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城楼①
迢递高城百尺楼②,绿杨枝外尽汀洲③。贾生年少虚垂涕④,王粲春来更远游⑤。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⑥。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⑦。
①安定城:即泾州城,在今甘肃省泾川县北,是唐泾原节度使的衙署所在之地。②迢递:高远的样子。③汀洲:沙洲。④贾生:贾谊,西汉初人, 他在给汉文帝的奏疏中,有“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叹息者六” 的话,表明他对国家政治的深刻关切。⑤王粲:东汉末年人,博学能文,因战乱避荆州,依附刘表,未被重用,春日登当阳城楼作《登楼赋》,抒写政治抱负和寄人篱下的苦闷。⑥扁舟:小舟。春秋时范蠡(lí)辅佐越王勾践成就了霸业之后,即辞去爵赏,乘扁舟泛五湖而去,这里暗用这个典故。⑦
鹓雏(yuān chú):鸾凤之类的鸟。 庄子·秋水篇》说:惠施相梁,生怕庄子争夺他的相位,百般防范。于是庄子去见惠施,说鹓雏(庄子自比)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不会把鸱(比喻惠施)的腐鼠(比喻相位)当美味而羡慕,此即用此典故。
这首诗是诗人应博学宏词科考试,遭到牛党排斥,返回泾原王茂元幕府后写的。首联写作者登楼所见,辽阔的景象激起了他无用武之地的感叹。所以颔联以贾生、王粲自喻,说明自己的怀才不遇。颈联写自己功成身退的壮志,希望自己干一番回天转地的事业。尾联讽刺了那些庸俗之辈对自己的猜忌。此诗用典灵活而又含蓄,很有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