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的食物链记载

我国几千年的农业历史中,包含有农业生产与生态协调的合理因素,食物链的应用即是其中一例。食物链的形成是一个自然的过程,它不依赖生态圈以外的条件,且维持着整个生态圈内部生命生存的动态平衡。

生物之间以食物营养关系彼此联系起来的序列,就像一条链子一样,一环扣一环,在生态学上被称为“食物链”。在农业社会条件下,我国古人对动物结构中的生存规律尤为重视,已经注意到了动物之间存在着的食物链的关系,并被记录在《庄子》等古籍中。

相传很久以前,因为老百姓用粮浪费,玉皇大帝大怒之下把五谷杂粮的穗子都给捋走了。于是人们的生活就成了问题,只有想法寻找别的食物替代。

有一天,舜帝带着他的部族到了不远的雷泽湖捕鱼。一条老鱼精游到湖面上问舜帝:“大慈大悲的舜帝爷,你们浪费粮食,被上天惩罚,我们水族也跟着遭殃,以前你们的剩饭剩汤,我们能吃点儿,现在我们吃什么呀?”

舜帝爷一听,随口说:

“你们吃什么?大鱼吃小鱼!”大鱼只好游走了。

一会儿,又有一群小鱼游出了水面问:“舜帝爷,你说大鱼吃小鱼,那我们小鱼也不能饿死呀!”

舜帝想了想说:“小鱼吃虾米。”小鱼刚游走,就有一群虾米跳出水面问:“舜帝爷,我们虾米吃谁去呀?”舜帝想来想去,虾米是没吃的了,忽然看见虾米的腿上都粘有污泥,随口说了一句:“你们虾米就吃污泥吧!”从此,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污泥、吃浮游生物,形成了一条食物链。食物链是大自然的生态链,更是地球人生存的真理。在同生物界广泛接触的过程中,我国古代学者在著作中记载了所得所悟,表明已经进一步加深了对各种动植物与周围环境关系的认识。

先秦时期对食物链的记载和认识,不同种类的动物之间,为了生存,还存在着复杂的斗争关系。比如早在2000多年前,《庄子》就记载了许多与食物链有关的故事。

《庄子·山木》篇记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著名故事。有一天,庄周来到雕陵栗园,看见一只翅膀宽阔、眼睛圆大的异雀,从南方飞来,停于栗林之中。庄周手执弹弓疾速赶上去,准备射弹。这时,庄周忽见一只蝉儿,正得着树叶隐蔽,而忘了自身。就在这一刹那,有只螳螂借着树叶的隐蔽,伸出臂来一举而搏住蝉儿,螳螂意在捕蝉,见有所得而显露自己的形迹。而此时的异雀乘螳螂捕蝉的时候,攫食螳螂。只是异雀还不知道,它自己的性命也很危险。

庄周见了不觉心惊,警惕着说道:“物固相残,二类相召也。”意思是说,物与物互相残害,这是由于两类之间互相招引贪图所致!想到这里,他赶紧扔下弹弓,回头就跑。恰在此时,看守果园的人却把庄周看成是偷栗子的人,便追逐着痛骂他。

这个生动的故事说明,庄周已经发现了人捕鸟、鸟吃螳螂、螳螂吃蝉等动物间的复杂关系。庄周所看到的这种关系,实际上是一条包括人在内的食物链。在食物链中,生物是互为利害的。不同种类生物之间的斗争是不可避免的。

《庄子》还有一个“蝍蛆甘带”的典故。“蝍蛆”即是蜈蚣,“带”是大蛇,该典故的意思是大蛇被蜈蚣吸食精血而亡。

在当时,岭南多大蛇,长几十米,专门害人。当地居民家家蓄养蜈蚣,养到身长几十厘米,然后放在枕畔或枕中。

假如有蛇进入家中,蜈蚣便喷气发声。放蜈蚣出来,它便鞠起腰来,首尾着力,一跳有几米高,搭在大蛇七寸位置上,用那铁钩似的一对钳来钳住蛇头,吸蛇精血,至死方休。

像大蛇这样身长几十米,几十千克、上百千克的东西,反而死在几十厘米长、指头大的蜈蚣手里,所以就有了《庄子》中“卿蛆甘带”的由来。

在古代,人们不仅知道蜈蚣吃蛇,而且也知道蛇吃蛙,而蛙又会吃蜈蚣。南宋道家著作《关尹子·三极》说:“蝍蛆食蛇,蛇食蛙,蛙食蝍蛆,互相食也。”

陆佃的《埤雅》中也有类似的记述:“蝍蛆搏蛇。旧说蟾蜍食蝍蛆,蝍蛆食蛇,蛇食蟾蜍,三物相制也。”在这里蛙已被蟾蜍替代,但仍符合自然界的实际情况。动物相食的观念,在云南省江川李家山滇文化墓群中出土的战国青铜臂甲的刻画上也得到了反映。

青铜臂甲上刻有17只动物,可以分为两组。第一组13只动物,有两只大老虎,其中一只咬着野猪;另一只正向双鹿扑去。一只猿正在攀树逃避。此外还刻有甲虫、鱼、虾等小动物。第二组的画面上有两只雄鸡,一只正啄着一条蜥蜴,而蜥蜴旁边的蛾和甲虫,则显然是蜥蜴的食物;另一只鸡则被一只野狸咬住。

在第一组刻画中,反映了老虎、野猪和鹿构成的食物链关系。在第二组刻画中,表现了野狸吃鸡、鸡吃蜥蜴、蜥蜴吃小虫的关系。

上述记载表明,我国远在宋代之前,对蜈蚣、蛇、蛙、老虎、野猪、鹿、猿,以及甲虫、鱼、虾等动物在自然界里表现出来的互相竞争、互相制约的关系,已经有深刻的了解。

总之,我国早期在生物学领域已经认识到:在食物链中,一种动物往往既是捕食者,同时又是被食者。也就是说,某一种生物既可以多种生物为食,它本身又可为多种生物所食,这样就形成了复杂交错的关系。