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纵横四野

撒哈拉沙漠的挑战者

沙漠是神秘的,正是为了探究沙漠中的种种神奇,许多勇敢的探险家抛尸漠野,身死异乡。征服世界上最大的荒凉大陆——撒哈拉沙漠的先驱者们的故事向我们证明:穿越沙漠的旅行,是一次惊险的尝试与真正的冒险。

“荒凉”沙漠

“撒哈拉”,阿拉伯语“荒凉”的意思。很久以前,这片横亘于非洲北部约860万平方公里的沙漠,不知令多少人神往。那神秘的传说、奇异的风俗和荒凉可怕的地理环境,激起了探险家们的挑战心理,勇敢地深入这近乎是“黑暗”的大陆。

在许多人的想象中,那是片无垠的沙海,人迹罕至,难见遮阳的树木和充满生命活力的动物。但这仅仅是猜想,就西撒哈拉而言,这也许是对的。可这种给人以遐想的沙地只占撒哈拉地区的一部分,还有由小石头构成的荒漠与遍布大小石头的平地,以及阿哈加尔高原、塔西林阿杰、艾尔格与提贝斯底四大高地和山脉,加上星星点点散落其间的绿洲。

在沙漠区域,除游牧部族外,几乎是人畜不居,因此,撒哈拉的人口密度约是2.5平方千米一人。沙漠里难有降雨的时候,更多的是暴风沙。

18世纪,这里的统治权掌握在多亚雷古等游牧民族手中。随欧洲探险家的进入,多亚雷古人担心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有种本能的抗拒感。但沙漠的严酷条件和多亚雷古人的顽强抗拒,并未能阻挡冒险家们到撒哈拉探险的决心,欧洲的科学探险家们特别是英国人和法国人,争相来到撒哈拉地区探险,那种渴望成功的心情,不亚于后来阿波罗登月的感受。

其实,人们对于撒哈拉的探险,初衷并不全是为了征服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沙漠,而是出于对尼日尔河流域和通布图的宝藏的关心。

尼日尔河之谜

18世纪,关于撒哈拉南部地区的探险,是从探寻尼日尔河开始的。

首次计划对尼日尔河流域及撒哈拉沙漠探险活动的是英国的“促进非洲内陆开发协会”,发起人是科学家班克斯和探险家库克。然而,由北向南穿越撒哈拉沙漠绝非简单的事,沙漠里恶劣的气候,艰苦的条件,剽悍的游牧部族……因此,探险者不仅要有丰富的探险经验,还要有过人的智慧、精力和充沛的体力。与库克船长一道在太平洋海域探险成功的约翰·雷特阿德自告奋勇地说:“探寻尼日尔河有两条路:一条是水路,到冈比亚后上岸探寻;一条是由北向南穿越撒哈拉沙漠。而后者更富有挑战性,打通这条路,对将来的经济贸易会有很大的作用。”就这样,带着“协会”的重托,他踏上了穿越撒哈拉沙漠的旅程。

到达文明古国埃及,金字塔与狮身人面像等灿烂文化深深吸引着他,可他无暇顾及考证历史,而忙于联系能与之共同穿越撒哈拉沙漠的商队。“请问先生,您为何千辛万苦到沙漠的另一端去寻找一条河?”商队首领对他孤身一人的行动很迷惑。“啊,也许你还不能理解,探险的价值就在于挑战和发现。”他说的是心里话。“勇敢的年轻人,您既然能抛弃富贵荣华,那又有什么做不到呢?我完全被您的精神所感动,愿意与您合作。”商队首领的答复令约翰高兴之极,仿佛尼日尔河就在前头。

但好景不长,途中他染上了斑疹伤寒,时冷时热,商队首领对此也束手无策。后来陷入昏迷状态,但他仍未忘记“协会”的重托,继续的喊道:“尼日尔河……”,遗憾的是,这对他来说,将永远是个梦幻了。

1796年,德国的神学研究者费雷特里齐·霍勒曼自愿向“协会”勾勒了他想穿越撒哈拉沙漠,直取尼日尔河的探险计划,“协会”同意支持他的行动。

为了避免在探险途中的不必要的麻烦,他特意花一年时间学阿拉伯语,且找到一支准备前往撒哈拉地区的商队。半路中,他收到班克斯的信:告诫他要十分注意信仰问题,因撒哈拉地区几乎都是伊斯兰教的势力范围。这坚定了他以伊斯兰教徒身份进行探险旅行的决心,而不必白白送命。于是,他穿上白色布袍,化装成伊斯兰教徒,数日后到达前往撒哈拉沙漠的一个主要休息地——锡瓦绿洲。作为神学研究者,他对当地的神殿遗址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引起了伊斯兰教徒的怀疑与盘问。他沉着应付,对答如流,以对伊斯兰教虔诚的态度,才使询问者相信了他,并允许他和商队前行。这是他探险旅途的第一次死里逃生。

商队南下到达墨尔苏奎,在这滞留的一段时间里,他拜访了许多沙漠部族的首领,并诚恳地请教,还收集了不少有关沙漠游牧部族生活习俗的资料,他把这些都写成报告托人送回英国。

沙漠探险的代价是沉重的,不久,他染上了严重的疟疾,几个月后才逐渐好起来,于是他再次给“协会”写信,叙说这段时间的遭遇,表示病愈后随商队按计划探险。没想到这竟是“协会”收到他的最后一封信。

沙漠的旅行是单调的,日复一日,当他在炎热无边的沙海里跋涉的时候,多么渴望天空中飘来一片乌云。带来一阵暴雨,可这种希望是渺茫的。1801年春天,霍勒曼终于穿越了撒哈拉沙漠,找到了尼日尔河。不幸的是,他仅对尼日尔河考察了一天,就在卡波尼的小村庄里孤独地去世了,年仅29岁。虽然未留下许多文字记录,但后人并未贬低他的探险价值,他毕竟是第一位跨越撒哈拉沙漠的欧洲人。

从北向南穿越撒哈拉沙漠的探险路线是充满困苦与磨难,而从水路去探寻尼日尔河的蒙哥·帕尔克之死,表明这条路线同样是危险的。这虽然给尼日尔河的探险蒙上一层阴影,却依旧未能阻挡来自帕尔克故乡的医生约瑟夫·李奇和海军上校乔治·莱恩、木匠贝尔佛特3人探险组踏上穿越撒哈拉沙漠的旅程。

然而,历史的悲剧再次重演。3人刚踏进撒哈拉的怀抱,致命的疟疾便缠上他们,很快医生出身的李奇魂归故里。庆幸的是,木匠在上校的悉心照顾下,没用多少药物治疗,竟神奇地康复了。他俩以顽强的毅力在无边的沙漠中跋涉,汗水湿透了衣裹,转眼间留下了圈圈盐渍的图案,“扑通”一声木匠无力地跪倒在沙丘上,精疲力尽的上校也慢慢地倒下来,可他很快又坐起来,沙地实在太烫了。“不,不能停下来!”上校喊道。可所有的水都喝光了,难忍的干渴是痛苦的,不回去只有白白送死,无奈只好往回撤。归途中,上校多次询问遇到的商队和土著,终没弄清尼日尔河的秘密。奇怪的是,上校回国后却做出一个引人走向歧途的结论:尼日尔河是流向乍得湖,最终与尼罗河汇合。

3人探险组的失败,又有新3人探险组出发了。他们是海军上尉渥特·乌得涅和休福·克拉伯东,以及陆军士官狄克生·第南组成的。由于他们选择了一条危险性较小的行进路线,而顺利地找到了乍得湖。显然结果令他们大失所望,于是他们兵分两路去寻找尼日尔河。

克拉伯东和乌得涅沿当年霍勒曼的探险路线,途中,乌得涅死于一种不知名的疾病。克拉伯东历尽艰难穿越沙漠,在无功而返的途中意外地碰到了第南。相见时没有乌得涅的身影,二人相对无语,泪水盈盈。

克拉伯东不甘失败,回国后2个月,便再次和巴特上尉、仆人兰德、两名医生和两名黑人奴隶,踏上寻找尼日尔河的旅行。不幸的是,数百公里的行程后,巴特上尉、医生和黑人奴隶就先后命归黄泉。庆幸的是,克拉伯东和兰德终于在布沙瀑布看到了尼日尔河。眼看成功就在眼前,克拉伯东却患上严重的疟疾和斑疹伤寒症,带着终生的遗憾而死去,终年39岁。

一年后,兰德回到英国,将克拉伯东的遗物交给有关政府部门,并报告了这次探险经历。经认真准备,两年后,兰德与其弟弟再次找到尼日尔河,并绘出了尼日尔河的走向草图。至此,这条神秘之河的面纱揭开了:它源于冈比亚,到巴马科,向上到卡巴拉,尔后拐弯直泻布沙,最后往东南方向注入几内亚湾。为了这一点,竟花了25年时间,献出那么多探险家的生命。

通布图宝藏的诱惑

传说尼日尔河畔有个叫通布图的地方,那里蕴藏着丰富的宝藏。为了探宝,便有了许多关于撒哈拉南边的故事。

苏格兰的亚历山大·雷因少校因在西部工作过,对撒哈拉地区有较独到的见解。1825年,英国政府支持了雷因去南部非洲探险的计划。

1826年初,雷因随一支前往通布图的商队出发了。因走得匆忙,他没考虑到商队跨越的沙漠中没有较大的绿洲和休息地,甚至没考虑到通布图的正确位置,那是在跨越沙漠后,还要行走1400千米之遥的地方。

经过20多天极其困难的旅行后,雷因和商队遭到了一群多亚雷古人的袭击。为了救治包括雷因在内的大多数负伤者,商队没有去通布图,而是跨越了640千米的沙漠,把伤员交给友善的阿拉伯酋长穆罕默德·穆克塔尔。雷因在酋长家养了4个月,此间,当地发生一种似黄热病的传染病,雷因因此传染病几乎丧命,幸亏他体魄强壮,才恢复了健康。

同年8月初,吃尽了无数苦头的雷因,终于在行程4300千米后,走到了沙漠的另一头,开始进入通布图。

刚到达通布图,好心的阿尔·布波卡就警告他尽快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当地的统治者劝他:“你从哪里来,就从原路回去。”可雷因心里存在着一个充满挑战意味的念头,继续前进。9月初,他终于设法跟着一个商队离开了通布图。不幸的事发生了,仅3天后,就被同行的指挥商队的伊斯兰教狂热者杀害,并盗走他携带的财产。

雷尼·开利家境十分贫寒,识字后的他,对旅行记一类的杂志发生了兴趣。长大后埋头钻研各种地图,最吸引他的是非洲地图,当时那上面大多数是沙漠或“未经调查”的标号,激起他去非洲探险的欲望。

开利知道,去南部非洲探险可不是简单的事,去通布图更不易。不仅要有丰富的知识,还要有探险经验和大量资金。为实现愿望,他去摩尔人居住区住了9个月,一边打工筹资,一边学阿拉伯语和《古兰经》,以扮成伊斯兰教徒。

1827年,开利从狮子山国自由城出发,9天后在奥奴内斯加入了前往通布图的商队。开始毫无惊险而谈,整个商队遭到热病的侵袭,但没有发生更大的不幸。开利记载了所到之处的位置和资料,却很少提及所遇到的困难。

开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到达了第美,这个村落离通布图已不远了。可想而知他是多么兴奋,但此时他不仅得了严重的坏血病,且染上了疟病。整个口腔上部的皮因溃疡而脱落,牙床松动,牙齿摇摇欲坠,整个脑袋疼痛难忍。两个星期来的折磨使他无法入眠,陷入了极度的病态之中。更倒霉的是,早已有的脚疼也日益严重,无法走动,死亡的阴影占据着他的心头。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仆人只好把他交给第美的一个黑人老太太照料,留下一些钱物就离开了这间破落的草棚。奇怪的是,在老太太的悉心看护下,开利的身体竟日复一日地好起来。他重新雇佣了向导和仆人,终于来到了通布图。更幸运的是,一路上,无论是伊斯兰教徒,还是非伊斯兰教徒,对开利都十分友善。

不过,开利对置身的传说中蕴藏着无限宝藏的著名城市的败落感到万分惊讶。他说:“这里到处都充满着慵懒的气息。”令他惊异的是,这些露天摊子中都整齐地摆放着来自欧洲的布料,贩卖杂货的铺子、商店所买的,大多也是欧洲的货物,还有各种枪支,但却没有任何农作物。

两星期后,开利随一个很大的商队向摩洛哥出发。在跨越撒哈拉沙漠地区的艰辛旅程中,开利饱尝了沙漠旅行的痛苦与口渴的煎熬。每天只有到黄昏时,才能领到商队配给的少量饮用水。难忍的干渴使开利常要求商队首领给予照顾,这招来商队其他人的嘲笑。为了不暴露身份,开利只好忍气吞声地随商队前进。

6个星期后,开利抵达丹吉尔,并把确实到达通布图的证据交给法国当局。开利的通布图之行被证实后,如愿以偿地从国家地理学会获得一万法郎的奖金。开利,成了第一位到达通布图这个充满神秘色彩都市的法国人,也是第一位能在探险之后幸运归来的探险家。

征服撒哈拉沙漠

继开利胜利归来之后的50年里,许多人相继跨越了撒哈拉沙漠,到通布图和尼日尔河沿岸去旅行。这些人并非为了传说中的财富,更多的是对异域的情趣与旅途中的某种刺激。可他们多半也没有回来,在已知的200余人中就有156人一去不返。他们有的死于疾病,有的被多亚雷古人杀害。那些在沙漠中历尽千辛万苦生还者的悉心考察,为后来撒哈拉沙漠的开拓提供了宝贵的材料。

1850年,英国政府决定成立一支远征队前往非洲考察,任命詹姆士·理查森为远征队队长。为了避免过去探险旅行的罗曼蒂克方式,理查森决定广泛选拔有学识的队员,使探险活动具有国际性、学术性。结果组成了当时被公认为近乎完美的队伍,即除队长理查森和海因利奇·巴特及阿道尔夫·欧渥维外,还有向导和仆人。其中,巴特曾在柏林大学修过考古学、历史、地理和法语,到英国学过阿拉伯语,有丰富的北非探险经验,这位德国人可谓训练有素。而年轻的德国人欧渥维已是位小有名气的地质学家,有丰富的地质知识。理查森则通晓沙漠知识。

远征队从的黎波里出发,不幸的是,出发不久,成员间明显地划分了国籍,特别是巴特和理查森之间成见很深。行走在炽热如火的沙漠中,他们前后互不搭界,夜晚各自篝火宿营。不太对劲的气氛并未影响他们当年5月到达墨尔苏奎。前往撒哈拉的大多数探险队在这补充给养,他们也不例外。这时,巴特心中临时萌发了攀登伊提念山的念头。传说此山上住着吃人的魔王,是不可攀越的魔山。巴特全然不顾这些,独自前往并获得成功,在山顶的崖壁上发现了几处线条粗犷的壁画。这表明很久以前曾有人类在这里活动过。此时,兴奋的巴特已是疲惫加饥渴,在回来的路上迷失了方向,幸亏路过的多亚雷古人救了他,并送回营地,在同伴的照料下才恢复健康。后来他们在途中又发现了数千个新石器时代的壁画。

远征队不仅要克服攀越陡峭的石壁与跋涉的困难,还要防备可能遇到的土著的袭击。一次,他们遇到一群怀有敌意的土著,要他们放弃对基督教的信仰,否则杀光他们。可当他们献出精湛的珠宝与金银器皿时,贪婪的土著则兴奋地亲热一番,便扬长而去。

不久,远征队到达了南方的亚加得斯。在这里,3人分开行动,并相约在古卡瓦会合,但这个约会未能如愿。因为,队长在前往乍得湖的途中患热病死去。英国政府任命巴特为新队长,还给他们一笔旅费,同意他们继续去通布图探险。但刚要出发,年仅29岁的欧渥维却患疟疾而死。就这样,号称世界最完美的远征队仅乘巴特一人,这对他来说这是个沉重的打击。尽管他也数次染上热病和斑疹伤寒,但都死里逃生。大难不死的他,信心愈发坚定地踏上探险之路。

一个异常炎热的下午,又饥又渴的巴特十分珍惜地让壶中的水滋润一下早已干裂的双辱,但舍不得再喝了,因为这壶中的生命之水已不多了。他极目远眺,心想在这附近能找到水源。突然,见一支土著马队奔驰而来,他以为这下有救了,便挥舞双手,学着阿拉伯人的喊叫。马队也发现了他,但当他们发现他不是当地人打扮,便挥舞长矛,嘶喊着冲杀过来。巴特见势不妙,连忙趴下并掏出大口径短枪,“轰”的一声,冲在最前面的那家伙顿时人仰马翻,这下把冲过来的土著给震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家伙,骇然掉头而逃。

一路艰辛跋涉,巴特终于到达通布图,但万万没料到,这里更加萧条了,它作为撒哈拉的通商中心已名存实亡。

1854年5月,巴特按计划由南至北穿越撒哈拉沙漠,归途的甘苦是难用三言两语表达清楚的。总之,巴特成功地抵达的黎波里,思乡心切的他稍作休息于9月匆匆返回阔别5年的伦敦。

5年的探险中,巴特克服无数难关,在狂热的宗教信仰的土著威胁之下,仍不辱使命。由于他的报告对非洲一些长期蒙着神秘面纱的地方有独到见解,引起反响而一举成名。从探险史上来看,直到1857年,还没有一个科学家、探险家、旅行家对非洲了解得比巴特更为深刻,也没有人像他这样独自完成多项任务。从学术上看,他是第一位令人信服地画出广大非洲地区的地图,也是第一位研究黑人部落生活习俗的人。他的成功是伟大的,影响是深远的。

巴特之后,又有3位德国人和1位法国人先后去了撒哈拉,他们是格哈德·罗尔福斯、古斯塔夫·纳赫提格尔、奥斯卡·兰兹、亨利·杜维里尔。

罗尔福斯是位德国士兵,为实现到沙漠旅行的愿望,参加了阿尔及尔的外籍兵团。1862年,他去摩洛哥的内陆旅行,目的地是塔惠雷尔特绿洲。起初,他对沙漠中的一些奇异景色和突然之间的狂风飞沙有些好奇和恐惧,日子稍久便觉得索然无味了,但没半点退缩感,就这样实现了他的第一个目标。这时他想越过沙漠去通布图,因食品短缺未能如愿,成为他终生的遗憾。

纳赫提格尔是作为探险家兼外交家而闻名的。这一时期,欧洲各国竞相到非洲寻找通商路线。普鲁士的威廉皇帝为此派纳赫提格尔带上许多上等礼物,横越撒哈拉沙漠,去拜会波奴苏丹。为保证这些贵重物品的安全,他准备了足够的武器,几经周折,他跨越撒哈拉沙漠中做了许多调查与探险,并把礼物送到波奴苏丹手中,起到了外交使节的作用而受嘉奖。

兰兹的成就,在于他只带几名助手,从阿特拉斯山脉出发,不到40天就顺利到达通布图,并受到意料之外的欢迎,度过他一生中最美好的18天时光。这里虽无欧洲大都市的繁华,但也有山、水、很多植物和动物。在经历了长期寂寞的沙漠旅行之后,这种乡村特色和质朴的民俗风情,很容易给人以心理上的极大满足。但他在报告中仍能客观、公正地描述,指出通布图明显地衰落了。兰兹如此神速平安地征服撒哈拉沙漠,是其他探险旅行家所企盼而没有得到的。

杜维里尔少年时代就渴望探险旅行。他潜心学习地质学、自然科学和语言学,去伦敦拜访过巴特先生,并深受鼓舞。1859年,19岁的他,从阿尔及利亚的法国殖民地向哥勒亚的绿洲出发。那是个伊斯兰教部族的聚居地,他们声称,倘若杜维里尔不立刻离开此地,等待他的将是死神。面对这带有威胁的不友善行为,他沉着、老练,表示他的愿望只是穿越沙漠,若以死对他要挟的话,他决不害怕。一个为了事业成功连死神都无所畏惧的人的勇气,赢得了当地人的尊敬。后来,他与当地有势力的阿杰酋长结为好友,学到了语言文化,了解了这一地区的民族习俗,在百姓中也交到许多朋友。

回国后,他刚把所有的资料整理完毕,就患上了斑疹伤寒,尽管医疗条件不似沙漠那般落后,但反复发作及高烧,使他丧失了记忆。后来病虽好了,却无法在恶劣的环境下探险旅行了。他所著的《北方的多亚雷古人》,成了这方面的权威著作。

探险女杰——狄娜

在众多的沙漠征服者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荷兰的亚历山得琳·狄娜,她是沙漠探险史上留下姓氏的惟一女性。1839年,她生于荷兰一个极其富有、有权势的家庭,年轻时便成为一位巨大财产的继承人。良好的家境和教育,使她常有外出旅行的机会。1863~1864年,她先从喀土穆到巴拉尔札尔旅行,去过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探险,作为女性,表现出超人的毅力,常比男性付出更大的代价。

1869年,受杜维里尔《北方的多亚雷古人》一书的影响,她决定去撒哈拉探险。她认为,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到。30岁的她知道,她没有别的优势,有的只是一种执着的追求。正是这种追求,使她敢于走进撒哈拉沙漠。

起初的几天,她对撒哈拉的感觉只是一种单调,这世界似乎除了她和两名护卫外,再没有其他的人了。沙漠的荒凉与欧洲的繁华比较,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然而,好景不长。一天下午,太阳依然火辣辣的,突然,视野的远处开始模糊。“不好!风暴来啦!”话音未落,只见狂风挟着沙石,席卷而来。顿时太阳暗淡了,分不清天和地,完全成了沙的世界,连“沙漠之舟”骆驼都站不住了,躺在沙丘的凹地上。狄娜趁机躲在骆驼背后,以躲避风沙的狂吹猛袭。天黑之后,风暴才平息下来。狄娜从骆驼后面拱出身子,黄沙几乎掩盖了她,但看不到同伴的影子,呼唤名字也无回应。她有些急了,失去同伴。自己很难在沙漠里走下去。

终于,她发现离她30多米的沙丘上有两个黑影,“杰克——杰克——”,她跌跌撞撞地朝同伴跑去,似汪洋大海中溺水的人看到了一线希望。这时她才体会到撒哈拉沙漠的险恶,在那祥和的表象和柔软的流沙下,又有多少不测风云,它完全可在一瞬间致人于死命,多少人在这广袤的沙漠中丧生。但沙漠的魅力就在于它的神秘莫测,在小小的害怕之后,她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几天后,他们3人到达了墨尔苏奎,这是个不大的城市。狄娜庆幸经历了那个灾难之夜后没打道回府,否则,怎么能想象出荒漠之后还会有绿洲。她不仅是第一位到达这里的欧洲妇女,而且以她的美貌震动了墨尔苏奎。第二天,这个小城市便几乎无人不知这另一个世界来的女人了!

狄娜对周围的一切具有敏锐的观察力。她对当地的土著居民的装束、肤色、笑法、表情、好奇心等均作了描述。住了几天后,杰克问道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可狄娜说:“也许还会有更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如通布图,还有……”“可那太遥远了,太危险了。再说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准备啊!”杰克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杰克,那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去。”她心平气和地说。“那可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不管。”杰克急了。“没关系,我会找向导或商队同行。”她坚定地说。杰克他们走了,她开始物色新的旅行伙伴,但商队不愿与她结队而行,理由很简单,她是个女人。

她并未气馁,决定向当地土著寻求帮助。一天,她来到一位多亚雷古族酋长的住处,谦恭地说明来意:“尊敬的酋长,在这漫无边际的沙漠之中,只有你们是守护之神,我希望得到您的帮助,派出向导,指挥我到沙漠那边去。”

“夫人,沙漠的条件是极其恶劣的,它不会因您从欧洲远道而来而给您丝毫的优惠。天气说变就变,白天热得似火炉,夜晚却冻得无法入睡,要我派人护送您,恐怕很困难。况且我手下的人缺少装备,他们要有足够的水和粮食及骆驼,这需要很多钱啊!”酋长胡作为难之状。

“酋长,我身上的钱财已不多了,但请您相信,日后我会双倍给您,甚至更多的报酬。”狄娜慷慨地许诺,酋长终于答应帮助她。

终于狄娜在3名多亚雷古人的向导和护卫下,向南而下。头两天的旅行,大家相安无事。可第三天清早,3名多亚雷古人走进狄娜的帐篷,不客气地说:“夫人,大家很辛苦,你给的东西全让酋长拿去了,我们总不能没有一点好处吧!”“可我现在拿不出更多的东西给你们了。”她劝说道。“那么简单,把你的项链拿下来,还有金银器皿统统交出来。”他们不耐烦地说。狄娜看出不满足他们的贪心是不行的,可项链是母亲送给她出嫁时的礼物,如今鸡心坠里嵌有母亲的照片,带着它是思念去世的母亲,便说:“项链不能给你们,其他东西随便拿。”可他们哪听这套,将她推倒在地过来抢了。她急了,从褥子底下抽出一支大口径左轮手枪:“别动,再动就打死你们。”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们愣住了。他们知道欧洲火器的厉害,僵持了一会,便走出帐篷。但他们并未死心,商量着新的阴谋:“等她上路时,我们打她个措手不及。”

狄娜此时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全然没有心思观看四周的情况。突然觉得身子一沉,便从骆驼上掉了下来,定神一看,已被他们捆了个结实。她只能叫骂:“你们这些强盗,不得好死。”然而这无济于事,他们抢走了她所有的财物。更狠毒的是,临行前,他们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摁住狄娜的手腕,慢慢地割了下去。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那一片黄沙被染成了红褐色。

在死神临近的时刻,狄娜显得格外冷静,也不再做无益的挣扎。30年来,自己所做的无愧于生命,尤其是这趟沙漠之旅,让自己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这里更多的是贫穷、愚昧和苦难,这里有的只是无尽的黄沙。带着对生命的无限眷恋和对未知世界的无限追求,她闭上了那双褐色的美丽的大眼睛。

看来,撒哈拉沙漠的探险已克服了气候和地势的问题,但沙漠的历史吸引了又一代探险家们的兴趣。1933年,法国军官布尔南在塔西林阿杰的溪谷岩壁上发现了各种人类和动物的雕刻,在洞穴里发现了岩壁画。学者们认为,这些令人惊叹的艺术作品是撒哈拉沙漠史前文化的一部分。

在调查撒哈拉地区的历史和艺术的同时,还有一个重要的探险在沙漠里进行。1930年,科学家们预言,沙漠底下蕴藏着大量的石油、天然气及矿物等丰富资源。二战后,美国、法国和英国等石油公司在撒哈拉沙漠中进行试采,发现了不少石油,撒哈拉沙漠一举成为令世人瞩目的地方。

神秘的麻雀脚印

公元17世纪,一批意大利人来到波斯。他们在游览古迹时,发现在不少崖壁上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它们就像成千上万只麻雀留在那里的脚印,神奇又有趣。初见这些脚印,人们以为是一种装饰图案,类似希腊人的涡形花纹。

但是,有一位名叫彼得·德拉瓦勒的旅行家认为这是一种文字,他将这些“麻雀脚印”抄了下来并寄回了欧洲。对于他的观点,一些学者不假思索便断然否认,觉得彼得简直是异想天开。随着时间的推移,去波斯游览的学者日益增多,他们亲眼看到了岩石和石碑上刻的图案,这些图案不仅整齐似乎还有规律。这样,彼得的有关“麻雀脚印”是一种文字的观点才渐渐为人接受。

如何破译这种文字成了学者们最伤脑筋的事情。在德国,组成了一个研究小组,专门负责破译这些图案。英国有一位古文物爱好者出于兴趣,也加入研究队伍,他的名字叫亨利·罗利生。

1827年,年仅17岁的罗利生被军校派往印度。刚踏上航船时,他并未意识到旅行的枯燥,只感到一切非常新鲜有趣。他走上又走下,结识了不少旅客。旅客给他讲了许多奇闻轶事,直听得他如痴如醉。渐渐地,日子变得难熬起来,船上生活的单调与乏味使罗利生简直要发疯。有一天,无聊地闲逛了半天的他突然脑子一热,突发奇想地要办一份周报,用以打发4个月的漫长海上生活,活跃船上旅客们的情绪。

从此以后,罗利生变得忙碌起来:搜集新闻、编故事、排版、抄写,忙得不亦乐乎。刚上船时听到的故事这时帮了他大忙。不曾想,正是这份小小的手抄周报意使罗利生日后成为伟大的考古学家。

与罗利生同船的客人中,有一位叫约翰·马尔柯姆的爵士,他在东方文化研究上有相当高的造诣。船上每周一期的周报使爵士开始注意到略带稚气的编辑。终于有一天,他让身边人将罗利生叫到他的客舱,细细询问了这位编辑的经历。闲聊中,爵士非常欣赏罗利生的悟性和机敏,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位年轻的军人。

在以后的日子里,爵士经常与罗利生在一起。他花了许多时间给年轻人讲解东方文化,主要是波斯文化,其中包括波斯的语言、文学和历史。爵士绘声绘色的叙述不由得勾起了罗利生对波斯的向往,于是他暗下决心学习波斯语。6年以后,罗利生成了波斯语专家。后来,他在印度获得一次调动的机会,被派往波斯。他的驻地距著名的贝希斯顿摩崖碑只有32公里。

古时,波斯帝国曾经显赫一时,统治着幅员辽阔的土地。波斯的帝王们想让自己名垂史册,常常把自己的功绩刻在人迹罕至的山崖上,这样既不会人为地被毁又可以供后人景仰。贝希斯顿摩崖碑坐落在格罗斯山脉中,古称巴格斯塔那山峰,其南面的崖壁光滑平整,上面用波斯、埃及和巴比伦等古文字刻着波斯帝王的业绩。这个崖刻离地面超过100米,其下是一条连接巴格达和哈马丹地区的大道,既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又是旅行往来的干道。由于年代久远,人们每每抬头望见这宏伟的石刻,也不觉得有任何特殊之处,它已成为司空见惯的标记。

罗利生来了以后,不但冒着极大的危险抄录了所有的碑刻,而且还潜心研究并译解了这些文字。

贝希斯顿摩崖上的文字因天长日久风吹雨淋变得模糊不清,若要看个明白,非得爬上去不可。罗利生依仗在部队练就的强健体魄,攀上崖壁将所有文字抄了下来。

完成抄碑文的工作之后,罗利生便着手破译这些文字。他首先将译解人名作为突破口。凭着深厚的波斯文功底,他足足苦干了三年,终于译解了碑文的波斯语部分,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麻雀脚印终于成为能被读懂的文字。

1846年,罗利生郑重地向英国皇家东方研究学会提交了他的译稿。学者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项一直被称为“人类智慧的超级成果”的课题竟然被一个人独立研究出来。伦敦轰动了,世界考古界轰动了。

罗利生在研究贝希斯顿碑的另外两种文字时,其他学者的工作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他们攻克了巴比伦-亚述语的天书。这一成就首先要归功于亚述巴尼拔图书馆的发现。这座亚述帝王的图书馆藏书非常丰富,有满满两屋子刻着“麻雀脚印”图案的泥板。学者们在整理泥板的过程中发现其中一大部分版片上都有一块符号表,这些表的功用好似字典,供人查阅、对照。这些符号表中所包含的资料恰是学者们梦寐以求却一直没能找到的东西。

这一类“麻雀脚印”图案后来被称为楔形文字。楔形文字是一种象形文字,它得名于它的书写方式。研究表明楔形文字开始是用芦苇杆在柔软粘滞的泥板上描画图形,十分不便,于是书写便由刻画变成用芦苇秆的前端压制线条,用力压下去的地方线条粗大,抽出来的地方线条尖细,呈楔形,故称“楔形文字”。

征服世界最高峰的勇士

世界最高峰的身影最早进入了欧洲山地探险家们的视野。1921年,英国登山探险家乔治·马罗列勇敢地踏上探索珠穆朗玛峰奥秘的征途。马罗列和他的探险队此行的目的,首先是要找到这座披着神秘面纱的山的具体位置。他们历经艰辛,费尽周折,终于在中国和尼泊尔之间找到了珠穆朗玛峰。虽然一切现代交通手段在它那里毫无用处,但在当地夏尔巴人的帮助下,马罗列一行对珠峰进行了一系列的详细考察,为日后攀登珠峰打下了基础。

1924年,马罗列随同一支装备先进的英国登山队来到喜玛拉雅山麓,准备向珠峰发起冲击。当地的舍普族人都习惯于山地生活,他们帮助登山队把沉重的给养和设备背到了7800多米的高山营地,成了最理想的帮手。马罗列和他的队友便从这里向顶峰攀登。

登山探险是一种既充满乐趣又危机四伏的运动,因此登山探险家不仅要具备勇敢沉着、机智灵活的心理素质,而且要有强壮的身体和丰富的山地生活知识。低温严寒、暴风雨雪、极度缺氧被列为攀登珠穆朗玛峰的三大不利条件,探险家们在艰难地攀越冰障陡坡时,稍不留神就有被严寒冻伤的危险。有时候,松动的冰层忽然断裂,冰雪以排山倒海之势滚滚冲向山下,推倒它前面的一切,甚至把整个村庄埋在雪中。在那雪峰顶上,突然刮起的暴风雪,常常会把人卷得无影无踪。空气中的氧气是人类维持生命的重要条件之一,珠峰地势高,空气稀薄,只有浓度的50%,缺乏人们正常呼吸所需要的氧气。所以在登山途中,探险家们常常会因为氧气不足而头昏眼花、举步艰难。

马罗列的两名队友在第一次攀登中登上了8300米的高度,突破了当时世界登山史上的最高纪录。然而,可怕的暴风雪阻挡了他们前进的步伐。暴风雪把他们刮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等到风势稍弱,他们携带的氧气已剩下不多,不能确保向顶峰攀登的成功。他俩只好怀着懊悔的心情,踏上归途。

当天气好转,风力减弱,马罗列和一个年轻力壮的队友又接着向顶峰攀登。他们艰难地越过了一道道峭壁冰川,在充满死亡威胁的道路上勇敢地前进着。好不容易到达了8500米的高度,他们抬头望去,白雪皑皑的峰顶已近在眼前,他俩心里真有说不尽的高兴,恨不得一步走完那剩下的300多米路程。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更为猛烈的暴风雪在刹那间降临了,马罗列和队友被大风刮得无影无踪。直到十年后,人们才在珠峰脚下的积雪中找到了一把他们遗留下来的雪斧,成为他们的惟一遗物。

整整十年过去了,在这期间一共有9支探险队一次又一次向珠峰发起冲击,企图征服这座神秘险峻的山峰,但是,他们的努力都因各种原因遭到失败。

俗话说:失败是成功之母。英勇无畏的探险家们虽然连续遭受了十次失败,但他们勇敢的尝试,给后来者提供了信心和经验。

1953年3月,第11支,也是英国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一支登山探险队汇集在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准备再次攀登珠峰。不久,这支探险队就出发到设在海拔3900米的第一登山营地。探险队在营地里搭起了20个不同形状和颜色的帐篷,用来住宿和存放食品、氧气等物品。一支由舍普族人组成的运输队担负运送一切给养和设备的任务。

探险队到达营地后,立即开始了严格的登山练习和适应气候的训练。队员们都清楚地知道,面对珠峰这难以捉摸的“凶神”,只有作好最充分的准备,否则即使是最先进的设备和最周密的计划也无济于事。因此,人们不厌其烦地练习爬山技巧,扩大肺活量和增强肌肉,为从南坡攀登珠峰作精心的准备。

经过三个星期的严格训练,探险队的基地移到海拔5400多米的昆布冰川,它横跨在令人心惊胆战的大山峰之间,是攀登珠峰的第一难关。这里不仅坡陡路滑,而且气候变化无常,常常会发生雪崩等意想不到的危险。

在高山基地稍事休整后,勇敢的登山队员们开始投入正式攀登。希拉里和另三位队员担负在冰坡上开辟阶梯的任务,好让庞大的运输队负重在上面行走。由于暴风雨、雪崩和冰川移动等影响,这项工作既艰苦而又复杂。他们缓慢而艰难地向上攀登,彼此间都用系绳连结着,以防有人不慎滑下冰坡时,同伴能及时把他拉上来。他们借助铝梯,爬过一个又一个深不可测的冰窟窿。遇到又滑又陡的冰坡,他们每前进一步都必须用雪斧凿出台阶。在经历千难万险之后,他们总算通过了这一冰川地区,转到了珠峰的南坡。这时,可怕的高山反应出现了,不少队员产生了思考力减退、萎靡不振的病状。在困难面前,探险队员们表现得非常坚定沉着,他们不知疲倦地在冰上开辟道路,顺利到达了分别设在海拔7000米和7200米的第六营地和第七营地。

5月26日早晨,第一支顶峰突击队开始出发攀登顶峰。查理斯·埃文和汤姆·鲍迪伦作为第一小组率先出发,他们在越来越险的道路上奋力攀登。在山口极目远望的人们,看到远处有两个身影正在努力向顶峰攀登,营地上立即沸腾起来,大家都期望他们能一举成功。

中午过后,埃文他们登上了海拔8700米左右的南高峰,在此以前从未有人到达过这样的高度。向上仰望,通向顶峰的道路像一条狭窄的刀锋般的脊梁,它的一边是一个滑向几千米深冰河的陡坡。另一边则是一条冰柱悬挂的峭壁。他俩都渴望继续沿着先下倾尔后上接顶峰的脊岭前进。那多少年来,人们可望不可及的顶峰,离他们仅仅100多米。在这令人振奋的时刻,埃文和鲍迪伦显得非常镇静,他们计算一下往返大约需要五小时的时间。真遗憾,时间已经太晚,此外,他们所带的氧气即将耗尽,经过一天的攀登,人也筋疲力尽。他俩只好怀着终生的遗憾,踏上归途。可是这时,他俩的脚似乎都有些不听使唤。忽然,埃文脚下一滑摔倒了,强大的惯性使他直往下滑,鲍迪伦急忙拉紧系绳,但他不仅没有拉住埃文,自己反倒被拉了下去。两人一前一后急速地往下滑去,离深不见底的深川仅有几米远了!危急时刻,鲍迪伦奋臂挥斧卡住冰坡,下滑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埃文和鲍迪伦才死里逃生。此后,他俩更加谨慎小心,但仍摔倒过好几次。

回到营地,埃文他们的脸上沾满冰霜,像是从其他星球上来的天外来客。稍事休息后,埃文他们便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告诉给第二个顶峰突击队的希拉里和坦辛。希拉里和坦辛都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但他们满怀必胜的信心。

珠峰的气候变幻无常,当夜气温骤降,希拉里和坦辛开始向珠穆朗玛峰顶峰挺进。爬到陡坡的半腰间时,他们发现时间已经耗去过多,所幸的是支援队及时为他们送来了足够的氧气。于是,他俩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在海拔8500米处的一块陡峭的岩壁旁搭起帐篷,准备在此过夜。吃过晚饭,他俩爬进各自的鸭绒睡袋,商量着明天的计划,慢慢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黎明时分。希拉里发现他的登山靴被冻得硬邦邦的,他只好把靴子在炉子上烘烤,足足烘烤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靴子上的冰熔化掉。然后,他俩背上沉重的储氧器,一起向南高峰进发。

在积雪深厚的山坡上,他俩一前一后艰难地攀登着。他俩爬上了那个刀刃般的狭脊,埃文和鲍迪伦曾从这里死里逃生。那条狭脊上积雪的陡坡,一直通向南高峰。希拉里在前开路,他用破冰斧凿出一个又一个台阶,他们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爬着,终于爬上了这个巨大的雪坡。他俩都感到疲惫不堪,但谁也不愿意停止前进的步伐,哪怕是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动,也要攀上顶峰。经过几个小时的顽强拼搏,希拉里和坦辛登上了南高峰,看到了通向峰顶的最后一个脊岭。他们深知能否翻越这条威严可怕的脊岭,是这次攀登计划能否实现的关键。他俩十分仔细地观察了周围的地形,发现只有在两边峭壁夹峙的积雪斜坡上开辟一条能立足的小道,他们才能够前进一段路。

希拉里继续在前开路,坦辛牵着系绳,紧跟在他的后面。一个多小时后,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挡住他们的去路。

这是一块有12米多高的巨大岩石,它的左面光滑得像一面镜子,无法爬过去。右面只有一条夹在岩石和峭壁间的狭长裂缝,只能容纳一个人勉强挤进去。要攀上悬崖的惟一办法,是用背部和肩膀紧紧贴住裂缝的一边,而把脚牢牢地顶住另一边,借助身体各部的力量把自己推上去。主意已定,希拉里用这种办法先爬上了石壁,接着,他帮助坦辛用同样的办法登了上来。眼看离峰顶越来越近,希拉里和坦辛顾不得劳累,继续在斜坡上一边开路,一边前进,恨不得一步跨上顶峰。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攀登似乎还没有尽头,他们都不免有些焦急起来。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希拉里突然发现前面的脊岭不再继续上升,而忽然下降了。他抬头望去,啊,在他们的上面,除了缭绕的云雾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他们兴奋地向上爬了几步,高傲冷酷的“女神”终于第一次被勇敢无畏的探险者踩在脚下。这时是1953年5月29日。此时此刻,希拉里和坦辛感到万分高兴,他们互相握手、拥抱,然后坦辛打开了联合国、英国、印度和尼泊尔的国旗,希拉里拍下了这难忘而又珍贵的镜头。

希拉里和坦辛从南坡攀登上世界最高峰的消息,迅速传遍世界各地,它标志着人类在探索地球奥秘的道路上又迈出了可喜的一大步。

位于中国境内的珠穆朗玛峰北坡,由于地形开阔、高峻无比、风大雪多和气温低寒等自然地理条件,不仅气候比南坡更加恶劣、地形更加险峻,而且极有利于冰川发育。其中东绒布冰川和中绒布冰川紧贴着珠峰巨大的山体,成为攀登珠峰的极大障碍。

英国登山探险队从南坡登上世界最高峰的消息,使热衷于珠峰探险的人们大受鼓舞。此后,各国的登山探险家纷纷来到珠峰脚下,有的企图从它的南坡继续攀登。有的则试图另辟蹊径,从北坡攀上它的顶峰。许多世界著名的登山探险家都雄心勃勃地企图开辟从北坡征服珠峰的道路,但珠峰北坡恶劣的环境和气候条件,一次又一次地阻止了登山探险家从这里攀上珠峰的努力。因为从北坡攀上珠峰的顶峰,除了要克服严寒、缺氧及战胜陡峭的冰坡以外,还必须越过两个极其艰险的天然障碍:“北坳”和“第二台阶”。因此,人们把珠峰北坡称为“不可攀越之路”、“死亡路线”。但是后来它还是被勇敢无畏的登山队员们征服了。

塔齐耶夫火山口探险

火山爆发是最令人恐惧的自然灾害之一。1883年5月20日,在印尼苏门答腊和爪哇岛之间的桑德拉海峡,一个叫喀拉卡多的火山岛爆发了,持续了3个多月。

8月27日,喷发的猛烈程度达到了极点,深红色的岩浆夹着滚滚黑烟,径直喷向天空,巨大的轰鸣声不绝于耳,黑云遮天蔽日,岩石变成暗红色的液体,犹如脱缰的野马奔腾咆哮,一泻千里。随风飘散的火山灰弥漫了天空,连日光也变得暗沉沉的。火山爆发造成36000多人丧生,爆发的巨响4800公里外都听得见,爆发引起的海啸,掀起的浪头高达30多米,吞没了数百条船只。火山灰和裹挟的小石子如滂沱的大雨,以每小时90厘米厚的速度把方圆65公里的整个区域全部覆盖了。

这是人类历史上有记载的最猛烈的一次火山爆发。

火山爆发是可怕的,但人们并没有被它吓倒,许多勇敢的科学家,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探索火山爆发的奥秘,比利时的哈伦·塔齐耶夫就是其中的一位。

1976年的夏天,在加勒比海东部的群岛中,有一个风景如画的小岛——瓜得罗普岛。岛上自然资源十分丰富,很适宜发展各种种植业和旅游业。但在这一年,小岛却被一阵乌云笼罩着,岛上的苏弗里埃尔火山连日来频频喷发,严重威胁着岛上7万多居民的生命安全。一些火山专家认为,火山总爆发迫在眉睫,必须在6星期内撤走全部居民。一时间,岛上居民人心惶惶,拿不定主意是撤还是留下来。

就在大家犹豫不决时,火山专家哈伦·塔齐耶夫来了。他从事火山探险四十多年,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以他为首的专家小组提出,苏弗里埃尔火山的内部结构,与千岛群岛、印度尼西亚群岛上的许多火山构造相似,近期内每隔10分钟一次的小爆发,是由于地下水被加热,产生高压蒸气冲出来而引起的,因此不会发生灾难性的火山总爆发。

但以上仅仅是推测,它事关几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必须有足够的证据才行。为此,塔齐耶夫决定亲临火山口,去查看岩石变化的情况。许多专家劝他打消这个大胆的念头,因为在频繁喷发的火山口,进行这样的勘察十分危险,但塔齐耶夫坚持要冒这个险。

1976年8月30日清晨,塔齐耶夫一行九人,戴上安全头盔和防火眼镜,穿着特制的防火衣出发了。在这段充满危险的道路上,他们一步三望,小心翼翼,经过几小时的攀登,终于爬到了海拔1467米的火山口附近。

就在这里,塔齐耶夫发现两位化学家掉队了,更糟糕的是,火山口突然冒出一股可怕的透明气体,它缓缓穿过云层,并变换成黑色,紧接着,岩浆像钢水般沸腾起来,好几处窜起几十米高的“喷泉”,接二连三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团团黑烟拔地而起。塔齐耶夫意识到,他们遇上了火山喷发。无数岩石碎块雨点般地抛落在他们身上,情况十分危急,必须找个暂时安身的地方。

在这阵慌乱中,探险队又有两个人走失了,塔齐耶夫和其余四人紧缩一团,躲进了泥沼地。

泥沼地并不是安全地带,岩石碎片还是不停地从空中落下来,有两块砸在塔齐耶夫的头盔上,震得他眼冒金星,险些昏过去。此情此景,对经历过上百次火山探险的塔齐耶夫来说,无疑是最危险的一次,因为他们离火山口太近了。

时间好像有意放慢了步伐,使塔齐耶夫感到窒息,度日如年。火山仍不停地喷发着,塔齐耶夫周围积满了岩石,他意识到,死神随时可能降临。看着四个同伴狼狈地趴在地上,塔齐耶夫感到一阵内疚,是自己把他们引入烈火和死亡的境地,但现在,无论怎样自我责备都是毫无意义的,惟一的希望就是早点脱离险境。

岩浆喷溢的速度快得惊人,每小时达80公里。在他们周围,每分钟都要落下三四十块岩石。就在这时,一道炽热的熔岩从塔齐耶夫身边流过,热浪炙得他透不过气来。塔齐耶夫下意识地向后移动一下,但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冒着生命危险,伸出特种耐高温合成金属做成的探棒,蘸取了少量熔岩样品,当探棒接触熔岩的一瞬间,探棒上的温度计立即显示出岩浆温度——1250℃。

不久,流出的岩浆渐渐变成了黑褐色。探险者们乘着火山轰鸣的间隙赶紧取出电脑分析仪,分析岩浆中的各种成分。除此以外,他们还搜集了硫化物、氯化物和其他一些气体样品。经过分析,塔齐耶夫发现这些气体的浓度比原先估计的要低,以上一系列数据,使这位火山专家深信,苏弗里埃尔火山不具备总爆发的条件。

“袭击”又开始了,塔齐耶夫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镇定地趴在发烫的地面上。就在这时,一块滚烫的碎石砸向他的膝盖,等一阵钻心的痛楚之后,他感到双脚麻木,全身一阵抽搐。塔齐耶夫下意识地伸了伸腿,发现自己的脚还能动弹,他抚摸着膝头,抹去干硬的泥痂,暗自庆幸没有骨折。

他紧贴着地面,默默地等待着火山喷射的结束。喷射持续了8分多钟,塔齐耶夫根据以往的经验,凡是火山大爆发的高峰时间极短,往往只有几秒钟,甚至还不到1秒,但喷射出的岩浆碎石数量却极大。可现在,岩浆溢出火山口过了两分钟才到达高峰,这使塔齐耶夫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在近期内,苏弗里埃尔火山不会发生可怕的大爆发。

正当塔齐耶夫在认真思索时,又产生了一次岩浆喷射,一块10公斤重的石块撞在他胸部,击断了他的几根右肋骨。他除了感到胸骨一阵乱响、鲜血直往外流以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又过了十几分钟,隆隆的喷发声终于停止了,周围喧嚣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火山喷发的溶液不但把生物消灭了,好像连空气也被“胶着”凝固了一般,四周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也能听见。也许是上帝的仁慈,浑身血污的塔齐耶夫,居然奇迹般地苏醒过来。他和同伴们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缓缓向山下转移。他们互相搀扶着,忍着伤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下山来。临走时,塔齐耶夫还不忘记抓几块刚冷却的熔岩标本,塞入身边的耐火袋中。这时,一架直升机发现了他们,这几位火山探险者终于得救了。

当人们把塔齐耶夫送进医院时,他已经遍体鳞伤,右肋、膝盖和颈部流血不止,防火衣上有好几处被熔岩损坏,使不少地方的皮肤属于两度烫伤。由于塔齐耶夫的冒险勘测,使瓜得罗普岛上的75000名岛民避免了一次搬家大迁移,他因此受到政府的嘉奖,被人们誉为无所畏惧的“火神”。

后来,塔齐耶夫留居法国,担任巴黎地球物理研究所教授,并荣任法国火山问题科研中心负责人,成为首屈一指的著名火山研究专家。

泰莱湖追踪怪兽

根据科学研究,大约在两亿年以前,地球上到处阳光灿烂,南北两极没有皑皑白雪,赤道带上更无漫漫黄沙,植物欣欣向荣,动物生生不息。主宰这个迷人世界的就是庞大的爬行动物——恐龙。可是不知为什么,大约在7000万年前,称霸地球近亿年之久的恐龙突然神秘地消失了,从此,它们再也没在这个世界上露面。恐龙真的完全灭绝了吗?

在非洲刚果的泰莱湖和扎伊尔大沼泽地区,盛传有一种体形硕大的怪兽,它平时活动在人烟罕见的湖沼腹地,隐形遁迹,行踪诡秘。在1980年5月,一位名叫埃古尼的村民,曾见到湖沼中有一头巨大的怪物在猛烈翻动,周身闪现出一道淡蓝色的光环,犹如彩虹贯空,所以当地人把它称为“莫凯朗邦贝”,土语就是“虹”的意思。

1983年的一个夜晚,有个名叫匹斯卡尔的渔民在埃德扎玛河一带捕鱼,猛然间看到一只巨大的怪兽正在湖岸边吞食树叶。慌乱之中,匹斯卡尔发出了一点响声,被怪兽察觉了。这时,只听见它发出一阵尖厉的嚎叫,立即返身向湖中遁去。它急不择路,居然把碗口粗的树撞断了好几棵。

刚果湖怪的传闻吸引了世界上许多科学家,他们认为传说中描绘的湖怪,酷似早已灭绝的恐龙。难道当今世界上还有恐龙生存吗?

为了解开这个千古之谜,1981年,美国黑人学者雷吉斯特兹筹集4万美元,开始了刚果之行。他聘请芝加哥大学生物学教授路易·马查尔作为顾问,组成了一支精干的考察队,他的妻子卡·凡都森也荣幸地成了一名考察队员。

他们配备了十分精良的现代装备,有电子计算机以及能与卫星通讯联系、指明所在方位的新式收发报机,还有最新研究成功的微型声纳装置,以便随时显示动物水下活动的情况。他们的摄影胶卷灵敏度极高,能在毫无月光的夜色中拍摄。为防备野兽和土著俾格米人的毒箭,还特意带上了高速发射的自动枪支、抗蛇毒血清和各种毒箭的解药。

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探险队朝泰莱湖进发。那儿属于刚果赤道热带雨林地区,到处云雾弥漫,林木遮天,真是一派与世隔绝的史前原始景象。泰莱湖地区无人居住,许多稀奇古怪的动植物完全未被世人所知,尤其是周围那片恐怖的原始沼泽地,即使是最熟练的猎人都无法进入到纵深之处。

从距离最近的居民部落,越过沼泽地到达泰莱湖至少需要5天。探险队在这异常艰难的5天行程中,忍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他们背着沉重的行李在泥泞的沼泽中挣扎挪步,一不当心就会遭到灭顶之灾,死神每时每刻都在威胁着他们。他们不仅无法休息,还要受到无数嗜血蚊蝇的叮咬,考察队员们浑身上下都是肿块,伤痕累累。随身携带的食用水喝完了,沼泽中的泥浆水又不能喝,也没有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只能依靠一点干粮维持生命。炽热的阳光晒得他们头昏眼花,再加上严重的营养不良,每个人的身上都直冒虚汗,几乎要昏倒在沼泽地上。就在这样极度恶劣的环境中,考察队员以超人的顽强意志,走完了这五天的“死亡之旅”。

美丽的泰莱湖出现在眼前,那么恬静安宁,没有半点尘世的喧嚣。这里,仿佛是神仙居住的世外桃源。

考察队员搭起了帐篷,安置好各种观察仪器,一边休整,一边等待,整整过了六个星期。终于,梦寐以求的时刻来到了,他们五次看见这个传闻中的湖怪的尊容,六次听到它的叫声,拍了照、录了音,还找到了一些较完整的恐龙骨骼。艰苦的野外生活使雷吉斯特兹的身体变得极度虚弱,在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他的体重减轻了23公斤。最后,考察队不得不踏上归程。

雷吉斯特兹回来后作了36小时的考察报告,并将报告寄给刚果政府。对此,刚果政府的科学部门极为重视。1983年,刚果组织了一支国家探险队,由阿格纳加和马赛宁为队长,在3月份沿着雷吉斯特兹的路线进发,经历千辛万苦,于4月22日抵达泰莱湖。

5月2日是刚果探险队难以忘怀的日子。那天他们刚进入森林地带,向导吉恩·查理就不小心跌入了水池,这时大家正忙于拍摄一群当空掠过的天鹅,谁也没在意。直到5分钟后,才听到查理的大声呼喊:“快来!快来!”开始同伴们还以为他遇到了危险,赶紧朝查理奔去,只见激动万分的查理用手指着左前方。马赛宁顺势望去,天哪!300米外的湖面上半浮着一个奇异的长颈怪物,它的背部相当宽阔,头很小。“莫凯朗邦贝!”队长禁不住叫出声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许是过度兴奋的缘故,他的双手在发抖,浑身不住地颤栗,一时间连摄影机的光圈焦距都无法调准。

但最后他还是屏住呼吸,一口气把摄影机中所剩的胶卷全部拍完了。接着,马赛宁赶紧坐上独木舟向它悄悄划去。靠近到距离60米之处,马赛宁清晰地看到它那小脑袋正在东张西望,随后怪物就沉入水底,只剩下巨大的涟漪在静静扩散。

在这两次卓有成效的探险中,科学家发现的怪兽形象十分一致。

雷吉斯特兹将录有六次怪兽叫声的录音带进行仔细认真的对比实验和分析,发现怪兽的声音与已知非洲任何大型动物的声音大有差异。古生物学家大卫·威伯尔在听了这个录音以后说:“在我以前听过的所有动物的声音中,从未有过这样的吼叫声和砰砰声,如果那不是恐龙的叫声的话,我敢肯定,至少是一种尚未发现的新动物。”

雷吉斯特兹在探险中带回来的另一个重要证据,是一些恐龙脊椎骨的骨架、头骨和十分完整的大腿骨。根据碳14同位素测定,头骨形成的年代仅10万年左右,这证明在10万年以前,在泰莱湖还有恐龙存在。这对于7000万年前恐龙已完全灭绝的理论,无疑是一个强烈的冲击。

当然最有说服力的证据是那段长达20分钟的录像片和许多就地拍摄的照片。许多事实似乎已经证明,泰莱湖地区确实有活恐龙。但它究竟是哪一种恐龙呢?雷吉斯特兹探险队的生物顾问路易·马查尔教授,曾对当地几十名湖怪目击者进行了询问,并拿出一套包括世界上所有大动物的照片(其中混入一张雷龙的复原图照片),让他们辨认,几乎所有的目击者都认为雷龙的图片最像湖怪。

不过对于恐龙是否存在于世的问题,一些谨慎的科学家们仍然认为,眼下所有的证据还不能完全说明刚果地区有活恐龙,除非拿出更加充分的证据。为此,雷吉斯特兹准备与刚果合作,再次对泰莱湖进行大规模的探索。这次他准备用水上飞机,进入到更纵深的地段。在进行这次探险的准备工作时,他充满信心地说:“我想,这次探险多半能获得更大的成功。”许许多多的人都在翘首以待这次考察,热切地希望能听到一些更加惊人的消息。

亚马逊原始森林漂流

亚马逊河蜿蜒于南美洲的原始森林中,沿途有100多条支流,是世界上最长最大的河流之一。由于亚马逊河流域对外交通困难,人烟稀少,因此充满神秘和传奇色彩,成为各国探险家心驰神往的地方。曾经有许多探险家乘皮划艇、独木舟或木筏漂流过亚马逊河,但他们都选择河的中下游段,对于海拔5000米以上的安第斯山顶的河段,则大都心有余悸,退避三舍。

1985年,一支远道而来的漂流队决意要完成人类首次漂流亚马逊河全程的壮举。

这次漂流是由本部设在美国怀俄明州的安第斯皮艇探险公司发起的。参加远征的队员有9人,分别来自波兰、南非、英国和美国。队长波特是波兰人,32岁,有着一双郊狼般的蓝眼睛,肌肉发达,性格坚强,对白浪翻滚的汹涌激流有超乎寻常的适应能力,曾创造过多次辉煌的漂流纪录。1981年,他参加了世界最深峡谷漂流活动,被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

1985年8月29日,漂流队员乘坐平板卡车颠簸着爬上秘鲁南部的安第斯山脉。公路延伸到海拔4500米处便消失了,目之所及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岭。山上氧气的含量只有地面的一半,人人感到头部阵阵抽痛,强烈的阳光辐射又刺激着他们的眼球。下车以后,他们每人身背一艘皮艇及生活必需品,蹒跚着去寻找那隐藏在山地里的亚马逊河发源地。他们开始向大陆分水岭攀登。天空晦暗,强风夹着雪呼啸不停,无论他们的腰弯得多么低,风依然毫不留情地吹来,裸露着的脸都已被风吹得麻木了。

“左脚,右脚,一步,二步,三步……”当他们数到第731步时,终于到达了最高分水岭。波特在海拔5200米的奇尔卡雪山山脊上划了一道线,用木棍在一边写上“太平洋”,另一边写上“大西洋”,并立即标识在地图上。他喘着气说:“现在我们跨越分界线!”脚下淡蓝色的冰川在闪闪发光,这就是亚马逊河的发源地,也即亚马逊上游阿普里马克河的源头。

阿普里马克河是一条年轻而狂野的高山河流,长约960公里,奔泻于两条山脉之间的狭长高原上。由于河流深切,河床高低起伏非常大,布满了无数的急流险滩。这时,雇佣的向导临阵脱逃了,但波特仍带着队员们默默地离开营地出发,一艘艘单人皮划艇沿冰川脚下的潺潺细流漂流下去,前途吉凶未卜。

第二天中午,他们每人一艇进入阿库巴马巴深渊,河面仅宽6米,河水汹涌地奔腾着。他们遇到一连四个瀑布的急流,发出雷鸣般的轰响,每处瀑布落差约200米,一片白色泡沫。在第一个急流处,他们在百米以外就发现前方的河面突然断裂,只见巨大的峭壁耸立其上。眼前已经没有退路,他们个个提心吊胆悄然前进,缓缓地滑向瀑布。突然,湍急的河流把他们高高托起,向空中抛去,然后泻入河水中,撞在礁石上,波特和几个队员的头都被撞破了。“前进!前进!前进!”波特高声呼叫着,双臂奋力划桨。经过第三个急流时,人人都全身湿透。他们跌跌撞撞来到最后一个急流,皮艇从左侧峭壁弹起,冲撞到山岩上,一个360度弯折,再撞到右面的陡坡上,然后径直向水流中央的黑色漩涡漂跃而去。皮艇几经挣扎,才从漩涡中摆脱出来。

经过这一番全力拼搏,他们总算划到了岸边,可以稍稍歇一口气。于是他们就停在峡谷里煮饭宿营。由于漂流速度被迫放慢,波特不得不把本来就严格限制的食物再减少一半,锅里惟一不加限制添加的就是水。漂流队员喝完稀薄的粥,然后在花岗岩的山坡上铺开睡袋,挤作一团躺了下来。

队员们在深渊里行进到第五天,一位名叫乔·凯恩的美国小伙子在一个更长、更恶劣的急流中突然两眼发黑,被甩出了划艇。河水的回旋力犹如钳子把他死死卡住,令他一时无法动弹。突然间,河水松开了钳制,使他见到了亮光,于是赶快蹬腿、挥臂。河水又一次把他淹没……当他第三次陷入水中时,肺里呛进了水,可他拼命向上蹬,在同伴的身旁露出了水面,艰难地爬上划艇,死里逃生。

经过两个月的搏斗,漂流队终于与阿普里马克河挥手告别。他们从高原渐渐下降到平原地带,开始进入乌卡亚利河的热带丛林区。这里是世界上有名的多雨地带,木头不能烧,汗湿衣服不会干,伤口不会愈合,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恶臭之气。这里到处有讨厌的蜘蛛、螳螂、黄蜂、蚂蚁、扁虱和蚊子,它们对这些不速之客群起而攻之,啃噬肌肤,吮吸鲜血。原先的高原地带尽管有寒冷、高山病和急流险滩,但他们每克服一个困难便前进一步。可在这沉闷湿润的丛林里,漂流队员变得懒散,情绪恶劣。由于极度的疲惫和恐惧,以及签证困难(每进入一个国家,都要获得这个国家的签证许可)等原因,9名队员只剩下4名了。

这时,乌卡亚利河正处于洪水季节,汹涌的河水泛出两岸,淹没森林,卷走村庄,不断改变水道,这时最容易迷失方向。漂流队必须在洪水泛滥之前漂完该河。队长波特向剩下的3名队员宣布他的应急方案:每天驾舟12小时,每小时划舟55分钟,每分钟划桨50次。以这样的巨大付出,在13天后,乔·凯恩终于吃不消了,他的腕关节腱鞘发炎,又患上重感冒,并引发肠胃病。他没法拿起食物,疲乏得甚至无法入睡。热浪和湿气令人沮丧,在太阳无情的照射下,他眼前金星直冒。波特竭尽全力帮助凯恩在最困难的时候继续前进,他一边煮饭,一边叮嘱凯恩吃下治疟疾的药。

有一回凯恩晕过去了,苏醒时发现波特正拖着他的皮艇前进。当队员们在又热又湿的丛林里变得发狂而互相责备时,波特坚持自己的原则:可以凶狠地争吵,但一切行动必须遵守规矩。每天他第一个起身,第一个整好行装,第一个从岸上跃上划艇。可深夜里,他的烛光始终亮着,当队员们已经熟睡,他还在研究地图和路线。其他队员身上穿的都是破布烂片,而波特的长衬衣和划船短裤永远干净利落。

12月24日圣诞夜,他们穿过哥伦比亚南部到达巴西边境的一个小镇。5个月来,他们第一次洗上热水澡,饱食一顿可口的晚餐。

进入亚马逊河干流后,河床变得越来越宽,有的地方宽达数公里,他们那两头尖而细长的皮艇,在浩荡的波涛上,就像几片树叶在漂泊。有一次暴风雨袭来,铜钱般大的雨点打在队员们的脸上,就像被成群的马蜂蜇了一样。波浪一个接一个涌来,他们的小艇随波逐浪颠簸着。每当浪头一过,他们立即直起身子猛力划桨,一下又一下,拼命朝岸边划去。1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安全脱离了险境,风浪也很快平息了下来。

一天又一天,离河口越来越近,已经能见到海鸟飞来飞去。在亚马逊河口,大量的河水从马腊若岛北面流入大海,他们利用落潮的潮水向南面的马腊若湾划行。此时,大陆两岸陆地逐渐向后消失,河口处的河面竟达25公里。空中弥漫着浓雾,海湾的波浪变得柔顺缓慢,轻轻摇晃着他们的小舟。一桨又一桨,混浊的河水也变得青绿透明起来。波特弯腰用手舀水品尝,“咸水!”他喊道。他们终于进入了大海,队员们个个高举划桨欢呼起来……这一天是1986年2月19日,也是他们从安第斯雪山漂流而下的第174天。

胡奥它拉地穴探秘

胡奥它拉地穴是西半球最深的地穴。然而,17年来,探险队在这个地下河道屡屡受阻,无法深入。

作为探险队负责人,尽管比尔一再告戒自己要冷静地对待死亡,但当队员艾恩失踪的消息传来时,他还是被巨大的悲伤所笼罩,他想起了远在苏格兰的艾恩的妻子和三个孩子。

过去两个月中,艾恩是这支44人探险队的成员之一。这一次的探险目标十分艰巨:穿过地下河道,深入深邃、神秘的胡奥它拉高原的地下核心部分,那里或许就是距离地球表面最远的地方。

地下河道在胡奥它拉高原内部纵横交错,蜿蜒曲伸达数英里。巨大的石灰岩峭壁在奥撒卡洲的高夫海岸挺拔而起,有些悬崖高达7000英尺。按照这次探险计划,一旦越过了地下河道,探险队将顺着地下河流,穿过高原的核心地带,一直抵达6英里外、位于圣多明哥峡谷的地下河出口。

1988年,一支探险队在位于尼塔南塔的另一入口,精确地勘测出这条地下河是在入口处5492英尺的一个泉眼里涌出的。如果这次勘测能够理清地下河的流经路线,将两个入口连接起来,那么就可能证实地理学家的推测:胡奥它拉地穴是世界上最深的洞穴,超过现居第一的让·伯纳德地穴,深穴位于法国境内,深达5256英尺。

为了这次勘测考察,比尔的探险队精心准备了十年。地下勘测既危险又辛苦,队员需要背负60磅的背包,潜泳、攀爬、步行前进,常常连续几周在黑暗中摸索,宿营于洞穴之中,身着潮湿、霉臭的衣服入睡。

然而,艾恩的遇难几乎令探险计划破产。艾恩的遗体由一名队员护送,返回苏格兰。其他的队员开始将矛头指向比尔,指责他给队员过多的压力,完全只想着如何探测地穴。探险队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最后,探险队在圣奥古斯汀小镇举行了一次队会,剩下的队员都同意留下来。不过,这仅仅是为了协助摄影师维斯完成已知河道的拍摄工作。至于探险计划是否继续,待到拍摄结束再下定论。

可是,时间并不会停下来等待决定。如果延迟到5月下旬,雨季来临,细小的溪流将在山坡上集聚,汇流成河,冲进地穴系统,地表深处的河道将被咆哮的洪水溢满,想要从穴底抽身,几乎是不可能的。

艾恩死前,他和肯尼有一个重大发现。在深入河道约4/1英里处,他们在一个充满空气的小洞穴浮出水面。在此之前,还没有人潜到这个深度。他们遇到的是圣奥古斯汀河道么?艾恩只身前去查看,却再也没有回来。

听到艾恩失踪的消息,比尔首先想到的是艾恩的糖尿病。探险开始时,艾恩不愿意因糖尿病而离开他心爱的地穴探险事业,而比尔考虑到他在探险队中的资深经历,也没有反对他的决定。但事故之后,比尔认识到他们都做了错误的选择。

比尔潜入水下寻找艾恩的下落,在距离那个小洞穴约9英尺处,艾恩躺倒在河道岩石上。显然,他是在勘测后返回时遇难的,真正的原因,比尔后来才知道:是由于疲劳和低血糖,引起胰岛素骤降,导致休克死亡。

探险队花了六天时间才将艾恩的遗体带回地面,这对任何人来说,在感情上都难以承受。来自附近村庄的200多村民,手持玫瑰、拄香,前来悼念这位勇敢的年轻人。队员们抬着艾恩攀上陡峭的山坡,山顶的教堂里,一位牧师用当地的语言,主持悼念仪式。那是复活节的前一个星期六,艾恩29岁。

一周之后,比尔单独潜入水下,重拾艾恩和肯尼留下的疑团。尽管艾恩的死和队员的责难,令比尔非常痛苦,但他相信艾恩不会希望探险队因此放弃计划。

后援队留在1、2号营地随时准备接应,比尔独自游返小洞穴。为了纪念艾恩,探险队用他的姓——罗兰德命名了这个小洞穴。

越过罗兰德洞穴,比尔发现了一个朝南的通道。50码,100码,它通往哪里?大约游过186码时,比尔看到上方自己的镜像。他浮出水面。又是一个洞穴,足有4个足球场大小,洞顶约高40英尺。

“就是它!”比尔精神为之一振,这就是探险队耗费数年,竭力想要寻找的圣奥古斯汀地下河主干河道!但是,比尔无法再继续探测工作,他需要一个同伴,帮助他攀上岩壁,一同测量距离、方向、坡度,记录数据和描绘地图。于是,比尔立刻返回营地。

尼欧,是探险队的医师,是这次勘探主干河道的最佳伙伴人选。自1982年起,尼欧就与比尔搭档,经历了无数次艰难险阻。然而,艾恩遇难、队友反对、加上这次的方案复杂,他感到压力太大。

比尔几乎再没有选择了。除了尼欧,探险队中仅有九人受过使用高科技“再呼吸传动器”的训练。艾恩遇难后,其中有五个人离开探险队,余下的队员中,有两人不愿意参加未知河道的探险。因此,会使用传动器的就只剩芭芭拉一人,她是北卡洛林那大学的研究生。如果芭芭拉也退出,那么这个计划就彻底破产,而历时三个半月的辛苦工作等于白干——没有新的数据,没有新绘的水道。尽管芭芭拉通过了地穴潜水资格认证,但她的经验远远不如其他队员。还有重要的一点,她是比尔的女朋友,也因此遭到其他队员的抨击。

“如果你不是比尔的女朋友,你根本就不会在这里!”一个队员对她说。

这样的言论激怒了芭芭拉,他们忽视了她20年的地穴探险经验。

“我一生都在做这样的训练,”她宣布,“我知道我能够做好。”

比尔和芭芭拉从3号营地出发,除了传动器和必要的设备,他们准备了七天的食物:麦片、速食土豆、冻牛肉干,每一样都磨成细腻的粉末,压进塑料瓶中密封。他们的饮水是用碘酒处理过的地穴水。尼欧帮助他们打点行装,一直将他们送入河道。他自己则将在3号营地守候。

芭芭拉率先潜入水中。比尔跟了下去,拖着沉重的传动器。水中悬浮的矿物质将比尔头盔顶灯的光束拆散开来,仿佛迷雾中的车灯。几英尺的前方,芭芭拉消失在朦胧之中。游了35分钟,比尔终于在一片沙岸边追上芭芭拉,这里是罗兰德小洞穴,他们浮出水面。

他们再次下潜,游过第二段河道。在河道另一端,比尔和芭芭拉爬上沙岸,脱掉脚鳍,将潜水传动器拖上岸,放置在一块平坦的沙地上。他们在此开始着手建立第6营地。潜水传动器将留在这里,从现在开始,他们不需要拖着这个沉重的探险设备了。不过,他们并没有急着将它拆卸,那样很冒险,没有传动器他们无法返回3号营地。

意外总是不可避免。芭芭拉脱去头盔的时候,她的顶灯落了下来,跌落在岩石的缝隙间。比尔用手电筒照见顶灯,它落在远处,无法触及。只有一个后备用灯,他们是不能冒险深入地穴更深处的。于是,比尔开始“钓鱼”。一个小时后,比尔终于用绳索套住了顶灯,小心翼翼地把它拖回来。俩人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清晨,比尔和芭芭拉顺着圣奥斯汀河道上一条倾斜的石灰岩裂隙,来到一处被四壁包围的水潭。难道这么快就到了尽头?靠近洞顶,有一个凹处,比尔爬上30英尺高的墙壁,原来这里有一个新的通道。比尔向前行进了100多码,遇到一个突然下陷的支道。他返回去,拉芭芭拉上来,然后穿过新通道,爬下那个突然下陷的支道。支道的尽头是一方碧绿的小水潭,中间矗立着红色高耸的岩山。潭中的水向着洞穴的4个方向扩散。

“看起来不妙。”芭芭拉说。比尔仔细地转了一圈,在黑暗中寻找,希望发现新的出路。

“我们必须潜泳。”比尔说。但是朝哪一个方向游呢?潭水有些冰冷刺骨,而比尔和芭芭拉只穿着单薄的潜水衣和靴子。第一个水流分支呈双环状,看起来不像有出路。第二个也是死弄堂,第三个则朝着返回老河道的方向。位于西南方的水流分支最长、最深,似乎是有通路的。比尔试着游了30码,居然感到自己的脚碰到了地面。原来这里根本不是河道,而是另一个大洞穴的入口。比尔步上河岸,在干燥的沙砾上又行进了约100码,洞穴在他面前豁然开朗。

“哦……”比尔忍不住喊出声来。回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四处回荡。芭芭拉跟了过来,勘测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进入了多么巨大的一个洞穴:洞穴宽达200码,拱形的顶部在微弱的顶灯光下,根本看不清楚。这个洞穴位于地下1英里处,他们称它为“坚固大厅”。

越过“大厅”,比尔和芭芭拉又发现了三个狭长的地下湖泊。最后一个看起来像是没有出口。不过,现在是结束一天的探险工作的时候了。从早晨开始,他们几乎行进了一英里,的确感到有些疲惫。他们还需要整理几天来的发现和数据资料:三个前后贯通的河道、一个巨大的洞穴、三个狭长的地下湖泊。它们的朝向都对准南部的圣多明哥峡谷。

两天之后,比尔和芭芭拉完成了“大厅”的测量工作,再次来到那三个狭长的湖泊,抵达最后一个湖泊,他们发现河道的顶部离水面仅有很小的距离。芭芭拉潜下去勘察,她的顶灯消失在水面。10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比尔有些按捺不住,他起身准备跟下去……芭芭拉浮出水面。

“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好消息!”比尔见到芭芭拉非常开心。

“好,河道顶部低矮的情势只持续了几码地,随后,顶又抬高起来。湖那边,有一条大河从左边涌进来。它的长度大约是这条河的四倍。”

比尔又是震惊,又是兴奋,这一定是伊格莱西亚地下河!1967年,一个加拿大探险家,曾经从位于圣奥斯汀的伊格莱西亚河口顺流前进了半英里,最后溪流在地下822英尺处消失在一片岩石遍布的河滩里。地理学家推测伊格莱西亚河在胡奥它拉高原内部某处,汇入了圣奥斯汀河,形成了高原地下河主干河流。

芭芭拉看到的就是两河的汇合点!

比尔和芭芭拉决定,暂时不向圣奥斯汀河的下游行进,他们转向伊格莱西亚河与圣奥斯汀河汇合的地方,然后向伊格莱西亚河上游追溯。

比尔和芭芭拉逆流而上,远远地听到水声轰鸣,脸庞上有阵阵雾气袭来。蓦然间,一个40英尺高、震耳欲聋的瀑布呈现在眼前,“我从未在地下见过这么大的瀑布!”比尔兴奋地说。

伊格莱西亚河的发现并未结束,返回圣奥斯汀河道的途中,比尔爬进隐藏在墙壁上的一条裂缝,由此他们又发现了一个新通道。芭芭拉和比尔在迷宫一样的岩石堆里弯来转去,寻找出口,无意中又闯入一个巨大的充满泥土潮味的大洞穴,随后溜下满是朽泥的长坡。在洞穴底部,他们花了数小时寻找出口,在某个方向,传来细微的流水声。

他们寻声而去,眼前是一个更加巨大的洞穴!地面上布满了被流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岩石块。河流在岩石脚下淌过,在顶灯暗淡的光晕中,比尔辨认出石头河滩在黑暗中层层堆向高处。

比尔和芭芭拉爬上岩石堆顶,另一面是又一条巨大深邃的通道,倾斜地向下延伸。通道另一端是漆黑一片,手电筒的光束也照不到底儿。他们缓步下行。一面宽阔的湖面在面前铺展开来,这个地下湖泊至少有150码宽。比尔伸手探一下池水,他可以肯定这条通道仍然在水下延伸。

湖边沙地上的水纹痕迹似乎在提醒比尔和芭芭拉:雨季快要来临,洞外的洪水将咆哮着涌入地下河,旋成巨大的漩涡,宛如一个个黑色的水洞,淹没他们落脚的位置,吞噬这里所有的一切。

他们不得不提醒自己正处在多么遥远的位置,尽管这个巨大、神秘的洞穴充满了诱惑,吸引着他们继续前行,芭芭拉和比尔还是理智地选择了返回6号营地。雨季已经逼近,必须返回。

这一次远行,比尔和芭芭拉持续工作了22个小时。他们收益不少:勘测出2英里多的河道,其中包括八段新河道、伊格莱西亚地下河的一个未知部分、一个巨大的地下瀑布、胡奥它拉高原地下河主河道、“坚固大厅”,还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洞穴。

第二天比尔和芭芭拉在6号营地休整一天,完成几天来的探险日志。第三天早晨,也就是这次行动的第六天,他们背负潜水传动器,潜泳一个小时,在3号营地段河道浮出水面。

“我们成功了!”比尔和芭芭拉开心地相拥在一起。拆卸潜水传动器,整理背包,攀过岩石,他们终于抵达3号营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8点半。比尔看到前方闪烁的灯光,他高兴地大叫起来。

尼欧几乎是向他狂奔而来,比尔伸出手,尼欧却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

接下去的一星期,仍然在黑暗中度过,探险队成员:丹、贝维、吉姆、萨吉尔、安吉、尼欧和比尔整理营地设施,设法把沉重的装备拖出洞外。这的确是一项异常繁重的工作,每天队员都工作10个小时。比尔感到内疚,他坚持的计划——顺圣奥斯汀河考察有些不切实际,他低估了在地穴中搬运设备的障碍和困难。而令整个队伍备受打击的,是他们都失去了一个好队友艾恩。

然而,比尔和芭芭拉的勘测数据,使整个队伍又重新振奋,洞穴的最深点位于地下4839英尺,胡奥它拉地穴由此从世界第十二位的深穴越居世界第五位。

5月14日,下午10点57分,历经18天的黑暗生活,尼欧、芭芭拉和比尔走出地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