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尊师重道

朱德从长期的革命实践中,深深地体会到学习知识的重要性。他常说:“一个革命者如果不好好学习,就不能获得必要的知识去为人民服务。而不能很好地为人民服务,还算个什么革命者呢。”

1930年的12月末,红军在龙冈战斗中,一举全歼了张辉瓒的两个旅和师部,并活捉了张辉瓒本人。打扫战场时,缴获了一部15瓦的无线电台。由于战士们缺乏无线电方面的知识,不认识这是个什么物件,也不晓得它是干什么用的,便嘁哩卡嚓地把发报机、充电器、电动马达、蓄电瓶等都砸了个稀巴烂,只剩下一台收报机被送到总部来了。

朱德一看见这台收报机,真是又惋惜,又气愤,不禁感慨地说:“没有知识,哪能不干蠢事!”后来,朱德曾多次和身边的工作人员讲这件事。每当讲完这个故事,朱德总要殷切地勉励他们几句:“知识,这是打开心灵窗户的钥匙,是启迪智慧花开的阳光啊。一个人如果要想干一番事业,就得积累丰富的知识,否则就会一事无成。要记住:知识和才干,永远是成正比的。”

朱德一生对于学习知识,真是到了如饥似渴的程度。小时候他勤奋学习的故事就不说了,即使后来他在戎马倥惚的年代里,一方面要指挥千军万马去进行战斗,一方面还抓紧片刻的休息时间读书学习。他90高龄的时候,还专程来到翻译《共产党宣言》的成仿吾同志家里,表扬新译本译得好。对于有丰富知识的人,朱德历来是十分敬重的,总是把人家看作老师,而把自己置于学生的地位。他在给孩子们讲述自己的革命经历时,常常怀着十分感激的心情,讲到席聘三、张澜、孙炳文、毛泽东……这几个人的名字。他说:“他们都是我的老师,我从他们那里学到了很多知识。没有他们,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在我们革命队伍里成长起来的知识分子,凡是和朱德同志有过接触的人,都能讲出几个朱德同志关怀他们的故事,而且一讲起来就禁不住热泪潸潸。

曾经担任过国务院华侨工作委员会主任的廖承志,就曾热泪潸潸地讲述他在长征途中的一段遭遇:“……那时候,在张国焘领导的四方面军里,工农分子和知识分子的对立情绪很严重。只要你上衣兜里插上支钢笔,戴个眼镜,穿条制服裤,会讲道理,就会被看做知识分子,就不信任你,就要受到歧视和迫害。当时,我就被当作知识分子被软禁了起来。后来有一天,朱总司令骑马经过我们那支‘囚犯’队伍,突然发现了我,吃了一惊。当时他什么话也没说,过后他就交代康克清: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廖承志,并把他保护下来。将来他在统一战线工作方面能起到别人不能代替的作用。根据总司令的指示,此后康大姐就经常和我一块行军,又借机拉我出来搞宣传工作,画画啦、教歌啦、写标语啦、演节目啦……什么都干。朱总司令和康大姐明里暗里保护我,才使我安全地到达了陕北。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如果没有他们的保护,我恐怕早就人头落地了。”

曾经在晋东南抗大一分校工作过的陈剑飞则讲述了另外一件事:

那是在抗日战争正紧张的1939年,抗大一分校在晋东南成立了。朱德亲自参加了开学典礼,并讲了话。开学后,朱德在百忙之中,还抽空来学校授课,讲授的是《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战术》。有一天,朱德路过屯留,又拐到学校里来看望大家。他在了解了学校的全面情况之后,特别问到教员们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大队长张培荣汇报说:“我们大队有4名军事教员,3名政治教员,担负着全大队4个中队5百多名学员的军政教学任务,担子是很重的。教员们讲课后有时回来晚了,就吃不上热饭,菜也不多。因此我们最近作了一条规定,一定要使教员们有热饭热莱吃,以保证他们的身体健康。”

朱德听了,高兴地笑了,说:“你们这条规定得好,一定要落实,并且要长期坚持下去。教员是我们的老师嘛,是教我们学习知识的。过去讲‘尊师重道’,直到今天,我认为这句话还是正确的。教员们每天为大家备课、讲课,辛苦得很哩。生活上给他们以适当照顾,是完全应该的。你们不仅要保证他们顿顿能吃上热饭热莱,我看还应该每顿再给他们加个菜,你同意吗?”

张培荣高兴地说:“同意!完全同意!”

朱德走后,全校不仅认真落实了“给教员们加个菜”的规定,而且还在全校进行了一次“尊师重道”的教育。上至大队领导,下至每个勤杂人员,人人都很尊重教员,教员也更加埋头苦干,关心学员,千方百计地提高教学质量。那时候,学习条件很不好。由于敌人的骚扰,学校不得不经常转移,有时一天行军五六十里,一到驻地,教员们不顾疲劳,仍然坚持上课,大树下,山坡上,田坎旁,河岸边,到处都成了我们的课堂。军事学习也照常进行,雨淋日晒,从不间断。

古今中外,任何一个有远见的革命家、政治家,都是十分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因为他们深深懂得知识分子在革命和建设中的重大作用。我们党的创立和发展,也是和革命知识分子分不开的。可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四人帮”却把知识分子说成是“臭老九”,还胡说什么“知识越多越反动”。朱德听到了这种谬论,气得用手杖跺着地说:“到底谁反动?我看他们才是真反动!”

1972年10月,朱德来首都钢铁公司视察。他在了解了生产情况之后,特意问到公司里目前还有多少工程技术人员?他们的情绪如何?工作上和生活上还有些什么困难?公司领导一一作了回答。朱德听后,一字一句地对他们说:“搞现代化,没有知识分子不行。要想大幅度地提高工农业生产率,要想开发深藏在海底的石油,要想征服冥渺的宇宙空间,要想确保我们祖国的安全,光靠镰刀、铁锤、大刀、长矛行吗?不行的!得靠现代化的科学技术知识。知识分子是咱们国家的宝贝哩!中国的知识分子是爱国的。解放后,他们接受党的教育,在政治思想上有了很大的进步,已经成了我们搞现代化建设不可缺少的一支重要力量。你们一定要尊重他们,爱护他们,绝不允许歧视他们,排斥他们。你们一定要全面落实党的知识分子政策,把他们的积极性充分调动起来。这样,才能把咱们国家更快地建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