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迟到的荣誉

每当一个人为社会,乃至为全人类作出贡献时,就应该得到肯定和赞扬。荣誉是历史给予伟人的地位。

然而对于普朗克来说,所有的荣誉都是迟到的。这位早在 1900 年创立量

子论的科学家,却一直等到 18 年后,才获得姗姗来迟的诺贝尔物理学奖。我们不妨把普朗克一生的荣誉作一个简单的统计:

1894 年,根据赫尔姆霍茨和孔特的建议,普朗克被选为普鲁士科学院物

理数学部正式的学部委员。普朗克 36 岁。在无记名投票时,投入票箱的是

14 个白球和 6 个黑球。

1912 年,普朗克 54 岁时被选为普鲁士科学院 4 名常务秘书之一。

1919 年,普朗克获得迟到的 1918 年度诺贝尔物理学奖,时年 61 岁。

1926 年,被选为伦敦皇家学会外国会员,并获得该会的科普莱奖。同年,美国物理学会聘他为名誉会员。

1928 年,当他 70 大寿时,德国总统兴登堡赠给他一块德国银鹰盾牌。

1930 年,普朗克被任命为德皇威廉大帝科学研究会会长。并于 1937 年

去职。这是德国当时最高的学术职位之一。而普朗克已经 72 岁,退休也已 4 年。

1946 年再次当选为德皇威廉大帝科学研究会会长。

1947 年,德皇威廉大帝科学研究会为了尊敬他,经他同意后,改名为“马克斯·普朗克协会”。

几乎是屈指可数的荣誉,而获得者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曾这样评价普朗克的成就:这一发现成为 20 世纪物理学研究的基础, 从那个时候起几乎完全决定了物理学的发展。要是没有这一发现,那就不可能建立起分子、原子以及支配它们变化的能量过程的有用的理论。

其实,早在基尔大学任教的时候,普朗克就对自己研究的科学发生过怀疑——为什么总有人轻视我的研究呢?

这令我们想起普朗克的博士论文,它曾经遭受导师、同行的冷遇。后来, 普朗克又得到几次机会,在物理学会会议上宣读自己的关于热力学问题的报告。这些报告没有获得成功。当宣布讨论的时候,谁也没有要求发言。只有主席、柏林生理学家艾米尔·杜布瓦·雷蒙就普朗克所阐述的理论讲了几点批评性的意见。艾米尔·杜布瓦·雷蒙是物理学会的奠基人,在其他会员中受到高度尊敬。

“基本上是对我那热烈的想象浇了一瓢冷水,”普朗克在自己的回忆录里写道,“我步行回家,抑郁寡欢,但很快就找到了安慰,因为我想:一种好的理论即使没有巧妙的宣传也将会得到承认的。当然,在这种情况下,结果也正是这样。”

若不是普朗克天生开朗,我们很难想象遭受如此的挫折之后,他依然初衷不改,顽强地跋涉在探索的荆棘路上。

1891 年,普朗克在哈勒自然科学家代表会议上,作了题为《热学最新发展的一般问题》的报告,这个报告证明:他在柏林的最初几年是如何顽强地从事于热学问题的研究。

历史不会忘记那些作出过卓越贡献的人,也不会忘记普朗克的成就。1958 年 4 月科学界庆祝了他诞生一百周年纪念日。在德国聚集起来纪念这位科学家的人士中,有他生前的学生,马克斯·冯·劳厄、利斯·迈内特、詹姆斯·弗朗克、古斯塔夫·赫兹、威廉·维斯特伐尔;还有知名的自然科学家,他们

曾同普朗克个人有过亲密的交往或是继承了他的事业,其中包括奥托·哈恩和维纳尔·海森堡。在会上,海森堡向国际听众第一次阐述了他的基本粒子理论,论证了他的“世界闻名的猜测公式”。因此,科学界的这个庆祝会值得永志不忘。

在普朗克诞生一百周年之际,德国科学院和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物理学会收到苏联科学院发来的祝词。祝词中提到了普朗克 1925 年对苏联的那次访问。祝词中写道:“马克斯·普朗克——苏联科学院的名誉院士——曾是苏联科学界的朋友。他对我国的访问扩大了普朗克在苏联的私人朋友的范围,促进了德国科学家和我国科学家友谊与合作的传统,这种传统是由莱布尼兹、欧勒、罗蒙诺索夫奠定的并在两个多世纪中延续下来并得到了发展。”普朗克的科学活动决定性地促进了理论物理学的发展。他的发现奠定了

自然科学中综合发展的开端,首先是把原子物理学同化学牢固地结合起来了;他的发现也对技术产生了深刻的和卓有成效的影响。

普朗克的理论—认识论的研究,捍卫了“实在论”,然就实质而言是唯物主义的自然观。这种自然观在许多方面是同辩证唯物主义密切相连的。如果说这位著名的物理学家在哲学争论中并非一贯正确的话,那么他那些涉及世界观的、讨论性的讲话,对反对我们时代的物理学中和自然科学哲学中的主观唯心主义而进行的斗争,仍然是作出了重大贡献的。

有这样一些科学家,他们提出了种种天才的设想和有过许多伟大的发现。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和大卫·希尔伯特就属于这一类科学家。马克斯·普朗克一生中从事研究工作的岁月是很长的,但他完成划时代意义的发现只有一项,这就是基本作用量子的发现。不过,他的其它许多著作也是对科学的宝贵贡献。基本作用量子的发现,对整个自然科学具有重大的价值,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因而他的名字同科学史上一些最伟大的名字并列在一起。马克斯·冯·劳厄说道:“只要自然科学存在,它就永远不会让马克斯·普朗克的名字被遗忘。我们感到自豪的是,他是德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