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学艺

年轻人把受教育求进步的责任和对恩人及支持者所负的义务联结起来,是最适宜不过的事,我对我的双亲做到了这一点。

教育遭受危机

1778年3月初,光秃秃的树木虽然还在寒风中抖动。但是热爱大自然的人们,能看到春天正悄悄地向人间走来。

这年贝多芬8岁,约翰认为儿子可以为他赚钱了。约翰和亲友们计划一个策略以解决经济上的困难。当地报纸登出了约翰的儿子贝多芬和学生姆勒·阿佛唐克要开一个合奏会。报上如此的登载着:

8岁神童合奏会

一个8岁的贝多芬将给各位先生、太太们带来无穷的快乐,他将演奏不同的风琴协奏曲和三重奏。它将带给整个宫廷以极大的荣耀。

地点:科隆音乐学校大厅

票价:每人一金币

这次演奏还算成功,打这以后,贝多芬便无可选择地背起音乐这副沉重的十字架。在父亲的威逼下,他无休止地练琴,直到神经麻木,双手的运动根本不受大脑的控制。

在这样的盲目训练下,贝多芬失去了许多童年的欢乐,不能跟邻居的孩子们一块嬉戏,不能到乡间野外去尽情玩耍。只能日复一日地练习,练习,再练习。在那枯燥的音符里,他既听不出生活的喜悦,也看不到灿烂的前景。这时的音乐,就像一块石头,在翻来覆去地磨顶着他那颗幼嫩的心。

而父亲呢?他那个信念始终没有动摇:一定要把这孩子培养成天才音乐家,然后带他云游四方,享誉天下。这信念使他更严厉、更苛刻地对待儿子的音乐课程,一不如意,便拳脚相加。这时的他,已不是父亲,不是教师,而成了暴君。

终于有一天,儿子不堪这折磨,对他哭喊道:“我再不愿弹钢琴了。我将来就愿意当个面包师好不好!”

这一声哭喊真非同小可,约翰感到震惊,感到愤怒,尔后心里忽然冒出一些恐惧。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这孩子出毛病了?自己有哪些做得不对的地方呢?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这孩子的前程吗?

这时候,约翰隐隐约约地感到了某种不安,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教导这孩子了。孩子母亲的感觉和意见证实了这一点,他的确不再适合作孩子的音乐教师。

于是,他便静下心来与妻子商议,该给孩子寻一个好老师了。这在波恩,实在是一件不困难的事情。从此,贝多芬的音乐生涯就出现了转机,这时候,他也才七八岁。

贝多芬上了小学之后,稍稍摆脱了父亲的控制,在学校里他才有点自由的时间。

不过贝多芬在学校中所受的教育很不适合,他先后进入牛加萨和谬司脱秀拉的公立学校,后来又上过钦洛锡尼拉丁文学校,他在这里学习了足够的拉丁文以供后日之用,但没有学习拼法和数学,所以他终身对这门功课不能了解。

在歌剧中贝多芬也能用法文,写得也很像样,意大利文也因歌剧上的需要而很熟悉。一切他所学的,常依自己的意思做去,同学替他取了一个绰号叫“黑炭儿”,因为他有一头蓬松的黑发一张黑脸,他自己也默认了这个绰号。

约翰注意他孩子的进步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的快,虽然管教得极严格,但是仍没有到圆润的地步而可以演出,他的教材有指法和理论,使十指活动起来宛如一个润滑的机械,他的手指仍不能听指挥而徘徊在最初的地步上,这样下去只有浪费时间。

这时,约翰的朋友费斯恰对贝多芬说:“音乐也是一种工作,与别的手艺一样先要有一个详细的讲解。你还没有达到自己写谱的时候,先将钢琴及小提琴都练熟,同谱上奏得完全正确了,你做到这一个地步以后,才可以照自己的意思来做,但这是日后之事呢?”

从此以后,约翰就按费斯恰的方法教他拉小提琴。贝多芬应该能拉得很好,可是他没有按常规去练,他往往有一种感觉,就是对于一种乐器比如钢琴有特别的敏感,在他没有读到以前就能知道了。

其实,这就是一种“天才”的灵感,但还只处于萌芽状态。但没有发现这“火花”的约翰失去了他的耐心,反而大骂费斯恰的方法。

约翰对这个小孩有些不懂起来了,以后应当怎样的教导他?最后他得到了一个结论,送他到宫廷里去奏乐。

年幼而傲慢的贝多芬所知很少,他不过是一个刚在学习的小学徒而已,当他学得了技艺以后,竟依照自己的志愿而开始创作起来,他能把握每一种乐器所表现出来的情绪而有所领悟,他的父亲并没有发现自己儿子“天才”的萌芽,反而为此感到了极大的失望,认为自己的希望是完完全全地幻灭和烟消云散了。

这种不明智的表现,使贝多芬精神上受着很大的打击,他不能憎恨自己的工作,因为音乐在他看来无论受到何种压迫,仍旧是音乐。有时他恨他的父亲,上课对他简直是一个极大的威协,他极不愿接受父亲这种师资不足的谴责,他想反抗,但是他酗酒的父亲却严厉地驳斥这个意念。

可怜的小贝多芬从来不敢正面反抗,只能在暗中对这个不公正而且不受他尊敬的老师表示蔑视,这时的贝多芬对每一个刺心的字眼都是无能为力的,不公正是他所遭遇到最可怕的事情,也是不能忘却的。

而贝多芬整个了解配器以后,所有的注意力当然需要放在创作上面了,他发现自己创作的道路,“我不是没有错误的,”他过了一年给朋友的信中写道:“因为我从孩童时代起就非常的敏感,往往不知道某一件事情而写下来却是非常的正确。”

当他在风琴家柴萨做学生的时候,他作了一首风琴作品,他的教师大为惊奇,像他这样年幼的孩子是不应当创作的。

其实,这种艺术直觉,对于音乐、对于音乐家的成长都是难能可贵的。“规范”的常规教育方法自然很重要,然而,天才的成长常常是违反常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