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磨难
雏鹰只有自己去飞,翅膀才会变硬;孩子只有离开爹娘,才能学会生活。——成吉思汗
铁木真的降生
在蒙古高原的北部,有一条自西南向东北延伸的山脉,全长二百五十多公里,这就是肯特山脉,在今蒙古境内。
这条发源于不尔罕山的河流,叫斡难河,即今鄂嫩河。河流从高耸的群峰间冲出,顺着山势,弯曲曲地流淌着。
1162年春,斡难河右岸一个名叫帖里温孛勒塔黑的地方,驻扎着蒙古部落。一座饰有花边的大帐,就是部落首领也速该的帐篷。
因为蒙古部正在和附近的塔塔尔部作战,所有的青壮年男人都随也速该出征了,部落里只剩下妇女、老人和孩子。
也速该的夫人月仑挪动着怀孕的身体,迟缓地走出了白毡大帐。
跟在月仑夫人后面出来的女奴豁阿黑臣说道:“夫人,您这几天就要生了,还是……”
“没事。”兴致很高的月仑不假思索地答道,就领着豁阿黑臣和另外两个青年女奴向河边走去。
突然,月仑夫人肚子疼起来,女奴们忙扶她坐下休息,可是她的肚子还是一阵紧似一阵的痛。豁阿黑臣知道夫人要临产了。
月仑夫人在慌乱中慢慢定下心,让青年女奴找了一块厚软的草坪,铺上蒙古袍,女奴扶夫人躺下。
不久,一个婴儿出生了。婴儿出生时,左手紧握着一个血块,恰如一枚赤亮的石头。这是一个男孩。
在月仑夫人临产前夕,也速该在一次对塔塔尔人的战斗中俘获了塔塔尔部的一名头目,这个头目名叫铁木真兀格。为了纪念这一战功,也速该就给儿子取名铁木真。
月仑夫人生下铁木真以后,又生了三个儿子,他们是:合萨尔、合赤温、铁木格。也速该共有兄弟四人,两个哥哥是蒙格秃乞颜、捏坤太子,一个弟弟是答里台斡赤斤。
有一天,也速该正在放鹰捕雀,突然看见篾儿乞人也客赤列都带着从斡勒忽讷部娶到的妻子回家来。
也速该见这个妇人容貌美丽,便急忙回去找来他的兄弟捏坤太子和答里台斡赤斤,准备抢夺这个漂亮的妇人。
也客赤列都看到也速该兄弟,非常恐惧,丢下妻子和她乘坐的车辆,策马疾行而去。
也速该兄弟三人紧追不舍。也客赤列都绕过一个山嘴,又回到妻子的车前。
妻子对他说:“那三个人行色可疑,可能要加害于你,你快点跑吧!只要保住性命,像我这样的女子到处都可以找到。如果你想念我,另娶一个妻子,让她叫我的名字吧!现在你想办法逃生吧!闻着我的香气逃走吧!”说着,她脱下一件衣服给也客赤列都作为临别纪念。
也客赤列都刚接过衣服,也速该兄弟就追到了,他急忙逃走。
也速该兄弟从后面追赶,越过了七个山头,没有追上,返回来带走了妇人。也速该引着车子,捏坤太子在前,答里台斡赤斤走在一旁。
就这样,妇人被也速该带回家去,让她做了自己的妻子。她就是后来鼎鼎有名的月仑夫人。
古代蒙古人实行氏族外婚制,同氏族内部禁止互相通婚。掠夺外族的女子为妻,是族外婚的表现形式之一。
也速该抢劫外族的女子,说明当时还保持着掠夺婚的上古遗风,但更多是反映了父权制阶级社会中,依仗权势对外进行掠夺的残酷现实。
也速该抢了篾儿乞人也客赤列都的妻子,对此,篾儿乞人耿耿于怀,所以若干年后,篾儿乞人反过来又去夺抢了也速该的儿媳。
铁木真所出生的蒙古部,在成为草原民族之前,是从额尔古纳河之东兴安岭大山中走出来的狩猎民族。
铁木真所在的氏族叫作孛儿只斤乞颜氏族,经过了不知多少代,在一位名叫孛儿帖赤那的首领带领下,乞颜氏人向西来到了斡难河上游和不尔罕山一带,到铁木真出生时,蒙古部在此游牧、狩猎已经三四百年了。
在当时,蒙古部的男孩子们,从很小就得接受必要的训练,以适应战争的要求。骑马和射箭是最基本的技术,必须做到骑艺娴熟、箭术高超。
铁木真在摇车中长到了5岁。他天生聪颖,在父亲的教导下,刚满5岁的铁木真就已经学会了骑马和射箭。他从小就立下誓言:
我要做最好的骑手和最好的射手!
铁木真常常与同龄孩子们比试骑术和箭术。他性情倔犟、不愿服输,在受到年龄比他大或本事比他强的孩子欺负时候,他总是默默地记住,以后非找机会把对方制伏不可。
危急中毫无惧色
1167年3月,也速该向各部下达了围猎的命令。铁木真随父亲一道,参加了蒙古部20多个氏族的群体围猎,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
在成吉思汗少年时期,全家人居住的地方,生活就是靠捕杀土拨鼠、野鼠来维持。春季,蒙古牧民过冬的肉食吃尽了,这时的牛羊因为青黄不接,体乏瘦弱而不宜宰杀,所以需要猎杀鹿、黄羊、岩羊、野猪等动物来补充食物的不足。
蒙古人狩猎的主要目的就是以狩猎所得来代替家畜的消耗。此外,狩猎还有三个附属的功能:一是军事训练;二是以所获的珍贵皮毛,换取所需要的农耕社会的物资;三是供人们的日常娱乐。狩猎有两种方式:一是大规模的围猎,二是个人或少数人的行猎。前者是由君长或部族长们领导执行的,后者是个人的行动。根据狩猎对象的不同,狩猎还可以分为虎猎、狐狸猎、黄羊猎、兔猎、野猪猎、狼猎等。
狩猎的对象分为两种,一是禽类,二是兽类。以鸟为对象的,其娱乐成分较多,多半是用鹰来捉捕,君长们所用的是敏捷的青海鹰,以弓箭射鸟,更要把鸟和箭的距离与速度计算恰当,才可射中,不然弯弓射雕,又有什么奇特呢?现代用枪,较之以往,简便多了。狩猎除了具有军事性的围猎外,用猎犬也是可汗们行猎的方式之一。
蒙古人打猎大体从秋末冬初开始一直坚持到第二年的初春。其他季节也有打猎的,但不是主要的。之所以在秋末冬初开始打猎是因为“九月狐狸十月狼”,在农历九十这两个月猎取的皮张质量高,绒毛适当,毛皮成色好,特别就狐狸来说尤其如此,因为狐狸毛皮极为珍贵,错过了这个期间猎取的狐皮,成了“老羊皮”,就不适于做裘皮了。
蒙古人的围猎,如同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场面壮观,往往是几十人、几百人、甚至上千人参加。在狩猎中,人们要按照一定的单位和战术组织起来,听从统一指挥,既演习战术,又鼓舞士气。
出发的那一天,铁木真身穿羔羊皮小蒙古袍,头戴青缎子披巾,脚穿青鼠皮靴,牵着白马,肩挎父亲为他特制的小弓箭,腰里别着一根灌了铅的打猎用的木棒,在仆人蒙力克的帮助下,上马随父而行。
集体围猎的场面十分壮观。狩猎队伍挎猎具、骑骏马、牵勇犬、浩浩荡荡的场面。他们一般都是逆风而行;发现猎物后紧追不放,猎狗扑前,穷追不舍,在正确判断好距离之后,举枪拉弓或投掷布鲁。其速度敏捷,动作准确,姿态飒爽,好似一场骑术的比赛,也是一场智慧、勇气、胆量的较量。此时的猎队也就是军队。
到了晚上,士兵们用篝火把包围圈的轮廓显示出来,设四五层岗哨把守。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将野兽挤压在中心,包围圈越来越小,密度也越来越大,野兽都恐慌甚至疯狂起来,互相扑食,自相残杀。首领总是身先士卒,亲赴最困难的地方,像打仗一样详细部署。所以这种狩猎实际上就是一种练兵,是古代蒙古人的练兵一绝。
经过有计划的合围,猎杀的时刻终于来到了。以也速该为首的各氏族首领首先冲入猎场,其他猎手和部众在指定地点摇旗呐喊,擂鼓助威。铁木真紧随父亲,骑着白马,手举猎棒飞驰而进。
也速该对铁木真说:“亲爱的儿子,不要离开我,有些野兽很凶狠,你对付不了。你先学着射猎黄羊吧!”
黄羊和兔子一样跑得飞快,虽然不凶猛,但是体态灵巧,亦不易捕捉。俗话说:“兔起鹘落”,可见其速度之快。打兔围和打黄羊围一样,都需要猎手们有高超的骑术和狩猎技术。能不能获得丰富猎物,全在猎人的骑术高低和坐骑的快慢。
就在也速该对铁木真说完不一会儿,在铁木真的小白马下,一只小狼突然蹿了出来,嚎叫着向前冲去。
狼是本性狡猾且凶残的动物,它能够认人认马认踪,只要是看到地上有猎人的脚印,它就不会再往前走,而是采取迂回战术避开猎人的追杀。这只小狼被大规模的围猎逼迫得昏了头,找不到母狼,就这样误打误撞地蹿到铁木真的马下。
小白马受惊,往旁一闪,马背上的铁木真一下子被甩了出去。事也凑巧,小铁木真快落地时正好重重地砸在狼崽身上。
小铁木真此时竟然还紧紧地握着马缰。他不知道小狼崽子在身下也已断气了。
铁木真虽然受了点惊吓,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像大人一样擦了擦脸上的汗污,抖了抖衣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也速该见到儿子的表现,不住地点头。当天,也速该打了几十只野物。
从第二天起,所有的人一起行猎,有的射猎,有的放狗追捕,有的飞鹰捉拿,场面激烈,十分壮观。
承受亡父之痛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铁木真已经13岁了。这一天,父亲也速该摸着铁木真的头说:“铁木真,今年你已经13岁了,也到了订亲的年龄了。今天,你跟我到你舅舅家去,给你找一个会过日子的好媳妇。”
“我……不想要老婆。我不想去。”铁木真低着头说。
“铁木真,”母亲月仑走了过来说:“怎么不去呀?只有咱们翁吉拉部的女孩子,才有资格做蒙古族首领家的媳妇。要听你爸爸的话,乖乖地和你爸爸去吧!”
在当时,按照蒙古的习俗,贵族是不跟身份不相配的女子结婚的。翁吉拉部和也速该所在的乞颜部身份相当,两个部族的后代结成夫妇,可以说是门当户对,正和习俗。
铁木真想了想,说:“那么,妈妈也去吧,咱们一起到舅舅家去待几天。”
“傻孩子,我不能去,我要是也走了,谁照顾你的弟弟妹妹?再说人多也不方便。”母亲转身走到帐里,随后拿出新做的衣服,给儿子穿上。
这时,也速该站起身说:“说走就走,铁木真,咱们走吧!”
铁木真穿着新大褂儿,不声不响地跟在父亲背后走了。
也速该父子俩骑上了一匹灰色的老马。也速该扬鞭打马,马儿昂头举步,向远方奔去。
父子俩骑着老马在草原上整整跑了一天,在黄昏时分,他们来到翁吉拉部的牧地。
也速该抬头来看了看,离岳父家的帐篷已经不远了,就让坐骑放慢了脚步。
这时,一个老人骑着马正迎面走来。那人到了也速该马前仔细看,张口叫道:“哈哈,也速该部长,这可真是难得,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呀!”
也速该一看,来人是翁吉拉部的老朋友德薛禅,便有些歉意说:“哎哟,是德薛禅老哥呀!我还没有看出你呢。”
德薛禅说:“咱俩可是多年不见了!也速该部长,你还是那样健壮!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点儿吧,快到我帐里去坐!”德薛禅总是那么热情。
也速该拱着手说:“不不,就不打扰您了。今天我带着儿子是来办一件事情,明天就要回去了,实在没有空呢。”说着又道谢。
“怎么这样忙啊?你说说,到底办什么大事?看我能不能帮你的忙?”德薛禅是真心想留下这个远方的来客。
“老哥既然这样问,我也就不必瞒你了。”也速该指着骑在自己前面的铁木真道,“我这孩子今年13岁,我是特地带他到我岳父家,打算给孩子找个媳妇去。”
德薛禅听完,他把视线投射在铁木真的脸上。德薛禅看了一阵,指着铁木真,对也速该说:“也速该部长,你这儿子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孩子啊!这孩子的眼睛闪着火焰一样的光芒,脸上流露出一股英雄气概!是一个难得的好孩子呀!”
在翁吉拉部落里,德薛禅是一个很有学问、有见识的长老,德薛禅说出的每一句话,历来都是很有分量的。
也速该一听有学问的德薛禅对自己儿子夸奖,当然非常高兴,便笑着说:“老哥,说起来呀,我这孩子还真就有些不平常。记得以前我在塔塔尔部打了一场胜仗,活捉了一个叫铁木真的俘虏。你可知道,这个叫铁木真的俘虏英勇善战,我很是佩服他呢。就在我回来的半路上,家里的人就来给我报喜说,我的妻子月仑生了一个儿子。还说当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左手竟然攥着一块髀石,左手还握着一团血块。”
“髀石?”德薛禅感到很震惊,他接着问道,“就是那打野兽用的髀石?”
“就是打野兽用的髀石。我也觉得这孩子很是古怪。于是就请个算命的先生给算了一下。那个算命的人说,这孩子将来是一个坚忍勇决、盖世无双的英雄,说这孩子他会征服天下做君王!哈哈哈哈……”也速该笑了出来,他认为那算命的在胡说。
“哦……哦……这是很可能的。”德薛禅捻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怪不得我昨晚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
“哦?那是什么梦?”也速该一听有些紧张。
德薛禅说:“我忽然梦见有一只白色的老鹰,两条腿夹着太阳和月亮飞到我手上来。我吃了一惊,睁开眼睛醒来。我就一直在想,今天,也许会碰到贵人呢!这不?果然碰上了您。现在天已经黑了,也速该部长,还是请到我帐里休息一晚吧。”
德薛禅老人说完,也不管也速该同意不同意,就伸手牵过马缰,拉着马向他的毡帐走去。
也速该一看,再也不好意思拒绝这位热情的老哥,就带着铁木真跟他去了。到了毡帐一看,帐里的各种日用家具陈设都很讲究,而且都干干净净。在漠北,这样的家布置真算得是一户中上人家了。这是也速该第一次到德薛禅家来,看了帐里的这些家具,他更相信在翁吉拉部里,这位德薛禅老哥的确是一个非常有地位的人。
“方才听你说,你今天就是为了给儿子找个媳妇来的,是不是?”大家坐定以后,德薛禅问道。
“嗯,是的,我打算带这孩子到舅舅家去,给他找一个会过日子的媳妇。”也速该答道。
“要找媳妇的话,又何必非要到你岳父家去呢?”德薛禅又看了看铁木真,说,“也速该部长,你知道,我们翁吉拉部向来是以美女多出名的。换句话说,我们部落的美女到处都是。我们可不像你们喜欢弯弓射箭的,我们过着一种平静日子,尽心教养女孩子,养大了就送到那些大王大汗身边,陪这些英雄豪杰过日子。”
“嗯,这些情况是这样的。”也速该点头说。
“老实告诉你吧,我的家里也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儿呢!”德薛禅带着得意的神情,继续对也速该说,“我的女儿是一个很不平常的美人呢,这孩子不但性情温柔,而且举止大方。但可有一样,只要是我看不上眼的男孩儿,不管他拿多少聘礼来请求,我也是不肯轻易许婚的!”在也速该和铁木真面前,德薛禅把他的女儿捧上了天。
也速该说:“照你这样说来,那倒真是一个难得的女孩了!”
德薛禅说:“怎么?也速该部长,如果你不相信,我这就叫我女儿出来,给你看看——孛儿帖呢?孛儿帖!”说着就大声喊他女儿的名字。
“来了。”一声清脆的女孩子应答,从帐后传出来一个漂亮大方的少女,她款款的向这边走了过来。
也速该一看,真是果如其言。他当场夸赞:“的确长得很好,眼睛就像黑珍珠,恐怕天上的星星也没有这样灿烂的光芒呢!”
德薛禅更加得意了,他说:“怎么样?也速该部长?我女儿果然不错吧?”
“不错不错!现在我决定,如果你没什么意见的话,我就给我儿子铁木真订下这门亲事!”也速该本来就是干脆的性格。
铁木真和孛儿帖的婚事就在这样一场谈话中定了下来。订亲当天,他们吃了订亲的喜酒。原打算在第二天铁木真要随父亲回去的,可是德薛禅老两口太喜欢铁木真这个未来的姑爷了,就留下铁木真住些日子。
第二天早晨,也速该告别德薛禅一家,扬鞭打马,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在途中,也速该刚走出不远,就遇上了塔塔尔部摆设酒席。按照当地人的习俗,在草原上遇到了筵席就要下马,以示礼貌。饥渴的也速该就和塔塔尔人一起宴饮起来。
塔塔尔部历来居住在蒙古部的东南面,他们占有呼伦贝尔湖区最为富饶的草原,势力相当强大。塔塔尔部当时正与占据中原地区的金国打得火热,而金国也常常支持塔塔尔部挑起与其他各部的争斗。
以前,塔塔尔人仰仗金国的势力,做了很多有损于蒙古族各部的事情。铁木真父亲也速该的三世祖曾是蒙古部首领,他就是被塔塔尔人擒获之后送交金国处死的。蒙古人早就对塔塔尔部恨之入骨。
按照当时蒙古族人的风俗习惯,亲族遇害,就应该毫不犹豫地为之复仇。各部落、各氏族都约定俗成地遵守这复仇的制度。
蒙古部曾经在一次复仇战斗中获得了胜利,并且活捉了塔塔尔部的首领特姆真乌戈。
尽管蒙古族与塔塔尔是世仇,但草原见席下马的规矩谁也不能破,也速该作为一个部族首领,自然要遵守的。
在宴席上,塔塔尔人认出了也速该,就热情地邀请这位部长入席。也速该显然无法拒绝。
也速该按照习俗入席饮酒吃肉,不料,阴险的塔塔尔人在酒席上也不忘仇恨,暗将毒药放在食物中,又在送行酒中下了剧毒。
也速该不明就里,吃肉饮酒,已是在劫难逃了。他在回来的途中,腹部突然剧痛。
也速该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塔塔尔人暗算了。他勉强支撑着到了家,一下从马上摔了下来。
夫人月仑忙请最出名的萨满巫师施法治疗,可是也速该仍然不见好转。
月仑又让仆人上山采药,她亲自熬汤解毒。然而,毒药已深入内脏,再无化解救治的可能了。
此时,也速该已经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他示意家仆蒙力克到身边来,抬起头,艰难地说:“我在送铁木真回来的路上,被塔塔尔人在酒席上暗中投毒。我……我现在腹痛……很难受,请你……请你照料……幼小的孩子和寡嫂。你……你现在快去……把我儿子铁木真叫……叫回来!”说完,也速该的头便向一边歪过去。
突然的死亡,也速该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他抛下了自己的妻子月仑,还有13岁的大儿子铁木真、次子合萨尔、三子合赤温额勒赤、四子帖木格斡惕赤斤,还在襁褓之中的小女铁木仑。还有自己的别妻速赤吉勒,以及速赤吉勒为他生下的两个儿子别克铁耳和别勒古台。
带着对这个世界太多的不放心和遗憾,也速该撒手而去了!
匆忙赶来的蒙力克以也速该夫妇思念儿子为由,要求将铁木真带回乞颜部。而聪明的德薛禅马上就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在蒙力克到达当天,德薛禅选出了几匹快马,立刻安排铁木真火速赶回去。
等到蒙力克把铁木真从德薛禅家里急急忙忙带到家里,也速该已经毒发身亡了。铁木真见父亲死去,放声悲哭不已。
母亲月仑面容戚然而严肃地向铁木真传达了也速该最后的遗命:铁木真长大后要替父报仇,踏平塔塔尔,将所有高过车轮的塔塔尔男子都要全部杀掉!
也速该一死,他的部落一下子人心涣散,族人纷纷离开本部落,投到别的地方去了。乞颜部的势力迅速衰落。
首领一死,族内人的反应特别冷淡,月仑带着一帮孩子整日以泪洗面。然而,孤儿寡母的泪水并没有唤起他们的同情,没有人前来抚慰他们。
铁木真仿佛自己一下子长大了许多,他跪在母亲的脚下,哭着立下誓言:“无论前途有多艰险,我一定要战胜一切,披荆斩棘,把自己锻炼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用自己的双手杀死父祖辈的世代仇人塔塔尔人和金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听了铁木真誓言,母亲月仑走上前去,扶起儿子,紧紧搂住铁木真,坚定说道:“鹰的儿子不会变成山雀,阳光孕育出来的后代也不会成为马贼,你是天狼星转世,一定要成为全蒙首领,各部汗王!”
听了母亲的话,铁木真及其弟弟们,一齐上前伸出手来,簇拥在月仑周围。
从那时起,铁木真的生活开始贫困下来,他们几个孩子只好与母亲相依为命。家里的财产被人拿光了,他就去野外采集野果和草根来充饥。但是,艰苦的生活不但没有击倒铁木真,反而锻炼了他的意志,健壮了他的体魄。
普通人的生活经历,也使他更加注意保护生产,维持与部众团结的重要性。
渐渐的,铁木真长成了一个英勇健壮而又足智多谋的青年,他寻找着父亲往日部众,并且与父亲好友建立起联盟,这些使得他逐渐恢复了族内首领地位。
铁木真认真处理着与周围部落的关系,尽量扩大自己势力范围。
困苦中坚定信念
这年春天,铁木真曾祖合不勒汗之弟俺巴孩的夫人斡儿伯和莎合台两人一起去祭祖,月仑夫人去得迟了些。按道理,祭祀祖先,祭肉是要大家分享的,但这次却没有月仑的份儿。月仑母子达到的时候,发现祭祀已经结束了,桌子上的供品空空如也。
月仑知道迟早都要有这么一天了,据《蒙古秘史》里面的记载,面对这奇耻大辱,她质问道:
也速该虽然死了,但是我的儿子不能长大了吗?难道我的儿子们就不能长大成人了吗?祭祖的供品人人有份儿,凭什么不分给我们?你是不是已经不把我们算作是乞颜部的人了呢?
月仑继续质问道:
今天不分给我们供品,不给茶饭,他日转移营地,是不是也想抛弃我们啊?
斡儿伯不等月仑母子,提前进行祭祀的时候,就已经是对捏昆太石兄弟进行了一种试探。
见捏昆太石和答里台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斡儿伯知道了捏昆太石兄弟没有胆量去对抗有野心的泰亦赤兀剔家族,于是更加有恃无恐:“你们母子遇饭便吃,遇水便饮,我们亏待过你们吗?可祭祀祖先这样大的事情,你们却迟迟不到。既然你们眼里没有祖先,还有什么资格分享祭祖的供品呢?”
此时,捏昆太石和答里台也没有站出来替月仑母子讲话。
斡儿伯看着孛儿只斤家的和主儿乞家的,干脆把话说绝:俺巴孩汗死了,月仑才敢这样横行无忌,说了这些不讲理的话。她既然污蔑我们要抛弃她,我们干脆把他们母子撇在营地里,换一个营地,不要和她们在一起了。
第二天一早,泰赤乌人部的两个头目就率众拔营顺斡难河而去。
月仑夫人和铁木真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族人都在搬迁帐幕,纷纷离开他们,心里非常难过。就在这时,只有一个叫作脱延朵的叔祖父留在他们这一边,多多少少给了他们母子壮点声势。
但是过了没几天,脱延朵的毡帐也开始拆迁了。铁木真看见时心惊,忙跑来跟母亲月仑商量。铁木真跑去哀求脱延朵:“叔祖父,别人可以走,但是您是不能丢下我们不管的呀!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向来是很尊敬您的,而且您也受到了全体族人的尊敬。您这样一走,恐怕所有的人就都要走光了呀!”
脱延朵闷声不响,理也不理地只管拆帐幕。铁木真一看更加着急,就去向察刺哈老人求援,请他出面劝阻。
察刺哈得知铁木真告知的情况,认为这事特别严重,他立刻三脚并作两步,赶到了脱延朵的毡帐那边去劝阻。他说:“脱延朵老人,您就看在死去的也速该面儿上,请暂时留下来吧,您就给这孤儿寡妇壮壮声势吧!”
脱延朵听察刺哈这样说,立刻竖起浓眉,把手的家什往地上一丢,瞪着眼睛对察刺哈喊道:“水都干了,石头也都没了,光我留下来,还能干什么!”
察刺哈继续苦苦相劝:“您的话不能这么说。也速该在世的时候,你们俩那样好,现在也速该死了,留下了那一大帮孩子,你总不应该硬着心肠,就这样丢开他们走了啊!”
察刺哈老人话音未落,脱延朵伸手抓起一根长矛刺向察刺哈。察刺哈躲闪不及,背上被扎了深深的伤洞,立即就倒下去了。察刺哈老人忍痛爬起来,踉跄着奔回家。
铁木真得知发生了这样不幸的事故,就急忙赶到察刺哈老人家里去问候。他进帐一看,察刺哈老人正侧着身子躺在毡毯上,合着双眼在那里喘息。
铁木真说:“为了我们一家,害得您吃这么大的亏!没想到脱延朵这样不讲情理。我妈妈一知道这个消息就哭个不停,马上叫我来告诉您老人家,我们一家人,都永远忘不了你的恩德!希望您老人家安心地静养!我相信,您的伤很快就会好的。”铁木真双膝跪倒在察刺哈老人的枕头边,向老人千恩万谢,泪水在他的满脸流淌。
察刺哈老人勉强地睁开了眼睛,他说:“铁木真哪,你父亲刚死没几天大家就叛离你们,投到别的部族去了,我实在是不忍心你们吃苦,去劝脱延朵能够留下来……”老人家停下,喘了几口气。
“哪里想到,这个蛮不讲理的脱延朵,他不但不听我的劝告,反而用长矛扎我,唉!”说着,泪水从老人的眼里流出来。“我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死了倒还没什么,可是……可是你们母子这样孤单,可怎么活下去呀……”
铁木真带着哭声,竭力安慰老人家。他有气无力地回到家,把察刺哈老人说的话,连哭带诉地告诉了母亲。
听着听着,月仑倒竖起两道柳眉。她说:“铁木真,你别这样懦弱,把眼泪擦干。跟我来!”她一把拉住铁木真,疾步出帐。
她跨着大步说:“那些人欺侮我们太厉害了!我虽是个女流之辈,难道真的一点儿用也没有吗?现在,我倒要跟他们拼上一拼了!”
母子俩来到周围的帐幕,叫帐里的每个男人都带着武器出来,快速到她的帐前集合。月仑回到自己的毡帐,把一面代表“蒙古汗”的“飞旗”找了出来。
“大家看到了这面旗子,总会想起些什么吧?”月仑不管人数多寡,她挥着那面旗说,“大家跟也速该一起的那段岁月不能算坏吧?前一段时间,有人受了别人的煽动投奔别的部族,现在,又有一批人要走。现在,就请大家看在死了的也速该汗面儿上,跟我把他们追回来吧!”
月仑说完,不待大家说话就跳上马背。她喊道:“现在,我们立刻出发!”
大家一看到那面旗子,又听到月仑的号令,就觉得再不能不听这女人的话了。因为在过去,大家毕竟在也速该汗领导下建立过不少功勋。当也速该的妻子月仑夫人把旗子一举起来的时候,众人身不由己地听从了她指挥,上马出发了。月仑举着那面旌旗,带着铁木真在后面压队。
不到半个时辰,月仑的队伍就赶上了另一个更大的搬迁队伍。那是由脱延朵领头儿要搬到别处去的一群叛徒!
脱延朵正扬扬得意地骑在高头大马上往前赶着路,忽听从后面传来一阵喧嚷声。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寡妇月仑带着人从后面赶来了。
月仑驱马近前,指着脱延朵说:“你是我家的长辈!为什么要丢下我们溜走?我死去的丈夫也速该待你不薄,我们母子也还要靠你扶助,别人走也就罢了,可是你走了,你自己想想,你对得起死去的也速该吗!?”
脱延朵听月仑夫人这么一说,羞得满脸发红,他想不出任何话来回答。最后只有调转马头,不声不响地溜了。
跟在脱延朵后面那伙人看见首领一走,也想跟上去。月仑对跟自己来的人喊道:“大家围上来,我看今天不流血,是不能收场的!”
族人被月仑夫人这一吼,不顾一切围了上去。那伙人一时也没主意,有的还要前去,就舞着长矛,横冲直撞地拨开周围枪丛冲出包围圈,没命地跟着脱延朵跑。有一部分人刚一见了月仑夫人的面,手脚就软了,虽然摆出要走的态势,但一时间僵在那里。
月仑见这些人还能留得下来,便缓和口气说好话:“大家没有对我动手,我非常感激你们。我希望大家别像脱延朵那样见识短浅。要知道,瓦片还有翻身的日子呢!你们要是能留下来的话,只要我儿子铁木真将来有了成就,就绝不会忘记你们今天的义举!”
铁木真等母亲说完话,见大家的脸色也缓和下来,就立刻跳下了马来,跪在地下,哭着向大家叩头,苦苦哀求。
最终大家被他们母子给感动了,于是一起向铁木真回拜,说:“好,不走了,不走了,我们一起苦撑下去吧!”
就这样,总算有一小部分的族人被月仑追了回来。
月仑带着孩子们继续艰难的生活着。在极度困难时候,铁木真一家靠着草根,野果,野韭,野葱度日。
当时流行一首蒙古人的诗歌这样写道:
生性贤明的月仑母亲,
抚育着年幼的儿子们,
头戴固姑冠,
腰束带子。
来往于斡难河畔,
采摘树梨野果,
谋度艰苦的日子。
生而有胆识的月仑母亲,
抚育着聪明的孩子们,
手持桧木橛子,
来往于察把赤木地方,
掘取红篙草根,
谋度艰苦的日子。
生而俊美的月仑母亲,
手持木钩棍子,
来往于斡难河滨,
采摘野韭野葱,
抚育着有福的儿子们。
生而贤明的月仑母亲,
以草根养育的儿子们,
都有治国的才干,
生而俊美的月仑母亲,
以野葱野韭养育的儿子们,
都有福禄气象,
月仑母亲抚育的儿子们,
都有英勇气概,
为报答母亲的恩情,
往有鱼的河上去,
坐在斡难河畔,
钓取水中的游鱼,
奉养母亲!
艰苦环境,磨炼了孩子们意志,形成了他们坚韧不拔的性格。铁木真渐渐长大,开始带领弟弟结网打鱼,弯弓捕猎,帮助母亲,担负着作为长子的责任。
铁木真用针制成鱼钩,到斡难河边去钓鱼,有时可以钓到大鱼,但有时却只能钓到类似鲑鱼的茴鱼以及其他小鱼。他把钓来的鱼奉献给母亲。
按照常理,这同病相怜的一大家子更应该相互扶持,度过这流离失所的艰难时期。没想到,家庭内部爆发了一场血腥的冲突。
铁木真的同父异母兄弟别克铁耳,非常好强,他先是抢了铁木真钓来的一条咸水鱼,而且不顾铁木真的警告,抢了铁木真捉到的一只云雀。这可把年少气盛的铁木真给惹恼了,他于是与别克铁耳打斗了起来,怒火之下却拔箭射死了别克铁耳。
闯了大祸的铁木真一回家,他妈妈马上就瞧出了不对劲。知道铁木真射杀了自己的兄弟之后,她满腔悲愤,责骂铁木真:“你就像一只要吞食自己胞衣的狗,又像冲向悬崖的野兽,简直像忍不住怒气的狮子,又像吞下活物的蟒蛇……你除了影子没有别的伴,除了尾巴没有别的鞭子,这样我们的大仇怎么能报?”
母亲非常伤心,这对铁木真触动很大,他从此记住母亲的教诲,改掉了鲁莽的性格,克服了打架斗殴的习气,他觉得自己要学得有智慧和有谋略,这样才能成大器。
重友情结拜兄弟
一天,铁木真在家用松枝做箭,别勒古台骑着秃尾草黄马去打鼠,合萨尔带着两个弟弟去捞鱼,母亲领着小妹妹去捡粪。中午时分,母亲领着妹妹刚回家,只见西边扬起了灰尘。
“妈妈,你看那边怎么扬起那么大的灰尘?”铁木仑喊。铁木真听见,以为又来了敌人,便准备迎敌。
一群草原盗贼突然潜来,把这八匹马全部劫掠而去。在这八匹马中,有一匹银灰色骟马,雄骏异常。
铁木真兄弟几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八匹马被歹人抢走,毫无办法,因为当时家中仅剩下的一匹劣马也被别勒古台骑去猎取旱獭去了。
他们几个人在盗马贼后面徒步追了一阵,根本无法追上,只好怅然而回。直到傍晚夕阳西下之时,别勒古台牵着那匹劣马回来。
对于铁木真全家来说,这是一场灾难。因为,铁木真一家只有九匹马,被盗走八匹,这就意味着不可避免的破产和毁灭。
别勒古台一听说马匹被盗走了,当即自告奋勇地要去追回来。
合萨尔说:“你不能去,我去!”
铁木真知道这些马是他们家庭的命根子,追回失马,自己责无旁贷,他对两个弟弟说:“你们都不行,还是我去追!”
说罢,他带上干粮,骑上秃尾草黄马,循着蹄迹,追了下去。他追呀追呀,一直追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早晨,在路边马群旁遇到一位伶俐的少年,他正在挤马奶。
铁木真上前打听白骟马的消息,那少年说:“今早日出之前,有八匹白骟马从这里被人赶过去了。”
他接着对铁木真说:“朋友,我帮你去追!我父亲叫纳忽伯颜我是独生子,叫博尔术。”
博尔术是阿儿剌部人。阿儿剌氏与孛儿只斤氏有比较近的血缘关系,纳忽伯颜与铁木真的父亲也速该曾经作过好朋友。博尔术很佩服只身逃出泰赤乌人魔掌的铁木真。因此愿意在铁木真遭遇不幸时,伸出援助之手。
博尔术叫铁木真换了一匹黑脊白马,自己骑一匹淡黄色快马,把挤奶的皮桶用皮盖盖上,扔在外面,也不回家打招呼,就与铁木真出发了。
他俩查踪追寻,一天傍晚时在一家营地外看见了那八匹白骟马。
铁木真对博尔术说“朋友,你在这里等着,我把马赶来。”
博尔术听了,说道:“既然一同来了,为什么我要待在这里。”于是一同过去把马赶了出来。
营里的人听到外面马蹄声响,出来一看,见抢来的马被人赶跑了,便追了出来。一个骑白马的人手拿套马杆,独自赶上来。
博尔术说:“朋友,把弓箭给我,我射死他。”
铁木真说:“这很危险,你不能为了我受害,我去!”说罢,他迎上前去与之对射。
他且射且走,后面的盗贼也陆续赶了上来。此时夕阳已落,天已昏黑,盗贼不知底细,不敢贸然穷追,渐渐被铁木真两人甩远,落在了身后。他两人赶马走了三宿,来到博尔术家。
铁木真说:“朋友,如果没有你,我怎会夺回我的马?我分一些马给你,你要几匹?”
博尔术说:“我的好朋友,因为看见你受苦难,我才帮助你。我父亲置办的家产,尽够我受用,能帮助朋友是一件快乐的事,要是做了好事就希望别人来报答,还有什么意思呢?”
博尔术带着铁木真进了家,纳忽伯颜以为儿子失踪了,正在痛哭流涕,看见博尔术回来了,一面哭一面责备说:“我儿,你说。你怎么了?”
博尔术回答说:“没有什么,我看见这位好朋友有了难处,就和他结伴出去了,现在回来。”说完又走到外面,把他离家前藏在草地上的挤奶用的木桶、皮斗取了回来。
为了给铁木真送行,博尔术杀了一只羊羔,又在皮桶里盛上了马奶,给他做路上的饮食。纳忽伯颜认可了这两个伙伴的友谊,对他们说:“你们两个少年,今天互相照顾,以后也要好好地友爱,互不相弃!”
铁木真告别了博尔术父子,赶着八匹马,又走了三天三夜,回到家里。他母亲和弟弟们见他回来,大家欢喜异常。
他把路上与博尔术结拜为安答的事说了,母亲说:“你结拜好朋友,这是件大好事。”
铁木真与博尔术的友谊就这样开始了,这是铁木真少年时结交的第一位朋友。
从此以后,博尔术随从铁木真,充当“那可儿”,即伴当,共履艰危,义均同忾。当三姓蔑儿乞人袭击蒙古部时,博尔术随从铁木真逃避于不儿罕山,幸免于难。后来他又随从统一蒙古诸部,无役不从,屡救铁木真于危难之中。铁木真称汗后,他与木华黎、博尔忽、赤老温并称“掇里班曲律”,即蒙古语四杰的意思。死后被追封广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