每年得出13秤银子……”

就这样,他们7年来共交纳了107秤银子。后来,因为支不起差,索郎卓玛的差地又被强巴旦增收回了。他们从此失去了土地,变成一无所有的人,还欠下了强巴旦增很多债!

次仁欧珠问妻子:“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索郎卓玛哭着抱住丈夫说:“咱们还是逃走吧!”

他们一家人逃到一个深山沟里。在那里,他们准备用自己的双手创建家园。他们靠做零活、当短工、干杂活度过了4年的时光。

但好景不长,有一天,旧西藏官员到他家来,一进门就喊道:“快去给我找个漂亮姑娘来,难道你不懂这里的规矩吗?”

次仁欧珠回答说:“我们这深山野坡上,居住的是些讨饭的穷人,都是有丈夫的女人,没有姑娘。”

这那个官一拍桌子说:“没有也得有,就把你的老婆借我一晚上吧!”

次仁欧珠被激怒了,他为了保护妻子和年幼的女儿不受伤害,使劲全身的力气,朝那个家伙打了3拳,打得那家伙四脚朝天。那人的随从把他像拖死猪一样拖了出去。

后来,他们就来了几个彪形大汉,重重地打了次仁欧珠150皮鞭,最后又丢进一个又黑、又湿的监牢里,不给吃喝。

直到西藏和平解放后,一家人的生活渐渐好了些,也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现在,女儿格桑布泽已经16岁了,经常来拉萨当小工,和共产党派来的干部、工人在一起工作。

次仁欧珠说:“都是共产党救了我们啊!”

次仁卓玛揭露农奴主罪恶

次仁欧珠讲完后,61岁次仁卓玛也眼含着眼泪对在场的人说:“我从13岁起就给大农奴主索康当佣人。在他们家里我受尽了折磨,他们摧残了我的健康,让我成了一个孤寡的残疾人。”

次仁卓玛已经泣不成声,她接着说:“我一生受尽了虐待,过着非人的生活。这次平叛胜利后,终于让我看到了生活的曙光,我感谢共产党进行民主改革!”

在13岁时,次仁卓玛还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因为阿妈得病死去,小小的她不得不代替阿妈为索康家当佣人。在旧西藏,这是必须遵守的“规矩”。

到索康家后,次仁卓玛悲惨的生活就开始了。在主人家里,不是挨打就是受骂,她已经记不清被主人打过多少次了,在她的身上还残留着一道道的伤痕。

当她26岁时,索康派她到功德林后面修水堤。繁重的劳动和饥饿,使她的身体越来越瘦。

一次,次仁卓玛在重病中搬很重的大石头,搬了一会儿,她只觉得腿一软,就重重地倒在地上,昏迷过去了。

等次仁卓玛苏醒过来后,发觉全身都是痛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好心人就把她送回了家,足足躺了1个月。

次仁卓玛没有找医生,她连吃饭都难以保障,哪里还有钱治病啊。最后成了残疾人,为了生存,她带着伤腿爬到拉萨乞求索康继续收留她。

索康踹了她一脚,冷冷地说:“你已经是一个无用的人了,我养条看门狗都比你强,你快滚吧!”

次仁卓玛被索康赶出了门,她含着眼泪在拉萨的街头乞讨了3个月。

后来,索康为了继续剥削次仁卓玛,又派人找到她,假惺惺地说:“主人看你怪可怜的,决定收留你,可你要好好干活啊!”

为了活命,次仁卓玛继续给索康家当佣人,开始了吃剩饭残汤的生活,住的是马棚,平常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

当她勉强可以走路的时候,索康又让她去放牛。一个残疾人放牛该是多么困难啊,牛跑了,她就拖着残腿追,走不动就在牛后面爬。

有一次,两头奶牛到天黑还没有回来,她吓坏了,不安地说:“完了,他们一定会打死我的!”

为了找到牛,她爬呀,爬呀,直到身上磨出鲜血,才找到了两头奶牛。

次仁卓玛在40岁时,一天,丧心病狂的索康竟往她吃的豌豆糌粑里掺进了一半的锯末……

说到这里,老人指着天空悲愤地说:“索康这个没有人性的叛匪,绝不能让他继续逍遥法外。

直到平叛胜利后,她才同千千万万的农奴获得了新生。她激动地对大家说:“神就是共产党,菩萨就是毛主席,有了共产党和毛主席,我们的生活才有希望!”

当时,解放军向老人发放了救济品:足够她吃一年的糌粑,一大块酥油,一箱子茶叶。

现在,她睡在房子里了,她吃得是雪白的糌粑,激动地说:“我老婆子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青稞做的糌粑。”

藏民向工委干部献哈达

次仁卓玛讲完后,接着,其他人继续讲……

散会的时候,人们向敬爱的工委干部献了哈达,年轻人愉快的唱着山歌回家。

凡是进行“三反双减”的地方,都有农奴的控诉,有他们的怒吼。

昔日见了农奴主就得弯腰吐舌的农奴和佣人,现在都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对三大领主和叛乱分子展开面对面的说理斗争。

西藏人民大吐苦水,纷纷揭露农奴主的罪行,还烧毁了卖身契,废除了高利贷,用自己的双手搬掉了千百年来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打掉了农奴主阶级的威风,显示了自己的强大力量。

西藏人民欢呼、歌唱:

三大领主的乌云驱散了,劳动人民的太阳升起来了。

通过“三反双减”运动,广大人民群众在经济上获得了巨大利益。

据山南、塔工、江孜、拉萨、日喀则5个分工委统计,5个地市完成“三反双减”地区共废除高利贷粮85O万藏克,减息折粮2.6万藏克;实行“谁种谁收”的群众得粮200多万藏克;约2万朗生安家,得安家粮18万藏克。

以上各项合计粮3亿多公斤,平均每人得粮700多公斤,乐得大家合不上嘴。

同时,通过“三反双减”运动,广大农奴群众政治觉悟大幅提高,涌现出大批积极分子,广大群众已经发动起来,特别是农民协会成立,为下一步分配土地工作的进行,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记者林田采访翻身农奴

7月11日,诉苦大会结束后,凯松乡农会主任次仁尼玛回家去了,他老妈妈高兴极了。

记者林田随次仁尼玛去他家采访。他住在一户差巴旁边,小院门口拴着两只小牛犊,屋门口拴着一只老羊,房屋非常残破。

次仁尼玛的妈妈是一个面容消瘦的老婆婆,此刻她正在打酥油。他们家现在有了牛和羊,牛是原有的,而羊却是农会分的。

林田告诉老婆婆农奴解放的事情,并说:“次仁尼玛回来了,您老人家高兴吗?”

老婆婆流着泪说:“我们一家从很早就受苦,我只有次仁尼玛一个孩子,从小他父亲就死了。好容易养他到8岁,管家就抽走当朗生了。儿子是自己生的,却属于人家,不能随便回来呀!”

见面后,次仁尼玛和母亲紧紧地抱在一起,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母亲对儿子说:“儿啊!我们祖辈是受苦的人,你从小就好,不偷人家东西,不办对不起人的事,现在人家选你当了农会主任,你可要给受苦人好好办事啊!”

说话间,一个低矮的老人从外边回来了,他是次仁尼玛的继父,是个掌犁人“格聂”。他每天都要去给庄园放水,到中午才回来吃饭。

老人和次仁尼玛说过话后,就从怀里掏出一兜子青草,让那只老绵羊吃,之后坐下来,敞开衣襟吹风。老婆婆端来一大铁勺子酒,他咕咚咕咚喝两碗,然后大家坐在一起吃糌粑,还有萝卜煮羊肉。

老人边吃边谈,谈到“三反双减”运动,他说:“还是共产党好啊,我真心支持民主改革。现在都眼巴巴等分给我一块地……”

从吃完饭后,记者林田随次仁尼玛来到农会女副主任基嘉家,他们要在这里开会。在嘉家新家屋子的一角,堆满了盛青稞的篓子、小筐子、旧箱子,灶上有锅罐勺碗,都是刚分的。

林田问基嘉的母亲:“你们现在有了新家,以后还想有什么?”

基嘉的母亲笑着回答:“就等着分地呢!”

林田又问基嘉:“觉得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基嘉说:“我虽当了委员,但还很年轻,什么也不懂,我一定好好向工作人员学习,好好为人民办事,有多大力,出多大力,有空就去劳动。”

基嘉的母亲接着说:“秋后分了地,就和邻居们换工、互助,种好地。”

7月4日,林田前往桑日县采访。当时天空下着雨,而翻身农奴们却冒雨修渠。渠埂上插着红旗,男男女女,背土挖泥。他们干得很卖力,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为自己干的。

该乡农会主任多吉对林田介绍说:“这个渠可灌溉这一带的土地,以前修渠要用3天的时间,现在1天就可以修好了。”

之后,林田来到农会主任多吉家采访。他的妻子是个30多岁的妇女,很好客。多吉家真可谓一贫如洗,除几个罐子、陶壶等以外,再就是一点破衣破毯,此外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

多吉以前是差巴,为了摆脱主人的压迫,就和妻子逃到了这里,一家人靠种1克地和做短工维持生活。他们有两个孩子,最大的是个8岁的女孩。

林田问小女孩:“你向往新生活吗?”

小女孩腼腆地说:“我只想天天吃饱饭!”

说话间,从门外来了一个老婆婆,她开玩笑说:“我最‘富’,到哪吃哪(讨饭)。现在,政府发了口粮,农奴又获得了解放,听说政府还要分土地?”

林田回答说:“是啊,西藏正进行民主改革呢,西藏各地都在进行‘三反双减’运动!”

老婆婆笑着说:“我不懂什么叫改革,我只希望以后可以有自己的一份土地,不再受农奴主的压榨……”

林田说:“以后就没有主人了,你们自己将成为西藏的主人!”

过一会儿,几个修渠的男女到这儿喝茶,他们自带糌粑和一点茶、盐、油、碱等,每人摊一点,就由多吉妻子煮着吃。

其中有一个不到30岁的妇女,她开朗好笑,是多吉妻子的妹妹,身体高挑,赤着一双大脚。

大脚女人说:“三反双减运动搞得好啊,现在我们一不出差,二不还贷,干活是给自己干了,糌粑可以敞开吃!”

傍晚的时候,多吉修渠回来。他今年40岁,头发已经渐渐发白了,但他的心情却很好。

林田问多吉:“现在你当了该乡农会主任,很多人都在看着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吗?”

多吉想了想说:“100多个朗生解放后该如何安家,这是个难题。其中有两个是管家的仆人,想马上回家,我告诉他们,忙走什么,两手空空回去,怎样生活?要等一个时期分了东西再走。”

多吉继续说:“一些农奴分的糌粑不够吃,我自己也只剩几天粮了。”

林田问:“那你该怎么办?”

多吉说:“去借!”

林田又问:“向谁借?”

多吉掰着大姆指说:“向大户借。”

林田问:“怎么去借?”

多吉笑着说:“我会这样对他们说‘过去向你们借点粮,又是送鸡蛋又是送肉,还要利息,剥削得我们好苦,现在新政府规矩,借粮无利,你们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林田被多吉的话逗笑了,他继续问:“向他斗争依靠什么人,怕他们吗?”

多吉目光坚定地说:“不怕,有共产党在支持呢!”

多吉又伸出小指和无名指说:“我们就靠广大受苦受难、已经获得解放的农民和他们斗争。”

林田点点头说:“你们会成功的!”

多吉还说:“现在,当地群众对生活有了信心,过去封建制度压迫我们,现在我们要斗争了。”

正说着,一个年轻人跑来问多吉:“主任,我们乡什么时候放水?”

多吉想了想说:“明天吧。农会现在有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