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植物改良的预见者

一个真正的科学家应当是不仅能在科学实践中作出优异的成绩，而且对于自己所研究的领域有深刻的了解，对未来发展的方面应当有科学的预测。布尔班克正是这样，他不但培育了各种各样的果树、花卉、蔬菜、粮食等作物新品种，而且为人类将来的育种工作指明了方向。

布尔班克指出，我们现有的园艺植物的祖先都是野生的，将来我们必须到旷野中去寻找无数的新园艺植物。布尔班克本人在利用野生植物为人类服务方面正是一个杰出的典范。

布尔班克还预言不久的将来果树是什么样子。他提出了矮化育种的问题。他认为苹果树用不着与榆树和橡树比赛高低，如果是那样，树的精力将全都用来生长木质而不能用来生长果实，出现的果实也是高高地悬挂在空中，不使用长梯子就无法摘到它们。布尔班克认为必须改变果树这种状况。他认为，理想的果园应该是摘取果实不用梯子，应当教导植物节约，把生长木质的营养转用来生长果实。为此，可以通过修剪树冠，控制树体高度而使枝条向四周生长的办法；也可以采用能抑制果树狂长的砧木。这样可使树体生长得紧凑、低矮，不过多地生长木材而专心致力于结果，人们站在地上就可以采摘果实。应该说，布尔班克的这一愿望早已实现，通过整修控制果树生长，在果树栽培上已经普遍应用。在育种方面，后代的育种家也培育出各种矮化砧和丰矮化砧，使苹果树体大大矮化；人们更进一步实行了苹果的紧凑型和短枝型品种的选育。其他如梨树、桃树、樱桃树都找到了可以实行矮化栽培的砧木。果树园艺正在向布尔班克理想的方向发展。

对于抗病虫育种，布尔班克提出，果树育种的目标应是培育对病菌和昆虫有免疫性的品种，这些品种可以在普通土壤和普通耕作制度下生长。而那些娇生惯养的宠物则不具备这些优点。他建议那些大规模经营果园的人应尽可能选择对疾病和昆虫具有免疫性和抗性的品种，而不要企图依靠喷洒药品来驱逐病虫这个敌人。在布尔班克时代，喷洒化学药剂还不像现在这样普遍， 造成的环境污染还未严重到引人注目的地步。随着农业进一步的发展，化学药剂源源不断地从工厂里生产出来，在农田和果园中大量使用，不但造成了害虫和病菌天敌的大量死亡，而且对土壤、地下水、河流、湖泊甚至海洋都造成了严重的污染。所以，选育抗病虫的品种，尽量减少乃至完全不用喷药， 是摆在人们面前艰巨而又十分重要的任务。

布尔班克还预言，将会有更多的无核或无籽果实出现。他说，自然界在漫长的岁月中已经给人们创造了许多无核、无籽的果实，这表明人类与自然的合作的可能性几乎是无限的。不用怀疑，植物育种家在不远的将来会使一切水果变为无籽。这一预言从长远讲无疑是正确的，但由于无籽果实的培育是相当复杂和困难的，因而发展也是缓慢的。然而，在当代植物育种工作中， 这一技术正在令人振奋地向前发展着。

布尔班克认为，现在科学的植物育种学的发展，为将来的一个伟大世界运动提供了基础，我们已经把对创造力的指导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布尔班克所说的伟大的世界运动正是现今世界各国植物育种学家所从事的植物育种这一伟大的“绿色革命”运动。

虽然在布尔班克的某些观点和预见中也存在着局限和错误，但我们应该看到，任何伟大的科学家都不能脱离他的生活时代，不能离开当时科学发展

的水平。以后植物遗传育种学的发展，对于布尔班克某些看法的修正和补充， 也正恰恰说明了布尔班克生前一再声称的看法：植物的改良是没有止境的。

布尔班克在植物育种方面孜孜不倦地工作了 50 年，培育的植物新品种为世界创造了巨大的财富。布尔班克是一位高尚的人，他是一个科学家，他在国际上享有的声誉使他受到科学家们的尊敬与重视。一位著名科学家、加利福尼亚州斯坦福大学的教授大卫·乔尔丹曾经说过：

“伟大的人物在性格上常是单纯的、坦白的、诚恳的。这些特点在布尔班克身上都可以找到。他可亲、率直并且有着孩子般的完美气质。他献身于真理，永远没有离此而去寻求名利或其他个人报酬。如果他的位置不在伟大的科学庙堂之内，那么我们其余的人之中有资格进去的也就不多了。”

这无疑是对布尔班克人品及其在科学史上地位的最恰当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