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纵横四野

撒哈拉沙漠的挑战者

沙漠是神秘的,正是为了探究沙漠中的种种神奇,许多勇敢的探险家抛尸漠野,身死异乡。征服世界上最大的荒凉大陆——撒哈拉沙漠的先驱者们的故事向我们证明:穿越沙漠的旅行,是一次惊险的尝试与真正的冒险。

“荒凉”沙漠

“撒哈拉”,阿拉伯语“荒凉”的意思。很久以前,这片横亘于非洲北部约860万平方公里的沙漠,不知令多少人神往。那神秘的传说、奇异的风俗和荒凉可怕的地理环境,激起了探险家们的挑战心理,勇敢地深入这近乎是“黑暗”的大陆。

在许多人的想象中,那是片无垠的沙海,人迹罕至,难见遮阳的树木和充满生命活力的动物。但这仅仅是猜想,就西撒哈拉而言,这也许是对的。可这种给人以遐想的沙地只占撒哈拉地区的一部分,还有由小石头构成的荒漠与遍布大小石头的平地,以及阿哈加尔高原、塔西林阿杰、艾尔格与提贝斯底四大高地和山脉,加上星星点点散落其间的绿洲。

在沙漠区域,除游牧部族外,几乎是人畜不居,因此,撒哈拉的人口密度约是2.5平方千米一人。沙漠里难有降雨的时候,更多的是暴风沙。

18世纪,这里的统治权掌握在多亚雷古等游牧民族手中。随欧洲探险家的进入,多亚雷古人担心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有种本能的抗拒感。但沙漠的严酷条件和多亚雷古人的顽强抗拒,并未能阻挡冒险家们到撒哈拉探险的决心,欧洲的科学探险家们特别是英国人和法国人,争相来到撒哈拉地区探险,那种渴望成功的心情,不亚于后来阿波罗登月的感受。

其实,人们对于撒哈拉的探险,初衷并不全是为了征服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沙漠,而是出于对尼日尔河流域和通布图的宝藏的关心。

尼日尔河之谜

18世纪,关于撒哈拉南部地区的探险,是从探寻尼日尔河开始的。

首次计划对尼日尔河流域及撒哈拉沙漠探险活动的是英国的“促进非洲内陆开发协会”,发起人是科学家班克斯和探险家库克。然而,由北向南穿越撒哈拉沙漠绝非简单的事,沙漠里恶劣的气候,艰苦的条件,剽悍的游牧部族……因此,探险者不仅要有丰富的探险经验,还要有过人的智慧、精力和充沛的体力。与库克船长一道在太平洋海域探险成功的约翰·雷特阿德自告奋勇地说:“探寻尼日尔河有两条路:一条是水路,到冈比亚后上岸探寻;一条是由北向南穿越撒哈拉沙漠。而后者更富有挑战性,打通这条路,对将来的经济贸易会有很大的作用。”就这样,带着“协会”的重托,他踏上了穿越撒哈拉沙漠的旅程。

到达文明古国埃及,金字塔与狮身人面像等灿烂文化深深吸引着他,可他无暇顾及考证历史,而忙于联系能与之共同穿越撒哈拉沙漠的商队。“请问先生,您为何千辛万苦到沙漠的另一端去寻找一条河?”商队首领对他孤身一人的行动很迷惑。“啊,也许你还不能理解,探险的价值就在于挑战和发现。”他说的是心里话。“勇敢的年轻人,您既然能抛弃富贵荣华,那又有什么做不到呢?我完全被您的精神所感动,愿意与您合作。”商队首领的答复令约翰高兴之极,仿佛尼日尔河就在前头。

但好景不长,途中他染上了斑疹伤寒,时冷时热,商队首领对此也束手无策。后来陷入昏迷状态,但他仍未忘记“协会”的重托,继续的喊道:“尼日尔河……”,遗憾的是,这对他来说,将永远是个梦幻了。

1796年,德国的神学研究者费雷特里齐·霍勒曼自愿向“协会”勾勒了他想穿越撒哈拉沙漠,直取尼日尔河的探险计划,“协会”同意支持他的行动。

为了避免在探险途中的不必要的麻烦,他特意花一年时间学阿拉伯语,且找到一支准备前往撒哈拉地区的商队。半路中,他收到班克斯的信:告诫他要十分注意信仰问题,因撒哈拉地区几乎都是伊斯兰教的势力范围。这坚定了他以伊斯兰教徒身份进行探险旅行的决心,而不必白白送命。于是,他穿上白色布袍,化装成伊斯兰教徒,数日后到达前往撒哈拉沙漠的一个主要休息地——锡瓦绿洲。作为神学研究者,他对当地的神殿遗址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引起了伊斯兰教徒的怀疑与盘问。他沉着应付,对答如流,以对伊斯兰教虔诚的态度,才使询问者相信了他,并允许他和商队前行。这是他探险旅途的第一次死里逃生。

商队南下到达墨尔苏奎,在这滞留的一段时间里,他拜访了许多沙漠部族的首领,并诚恳地请教,还收集了不少有关沙漠游牧部族生活习俗的资料,他把这些都写成报告托人送回英国。

沙漠探险的代价是沉重的,不久,他染上了严重的疟疾,几个月后才逐渐好起来,于是他再次给“协会”写信,叙说这段时间的遭遇,表示病愈后随商队按计划探险。没想到这竟是“协会”收到他的最后一封信。

沙漠的旅行是单调的,日复一日,当他在炎热无边的沙海里跋涉的时候,多么渴望天空中飘来一片乌云。带来一阵暴雨,可这种希望是渺茫的。1801年春天,霍勒曼终于穿越了撒哈拉沙漠,找到了尼日尔河。不幸的是,他仅对尼日尔河考察了一天,就在卡波尼的小村庄里孤独地去世了,年仅29岁。虽然未留下许多文字记录,但后人并未贬低他的探险价值,他毕竟是第一位跨越撒哈拉沙漠的欧洲人。

从北向南穿越撒哈拉沙漠的探险路线是充满困苦与磨难,而从水路去探寻尼日尔河的蒙哥·帕尔克之死,表明这条路线同样是危险的。这虽然给尼日尔河的探险蒙上一层阴影,却依旧未能阻挡来自帕尔克故乡的医生约瑟夫·李奇和海军上校乔治·莱恩、木匠贝尔佛特3人探险组踏上穿越撒哈拉沙漠的旅程。

然而,历史的悲剧再次重演。3人刚踏进撒哈拉的怀抱,致命的疟疾便缠上他们,很快医生出身的李奇魂归故里。庆幸的是,木匠在上校的悉心照顾下,没用多少药物治疗,竟神奇地康复了。他俩以顽强的毅力在无边的沙漠中跋涉,汗水湿透了衣裹,转眼间留下了圈圈盐渍的图案,“扑通”一声木匠无力地跪倒在沙丘上,精疲力尽的上校也慢慢地倒下来,可他很快又坐起来,沙地实在太烫了。“不,不能停下来!”上校喊道。可所有的水都喝光了,难忍的干渴是痛苦的,不回去只有白白送死,无奈只好往回撤。归途中,上校多次询问遇到的商队和土著,终没弄清尼日尔河的秘密。奇怪的是,上校回国后却做出一个引人走向歧途的结论:尼日尔河是流向乍得湖,最终与尼罗河汇合。

3人探险组的失败,又有新3人探险组出发了。他们是海军上尉渥特·乌得涅和休福·克拉伯东,以及陆军士官狄克生·第南组成的。由于他们选择了一条危险性较小的行进路线,而顺利地找到了乍得湖。显然结果令他们大失所望,于是他们兵分两路去寻找尼日尔河。

克拉伯东和乌得涅沿当年霍勒曼的探险路线,途中,乌得涅死于一种不知名的疾病。克拉伯东历尽艰难穿越沙漠,在无功而返的途中意外地碰到了第南。相见时没有乌得涅的身影,二人相对无语,泪水盈盈。

克拉伯东不甘失败,回国后2个月,便再次和巴特上尉、仆人兰德、两名医生和两名黑人奴隶,踏上寻找尼日尔河的旅行。不幸的是,数百公里的行程后,巴特上尉、医生和黑人奴隶就先后命归黄泉。庆幸的是,克拉伯东和兰德终于在布沙瀑布看到了尼日尔河。眼看成功就在眼前,克拉伯东却患上严重的疟疾和斑疹伤寒症,带着终生的遗憾而死去,终年39岁。

一年后,兰德回到英国,将克拉伯东的遗物交给有关政府部门,并报告了这次探险经历。经认真准备,两年后,兰德与其弟弟再次找到尼日尔河,并绘出了尼日尔河的走向草图。至此,这条神秘之河的面纱揭开了:它源于冈比亚,到巴马科,向上到卡巴拉,尔后拐弯直泻布沙,最后往东南方向注入几内亚湾。为了这一点,竟花了25年时间,献出那么多探险家的生命。

通布图宝藏的诱惑

传说尼日尔河畔有个叫通布图的地方,那里蕴藏着丰富的宝藏。为了探宝,便有了许多关于撒哈拉南边的故事。

苏格兰的亚历山大·雷因少校因在西部工作过,对撒哈拉地区有较独到的见解。1825年,英国政府支持了雷因去南部非洲探险的计划。

1826年初,雷因随一支前往通布图的商队出发了。因走得匆忙,他没考虑到商队跨越的沙漠中没有较大的绿洲和休息地,甚至没考虑到通布图的正确位置,那是在跨越沙漠后,还要行走1400千米之遥的地方。

经过20多天极其困难的旅行后,雷因和商队遭到了一群多亚雷古人的袭击。为了救治包括雷因在内的大多数负伤者,商队没有去通布图,而是跨越了640千米的沙漠,把伤员交给友善的阿拉伯酋长穆罕默德·穆克塔尔。雷因在酋长家养了4个月,此间,当地发生一种似黄热病的传染病,雷因因此传染病几乎丧命,幸亏他体魄强壮,才恢复了健康。

同年8月初,吃尽了无数苦头的雷因,终于在行程4300千米后,走到了沙漠的另一头,开始进入通布图。

刚到达通布图,好心的阿尔·布波卡就警告他尽快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当地的统治者劝他:“你从哪里来,就从原路回去。”可雷因心里存在着一个充满挑战意味的念头,继续前进。9月初,他终于设法跟着一个商队离开了通布图。不幸的事发生了,仅3天后,就被同行的指挥商队的伊斯兰教狂热者杀害,并盗走他携带的财产。

雷尼·开利家境十分贫寒,识字后的他,对旅行记一类的杂志发生了兴趣。长大后埋头钻研各种地图,最吸引他的是非洲地图,当时那上面大多数是沙漠或“未经调查”的标号,激起他去非洲探险的欲望。

开利知道,去南部非洲探险可不是简单的事,去通布图更不易。不仅要有丰富的知识,还要有探险经验和大量资金。为实现愿望,他去摩尔人居住区住了9个月,一边打工筹资,一边学阿拉伯语和《古兰经》,以扮成伊斯兰教徒。

1827年,开利从狮子山国自由城出发,9天后在奥奴内斯加入了前往通布图的商队。开始毫无惊险而谈,整个商队遭到热病的侵袭,但没有发生更大的不幸。开利记载了所到之处的位置和资料,却很少提及所遇到的困难。

开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到达了第美,这个村落离通布图已不远了。可想而知他是多么兴奋,但此时他不仅得了严重的坏血病,且染上了疟病。整个口腔上部的皮因溃疡而脱落,牙床松动,牙齿摇摇欲坠,整个脑袋疼痛难忍。两个星期来的折磨使他无法入眠,陷入了极度的病态之中。更倒霉的是,早已有的脚疼也日益严重,无法走动,死亡的阴影占据着他的心头。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仆人只好把他交给第美的一个黑人老太太照料,留下一些钱物就离开了这间破落的草棚。奇怪的是,在老太太的悉心看护下,开利的身体竟日复一日地好起来。他重新雇佣了向导和仆人,终于来到了通布图。更幸运的是,一路上,无论是伊斯兰教徒,还是非伊斯兰教徒,对开利都十分友善。

不过,开利对置身的传说中蕴藏着无限宝藏的著名城市的败落感到万分惊讶。他说:“这里到处都充满着慵懒的气息。”令他惊异的是,这些露天摊子中都整齐地摆放着来自欧洲的布料,贩卖杂货的铺子、商店所买的,大多也是欧洲的货物,还有各种枪支,但却没有任何农作物。

两星期后,开利随一个很大的商队向摩洛哥出发。在跨越撒哈拉沙漠地区的艰辛旅程中,开利饱尝了沙漠旅行的痛苦与口渴的煎熬。每天只有到黄昏时,才能领到商队配给的少量饮用水。难忍的干渴使开利常要求商队首领给予照顾,这招来商队其他人的嘲笑。为了不暴露身份,开利只好忍气吞声地随商队前进。

6个星期后,开利抵达丹吉尔,并把确实到达通布图的证据交给法国当局。开利的通布图之行被证实后,如愿以偿地从国家地理学会获得一万法郎的奖金。开利,成了第一位到达通布图这个充满神秘色彩都市的法国人,也是第一位能在探险之后幸运归来的探险家。

征服撒哈拉沙漠

继开利胜利归来之后的50年里,许多人相继跨越了撒哈拉沙漠,到通布图和尼日尔河沿岸去旅行。这些人并非为了传说中的财富,更多的是对异域的情趣与旅途中的某种刺激。可他们多半也没有回来,在已知的200余人中就有156人一去不返。他们有的死于疾病,有的被多亚雷古人杀害。那些在沙漠中历尽千辛万苦生还者的悉心考察,为后来撒哈拉沙漠的开拓提供了宝贵的材料。

1850年,英国政府决定成立一支远征队前往非洲考察,任命詹姆士·理查森为远征队队长。为了避免过去探险旅行的罗曼蒂克方式,理查森决定广泛选拔有学识的队员,使探险活动具有国际性、学术性。结果组成了当时被公认为近乎完美的队伍,即除队长理查森和海因利奇·巴特及阿道尔夫·欧渥维外,还有向导和仆人。其中,巴特曾在柏林大学修过考古学、历史、地理和法语,到英国学过阿拉伯语,有丰富的北非探险经验,这位德国人可谓训练有素。而年轻的德国人欧渥维已是位小有名气的地质学家,有丰富的地质知识。理查森则通晓沙漠知识。

远征队从的黎波里出发,不幸的是,出发不久,成员间明显地划分了国籍,特别是巴特和理查森之间成见很深。行走在炽热如火的沙漠中,他们前后互不搭界,夜晚各自篝火宿营。不太对劲的气氛并未影响他们当年5月到达墨尔苏奎。前往撒哈拉的大多数探险队在这补充给养,他们也不例外。这时,巴特心中临时萌发了攀登伊提念山的念头。传说此山上住着吃人的魔王,是不可攀越的魔山。巴特全然不顾这些,独自前往并获得成功,在山顶的崖壁上发现了几处线条粗犷的壁画。这表明很久以前曾有人类在这里活动过。此时,兴奋的巴特已是疲惫加饥渴,在回来的路上迷失了方向,幸亏路过的多亚雷古人救了他,并送回营地,在同伴的照料下才恢复健康。后来他们在途中又发现了数千个新石器时代的壁画。

远征队不仅要克服攀越陡峭的石壁与跋涉的困难,还要防备可能遇到的土著的袭击。一次,他们遇到一群怀有敌意的土著,要他们放弃对基督教的信仰,否则杀光他们。可当他们献出精湛的珠宝与金银器皿时,贪婪的土著则兴奋地亲热一番,便扬长而去。

不久,远征队到达了南方的亚加得斯。在这里,3人分开行动,并相约在古卡瓦会合,但这个约会未能如愿。因为,队长在前往乍得湖的途中患热病死去。英国政府任命巴特为新队长,还给他们一笔旅费,同意他们继续去通布图探险。但刚要出发,年仅29岁的欧渥维却患疟疾而死。就这样,号称世界最完美的远征队仅乘巴特一人,这对他来说这是个沉重的打击。尽管他也数次染上热病和斑疹伤寒,但都死里逃生。大难不死的他,信心愈发坚定地踏上探险之路。

一个异常炎热的下午,又饥又渴的巴特十分珍惜地让壶中的水滋润一下早已干裂的双辱,但舍不得再喝了,因为这壶中的生命之水已不多了。他极目远眺,心想在这附近能找到水源。突然,见一支土著马队奔驰而来,他以为这下有救了,便挥舞双手,学着阿拉伯人的喊叫。马队也发现了他,但当他们发现他不是当地人打扮,便挥舞长矛,嘶喊着冲杀过来。巴特见势不妙,连忙趴下并掏出大口径短枪,“轰”的一声,冲在最前面的那家伙顿时人仰马翻,这下把冲过来的土著给震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家伙,骇然掉头而逃。

一路艰辛跋涉,巴特终于到达通布图,但万万没料到,这里更加萧条了,它作为撒哈拉的通商中心已名存实亡。

1854年5月,巴特按计划由南至北穿越撒哈拉沙漠,归途的甘苦是难用三言两语表达清楚的。总之,巴特成功地抵达的黎波里,思乡心切的他稍作休息于9月匆匆返回阔别5年的伦敦。

5年的探险中,巴特克服无数难关,在狂热的宗教信仰的土著威胁之下,仍不辱使命。由于他的报告对非洲一些长期蒙着神秘面纱的地方有独到见解,引起反响而一举成名。从探险史上来看,直到1857年,还没有一个科学家、探险家、旅行家对非洲了解得比巴特更为深刻,也没有人像他这样独自完成多项任务。从学术上看,他是第一位令人信服地画出广大非洲地区的地图,也是第一位研究黑人部落生活习俗的人。他的成功是伟大的,影响是深远的。

巴特之后,又有3位德国人和1位法国人先后去了撒哈拉,他们是格哈德·罗尔福斯、古斯塔夫·纳赫提格尔、奥斯卡·兰兹、亨利·杜维里尔。

罗尔福斯是位德国士兵,为实现到沙漠旅行的愿望,参加了阿尔及尔的外籍兵团。1862年,他去摩洛哥的内陆旅行,目的地是塔惠雷尔特绿洲。起初,他对沙漠中的一些奇异景色和突然之间的狂风飞沙有些好奇和恐惧,日子稍久便觉得索然无味了,但没半点退缩感,就这样实现了他的第一个目标。这时他想越过沙漠去通布图,因食品短缺未能如愿,成为他终生的遗憾。

纳赫提格尔是作为探险家兼外交家而闻名的。这一时期,欧洲各国竞相到非洲寻找通商路线。普鲁士的威廉皇帝为此派纳赫提格尔带上许多上等礼物,横越撒哈拉沙漠,去拜会波奴苏丹。为保证这些贵重物品的安全,他准备了足够的武器,几经周折,他跨越撒哈拉沙漠中做了许多调查与探险,并把礼物送到波奴苏丹手中,起到了外交使节的作用而受嘉奖。

兰兹的成就,在于他只带几名助手,从阿特拉斯山脉出发,不到40天就顺利到达通布图,并受到意料之外的欢迎,度过他一生中最美好的18天时光。这里虽无欧洲大都市的繁华,但也有山、水、很多植物和动物。在经历了长期寂寞的沙漠旅行之后,这种乡村特色和质朴的民俗风情,很容易给人以心理上的极大满足。但他在报告中仍能客观、公正地描述,指出通布图明显地衰落了。兰兹如此神速平安地征服撒哈拉沙漠,是其他探险旅行家所企盼而没有得到的。

杜维里尔少年时代就渴望探险旅行。他潜心学习地质学、自然科学和语言学,去伦敦拜访过巴特先生,并深受鼓舞。1859年,19岁的他,从阿尔及利亚的法国殖民地向哥勒亚的绿洲出发。那是个伊斯兰教部族的聚居地,他们声称,倘若杜维里尔不立刻离开此地,等待他的将是死神。面对这带有威胁的不友善行为,他沉着、老练,表示他的愿望只是穿越沙漠,若以死对他要挟的话,他决不害怕。一个为了事业成功连死神都无所畏惧的人的勇气,赢得了当地人的尊敬。后来,他与当地有势力的阿杰酋长结为好友,学到了语言文化,了解了这一地区的民族习俗,在百姓中也交到许多朋友。

回国后,他刚把所有的资料整理完毕,就患上了斑疹伤寒,尽管医疗条件不似沙漠那般落后,但反复发作及高烧,使他丧失了记忆。后来病虽好了,却无法在恶劣的环境下探险旅行了。他所著的《北方的多亚雷古人》,成了这方面的权威著作。

探险女杰——狄娜

在众多的沙漠征服者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荷兰的亚历山得琳·狄娜,她是沙漠探险史上留下姓氏的惟一女性。1839年,她生于荷兰一个极其富有、有权势的家庭,年轻时便成为一位巨大财产的继承人。良好的家境和教育,使她常有外出旅行的机会。1863~1864年,她先从喀土穆到巴拉尔札尔旅行,去过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探险,作为女性,表现出超人的毅力,常比男性付出更大的代价。

1869年,受杜维里尔《北方的多亚雷古人》一书的影响,她决定去撒哈拉探险。她认为,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到。30岁的她知道,她没有别的优势,有的只是一种执着的追求。正是这种追求,使她敢于走进撒哈拉沙漠。

起初的几天,她对撒哈拉的感觉只是一种单调,这世界似乎除了她和两名护卫外,再没有其他的人了。沙漠的荒凉与欧洲的繁华比较,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然而,好景不长。一天下午,太阳依然火辣辣的,突然,视野的远处开始模糊。“不好!风暴来啦!”话音未落,只见狂风挟着沙石,席卷而来。顿时太阳暗淡了,分不清天和地,完全成了沙的世界,连“沙漠之舟”骆驼都站不住了,躺在沙丘的凹地上。狄娜趁机躲在骆驼背后,以躲避风沙的狂吹猛袭。天黑之后,风暴才平息下来。狄娜从骆驼后面拱出身子,黄沙几乎掩盖了她,但看不到同伴的影子,呼唤名字也无回应。她有些急了,失去同伴。自己很难在沙漠里走下去。

终于,她发现离她30多米的沙丘上有两个黑影,“杰克——杰克——”,她跌跌撞撞地朝同伴跑去,似汪洋大海中溺水的人看到了一线希望。这时她才体会到撒哈拉沙漠的险恶,在那祥和的表象和柔软的流沙下,又有多少不测风云,它完全可在一瞬间致人于死命,多少人在这广袤的沙漠中丧生。但沙漠的魅力就在于它的神秘莫测,在小小的害怕之后,她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几天后,他们3人到达了墨尔苏奎,这是个不大的城市。狄娜庆幸经历了那个灾难之夜后没打道回府,否则,怎么能想象出荒漠之后还会有绿洲。她不仅是第一位到达这里的欧洲妇女,而且以她的美貌震动了墨尔苏奎。第二天,这个小城市便几乎无人不知这另一个世界来的女人了!

狄娜对周围的一切具有敏锐的观察力。她对当地的土著居民的装束、肤色、笑法、表情、好奇心等均作了描述。住了几天后,杰克问道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可狄娜说:“也许还会有更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如通布图,还有……”“可那太遥远了,太危险了。再说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准备啊!”杰克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杰克,那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去。”她心平气和地说。“那可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不管。”杰克急了。“没关系,我会找向导或商队同行。”她坚定地说。杰克他们走了,她开始物色新的旅行伙伴,但商队不愿与她结队而行,理由很简单,她是个女人。

她并未气馁,决定向当地土著寻求帮助。一天,她来到一位多亚雷古族酋长的住处,谦恭地说明来意:“尊敬的酋长,在这漫无边际的沙漠之中,只有你们是守护之神,我希望得到您的帮助,派出向导,指挥我到沙漠那边去。”

“夫人,沙漠的条件是极其恶劣的,它不会因您从欧洲远道而来而给您丝毫的优惠。天气说变就变,白天热得似火炉,夜晚却冻得无法入睡,要我派人护送您,恐怕很困难。况且我手下的人缺少装备,他们要有足够的水和粮食及骆驼,这需要很多钱啊!”酋长胡作为难之状。

“酋长,我身上的钱财已不多了,但请您相信,日后我会双倍给您,甚至更多的报酬。”狄娜慷慨地许诺,酋长终于答应帮助她。

终于狄娜在3名多亚雷古人的向导和护卫下,向南而下。头两天的旅行,大家相安无事。可第三天清早,3名多亚雷古人走进狄娜的帐篷,不客气地说:“夫人,大家很辛苦,你给的东西全让酋长拿去了,我们总不能没有一点好处吧!”“可我现在拿不出更多的东西给你们了。”她劝说道。“那么简单,把你的项链拿下来,还有金银器皿统统交出来。”他们不耐烦地说。狄娜看出不满足他们的贪心是不行的,可项链是母亲送给她出嫁时的礼物,如今鸡心坠里嵌有母亲的照片,带着它是思念去世的母亲,便说:“项链不能给你们,其他东西随便拿。”可他们哪听这套,将她推倒在地过来抢了。她急了,从褥子底下抽出一支大口径左轮手枪:“别动,再动就打死你们。”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们愣住了。他们知道欧洲火器的厉害,僵持了一会,便走出帐篷。但他们并未死心,商量着新的阴谋:“等她上路时,我们打她个措手不及。”

狄娜此时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全然没有心思观看四周的情况。突然觉得身子一沉,便从骆驼上掉了下来,定神一看,已被他们捆了个结实。她只能叫骂:“你们这些强盗,不得好死。”然而这无济于事,他们抢走了她所有的财物。更狠毒的是,临行前,他们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摁住狄娜的手腕,慢慢地割了下去。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那一片黄沙被染成了红褐色。

在死神临近的时刻,狄娜显得格外冷静,也不再做无益的挣扎。30年来,自己所做的无愧于生命,尤其是这趟沙漠之旅,让自己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这里更多的是贫穷、愚昧和苦难,这里有的只是无尽的黄沙。带着对生命的无限眷恋和对未知世界的无限追求,她闭上了那双褐色的美丽的大眼睛。

看来,撒哈拉沙漠的探险已克服了气候和地势的问题,但沙漠的历史吸引了又一代探险家们的兴趣。1933年,法国军官布尔南在塔西林阿杰的溪谷岩壁上发现了各种人类和动物的雕刻,在洞穴里发现了岩壁画。学者们认为,这些令人惊叹的艺术作品是撒哈拉沙漠史前文化的一部分。

在调查撒哈拉地区的历史和艺术的同时,还有一个重要的探险在沙漠里进行。1930年,科学家们预言,沙漠底下蕴藏着大量的石油、天然气及矿物等丰富资源。二战后,美国、法国和英国等石油公司在撒哈拉沙漠中进行试采,发现了不少石油,撒哈拉沙漠一举成为令世人瞩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