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食用昆虫的利用

在那个茹毛饮血的蛮荒时代,人类与动物共存,在长期较量中凡是能战而胜之者,皆可成为自己的口中之食,小小的昆虫当然更不在话下。尤其在抓不到野兽就要饿肚子的时候,用昆虫来充饥毕竟要容易多了。

昆虫种类繁多,有的昆虫含有丰富的营养,味道鲜美,比如蝉、蚁、蛹、蝗、蝶等,很早就是我国古代餐桌上的佳肴。

我国的食虫历史早在3000年前的《尔雅》《周礼》和《礼记》中就记载了蚁、蝉和蜂3种昆虫加工后供皇帝祭祀和宴饮之用。

《庄子·达生》中记载了一个吃蝉者捕蝉的故事:

孔子到楚国去,走出树林,看见一个驼背老人正用竿子粘蝉,就好像在地上拾取一样。原来老人捕蝉是为了享受蝉的美味。

孔子就问道:“先生捕蝉而食,方法巧妙。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吗?”

驼背老人说:“我有我的办法。经过五六个月的练习,在竿头累迭起两个丸子而不会坠落,那么失手的情况已经很少了;迭起3个丸子而不坠落,那么失手的情况10次不会超过一次了;迭起5个丸子而不坠落,也就会像在地面上拾取一样容易。”

孔子露出钦佩的神情。

老人接着说:“我立定身子,犹如临近地面的断木,我举竿的手臂,就像枯木的树枝;虽然天地很大,万物品类很多,我一心只注意蝉的翅膀。我从不思前想后左顾右盼,绝不因纷繁的万物而改变对蝉翼的注意,为什么不能成功呢!”

孔子听完,顿有感悟,他转身对弟子们说:“运用心志不分散,就是高度凝聚精神,说的就是这位驼背的老人吧!”

其实,古人食用昆虫由来已久。早在周代的《周礼·天官》中就记载可供食用的昆虫有蚁、蝉、蜂3种。其中记有“蚳醢”。“蚳”就是蚁卵,“蚳醢”就是用蚁卵加工成的蚁子酱。

当时王宫有专做食物的人,将蚁卵交给他们做成蚁子酱,供“天子馈食”和“祭礼”之用,是古代掌权者的席上佳肴。《礼记·内则》还有古代帝王用白蚁幼虫做酱供天子祭祀用的记录。

蜀汉安乐公刘恂《岭表寻异》说道:“交广间涧酋长收蚁卵,淘滓令净,卤以为酱。或云其味酷似肉酱,非官客亲友不可得也。”可见已被广泛食用。

这种蚁子酱在秦汉前,称得上山珍海味,不但为上层人物所食,而且还用做祭祀时的祭品。后来这种蚁子酱在我国南方一些地方一直流传下来,至唐代仍然是待客的佳品。

唐代唐懿宗时人段公路《北户录》记载:“广人于山间掘取大蚁为酱,名‘蚁子酱’。”

唐代人们把蝗虫也列入食品,《农政全书》记载:“唐贞观元年,夏蝗,民蒸蝗曝,飏去翅足而食之。”北宋《范仲淹疏》说:“蝗可与菜煮食。”徐光启在《囤盐疏》还记录了当时天津地区人们把蝗虫当作美味食品互相赠送。

三国曹魏著名文学家曹植在《蝉赋》中,记述了蝉一生遇到过各种天敌,而最后的“天敌”是厨师。可见那时吃蝉的人很多。那时将蝉放在火上烤熟后食用,这样处理使蝉香脆而多味。

南北朝时期,吃蝉的人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蜂”。《神农本草经》认为:蜂子气味甘平、微寒,有补虚功能,久服令人光泽不老。

古代可作食用的昆虫不止这几种,还有蠹、蝗、蝶等。有的是食成虫,但大多是食其幼虫或卵。如南方人喜欢吃蚕蛹。清代还有食豆虫的习惯。

据清代文学家蒲松龄《农蚕经》记载:

豆虫大,捉之可净,又可熬油。法以虫掐头,掐尽绿水,入釜少投水,烧之煠之,久则清油浮出。每虫一升,可得油四两,皮焦亦可食。

这种豆虫是豆天蛾的幼虫,有手指粗细。

此虫多生在豆地里,食豆叶和豆荚,对豆类作物危害极大,农民常进行手工捕捉。捉时手提小桶,见豆叶有被噬现象,或豆棵下有新鲜虫屎,即将豆叶翻过来细察,发现后取之入桶中,然后做成食物。

有趣的是,古代人们还把臭虫、蜻蜓、天牛等昆虫作为“山珍海味”。

例如《耕余博览》记载:唐代剑南节度使鲜于叔明嗜臭虫,“每采拾得三五升,浮于微热水,泄其气,以酥及五味遨卷饼食之,云天下佳味。”古人竟能把臭虫加工成天下佳味,可见他们的加工技术多么高超。

晋代学者崔豹《古今注》记载了食用蜻蜓的情况。南北朝时期的陶弘景在《本草经集注》里说,把蛴螬与猪蹄混煮成羹,白如人奶,勾人食欲。

清代医学家赵学敏在《本草纲目拾遗》中引《滇南各甸土司记》说:腾越州外各土司中,把一种穴居棕木中的棕虫视为珍馔。土司饷贵客必向各峒丁索取此虫作供。“连棕皮数尺解送,剖木取之,作羹绝鲜美,肉亦坚韧而瞍,绝似东海参云。”

实际上,现在广东一带市场上还把棕虫卖作生食。我国传统名点八珍糕,就是用蝇蛆作为调料,经过洗涤、曝干、磨碎等程序,与糕粉混合后复制而成的。

古人餐桌上的昆虫,在现代人的“食谱”中,大部分已经消失了。但蚁卵、龙虱、蚕蛹、蝗虫等,仍是人们的佳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